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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海全集

_40 南派三叔(现代)
  问题是这是个人,这种动作除非这个人身上的骨头全部都碎裂了,才有可能做到。那浑浊的眼神和挂在脖子上的头让人崩溃。
  “诈尸了!”终于有人惊叫起来,我咬牙抄起一边的板凳,上去就是一下。
  豹萨被我打得往边上翻了翻,丝毫不以为意,缓缓地立起来,再次朝我扭动过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个死人,这东西扭动的样子实在搞笑,但是是个皮开肉绽的死人,实在让人笑不出来。
  没人敢上去,老乡们打我时候的勇气再也找不回来,我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上去狂拍。那是左拍右拍,横着拍,当头拍,豹萨的头被砸烂了,眼珠都被砸了出来,仍旧缓缓的立起来。
  我也慌了,大叫小满哥,却发现小满哥在那儿抽搐,似乎是蛇毒已经发作了。
  一路那东西也不找别人,直直朝我扭过来,我被挤到房角,看到一边有一把铁铲,刚举起来,一边车总终于醒了。翻身起来,说了声:“叫妈咪再换一批。”然后开始继续吐。
  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吐出来了,我以为,结果他开始吐出大量的蛇卵,和一个奇怪的,类似于戒指一样的东西。
第37章 搞定黑飞子
我顾不上他,上去抡起铁铲,一下就把豹萨的头给劈掉了。他的脖子本来就断了,一铲子下去,滚出去好几米,撞到门槛才停下来。
  意料之中,那尸体仍旧没有倒下。没有头的上半身扭动着朝我逼近更加诡异。
  我完全没辙,只好到一边拉起车总,就贴着墙壁一点一点挪动,那尸体似乎是能看到我,我挪一分,它的前进方向也挪一分。好在它速度没我快,转了一个小圈我就到了门口,先把车总推出去,然后抓住小满哥的两条前腿拖出来。
  老乡们都跑光了,否则不管是什么东西,上去一阵乱扁肯定服帖。我一会拖一拖车总,一会拖一拖小满哥,交替着远离这个祠堂。那尸体紧随其后,也爬了出来。
  车总被我拖了一会儿,终于有点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幕,记忆瞬间恢复,抓着我扶他的手爬起来就道:“怎么成这局面了?”
  “我怎么知道,这黑飞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办法可以弄死它?”
  “这不是黑飞子,不,这是黑飞子,不,现在已经不是黑飞子了。”车总有点语无伦次,结巴了半天呸了一口,就道:“扯这些干嘛,你快点到它背后去,对着他背后肩胛骨的中间打。”
  我立即和车总分开,往尸体的背后绕去,尸体立即把朝向转了过来,开始朝我扭动。
  我对车总道:“我靠,他对我比较感兴趣。”
  车总努力站起来,就指了指我手里的铁铲,我从尸体的上方丢了过去,车总接住,一下没站稳翻到在地上,立即咬牙撑起来,上前几步,对着尸体的后背就是一铲子。
  人喝醉了准头不行,但是力气用出来没有,一铲子直砍进尸体的后背,砍进去一个巴掌深,拔了两下拔不出来。
  车总往后退了几步,就看到尸体开始剧烈的扭动,但是再也直不起来,就像一条蛇一样,在地上盘了起来。
  我上去,一脚踩住铲子,用全身的力气站了上去,铲子一插到底,伤口竟然开始冒出大量的鲜血。
  我拔出来,用力又是一铲子,仍旧砍在背上,同样是鲜血喷了出来。这下子身子不动了,但是手脚仍旧在以奇怪的规律扭动。
  “手和脚要全部剁掉。”车总在我背后道。“从关节的地方,所有的关节都要切断。”
  我看了看车总,虽然豹萨肯定不是个好人,但是死都死了,还他妈的诈了一回小尸,不用亵渎尸体吧?
  看了看尸体,感觉亵渎不亵渎也差不了多少了,车总仍旧在叫,让我一定要相信他。
  我吸了口气,一铲子把豹萨的手卸了下来,瞬间,我就看见一条黑毛蛇在他的断肢中绝望的扭动,似乎想爬出来。我又一下把蛇跺成两段,浑身的冷汗。
  断肢的那个部位,我看见的应该是手臂的断骨,但是我不仅没有看见骨头,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这么个东西。难怪这具尸体的活动方式那么诡异。
  我上去一铲子一铲子把尸体的四肢全部砍了下来,我就发现原本是骨头的地方,全部都是这种蛇代替了。黑毛刺入肌肉中,蛇自己也被困在这些尸体中,通过刺激这些肌肉,尸体会做出各种诡异的举动。
  “他们会代替人的骨骼,最大的那一条,会贴在脊柱上,黑毛包住你的脊柱,你想动都动不了,”车总说道,看了看尸体的手,叹气,“幸好这只黑飞子是死的,如果是个活的,几个我们都不是对手。”
  满地的蛇血,让我恶心,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黑飞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车总就道,黑飞子是人,或者说,是一种非常神秘的人,还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只知道,在很多的盗墓活动中,他们会一直在土夫子四周出现监视,在荒郊野地里,他们可以在五六公里外一路跟着这些土夫子,几十年,被发现的次数只有一次两次。如果不是长沙出了个狗王,估计这件事情永远不会坐实。只会把黑飞子传说成似人似鬼的怪物。
  他们也相信,黑飞子并不是每一次的跟踪,都完美无瑕,一旦黑飞子的跟踪失败,那么被跟踪的人,必须死亡。
  只有我爷爷一个人,遭遇了黑飞子而没有死亡,当时救了我爷爷一命的,就是我爷爷带的狗。
  在丛林中,只有狗可以警戒黑飞子的袭击。
  车总提了提豹萨的断手,说道:“你爷爷只对我说过黑飞子其实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小满哥就是为了对付黑飞子训练出来的,你爷爷对于黑飞子的行为模式非常熟悉,黑飞子有一种特别的味道,你爷爷专门训练它们警惕这种味道。”
  我想起刚才小满哥那么激动,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车总说,这个豹萨应该确实是黑飞子,不然小满哥不会失态,幸亏已经死了。
  我蹲下来,看这些诡异的蛇,豹萨应该是死了之后才被这些蛇寄生上去,我在塔木托见过习性相似的蛇,似乎这种蛇也喜欢使用腐烂的尸体产生的热量孵化自己的卵。不同的是,这种黑毛蛇似乎还能寄生在尸体内,让尸体活动。
  “他们使用这种方式让尸体移动到比较高比较安全的地方去,你见过我的那些狗了吧,他们不是被猛兽撕裂的,是被体内孵化的蛇卵撑裂的,这种蛇卵能分泌融化内脏的黏液,被寄生后很快身体就成一个空腔了,内脏迅速腐败充气,把已经脆化的尸体扯碎。”车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抠了抠喉咙,“幸好你给我灌了酒。”
  我和他一起抱起小满哥,找了几匹骡子就上去,老乡们这下肯定报警了,我们得赶紧撤退,骡子就放到山下,它们认得路会自己上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豹萨的尸体,把剩下的白酒浇上去点燃,把屋子里的车总吐出来的东西也全部铲到火里,这个时候,我就看到了那只奇怪的类似于戒指一样的东西,这是人工制造的,但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呢?
第38章 回城
在回城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车总并未完全清醒,但是他肯定,他自己没有吞入戒指的癖好,在来见我之前,也应该没有吃过人什么的。
  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只戒指来自于蛇的体内,可能在车总肚子里产卵或者排泄的时候,将戒指排入他的胃里的。
  鉴于这些蛇冬眠了几十个世纪的岁月,这枚戒指的年份可能很长很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戒指的四周包裹着一层类似于琥珀的东西,可能是在蛇胃中,被胃壁刺激形成的保护物质结石化,和河蚌中的珍珠差不多。
  由此看不到里面戒指真实的表面,而且结石膜非常结实,我用指甲一点痕迹都刮不出来。
  如果胖子在,肯定一石头砸成粉了,我觉得这东西也许很正规,就偷偷收入了口袋中,反正车总也不清醒。
  小满哥一直人事不醒,车总说没事,狗本身抗毒能力就比人强,特别是这条狗,从小蛇药当饭吃,去医院打点抗生素,挂点水就应该没事了,真遇到它抵御不了的蛇毒,应该扛不到现在。
  我说你对狗的能力真够信任的。
  车总说,不是信任狗,是信任我爷爷,这种往山地里带的狗,如果遇到条毒蛇就挂了,那么在训练的时候早挂了。我所看到的这条狗,不知道是多少条狗里选出来的。
  而且狗和人不一样,狗的能力很稳定,不会因为情绪或者其他因素而导致阴沟里翻船的情况。
  事实如他所料,到了镇里,还没找到宠物医院,小满哥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
  车总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去医院挂了急诊,给他洗胃,又吐出来六七颗蛇蛋,护士说你怎么吃鹌鹑蛋都不知道剥皮的。我只好说哥们喝多了打赌,一边被骂一边把这些蛇蛋全部带到厕所里踩碎了冲掉。
  搞完之后拍了片,确定肚里什么都没有了,给车总挂上吊瓶让他休息。我也在急症室的长凳上睡着了。镇里医院晚上没人,小满哥就趴在我脚下也没人发现。
  醒来的之后,当真感谢黑瞎子,我的体质好了很多,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去吃了早饭。找了个公用电话找王盟。
  三个小时之后我就在镇里最好酒店的浴缸里泡澡了,这个酒店叫做东方威尼斯,其实是个洗浴中心。
  我给自己开了瓶红酒,冲了冲身上奇怪的味道,然后整理带出来的东西,给车总汇款。
  然后去医院,问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之前并不知道他和我爷爷的关系那么深。
  车总的身体看来也非常好,我替他溜了三圈小满哥,把我刚才洗澡后回来的那点多巴胺全部都消耗掉了,才答应告诉我详情。
  车总告诉我,我爷爷这辈子,对于养狗一事,只教给三个人,而且都只教了一些皮毛,他觉得人做的孽,还要狗去扛,有违人道,一辈子下来,特别是年轻的时候,一次出去死的只剩一两只回来是经常的事情,时间久了,对于生命的感情就会淡漠掉。
  我爷爷是一个充满了土夫子不应该有的各种情怀的人,是难得的,身上不存在阴郁之气的人,很多道上的人说,看到我爷爷,就知道,其实做这种事情也是可以活的很开心的。他自己对于自己生命的淡泊,会产生恐惧,因为一旦有这样的想法,人就开始往另一个极端走了。
  所以他不愿意让后面人再继续养狗,这三个人,第一个学的最多,就是当时罗派来的副官,第二个人,是我的二叔。教我二叔是因为,爷爷去世之后,那些狗总得有人养。这些狗在家里辈分比我爸都高,老狗懒,动都不愿意动,爷爷不止一次说过,他走了之后,如果在三年内看到有任何一只狗下来,他就不保佑我们了。
  最后一个,就是车总,车总是唯一一个,懂得如何保持爷爷训练的狗的能力的人,也就是说,狗的很多能力如果长期不训练会迅速退化,需要非常勤勉的练习才能保持。车总做的,就是这份工作。
  而如何训练狗能够找出黑飞子,只有我爷爷知道。这个市面上,能够对付黑飞子的狗,只有小满哥一条了。
  “因为后来交通越来越发达,所以黑飞子监视人的方法也逐渐在变化,很多这种人,开始进入到我们的圈子里,这让人毛骨悚然,你不觉得吗?”
  我知道他指的是豹萨,也基本知道了黑飞子是什么人,他们应该就是属于和闷油瓶对立的那个家族。看样子这些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于盗墓贼的野外活动非常重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豹萨有问题的?我觉得你很早就有了防备。”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车总拍了拍小满哥,小满哥躲进床下,正好护士进来,催促我们出院把床位腾出来,说山里闹了蛇灾,好多人被蛇咬了。
  我和车总对视了一眼,就看到有村民被推进来,脚上肿得老大一块,我捏了捏村民的嘴巴,看他的喉咙,立即被边上的应该是老婆模样的悍妇狂拍。
  我把车总扶到外面办出院的手续,就道:“是怎么祸害的?”
  一边小满哥对着那个村妇就露出了凶悍的表情,但是没有狂叫,而是冷冷的看着她。
  车总点起一致烟,手都有点抖,说道:“不要动任何的表情,安静的办手续,然后安静的离开这里。”
  我条件反射的想去看车总忌讳的方向,车总立即扯住我的衣服,咬牙道:“赶快做。”
  我心说那就别办出院手续了,扶着车总到了马路上,进了车里。小满哥跳上车,仍旧目光盯着医院里面,车总就对王盟道:“开,离开这个镇。”
  “怎么了?”虽然我大概是猜到了发生什么,但是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车总看车窗后说道:“我们应该是被重视起来了,到底哪里露了破绽?”
第39章 再见林其中
王盟看向我,这点职业素养他还是有的,他知道谁是老板。
  我点头,让他慢慢开着,但是不要开出镇去,因为我和林其中还有一笔帐要算。
  这人肯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把我丢到荒山野岭喂狐狸,但是我相信他和我忌讳的家族没什么关系,因为手段太低端了。
  那个家族本身并不愿意太过于使用暴力,因为在他们的体系中,使用暴力之后要磨平一切线索,是一件很痛苦和磨人的事情。
  王盟递给我他调查的林其中的资料,当然不是他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的,应该是伙计中善于调查的人做的碎片,他整理的。
  我翻了一下,和我从朋友那边听到的差不多,资料只有两三页纸,这个人如果不是当真非常简单,就是背后有强大的背景。我自然更倾向于前者,因为老是遇到资深卧底的几率不可能那么高。
  车一路开出去,后面没有人跟来,车总就对我道:“现在你知道,你爷爷把小满哥留给你的用处了吧。当年黑飞子开始改变监视的方式之后,这些狗在野外就没有了作用,按照道理,你爷爷应该开始训练在人群中可以识别出黑飞子的犬种,但是他忽然把这个计划停止了。”
  “为什么?”
  “大约是因为,你爷爷没有把握在那个时候,和黑飞子背后的家族正面交锋。我相信你爷爷想过,但是你爷爷想起了一件事情,让他忍了下来。”
  车总摸了小满哥的背,已经镇定了下来,“当年老九门,张启山在长沙动杀机的真实目的。”
  “那不是因为裘得考出卖和上头清洗时代的趋势不可抵抗,只能用这种方式保住足够多的人?”
  “那只是这件事情的发生经过,而不是原因,这么大规模的屠杀,是因为当时已经有大量的人开始意识到黑飞子的存在了。如果张启山不强行遏制住,那么黑飞子开始灭消息,就远不止这么点人,这些人的所有朋友,伙计,儿女,都会被拔除干净。裘得考的出现,不过让张启山卸下了一些心理包袱而已。”车总道,“所以,你爷爷一旦开始训练自己的狗去对付黑飞子,恐怕你们家族现在早就不存在了。”
  如果敌人足够强大,那就不要去戳穿他,好比知道自己床下躲着个斯瓦辛格一样的小偷,就不要滚进去找死了。
  “那黑飞子知道我爷爷已经察觉了吗?”
  “一定知道,天下间没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我甚至相信,你爷爷都和他们接洽过,按照一般的情况,黑飞子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爷爷的,但是他们和吴家似乎有一种极其强的羁绊,我相信你爷爷肯定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车总道,“但是,不管怎么样,你爷爷最后为你留了这么一只狗,这只狗是世界上唯一一只。他的目的很明显,他觉得你需要这只狗。”
  我也拍了拍小满哥的脖子,它满足的用后腿挠了挠,车总道:“我为了替你们家养这只狗,一直过着极其低调的日子,我相信之前黑飞子没有察觉,但是如今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朝我们身边集结了。豹萨是被我当场干掉的,应该传达不出任何的消息。狗我一直是野带,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狗都散在几公里外的林子里,应该没有什么破绽。”说着他看着我,说道:“他们对你肯定是有兴趣的,但是小满哥并没有发现你以前身边有暗点,但是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对你的监视,应该是全方位的。为什么?”
  我猜对了,刚才在医院碰到的人,应该就是黑飞子一伙的。
  看来之前车总应该在我四周摸过点了,我想了想,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情了。
  三种可能性。
  一个,不是我四周出现了暗点,是我们去的这个地方,本身对于黑飞子来说,就比较重要,所以对于我们这些进出这个地方的人,他们都会无差别的加强警戒。
  第二,我们确实露出了破绽。
  第三,也许是我出现在这个地方,这两个条件相加,触发了他们的某一种想法。
  不过,他们仍旧只是加强了监视,并未有任何的举动,说明不用太担心。
  我早就学会了不去担心我自己控制不了的东西了。
  车子停在了林其中家楼下,我下了车,让车总在车上休息,我带小满哥上去看看林其中是不是干净,王盟识趣的递给我一把砍刀,我和我的大白狗腿对比了一下,相击之下大白腿能砍断这把砍刀,但是砍刀看上去气势大多了,于是提着砍刀上楼。踹门就冲了进去。
  我以为大多数可能是他们早就跑路了,没想到正看到林其中蹲在茶几边上磕瓜子,看电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看到我也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
  等我到了他面前,一刀背劈过去,他才反应过来,缩头一挡,把桌子上的瓜子壳往我脸上一甩就往外跑。被我一脚踹倒在沙发上,王盟进来,揪住他的领子想把他揪起来。
  无奈体力不够,没提起来,这瘦弱的教师力气竟然极大,一把把王盟推开。正看到蹲在门口的小满哥。那么大的狗确实有威慑力,瞬间他脚下一滑摔在门口。
  小满哥连正眼都没有看他,果然如我所料。
  那我就更放心了,上去从背后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他疯了一样的挣扎,我咬牙几乎要脱手,对王盟道:“对准肚子揍两拳让他老实点。”
  王盟摆了摆手:“我当时是应聘做营业员的。”
  “你升职了!现在是保安经理。”我大骂道。
  王盟上来,只打了一拳,我就听到他的手发出骨头的摩擦声,他痛得捂着手直跳。
  不过对林其中这一拳也够了,他痛得缩起身子,被我甩倒在茶几上。
  我翻起砍刀的背部,准备威胁威胁他,就看他转身对我摆手:“你再动,我就把我妹妹放出来了。”
第40章 盘问
他没说完我上去就是一顿胖揍,心说老子还怕你妹妹,管你妹妹是粽子还是妖精,都赶快拉出来溜溜,让你也看看,爷之前的苦日子不是白过的。
  我狂锤林其中的时候,把被蠪侄整的这一天半的怒火全部都发泄了出来,打得他满地爬,王盟看我这样子都惊呆了,以前没见过我是这样的脾气,估计以后要工资都不敢了。
  打了半天也不见他的妹妹出来,我也累了,坐到沙发上喘气,他被我打的满脸是血,靠在墙壁上,不停地捂着自己的鼻子。
  以前我还会在这个时候同情同情这种人,现在看着就是冷笑,人在劣势中总是显得值得同情,但是我弱势的时候,他是怎么来看我的?
  我点上一根烟,就问道:“你妹妹呢?”指了指房间里的书架:“是不是还在那个盒子里?”
  王盟识趣的把盒子捧了出来,放到我的面前。我指了指盒子:“你叫。我也想认识一下。”
  “你不要逼我,我妹妹出来了,你是跑不掉的。”
  我甩掉自己的上衣,让他看我满身的伤疤:“你把我丢在山里的时候,觉得我能跑的掉吗?”
  “是你自己要去的,我没说要陪你在那儿呆着。”林其中说道。
  “你知道那儿有那种东西对吧?”我听着火又上来了:“你就希望我死喽?”
  “我没有义务什么都告诉你。”林其中在地上找到被我踩碎的眼镜:“我说了是你自己要去的,至于会发生什么,和我没关系。”
  深深的厌恶感和恶心,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人太多了,才会有那么多极品的事情发生,对于我来说,你要么干脆就是一个恶魔,所做的所有事情,都能为你带来快感,那么至少我不会觉得反胃。
  这个人,内心卑鄙到了极点,竟然还能振振有词的把自己撇干净,连负罪感都不想有。真是可怜又卑贱的生物。
  厌恶到极限,我反而放松了下来。
  老太太不在家,应该是买菜去了,即使是老太婆,我也觉得一定和这件事情有关,林其中这种人,一定非常善于撒谎,和他认认真真讨论问题是没有意义的。我以前就是犯了太多这种傻。
  但是那个老太太,人格上有一些问题,对于儿子有一种深深的厌恶,如今看来老太太还是直脾气。但是毕竟林其中是他的儿子,我制服了这王八蛋,老太太应该会讲真话。
  如今这段时间,就是要让林其中知道我的立场。让他在压力下说错话。
  我抽了一口烟,拍了一下面前的盒子:“所以嘛,你妹妹也是我让你叫的,你叫出来和你也没有关系。”
  “你不明白她的可怕。”林其中就笑了,“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不明白她的可怕,你会后悔的。”
  我看着林其中的眼神,他笑得很抽搐,似乎是有点失控。
  我冷笑了一声,伸手去揭开那只盒子的盖子,同时也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一下从盒子出来,我不至于猝不及防。
  就在那个一瞬间,我看到林其中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那不是恐惧,或者是紧张。那是一种期待,还有得意。
  我把手缩了回去,狠狠吸了一口烟,他眼中的得意和期待瞬间消失了,而且他用极快的速度,消灭了脸上的情绪。
  这是个计谋,是他早就想好的,脱身之计。
  他妹妹只是激我去拿出这只盒子,打开这只盒子的说辞。他的目的和他妹妹没有关系,他只是希望我打开盒子而已。
  盒子里面是什么?
  也许是一个小规模的炸弹,或者其他的杀伤性的机关。
  从人肢体和脸部的细微变化,真的能看出太多的东西。幸好我现在的理智已经可以控制情绪,否则我早就中招了。
  “你害怕了。”他继续激我。刚才我情绪上来之后,他的激将法无法被察觉,如今则有点太假。
  我不理会他,继续抽烟,他不停地用语言来激我,我都无动于衷,只是默默的抚摸那只盒子。好几次,我都假装要打开盒子。
  每一次,都会引起林其中的情绪变化,即使他隐藏得很好,我仍旧能从呼吸和身体忽然绷紧的程度意识到,他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只盒子上。
  不过十几次之后,林其中意识到我在耍他,整个人缓缓就垮了下来。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别骗我,我等下还会问你老娘的。”我点燃一根香烟,丢给他。
  他接起来,抽了一口,抬头:“你打死我吧,我说出来就死定了,你打死我,我觉得你下不了这个手,当然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决定赌一赌,如果你不敢打死我,你就走吧,你什么都不会知道。”
  我吸了口气,心说我纯良的外表和内心又给我惹麻烦了。
  确实我不能弄死他,这人眼力不错,黑瞎子教我的气氛压迫法应该也不会管用。
  “之前的事情,我没有骗你。只是有一部分没和你说。”林其中说道:“那部分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我妹妹不是在马路上被轧死的。她死在那个煤矿里,当时,我们两个顺着路一直走到了那个煤矿——我们两个是逃出来的,他们并不是在开采煤矿。”
  林其中如果在那个时候看到了煤矿的情景,他看到的应该是开采蛇矿的景象,这些蛇需要保存在人体腐烂的环境下,那些大缸之内的人油就是保存蛇的容器。场景非常诡异。
  “你妹妹是怎么死的?”我问道。
  “她,其实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她也许并不是死了,而是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林其中道:“她掉进了煤矿里,我把她拉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身上全是蛇。我背她到家里的时候,她已经没有气了,但是第二天,她又开始动了起来,像蛇一样的动了起来——她被蛇附身了。”
  我默默的听着,知道大概是怎么一回事情,看着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林其中继续说道:“你活着回来,应该也去过那个煤矿了对吧?”
  我点头,林其中说道:“你看到了那只狐狸对吧?”
  “你活着,那只狐狸死了吧?”
  我点头,他道:“那只狐狸不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进去,那只狐狸是为了不让煤矿里的东西出去,你知道你没死,你会害死多少人吗?”
  “是你害死的。”我淡淡道,他仍旧在激我,但是这种方式对我没用,不过,他说的也许是对的,那么,四周黑飞子的集结,就可能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应对煤矿附近的失控了。
“看的出,你应该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从那个煤矿里带出了一样东西,也许你有兴趣。我用这个东西,换我的自由,其他的你也就别问了,成交不成交?”
第41章 心理战
我对林其中的警戒非常高,不知道他这招是什么意思,是还有一个“妹妹”机关,还是说另外的预防措施。总之我现在不愿意让他动任何的东西,免得他捣鬼。
  所以对于这种话,我一概的反应是不说话,闭嘴。冷冷的看着他。
  这是黑瞎子教我的气氛压迫法,他说这是他从闷油瓶身上学来的,闷油瓶这种人,如果你不是和他一伙的,和他在一起会感觉很不自在,而且越来越不自在,了解他的人,知道他靠在那里真的只是单纯在打盹,但是不了解的人,就觉得这阴沉的小子一肚子坏水,不知道要怎么折磨自己。
  而且这样的状态也让人难以琢磨,很多人在处于下风的时候,总是会想通过心理战,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在小哥面前,揣摩其心思的心理压力比投降更大。
  即使在小哥处于下风的时候,小哥的这种态度也往往让别人无法辨别,到底他是不是真的处于下风。
  我把黑瞎子的话总结为,只有神经病是无敌的。
  黑瞎子告诉我,神经病无敌的前提是要有传说和战绩,就像小李飞刀一样,如果没有例不虚发的传说,那种神神叨叨的活法,会活得很累。
  事实证明,黑瞎子是对的。
  我已经从原来的,只要我一耍横,即使手里有枪别人也会觉得虚张声势的虚弱小开,变成了“受了刺激性格变得变态恐怖,吴家血脉苏醒变成恶魔”或者“吴邪疯了不能惹”。
  在林其中面前,我也充分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我证明能力的过程只有我自己知道,而结果足够威慑他了。
  林其中这一次却不一样,他看我没有说话,仍旧坚持重复的说。
  “我的交换条件不会让你后悔的,如果你对这些事情感兴趣,那么这个东西,你看到了肯定很喜欢。”
  我仍旧看着他,说实话,我的内心有些动摇,看他那么真诚的样子。但是我努力忍住,因为我知道,要有传说就是不可以动摇的。
  “我知道你不信任我,这样,你先告诉我,假设我没有使诈,这样的交换条件你能不能接受?”
  这是分步击破,引导我的心理,只要我放松一丝,他就能顺势而下。这个林其中现在的状态,和之前我们刚来时候,他苦逼压抑的情况完全不同,看来他也是一个多样人格的人,压抑之下的反扑可能比我还厉害。
  我仍旧忍住不说,林其中终于有些慌起来,我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让他绝望的话:“我干嘛要和你交换?我虽然不会杀你,但是要你把那件东西乖乖交出来,我有的是办法。”
  这才是现在强弱对比应该有的谈判模式。
  林其中的表情抽搐起来,最后挤出一句:“我看你平安回来,知道你活着不容易,如今你这么不通情理,我为了保命,做的事情你也不能怪我了。”
  我听着他的话,感觉心中一寒,不得不说,这个人虚张声势的样子,倒是挺逼真的,比我专业。我刚想笑笑,就看到林其中忽然用银川的土语对着里屋大喊了几声。
  王盟就在里屋的门口揉手,条件反射他顺着林其中的吼声往里屋看去,瞬间里面就传来一连串铁链拖动的声音。
  我紧张起来,问王盟,什么动静。
  王盟说道:床底下传出来的,不知道。
  林其中阴冷的看着我,说道:“那是我妹妹。”
  我看了看桌上的盒子,“你妹妹不是在这只盒子里吗?”
  林其中冷笑道:“你以为这是神话故事吗?”
  我心说狗日的,难道自己又他妈想多了,一下翻起盒盖,瞬间“碰”一声巨响,从盒子里猛的炸起一道强光。四周全部都白了。我翻倒在沙发上,什么都看不到。
  闪光弹!
  我心中大骂,这样竟然还是中计了,就听到林其中哈哈大笑,一拳打在我下巴上。然后夺路而逃。
  我什么都看不见,到处乱摸,没拽住他。就听到他从楼梯上一路狂奔下去的声音。对着外面大喊车总。
  5分钟之后我才开始恢复视力,小满哥满不在乎的坐在门口,尾巴上被林其中踩了一脚,正在舔,看来在主人的命令之外,这狗是个喜欢息事宁人的主。
  我摸了摸被打的下巴,来到林其中的卧室,把床翻开,就看到床下竟然是林其中的老娘,被铁链死死锁在地板上。
  我对王盟道:“把这儿给我翻个底朝天,打电话给哑姐,让她别跟丢了。”王盟点头,我知道早就埋伏在下面的哑姐经验丰富,和林其中真正的斗法,才刚刚开始。接着蹲下来,看着林其中的老娘。这老太婆的眼神涣散,眼白浑浊,应该是喂了药了。
  看铁链和地板上无数被铁链刮出的痕迹,似新非新,似旧非旧。老太婆腿上和手上也没有被铁链常年锁着的痕迹。这些铁链以前锁的应该不是老太婆。
  我有个想法,但是此时还需要证明,和王盟交代了一声,让他最后把这个老太婆弄到宾馆去,然后抱着那盒子骨头,打了个响指跑下楼。
  小满哥这个还是能听懂的,屁颠屁颠跟下来,就看到哑姐在楼下。
  好久不见,哑姐的状态更加年轻了,本应该不去烦她,好在她孩子也小三岁了,她出来也问题不大。
  “小三爷。”她看着我打了个招呼,眼神看我总是和看其他人不一样,应该是从我的身上看到了三叔吧。“那个姓车的走了。”
  我看了看车里,车总果然不在了。
  “他留了东西给你。”哑姐递过来,我看到是一封信,里面是小满哥的一些生活习惯,洋洋洒洒,如果我老婆有这么毛病,我一定会把她沉西湖喂鱼,这还只是条狗而已。
  最后写了一句话:虽然是你的狗,但是请好生对待,事情平息之后,如果大家都还活着,希望还能再见面。
  我把信塞进口袋里,已经没有时间感慨了,问哑姐:“林其中往哪个方向走了?能判断他要去哪儿吗?”
  哑姐说道:“他就在四个街角外,已经不动了。”
  “跟踪的伙计呢?”
  “忽然联系不上,已经派人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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