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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岛田庄司-Y之构造

_9 岛田庄司(日)
  “您不觉得鸟越由佳里长得很像木山法子吗?”菊池看着喷泉问道。
  “确实很像。”
  “像吧?特别是那种带几分孤独和寂寞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看见那孩子,自然就想起中学时代的鸟越法子。那时候的鸟越法子,笑的时候跟现在的鸟越由佳里一样,也是带着几分孤独和寂寞。”
  吉敷竹史默默地听着。如此感伤的回忆,菊池他那双天真的大眼睛,也是瞪得圆圆的,黑眼球骨碌骨碌地转个不停。
  “中学时代的事情我记得非常清楚。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像发生在昨天。后来就再也没有什么值得记住的事情了,平平淡淡地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当了刑警以后呢,干了很多年巡查也提不上去,整天是处理不完的事件……不过呢,在盛冈当刑警,跟您在东京当刑警可没法比,这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像样的事件……”菊池默默地说着,“啊……真想喝啤酒啊!”
  “那就喝吧,我开车。”
  “我的意思是说,我要是会喝啤酒就好了。”
  “哦。”吉敷竹史想起来了:菊池不会喝酒。
  “我是个意志非常脆弱的人,小时候母亲就经常这样说我:‘儿子,你意志脆弱,凡事要小心,不要养成喝酒的习惯,否则你一辈子都是失败!’”
  “你母亲是这样说你的?”
  “对。所以我不敢喝酒,特别是工作时间,更不敢喝酒。我不想失败。吉敷竹史先生,您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刑警?”
  “也不能这么说吧,刑警里也有各种各样的人。”
  “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里不会有我这样的吧?我这种人,在这种小地方还算有用,不,其实也没什么大用。要是在东京警视厅,早被炒鱿鱼了。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阴错阳差当上了刑警,肯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是吗?”吉敷竹史想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当刑警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要是被问到这个问题,恐怕也不那么好回答吧。
  “木山法子以后可怎么办哟,独生子没了,是不是想回娘家,把鸟越由佳里要回来呀?”
  “也许吧。”吉數竹史随随便便地应付着。
  “肯定想。所以悄悄地去鸟越镀金厂去看由佳里。”
  是去看由佳里吗?在这个问题上,吉數竹史跟菊池的看法并不一样。
  “事到如今,就是想要回来,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吧。”吉敷竹史说。
  木山法子虽然是由佳里的亲生母亲,但是这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由佳里怎么想?把她养大的父母又怎么想?自己为了跟木山拓三结婚开始新的生活,就把亲生女儿塞到姐姐姐夫那里,现在儿子没有了,又想把女儿要回来,周围的人恐怕没有赞成的。这一点木山法子比谁都清楚。
  但是,菊池想的跟吉敷竹史不一样:“就是的,首先那个木山拓三就不干。”菊池说。
  “不能不说这也是一个障碍……”吉敷竹史心想。
  “您不觉得木山拓三那小子特别叫人讨厌吗?”菊池问。
  是挺叫人讨厌的。也许正是因为觉得他讨厌,才把他作为侦査的对象。吉敷竹史认为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的所谓殉情事件,很有可能是他杀。既然是他杀,就一定有凶手。凶手是谁呢?吉敷竹史认为就是木山拓三!这个菊池,怎么跟我一起行动了这么长时间,还想不到这里来呢?
  “反正我对那小子没有好感。本来不属于他自己的地皮房产,经他一倒腾就赚了大钱!东京那边也有干这个的吗?”菊池的话还是说不到点子上。
  “啊,有吧。人跟人的想法不一样。”吉敷竹史回答说。【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对了,您觉得木山夫妇的关系怎么样?很好?”
  “这个我也说不好。”吉敷竹史对此不感兴趣。
  “我认为肯定不好。一看木山法子那情绪低落的样子就知道。夫妻关系不好,他们的儿子秀之呢,肯定受到不良影响。特别是木山拓三,对孩子的不良影响更大。山村裕的母亲不是也这样认为吗?”
  “嗯。”吉敷竹史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他不想再跟菊池扯这些没用的话题,“咱们走吧!”
  “去哪儿?”
  “去内丸町,‘北上’酒吧附近的酒吧。”
  “好,好的。”菊池这才站起来准备出发。
  菊池发动车子,一边缓缓启动一边对吉敷竹史说:“前面有一家跟我们警察署很熟悉的加油站,咱们先去那儿加油吧。加完油再把备用轮胎换下来,原来的轮胎肯定没坏,打上气就行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好的。”吉敷竹史表示同意。
  顺着盛冈城遗址的石垣开了一段路,拐过一个弯以后,吉數问菊池:“木山秀之就是在这上面的公共厠所里上吊自杀的吧?”
  “对。”菊池回答说。
  “摆着鲜花的那个厕所吧?”
  “是的,就是……”菊池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菊池尖叫了一声,赶忙急刹车。
  挡风玻璃被什么东西击中,先是变成一片白,紧接着出现的是细小的裂纹,然后就是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碎玻璃。
  吉敷竹史首先想到的是:遭到袭击了!菊池好像也意识到是遭到了袭击。只见他拉上手刹熄了火,把头钻到了方向盘下面。吉敷竹史压低身子,悄悄推开车门,慢慢探出头来。前后的车都停了下来,人们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远处的车不知道前边为什么突然停车,焦急地摁着喇叭。
  前面车上的司机从车上下来,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吉敷竹史连连冲他摆手,叫道:“危险!快回到车里去!”那个司机赶紧回到车里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还没有动静。蝉声依旧。吉敷竹史额头上的汗水淌了下来。
  袭击警车的人大概已经逃走了。吉敷竹史站起来,菊池也从方向盘下面钻出来向前面观察。吉敷竹史让菊池把车移到路边,然后向堵在后面的车打手势让其通过。不久车流就恢复了常态。
  吉敷竹史掏出手绢把手裹起来,先把副驾驶座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然后坐进车里,再抖抖手绢,擦着脸上的汗说:“遭到袭击了。盛冈的治安这么不好吗?”
  “得赶快离开这里!”菊池急急忙忙地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摘不好还会进到麻烦。
  “去加油站?”
  “不,挡风玻璃没了,加油站修不了。去汽车修理厂吧。”
  “对对对,得去汽车修理厂!我记得东北高速公路那边有一家。”吉敷竹史提议。
  菊池慢馒开动车子,碎玻璃不断地滚落到膝盖上。提速以后,风呜呜地叫着,吹在脸上。
  “哈!真凉快呀!”菊池叫道,“人们都在看咱们呢!这简直就是敵蓬汽车啊!”
  吉敷竹史不动声色地沉思着:刚才是轮胎被放气,现在是挡风玻璃被打碎,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呢?
  菊池见吉敷竹史不说话,就说:“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放气又是偷袭的,恐怕是黑社会干的吧?”
  “盛冈的黑社会活动特别猖獗吗?”
  “不,挺老实的,一点儿都不猖獗。这回是不是踉咱们侦査的这个案子有关系啊?”
  这正是吉敷竹史在思考的问题。如果有关系,这就是警告:不要再査这件事,赶快滚回东京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群家伙可就不好惹了。现在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敢袭击警察呢?简直就是黑手党!可是,这么小的一个案子,值得黑手党那样的组织介入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吉敷竹史最初的怀疑对象就不对了。这种行动,不是木山夫妇那种费通百姓干得出来的。
  把警车送进汽车修理厂,修理厂见他们是警察,把警车留下之后,借给他们一辆同型号的汽车代步。
  菊池给署里打了个电话,对吉敷竹史说:“我们主任说了,跟东京警视厅来的同行一起行动,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现在去内丸町吧。”菊池说着发动车子向内丸町驶去。
  ―路上,菊池不停地说着笑话,好像跟吉敷竹史在一起真的很高兴。轮胎被放气,挡风玻璃被打碎,对他一点儿影响都没有,精抻状态非常安定。这个人非常适合当刑警一吉敷竹史心里这样想着。
  “到了,这儿就是‘北上’。”
  菊池减速停车。抬头看去,这一带都是酒吧。菊池所指的“北上”,是一座二层小楼,二楼是铝合金窗框的窗户,大概就是岩田富美子母子以前的住处吧。
  “这个店已经换人经营了,店名也不叫‘北上’了,现在叫‘爱丽丝’。您看,这招牌还是新的呢。进这个店没什么意义吧?去两边的店吧,这边‘梦子’的女老板特别爱说话。”
  可是,两边酒吧的女老板都说没见过小渊泽茂。当然,接连发生了两起事件,名字是听说过的,但从来没到她们的酒吧喝过酒。看来古川老师的话没有错,并不是为了保护死去同事的名誉,故意对警察撒谎。【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但是,对于“北上”的岩田富美子,“梦子”酒吧的女老板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岩田富美子?就是‘北上’的由梨吧?她已经死了,我还要说她的坏话,好像有点儿不合适,那个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头上卷着一条毛巾的“梦子”的女老板说。
  “噢……怎么不是省油的灯?”
  “明目张胆地抢我的客人!我的店里来了客人,正坐在那儿喝酒呢,她哐当一声推门闯进来,把客人拽起来,怪声怪气地叫着:‘哎哟!您怎么在这儿喝酒啊?跟我走,不在我们那边暍可不行!’然后拉着客人就往外面走。”
  “啊?”
  “我都烦死她了!”
  “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也不常,有时候吧。”
  “噢。这个由梨,是不是挺招客人喜欢的?”
  “这个……应该说是吧,人长得漂亮嘛。”
  “很会接待客人?”
  “应该说很会吧。”
  “您见过她的儿子岩田雄治吗?”
  “见过,常见呢。”
  “是怎样一个孩子?”
  “好孩子,是个好孩子。听说他欺负同学,我不相信。挺可爱的一个孩子,长得也很可爱,肯定很招女孩子喜欢。”
  “不像是一个欺负人的孩子?”
  “不像,一点儿都不像,又开朗又活泼。说什么他把同学欺负得都自杀了,我大吃一惊,说什么都不敢相信。”
  “班主任小渊泽茂老师找过岩田雄治的母亲——也就是由梨——好几次,都谈了些什么,由梨跟您说过吗?”
  “没有。我跟由梨没怎么说过话。”岩田富美子有些不高兴地说。
  “关于岩田雄治的父亲,您都知道些什么?”
  “这个嘛,我不太清楚。”
  吉敷竹史想了想,又问:“岩田,不,由梨这个人,您觉得有没有人恨她?”
  “恨她的人……好像没有。”
  “真的没有吗?”
  “她不是在新干线的一等车厢里自杀殉情了吗?难道是被人杀死的?”
  “这种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
  “啊?”“梦子”酒吧的女老板瞪大了眼睛。她的脸上涂着很厚的护肤霜,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苍老,就像门口那块古旧的塑料板招牌似的。
  “由梨也许是被人杀死的?”吃惊不小的她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是被人杀死的,就一定有凶手存在!”吉敷竹史说,“您能想到是谁吗?”
  “这个……”女老板很认真地想了一阵,“要我看,那个……叫什么来着?自杀的那个孩子……”
  “木山秀之。”
  “对,木山秀之,这孩子的父母!”【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吉敷竹史点了点头,心想:谁都会很自然地想到这个的。
  “您见过木山秀之的父母吗?”
  “没见过他母亲,不过,见过他父亲。”
  “见过?”
  “哬,见过一次。跟别人一起到我这个酒吧喝过酒,”
  “是吗?他经常来这一带喝酒吗?”
  “看样子好像不常来,我也就见过他那一次。”
  “‘北上’那边呢?常去吗?”
  “恐怕也没怎么去过。”女老板有些犹豫地说。
  “是这样啊。小渊泽茂老师是不是常去‘北上’,您也不知道吧?”
  “听说常来,不过我没有见过。我对这个不怎么关心。”
  “没到您这里来过,是吧?”
  “没到我这里来过,不过,好像到对面的‘浪漫’酒吧去过两、三次,听说他是老实人。”
  “哦?对了,岩田雄治没到您这里来过吧?”
  “来过呀。”
  “什么?来过?”吉敷竹史微微有些吃惊。
  “来过。晚上刚开门,还没有什么客人的时候,常来这里喝杯可乐,聊聊天什么的。”
  “哦?都聊些什么?”
  “我都忘了,也就是学校里的事,女孩子的事……”
  “女孩于的事?”
  “对‘那小子,在学校里好像喜欢一个女孩子。”
  “学校里?同班同学?”
  “好像是吧……记不清了。”“梦子”酒吧的女老板懒懒散散地答道。
  “说叫什么名宇了吗?”
  “说是说了,我早就给忘记了,很久以前的事了。”
  “麻烦您好好回忆一下。”
  “说过好几个同学的名宇呢,我记不淸哪个是哪个了……叫什么……对了,好像是叫田崎……也许不是……”
  “女孩子吧?”吉敷竹史把菊池给他的盛冈中学二年级二班的人名单掏了出来。
  找到了!田崎碧,家住东新庄四町目。
  吉敷竹史把人名单收好,对“梦子”酒吧的女老板说:“谢谢您了!您提供的情况对我们帮助很大!”
  10
  东新庄离市区很远。吉敷竹史坐在车里,感觉大山离自己越来越近,蝉声也越来越大。
  道路越来越窄,柏油马路也变成了土路。汽车跑在上面,扬起尘埃。
  不久进人树林,上了山路。山路越发狭窄,车开不进去了,二人只好下车步行。
  二人肩并肩地向田崎碧家走去,蝉声暴雨般从树上洒落下来,汗水也顺着面頻流进脖子里。
  “真热呀!”菊池说,“知了也叫得让人心烦。东京听不见这么多知了叫吧?”
  “听不见。”吉敷竹史不想说话,简单应付着。【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右边是大山,左边是庄稼地,开者白花的野生波斯菊在微风中摇曳。顺着山路走了好一阵,才看见一户人家。走上前去一看,门口挂着的小牌子上写着:田崎。
  走进玄关,感觉里边光线很暗,菊池喊了一声:“家里有人吗?”
  ―个看起来好像是田崎碧母亲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菊池说明了来意,田崎碧的母亲说:女儿不在家,为了做植物标本,到后面摘野花去了。
  吉敷竹史把见田崎碧的理由做了简单说明,就跟菊池一起到后面去找。
  田崎碧的母亲所说的“后面”,范围也太大了,吉敷竹史和菊池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菊池的白衬农都湿透了,连声说:“热死了!热死了!”
  吉敷竹史打算正要换一个方向去找的时候,菊池兴奋地大叫起来:“在那儿!吉敷竹史先生!在那儿!喂……田崎碧!……”
  一个正蹲地上摘野花的短发女孩子转过脸来。
  菊池立刻来精神了,踏着茂密的野草向女孩子靠近。吉敷竹史紧随其后。
  “你就是田崎碧吧?”菊池问道。
  女孩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听你妈妈说,你在这儿摘野花。我是盛冈警察署的菊池。”
  女孩子站起来,脸上带着诧异的表情向菊池鞠了个躬。
  “这位是从东京警视厅赶来的吉敷竹史先生。”
  “我是吉敷竹史。请多关照。”吉敷竹史答个礼说。
  女孩子也向吉敷竹史鞠了个躬。
  “好热呀,田崎碧,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摘野花?做植物标本?这是学校留的作业吗?”菊池的态度非常和蔼。
  田崎碧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的手里拿着一些淡紫色的桔梗花。这孩子好像不爱说话,跟鸟越由佳里的性格大不一样。
  “哦?暑假作业还让物标本?”
  这回田崎碧摇了摇头:“自选课埋。”
  “自选课题?也就是说,做什么都可以了?”
  “嗯。”
  “你做植物标本,那别的同学呢?”
  “有写作文的,画画的,干什么的都有。”
  “哈!……也就是说,自己擅长什么就做什么,对吧?”
  “对。”
  “明白了。叔叔们到你家来呀,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问吗?”
  田崎碧带着些许惊慌的神色点了点头。
  “那我问了啊……我要问的问题是啊……你看我这记性!吉敷竹史先生,什么问题来着?”
  “关于岩田雄治同学的问题。岩田同学是个欺负人的孩子吧?”
  田埼碧没有说话。
  “不过,岩田间学长得很可爱,女同学都喜欢他,是吧?”
  这回田崎碧还是没说话,不过头歪到一边去了。
  “不是吗?”
  “不知道。”
  “可是,岩田同学喜欢你,对不对?”
  “啊?”田崎碧好像很吃惊,那意思是说:谁这么胡说八道来着?
  “不是吗?”【贺氏藏书·ll841123精校】
  田崎碧慢慢地摇了摇头。
  “没有这么回事?”这回田崎碧点了点头。
  “他没有喜欢过你?”
  “他喜欢的不是我,”
  “哦?那是谁?”菊池刑警满是兴味盎然地问道。
  田崎碧想了想说:“是鸟越由佳里。”
  “什么?他喜欢鸟越由佳里?”菊池忍不住大叫起来,“也是,鸟越由佳里很可爱。当然,你也很可爱。”
  吉敷竹史问:“很多男同学都喜欢鸟越由佳里吗?”
  田崎碧点点头:“所有的男同学都喜欢她!”
  吉敷竹史想起鸟越由佳里说过岩田雄治给她写过信的事,就问:“岩田同学喜欢鸟越由佳里同学,那么,鸟越由佳里同学喜欢谁呢?”
  “她喜欢木山秀之!”
  “什么?”吉敷竹史和菊池同时叫出声来。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
  “这么说,岩田同学是嫉妒木山同学?嫉妒,你懂嫉妒是什么意思吗?”
  田埼碧点点头。
  “所以他才欺负木山同学,对吧?”
  田崎碧想了想,又点点头。
  “原来如此!”
  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啊!虽然还不能排除其他原因,二年级二班发生的欺负人的现象,起因竞是如此出人意料。
  “木山同学也喜欢鸟越同学吗?”
  田崎碧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说,木山秀之银鸟越由佳里曾经相爱!
  “这件事,就是木山秀之跟鸟越由佳里互相喜欢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吗?”
  “知道,大家经常看见他们把一个笔记本,你递给我我递给你,互相传递来着。”
  “笔记本?”吉敷竹史马上想起木山秀之的笔记本少了一个,“是木山秀之的笔记本吗?”
  “是谁的不知道,可能就是木山秀之的吧。他用的笔记本都是一样的。”
  找不到的那个笔记本,很可能就在鸟越由佳里那里。
  “木山秀之写遗书用的纸,是不是从那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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