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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士全书-清-周安士

_4 周安士(清)
级。         │ 声闻 │           
───────────┘  │  └───────────
───────────┐ 【心】 ┌───────────
  修十善者,生于天中│  │  │   愚痴邪见,负债不
受胜妙乐。三界之内,┌┘┌─┴─┐└┐偿者,生畜生中,被人
共有二十八天。   │ │   │ │宰杀,有口难辩。  
  具五戒者,生于人│ 天  畜生│  悭贪不施者,生于
道,贤愚不等。就中德│ │   │ │饿鬼中,积劫不闻水浆
造其极者,为圣人。 │ 人  饿鬼│之名,其苦无量。  
  阿修罗者,有天之│ │   │ │  谤无因果,广造众
福,而无天之德者也,│修罗 地狱│恶者,生于地狱中,一
有胎卵湿化四种。  │       │日一夜万死万生。  
──────────┘       └──────────
娑 婆 世 界
 ̄ ̄ ̄ ̄ ̄ ̄ ̄
  三千大千 ┌────────┐ 世界。更从一
者,谓从一四 │ 此释迦如来所 │ 中千、二中千,
天下、二四天 大 王之土,乃三 包 数至一千,为
下,数至一千,铁 千大千世界总 于 大千世界。以
为小千世界。 围 名也。积算此 其 三言千,故言
又从一小千、 山 土中,有十万 外 三千,实则一
二小千,数至 │ 万四大天下。 │ 大千矣。  
一千,为中千 └────────┘        
四 大 天 下
 ̄ ̄ ̄ ̄ ̄ ̄ ̄
  南赡部洲,┌──南赡部洲──┐   此间国土,
共十六大国, 东        西 在天竺国之东
五百中国,十 胜 日月行其腰, 牛 南,为东震旦
万小国。天竺 神 中为须弥山, 货 国,亦名东支
居最中,先佛 洲 顶即忉利天。 洲 那国,言声名
出世,皆在于 │        │ 文物之邦也。
中。     └──北俱卢洲──┘        
施 经 五 福
 ̄ ̄ ̄ ̄ ̄ ̄ ̄
一者┐  ┌长寿报┐    ┌不杀┐ 
二者│  │大富报│    │不盗│ 
三者├得┤端正报├由诵者┤和气├故
四者│  │尊贵报│    │信佛│ 
五者┘  └聪明报┘    └觉悟┘ 
八 难
 ̄ ̄ ̄
佛前佛后 ┐   
北俱卢洲 │人中难
盲聋喑哑 │   
世智辨聪 ┘   
地狱   ┐   
饿鬼   │三途难
畜生   ┘   
无想天┈┈天中难
  下附征事(三则)
  龙求斋法
  昔有园监,为王守园,池边得一美果,世所罕有,遂以送王。王敕园监,日日送来,若不尔者,罪之以死。园监大恐,呼天诉怨。池有龙王,化作人形,以金盘盛果,而慰之曰:“尔等勿忧,可将此果献王。欲求一愿:往昔迦叶佛涅槃后(释迦如来以前之佛,人寿二万岁时出者),我与大王同受八关斋法。王受斋如法,过午不食,故今转世为王。我被人劝,过午竟食,以此堕于龙中。我今还欲得此斋法,广行劝化。王若速送来,我当拥护尔国。不然,吾当使汝土地淹没。”而于此时,适当无佛法之候,何处复有八关斋法?王甚愁忧。时有大臣之父,语其子曰:“吾家堂柱,常放光明,可剖视之。”子如父言,得经二卷,一是《十二因缘经》,一是《八关斋法》,因献于王。王大欢喜,送与龙王。龙王遂与五百龙子共修斋法,其后命终,皆生忉利天上。
  八关斋法:
  一不杀生(凡有命者,皆不得杀。)
  二不偷盗(物非己有,不与不取。)
  三不淫欲(在家五戒,唯制邪淫。受八关日,正淫亦断。)
  四不妄语(心口如一,了无虚妄。)
  五不饮酒(酒能乱性,饮生诸过。)
  六不著香花鬘,不香涂身(为除贪著,不严身首。)
  七不歌舞倡伎,不往观听(自作、观听,妨乱道心。倡伎者,琴瑟箫管等。)
  八不坐高广大床(恐起贪著,及纵恣故。)
  九不非时食(非时而食,心易昏昧。)
  前八名戒,后一名斋。关者,闭也。斋者,齐也。以前八戒,关闭诸恶。以后一斋,令神清志朗,正念昭彰也。不非时食者,谓日过中则不食也。此佛令在家人受出家戒,方便令种出世善根。以在家人既有妻室,不易断淫欲。各有职业,不易不非时食。故其期止一日一夜,谓从今朝受,至明日天明即满。欲数数持,当日日受。其余诸戒,皆以尽寿为期。唯此一戒,以一日一夜为期。倘能发菩提心,持得清净,尚能往生西方,何况生天。若不如法,则成虚名耳。
  受时,当请比丘于佛前说之。若无比丘,则便于佛前自陈受之,无佛对经亦可。若有比丘,不肯求授,自陈受者,便为慢法慢僧,其利益随其心而劣弱矣。无论未受戒,及已受五戒,及菩萨戒者,皆可受,以其属加行戒故。
  写经脱苦(《法苑珠林》)
  唐龙朔三年,长安刘公信之岳母死。未几,其妻陈氏亦暴亡,见其母在石门内,备受苦楚,哀告其女曰:“速为吾写《法华经》一部,庶可免罪。”言讫,石门闭。陈氏随苏,向夫具说,夫因请其妹夫赵师子写经。赵以现成写好《法华经》一部,付刘装潢,盖此经本范姓者出钱所写,而刘实未知也。未几,陈氏复梦其母索经,女言已写,母泣曰:“吾正为此经,转受其苦。此经乃范氏所修之福,何得攘之以为功?”觉而询之,范氏果曾出钱二百。于是别写一部,以用供养云。
  [按]扬州有严恭者,于陈朝大建初,写《法华经》流通。时有宫亭湖庙神,托梦于商,尽将庙中之财,送之严处,作写经用。又一日,严入市买纸,尚少三千文。忽见市中一人,持三千文来付之曰:“助君买纸。”言讫不见。隋末,盗贼至江都,相戒勿犯严法华里,多所全活。唐末,其家犹写经不已。然则经文之当印造,神亦知之矣。
  枕经失荐(《感应篇注疏》)
  颍上高天佑,同二生应试江宁,闻鸡鸣山守源禅师有道,同往叩之。曰:“二位皆当中,惟高君不能,以误用《楞严经》作枕耳。”高愕然,良久细思之,方知箧中有《楞严》,卧时未曾请出,遂以箧作枕耳。迨榜发,其言皆验。
  [按]或疑一切书籍,皆当重视,何得独将佛典推崇?不知文字虽同,而如来之法,普利众生,一切天龙八部,无不信受奉行,原非泛然书籍可拟。譬诸天朝敕命,不当与文牒同观也。
  亵慢者如此,则印造者可知。
  “创修寺院”
  [发明]佛法僧三宝,谓之福田,而所以庄严供养者,则惟寺与院而已。无寺院,则无佛像经文,僧尼四众。一应礼拜烧香,受持读诵之福,皆无由种矣。然则创之修之者,厥功顾不大乎?
  《正法念处经》云:若有众生,见塔寺僧坊,涂饰修补。复教他人,修治故塔。命终生天,其身鲜白,入珊瑚林,共诸天女,五欲自娱。业尽为人,其身鲜白。又《法灭尽经》云:将来劫火起时,曾作伽蓝之地,不为火焚。
  佛言:“假使有人,费金百千,造成一寺。有一持戒比丘,曾住其中,受用其宿。纵令此寺,随为水火所坏,已为不虚施主之恩。”况寺院告成,因之广造福德乎!
  下附征事(六则)
  须达施园(《经律异相》)
  舍卫国有大长者,名须达多,欲求胜地,造精舍奉佛。惟有祇陀太子园,广八十顷(往时迦叶如来道场亦在此处),林木郁茂,最为佳胜。往白太子,太子曰:“布金满园,吾当卖汝。”须达喜曰:“园属我矣!”遂运金布地,须臾将满。太子曰:“吾戏言耳。”须达谓:“太子之言,不当有戏。”坚意买之。太子不取其金,共以此金,造精舍一千二百所。捉绳定基之际,舍利弗忽笑。须达问故,答曰:“汝方于此经营佛宇,而汝将来所受福报之天宫,此刻先已成就。”因借道眼,与须达观。须达大喜,乃问何天最乐。舍利弗言:“第四兜率天,有弥勒菩萨,现在说法。”须达言:“吾愿生此。”精舍告成,王及大臣,士庶男女,十八亿人,共来迎佛。世尊入时,放大光明,诸天伎乐,不鼓自鸣,盲聋喑哑,皆得六根具足。
  [按]此即祇树给孤独园也。园中之树,皆祇陀太子所施,故曰祇树。须达恒周给孤独,故曰给孤独园。
  修塔获果(《出曜经》)
  迦叶佛涅槃后,以舍利起七宝塔,岁久塔坏,无人补治。有一长者,告众人曰:“佛世难遇,人身难得。虽得人身,或堕边地,生邪见家,又遭堕落。吾等不可失此良缘。”遂率九万三千人,共治故塔。乃同发愿:“不堕三途,及八难处。见释迦文,初会说法,皆得度脱。”其后命终,尽生天上。遇释迦如来出世,果符宿愿。
  [按]佛言:“尔时为首者,即瓶沙王是也。生摩竭提国,见佛得法者,即九万三千人是也。”
  天人散华(《杂譬喻经》)
  昔有四姓家子(天竺国四大姓),为离越(罗汉比丘)作一小房,仅可栖息,复为其作经行之处。后其人命终,生忉利天,所居宫殿,周匝四千里。自知宿因,持华散于离越屋上,自言:“我仅作小泥屋耳,不谓得果如此,是故特来散华也。(梵语首陀,此云农夫,即第四姓。四姓家子,乃种田人也。)
  [按]舍利弗见一天人,散华于死尸之上,极其恭敬。问之,天人曰:“此吾故身也,由在世时,孝养父母,恭敬沙门,广行众善,令吾享此天福,故散华耳。”须臾,又见无数恶鬼,各鞭一死尸。问之,恶鬼曰:“此吾故身也,由其前世杀生、偷盗、邪淫、妄语、忤逆二亲、毁谤三宝,令吾今日备受众苦,是故鞭耳。”然则离越之屋,宜其有香华散于上也。
  同为夫妇(《杂宝藏经》)
  舍卫国有一长者,建造塔寺,命终生天。其后妻因忆夫,常扫其夫所造之寺。一日,其夫遥语之曰:“我是汝夫,以造寺功德,得生天上,见汝忆我,故特下来。奈人身臭秽,不可复近。汝欲复为我妻,勤供佛僧,修扫塔寺,愿生我天。”妇如其言,命终之后,果生彼天,复为夫妇,同来见佛。佛为说法,得须陀洹果(七生天上,七来人间,便断生死)。
  [按]经云:“扫僧坊一阎浮提,不如扫佛塔一手掌。”然则扫塔之功,亦大矣。
  难为夫妇(《分别功德论》)
  舍卫城中有夫妇二人,敬信三宝,无有子息。其妇早亡,生忉利天为天女,端正无比。因念世人谁堪为我夫,即以天眼观,见故夫出家年老,日日扫除塔庙。遂以光明,照夫令见,勉以精进升天,还为吾夫。其夫因妇生天,倍加精进。天女复来见云:“君德转胜于我,我不能得君为夫矣!”比丘闻已,愈加勇猛,遂成罗汉。
  [按]福业相等,方为夫妇。可见妇人之从夫为荣辱,皆自己之宿业使然也。
  舍宅为寺(《金汤编》)
  宋范仲淹,字希文,广修众善,笃信佛法。凡所莅守之地,必造寺度僧,兴崇三宝。与琅琊觉禅师、荐福古禅师最厚。初读书长白山,于寺中得窖金,覆之不取,及贵,语僧出金修寺。又尝宣抚河东,得故经一卷,名《十六罗汉因果颂》,公为之序,授沙门慧喆流通。晚年以所居宅,改为天平寺,延浮山远禅师居之。(苏州府学,亦其所舍。)仁宗朝,累官枢密,参知政事。追封楚国公,谥文正,子孙簪缨不绝。
  [按]家舍田园,不过暂时逆旅,乐得以之修福。晋镇西将军谢尚,因父鲲之梦而免难,永和四年,舍宅为庄严寺(出《建康录》)。中书令王坦之,舍其园为安乐寺(见《搜神记》)。刺史陶范,于太元初,舍宅为西林寺(出《晋书》)。李子约,岁饥设粥,全活数万,后舍其屋宇为佛寺(见《法喜志》)。王摩诘,以丧母,表请辋(wǎng)川之地为佛寺。白乐天、王介甫,亦皆以所居,施为梵刹(各见本传)。较之后世刻剥他财,经营大厦,甘为不肖子孙拆毁,不舍分文修福者,不啻神龙之于蝘(yǎn)蜓(tíng)〖一种爬行动物〗矣!
  “舍药材以拯疾苦”
  [发明]阎浮提中,共有万种树,八千种草,七百四十种杂药,四十三种杂香,百二十一种宝,皆足以济人。而于疾苦尤急者,则惟药材耳。以药济人,舍也。以方给人,亦舍也。贫人不与计利,舍也。劝人不卖假药,亦舍也。舍之为术多矣,存乎拯之之心耳。
  末世之疾病,渐渐增添。末世之良药,亦渐渐减少。且如小儿痘疹,生于晋魏以后。箭风之病,起于顺治末年。近时初生婴儿,多生螳螂子于两腮,剖而去之,儿方饮乳得生,否则一两日辄死。此余成童以前,所未尝有也。万年以前,水味之厚,同于乳酪。耆婆(天竺国之王子,医中之圣也)在时,犹有药王树一本,能照见人肺腑。有明之世,上品人参,多成形像,其价止与白金相等。今则价高四五倍,而色味反不如矣。将来五千年后,人寿二十岁时,疾疫灾起,死亡积野,过七月零七日,其灾方熄。此时尚无甘蔗糖盐之类,而况参苓桂附乎。
  《婆沙论》云:若以一阿梨勒果(不必专用此果,特偶举之耳),奉施病僧,于当来世中,决不遇疾疫灾。
  疾苦之生,非生于生之日,必有所由生。《大方广总持经》云:以恶眼视发菩提心人,故得无眼报。以恶口谤发菩提心人,故得无舌报。《梁忏》云:为人喑哑,谤毁人故。为人短小,轻蔑人故。为人丑黑,遮佛光明故。身生恶疮,鞭挞众生故。《法华经》云:水肿干痟〖痟(xiāo),酸痛〗,疥癞痈疽,如是等病,此人夙生,谤斯经故,获罪如是。可知有一种病,必有一种致病之由。施舍药材,救于已病之后。劝其不造恶业,救于未病之先。一是听讼犹人,一是使民无讼。〖《论语颜渊篇》:“子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并行不悖,可也。
  下附征事(二则)
  多劫无病(《付法藏经》)
  薄拘罗尊者,于毗婆尸佛出世时(此过去庄严劫中第九百九十八尊佛),本一贫人。见一比丘患头痛,发至诚心,以一阿梨勒果施之,其病顿愈。由是九十一劫以来(即人寿一增一减之小劫),在天上人中,常无病苦。
  [按]在俗之人,当年老疾病时,尚有妻孥奉养。独有僧尼卧病,则所求阙绝,举目无亲,最为凄惨。所以经言供养病僧,其福最大也。
  疮发人言(出《汉书》及《水忏缘起》)
  汉景帝时,七国骄恣,吴王且有反谋。晁错虑其为变,劝帝稍削其地。七国闻之,遂反。帝忧惧,方议征讨,而吴相袁盎,与错有隙,乘机劝帝诛错,遂腰斩之于东市。仆射邓公,上书讼冤,帝始大悔,然已无及。至唐懿宗朝,有悟达国师者,未显之日,与一僧邂逅于京师。其僧有恶疾,众共恶之,而悟达礼遇有加,略无厌色。后分袂(mèi)〖道别〗时,僧感其意,乃嘱曰:“子后有难,可往西蜀彭州茶陇山相寻,其山有二松为志。”悟达居长安,德望日著,懿宗礼为国师,赐沉香座,恩宠日隆。忽生人面疮于膝,眉目口齿毕备,饮啖无异于人,痛苦万状,良医莫识。忽思及病僧语,径往茶陇山。到已薄暮,四顾彷徨,遥望烟云间有二松,遂趋之。见僧果在,告以所苦。僧曰:“无伤也,岩下有泉,翌旦濯之,当即愈耳。”黎明,童子引至泉所。方掬水间,疮即大呼曰:“未可洗,我尚有宿因欲说。师博及古今,曾读《西汉书》所载袁盎杀晁错事乎?”师曰:“曾读。”疮曰:“师即袁盎,我即晁错。腰斩东市,其冤何如?吾累世求报,而公十世为高僧,精严戒律,欲报无由。今受人主宠遇,利名心起,于德有亏,故能相报。既蒙迦诺迦尊者,洗我以三昧水,不复与汝为怨矣。”悟达闻而凛然,即握水洗之,其痛彻骨,绝而复苏,疮因平复。今相传《水忏》三卷,乃师疮愈后,所述为忏法也。
  [按]迦诺迦者,世尊弟子罗汉也。国师相与时,但见为病僧耳,乌知其为异人哉!迦诺迦之号,反因疮所言而知之。此种业报,夫岂世间之药所可疗治乎?
  谨将大医王,泽及后世之药,录出各种神方于后:
  △预绝恶疮疯癞神方:居官不妄笞人,不鞭挞奴婢,不殴扑异类,不以秽手触经书,布施膏药,不鄙厌身生恶疮者。
  △预绝盲聋喑哑神方:不欺盲聋喑哑人,流通佛语,施香灯油,不视淫杀之事,不窥人于隐密,不以恶眼视父母、师长、僧尼,明目之人不习卜筮以妨瞽者之业,不遮闭禽兽之目,不听妻妾之谮以疏父母,不听信邪说,不窃听人隐亵事,不信人死断灭无有应报,不谤三宝,不窃议君亲师长,不以利口颠倒是非。
  △预绝虚痨怯弱神方:事亲服劳不倦,礼拜三宝,周给病僧,能代病者之劳,不尽奴婢及下贱人力,能节耕牛乘马之力。
  △预绝短命夭折神方:孝养父母,戒杀放生,不畜猪羊鸡凫〖凫(fú),野鸭〗等物,不造杀生器皿,劝屠人、庖人、打鸟人等改业,印施戒杀放生因果善书,医道不精不敢应世。
  △预绝妻子离散神方:不毁鸟巢,不掘兽穴,不捕蟋蟀。
  △预绝牢狱闭系神方:不轻讼,不笼闭鸟兽,不畜蟋蟀,不造刑具,不造猪栏、鸟笼及关闭虫鱼之物。
  △预绝贫穷苦楚神方:养亲不敢计所费,斋供僧尼,周恤亲党,布施贫穷,贫人不与计利,不拒假贷〖借贷〗,不取非分财物。
  △预绝容貌丑陋神方:事亲有婉容,和颜奉尊长,塑画佛像,修补佛像,施香灯油,劝人息讼,谦恭接物,不以暴怒凌人,不鄙笑六根不具之人。
  △预绝愚痴邪见神方:尊信三宝,敬惜字纸,崇重师傅,受持读诵大乘经典,亲近有德高僧,发明三世因果之说,删削谤佛之书,诲人不倦,不轻鄙无智之人。
  以上各项,俱兼自作、教他作及赞叹随喜作。
  “施茶水以解渴烦”
  [发明]人知饥足以丧身,不知渴亦足以致病。少壮者犹可,而在年高者犹甚。无疾者犹可,而在多病者犹甚。地近者犹可,而在长途者犹甚。和煦时犹可,而在大寒大暑犹甚。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施茶必居其一矣。
  下附征事(两则)
  施水福报(《百缘经》)
  舍卫城中,有一长者,财宝无量。妇生一子,端正殊妙,不饮母乳,齿间自然有八功德水,以用资养。年长出家,名耶奢密多,成阿罗汉。比丘问其宿缘,佛言:“迦叶佛时,有一长者,出家入道,不能精勤,又复重病。医教之食酥,夜间药发热渴,求水不得,趋至河滨,河水复竭,备经艰苦。明旦语师,师言:‘汝遭此苦,状似饿鬼,汝今可取我瓶中水去。’比丘如命而往,瓶中水亦竭。心大忧惧,自谓必堕饿鬼。因见迦叶佛,至心忏悔。佛言:‘汝今可于众僧之中,行好净水,可得脱此饿鬼之身。’闻已欢喜,便于僧中常给净水,经二万年,即便命终(迦叶佛时,此间人寿二万岁)。故在所生处,齿间常有清净八功德水。今复遇我,出家得道。”
  [按]饿鬼道中,积劫不闻水浆之名。非无水也,身虽生于河滨,而其不闻者如故也。不遇迦叶如来,安能转祸为福耶?
  以水卖贫(《贤愚因缘经》)
  阿槃提国,有一长者,赀财甚富。家有贱婢,衣不蔽形,食鲜充口,时被鞭挞,求死不得。一日持瓶,诣河取水,举声大哭。佛弟子迦旃延,怜而告曰:“汝若厌贫,何不卖之?”老婢答言:“谁买贫者?”迦旃延曰:“贫实可卖。”婢问:“卖贫若何?”曰:“汝欲卖贫,当一一信受吾语。可先洗瓶,以瓶水布施于僧。”婢言:“瓶是主人之物,如何可施?”师曰:“瓶虽非汝物,瓶中之水,汝独无分耶?”婢意开悟,乃持瓶施水。师亲自受水,授以三归五戒,复教以念佛。是夜,老婢遂命终于主人室内。明日主人见之,怒甚,投尸寒林。其神生于忉利天宫,遥见故身,遂与天中眷属,散华其上。
  [按]既知布施可以卖贫,即知礼佛可以卖贱,放生可以卖短命,参学可以卖愚痴矣。有智之人,一闻便当千悟,安在世间之逆境,不可一一卖之乎?
  “或买物而放生”
  [发明]王法之治罪人也,不能加于杀戮之外。父母之爱子女也,不能加于生全之外。可知天下之最恶者,唯杀生;而天下之最善者,唯放生矣。夫禽兽与人,形体虽异,而知觉实同。观彼被执之时,惊走哀鸣,逾垣登屋。与吾人类,当王难捕戮之时,父母彷徨莫措,妻孥投死无门,异乎不异?观彼临刑之际,割一鸡,则众鸡惊啼;屠一豕,则群豕不食。与吾人类当劫掠屠城之际,亲见父母伤残,目击妻孥支解,异乎不异?观彼宰割之候,或五脏已刳,而口犹吐气;或咽喉既断,而眼未朦胧。与吾人类当临欲命终之候,痛苦欠伸,点头熟视,异乎不异?于此忍心杀之,其恨何如?于此买而放之,其感又何如?
  放生不可有常期,恐人因吾买放,反致购求物类也。放生不当有常所,恐人伺吾放后,旋复盗取也。放生不必拘常物,不论物命大小,悉宜救济也。
  吾昆放生会,唯清凉庵最善。由其创始之时,善友先捐百金,贮之典铺,每月收其息以放生。而于会期四五日前,又各分小单于与社之友,届期零星攒凑,并不独藉乎典息。此所以久行而不替也。举会之日,各诵《华严经》五卷,香烛薪水之资,三人为之均任,尤属众擎易举。他处可以为法。
  下附征事(六则)
  放豚放儿(《法苑珠林》)
  晋杜永平,梓潼涪人也,家巨富。有子十岁,名天保,甚爱念之,太元三年暴亡。未几,家中母猪生五子,一最肥,将杀以馈官礼。有一比丘,忽谓杜曰:“此豚,是君儿也,何相去百余日,而遂忘耶?”言讫,但闻香气累日。遂放此豚,怜而养之。
  [按]佛言:有生之属,或多宿世父母六亲。儒者不察,以为何忍作此种想。独不念作此种想,犹且不忍,岂其杀之而食,反可忍耶?一言以蔽之,曰:弗思耳。
  卖猪卖子(《冥报记》)
  隋大业八年,宜州皇甫迁,曾窃母钱六十文,母索钱不得,举家尽遭鞭挞。明年迁亡,托胎其家猪腹中,猪稍长,卖于远村社主家,得钱六百文。是夜,其妻方睡,即梦猪云:“吾是汝夫,为取母钱六十,累合家拷打,罚为猪,不意被汝卖去,幸速赎我,稍迟,则被宰矣。”妻觉,犹不甚信,少顷睡去,复梦如初,其情转迫。乃披衣叩姑门,而姑坐起已久,各述所梦而同。时已半夜,而社主尚远三十里。其母恐不肯赎,乃以钱一千二百文,命长男并迁之子同往。社主因社期已迫,坚拒不允。乘夜仰有势力者强赎之,社主乃放猪归。道经旷野,兄语猪云:“审是吾弟,可先行。”猪即先行到家。其后邻里共为嘲笑,子女耻之,乃私告曰:“吾父如此,累儿女何以见人?父向与徐某甚厚,盍往其家,吾等送食可也。”猪闻之,涕泪交流,摇尾竟往徐家,相去四十里。大业十一年,猪遂死于其处。
  [按]改头换面,一家俱不识矣,所以六亲毕竟是空。
  救羊救女(《法苑珠林》)
  唐长安风俗,每过元日,递相设宴。有笔贾赵大,次当设席。其日宾至,见其碓上有汲水绳缚一童女,年可十三四,身穿青裙白衫,泣告客曰:“吾乃主人女也,往年盗父母百钱,欲买脂粉,未及而死。其钱现在厨房西北隅壁孔内,今罚我为羊。”言讫,客谛视之,乃一青羊而白头者也,惊告主人。主人问其形貌,宛如亡女,死二年矣。急索厨中,钱犹在焉。于是送羊于僧舍,而合门斋戒。
  [按]钱犹具在,而苦报已偿,不几枉自受罪乎?“万般将不去,唯有业随身”,尤信。
  鞭马鞭亲(《冥报拾遗》)
  唐并州文水县李信,为隆政府卫士。显庆某年冬,乘赤骥马,并带骥驹一匹,随例往朔州赴蕃。时风雪严凝,行十余里,马不能进。信鞭之数十,马遂作人语,谓信曰:“我是汝母,为生前背汝父,将石余米付幼女,故今获报。此驹即汝妹也,亦为偿债耳。”信闻之,不胜悲泣,乃躬负鞍辔(pèi),告之曰:“信是我母,当自行归家。”马遂前行至家。信兄弟乃别作厂室养饲,有同事母,常为其斋僧礼忏,合门精进修持。时工部侍郎温无隐、岐州司法张金停,俱以丁艰〖为父母服丧〗在家,闻而骇异,就家询之,见马犹在云。
  [按]财物之可通融者,无如夫妻子女,乃犹毫不假借如此。然则世之偏憎偏爱,而私为厚薄者,可为寒心。
  曹翰宿因(《现果随录》)
  苏州刘玉受,讳锡元,万历壬子秋,为贵州房考官,道经湖广,梦一长面伟人告曰:“吾宋将曹翰也,前在唐朝为商,偶过一寺,见法师讲经,发心设斋一供,随复听经半日。以此善因,世为小吏,从不失官。至宋为偏将军,即曹翰也,攻江州不下,怒屠其城,因此杀业,世世为猪,以偿所杀。往岁,曾为猪于君之佃户家,蒙君怜而活之。今君泊舟之所,即我将来被杀处。明日第一受宰者,即我也。有缘相遇,幸垂哀救。”刘惊觉,窥泊舟之所,果屠门也。顷之,抬出一猪,呼声动地,刘遂赎之。
  [按]此猪放之阊门放生堂中,呼曹翰即应,万人目击。
  救物同登(《广慈编》)
  会稽陶石梁,与张芝亭,过大善寺,放膳鱼数万。其秋陶梦神曰:“汝未该中,因放生,早一科。”榜发而验。因曰:“事赖芝亭赞成,奈何功独归吾?”数日,南京录至,张亦中式。
  [按]明末,蜀士有刘道贞者,曾作戒杀文劝世。辛酉七月,其友梦至文昌殿,帝君揭一纸示之曰:“此刘生戒杀文也,今科中矣。”寤而语刘,不信。榜发,果如其言。然则欲向青云路者,可以知所适从矣。
  “或持斋而戒杀”
  [发明]劝人戒杀,犹或相信。若言持斋,未有不以为迂矣。不知天下唯其有食肉之人,所以有杀生之人。亦唯其有杀生之人,所以有食肉之人。二者相为勾引。世人只缘习见习闻,所以不知不觉。假令每日天将晓时,各得神通天眼,亲见无量无边屠户,手执利刀,将一切猪羊牛犬,捆缚在地,加以极刑。尔时一切物类,大声疾呼,魂飞魄战,号天而天不赐梯,掉地而地不借孔。瞬息之间,尖刀尽断其喉。瞬息之间,尖刀尽入其腹。瞬息之间,热血尽从刀缝喷出。瞬息之间,沸汤尽从刀缝注入。由是注目则如热钉烙眼,注背则如沸铁浇身,注舌则如烊铜灌口,注腹则如滚锡缠腰。此时一切物类,因痛极而紧闭其目,因痛极而渐低其声,因痛极而百骸俱为伸缩,因痛极而五脏尽若牵抽。俄而阎浮世界,几万万生灵,头足异处,骨肉星罗。积其尸,可以过高山之顶。收其血,可以赤江水之流。览其状,惨于城郭之新屠。听其声,迅于雷霆之震烈。如是所造无量凶恶,其端皆为吾等食肉所致。然则食肉之招报,亦不小矣!万一此种物类,宿世曾为吾之六亲,将若之何?曾为吾之眷属,将若之何?不然,未来世中,或为吾之六亲眷属,将若之何?更不然,吾之他生后世,同于此种物类,或吾六亲眷属之他生后世,同于此种物类,又若之何?谚云:“一日持斋,天下杀生无我分。”若一日不持斋,则天下杀生有我分矣,可不惧哉?
  据经典所云,将来过六千年后,人寿十岁时,有刀兵灾至。一切众生,自相杀害,地所生草,利如锋刃,触之即死。过七日七夜,其患方除。佛言:从饥馑、刀兵死者,皆入恶道。从疾疫死者,多生天上。何以故?以有疾病时,但相慰问,无有毒害屠杀,及相争相夺之心故。《婆沙论》云:若一日一夜持不杀戒,当于来世中,决不遇刀兵灾。
  下附征事(九则)
  怨亲颠倒(《法句喻经》)
  舍卫国有婆罗门,富而悭贪,每逢食时,坚闭其户。一日烹鸡作馔,夫妇同食,中间夹坐一小儿,数取鸡肉纳小儿口中。佛知此人,夙福应度,乃化作沙门,现其人前。婆罗门见而怒曰:“道人无耻,何为至此?”沙门曰:“卿自愚痴,杀父娶母,供养怨家,如何反谓道人无耻?”婆罗门问故,沙门曰:“案上鸡者,是卿前世之父,以悭贪故,常堕鸡中。此小儿者,往作罗刹,宿生常被其害,以卿夙业未尽,又欲来相害耳。今此妻者,乃卿前世之母,以恩爱深固,还作汝妻。此种轮转,愚人不知,惟有道人,了了皆见。”佛于是即现威神,令识宿命。婆罗门忏悔受戒,佛为说法,得须陀洹道。
  [按]都提之父,作狗于其子之家,盗取盘中食(详《中阿含经》)。旃檀之父,乞丐至于子之门,被阍人殴折一臂(详《经律异相》)。世间极骇异之事,正世间极平常之事。所以一切有命之物,概不可杀。
  饿狗示报(《冥祥记》)
  刘宋沙门竺慧,新野人,住江陵四层寺,永初二年卒,弟子为设七日斋供。圆满之夕,有僧道贤,见慧在房前,衣服不异平时,谓贤曰:“君犹不能断食肉乎?吾正坐食肉〖坐,因某事而获罪〗,生于饿狗地狱。”道贤惧,未及答。慧复言:“君若不信,试看我背后。”乃回背示贤。见三黄狗,形半似驴,眼光如炬,有啮慧之状。贤惊呼,其形遂灭。
  [按]在俗之人,尚当坚持斋戒,况号为衲子,而犹如是乎?其得现形以垂炯戒者,未始非七日斋供之力也。
  一钱荐帝(《隋唐纪事》)
  周武帝,好食鸡卵。时有名拔虎者,为监膳仪司,有宠。至隋文帝时,犹为监膳。开皇八年,暴死,因胸前暖,未即殓。过三日,忽苏云:“吾欲面至尊,为武帝传说。”文帝知之,即召见。舆人负之入。云:“被摄至冥,见周武帝先在。冥王问吾曰:‘汝为帝作食,共食白团几何?’余不知白团为何物,左右以鸡卵对,余惘然不知其数。王曰:‘此人不记,当须出之。’帝惨然不乐。忽见庭前有铁床,并狱卒数十人,时帝已卧在床上矣。见狱卒以铁梁压帝,两胁裂开,有无数鸡子迸出,俄与床齐,帝大称苦。呼吾告曰:‘寄语大隋天子,所有仓库玉帛,昔年亦吾储蓄。我今为灭佛法事,受极大苦,可速为我作功德。’”于是文帝下诏,令天下人,各出一钱,以资冥福,且命录其事于史。
  [按]武帝之灭法也,其毒遍流于天下,故其追荐也,亦当遍及于天下。迨至尽天下而代其忏悔,其罪自然消亡矣。昔欧阳公,为参政时,兼译经润文使。嘉祐六年闰八月,公梦至一所,见十人冕旒环坐。因问曰:“君等非释氏所谓十王乎?”曰:“然。”又问:“世人饭僧诵经,为亡人修福,有益乎?”曰:“安得无益!”公自此爽然若失,深悔从前排佛之谬(出《欧阳公行状》及《韵语阳秋》),于是作为训子之语,以戒后人(详《吉安旧府志》)。其没也,诵《华严经》之第八卷而逝(见《金汤编》)。噫!天下之为欧公者,岂少哉?
  父杀羊女(《冥报记》)
  唐贞观中,京兆韦庆植,有女早亡,韦夫妇甚痛惜之。后二年,韦欲宴客,买得一羊。其夜,韦妻梦亡女,著青裙白衫,头簪双玉钗,泣告曰:“儿在生日,尝私用父母钱财,今作羊身,来偿父母。明旦当杀,愿垂哀救。”母惊寤,自往观羊,见羊半体皆青,项膊独白,头上有白毛两点,宛如钗状,即止家人勿杀。而庆植尚未知也,适宾至,索馔甚急,大怒厨夫。厨夫畏罪,遂取杀之。既而座客皆不食,庆植问故,客曰:“顷所杀羊,遥望乃一少年女子耳。”入而询妻,乃知其故。韦大悲恸,发病而亡。
  [按]此事与笔贾之女相类,同一盗亲之钱,同一作羊示罚。然彼则获免于死,此独终至于杀者,非有幸有不幸也,一则所盗之钱未用,一则所盗之钱既用也。
  夫杀羊妻(《广仁录》)
  刘道原,为蓬溪令,解官,宿秦氏家,梦一妇泣诉曰:“吾乃秦之妻也,曾捶杀一妾,冥官罚吾为羊,今现在栏中,明日将杀以享君。死固不惜,但腹中有羔,若因我而死,则吾罪愈重耳。”刘待旦言之,则已宰矣。举家大恸,纳羔于腹,葬之旷野。
  [按]成家之子,不轻借银钱之债,恐其出息以相偿也。有智慧人,不肯借性命之债,惧其捐躯以相报也。所以大修行人,必欲超出三界,报得五眼六通,尽知过去未来、世出世间之事而后已也。
  杀生冥累(《竹窗随笔》)
  钱塘金某,斋戒虔笃,没后附一童子云:“吾因善业未深,未得往生净土,今在阴界。然亦甚乐,去住自由。”一日呵妻子云:“何故为我坟墓事,杀鸡为黍?今有吏随我,不似前日之自由矣。”子妇怀娠,因问之,曰:“生男,无恙。过此复当生男,则母子双逝。”众异而志之,其后一一皆验。
  [按]佛与阿难在河边行,见五百饿鬼,歌吟而前。阿难问之。佛言:“其家子孙,为彼修福,当得解脱,是以歌舞。”又见数百好人,啼哭而过。阿难又问。佛言:“彼家子孙,为其杀生设祭,不肯作福,后有大火逼之,是以啼哭。”(见《大藏一览》)世俗不知,但见盛备牲肴,以为荣宗耀祖,而岂知适所以累其亲乎!
  河神受戒(《现果随录》)
  江西鲟鱼嘴,其河最险,有无风三尺浪之谣。此地有龙王庙,神最灵,商贾往来者必祷之,所杀无算。崇祯年间,有三昧律师,将过其地。庙祝梦神告云:“明日有僧来,其僧宿世与我同师出家,彼不昧正因,所以复为高僧。我以一念之差,堕于血食,今杀业甚多,将来必入地狱。明日恳其为我授戒,以后祭我者,不得复用荤酒。”明日庙祝访之,果遇三昧律师,告之故,师到庙与神说戒。自此风恬浪静,往来者俱不设祭矣。
  [按]水陆神祇,若享血食之报,无有不入地狱者。东岳圣帝,于唐朝永淳以前,亦用荤血,后求元圭禅师,受过五戒(见《传灯录》),因以得免。即文昌帝君,以及关帝,亦断无用荤血之理。君子爱人,犹当以德,曾谓二帝不若曾子乎?〖《礼记檀弓上》,曾子临终时有言曰:“君子之爱人也以德,细人之爱人也以姑息。吾何求哉?吾得正而毙焉,斯已矣。”〗
  破斋酬业(《现果随录》)
  昆山魏应之,子韶族子也。崇祯庚辰春,与子韶同寝,忽梦中狂哭念佛。子韶惊问,乃曰:“梦至阴府,见曹官抱生死簿至,吾命在缢死簿,下注云:‘三年后某日,当自缢书寮。’余问何罪,曰:‘定业难逃。’问何法可免,曰:‘莫如长斋念佛,精进修行,庶或可免。’”遂语子韶曰:“侄从此一意修行矣。”遂持长斋,晓夕念佛,精进者八阅月。后文社友皆咻曰:“此梦耳,何为所惑?”由是渐开斋戒。癸酉春,无故扃书房门缢死〖扃(jiōng),关闭房门〗,屈指旧梦,适满三年。
  [按]口腹之士,必以孔子不持斋为口实。独不思孔子斋必变食,则饮酒食肉,当时未尝不戒也。必斋戒而后交神明,则食肉为昏浊之法可知。今人事事不如孔子,独将不持长斋学孔子,岂其以是为入圣之门耶?
  卖斋立毙(《现果随录》)
  麻城王某,长斋三年,忽染恶疮,心生退悔。其友慰之曰:“公持斋人,佛天必佑。”王曰:“持斋三载,招此恶报,有何益乎?”友曰:“汝不欲此斋,可卖得吾否?”王问如何卖,友曰:“一分一日,三年当得银十两八钱。”王喜,遂书券得银,明日将开斋戒。夜梦二鬼骂曰:“十个月前,汝禄已尽,以持斋故,延至今日,今命算反透矣。”立欲摄去。王请缓一夕,当退银,誓复长斋。明日呼其友索券,友曰:“昨持归,即于佛前焚化矣。”王悔恨,立死。
  [按]欲买者固奇,竟卖者亦奇,卖去而即来算帐者尤奇。观此,可见诵经礼忏者,既出钱财,无不得福矣。
  欲持长斋,当先作五种不净观,然后于鱼肉之类,能生厌心。何者为五?一者种子不净,谓一切肉食,皆畜生之精血所成故;二者所食不净,谓猪羊所食,无非糟糠粪秽故;三者住处不净,谓其没身于大小便利之中故;四者腹中不净,谓其腥臭体中,满包屎尿脓血故;五者死后不净,谓其腐烂时,与死人无异故。
  “举步常看虫蚁”
  [发明]牛羊犬马,世俗犹或怜之。若言爱惜虫蚁,无不笑其愚矣。独不思形有大小,性无大小。若谓大者杀之有罪,小者杀之无罪。则人身虽大,终逊于牛,与其杀牛,不如杀人。而天下之至尊且贵者,无如摩竭大鱼矣(摩竭大鱼,鳞甲内痒,以身揩玻璃山,海水皆赤)。帝君此语,欲人泯乎大小之见,一举足而不敢忘戒杀也。
  世人举足动步,无不是罪。即以行路而言,一生误伤物命,不知几千万万矣。曾见《沙弥律》中,有行步不伤虫蚁咒,甚为简易。宜于每日清晨,未下床时,先默念佛号数声,祝曰:“从朝寅旦直至暮,一切众生自回护。若于足下误伤时,愿汝即时生净土。”随持咒七遍,咒曰:“唵地利日(音支)利娑婆诃。”持过七遍,然后投足于地,则无误伤之患。按此咒,不问智愚,人人可诵。子弟六七岁时,即宜教之,习惯,则仁慈之念,自幼培植。未始非鸡鸣而起,孳孳为善之助也。
  下附征事(一则)
  忍渴护虫(《法句喻经》)
  佛在祇园说法,有新学二比丘,从罗阅祇国来,道路辽远,又值亢旱,渴乏欲死。偶见地穴中,有升余水,中多细虫,不可取饮。一人曰:“且当饮之,救得我身,然后见佛。”一人曰:“既破佛戒,即见何益?”遂忍渴而死,其神即生忉利天,自识宿命,手持香花,来供养佛。其饮水者,经日乃至,泣告其苦。佛言:“我久知之。”因指天人示之曰:“此即与汝同来者,今先至矣。不奉我戒,虽云见我,我不见汝也。”
  [按]佛制空缸甏〖甏(bèng),坛子〗之类,宜覆不宜仰。何以故?诚恐仰之而积水生虫,且因用之而弃水杀虫也。盖夏秋之间,地上苟有积雨,过一两日,未有不出虫者,所出之虫,无有不干死者。故开通阴沟,使家中不积水。不以沟内泥水,灌溉花木。新受雨水,必先投炽炭于内。不以鱼肉之骨,及腥膻之物,狼籍在地,以致引诱群蚁,被人践踏。皆所以预杜杀机也。
  “禁火莫烧山林”
  [发明]人遇火灾,未必皆丧身命。独至山林被焚,则一应飞者、走者、鸣者、跃者、无足、二足、四足、多足,尽歼烈焰矣。此种罪孽,多出之恶少。禁之莫烧,为功最巨。
  碱水、盐汁、沸汤、石灰浆,皆不可泼于有虫处所。
  下附征事(二则)
  以身济兽(《大智度论》)
  过去无量劫前,有大树林,多诸禽兽。野火来烧,三面俱炽,唯有一面无火,而阻于河。众兽穷迫,逃窜无地。佛言:“吾于尔时,为大身多力鹿,以前后脚,各踏两岸,将身横踞水上,令众兽踏背而过。皮肉俱烂,以慈悲力,忍之至死。最后一兔来,命已垂绝,强自努力,令彼得过。过已,折脊堕水而死。”佛言:“若我自述宿世,如是苦行,穷劫说之,犹不能尽。”
  [按]佛言:“尔时前所度者,诸弟子是也。最后一兔,今须跋陀是也。”
  烧虫受谴(《功过格》)
  扬州何自明,开茶馆于石塔寺前,家多树木,每扫叶焚之。及病,且死,忽自言曰:“吾一生以来,所烧树叶无算,初不知其为罪,岂料其上虫蚁无算。今冥司以此罪吾,殆不可复赎矣。”言讫而死。
  [按]竹木之朽者,多生蛀虫、白蚁于内,皆不可作薪,岂特树叶乎?按经典言,灯焰之上,有微细众生,吞食其烟,人气一吹即死,凡眼不识,唯有天眼者方能见之。故佛教比丘,不得以口气吹灭烛灯。
  “点夜灯以照人行”
  [发明]黑夜难行之处,忽然予以一灯。是犹呼无目者,而予以双眸。挽既去之太阳,而邀其末光也。何惠如之!是故有灯,则眼前了了,故施之者,当得明目报。有灯,则心无忧虑,故施之者,当得欢喜报。有灯,则不履污秽泥途,故施之者,当得洁净报。有灯,则犬吠不惊,故施之者,当得无畏报。有灯,则不令人疑,故施之者,当得举动光明报。有灯,则不致跌扑损伤,故施之者,当得无病报。有灯,则不堕落溪河井涧,故施之者,当得长寿报。孰谓点夜灯者,独照人行乎?
  世人生不知来,死不知去,俄而入一胞胎,俄而出一胞胎,尽在黑暗中轮转,谁是有灯以照者?自佛言“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而后前世后世,恍然各有一灯矣!修行十善,照之以生天也。受持五戒,照之以为人也。归依三宝,照之使不入三途也。是则燃智慧之灯也。
  下附征事(二则)
  贫女施灯(《阿阇世王受决经》)
  阿阇世王,用百斛麻油,自宫门至祇园精舍(在舍卫城南六里),靡不周遍。时有贫穷老母,见王作福,私自感伤,乃以两钱买油,用以供养。时两钱油应得二合,卖油者嘉其至诚,复赠三合。计此油不能半夕,老母私自誓云:“若我后世,得道如佛,愿此灯通宵不灭!”是夜,王所点灯,或明或暗,种种不同。唯贫母之灯,光明达旦。明日,目连以袈裟扇之,灯光益明。佛告目连:“此光非汝威神之所能灭。此母宿世,已供养百八十亿佛,却后三十劫当得作佛,号曰须弥灯光如来。只因宿世未尝布施,故今贫穷。”
  [按]所谓修慧不修福,罗汉应供薄也。然则布施之事,诚不可已矣。
  窃油现果(其亲面述)
  昆山石浦镇,有一观音堂,荒凉殊甚。康熙初年,有人杀兔于其内,欲烹而无油。一人指佛前灯油示之,其人遂取以烹。食兔甫毕,而两目忽瞽,遂终其身。
  [按]若据戒律,则佛前灯油,尚不可以供菩萨,况凡人窃取乎?况又窃以烹兔乎?失明之报,未尽其罪也。
  “造河船以济人渡”
  [发明]临流踯(zhí)躅(zhú),叹隔河千里之难,忽然载而渡之,是所谓绝处逢生也。予人以绝处逢生,其人亦必绝处逢生矣。
  从江河中渡人,其功固大。从生死中渡人,其功尤大。从江河中渡人者,恩在一时。从生死中渡人者,恩在世世。
  一切凡夫,皆在生死轮回之此岸。唯有六种大功行,可渡之而到于彼岸。彼岸者,诸佛菩萨超出三界之岸也。六种大功行,即六波罗蜜也。所谓布施度悭贪,持戒度恶业,忍辱度瞋恚,精进度懈怠,禅定度散乱,智慧度愚痴也。
  下附征事(一则)
  志存济溺(《懿行录》)
  明杨少师荣,字勉仁,闽之建宁人,世以济渡为业。时遇溪涨,冲毁民居,溺死者顺流而下。他舟争取货物,独少师曾祖与祖,专意救人,货物一无所取。乡人共笑其愚,答曰:“我渡值〖摆渡所收取的船费〗,足以自给,妄取非吾愿也。”迨少师父生,家渐裕。忽有道者过,曰:“汝祖有阴功,子孙当贵显,宜葬某地。”遂如言葬之,即今白兔坟也。后生少师,弱冠登第,位至三公。曾祖、祖、父,皆赠如其官。
  [按]康熙丙子年六月初一日夜半,崇明县海潮大至,飘去沙镇一十八所,人畜器械,蔽水而下。有人伏于大柴堆上,浮海而来,未及到岸,而岸上居民某,利其柴,渐渐以物钩取,不意柴堆忽散,其人溺死。方至薄暮,取柴者忽发颠狂,自言:“我一家四口俱死,唯我尚可独生,今汝既害我,我决不汝饶矣!”其人即于是夕暴亡。可见志在利人者,己亦未尝不利。志在得财者,财亦终不可得。善士乐得为善,恶人枉自为恶,良不诬也。
  “勿登山而网禽鸟”
  [发明]同一羽族也,以禽鸟视鸡鹜〖鹜(wù),鸭子〗,则大相径庭。盖鸡鹜之宿业重,故招决定杀果。禽鸟之宿孽轻,故得未定杀果。若登山而网之,是使孽轻者亦招重报矣,其孽非自吾而造乎?
  《梵网经》云:“若佛子见异类,当默念云:汝是畜生,当发菩提心。若不尔者,犯轻垢罪。”则见诸禽鸟,犹当发心救度,反欲网而食之,可乎哉?
  阎浮提山林树木中,共有四千五百种鸟(出《藏经》)。虽极羽族之变,而其贪生畏死,则一也。彼方藉山以作栖息,乃一旦网之,使其母离子散,招报亦属匪浅。
  禽鸟之死,不止于网。网既不施,则其不得用弩箭火枪,以及毁巢取卵,益可知矣。
  下附征事(三则)
  鹦鹉始末(《贤愚因缘经》)
  舍卫国须达长者家,有二鹦鹉,禀性黠(xiá)慧,解人言语,见比丘来,先告家人,令出迎送。阿难见之,为其说四谛苦集灭道。二鸟闻法欢喜,栖于树上,以宿业故,为野狸所食。由闻法故,其神生于四王天。佛言:“此鸟尽四王天寿,当生于忉利。忉利寿尽,生于夜摩。夜摩寿尽,生于化乐。化乐寿尽,生于他化自在。他化寿尽,还生化乐,以至四王。如是往返七次,当生人中,出家修道,一名昙摩,二名修昙摩,成阿罗汉。”
  [按]虽闻四谛,仍被狸吞,知定业之难免也。虽被狸吞,终出三界,知佛法之当闻也。彼求生净土者,苟其平日精进修持,发宏誓愿,无论其不能坐脱立亡,纵使蛇伤虎噬,亦何碍其为生西方乎!
  鸽得人身(《法苑珠林》)
  唐并州石壁寺,有一老僧,日诵《法华经》,及《金刚经》。贞观末,有鸽巢于其室,俄出二雏。僧日以饭饲之,后俱堕地死,因收葬之。经旬后,僧梦二小儿谓曰:“吾等先有小罪,遂受鸽身。近闻法师诵经,当脱此禽身,托生于某村某姓,过十月后,当诞生也。”僧如期往,其家果生二子。呼为鸽儿,两儿并应。一应之后,岁余始言。
  [按]初生天者,犹忆宿世之事,迨见天女,遂迷失本心,不复记忆。鸽儿之应,犹是初生未忘耳。
  骨节寸断(昆人目击)
  昆山东关外三里,有玉柱塔,壁立江浒,上多鸟雀。有童子惯取其卵,一日登其最上层,正欲毁巢,忽失足坠。时有太仓船过,亲见此童从檐际坠下,凡三四颠倒,而后及地,寂然无声。视之,骨节寸断矣。(此康熙二十五六年事)
  “勿临水而毒鱼虾”
  [发明]阎浮提大海江湖中,共有六千四百种鱼(出《藏经》)。虽极水族之繁,而其贪生畏死,则一也。彼方赖水以为窟宅,乃无故毒之,使其尽歼厥类,可乎?
  鱼虾所畏,不止于毒。毒既禁止,则其不得用网罟罾钓〖罾(zēng),网捕〗,以及张簖绝流,更可知矣。
  下附征事(两则)
  神鱼送子(浙中袁午葵述)
  休宁县燕塘村,附近有一大潭。康熙三年,潭内忽产异鱼,渔人捕其小者售之,然其鱼有格外之臭,买者绝少。有一神鱼,遇网即穿,莫之能得。渔人程二恨之,蓦以大铁叉刺鱼。鱼忽跳跃,以尾击伤其目,一目随瞽。程二益愤,将以石灰淹之。鱼遂托梦于里长某。里长随呈县,出榜文禁之。将半月,复梦鱼曰:“吾奉龙王朝齐云,暂寓潭中,所随甲兵,半已损折。赖汝得以复返,今将别焉。汝固无子,谨以一男,嗣汝之后,用以报德。”明日风雷大作,近潭茅屋,瞬息飞散,神鱼不知所往。
  [按]袁午葵先生,于次年到齐云,雇休宁一舟。其舟子,即程二胞兄也。午葵至书于余,而述其事。
  鳝救回禄(崇川徐善陈述)
  兰谿童际飞,开药肆于崇明,康熙癸丑,买鳝鱼若干放之。数日,梦鳝喷水救火,旁一神曰:“此酬德也。”寤而不解其故。未几,其邻失火,延烧将及,忽风转得免。方知为救鳝之报。〖回禄,火神名,借指火灾。〗
  [按]是岁,余托徐子塑地藏大士,其明年新正,请像来昆,札中并录其事,故知之。
  “勿宰耕牛”
  [发明](原缺五行,每行二十字)牛能代人以耕,不能自免于戮者,其故在于口不能言也。奈何吾具能言之口,能言之手,而不代其号呼乞命,作为短歌,以相感动乎。附录耕牛乞命歌:
  大杖打耕牛,何不勤勤走?耕牛含两泪,一步一回首。颈穿足力疲,有苦难开口。望得田禾熟,牛病毛将秃。不念从前劳,反付屠人戮。耕牛怨莫诉,临去还踯躅。蓦尔吐人言,且拜且啼哭:吾到君家来,报君殊不薄。一面小心耕,一面受鞭扑。餐餐唯水草,未尝嫌淡泊。吃尽千般苦,禾头方有谷。谷既在禾头,卖我置鼎镬。君得吾之钱,吾受君之毒。肠断骨犹疼,命在皮先剥。留我过残冬,天当赐汝福。君既有爱子,吾亦怜鞠育。必欲杀我身,劝君饶我犊。寄语贤牧童,莫打耕牛畜。自恨我前生,何故贪牛肉。半斤还八两,此理明如烛。官禁杀牛时,吾受屠人嘱。得钱容私宰,饱得妻孥腹。不想到今朝,酬偿如此速。不见慈心人,化作披毛畜。但见杀生者,临终恶鬼逐。三代不食牛,名列登科录。怨怨递相啖,旋转如车轴。我是作孽报,君莫为其续。后牛哀后牛,苦楚转相属。作此乞命歌,请君三复读。
  下附征事(两则)
  三十二头
  舍卫城中,有一长者,其最小妇,名毗舍离,才智无两,波斯匿王以妹待之。其家有三十二子,皆力敌千夫。最幼一弟,乘象过桥,逢宰相子,掷之桥下而伤。乃欲谋报仇,制七宝马鞭三十二,阴藏利刃于内,到毗舍离家,每人各赠其一。而又密奏于王,谓此三十二人,天下无敌,今阴怀异志,利刃在鞭矣。王即索之,信以为实,尽斩三十二人头,函封甚固,送至毗舍离家。而是日毗舍离,正请佛斋僧,见王送函来,谓是助其斋供,欢喜欲开。佛不听许,待僧食竟,佛为说法,毗舍离遂得阿那含果。然后开函,见是三十二头,由断爱欲,不生衔恨。而三十二妇家亲族,皆大豪贵,共集兵马,欲往报仇。王时大恐,趋至佛所,兵遂围绕祇洹,伺王欲杀。阿难问故。佛言:“过去世此三十二人,共盗一牛,至老母舍,将欲杀之。老母欢喜,为办杀具,食之皆饱。尔时牛者,即今王是。盗牛者,今三十二人是。老母者,即今毗舍离是。由杀生故,多生以来,常被其杀。由老母见杀欢喜故,多生以来,常见三十二人被杀愁苦。”于是三十二妇家,闻佛所言,忿怒顿息,不敢攻王,向王忏悔。王亦释然,不问其罪。
  [按]三十二人,生处豪贵,复自有故。佛言:“迦叶佛时,有一女人,以香涂塔,三十二人共往助之。故多生以来,常处尊贵,恒为母子。今值佛故,各得道迹。”
  一牛三还(《感应篇解》)
  万历己丑,太原船户王彦须,借富翁某银一两八钱,未偿而死。一日,富翁见王腰系白带,走入牛坊。少顷,报牛生犊,视之,腰下有白纹。牛既壮,使牧人卖之,嘱其止取价一两八钱。路遇何屠,如其价买去。后有农夫,见其强健,欲买以耕田,增价至二两六钱买得。其牛善耕,且不须人照管,一日无故死山岩下。农恨甚,既而知富翁家卖出,因问此牛何故止卖一两八钱?富翁曰:“此牛即王彦须也,彼所负止一两八钱耳。”何屠闻之,始大悟曰:“王欠我肉钱八钱,我故多卖其八钱耳。”久之,农亦恍然曰:“我曾欠王彦须银未还,然则今亦还矣。”因共叹异。
  [按]禁宰耕牛,律有明文。每见禁榜徒悬,鼓刀如故者,由于禁之不得其道耳。若其见有牛肉,听各色人等,皆可持赃出首,衙役一无拦阻。随拘卖肉之人,根究杀牛处所,取其盆堂锅灶而拆毁之,且罚其所有,以赏出首者。仍月月遣人密访,自无蒙蔽之患。
  “勿弃字纸”
  [发明]人之所以独贵者,以其口之能言也,亦以其手之能书也。手能书,则手亦能言矣。然口之所言,仅闻一室;手之所言,可达万里。口之所言,止于当时;手之所言,可垂后世。口之所言,人以耳听;手之所言,人以目听。口之所言,片时即疲;手之所言,千秋不倦。甚矣!字之有功于人也。世间若无文字,则官吏无以为治,政令无以为凭,岂独家不能家,亦且国不能国矣。人之受恩于字者如此,而谓字纸可轻弃乎?字纸固不可弃,字尤不可弃。不顺乎亲,终身弃去“孝”字。不友于昆,终身弃去“悌”字。如是逐一检点,则字之为我弃者多矣。若夫裹物糊窗,狼籍委置,则所弃者,不过字纸耳。
  或疑苍颉造字,开万古文字之源,但当天为雨粟耳,奈何鬼复夜哭乎?不知世间文字,既有正用,即有邪用。天之雨粟,因正用也。鬼之夜哭,因邪用也。
  下附征事(三则)
  焚经绝后(《汇纂功过格》)
  武功县西有寺,内积毁废佛经一藏。康对山少时,与同庠五友,读书其中。时值隆冬,四生用废经以烧炕,一生用以烧洗面水。对山心诽之,不敢言。其夕,康梦三官排衙,盛怒烧经者,断云:“皆合灭门绝后。”判用水洗面者,削去前程。复责对山云:“汝何不言?”应云:“吾年幼,心知不可,不敢言耳。”官云:“一言劝解,可免罪矣,今姑恕汝。”寤而志其事于书末。不数年,四生合门病瘟疫死,洗面生试辄不利,以训蒙终身。
  [按]世间废书,皆可焚化,独佛经不可焚化者,以其福慧及人,远胜世间书籍耳。盖同一字也,其间轻重大小,判若天渊。典、谟、誓、诰〖四者皆为《尚书》的文体〗,固不可与小说同科也。今以不识字者,与识字者较,则识字者胜矣。以略识字者,与博古通今者较,则博古通今者又胜矣。世间书籍,止能说天下事,不能知天上天外事。若博览佛书,则极龙宫海藏之神奇,前劫后劫之旷远,十方国土之浩繁,皆能略知其概,胸襟迥越寻常。夫以不识字之人,告以唐虞三代之治,尧舜周孔之名,彼必以为惊于视听。以仅读世间书籍之人,示以三藏十二部之文,四十九年所说之法,彼亦以为恍惚难稽。势固然也。又况改恶修善之因缘,教外别传之宗旨,其源皆本佛书,而谓焚化可无罪乎?况复亵渎一至烧炕、烧洗面水乎?将永堕地狱,长劫受苦,永无出期矣。绝门、穷困,尚未足以尽其辜也。(炕,北方火床。康对山名海,成化时状元,文行兼优。)
  问:经之完备者,固不可焚。若既破坏不全,将若之何?答:破极若焚,其灰当用净布包裹,送大江大海中可也。至于卍字,为如来心印,尤不可亵渎。
  捐灰减算(同前)
  槎溪朱宁约,字士丰,留心书法。康熙乙丑二月,以微疾亡。知交哭之,忽苏曰:“吾寿该四十二岁,以平日勤于学字,随意焚化,散弃其灰,不知珍惜。阴司录过,减吾五年,今三十七,数已尽矣。诸君当知字灰,慎不可弃。”言讫,仍瞑目逝。
  [按]若云字既为灰,可以捐弃,则道士焚化章奏,皆在捐弃之数矣。至于瓷器、竹木器所绘字样,砖瓦两头所印福寿记号,往往久滞粪壤中,尤宜禁止。
  弃文速果(葛子和面述)
  昆庠葛子和,于康熙二十六年,读书于西药师殿之楼下,上为卧室。一日偶翻溺器,粪浆从板缝滴下,滴污其所读之文,题为“成覸(jiàn)谓齐景公曰”一节〖出自《孟子滕文公上》〗。随取所污之文,投之于水,未曾洗涤暴干焚化。而是科首场之第三题,恰是“成覵谓齐景公曰”一节,写至“周公岂欺我哉”,遗去一字而不知,因而帖出。
  [按]焚化秽纸,过犯不小,必洗涤之后,乃可化灰付水。
  “勿谋人之财产”
  [发明]各人之财产,由乎各人之福力,并非设谋之可得者。孔子曰:富而可求,执鞭亦为;如不可求,从吾所好。求且不可,况于谋乎?
  谋人财产,大抵为室家之计,欲以传诸子孙耳,至于为妻孥而作走狗,所弗计矣。《毗婆沙论》云:“家中父母兄弟,妻子眷属,唯增贪求,无有厌足。”若识得子女是索债之人,室家是怨业之薮,则大梦顿觉,沉疴忽疗矣。岂为其多结冤仇,广行众恶乎?
  下附征事(四则)
  怨鬼诉母(《怨魂志》)
  刘宋元嘉中,诸葛护为元真太守,寻以疾亡。其家眷犹在扬都,仅一长子元崇,扶柩归,年方十九。护之门人何法僧,利其赀,挤元崇于水而分其财。是夜,元崇母陈氏,梦元崇历道其父亡时颠末,及被何溺死之事,悲不自胜。且云:“行速疲倦。”暂卧窗前床上,以头枕窗。梦甚清楚,悲号而觉,遂执灯照床上,果有湿气如人形,由是举家号泣。时陈氏有表弟徐道立,适为交州长史,而徐森之,为交州太守,托其按验,果如梦中所言。乃收其行凶二人,皆置于法。
  [按]处心丧三年之会,而为杀越于货之谋,名教负人乎?人负名教乎?
  执枪自刃(《绣虎轩次集》)
  梁石柱者,睢陵之富室也,有一子,甚爱之。顺治末年,子十九岁,病笃,梁悲痛不胜。子忽直呼父名而告曰:“吾前生,徐州某也,有三百金,与汝前生同贾。吾病痢,于中途如厕,汝乘隙,以利刃刺吾胸死。而又自割手出血,证吾家以盗死。吾没后,遂生睢陵王氏,二十年前王某,即吾也。汝后吾三年死,亦生睢陵,即今汝也。昔年吾觅汝不得,偶入县纳条银,忽遇汝于柜间,吾怒甚,奋拳击汝,吾亦不自知其所以也。汝因吾素无一面,反不介意。吾归数日,愤闷而死。故遂生为汝儿,今十九年矣,计吾痘时,汝费若干,延师费若干,聘媳费若干,考试拜门生费若干,其余零星小费共若干,银已还清,但命未偿耳。然汝遇我甚厚,吾不忍言,当别去,第恐阴府不能宥耳。”遂死。石柱旦夕哭之,语人曰:“吾子孝而慧,恐吾悲,故设为此言耳。天下岂有父子大伦而如是乎?”未几,手砺一枪。或问之,答曰:“今年岁歉,吾处穷乡,藉以自卫耳。”一日以柄著墙,以锋著胸,忽大呼曰:“儿待吾自撞可也!”遂奋身向刃一撞,而枪已入胸七八寸,钉于脊骨之内矣。
  [按]阳间有负恩之人,冥府无不偿之债。人知今生之债重,不知来生之债尤重。索现世之债者,居于门首,不敢入内,主人犹恶之嫉之。独至索宿生之逋,则债主直入内房,安然高卧。使欠债者夫妇两人,百般珍惜,乳哺怀抱,迨至年既长大,立将家舍田园,尽行盘折,不留一针一草。回思半世营营,无非借本求息,枉为他人作马牛,岂不愚而可哀哉!
  三次投胎(《绣虎轩次集》)
  桐城诸生〖诸生,明清时指已入学的生员〗姚东朗,有子十岁,病且死。父母怜之,谓曰:“汝果无缘为吾子耶?”其子忽作北人语曰:“我乃山东某僧也,积三十金,为师兄所窥,推吾堕水中。我呼观音大士,即见大士云:‘汝数合休,且往孽也。’遂溺死。地方鸣于官,汝于是时,为彼县令,师兄以吾三十金奉汝,事遂寝。我以沉冤未洗,来为汝弟,即汝亡弟姚嵩绍也,追随二十余年,不能追偿。因死而为汝子,十年来,三十金偿矣,我当去。第汝家有一拄杖,我甚爱之,可烧赠我,以足前金之数。我师兄亦因索此金而来,为汝长女,今嫁溧阳潘氏,有娠将产,我死即投彼胎索命矣。”言讫而绝。
  [按]此康熙乙卯年,前五月事也。可见六亲眷属,无非怨对。方其未说破时,则眼前膝下,皆我骨肉。若被明眼人点破,乃知前后左右,无非索逋之人。世人必欲为索逋者积财敛怨,诚属何心?
  以客作子(其邻面述)
  太仓镇海卫姜君弼,开米铺。有客马淳溪,以百余金托之,出纳无误者二年。至第三载,托言米为借户所欠,不免有欺负之意。客乃抑郁成疾,逾时遂亡。而姜素无子,未几,妻有娠,及弥月,其邻忽见马淳溪至家,询之姜,乃知已死。俄而收生者出其门,喜曰:“已得一子矣。”
  [按]此康熙前数年事。
  “勿妒人之技能”
  [发明]财产是夺得去之物,故用谋。技能则无所用其谋,唯有妒而已矣。究之妒人技能,于己何益?徒自增其烦恼耳。
  技能有二,有有益于世者,有无益于世者。有益之技能,当敬而法之。无益之技能,当怜而戒之。非唯不当妒,并亦无所用其妒也。
  下附征事(一则)
  十子异疾(《迁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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