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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730071100450

_6 (现代)
  
  而这一天迟早要降临,但是,我从来没有让父亲和母亲享过一天福。
  
  我不想也不能留下这个遗憾。
21、惨啊,居然亏了
21、惨啊,居然亏了
  
  2006年10月4日星期三阴
  带着复杂的心情,我回到C市,继续着我的乡邻认为的"风光"生活。
  
  堂妹呼天抢地的情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强烈地期望着早日把父母接到身边,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好好让二老享受天伦之乐。
  
  人生最大的快乐是什么?是父母看着孩子慢慢长大,孩子看着父母慢慢变老,在这个过程中,一家人始终在一起。
  
  始终在一起。而我和父母,天各一方,万一他们有个三病两痛,谁来照顾他们?
  
  我心里充满强烈的负疚感,我还不具有和父母团聚在一起的物质基础。
  
  我得好好挣钱,为我,也为家人。我带着急迫的心情到处寻找着业务,寻找着可能产生利润的机会。
  
  因为和毛主任有了一次合作,我和他的关系便熟络了些,他说我是个老实人。
  
  这实在是一个美妙的评价。这个社会上聪明人很多,但大家都喜欢同老实人打交道。
  
  如果我们不能从社会上寻找安全感,那么则可以在老实人身上找到。这就是为什么很多聪明人绞尽脑汁却一无所获,而那些一脸猪相的人总能得到实惠。
  
  基于这种评价,以后我见到他时,总是尽量笑得憨厚一些。
  
  毛主任开始向我咨询一些价格,各种各样的都有,有时连水泥、河沙都要问我。
  
  很多东西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价格,之所以问我,无非是想证实一下他的价格的水分。
  
  报价其实是一个很累的活,很多东西叫法繁多,我得摸清他的叫法所对应的实物,以免弄错。
  
  我不能出错,以我当时的接触面,他已经算是有决定权的人了。
  
  我报了很多价,但他基本上没有到我这里购买过。
  
  2006年10月10日星期二多云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生意并没有什么起色。
  
  我只是别人询价的一个工具,等成交时,别人轻易地就迈过了我这座桥。
  
  我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只能多建通道,期望有一些东西能够遗漏到我这里。
  
  我也期待一个事实,那就是,当别人向我询价成了习惯的时候,我的重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所以,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坚持。只要我能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毛主任打来电话,问我对装修材料熟不熟悉。
  
  熟悉 只要问我,我就熟悉。
  
  毛主任给我发了一个清单,说他的一个朋友要装修一个机房,准备承包出去。
  
  拿到清单我就傻眼了,什么隔热、屏蔽、防水、防雷,这些东西我从来没听说过。
  
  但我说过我熟悉,只得硬着头皮到市场上去询价。
  
  很多东西市场上根本就没有,价格都询不出来。
  
  我就去找专业的装修公司,但能找到的,基本上都是家装公司,对这类工装业务,基本也不熟悉。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搞工装的,看了一下单子,说做过。
  
  我心里很高兴。我当时的心态,是不去想有没有可能赚钱,而是对毛主任有个交待。既然说了,就要兑现,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信用。
  
  这家搞工装的公司给我报了一个价,原封不动,一分钱没加,我就转报给了毛主任。我只是向毛主任证明,他找我并没错,什么事我都能搞定。
  
  这是典型的费力不讨好,但我不得不如此。
  
  价格报给毛主任后我没有再管这事。反正我不是搞装修的,就是给我,我也做不来。
  
  2006年10月13日星期五多云
  
  早上,毛主任打电话给我,说他朋友看了我的价格,觉得还可以,让我到他朋友那里去谈一下。我再一次傻眼了。
  
  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去之前,我恶补了一下装修方面的知识,其实也就是记几个专业名词,好让对方不至于觉得我太外行。
  
  毛主任的朋友姓刘,在一个大型国企的后勤部当主管。
  
  其实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机房装修,也就是维修翻新一下,现场看了看,我觉得应该不是太复杂。
  
  我说,专业的东西我不太懂,回头我再把技术员带来看一下。
  
  于是我回来又去找那家公司,把现场情况描述给他们听。他们要去现场看,我不干,我得和他们先谈好分成。
  
  他们也不干,非要看了现场才给我承诺,事情就僵持到那里。
  
  不得已,
  
  只能当小人。我私下找了他们公司的一个懂技术的,叫陈大明,承诺做好后利润四六开,他四我六,他答应了。在去之前,我和他签了一个类似于协议的文书。
  
  专业就是专业,陈大明看了现场后对老刘说得头头是道。看起来老刘很信任我们,表态说:"没问题,就由你们来做,做好就行。"
  
  事情似乎是定了,但我知道签合同是个问题,因为我只有个建材经营部的章,而陈大明是我拉出来接私活的,根本就不可能以他们公司的名义签合同。
  
  我只有跟老刘说实话,希望以建材经营部来和他签合同,不签施工维修,签成材料采购,变通一下。
  
  当然,我也不是一直都讲实话,也撒了谎,比如说这类工程我们做得多,一般几万块钱的生意我们都是这么操作的。
  
  陈大明也在旁边帮腔,并随口举了一些例子来佐证。
  
  老刘居然同意了。呵呵,这是我这个建材经营部签的第一个合同,但与建材无关。
  2006年11月10日星期五阴
  
  合同签了,但在施工过程中却遇到了不少麻烦。陈大明在公司上班,不敢随便耽误,只能利用下班时间到工地来施工,而甲方对工期又催得比较紧,搞得我非常狼狈。
  
  另外,我发现陈大明的水平还停留在纯技术层面,他的动手能力很差,理论和实践结合得不那么好。整个施工我们走了不少弯路,最后还是另外请了一个人,才把这件事情勉强搞定。
  
  原来我们预计这笔生意会有一万多块钱的利润,最终做完,我们倒亏了四千多元。
  
  陈大明认赚不认亏,这四千多元的亏损我只好一个人承担下来。
  
  四千多块钱,差不多是我在毛主任那里做的桥架生意的全部利润,这一下就变没了。我心痛不已。更让我心痛的是,因为拖了老刘的工期,工程质量也不太过关,老刘把这事给毛主任说了。毛主任打电话把我臭骂了一通,说我只会吹牛皮,让他在朋友面前丢脸,叫我以后就不要再去找他了。
  
  损失了钱,还丢了一个重要的客户,我的心情可想而知。好几天,我都无精打采。毛主任从此不会再相信我了,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一个大客户,就因为我的贪欲而葬送了。
  
  我这是贪欲吗?
  
  一声叹息。
22、儿子,希望你是强者
22、儿子,希望你是强者
  
  2006年11月13日星期一多云
  
  我已回到岳母的家中。不过那里对我来说,其实就像一个旅馆,我只是每天回去睡觉而已。
  
  不是不爱这里,而是,它毕竟不是我的。
  
  我也曾经试图把它当成我的,但最终没有做到。
  
  凳子搁在东边好还是搁在西边好?我没发言权。
  
  只有儿子,才能激发起我回到这里的热情。
  
  下午,我接到周媛打来的电话,说她舅公去世了,她和她父母要去奔丧,让我去接儿子,顺便开一下家长会。
  
  儿子在幼儿园上中班了,以前开家长会,能不去的,我总是推托不去,都是由周媛去,或者由儿子的外公外婆代劳。
  
  我不喜欢出现在公众面前,不喜欢出现在熟人面前,不是低调,而是有些自惭形秽。
  
  大约越是混得不好的人,越是喜欢紧紧地包裹自己。
  
  我总认为任何聚会,都是为混得好的人开的,家长会也一样。
  
  我承认我的心理很阴暗,但我走不出来。
  
  我常常期待着有一天我能衣着光鲜地成为聚会的中心,但每一次我都是蜷缩在聚会的角落里,舔着自己失落的伤口。
  
  我也尝试着表现得落落大方一些,但多年来憋屈的生活,已经把我塑造成一个谦卑的角色。
  
  所以,这一次家长会,我依然沉默着。
  
  老师建议家长注重对孩子特长的培养,并推出了绘画、英语、珠心算等课外辅导班。
  
  说实话,我对这类的课外辅导不太支持。孩子,还是让他自然生长的好,过多的培训,只会拔苗助长,到头来一事无成。
  
  但是偏偏有很多家长,希望孩子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发展,希望把孩子雕琢成自己理想的作品,完美无缺。
  
  所以很多家长在老师的训导下,都给孩子报了课外辅导班。我们楼下的一个家长,也就是我的邻居,一口气给他的女儿报了三门课。
  
  我没有报。幼儿园老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旁敲侧击地说:"希望家长多考虑孩子将来的健康发展,小的时候不多学,长大了什么都学不好。"
  
  我不太同意老师的观点。我认为,孩子在幼儿园,应该学规则,学做人,磨炼性格,而不是学技术。
  
  请原谅,我把所有的课外辅导都归为技术。
  
  我们今天可以教给孩子很多技术,但这些技术你精通吗?自己都不精通,又怎么能教好孩子?他以后能用得到吗?如果用不到,岂不是浪费孩子的精力?是他想要的吗?如果孩子自己不喜欢,强迫孩子学,有好处吗?
  
  所以,我对打着开发孩子智力的旗号,叫嚣着"不要输在起跑线上"的各类课外辅导兴趣不大。
  
  除我之外,其他家长或一门或多门,都给孩子报了。
  
  见我实在没有报名的意思,幼儿园老师开始直接问我:"准备给孩子报哪一门课?"
  
  我讪笑着说:"还没想好,要不我和儿子商量一下?"
  
  我那邻居凑过来说:"孩子懂什么呀,随便给他报一门嘛。"
  
  我靠,你当是买玩具吗?
  
  其他家长见我没报,都围了过来,唧唧喳喳地撺掇着让我给儿子报名,那阵势是假如不报,好像我就是虐待儿子一般。
  
  有脾气暴躁,更兼极爱抱不平的女性家长,甚至在旁边抱怨说:"什么家长哦,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培养,挣钱做啥子嘛?"
  
  我的脸红了。我想给大家解释我不给孩子报名的理由,但这样又未免会拆老师的台。
  
  正尴尬的时候,我听到我那邻居悄悄对老师说:"听说他经济条件不太好,不报就算了嘛。"
  
  这话像瘟疫一样传开了,家长们马上就调整了气氛,由不理解转变为同情,甚至怜悯,不断说一些开导我的话来。
  
  我宁可被大家责难,也不愿听一些同情怜悯的话。
  
  这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痛苦。
  
  前者是一种平等的对立,后者表明你就是典型的弱者。
  
  老师开始打圆场,说:"不报没关系,自愿嘛。大家别围在这里了,家长会结束了,可以散了。"
  
  我说:"老师,我想给我儿子报两门,珠心算和英语。"
  
  又是一阵惊诧,唧唧喳喳,唧唧喳喳。
  
  我牵着儿子的小手走在路上,步履沉重而又伤感。
  
  儿子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贫穷,他还小。过不了两年,等他稍大一些,就知道攀比了。
  
  别人的爸爸干什么工作,有多少钱,开的什么车,他都会在心里拿来和我对比一番,然后就是对我的失望,再然后是自卑。
  
  也许还会因此而自闭。
  
  我要做的,就是尽早让孩子明白,有钱固然很好,但有时候也得接受没钱的现实。
  
  但对孩子来说,这是个深奥的话题。
  
  我问儿子:"儿子,你长大了想干什么?"
  
  我给他报了珠心算和英语,我希望儿子的答案能与这两样东西沾点边。
  
  我心里很鄙视自己的这种想法 我太实际了。
  
  儿子想了想,说:"想长得和爸爸一样高。"
  
  文不对题,他妈的。
  
  再问,儿子说:"想和爸爸一起去动物园。"
  
  我心里便有些异样。我从来没陪儿子去过动物园。
  
  从来没有。
  
  因为过得潦倒,心里老想着改变自己的处境,于是就只看到了自己,只想到了自己,却忽略了我最亲爱的儿子。甚至,连去一次动物园,也变成了他的愿望。
  
  冬天,天黑得要早一些,走在路上已经有些暮色苍茫,我决定马上带儿子去动物园。
  
  我已经等不及了。坐在去动物园的公交车上,和儿子亲热着,却恨这车开得无比的慢。
  
  到动物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售票处的人下了班,我和儿子只得隔着大铁门往里看。
  
  我指着铁门里的一大片夜色,跟儿子说,哪里是老虎,哪里是孔雀,哪里是他最喜欢的长颈鹿。
  
  事实上,到C市这么长时间,我也没到过动物园。
  
  儿子使劲地睁大眼睛,随着我的手指看着,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样。看着儿子的神情,我感觉我就是个骗子。我仅仅是为了完成陪儿子去动物园的任务,求得一点儿心理安慰。事实上,儿子什么也没看到。
  
  我对儿子说:"星期天爸爸再陪你来,让你看个够。"
  
  儿子高兴地点着头,在动物园外的广场上跑个不停。
  
  入夜,儿子在我旁边睡得特别香,嫩嫩的鼻尖上有些微的汗迹。我用纸巾轻轻地替他擦拭,大约惊动了他。他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无忧无虑的年龄,快乐得像花儿一样。
  
  我希望儿子不要长大,就像现在这样多好,不用体会生活的艰辛和社会的险恶,不用攀比,甚至不用奋斗。
  
  但他最终得长大,最终得承受社会带给他的压力。如果他是强者,他会战胜压力,获得他应有的位置;如果他是弱者,也许,他会过得像我一样窝囊。
  
  我不想他重蹈我的覆辙。我希望,希望他是一个强者,希望他什么都好。
  
23、让自己满足于挣每一分钱
23、让自己满足于挣每一分钱
  
  2006年11月16日星期四多云转晴
  
  机房装修这件事情对我是个打击,让我好长时间喘不过气来。
  
  我的现状不允许我再犯错误。我就像一个身体孱弱的病人,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泻药。
  
  另外,我觉得我还应该调整一下心态。我常常有一种突然做一笔大买卖的期待,实际上就是希望一夜暴富,想立马改变自己的现状。
  
  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我还不具备做大买卖的基础,机房装修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
  
  我极力按捺自己急于想发财的念头,把自己定位成一个挣生活费的角色,让自己满足于挣每一分钱。
  
  我算了一下,我每个月的硬性支出实际上只有分摊到我头上的300块钱办公室租金,其他的都是软性开支。也就是说,我每天除了日常开支之外,还得有10块钱的利润,这样才能继续支撑下去。
  
  于是我就给自己定了个目标,每天挣20块钱。其中包括5块钱的交通费,3块钱的快餐费,2块钱的烟钱,剩下的10块钱就是我的利润了。
  
  有了这个目标,事情似乎变得简单些了。我坦率跟客户说:"你以前在哪个地方拿货,我仍然在哪里帮你拿;以前你是啥价格,我仍然给你啥价格;你可以把价格谈好后我去帮你拿,也可由我去帮你谈价格。总之,我只是想和你合作,不让你受损失。你给我一点儿跑路费,就像请个搬运工一样。而搬运工没我在这方面懂得多,我会帮你控制产品质量,搬运工就做不到这一点。"
  
  我这么一说,愿意和我合作的人就多些了。现在的人对推销员都提防,生怕上当受骗,但对于搬运工,就没那么提防了。
  
  开始的时候,的确也有客户就把我当做搬运工。慢慢地,他们觉得我用起来比较顺手后,就叫我直接送货,有时价格都不问,我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当然,我销售的都是一些小额的东西,稍微上了点儿金额的我做不了,因为我没钱垫款。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我的目标本来就定得很低,只要能达到我制定的目标就可以了。如果碰上有客户找我买东西,利润值恰好又超过了我的目标,我就觉得这一天收获很大,很满足,很快乐。
  
  对于因能力所限做不了的业务,我仍然尽心尽力帮客户解决我力所能及的问题,让客户感受到我是真心为他们着想。
  
  今天,一个客户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买100公斤防水堵料,我居然赚了300块钱。
  
  一天就赚回了一个月的利润,我简直高兴坏了,立即给周媛打了个电话,向她报告了这一喜讯。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把目标定得更低一些,那么快乐就会更多一些。
  
  快乐是有感染力的,不但感染别人,更会感染自己。在快乐的心情下工作,感觉做事都会顺心一些。
24、遭遇资金瓶颈
24、遭遇资金瓶颈
  
  2007年1月5日星期五多云
  
  流动资金是个最大的问题。
  
  很多客户都要求我先把货送到工地,然后付款给我。有时虽然说好货一到工地就付款给我,但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及时兑现,那么就意味着我得过几天才能拿回我垫付的钱。
  
  这样的情况一多,我没有本钱的劣势一下就凸显出来了。
  
  我千方百计和我的上游供货商搞好关系,没事的时候就到供货商那里去坐一坐,沟通沟通,以期获得供货商的账期。
  
  在我的努力下,有几个供货商愿意赊货给我,使我可以勉强周转过来。
  
  但供货商对我的信任很脆弱,我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我的信誉。有一次,我答应给一个供货商货款的时间到了,又没钱付给他,情急之下,找小玉借了200块钱,才应付过去。
  
  慢慢地,我和供货商之间达成了这样的默契:平时我拿货只给他们打一张入库单就行,每个月结两次款。为了不让所有的供货商都同时来找我结款,我特意把供货商分成两批:一批8号和25号结款,另一批12号和29号结款。
  
  这就是所谓的拆东墙补西墙。
  
  在我没日没夜的努力下,我们的销量上升较快。到本月,我们的月销量已经达到了近五万元。
  
  资金的瓶颈再次显现出来。
  
  原来我把我的供货商分成两批,每批结款的时间不一样,我认为这样就可以实现始终用一批供货商的钱来进行周转的目标。
  
  但实际操作却没这么容易,比如有时为了做成一笔生意,我不得不答应客户拖延货款的要求;另外,不是所有的供货商都愿意赊货给我。有的时候,我会用现金去购买材料,然后赊给客户。这样一来,我的销量越大,对资金的需求就越多。
  
  好几次,供货商拿着我的入库单来找我结款,我却没钱付给他们。供货商对我的信任本来就很脆弱,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再也不肯赊货给我了。
  
  2007年1月10日星期三阴
  
  中午,七八个供货商挤在我们的那间小办公室里,唧唧喳喳吵着向我要钱。
  
  我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全身上下搜集起来不到20块钱。
  
  弟弟也没钱,我低声下气地跟我的供货商们解释,希望他们宽限几天,一旦货款到了,我亲自给他们送去。
  
  有一个供货商递过来一张入库单,说只有80块钱,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付给他,这次可一定得付。
  
  我说下次来一起结,今天确实没钱。
  
  那人就火了,说:"80块钱都付不出来,做个毛生意啊?"
  
  其他人也都附和起来,不满和气愤开始升温,竟然有人嘀咕,说我是个骗子。
  
  "煽动"这个词,我在那一刻开始体会到它的威力。
  
  有人说我是个骗子,然后其他人就努力回忆我以前的种种不妥的地方,然后就真的认为我是骗子,一下就起哄起来。
  
  有性子急的,为了保证自己不受损失,开始看我办公室里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弟弟是帮人修电脑的,办公室里有三台待修的电脑,转瞬之间,这些电脑被人抱了个精光。
  
  有的人我可能只欠他两三百块钱,也毫不手软地把电脑抱走了;有的供应商我欠他的钱较多,可能什么也没拿到。场面十分混乱,我努力保持清醒的头脑,记住哪些人拿了我的东西。
  
  弟弟报了警,等警察赶来时,办公室已被洗劫一空,剩下的,就是那些还没收到钱的人,他们纠缠着我不放。
  
  警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说这是经济纠纷,又没出什么大的乱子。说完就走了。
  
  我给剩下的那些要钱的人表态说,给我三天时间,我把钱凑齐了给他们送过去。
  
  他们也没办法,总不能为这点儿钱把我打一顿吧?那样他们仍然拿不到钱。
  
  供货商走了,我和弟弟坐在办公室,相对无言。
  
  电脑是弟弟的客户的,现在被人抱走了,我该怎么办?
  
  我相信这个社会还是善良人居多,只要我及时把钱还给他们,他们是会把电脑还给我们的。
  
  我们算了一下,要把货款付完,得两万多块钱。我给客户们打了电话,能在近两天收回来的钱只有一万多块钱,还差一万多。
  
  我仔细想了想能借的地方,似乎没有。
  
  我这几年和以前
  
  的朋友们几乎断绝了往来,突然找他们借钱是不现实的,更何况,就是在我住院的时候也没想过要找他们借钱。
  
  弟弟的那些朋友呢?自从我住院他去借钱后,他落下了一个不耿直的名声,也不好借了。
  
  生意上有往来的朋友更是不用想。
  
  我突然想到了借高利贷。
  
  我岳母的朋友姜姓女人,也就是卖平安保险的那个女人,她在帮别人往外放高利贷,我曾偶然听岳母讲过。
  
  想到高利贷,我心里激灵了一下,好像又回到了旧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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