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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荡北美

_3 陈思进(当代)
 一个城市的窗口是由建筑、雕塑和绿地组合而成,曼哈顿把这三点和谐、有机地连接在一起,勾勒出一幅独一无二的城市风貌,闻名遐迩。WWw。hAoShuDu。cOm刚来纽约,就急不可待地想着去我们所知道的那几个地方。有这样的冲动,完完全全是受了好莱坞电影的影响,因为太多太多的电影故事,比如,CaryGrantin“AnAffairtoRemember”,AudreyHepburnin“BreakfastatTiffanys”,MacaulayCulkinin“HomeAlone”,都是以那些个地方为背景的,非得亲眼目睹,跟着电影里的镜头走一遍,心理才得到满足。那天,我和思进坐着由皇后区开往曼哈顿的F车,在五十七街下的地铁,那是第六大道,别名叫美国大道(*enueofAmerica)。朝东再走一条街,就是第五大道了。
 也真是巧,第一次走在闻名全世界的曼哈顿第五大道上,还来不及细细地去体察,去玩味儿,我们就误打误撞地碰上了纽约一年一度的同性恋大*。参加者是个个穿着奇异的装束,就着响亮的音乐节奏,或站在彩车上,或走在马路中间,极尽所能地尽情表演和歌舞,引来两旁路人的口哨声、喝彩声和热烈的鼓掌声。为了不辜负路人们的捧场以及烘托热闹的气氛,*队伍里还时不时地扔出一些小小的纪念品,让大家友好地去争抢。说实在的,我们当时也是瞎凑热闹地对着*队伍拍了几张照片,根本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性质的*。
 照片冲洗出来了,其中有一张,出乎意料地让我感到好奇。照片里的我对着镜头做了一个V的手势,意即来了纽约,便走上了通往胜利的第一步。不料,有个老美闯进镜头,在我不知不觉地情况下,站在我身后得意洋洋的也做了一个手势:伸出的右手掌,中指和无名指全都朝下,很像京剧花旦伸出的兰花指。我纳闷儿他的手势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恶作剧?看他那笑的意思,好像是纠正我的手势错误。当我拿着照片请教老板馨华时,才弄明白。手势表达的是“爱”,轰轰烈烈的活动,是同性恋们为了争取全社会关注所举行的大*。移住到多伦多后,我们家在市中心,年年能看到同性恋大*,那规模与气势一点儿也不输给纽约。去年,加拿大比美国捷足先登,率先通过了同性恋结婚法案,纽约的许多同性恋们冲着这一点,都抛弃美国,直奔加拿大而去。
 美国有很多节日,其中圣诞节是最重要的一个。纽约聚集着从全世界各国来的移民,就像上海聚居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劳动大众一样,他们和平共处,为所在国和所在地的繁荣,贡献出了智慧与才能。纽约的移民们,也带来了他们母国的传统文化和节日。不过,在圣诞期间,几乎每家每户的庭院里都不分种族地张灯结彩,门上挂着漂亮的花环以及其他别致的布置。美国的圣诞节,已经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我和思进都想快速地了解美国,尽可能融入美国社会。圣诞节是我们学习美国文化的最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我们准备趁着放假,在曼哈顿逛一天,好好儿地走走看看。
 那天,我们起了个大早,生怕遗漏了曼哈顿的好节目,草草地吃完早餐,顶着寒风就出发了。我们又像第一次那样,坐上F车,来到了曼哈顿。让我俩大吃一惊的是,曼哈顿竟如同万人空巷般,出奇地安静。商店的门都紧闭着,没有了嘈杂和熙熙攘攘的人流,连计程车都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空空荡荡的大道上,仿佛只有我和思进在行走,在东张西望。怎么圣诞节是这样的呢?这和我们中国的大年初一是那么的不同,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呢?
 原来美国人过圣诞节,是一家大小从四面八方赶到父母家团聚,吃圣诞晚餐,就像我们的年夜饭。而纽约具有七十多年传统历史的圣诞节大*,是在每年感恩节那天举行的,也就是十一月第四个星期的星期四,声势特别浩大。明星政要们纷至沓来,走在各自的岗位上。这项活动是纽约的一大旅游收入,带动了整个百老汇歌舞剧、旅馆业,以及餐饮业的火爆。遗憾的是处于打工阶层的中国人一般是不可能去的,星期四都不放假,他们极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的活动。我们当时就属于那一族人,想去却不知道,也没有条件去。
 12月25日这一天,各教会都会分别举行崇拜仪式。天主教与东正教举行圣诞弥撒,新教举行圣诞礼拜。有些教会的庆祝活动从午夜零点就开始了。除崇拜仪式外,还演出圣诞剧,表演耶稣降生的故事。这天人们都在室内活动,大街上当然是空空如也了。这也是一年中,曼哈顿唯一的一天,不像曼哈顿……
 华尔街的召唤/思进/
 在美国找专业工作那可不容易!这是我几次碰壁后才领悟到的。
 一个外来人,要找到正式的专业工作,必须过“三关”:经验关、口语关、身份关。
 992年春季开始,我第一个学期修两门课,第二个学期修三门课。拿到两个学期的奖学金之后,我一连两个学期修四门课。这样,一方面可以省下两门课的钱(因为一个学期最多只用付三门课的钱),又可以加快修课速度。我在1993年暑假期间还修了一门课。
 要获得电脑硕士学位,在皇后学院选修十门硕士课程即可。但因为我大学的专业不是电脑,在正式修硕士课之前,要补五门大学本科的课,所以我一共要修十五门课。
  第4章 纽约——勇者的角斗场(15)
 这样,到1993年底,我实际只剩下最后一门课了。WWW.hAOshUdU.com
 1994年春季我修这一门课的同时,便开始找正式的工作。
 1994年初,虽然我马上就要拿到电脑硕士学位了,但实际上对现实中如何真正开发软件系统一无所知。硕士课程大都是理论的,实际应用的东西并不多。也就是说,学校学的知识和社会的实际应用间有一个Gap(间隙)。
 “理论与实际之间还没有有机结合!”这对一个普通大学毕业生也许没什么,但对一个又想通过猎头公司找一份高薪白领工作的硕士生却不行。
 如何弥补这一间隙呢?
 1994年1月我偶然参加了一家电脑技术培训学校的讲座。
 这次讲座让我大开眼界!在这里,我第一次听到了有关电脑的新名词,以及第一次听到有关“华尔街”的一些情况!
 几位在职的电脑工程师介绍了当时电脑业的一些新技术及发展,我耳边全是在学校里没听到过的名词:“Client/Server”、“PowerBuilder”、“VisualBasic”、“Sybase”等等。
 于是在课后,我上前去与讲课老师交谈、认识。刚刚讲过课的台湾人Byron告诉我,这个讲座是“Novax电脑技术培训学校”举办的。
 “我只是在这儿业余兼课,”他说,“我的正职工作是在华尔街任职……”
 华尔街?!那可是个金融街,世界金融中心!到那里工作是多少人的梦想。我当然也不例外。顿时,他就成了我的“崇拜偶像”。我当即把他当成我找工作的老师,现场虔诚地向他取经。他见我态度诚恳,也不保守,站在那儿跟我谈了一些如何进入华尔街的经验。
 古人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后来能进入华尔街,应该承认,他的经验给了我很多的启迪。他说:“Novax的课程对刚毕业的学生特别有好处。它除了介绍新的技术外,还提供一些实际的项目让学生做,这等于是在积累经验。”但是,我心里暗自琢磨,它的一门课却要两千美元以上,这差不多是我一个学期的学费!太贵了!
 上还是不上呢?我犹豫不决。于是我去跟同学们商量。谁知,他们听了,没有一个建议我去的,大家都说:“我们马上就是电脑硕士了,是科班儿毕业生了。而那些技术培训学校大都是骗人的,再说,就是上一门课也不起什么作用呀!……”这下把我难住了。
 有选择是件好事,但在没有钱而需要做花钱的选择时,选择就变成了一种痛苦。
 上吧!要“破费”得那么厉害。不上吧!又无从突破经验关。
 思前想后,我最后还是决定:“上!”
 我找到Novax学校,跟他们商量了一个“批发价”:上一套系列课程,共五门课,一千块一门,共五千美元。从1994年1月到6月,半年时间修完。同时要做几个真实的实战项目。
 经过这次培训,虽然在1994年6月我实际上是刚毕业,但在我的Resume(履历)上那时就已有两年的专业经验了,我终于攻下了找正式工作必须的“经验关”。这给我后来找工作面谈打下了相当好的基础,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头头是道地谈我的经验了。
 俗话说的好:“NoPains,NoGains”(一份耕耘,一分收获)。
 找专业工作的第二大难关是“口语关”。
 我的一般生活英语口语早已过关了,问题是找工作必须要说一口比较“高级”的英语,以表明受过良好的教育。
 于是我狠下决心:攻克“口语关”。
 怎么攻呢?
 陈冲到美国后的第一年,为了过“口语关”,练就一口“好莱坞英语”,曾花一百五十美元一小时请老师。那是人家陈冲!这么昂贵的口语教师我是请不起的。但是我又要练出一口纯正英语。看来只能找“物美价廉”的老师。
 我听朋友说许多公共图书馆有一些义工,义务教授英语,便找到一家图书馆。
 还真有收获:我找到七十多岁的老美Tim,我们一见如故。
 他说他年轻时做过中学英语教师,还做过政府官员、华尔街的交易员,而他正好也对中文感兴趣。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每周见三次,每次三四个小时,用两小时说英语,用两小时读中文,如何?”他提议。
 “OK!”我们一拍手,“成交!”
 就这样,每次我们花两小时交流英语。他纠正我的语法和发音,教我如何用适当的词语。两小时学中文,我从拼音开始教他。
 结果,花了九个月,我终于练就了一口“职业英语”,而他却没有学会几句中文。
 找专业工作中最难的要算“身份关”了。
 1993年底,美国政府批准了一个绿卡法案,十万个在1990年4月11日以前进入美国的中国人立刻就拿到了绿卡。
 而我因为晚了五个月,便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横在我和专业工作之间的第一大难关是:身份!
 这意味着百分之八十五至百分之九十的工作机会将离我而去!
 身份的难还在于:要有身份,就必须有雇主担保;而没有身份,又极难找到工作!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是一个相悖的悖论、怪圈!
 想在海外发展,身份是一个关键问题。
  第4章 纽约——勇者的角斗场(16)
 982年之前,只要获得一个硕士学位,就可以直接申请美国绿卡。wWW.haOshUdu.cOm
 982年之后,一般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后,办一个身份也很快。
 但在1993年年底后,已有十万中国人拿到了绿卡,而美国给中国人每年只有两万名额,因此在以后的每年中需要扣一万名额,要连续扣十年,这样就使每年批准绿卡的人减少一半儿。而恰恰每年申请的移民人数又至少在两万以上,这种“僧多粥少”的状况使我要获得美国绿卡便成了一个难上加难的问题。有工作才能获得身份,而要找到工作又要有身份才行!在美国,这真是一个怪圈!
 我不时看到过一些在办身份期间,被解雇而失业,却一时又找不到工作,面临失去身份的人的例子。失去工作你便失去身份,失去身份就更找不到工作。比如我看过这么个怪事:
 三十岁的巴基斯坦籍电机工程师法鲁奇早年以学生身份来美,毕业后以H-1B工作签证的形式在一家公司工作。不久前,他按照美国移民局的要求到明尼苏达州的移民办事处登记,却经历了一场恶梦。移民官发现他在九天前刚刚被解雇,便认为他失去了合法身份,必须立即离开美国。法鲁奇一直以为被解雇,他至少有十天的宽限期,幸好法鲁奇的妻子仍然有合法身份。他在被解雇后的第二天,就离开美国,到加拿大取得了探亲签证。否则,按照移民法,法鲁奇很可能被立即逮捕,遭递解出境。
 目前,有许多持有H1B签证的外籍人士都认为遭解雇,公司倒闭后或自动离职后有一定的宽限期,可以重新找工作,把签证转到新的公司。然而有报道说,美国移民法的规定是六年的H1B签证到期后,签证持有人有十天的时间收拾行李离开美国。在签证未到期之前失去工作是没有任何宽限期的。明尼阿波利斯市的《星论坛报》报道的法鲁奇案例,似乎表明移民局开始执行这一法律,认为只要失业,H1B持有者就立即失去了合法身份。
 1994年6月2日,我终于获得了电脑硕士学位,同时我的F1学生身份也就无效了。
 移民法规定我们留学生可以有一年的“实习期”(PracticalTraining),其实就是给我们找工作的时间。如果一年找不到的话,就必须打道回府了!
 我从1994年3月就开始发Résumé(履历)。
 起先到学校的学生中心,他们那里有协助找工作的,他们常开办一些讲座,指导我们如何写Résumé,如何面谈及其他一些找工作的技巧。
 我参加了几次,教我英语的Tim也告诉了我一些技巧,但都收获不大。
 我先按学生中心提供的美国五百家大公司的名册,一气发了两百封求职申请。
 记得那时不能使用FAX(传真),也没有什么EMail,只能用寄信的方式。按讲座学到的要求,要用质量一流的纸和信封,用激光打印机打印的Résumé和CoverLetter……这些都是花费很大的。平均一封信就要一块五美金。两百封信就是三百美元。可是两个月过去了,一个回音也没有。显然,这种传统的找工作方式不行!
 后来我渐渐地了解到像我们这种高科技专业,多半是通过所谓的“猎头”找工的。于是我从六月开始每周六买一份《纽约时报》,猎头公司的广告全在上面。那些广告上都写明需要哪些职位,什么样的要求等等,还多半有FAX或电话。
 于是我先发出了一些Résumé,这回好了,果真有回音了!
 从七月份开始,我便陆续接到一些猎头的电话。要是我“发挥”得好的话,有的猎头就会让我去和他们见见面。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猎头倒是见了不少,可是都没有下文。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思进/
 毕业了快三个月了,工作还是没有着落,把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正在这时,在“芝麻开门”的呼唤声中,一道门缝终于向我打开了。也就是这次,我发现“身份关”里还藏着一道“服装关”。
 这是一个早上,我接到了一个叫Brian的猎头的电话。
 在电话里谈了一会儿,他说他在曼哈顿中城,约我去与他见见面。
 我当时住的地方到曼哈顿中城要一个小时左右,到下城一个半小时。
 在纽约住的人,大都是不养车的。因为纽约的公共交通太方便了,而且人口众多,城内交通拥挤,开车比走路还慢,没有必要。不过,在美国,只有纽约是可以不开车的地方。在其他地方就不同,如果没有车,等于没有腿。
 我穿上了西装,乘上了地铁。
 正是早上上班时间,车厢里挤满了人,并且不少是华人。我坐在车厢里观察着这些人,感触良多。
 在纽约生活,与在美国其他城市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每天的通勤方式。
 纽约的公共交通很完善,地铁的网络更是四通八达。
 一般美国的大公司、写字楼大都位于曼哈顿中城或下城区,由于曼哈顿的房价与停车费甚高,不是一般打工族能够负担的,很多华人便选择了皇后区和布鲁克林区来安家落户。乘地铁成为每天工作日的开始。带上自己准备的早餐,阅读杂志报纸,提高学习,自我增值。分秒必争的华人的优良传统在车厢的小小社会里得到了体现。我看着车厢里默默无语的这些华人。他们在这颠簸的车厢里想着什么呢?也许在担忧着儿女的教育?也许在思考着工作的细节?这小小的空间,提供给他们一段短短的准备时间,去开始规划自己的一天。
  第4章 纽约——勇者的角斗场(17)
 我想,如果我有工作了,也会与他们一样,每天要随着这些装扮整齐、脚步匆忙的华人上班族去创造美国化的工作和生活的规律。WOSHUdu.CoM
 赶到中城,见到了Brian,他衣冠楚楚,整齐派头。只见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会儿,寒喧了几句之后他突然问道:“你这套西装是什么牌子的?”
 “我的西装?牌子?”我感到很诧异。这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种问题。
 我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这身西装。它还是1994年新年后我在“Today’sMan”花了一百五十美元买下的,还是意大利生产的呢!不过不是名牌。当时售方开价两百美元,减价期间便宜五十美元。
 我把这牌子的名称告诉他。
 “好像不是全毛的吧?!”他又问。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
 他接着说:“你的皮鞋也不行。袜子太短了。领带的花式不够正规。”
 我渐渐领会了他的意思。他是以猎头的眼光在看我,认为我这身打扮找工作是不行的。
 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在美国找工作就更是这样。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家里,将这事告诉了小玲。
 我说:“看来当时我找工作没有进展,一部分原因是在服装上。”
 小玲道:“别看美国人平时穿得随便,但一到正式的场合是不含糊的。”
 我想,人家看我是一个新毕业生,总不用那么讲究吧!可是我错了。他们是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这道理本来我也懂,只是限于当时的经济能力,也就随便点。再说了,通过猎头公司介绍的工作一般不是给新毕业生的,要不是我在履历上已写了有两年经验,他们根本不会理我。
 思想决定理想,思路决定出路。想明白了后,我决定立即付诸行动!
 第二天,我赶紧和小玲到中城高级百货公司Blmingdales买了八百美元一套的HugoBoss西装。
 这套西装穿在身上,感觉就大不一样了。这时再一看,我现在穿的衬衫、领带、袜子、皮鞋,对比之下都成了丑八怪,顿时让我无法入眼、无地自容了。
 
 我和小玲牙一咬:“全换!”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我们又花了近五百美元,一口气配了全套的HugoBoss,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等我到镜子里一照,换了个人似的,绝对不比007差!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当我穿着这身名牌再次出现在猎头Brian面前时,他的眼睛放出惊异的光彩!
 他用手拍着我的肩膀说:“Yougotmypoint.Wow!Youlksharpnow!
 Gd!Great!”(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哇!这会儿你看上去‘酷毙了’!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这样去找工就不会有问题了。)
 于是他让我坐下来,开始询问我的背景、学历、技术等等,我这才感到“有门儿”了。
 但是,虽然服装关过了,“身份关”还是过不了。
 接下来,我开始不断应约去面谈,我先后去了“美林证券”、“百事可乐”、“联合电脑”,甚至“联邦储备银行”,但“身份关”就是过不了。
 我开始了为找专业工作而奔波的“长征”。
 在数不清的面谈中,有两次是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到FederalReserveBank(联邦储备银行),一次是到PepsiCorp(百事可乐)。
 联邦储备银行是半政府性质的,一旦进去的话,福利好,工作稳定,前途很大!
 那是1994年9月中旬的一天上午,忘了是通过哪个猎头公司与联邦储备银行挂上钩的。那天我先是见了一个经理和一个技术人员。
 “为什么看中联邦储备银行?……”
 于是,我谈了许多。
 彼此交谈甚欢。
 临走时,那经理握着我的手说:“希望早日一起共事!”
 没过几天,他们就让我去第二次面谈。
 这次被安排去见那经理的上司(BigBoss)及人事部门。见了BigBoss后没谈几句,他就起身向我伸手:“Weeontheboard!”“欢迎加入”随即让我去人事部填表。
 我高兴得简直要飞起来!
 可在填表时,我发现有一栏:“你是否为美国公民或永久居民”,我只能填“否”。顿时,心中有一阵不祥的颤动。
 果然,交了表上去后,他们让我等一下。
 十分钟后,那位经理出来对我说:“对不起,我们是不担保的。”
 于是,我便失去了这次机会。
 百事可乐是世界五百强之一。它的总部在纽约上州WhitePlain。
 这是1994年9月中旬的一个上午,我和太太小玲一起去的。
 “这次被录用的可能性比较大。”在地铁上,我对小玲充满信心地说。
 到目的地,我们要先坐一小时地铁到“GrandCentral”(中城的火车站),再坐一小时火车到WhitePlain,还要坐半小时的出租车才能到百事可乐。
 我觉得这路太长,我恨不得马上到达目的地!但一路上迷人的风光让我简直要陶醉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又像前面多少次那样,因为身份问题,空高兴一场!”小玲冷静地说。
  第4章 纽约——勇者的角斗场(18)
 也许女人的直觉真的强于男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不敢往下想。WWw.hAoSHUDu.Com
 但是我还是自我打气地对小玲说:“来以前我已与一位经理在电话上谈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录用的可能性很大,而且介绍我去的猎头说,他们可能愿意担保。”
 “可能!可能!一碰到身份问题,还不是一切都成空谈?身份,身份,唉!……”小玲说。
 “但是,他们已安排好了要我见三个人,而且,吃中饭在哪家餐馆都定好了。我们可以在那里呆一天的呀!……”我说。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小玲说,“但愿这次一帆风顺”。
 乘了两个半小时车,好不容易到了百事可乐总部,这个世界五百强之一的大公司让我神往。WhitePlain是很美的地方。百事可乐总部是由一个大花园、假山、喷泉和一连串的建筑物而组成,美轮美奂!我想,要是我能在这儿工作……我一辈子不知道有多高兴!
 当人事部门让我填表时,我发现表上倒是没有身份这一栏。我想,这回问题不大,我可能真的和这家大公司有缘了。
 我们开始了正式面谈。一个技术人员跟我谈过后,没问题。接着和一个经理谈,一直谈到快吃午饭的时候了。正准备起身时,那位经理又看了一个我的履历。当看见我的学历一栏,他问:“你是在中国读的大学吧!”
 我说:“是的!”
 “那你是从中国来的?”他又问。
 “是的。”我老老实实回答。
 “噢……听你这一口纯正的英语,我还以为你是在这儿长大的呢!那,你有绿卡吗?”他问。
 糟糕!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是身份!
 我马上感到不对,但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还没有。”
 他一听,让我等一下,立即转身出去。几分钟后,他进来,说道:“对不起!这个职位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了!”
 我如五雷轰顶!知道又是身份关过不了。
 那顿预订好的午餐我们没有吃上。真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极度伤心地离开了那个美丽的大花园。
 我本来准备录用后搬过去住的,在面谈时,我们甚至谈论到了住宿和汽车问题。经理甚至告诉我,百事可乐公司对员工有一个购车福利,可以向公司无息贷款,分期从工资中慢慢扣除。
 身份,身份,这就是我的痛啊!在美国,过身份关难于上青天。
 我顿时有一种上天不公的感慨。对我们这批1990年4月11日之后出国的留学生,能拿到绿卡的机会是如此之小!当时软件工程师不缺,工资也不高,绝大多数公司不愿担保无身份的人,因为太麻烦。
 我们从百事可乐公司回来的路上,先去了介绍我们的猎头那里,把情况告诉他。他向我道歉,说是让我“碰碰运气的”。
 我有了教训,不愿再瞎折腾,便对他说:“以后介绍我去公司时,最好先告诉他们我的身份问题,如果他们不愿担保,我也就不用去了。”
 闯进华尔街/思进/
 就这样,一直到十月初,毕业都已到四个月了,找工作还是没有起色。自从百事可乐公司那次后,面谈就少了许多。也许是我打过招呼,要谈身份的工作就免谈,那些猎头公司也懒得去碰这个麻烦。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再过8个月,我就只能回国了。
 我周围那批和我一样没有身份的朋友、同学也都一样一筹莫展。
 唉,谁让我们是1990年4月11日后来的这批留学生呢!
 美国这时的电脑软件人才还不是很热。
 在美国,外国人要在美国获得绿卡,一般有三个途径:
 第一是亲属类。按配偶、子女、父母、兄弟、姐妹、叔伯、姑姨分一、二、三、四优先,再按你不同的出生地,按名额排队。如一个中国人和一个持有绿卡的人结婚,就可以申请亲属类移民第一优先。美国每年给中国大陆出生的移民一万名配额。先给第一优先,第一优先用不完给第二优先,依次类推。目前,通过兄弟姐妹的身份办理移民要等十八年!
 第二是难民类。包括政治避难、战争避难等。
 第三是职业类。职业类第一优先是“特殊人才”,像体育、艺术人才、有成就的科学家等。
 职业类第二优先是获得硕士学位并有雇主的,雇主担保(1982年之前,一旦获得硕士学位,就可以“自动”获得绿卡,不用雇主担保。1982年后,移民局修改了移民法,要博士以上才可以自己申请)。我就属于这一类。
 还有职业类第三、第四优先等,就不赘述了。和家属类一样,每年给中国大陆出生的移民一万名配额。1993年底,美国移民局给了十万中国人绿卡,共占去五年的配额。这样使得获得绿卡的时间从原来只需一年或十八个月延长到四至五年。
 我要申请到绿卡,必须先找到担保我的雇主,将我的身份先转成H1B工作签证,这种签证有效期只有六年。在此之间,不能转工作,一旦转换工作,申请身份将从头开始,六年时间就不够了,转成H1B后,再申请劳工部的LaborCertificate(劳工卡),这一关是最难的,其手续之繁难以言说。拿到“劳工卡”后,再按配额等待申请绿卡。
  第4章 纽约——勇者的角斗场(19)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wWw。hAosHUdU。cOM正在我渐渐绝望之际,华尔街向我发出呼唤了。
 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自称姓“黄”的人的电话,让我去面谈。他说他是从下城华尔街的BankersTrust打来的,正需要像我这样的人。
 鉴于我以往的“身份挫折”,我立即告诉他我是需要担保的。
 没想到他说:“Noproblem!没问题!只要我用你,我会担保你的!”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美国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们约好了第二天见面。
 我和“黄”见了面,他告诉我他叫“JuanLando”,是南美人。用西班牙语发音的话,Juan就成了“黄”。JuanLando的爸爸是三十多年前从巴古偷渡来美国的。
 南美人在纽约很多,属于第一大少数族裔群,有墨西哥人、波多黎哥人、古巴人等等。他们都说西班牙语,西班牙语在纽约是第二大语言。南美人在纽约多半从事体力工作,Juan是我所见过的南美人中唯一一个从事电脑工作的。
 见面没谈几分钟,他就问我何时能上班。
 我说:“现在就行!
 他说:“那好,你下周一开始上班。年薪三万八千。”
 我感到简直是在做梦!
 人人都向往到华尔街工作,为什么对我来说来得一下如此容易!?
 华尔街WallStreet,这条位于纽约曼哈顿下城的街上,有着全球最大的证券交易所NYSE(NewYorkStockExchange纽约证券所)和AMEX(AmericaStockExchange美国证券所)。也正是因为这样,华尔街已成为美国券业\证券分为四类:股票、债券、期权(Options:如Calls,Puts)及期货(Futures)\的代名词。
 美国是资本主义社会,私人企业,特别是上市企业要靠股市来集资,因此华尔街是这个社会的血库。股市的好坏是经济的晴雨表。不过美国政府是不干预股市的。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的作用是调节经济,保证经济的持续增长,控制失业率。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我的偶像格林斯潘就在这附近上班。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进入了华尔街!
 我在华尔街上兴奋地狂奔,就像四年前在上海美国领事馆拿到签证后一样,在乌鲁木齐路上的风雨中狂舞!
 我将在华尔街的BankersTrust上班,参与一个“RiskManagementSoftwarePackage”(一种投资银行用的风险管理软件包)的开发工作。
 回到家里,我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了小玲,小玲高兴得简直要流泪,她说:“你真的进入华尔街上班了?”
 要知道,这几个月,她为了我的工作,没少操过心,没少奔波过。
 后来我想,看来我是跟南美人有缘。Juan是南美人,给了我一个好工作;送外卖时南美人给了我很多小费。
 那个周未,我向“郑家源”辞去了送外卖的工作,郑老板还说:“你随时可以回来做!”我一直送到10月9日,向那些南美的“小毒枭”们一一道别,感谢他们给我的小费,告诉他们我马上要去华尔街上班了!
 他们拍了拍我的手:“Yeah,Iknewit!YouaretheMAN!Waytogo!”(“我早就知道你行的!你能成的!加油!”)
 BankersTrust/思进/
 有一个小鬼,它总把着门不开——那是芝麻;
 有一个东西,它总想进到城里去——那是木马。
 现在芝麻开门了,是芝麻不忍心那苦苦的呼喊;
 木马终于也进城了,是木马肚子里装满了梦想呢!
 1994年10月10日,我终于进入了华尔街。
 1994年10月10日,对我而言又是一个历史转折点。
 这是出国四年后我正式做上了专业工作的第一天!要知道,对我们来说,在美国要找到一个正式工作是多么不容易!我的很多朋友、同学拿到了学位,但因为身份等问题,还是一直在正式工作的门外徘徊。因此,我对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更加珍惜。
 办公室在十几层的大楼里。窗外是那些纽约的标志性建筑。看见它们,谁都会有一种人上人的感觉。室内全是现代化设施。公司规定,每人的衣着均须职业化。因此,男职员都是西装革履,女员工一律职业女装。
 Juan和我负责电脑软件的设计、开发。另外五个人是BankersTrust的员工,两个人负责金融业务的技术模型、研究设计,一个人负责软件质量测试,一个人写文件,还有一个总负责人。除我以外,他们全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
 虽然我拿到了硕士学位,修了许多技术课程,但是许多东西对我来说仍是全新的。对于Juan分配给我的工作,有无从下手之感。
 正在我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Juan看出了我的问题。他主动找我交谈。
 “Anyproblem?”他问。
 他好像能看出我的心思,当场讲了他刚进华尔街时的情况。
 “我那时每天工作达十二个小时以上,甚至连周末都不休息。同时我还要去纽约大学修金融课程。”他说。“虽然你是个新手,但……”他拍拍我的肩膀,“YouareOK!我对你有信心!”他真诚地说:“我会给你两个月时间来证明你是行的!”他还允诺会给我一些与业务有关的书籍。
  第4章 纽约——勇者的角斗场(20)
 我感激他对我的信任,但同时也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两个月内若我不能做好的话,那就麻烦了!
 于是我每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每天十二个小时,每周要干七天。WWw。HAOShuDU。com我开始疯狂地工作,就这样边学边干,一个月后渐渐地进入了状态。
 这两个月是怎么过的啊!现在都难以想象,苦干!苦干!没日没夜地苦干,有时连梦中都在做电脑程序。
 两个月后的一天,Juan把我找去。
 我不安地像等待着法官的审判。
 “IsaidthatIllgiveyoutwo,twomonthshaspassed……”他说。说到这儿时,他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上了:快说呀!两个月过去了,怎么样啦?
 “……你真的行,真的行!现在我要宣布……你已通过了ProbationPeriod(试用期),并且……”他笑一笑说,“我准备担保为你申请工作签证……”
 “Really?真的?”我两个月来的紧张还没有缓过来,以为我听错了。
 “Yes!”他笑笑,点点头。
 这就是他对我这两个月来努力的肯定。
 那悬在半空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一个月后,我的身份从“PracticalTraining”转成了“H1B”(工作签证)。
 当我拿到H1B时,我激动地对它亲了又亲!在美国有多少人为它浴血奋战!而今天,我终于拥有了你——H1B!在追逐的梦中!在我眼里,它简直就是我的“护身符”,就是我的前程!
 小玲也由衷地为我高兴。此时,她的奋斗成果也与时俱进。
 她的身份从F2(陪读)转成了H4(陪工),但她仍不能正式工作。好在我的工作似乎稳定了,她也结束了她的打工生涯,开始准备托福。
 1995年1月,BankersTrust决定将我们这个项目改用微软的VisualC++来做。在此之前,我们是用当时很红的PowerBuilder做的。C++是电脑语言中最难的,我虽然在学校学过,但离工作上的需要距离很远。同时,VisualC++是一个全新产品,这又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幸好,VisualC++对Juan来说,也是全新的。于是他带我立刻去修了一个强化班的相关课程,这个强化班只有五天时间,但却要教厚厚的一本书。
 五天后,我便投入了新的工作。接下来几个月苦心琢磨,也渐渐地终于上手了。其中的千辛万苦只有自己真正知道!
 在此期间,我还在纽约大学修了两门证券的相关课程。小玲也以五百八十分的托福成绩进入了纽约市立大学,攻商业会计学士学位。
 看电影/小玲/
 出了国界,什么都要从头学起,包括看电影。在北美,除了大城市,电影院往往就开设在大的商场里,即“ShoppingMall”里。假如对本地区不是那么熟悉,要找个电影院,还真费点周折。以前在上海,电影海报是贴在电影院门口的,在美国就不同了。我和思进就出过令人哭笑不得的洋相,是撞了两次南墙后,才学乖的。
 我们到美国后看的第一场电影是1991初,我刚到克利夫兰不久,是电影大师张艺谋导演的片子《菊豆》。放映的消息是来就餐的老美客人津津乐道地向我们提及的,放映地点就在我们打工的TowerCity里,也就是“ShoppingMall”里。
 看电影是消遣,是满足情感需求的享受,是开阔视野的媒介,是对电影综合艺术的欣赏。在国外看中国电影,对我们来说,就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更多的是想在电影院里,看到美国人对中国文明的了解与称羡,从而达到自己心理上的满足。我和思进在中国就爱看电影,但当时看这场电影,是下了大决心的。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经济条件。电影票价两张是十美元,而我们一个星期的生活费是八美元。是看还是不看?感性的我和理性的思进,吵吵嚷嚷地无法决断,最后只能以扔硬币来定夺,三局两胜,我耍赖皮赢了。
 那时中国影片在美国放映的机会不是很多,不像现在。张艺谋的大名刚刚为美国观众所熟悉,身为中国人,我们从心底里感到自豪。为了分享这份荣耀,我们不惜花“重金”前往电影院。结果,我俩得到了艺术享受,物有所值,而老美对咱们中国的了解,还停留在电影里所描述的那个年代。思进告诉我,散场时老美们嘴里嘀嘀咕咕,意思是中国怎么还那样落后?现在已经是什么年代了?听了这样的话,心里真不是滋味儿。
 出了国,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国。平时,不管是台湾人,还是香港人,只要一提大陆这个不好,那个不怎么样,我和思进就会跟他们急,会与他们争得面红耳赤。我们自己发发牢骚说些抱怨的话,那是关起房门来自己家里的事儿,外人对我们的评头论足,感觉就不一样了,特别是老美。电影《牧马人》里有句话:“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可身处异国他乡,就希望自己的国家强大,讨厌家贫。贫穷让我们理不直、气不壮。那时,中国在国外得奖的电影,不是黄土高坡的贫瘠,就是穷乡僻壤的落后。没有去过中国的美国人,还天真的以为中国就是电影里那个样子。我对美国最初的认识,不也是通过电影吗?我真不愿意再花钱看那让人泄气的电影了。
  第4章 纽约——勇者的角斗场(21)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到了纽约后,我又管不住自己,往电影院里跑了。记得那是个星期天,我和思进在曼哈顿的中国城里穷转悠,想买几个碗和几副筷子,那是全纽约商品最便宜的地儿了。等我们转悠到包厘街,我的眼睛一亮,“旋宫戏院”的招牌,挂在一座两层楼房中间突出的部位。小小的楼看上去还挺有戏院的架式,估计是广东移民以前用来唱粤剧的,现在改成电影院了。再细看电影广告,一行小字写着《武则天》。我一阵兴奋,历史题材的影片一直是我的最爱,我情愿少买些碗,而能看一场电影。思进经不住我的蛮缠,依着我进了电影院。
 电影开演了。头十分钟的情节还像那么回事儿,接下来就怎么看,怎么的不对劲儿,越看就越看不下去了。我观察了一下周围,电影院里三三两两的没有几个人,尽是些“光杆儿司令”的老头儿,正看得津津有味儿呢,我俩是成双入对最年轻的。另外,这哪儿是什么历史题材巨片,明明是部荒诞无稽的三级片。我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中途开了溜儿。我走出戏院的感觉,简直如同咽下一只苍蝇,别提有多懊丧了。思进则是一付幸灾乐祸、给你个教训尝尝的嘴脸。
 稍能听懂点儿英语了,我又拽着思进闯进曼哈顿一家电影院。这次是思进选的片子,因为我已经被开除出局,失去了选择权。电影一开演,我便聚精会神地捕捉着每一个字,可听来听去,竟然没有一句话我能听明白的。再看看思进,他也云里雾里地一脸茫然。电影倒是正经电影,可我们依然看不下去,又只能中途开了溜儿。原来,他挑来选去的是一部西班牙语电影,我们能看懂吗?
 两次失败的看电影经验,终于让我们学乖了。看电影之前一定要做好功课。在纽约的曼哈顿,电影院门前是没有明显的电影海报的。电影广告通常会穿插在公共电视台的节目中间,宣传海报会贴在地铁站台的墙面上和公交车上。主流报纸上也会刊登电影广告。什么类型的电影、什么演员、哪一个导演,都必须在电影开场前搞清了,然后再掏钱买票,否则就只能自认倒霉。电影票在美国是少数不能退货的商品之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公共电视台晚间八点到十点的电影时间,是我学英语和认识我喜爱的电影明星和导演的渠道。我分出了好莱坞电影的题材种类。它们有枪战片、战争片、喜剧片、轻喜剧片、历史片、爱情片、家庭伦理片、歌舞剧片、科幻片、恐怖片、种族矛盾的争议片,以及在十二月才上演的圣诞节题材的影片。迪斯尼电影公司有专为儿童拍摄的动画片和故事片。可以说是包罗万象,想看什么就有什么。
 好莱坞电影之所以魅力四射、大放异彩、所向披靡、横行无忌地推向世界各国,其主要特点往往是电影里的人物在面对逆境时,为了崇高的理想和事业,勇于牺牲个人,唤起人们深信不疑的精神力量。最终,不管电影的结尾是幸福的大团圆还是悲剧,当观众走出电影院,总能使他们在心灵上和精神上对人的潜能充满信心和希望。好莱坞电影的商业性,决定了它必须拍出富有人情味儿、人性特点的电影。只有得到大众的认可,票房收入才有保证。我和思进对于这一点,是有着深切的体会的。
 1993年临近年底,我们闻讯将被排除在申请美国绿卡的行列之外,特别地沮丧。这无疑对思进以后的找工作,带来难以预料的困难。那天,我们看了StevenSpielberg(斯蒂夫·斯皮尔伯格)导演的新片《SchindlersList》(《辛德勒的名单》)。在短短的两个多小时里,我们仿佛亲历了希特勒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对犹太人灭绝人性地残酷谋杀。然而,犹太人顽强的生存意识,聪慧的德国商人辛德勒尚未泯灭的人性,证明了希望的力量和人性复苏的光辉。走出电影院,烦恼和忧愁便一扫而空。我们遇到的困难与二战期间的犹太人比起来,那简直是太微不足道了。没有死神时时刻刻地念紧箍咒威逼着我们,有什么坎儿过不去呢?
 美国是一个以基督教为主流的宗教国家,有它的社会道德标准。对制片商精心推出的每一部电影作品,需要经过特殊指定的委员会来进行等级评估,才可以在主流电影院线里放映。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帮助家长来区分哪类电影适合儿童和青少年观看。对于像《辛德勒的名单》这样一部即严肃又有教育意义的电影,居然在等级评估中被评为“限制”,我当时真不明白。后来,在美国住久了,才知道了缘由。凡是在影片中出现暴力、*、污秽的语言和灭绝人性的残酷镜头,都在限制级别范畴之内。在美国,电影级别共分五种:
 G——GeneralAudiences所有普通观众都可以看。
 PG——ParentalGuidanceSuggested建议家长引导。有些内容可能不适合孩子。
 PG13——ParentsStronglyCautioned家长须极为小心。有些内容可能不合适十三岁以下的孩子。
 R——Restricted限制。十七岁以下的孩子必须由家长和成年人带领观看。
 NC17——Nne17andunderadmitted十七岁以下的一律不允许观看。
 等级评估系统在1968年11月1日开始生效。
 那么,谁来为这些电影作等级评估呢?说穿了,也就是父母们。他们是以一个特殊指定的委员会——“电影分类等级评估董事会和等级评估管理局”作为一个团体。他们观看每一部电影,经过集体讨论后,再训练有素地为电影定一个级别。等级一旦被确定,就会把级别定位放在电影广告里的醒目位置,连今后在商店里出售的电影DVD,都会带有这个标志显示。我们在唐人街看的那部三级片,是属于违法放映的。那个戏院早已查封关闭,十几年了都没有开禁。
  第4章 纽约——勇者的角斗场(22)
 美国作为移民国家的特性,也体现在美国电影协会一年一度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中。Www。haOShUdu。com奥斯卡有一项最佳外国语电影奖,间接为好莱坞吸收了全世界各国的电影奇才,也为这个巨大的电影工业输送了新鲜血液,从电影题材、演员,到导演等方方面面均是如此。我们所熟悉的中国演员有成龙、卢燕、章子怡、周润发、李连杰,导演有李安,作曲家有谭盾,他们都被好莱坞“一网打尽”。可以这样说,一些好莱坞的优秀电影,不但是美国的,也是全世界的。他们不仅表现了美国的文化,更试图将全世界各种文化的精髓都融入其中。
 我们除了看电影外,还会注意有关电影的奇闻轶事。比如,《AirForceOne》(《总统一号》)是根据美国总统克林顿一家为原型创作而成的。克林顿在日理万机、忙里偷闲中,邀请了他的内阁成员,坐在白宫的小电影院里看电影。然而,看了一次不过瘾,没过多久,自己又“偷偷”地看了一次。经由小报刊物添油加醋地渲染报道(TabloidVersion,再加上具有影星风采的克林顿总统的号召力,无形中给影片带来了巨额的票房收入。
 最近美国出版了一本书,书名叫《1001MoviesYouMustSeeBeforeYouDie》(《死以前你必须看的一千零一部电影》。它罗列了全世界各个国家的优秀电影代表作。我查了目录检索,中国有四五个导演榜上有名。其中张艺谋有三部:《大红灯笼高高挂》、《英雄》、《红高粱》,还有陈凯歌的《霸王别姬》,田壮壮的《蓝风筝》,李安的《卧虎藏龙》和《喜宴》,以及香港出品的《阮玲玉》等。这些电影我全看了,因此作为中国人是死也瞑目了。
 看电影给我们在北美的闯荡生活,增添了无穷无尽的乐趣、希望,以及奋发图强的动力。银色屏幕完成了我们的梦和幻想,为我们展现了迷人的世界和社会道义心,也丰富了我们的记忆收藏。特别是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大大提高,两岸三地电影人共同的努力,使得如今中国人的面孔不再作为被扭曲了的小丑形象,出现在美国的银幕上。这是中国的荣耀,也是我们海外游子的福分,我们再也不会为看电影而喊冤叫屈出洋相了!
 身份,身份,又是身份!/思进/
 就在一切都渐入佳境之时,一个事件改变了我们的生活轨迹。
 决定我们转变的还是“身份”问题。
 身份,在美国真是一个“生死关”!
 在我找到正式工作之前,“身份”把我挡在了门外,现在是因为Juan的私下灵活安排,才使正式工作的大门向我开了一道缝儿。
 可我周围那些与我同时毕业或早一个学期、晚一个学期毕业的“难兄难弟”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有的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可是不到两个月又裁了下来。有的毕业半年多还没有找到一份工作,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PracticalTraining”的期限一过,就只能打道回府!
 更糟的是,不断有消息传来,即使有工作、在办身份的人,也不容乐观。由于1993年十万绿卡的发放,中国人申请的过程要从以前的十二至十八个月延长到四至五年!
 更关键的是,在拿到绿卡之前不能换雇主,否则一切重来!可是谁又能保证四五年内不被裁呢?
 不仅如此,身份也影响到一个人的收入。
 在美国,Professional(专业人士)的雇佣方式基本上分两大类:
 第一类是Consultant(顾问)。这一般是按ShorttermContract(短期签约)做的,如三个月、六个月,专门为企业做一个特定的项目。酬劳一般按小时支付,做一小时算一个小时。雇主不负责其他各种福利,如假期、保险、401K退休金、奖金、职业教育等等。
 第二类是PermanentEmployee长期雇员。这是不签约的,而是拿年薪,同时雇主还提供各种福利。
 一般来说,长期雇员的工资较低,但有各种福利,工作相对稳定。而Consultant的收入相对高一些。按一般市场情况,如果一个专业人士做长期雇员的基本工资是五万元的话,加上各种福利,实际上雇主用在他身上要八万左右。而做Consultant的话,一小时就可以挣五十元,如做两千小时一年,可以挣十万。不过做Consultant的压力大,工作时间长。顾问与长期雇员二者相比各有利弊。总之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我在BankersTrust的那份工作非常“另类”。它既不像Consultant(因我拿年薪),又不像长期雇员(因我没有任何福利),我拿的是比长期雇员低得多的薪水,做的又是比Consultant还多的工作,承受的是比Consultant还高的压力!
 我的情况是整个H1B签证者的缩影。我们的收入是同行的一半,但付出可能是一倍还多,“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经济上每年要少挣三至五万,五年就是二十五万以上。我们精神上的痛苦就更难以形容!这就是我们克服“身份关”的代价!
 美国有一句名言:“Americaisafreecountry,butnothingisfree!美国是个自由Free的国家,但没有一样东西是免费Free的!”
 美国在高科技大发展时,H1B签证者的人数在五十万以上,成了美国中小高科技企业的支柱!这些人中有的“幸运”地拿到了绿卡,但也有许多最终都拿不到H1B签证只能保持六年。
  第4章 纽约——勇者的角斗场(23)
 “海归”派中有好些是这样的,他们当然不会说是因为拿不到身份而“海归”,那是他们的难言之隐。WWoSHUDU.COm
 我也渐渐了解到,一个有两至五年经验的电脑硕士在华尔街的薪水应该在五至八万,再加上各种福利,如医疗保险、401K等等,平均的实际收入一年在八至十万一年。
 我在1995年底,Juan将我的工资加到四万二,没有任何福利,比市场上平均收入少了一半,这正是因为我没有绿卡,H1B的价格就是如此。我们那个部门增加了十二个人,干着一样的活,但收获却不一样。
 什么叫不平等?这就是!
 好在东方不亮西边亮。1995年开始,加拿大“开放”了。中国大陆出生的人士可以申请直接移民。而且可以境外申请,不用雇主担保,只需按学历、年龄、英语(或法语)的程度,专业特长来计分,总共一百分,过了七十分就可以考虑,再通过体检及面谈即可。
 真是意外的好消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要是处处不留爷,才把爷难住”,光明的前景又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995年下半年起,我便陆续地听说我周围有的同学和朋友办了去加拿大的直接移民申请,一般只用三至六个月便成了。我还听到有的人搬到了多伦多,有人到了那里立即买了房子,过起了安居乐业的生活。我和小玲的心也开始动了。
 作为一条后路,1996年3月,我们开始了申请加国移民。因为已有好些朋友成功经验的借鉴,我们的申请非常顺利。
 办美国绿卡必须请律师,而办加拿大则不用。只需到领事馆,领一份申请表,填好之后再附上一些公证材料,再付一笔申请费用即可。
 我当时的自我评分是八十七分,加拿大移民局修正为八十五分,而八十分以上就可以免面谈了。
 一个月后,我就接到让我们去指定的医院体检的通知。
 六月底的一天,我接到了一封从加拿大首都渥太华的来信,内有两张纸。
 天上掉下了个林妹妹……难道这就是大家说的“移民纸”吗?
 我立刻给去了加拿大的同学打电话,真是的!这就是“LandingPaper”!它等同于美国的绿卡。我简直不敢相信!移民加拿大和移民美国相比简直不费工夫!这是多大的差异啊?我们有了加拿大的身份,心就定了!进可攻,退可守,这是一张多好的身份证啊!只需一入境,我们就是加国的“永久居民”。
 但是我们没有马上搬过去,还想再等等,毕竟,美国是我们的首选。
 1996年1月,Juan又接到了CCH公司的一个小项目。
 那时他一共雇了六个人,其中我和另外一个印度人是H1B,其他人是有身份的,除了在BankersTrust的项目上有五个人之外,CCH的项目还需一个人,我便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在周末做。
 CCH是一家华尔街的ClearingHouse(证券交易结算行)。这离华尔街的第一线又近了一些。Juan可能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他安排我周一至周四在CCH做,周末在BankersTrust,同时一星期多给我四百美元。这是皆大欢喜的。对于他来讲,可以少请一个人,而我呢,可以多积累些经验,也可以多挣一些。就这样一直做到七月底。CCH项目做完了,我又回到了BankersTrust。
 八月初,听说德意志银行要兼并BankersTrust。
 消息传来,Juan立刻说他有了一种“不祥”的“Feeling”(感觉)。果然,1996年8月6日星期五的早上,又是一个星期五,但这个星期五就不那么幸运了,我刚上班,上面就把我们整个部门召集起来,宣布我们这个项目被停了下来,所有员工Layoff(“下岗”)。最后,德意志银行是在我们走后的两年兼并了BankersTrust。
 Juan的公司是个小公司,那时没有其他的项目。于是他也只能将他的所有员工遣散。那时,我在华尔街已呆了快两年了,听到、见到的这种事太多了,心理上早有所准备,而且我们又办好了加拿大绿卡,小玲也正好修完暑期班的课,我们在美国没有身份的日子已经呆够了!
 “Enoughisenough!”于是我们立即决定,去加拿大多伦多!
 人生的旅程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变迁,就像电影画面镜头的一次次转换。
 这次我们要暂别美国,到另一国去了。
 再见吧,美国!这次,我们港湾的选择是加拿大多伦多了……
 再见吧……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轻轻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闯荡北美
  第5章 枫叶如花:迁移加拿大(1)
 苦尽甘来/思进/
 “去吧,去为做一个上等人受苦受累吧!”——狄更斯在他的《大卫·科波菲尔》里这样写道。WWw。haOsHUdU.cOm到美国想做一个上等人,结果不但没有做成,反而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到加拿大又会怎么样呢?等待我的是一个未知的谜。
 1996年9月1日,星期日。
 正是秋季,美国的树叶开始发红了,但这景色已不再属于我了。不过我想,多伦多的枫叶会比这儿的叶子鲜艳得多。想象中的那些怒烧的枫叶犹如一团火,温暖着我的心房。
 我租了一辆中型面包车,把在美国的所有行李搬了上去。
 一大早我们就离开了生活了五年多的纽约,向着多伦多开去。
 一路上,我和小玲都默默地看着美国东北部的景色。
 “再见了!美国,纽约!你是天堂还是地狱?罢了!希望在美国六年来所受的一切痛苦都离我们而去!”
 在路上颠簸了八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美加边境。
 眼前是位于尼亚加拉大瀑布的彩虹桥,桥上设置着一个边关。
 尼亚加拉大瀑布横跨加美两国,在加拿大境内的部分名为马蹄瀑布,在美国境内的叫美国瀑布,两道瀑布宛如一对同胞姐妹挽手伫立在加美边境线上。多少年来,她以无穷魅力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不远万里前来观看。
 在加拿大境内的马蹄瀑布落差较大,因此更为壮观。宽广的瀑流呼啸而下,激起千重大浪,荡开遮天云雾。每当天气晴艳,日光朗照,瀑流水雾中映出斑斓彩虹,引得各色鸥鸟在此盘旋往复,让人不禁为之击节赞叹。冬季观瀑则别有洞天,四顾苍茫中,奔腾不止的瀑布依然涌动着生气,瀑边树石上凝着串串晶莹剔透的“珍珠******人如入仙境。
 看着关于瀑布的介绍册子,准备做又一次的“折腾”,因为我知道,像我这样的移民Landing(过境)时,移民局一般都要仔细检查的,至少要花上一个小时。
 谁会想到,当我出示了自己的“身份”时,加拿大方面一点儿都没有检查,还连连说:“Wee!WeetoCanada!”
 顿时,我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这是一个好兆头!我立刻神清气爽了起来。
 车又开了一个小时左右,远远地可见一座电视塔。
 “那不是全世界最高的建筑物CN塔吗?多伦多终于到了!”我说。“啊,多伦多到了!”小玲也叫了起来。
 朋友岚岚在那里预先就给我们租了一个住所。岚岚说:“临时住的,将就吧!”
 我一看,说什么将就!这是出国六年以来住过的最好的地方了!租房占了一栋小楼的第一层,有卧室,有客厅,而且厕所、厨房都是独用的。想想也只有在出国前上海的洋房里才有这么好的条件。在克利夫兰时是什么条件?当时和三个同学合住一层,住在一个小房间里。而在纽约呢?则是一直住在阁楼上的。而现在一到了加拿大多伦多,便住上了整整一层房。这难道不是又一个好兆头吗?
 岚岚根本不知此时我的所思所想,还以为愣在那儿的我嫌这房子差呢!
 她连忙说道:“当然,这在多伦多来说,住得算是差的,等你们找到工作再搬好一些的去。不过,这房子便宜,只要四百加币一个月……”
 四百加币?在当时,也就是二百六十美元?和我们原来纽约租的那个阁楼一个价,但它却那么宽大……我的心里像乐开了花似的。
 吃过苦中苦的人,才知道什么是幸福。
 那个晚上,我一夜未眠。过去的一切又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来到一个新的地方,受到“上等人”的待遇,反倒使我有点不太适应了。
 第二天,岚岚又带着我们去办了一些手续,如OHIP(健康卡,加拿大是全民健保的国家)、SIN(社会保险号,这个号码相当于美国的社安号SSN,一个人一辈子都是一个号码。一切报税、领福利等等,都按这个号码)、转驾照,等等。
 岚岚介绍说,任何一个在加拿大被允许工作、有收入的外国人,在到达目的地后,必须到当地的就业和移民局(EmploymentandIigrationCanada报到,同时要办理一个社会保险号(SocialInsuranceNumber)。帮助办理社会保险号的工作人员会郑重其事,而且自豪地告诉申请者,这张社会保险卡十分重要,就像身份证一样,必须妥善保存。因为有了这张卡,持有人就可以按协议规定,在加拿大合法工作,取得收入,同时可具有医疗保险,失业保险,儿童的牛奶营养补贴,孩子的免费中、小学教育的资格。加拿大还有世界上最全面的社会救济援助计划和老人退休保障系统,是世界上向全民提供最全面社会保障的福利国家。
 加拿大的这套社会福利保障制度,确实能使百姓生活无忧,尤其是为孩子的健康成长和接受平等教育,提供了充分的保障。在经济发达、富裕的加拿大只要家中有一人工作,就足可以应付家庭开支。这样,也为成年人提供了个人自由发挥,如搞艺术创作和写作、追求兴趣爱好、实现梦想的可能性。
 岚岚顺便带着我们到多伦多各处看了看。那时,正是多伦多最好的季节,到处都是绿地,到处都是花香,多伦多在我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大花园!我们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城市!而且,我们无论到哪里,都受到欢迎!我和小玲都真的有了回家的感觉。
  第5章 枫叶如花:迁移加拿大(2)
 而我获得的工作也堪称一流。WWw。HAosHUdU.COm
 第三天上午,我们住处的电话就通了。我立即装好电脑,开始寻找工作。
 按照在美国的习惯,我把履历像天女散花般地给二三十个公司的猎头和雇主直接发了出去。
 我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因为来加拿大之前,这里的朋友们都说在加拿大找工作非常困难,让我们做好至少在家里呆三个月的准备。没想到,我下午就接到了四五个电话。
 接电话前,我都准备了这句话:“IamaPR(PermanentResident)ofCanada!”(我是加拿大的永久居民!)
 因为过去在美国,许多电话的第一句话都是:“Whatsyouriigrationstatus?”(你是什么移民身份?)我都习以为常,习惯成自然了。
 但是,“怪事儿”出现了:过去,越是没有“身份”时越是有人问你“身份”;而现在好不容易有身份了,倒没人问了。
 这世界真是奇怪。我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就是没一个人问“身份”。而只问了一些我的背景、技术等等,也就挂了。
 这倒使我一时反而有些不踏实了。
 没想到,在加拿大多伦多找工作真容易:打电话的次日,我就接到安排面谈的通知。
 接着几天,不断地被安排面谈。三天过后,我就拿到了一份聘书。到第六天我又拿到了三个,而且其中三个是银行,一个是INEA(一个金融软件公司的名称)。
 我一到加拿大就成了“香饽饽”,这反而使我不知如何选择了。
 其中有一份是三个月的合同。我想,不如先接下这份短工,让自己先冷静一下。
 9月10日,来到加拿大的第十天,我就开始上班了!
 这个项目是为加拿大第二大银行CIBC做一个小的投资风险分析软件,和我在BankersTrust那个项目很像,只是规模要小多了。而工资则高多了:一小时四十美金,一周做五十个小时,一个星期两千美元!一个星期的工资竟然和我在美国纽约时半个月的收入一样!
 我这一下感到了自身的价值!
 在那三个月的工作中,我还不断有面谈。
 INEA的老板Mark也一直给我打来电话,希望我在合约做完后去INEA上班。
 我真一下子懵了:难道真是“树挪死,人挪活”?想当初在美国为了找一份工作是如何地攻“服装关”、“语言关”、“经验关”、“身份关”,东奔西颠的,最后还因为身份问题而被拒之门外。而现在,人家什么也没问,就不断地催促自己去上班,不惜苦苦等待自己……真是咸鱼翻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这让我不能不想:当时要是一出国就往加拿大奔,那将会是什么样?
 INEA是一家1994年底新创立的金融软件公司,主攻银行的管理系统,包括美国纽约华尔街和加拿大多伦多Bay街的证券业务(多伦多的“Bay街”与纽约的华尔街相似,所有的银行、证券公司都在Bay街上)。
 INEA有三个创办人:Mark、Andrew和Joydeb,他们是加拿大前六名的名牌大学多伦多大学的同学,都是电脑和管理的双硕士,个个聪明绝顶!两个是白人,另一个是印度人。
 他们在自己开公司之前,都已是各大银行的高级主管了。1994年底,他们在地下室里起家。1996年他们接到了加拿大的第一大银行RoyalBank的一个合作开发项目。
 我去面谈时,正值INEA的三个创办人刚刚接到RogalBank的合作项目,因而都显得非常兴奋。一个个摩拳擦掌,正准备大干一场。得知我是从华尔街“上”来的多伦多在纽约的北面,他们当场就欢迎我加入。
 只是,我倒一时还没有选择好。
 原来都是别人选我,没有我选择的份儿。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选择!此时我才真正感到,有选择真好!
 人在别无选择时会被逼入绝境,有意志者也许能奋斗出来。人生有选择时,才会感到前景是何等的灿烂!
 当时我还有另外两个公司的聘书,一个是当时加拿大第四大银行TDBank,还有一个是美国的人寿保险公司Prudential普天寿。这两家显然都是大公司,工资高、福利好,但我认为对个人的发展前途不利。因为都只是做现成的软件系统的管理,不是开发,学不到本事。
 INEA虽然是小公司,但正因为其刚起步,可以学到真功夫,可以发挥作用,对今后的发展有利!
 还有些公司希望我去做顾问,虽然从经济上讲很丰厚,很诱惑,但做顾问往往是做小项目,吃老本儿,学不到新东西。而电脑的技术是日新月异的,不能贪图一时的小利。
 CIBC的项目做了四个月,我就挣了四万美金。于是在CIBC的项目做完之后,我接下了INEA的聘书,于1997年1月20日走马上任。
 进入到INEA时,我是第三个进入公司的员工,还有另一个软件工程师和一个办公室主任。加上三个老板,公司共六个人。三个老板什么都干,从设计,到开发,到测试,到谈生意……开始,还没有特别的分工,什么都干。这也给我多方面实践的机会。为此,我相当喜欢INEA。
 头半年,和当年刚进BankersTrust一样,做得相当辛苦。每天要干十多个小时,周末也干。正是这样,我学会了一般人学不到的软件开发的全过程所需的技能。
  第5章 枫叶如花:迁移加拿大(3)
 三个月后,我过了试用期。WWw。hAOShUDu。cOm半年后,INEA又招了三个工程师。我被提拔为“小组长”,开始带一个人,独当一面了。
 以后每隔一两年,我就升一级。
 刚进INEA时,职位是“Developer”,半年后成了“SeniorDeveloper”,再过一年成了“LeadDeveloper”,然后是“SoftwareEngineer”,最后成了“SeniorSoftwareEngineer”。
 加拿大是注重学历和经历的,职称是需要行业认证的。“SeniorSoftwareEngineer”是软件行业的顶点了。在美国,各种Title是各个公司自己定的,不需要行业的认定。单在纽约的花旗银行,四千多职员中就有四百个“VP”(副总裁)!
 到2001年6月,在我离开INEA之前,INEA已有一百八十多人了。有十来个业务分析员,十几个“QA”(专门搞测试的)、销售业务员,还有项目管理的。三十多个Developers是INEA的核心,分成三个小组。
 我领导了一个组,手下一共六个人,一对斯里兰卡的兄弟,哥哥叫“Zhivago”齐瓦哥,弟弟叫“Lenin”(列宁)!他们的爸爸是个革命者,给他们起了这样的名字;还有一个俄罗斯来的叫“Mikhil”戈尔巴乔夫的名字;一个是土耳其的叫“Korhan”蒙古语“可汗”的意思;还有一个来自罗马尼亚,叫“Maria”(圣母玛丽亚)!他们个个聪明能干。
 我们在一起开发专供金融证券业应用的软件。
 现在这个软件已被北美十大银行中的六家使用,包括JP摩根大通银行、皇家银行、TD银行等等。
 这个软件主要是分析企业的业务状况、提供投资方向建议。这个产品曾几次在同类的软件评比中名列前茅。它的经济效益非常大。例如,Scotiabank银行在全球有几百家分行。在没有使用INEA的软件之前,平均有一个分行要请十个分析师来分析业务情况。在使用了INEA的软件之后,仅请两个分析师就可以了,而且分析得更为精确。两套软件的使用费一年才三万,而一个分析师的费用平均一年十万,一个分行每年可以节约七十七万。而五百家差不多就节约四千万元。
 后来的事实证明,我当时选择是正确的!
 也许是在国外吃了太多的苦,也许在CIBC的项目中赚了好几万,在经济上有条件了,因此,我和小玲决心要改善一下生活了。
 “小康不小康,首先看住房”,我们决定先改善一下居住环境。
 多伦多有许多高级公寓。在看过许多房子后,1997年1月4日,我们搬进了“PoloClubII”,这是多伦多Downtown有名的一栋豪华公寓,位于St.JosephStreet,此街在YongeStreet央街和BayStreet之间。YongeStreet是多伦多的中央大道,是全世界最长的街;BayStreet是多城的金融大道。住房离皇后公园(QueensPark,安大略省政府的所在地)和多伦多大学一街之隔,环境优美,闹中取静,好莱坞的许多电影都是在这里拍的。YongeStreet号称世界第一长街,南起安大略湖畔,把多伦多市区划为东西两块儿,是一条雅俗合流的娱乐街。
 一次,我想看看号称世界第一长街的央街到底是不是说的那么长。我们租了一辆车从央街南端的多伦多港出发,一直向北走,出了多伦多闹市区,经过北约克、烈治文山、新市场、巴里……逐渐地,央街的名字和门牌号码都不见了。这时才开了六七十公里。再往北走就是十一号公路,不一会儿工夫,便“不见人烟”了……
 该省级高速公路向正北延伸到“北湾”市以北,然后折向西北方向,穿过安大略省雷鸣湾,一直通到曼尼托巴省与美国明尼苏达州的交界处。沿途都是些安大略省风景秀丽的大小湖泊。路上,经过离魁北克不远的法裔居住区一带,那种动人的乡村风味使人一惊三叹。雷鸣湾,位于北美五大湖之一的苏必利尔湖(LakeSuperior)西北岸,靠近安大略省同美国密西根、威斯康星和明尼苏达三州交界的地方。
 我搬进的那幢楼,内有游泳池、健身房、康乐室、桑拿室,一应俱全,并且有二十四小时警卫。我和小玲在二十层租了一个套间,#2008,一室一厅,还有一个“SunDen”(“太阳房”),在这儿可以眺望安大略湖。卫生间里有按摩浴缸、洗衣机、烘干机,厨房设施齐备。这样高级的地段,这样豪华的公寓在多伦多竟只要九百加元一个月,放在曼哈顿中城的话,恐怕六千美金也不租不到!生活水平的差别真是太大了。在PoloClub周围,有六个电影院、无数的书店、咖啡厅。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和小玲常常买本书,坐在SecondCup(加拿大最大的咖啡连锁店,相当于美国的星巴克)里,喝着咖啡,看着书。每周看场电影,每月听一场音乐会,渐渐地有了一种有张有弛、宽紧适度的生活节奏。也许,这就是所谓“上等人”的生活了。
 洗澡/小玲/
 来到北美最先令我欣喜若狂的,要数告别公共浴室了。
 刚到美国的头几年,特别是在思进读书期间,我们所租的房子都是和别人合用厨房和卫生间,说合用加上我俩最多五个人,这就已经让我很满意了。特别是到了冬天,房间里,过道上,都有充足的暖气,热水二十四小时随用随开,临睡前洗个澡就像早上起来洗脸刷牙,只是转个身子的功夫,方便省事儿极了。思进老想着怎么样能够长生不老,不知从哪本书里学来了一套养生之道——冷水浴。于是,冬天洗澡,他冷热水交换着用,只要我在房间里听到他唱“山歌”(上海话:不着调的乱唱)了,便知那是他抵御冷水刺激的“武器”。
  第5章 枫叶如花:迁移加拿大(4)
 来到了多伦多,思进工作稳定了,于是我们搬进了豪华公寓。Www。HaoshUdU.COm在我们卫生间的按摩浴缸里,洒上点儿BubbleBath的浴露,音响里放一张轻松愉悦的CD,点上几只幽香扑鼻的蜡烛,再给自己斟满半杯红酒,心情放松地躺在浴缸里。兴致再高点儿,就去楼里的桑那浴室把自己踏踏实实地“蒸一下”,或者泡在三温暖浴池里,任由水浪按摩浑身酸痛的地方,洗澡变成了件享受生活的趣事儿。每到此时,我便时常回忆起以往的洗澡经历。
 小时候一到冬天,总是由妈妈带我去离家不远的公共浴室洗澡,一个星期一次,一洗就是两三个小时。一直到十五岁以后,我才不让妈妈陪,而是约上同伴出去洗澡。洗澡是一件很繁琐、很头痛、很大件的事儿。
 选哪一天去浴室非常有讲究,这关系到要排多久才能轮到。星期六晚上人多不能去。大多数人想在晚上把自己从上到下洗得干干净净的,从里到外换得漂漂亮亮的,第二天是休息日,走个亲戚串儿个门,去理发店吹个头发还可以省下洗头钱。呆在家里不出门的,将换洗下来的衣服趁休息日洗,总比下了班已经累得够呛,还要“大喜(洗)”来得好。当然啦,大年三十是绝对不能去浴室的,没有半天工夫怎么都出不来。你想啊,女人上个厕所都磨磨唧唧,节假日里的公共厕所门外,排长队的不都是女人吗,那洗澡不就更费劲儿啦!
 不是女人天生爱磨蹭,她们倒是想快,能吗?每一次她们要先排队等一个来小时,好不容易拿到了带有号码的储藏衣物的钥匙,接下来得睁大双眼,在烟雾弥漫般的蒸气房间里,摸索着寻找涂上红漆号码的小存衣箱。然后,在衣物箱下不怎么宽的长板凳上,朝两边儿的人打声招呼挪出点儿空地,开始把该脱下的放到衣箱里,该随身带的全拿上,这才穿着从家里带来的拖鞋,走进真正的洗澡间。
 一般地说,洗澡间分统间和隔开的一个个小房间两种,二者都是淋浴。想要后者的,就还要等。至于再等多长时间,这全看每个人的运气。房间是关着的,里面的人是刚刚进去,还是接近尾声就快出来了,就像谜一样,很难猜度。敲任何一扇关紧的门,问一声什么时候能好,回答永远只有一个:“我刚进来。”有谁愿意被人上赶着催呀。运气不好,等个把小时,那也很正常。没有耐心的人则会更惨,时间一长,难免骂骂咧咧地,给里面的人听见整你一下,那更等得无边无际了。这时,放弃了离开不甘心,继续等下去天知道会等多久。大吵大闹的导火线就此埋下。这能怨得了谁,一个星期下来,身上的油脂都堆积得厚厚了,总要细搓慢揉地慢悠悠地来。常常有人洗到半截儿,带着满身的香皂沫儿晕倒在地上,被大伙儿扛出去透气儿。是啊,等两个小时,总不能马马虎虎洗了完事儿吧!
 女人嘛,头发长。出了洗澡间擦干头发也颇费工夫,要不然湿漉漉的头发滴滴答答沾得内衣、毛衣上一大片,走到大街上,被西北风一吹,不感冒也要着凉,所以要慢慢来。女人有女人的难处。
 后来,不知道是谁,发明创造了个叫“浴罩”的玩意儿,在上海各大百货公司出售。浴罩是用一张大塑料布做成的,圆锥体型,尖顶朝上。有了它冬天在家也可以洗澡了。房间里生起煤炉不停地烧水,再不停地往澡盆里加热水,浴罩将热气腾腾的水气团团围住,人就不感到冷了。麻烦虽麻烦了点儿,至少不用等得火冒三丈后才能洗澡。
 条件好一点儿的单位往往有自己的锅炉房,自建澡堂子,为职工谋福利。到了过年过节,还不忘发几张家属票。要是拿这些票子当礼物送人情,得着的人还不知怎么的千恩万谢呢。还有一些有海外关系的家庭,每逢海外来人了,住在宾馆里,这家子的老老少少一准全体出动,装上一旅行袋的换洗衣物,挤上公共汽车到宾馆洗澡去了,那可是天大的享受,第二天,保不齐在别人跟前还吹嘘一番呢。
 如今国内的居住条件改善了,上海几乎家家户户都装起了热水器,洗澡不再像十几年前那样令人望而生畏。以前的公共浴室多半儿已关门大吉,很难再找到它们的痕迹了。新兴的公共浴室像雨后春笋般地出现了一家又一家。很多生意在洗澡闲聊中谈就,很多烦心事儿随着水气的飘散没了踪影。公共浴室已改朝换代,旧貌换新颜了!
 刚写到此,我又听见思进在唱“山歌”了。
 北国风光/思进/
 加拿大真是一个诗意盎然的国家。
 过去在美国,总有一大堆问题让人头痛,以至天*旅游的我几乎没怎么游玩过美国。好在现在可以过上美好生活了,决定好好旅游一下诗意的加拿大。
 我们这时抛开了平时工作和学习的束缚,经常在雪山滑雪、森林探险、沙滩漫步、渡轮越洋、鹿湖划艇、古迹寻幽、月夜钓蟹、爬山看海、登门访友……
 加拿大没有悠久的历史,却拥有多姿多彩的地理环境,丛山秀水在四季的轮转中显现出迷人的风采,吸引着成千上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加拿大疆域广阔,领土面积在中国之上。北面、东面、西面分别被北冰洋、大西洋、太平洋所环绕,只有南面与美国大陆邻接,西北面的一小部分与美国阿拉斯加相连。整个国土处于高纬地区,是典型的“北国风光”。
  第5章 枫叶如花:迁移加拿大(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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