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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请闭眼全文加番外

丁墨(当代)
《他来了,请闭眼》 丁墨
古怪男人
鸦青色的天空掩映着远山,薄薄的雪堆积在林间小径上。空气微寒而清爽,人若行走其中,很快会感觉到身体仿佛被松枝和雪的气息填满,冰冷又惬意。
简瑶在大路旁下了公交车,又拐上石板小径走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前方山坡上,一幢灰绿屋顶的欧式小别墅。
自简瑶有记忆起,这幢别墅就矗立在城郊的山腰上。二十多年过去了,即使拿今天的审美眼光来看,这幢错落有致的建筑一点也不过时。只是多年来,这里都是无人居住的,小楼孤零零的坐落山间,永远黑灯瞎火。简瑶小时候,还有人吓她说这里是鬼屋。长大了才隐约听说,这里曾是某位海归知识分子的家邸,后来那人的妻子病死,他也带着年幼的儿子,再度远赴重洋。
而今天,别墅的灯光却重新亮起来。原本斑驳的外墙,新刷了漆,满墙绿色的爬山虎。门口的青苔和野草,不知何时清理得干干净净。
简瑶是英语系大四学生。今天来这里,是因为中学老师介绍的一份兼职翻译工作。酬劳不错,但是据说这里的主人很挑剔,之前介绍了不少人,都没看上。所以她一放寒假,老师就找上了她这位得意弟子。
简瑶摘下绒线手套,上前敲门。应门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穿着薄毛衣黑西裤,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看到她,男人面露笑意:“简瑶?”
她的脸颊冻得有些发红,一呵气全是白雾,显得眼睛湿漉漉的:“是,我是简瑶。您好。”
“快进来。”男人侧身把她让进屋子里。
这完全是一间欧式古典风格的屋子。层层叠叠的暗紫金线窗帘、大弧形靠背的丝绒沙发、银漆扶手的长椅,还有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焰,显得老派而静谧。波浪一样的深褐色木楼梯通往二楼,楼上安安静静,似乎没有人。唯一有些突兀的地方,是所有窗户都装上了埕亮的金属栏杆,窗帘遮蔽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
这时男人已经在洗脸台前洗好手,挽起袖子,给简瑶泡了杯热茶,在她对面坐下。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气味,挺熟悉的,但简瑶一时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男人的笑容很亲和:“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傅子遇,这里的主人叫薄靳言,我是他的朋友。我们在寻找一名翻译,将他的一些文章,翻译成中文。”
简瑶点点头。这个薄靳言,不知跟当年的主人是否有关,抑或已经物是人非。
傅子遇从茶几下抽出一叠纸和一支笔递给她:“那就开始吧。坦白的说,我们需要测试一下,你是否胜任这份工作。半个小时的时间,请把这篇英文文章翻译出来。”
简瑶翻了翻资料,抬头问:“有电脑吗?”
傅子遇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靳言喜欢手写的东西。”
“行。”简瑶拿起纸笔,埋头开始翻译。傅子遇起身去洗了洗手,没再管她,一个人靠在窗边喝茶去了。
——
“死者被性虐杀,手足均有捆绑痕迹,下~体多处撕裂性伤口……”简瑶翻译了几句,有点意外,抬头望去,傅子遇一脸淡然。
简瑶以前翻译过的偏门资料不少,所以也没有太惊讶。只是过了一会儿,就遇到了不认识的词组,而且放眼全文,这种生僻词汇还不少。于是她开口:“有专业词典吗?”
傅子遇笑笑,指指一旁的书架:“随意使用。”
简瑶很快找到几本词典,眉目舒展,开始对照翻译。
“sexhanges,性窒息;parentiside,弑亲……”她认识才怪。
终于翻译完全文,又检查了一遍,时间刚过去二十五分钟。傅子遇似乎有些意外她的速度,接过扫了眼,说:“你等一下,我拿给他看看。”说完转身上楼。
原来薄靳言人就在楼上。
简瑶坐在沙发里,安安静静的等。
很快傅子遇又下了楼,他在水池旁又洗了洗手,拿出手绢擦拭干净,这才在她对面坐下:“他还在看,需要点时间。”
“好的。”
两人闲聊起来。傅子遇微笑问:“你在B市念大学?”
简瑶笑答:“对,明年毕业。”
傅子遇点头:“不错。聊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他顿了顿,笑呵呵望着她:“猜猜看?”
他比简瑶年长几岁,又彬彬有礼,简瑶对他第一印象很好,笑答:“医生?”
傅子遇眼中的笑意陡然更深:“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简瑶能猜对也挺愉悦,目光落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我也是瞎蒙的——我看你洗了好几遍手,很爱干净。你身上还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而且你的手指看起来……很像医生。”
“谢谢!我把这话当成是夸奖。”他说。随即双手十指相抵,快速翻飞,就像两只灵巧的蝴蝶在起舞,只看得简瑶眼花缭乱。
这么一来,两人倒是熟络不少。又聊了一会儿,话题回到薄靳言身上,傅子遇叹了口气,说:“我过些天就离开这里,有些不放心靳言。说实话,他的性格有些孤僻。”
听他评价素未蒙面的薄先生,简瑶只礼貌的笑笑,没搭腔,也不追问。
傅子遇看她一眼,又说:“他回来这么久,一个朋友也没有。我敢打赌,你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简瑶笑意不变,还是没打算接话。可傅子遇似乎聊兴正浓的望着她,等她回答。如此热络的态度,令简瑶心头飞快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但她也无暇深想,于是顺着他的话题答:“他是去年回来的吧?”
傅子遇:“你怎么知道?”
“去年我放假回家,路过这里的时候,没看到有爬山虎。刚刚进来的时候,爬山虎已经有四五米高了。我家爬山虎一年大概就长这么高。”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傅子遇低头看了看手表,微微一笑:“这样吧,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我再跟靳言商量一下,晚点给你电话。
很感谢你今天能过来,如果他决定用你,会跟你签一份工作协议。你需要在这里连续工作二十天,所有翻译工作必须当场完成,资料不能带进也不能带出,内容必须保密。另外,他最近在静养,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未经允许,你也不能上二楼。其他细节,签协议的时候再说。”
——
简瑶从别墅出来时,已经邻近傍晚,太阳终于从云层中露脸,金黄的阳光遍洒山岭,满目都是晶莹剔透的树叶和落雪。
简瑶对自己的翻译心里有数,感觉这份工作把握挺大。虽然雇主至今未露面,挺神秘,也隐隐透着古怪。但到底是老师介绍的工作,应该可靠。
走到数米外的山坡上,简瑶又回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怔——二楼的窗前有个人。那人穿着纯黑的西装,笔挺如刀裁,身体高挑修长,十分醒目。只是背光,看不清脸长什么模样。
——
简瑶一走,傅子遇就“噔噔噔”上了二楼。比起楼下的温暖优雅,这层只有一条狭长幽深的走道,通往数个密闭的房间,白生生的墙面没有任何装饰,显得阴森又清冷。
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傅子遇一把推开门,就往门板上大刺刺一靠,全无面对简瑶时的优雅斯文,而是大吼了一声:“Fuck!”
这一嗓子吼得响亮又畅快,令窗边原本低头看书那人,挑眉看他一眼,然后……继续专注看书。
傅子遇也不在意,先从桌子上拿起简瑶翻译的那叠资料,往那人怀中一丢,说:“翻译准确、文笔优美!”又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那是张细白光滑的纸,上面赫然用黑墨水手写了几行字:
“Question1:傅子遇的职业?
Question2:我搬来这里多久了?
……”
正是傅子遇跟简瑶闲聊时,让她“猜”的一些话题。
他把这纸往桌上一拍:“你的这些问题,她也全分析对了。这回这个翻译,你满意了吧?”
那人嘴角浮现浅浅的笑,却不置可否。傅子遇怕他又挑剔其他的,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你要是还不满意,自己翻译得了。还有,我不是你的助手,过几天就要回B市,别再指望我给你跑腿。”
那人这才从书后抬头,十分怪异的看他一眼,慢条斯理的答:“我的时间,不是用来做这些无聊的事。”
傅子遇被他说得一堵,又无可奈何,转而嘟囔道:“你是钻研杀人的专家,她只是个小翻译,干嘛还要考察人家的观察能力和思维能力?害得我绕着弯问问题,估计人家心里觉得我是个话唠……”
那人朝他露出个特别温和的笑:“显而易见,我不能让太蠢的人翻译我的作品——一个思维不敏锐不细致的人,注定只能翻译出字面意思,无法理解细节的精致,和文字背后浑然一体的灵魂。”
傅子遇有些无语,但也习惯了,又好气又好笑的问:“这个简瑶能理解你的灵魂吗?”
那人兀自出了一会儿神,低头继续看书:“没人能理解。”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
老墨又回来啦,这次还是犯罪心理都市言情题材,不过人设、感情、故事跟《蜗牛》都不同哦,希望大家能喜欢。
不过,很抱歉的是,今天只能一更。这实在不符合老墨的风格。坦白的说,本来我存稿六章了,昨天最后一看,觉得还是不满意,所以今天又从第二章开始重写……orz……于是这次我从开坑第一天就开始裸奔,今天明天都只能一更。抱歉抱歉。你们看,文案和封面都还没选好,我会尽快放上来。
为了弥补大家,老墨只能把今天、明天送出样书,从5本增加为10本。一会儿老墨会在留言跟前十名互动,获奖同学别忘了给老墨留邮箱地址,谢谢。
另,出版社不让再往网上放《蜗牛》番外,经过反复沟通,他们同意我先放一个番外上来,所以一会儿(大概12点半)我会把姚萌舒航番外放上去,大家根据需要购买。许隽番外,我会在书上市(大概九月份,可能出版社方面会变动)后3个月,放上来。这个番外我会放在75章里,大概1万2千字是个独立故事,免费送给大家做福利哈。
好了,连载又开始了,老墨马上去打鸡血,尽全力更新。
明天见,爱你们!
丁墨 7月20日
3熏然其人
这次放假回来,简瑶一个人住在警察大院的老房子里。那是父亲生前全家人的住所,母亲再嫁后,就一直空置着。
已是傍晚时分,院子里许多人家都亮起灯火,饭菜的香味远近萦绕。而不远处的警局办公大楼,也有不少窗户亮着灯,警员们还在忙碌。
简瑶一打开家门,就见妹妹简萱咬着个苹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扭头一见她,嘟囔:“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半天了。”
简瑶随手把包丢在她身上,在她身边坐下:“我去面试了,刚结束。你不是下午才到家吗?我以为你要在那边多睡会儿。”
她说的“那边”,是继父单位分的房子。事实上,姐妹俩绝大部分的童年和少年时光,都是在那幢房子里度过的。她们跟继父的关系也很好。只是那边房子不大,简瑶成年后,就提出住到这边来。有时候简萱也会两头跑,不过逢年过节,全家人都是在一起。
简萱也在外地念书,今年大一。今天刚挨了十多个小时春运硬座回到家里,浑身懒散得不行。可一听姐姐提到“面试”,她来精神了,翻身坐起盯着简瑶:“我听妈说,你去‘那里’面试了?”
简瑶微微一笑:“嗯,我去‘那里’面试了。”她把面试经过简单说了遍,只是因为保密要求,没提翻译的具体内容。
谁知简萱的神色却变得有些高深莫测:“所以——你还没见过那个……薄先生的真容?”
“没啊。”简瑶望着她,“怎么了?”
“唉。”简萱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用非常凝重沉痛的语气说道,“姐,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应该是见过他的——他长得实在太吓人了。”
简瑶一怔,脑海中条件反射浮现出二楼那个挺拔男人的身影。
长得吓人?
简萱立刻讲了来龙去脉。原来她去年清明节回家,有一次跟同学去山涧钓鱼,路过那幢别墅,看到了站在二楼的男人。那时简瑶人在B市没回家,所以不知道。
时间过去将近一年了,简萱还对那“惊鸿一瞥”记忆犹新。她有点恶寒的说:“他瘦得只剩皮包骨,眼睛凹下去,皮皱巴巴的——好像个骷髅……不,像妖怪!后来还有一次,我同学说好像在街上又看到他,戴着口罩,看不到脸——估计他也是怕吓到别人吧。”
简瑶听完,只是沉默不语。简萱意犹未尽的说:“总之良心建议:如果那个人就是薄先生,以后你遇到了,不要看他的脸。”
简瑶失笑:“那也不用。既来之则安之,他也吓不到我。”
——
又聊了一会儿,简瑶看时间差不多了,抬头望向对面的警局办公楼。某个她熟悉的窗口,灯还亮着。她说:“晚上叫李熏然一块吃饭。”
简萱却说约了同学,风风火火走了。
于是简瑶走到窗口,给李熏然打电话:“熏然,是我,简瑶。我回来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简瑶就看到对面那个窗口,遥遥出现个人影。
“先把脑袋伸出来,验明正身——我有望远镜。”他不紧不慢的说,但声音里已经有了笑意。
这头,简瑶也笑了。
——
李家和简家是世交,李熏然比简瑶大四岁,两人从小玩到大,可谓是真正的青梅竹马。后来李熏然考上警校,见面就很少了。他毕业后又分配到外地,正好简瑶也念大学,就更难见面。算起来,已经有三年没见了。
天色已经全黑,一盏盏路灯像浮动的明珠,一直点缀到长街的尽头。夜色暗柔而朦胧,李熏然就靠在警局门口的那根灯柱下,一身笔挺的警服,似笑非笑望着她。
简瑶微笑走近他。
到了跟前,正要说话,他颀长的身体却忽然往前一倾,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好久不见,简瑶。”他轻声在她耳边说。
简瑶没想到他会突然抱自己,微微一怔,笑着伸手回抱住他。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个小饭店,李熏然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一扇雕花屏风与外间相隔,自成幽静独立的空间。他哗啦哗啦翻着菜单,简瑶就看着他不说话。
他也不抬头,一边指挥服务员下单,一边说:“怎么?外国语学院见不着帅哥啊?”
简瑶非常认真的答:“的确。”
李熏然嘴角浮现笑意。
他的长相是那种很端正的英俊,眉目乌黑、唇红齿白。也就是人人看到他,都会觉得小伙子很精神漂亮。但他从小就是个挺拽挺傲的人,这使得他的英俊看起来不那么好亲近。简瑶觉得,当了几年警察后,这种气质更明显了。他看起来更硬朗,也更冷峻。
点好了菜,他一只手扶着椅背,一只手指点着桌面,盯着她一会儿,又笑了:“过几天带你去钓鱼?”两人小时候就经常漫山遍野的跑,钓鱼挖菜,不亦乐乎。
“好啊。”简瑶也双手支着下巴望着他,“我在学校还加入了钓鱼协会,我的技术现在非常惊人,你做好心理准备。”
李熏然大笑。
过了一会儿又问她:“找男朋友了吗?”
“没。你呢?”
“也没,忙死了。”
——
饭刚吃到一半,李熏然手机响了。他接起讲了几句,神色变得凝重。挂了电话,他就拿起外套摸出钱包:“局里有事,我得走了。你自己慢慢吃。服务员,结账。”
简瑶也拿出钱包:“我来吧。”
李熏然笑笑,服务员过来了,简瑶刚想掏钱,他一把摁住她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动都动不了。
等服务员找零的时候,李熏然想起正在办的案子,朝简瑶招招手,让她脑袋凑过来,低语道:“最近咱们这儿,可能有个拐卖组织在活动,专拐青少年。你和你妹虽然超龄了,不过还是当心点。这事儿还在查证,没有公开。”
简瑶一愣,又听他说:“这事儿是这样的,也是你哥们儿我发现的。上个月我整理案件档案,发觉去年全市,还有下边区县,一共失踪了九个人,数字比往年高一倍。”
简瑶听得蹙眉,接口问:“然后?”
“然后我就做了个统计。九个人里,居然有八个是13-18岁的青少年,而且失踪地点都是在市里。这事儿就悬了。”他低声说,“根据局里记录,我又问了老刑警,这几年的确有拐卖组织在附近活动。他们很可能是被拐卖到黑工厂了。”
简瑶眉头蹙得更重,李熏然拍拍她的肩膀:“我会破案的。”
——
简瑶把他送到小店门口。李熏然走出一段,一回头,发觉简瑶还站在原地,安安静静望着他。此时夜色已经深了,天上的月色和地上的灯光,朦脓交织仿佛已溶在一起,路上行人稀稀疏疏。李熏然看着简瑶,她穿着浅黄色毛衣、深色裤子,乌黑的长发披落肩头,越发衬得整个人白皙而娉婷。
“进去!”他远远吼了一声,简瑶点点头。他转身,搓了搓双手,嘴里呵出口冷气,迈着大步走了。
——
晚上简瑶向妹妹转述了李熏然的话,只听得她紧张兮兮,连说明天就去买防身工具。
姐妹俩说了半宿的话。临睡前,简瑶想,刑警一忙起来昏天暗地,跟李熏然的钓鱼之约,只怕要无限期推后了。再想到白天的面试,眼下把这份工作干好最重要。
第二天早上,简瑶还在厨房做早餐,快递就上门了。简萱签收了拿给她:“同城的。”
简瑶打开一看,果然是傅子遇寄来的工作协议。她仔细看了遍,没什么问题,翻到最后签字页,却是一怔。
甲方的名字已经签好了——“薄靳言”。
简萱好奇的探头过来:“妖怪寄来的?这字怎么样?”
简瑶答:“字如其人。就算他是妖怪,也是个很有风骨的妖怪。”
简萱:“哦哦哦——”
简瑶从包中拿出签字笔,刚想签名,笔尖触到纸面,又停下。她拿过来张白纸,演练了十多遍,这才提笔一挥而就,将自己名字签在他边上。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不要爱上李熏然,不要站错队,明天我就把无敌忠犬小靳言放出来溜溜~~~
——
今天还有10本样书,很给力伐!!!!昨天十名朋友是:sweet、那年那天那条街、Chiya、+、松鼠哥、君茗我心、angelikahpj、幸运草小猫、粉红色的飞天猪、楓蕊雪。其中还有几人没给老墨留邮箱,记得留啊。老墨大概今天晚上会发邮件给你们,确认一些信息,然后赠送样书哈。
——
感谢给新文投雷的同学捏,摸摸~~破费鸟~~嗷嗷,老墨这个文已经慢慢找到感觉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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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鱼鱼鱼鱼
潼城位于长江某条支流的边上,群山环绕,交通闭塞,过去一直很落后。直至2000年前后,高速公路开通,潼城的发展也像坐了高速列车,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俨然成为本省经济重镇。跟其他新兴城市一样,潼城的人想出去,都去北上广;而周边的人,都想来潼城。
简瑶上大学这几年,每年回家,更是能感觉家乡一年一个样--老建筑一片片消失,商品房楼盘拔地而起,人也越来越多。当然,也有不变的东西。譬如绕城而下的磅礴江河,譬如城市正中的人民英雄纪念碑,还譬如她眼前这幢仿佛脱离了尘世和时光而存在的僻静别墅。
早晨八点,她如约而至,一敲门,发现门是开着的。屋内静谧而沉寂,只有阳光照射在深褐澄亮的地板上,似乎并没有人。
昨天傅子遇还给她打了电话,说他很快要返回B市,让她今后在别墅一切自便。一楼除了上锁的房间,随她使用——看来这就是“自便”的开始。
——
客厅里一切摆设照旧,唯有靠近窗户的一隅里,多了张白漆方桌和椅子。桌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一摞陈旧发黄的文档。按照协议,正式工作量较大,还是采用电子文档。
简瑶在桌前坐下。
窗外,远山蜿蜒,积雪连绵如同白缎;近处,松林皑皑,阳光清透越过枝梢树尖。再看向桌面,整洁如新——不错,工作环境挺惬意。打开电脑,她在桌面发现一个TXT文本文档,标题是个邮箱地址,内容是空白的。
简瑶又起身,在屋内转了一圈。
客厅旁就是餐厅,简瑶闻到点残余的烟火气,想来薄先生平时还是会在家开伙。她把自己带来的水果放进冰箱,里头几乎是空的,唯有半碗醇白的鱼汤。
餐厅有个侧门,连接着一段走廊。简瑶往前走了几步,意外发现墙边角落里,扔着支钓鱼竿。
小城水多鱼多,很多人家都备有鱼竿,这不稀奇。稀奇的是,面前这根是“DAIWA红虎”,还是限量版,全球最好也最贵的钓竿之一,许多钓客心中的神器。
简瑶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又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这才继续朝前走。
快到尽头时,她的脚步不由得一滞——
面前是个非常幽暗的小厅,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两侧的窗,就像封死了一样,没有半点光线射进来,黑黢黢的,也很阴冷。小厅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两扇紧闭的门。
简瑶走进阴暗里,走到其中一扇门前,轻轻一推——不动,上锁了。
她转身走回客厅。也转得差不多了,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埋头开始工作。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简瑶坐在原地,几乎都没挪过窝。
她埋头工作的时候,傅子遇就坐在二楼某个挺幽闭的房间里,面前是满墙的监视器屏幕。
他盯着其中一个画面里,简瑶纤细安静的身影,转头对薄靳言说:“这位小姐还挺安分老实。那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回B市。”
薄靳言就靠在一张单人沙发里,长腿交叠搁在脚凳上。衬衣袖子挽起一半,手里拿着盘烤好的小银鱼,一条一条慢条斯理往嘴里放。他也抬头看一眼画面,低沉醇厚的嗓音没有半点起伏:“无聊,像木头一样。”
傅子遇嗤笑:“人是你自己挑的。”一转头,发觉薄靳言手里刚才还满登登的盘子,已经空了。
他默然片刻,还是忍不住念叨:“你不吃鱼会死啊?”
薄靳言把长指上的鱼渣舔干净,微微一笑答:“不。但是欲求不满我会变得很暴躁。”
——
那天跟简瑶吃完饭,李熏然就开始忙。一方面要忙手头其他工作,另一方面也要跟青少年失踪的案子。
但这个案子的调查,陷入了困境:失踪的青少年来自不同区县,失踪时间也不一样。李熏然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真的有这么一个团伙存在。局长虽然对于他的发现非常重视,但凡事也讲求证据,所以现阶段也不可能正式并案调查、投入更多警力。
这天下了班,李熏然专程请局里一个老刑警吃饭。
正值冬夜,天寒地冻,两人坐在一家小店里,热气腾腾吃着火锅。三杯酒下肚,李熏然开始请教老刑警。老刑警瞥他一眼,说:“李熏然,你还真是没事找事儿。”
李熏然笑。是啊,他的确是没事找事儿。但他找定了。
他点了根烟,一边抽一边说:“我相信我的直觉。这些案子肯定是同样的人做的。别人不查,我不能放下。放下的话,孩子肯定还会继续这么一个个失踪。”
老刑警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说:“不好查,全国这么大,你知道他们从哪儿来的?人到他们手里,要转手几次?他们又做得了无痕迹。
想破案?两个办法:一、找个专家神探来。这种案子,不是我等凡夫俗子破得了的。不过现在的专家大多是扯淡,神探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所以这个可能性接近于零;
第二条路,就是跟当年老简似的。九十年代初,那时候贩卖孩子的人比现在多多了。老简怎么破案?他化妆成要饭的,在那些农贸市场、汽车站,一蹲就是两月,后来都有人贩子托他‘运货’了。他连续抓了很多人贩子,立了大功。只可惜老简死得太早,太惨。不过现在这么干也不一定有用,城市大了,人多了,罪犯也变聪明了。”
李熏然听完端起杯酒,不声不响的喝了。老刑警又说:“对了,那天跟你在一块儿的,是简瑶吧?小姑娘看着不错,越长越漂亮了。我说你小子可别犯浑,干刑警这一行,找个合适的不容易。好好对人家,早点把婚结了是正经。”
李熏然:“结个屁婚。她是我妹。”
——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每天下午,简瑶都会把完成的文档,发送到电脑上那个邮箱地址。第二天查看,都有对方邮箱自动发送的阅读收条。但薄先生并未回复过邮件,也依旧没露面。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只是时常看到别墅里那根极品钓竿,简瑶的钓鱼瘾也被勾了起来。
连续工作一星期后,她特地挑了个天气很好的日子休息。这天是周末,太阳一出来,她就给李熏然打电话。
接到她电话时,李熏然正穿着臭烘烘的“乞丐装”,满脸污迹的坐在城南市场的某个角落里,用一双黑巴巴的眼睛,不动声色的望着来往行人。他现在一有空就到这里蹲守,好几天了,但是毫无所获。
“钓鱼?我值班呢。”他心不在焉的答,“这样吧,下午‘秘库’见,我时间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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