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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地 上杉谦信

_50 上杉谦信(日)
政虎嘴里道:「不要紧!」眼睛凝视著乃美。
乃美双手扶地向他行礼。她的头发比往常要黑,撑地的手肘细得叫人心疼。
「听说你病了,我很担心,一直想来看你,却没有空,你知道我又要打一场大仗吧!」政
虎的语调极轻!
乃美仍低著头回道。「听家父说您要出征信州,百忙之中还特地抽空来探望我,实在感激
不尽!」
宇佐美和女侍都已悄悄退下,政虎发现房中只剩他们两人时,有种近乎晕眩的感觉。
他声音颤抖著说:「你拾起脸让我看看!」他觉得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远方。
乃美抬起眼直视政虎,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我好高兴……」她的声音颤抖,泪水倏地
滑落脸颊,流过尖削的下巴。
政虎愕然,细细打量著她。她脸上虽不见憔悴之色,但到处有著细碎透明的冰片似地。
「别著凉了,身子要紧,回床上吧!」
「……」
「回床上去,你这么坐著,叫我无法安心待在这里!」
乃美轻轻拭去泪水,默默地想移回床上。她的身躯踉跄,政虎虽有抱她上床的冲动,但一
时之间做不出来,只有看著乃美艰难地躺回床上。
政虎为她掖好被子,轻按棉被四角。
「我好高兴……」乃美还想说什么,她很快地伸出乎抓住政虎的手畹。
她的手冰冷得令政虎打个寒颤,「乃美,乃美……」政虎别过脸去,把手按在乃美的手上
,「我也一样高兴!老实说,我没有一天忘了你,没有一天不想到你。好久以前,我就曾
经想求你父亲把你嫁给我,而我也来到半途了,但因为途中遇上不愉快的事,使我厌恶了
女人,於是又折了回去。实在无聊,如果我不受那事影响,一个劲儿的来,或许你已是我
的妻子了!你也不会生病,或许还为我生了两三个孩子,我真遗憾,我……」
他忘我地叙述著,胸中一股热气似要发散。
「我好高兴,我也一样。我一直暗恋著您,我以为恐怕我会在您永远不知道我心恋您的情
形下死了,虽然不觉遗憾,但仍然希望你知道我的心意,如今您知道了,我也没有遗憾了
,这是我真心所想……」
她呼吸急迫,热气吹过政虎的耳朵。
不知何时开始,两人紧紧相拥,唇唇相叠。乃美许是发烧的缘故,嘴唇像燃烧似地发烫,
政虎并无所觉,只是尽情地吸吮。
第三卷19月升月落
不知是男人的热情容易冷却?抑或情绪过於复杂?政虎的心很快就蒙上一层阴影。他想到乃
美此刻重病在身,这样撑著对她的病不好,同时也想到自己明天一早必须离开此地,在天
黑前赶回春日山,此时必须休息不可。
乃美似乎也感受到政虎那浮动的心绪,她更激烈地吻著政虎,似要缠住不放,但当她知道
无法再唤起对方的热情回应时,原先紧勾在政虎颈上的手倏地松开,嘴唇也放开了政虎。
政虎仍抱著她的背,在她耳畔轻语:「好好休养身体,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一定娶你为妻
,一定!」
乃美没有回答,只是泪水静静滑落。
「把病养好,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们两个都太可怜了……」
「好……好……」乃美轻轻应答,紧接著低头号泣。
政虎认为她是高兴得激动而哭,他自己也有种想哭的冲动。他静静地放下乃美,退回座上
。拾眼细看,乃美的脸颊上仍残留著小滴泪珠,但泪已乾的眼睛凝视著他。那眼睛深邃清
澄。
「干嘛这样看我?」政虎笑问。
「没有啊,只是……」
乃美想笑,但脸庞突然飞红。政虎看著她那细致透明如脆瓷的脸颊,轻柔地说:「我刚才
说的你都了解吧?」
「是。」
「明天一早我就要走,明早再来看你!」
「好!」乃美垂眼静答。
政虎为乃美裹好棉被,起身离去。
他的寝室就设在客房里,随他而来的小厮困倦已极,但还没睡。
「唉呀,抱歉!累得快睡著了!」
他让小厮侍候更衣,上了床。小厮正要摺叠他换下来的衣服。
「别摺了,就挂在衣架上,快去睡吧!」
小厮依言把衣服挂在架上,两手伏地行礼後,捻弱灯火,便退出房去。
政虎耳聆他悄悄离去的脚步声,望著微暗的天花板,感觉十分满足。
(这下都搞定了,这世上确实有命中注定的事。剩下的就只是我打赢这场仗和乃美病好了
,她的病会好的,瞧她那么高兴……)
总之,他非常满足,舒畅地打个大呵欠,闭上眼,坠入沉沉的睡梦中。

他做了一个梦。
眼前一望无际的稻穗,起伏的波浪,是一片自远处微微倾斜过来,又向远处微微倾斜上去
的宽广原野。
他心想这或许是妙高山下的原野。他向右方仰望,只见好几座急峻的山岭耸向高空。
他独自走在山脚的平原上。他拄著青竹杖,穿著草鞋,大步而行。他没打算去哪里,只是
心中焦急得快步前进。
不久,远远的前方看到一个骑马人影。是个女人。她戴著市女笠,穿著美丽的和服。瞧她
那神态,像是略有伤感。她也没有人陪,独自一人坐在马上,踽踽行在穗浪高及马腿一半
的原野中。
政虎心想:「多危险啊!一个女人独自走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但他继而发觉,「啊!这里

是妙高山,那是信玄的爱妾诹访夫人,那么,这里当是御坂岭了!」
他往左方看,富士山耸立,以更高更雄伟的姿势。
(果然!)
他很满足。
他又急起直追,但是距离始终无法拉近,尽管他走得又急又快,对方缓步而行,距离就是
无法缩短。
(奇怪哩!难道她看起来不急,其实走得很快吗?)
他突然察觉,那是乃美!他必须追上她,想加快脚步,不知怎的,膝盖僵硬得不能动弹。
「喂……」他想举手招呼,却发不出声音。
乃美仍是缓慢的步伐,却渐行渐远。
政虎欲唤无声,混身冒汗地呻吟,挣扎中清醒过来。
屋外虫声盈耳。那鸣叫一夜的各种虫声自远处传来,渐渐高亢、复杂,而後突然静默,就
这样反反覆覆。
「是一场梦……」
他嘟哝著,抬手欲拭去额头浮出的冶汗时,感觉床边似乎有人,他愕然欲起时听到微微的
呼气声,是女人柔弱的叹息声。
「是乃美吗?」
「是我!」
乃美裹著棉被添念嗦嗦地靠近,在三尺前方屈身跪拜。
政虎赶紧起身,「怎么啦!小心冻著了!」他拿过架上的衣服披在肩上,捻亮灯火。
乃美仍跪在地上不动。
「怎么了?睡不著吗?」
她不回答,只是颤抖著无声而泣。
政虎没有爱欲的经验,他虽知女人也有欲情,但实际如何并不清楚。他以为乃美是高兴之
余睡不著,想来看他。他心里虽觉疼惜,但对乃美这样糟蹋病体也微觉不悦。
他正在盘思说些什么要她回房,乃美却低声字字清楚地说道:「女人不知自重,定叫人轻
蔑,但是,我自觉性命不久,不得不这么做。刚才您眼我说那番话,我很高兴,可谓死而
无憾。但是……因为太虚幻无常,欲由心生,以至忘却廉耻,不怕您见笑,我想侍候您睡
!」
那最後一句话像利刃当胸刺下般,令政虎惊骇不已。他混身像火烧似地发烫,眼前一片火
红,但是脸色一片惨白。他那短须杂生的下巴剧烈颤抖,他那凝视著乃美肩膀的眼睛透亮
,像正准备袭击猎物的鹰眼。
他立刻闭上眼,连做几个深呼吸以静下心来。不久,他睁开眼睛:「为什么说活不久了?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要和你永远在这世上享受人生,你也要这么想,千万别说这种丧
气话。病由气生,从今以後,你要用心活下去,你一定会好,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健康让我
看!」
乃美没有回答,她已不再颤抖,但仍一副顽固的样子。
政虎叹口气,接著说:「这样吧!等你的病好了一点时,就搬到春日山来,我每天探望你

这样,你一定好得很快!我会常常弹琵琶、击小鼓、吹箫让你高兴,这样你不好都不行。
你懂吗?」
乃美的身躯有些动摇。政虎趋前抱住她:「懂了吗?你懂吗?」
乃美别过脸去。
「你别害羞!我很高兴!你要是懂了,快回房去保暖身子休息,起来吧!」
乃美的骨架细瘦如小鸟。政虎心疼地搀著她走到廍下。夜空中已有破晓前的气息,西沉的
月光掠过屋檐落在廊下,地板寒冻异常。
乃美不要他送,他就站在廊下目送她离去。她的身影虽然瘦削,但脚步却意外地轻盈。她
站在转角处,回头一瞥,而後弯过转角,消失踪影。

政虎按照预定计划,在当天傍晚一回到春日山,便下令:「八月十四日出兵!」
派任先锋的信州豪族业已先返信州居城,届时各自由居城出兵。因此随同政虎从春日山出
兵的是第二波各队。诸将皆知政虎性急气躁,早就准备好一切,陆续蝟集春日山城外。
十四日清晨,晓月犹挂西空,诸军已集结在城外广场,大将五十余人,兵数万余。政虎纠
集诸将在毘沙门堂前,亲自焚起护摩祷告,取神前之水,与众将同饮。饮罢即令号兵吹奏
螺号,劲扬的螺声回荡在群山之间,响彻逐渐泛白的晨空。
卯刻时分,城门前广场上诸军高喊三声出征欢呼後,依序出发。
两天後,十六日上午,大军抵达善光寺平。打先锋的信州豪族已先发而至,总兵力为一万
三千。
此时,善光寺平及川中岛一带没有武田兵员,只有川中岛东南方千曲川畔的海津城中有高
坂弹正驻守。
诸将进言:「这真是天赐良机,咱们就先毁了海津城!」
政虎摇头道:「武田信玄可能会这么做,但是我不会!我总觉得这种战术下流。我要等武
田大军集结後再堂堂布阵而战!」
诸将再进言:「主公这种正义观念,正予武田信玄可乘之机,就是看准主公是不会如此做
,才只留高坂一人驻守那小城!主公不觉得他的狡计可恨吗?」
政虎笑道:「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我想正正当当地交锋,看看鹿死谁手?如果
我行事不正,就算赢了也徒然留人话柄,我不喜欢!何况,高坂弹正年纪轻轻,独守孤城
,面对我大军,岂不凸显他的勇气可嘉?我倒想放过他一马,完成他的勇志!」
政虎毫无攻城的打算。当夜,大军进驻善光寺的横山城。
翌日开始,武田军陆续抵达,如夏云涌现蓝天。有的驻进海津城,有的在城外扎营。
「这么一来就有意思了!」
政虎情绪大好,亲自带了少数侍卫出去侦察。
三天过後,武田军更多,但信玄还未到。

十九日夜,政虎派到甲州的探子带回消息:「信玄於十六日自甲府出发,途中耽搁一宿,
昨夜下榻诹访,今日自诹访出发,午后越过和田岭,兵员大约一万,其中包括今川家和北
条家加盟的军队。」
政虎估计,加上已在海津城内外的六千兵力,武田军力共一万六千。双方可谓旗鼓相当。
他当下召来卫兵,发檄全军:「明日破晓时,只留辎重队及护卫队五千在此,其余全部出
发,穿过川中岛,在雨宫渡口过千曲川,直上妻女山!叫大家准备!」
这个命令震骇全军。犀川虽名为上杉、武田两家势力的分界线,事实上上杉势力仅及犀川
,武田势力仅及千曲川,川中岛则不属任何一方,有缓冲地带的效果。但是,海津筑城以
後,对川中岛就能收控制之效,川中岛犹如纳入武田势力,同时,千曲川以南之地也成为
武田的范围。如今要穿过川中岛、过千曲川,进军千曲川以南之地,等於深入武田腹地。
如果武田军切断雨宫渡口,不但上杉军无法与善光寺的辎重队联络,与越後的联络亦断。
此举非但是冒险,简直是无谋。
监军直江实纲及柿崎景家立刻连袂求见政虎,再问此举是否妥当?
政虎微微笑道:「你们是怕我军孤立敌地,粮草亦绝吗?」
「的确,粮道既断,与本国联络亦绝,在兵法上此是谓死地也!」
政虎再笑道:「只是死地吗?海津城的机能不是就毫无作用了吗?」
「话是如此,海津城眼前被我们看轻,因而畏缩不动,因此不能说敌人就确保了川中岛及
千曲川以南。但是,如果雨宫渡口落入敌手,情形就不一样了,还请主公三思!」
政虎终於放声笑道:「打仗如果只求安全,你们说的极是,不过,我这回是打算决死一战

如果我摆出稳扎稳打的架势,信玄那只狐狸八成又弄些无聊举动不战,或许提议修好。那
家伙打十遍算盘,如果不是十算十胜,他是不会出战的!我现在就担心这个。如果,他看
到我自敞喉咙、处於死地时,他一定来攻,我正是放饵钓鱼,就决定这么做!」
直江和柿崎不再言语,政虎的毅然态度似乎感动了他们。
「我们了解主公的心意,届时必当戮力以战,效死主公!」
语罢,恭谨退出。

拂晓时分,地上笼罩著淡淡一层雾。上杉军展开行动,渡过犀川。
从渡河点到雨宫渡口之间八公里,几乎是平坦的地域,只有旱田和水田。八千大军整然有
序地移动,海津城及其附近逡巡的武田军立刻警觉,鸣金吹螺进入警戒态势,但是上杉军
不顾其动静,直直南下,在雨宫渡口过千曲川,直攀妻女山。
此时,太阳已升空,天气清朗。
妻女山标高五百四十六公尺,海津城在其东北方两公里半处。站在山上,可以俯瞰城内外
动静,一旦在此布好阵势,竖起林立军旗,具有相当的威压效果。
探子不断传回信玄的动静。信玄於二十日那天进入上田城,整整滞留一日,二十二日才再
动身。上田到户仓间四公里,是狭窄的山峡地势。诸将建议政虎出兵户仓迎击武田,则武
田虽拥有大军,囿於地形,也只能一点一点地出兵迎战,上杉军可以逐一将之歼灭。
但是,政虎没有应允,他大笑说:「我要光明正大地打这场仗。敌人缩在洞里不出来,我
不会烧了松叶去熏他出来!何况,信玄这人狡滑至极,他难道没想到会遇上这个局面吗?他
待在上田城里整整一天,就是为了盘算进路,他是设计好了才动身。依我看,他不会到户
仓口,他会走令人意想不到的路,出现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不信你们等著瞧!」
没有多久,摊子再报,信玄的先锋队已至坂城,派出部分兵力到稍前位置,然後取道左方
山路前进。
「没错吧!他是打算走後山的路!」
政虎对自己料中信玄的动向一事,感觉很满意。他猜信玄会出麻绩,越过猿马场岭至屋代
对岸,果然不错。二十三日上午,信玄的先锋队出现在此。
不过,在户仓口、八幡村还有算是川中岛一部分的石川等地也都出现武田军,其势如云涌
山巅,如浪击海岸,相当壮观。这倒在政虎的预料之外。如果他当初听从部将建议攻至户
仓口,此时必像袋中老鼠般任人宰割。
他不觉赞叹:「了不起!信玄智略果然高人一等!」
来自各方的武田军逐渐汇集成一路,沿千曲川西岸北进,攀上川中岛西限的茶臼山。
在妻女山上看得目不转睛的政虎暗叫不妙。这真真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茶臼山标高七百三
十六公尺,比妻女山高。
武田军在茶臼山上竖起大旗小旗,燃火焚柴,一壮声势。衬著西沉的落日及夕照,令人为
之动容。
海津城及其周围的军队得此气势,也变得活络起来,那原先垂萎的旗帜也在晚风中飜扬,
连升起的炊烟都显得特别黑。欢呼声不时响起。
「好极了!这下有意思了!」
政虎欣然笑道,他浑身带劲,但觉勇气百倍,有著陶醉的快感。
不过,因为海津城与茶臼山连成一线,妻女山上的上杉军与善光寺的兵站部便断了联络。
将士无不担心,觉得沉重不已。

茶臼山上的大本营、海津城及其周围的武田军终夜烧著炽旺的营火,不时发出威吓的喊声

在美丽的星空下、夜半淡淡的月光中,营火熊熊,喊声响彻夜空。
政虎虽觉对方无聊,但也必须讲求对策。战场上兵士的心理非常特殊,虽然明知这种事只
是虚张声势,但如果默不回应,反而会生胆怯,一旦心生胆怯,便会愈益惧怕。於是,政
虎也命己方兵士烧起营火,当对方喊杀时,己方也立刻喊击回去。
就这样,漫长的秋夜过去。
政虎一醒来,立刻走到展望最佳的位置,观看茶臼山,俯瞰下界。从海津城到川中岛、善
光寺一带,雾茫茫一片,如乳色的大海。
政虎凝视著雾海,只见雾沉淀在平地之底,处处浮出的树梢如海中之岛。他专心地看著茶
臼山与海津之间,雾似乎淡了些,看著看著,树梢的数目增加了,像透过薄绢一般,也可
看见丛丛人家。
紧接著,他看到一队人马正在移动。当雾更淡时,到处可见人马踪影。
「果然!」
他很满意地回到帐篷,漱口洗脸吃早饭。这时,监军直江实纲到来。
「马上就好!你等一下!」
他继续吃著早饭。
探子来报:「茶臼山与海津城间,敌军往来频繁!」
「好!好!」政虎高兴地点头,喝口白开水,放下筷子,转身对直江说:「信玄那老狐狸和
海津联络,打算把我将死!他想得倒好,不过,我也是钓著大鱼了。」
直江来此是打算提出意见的,看到政虎兴致勃勃,没说什么便回营去了。
雾散以後,任何人都可以清楚看见武田军穿过川中岛密切往来联络的情形。在晴朗的秋空
下,上杉军皆面色凝重,感觉已陷死地。到处都有人低声抱怨:「这算什么指挥?这样日
积月累下去,我们除了饿死外无他!」
这时,政虎的营帐中开始传出小鼓声,伴著「哈!」「唷!」的喊声,回荡在秋气清澄的山
间。众人皆感惊愕。
第三卷20忆良人
将士忧心如焚,政虎却悠然无惧。他每天除了展望茶臼山信玄的营地,俯瞰海津城外,便
是与侍卫合唱歌谣,亲自伴奏小鼓琵琶,实在轻松愉快。
其间,武田军的联络情况愈发紧密,也愈益大胆。
政虎下令:「除了敌军来攻,我军不得出战!」
上杉军奉令之余,只能静观武田动静,因此武田军大胆如入无人之境,上杉军唯有暗自咬
牙切齿,也难免心生不安。
将领认为这样下去,己方勇气将丧失殆尽,必须设法激励士气。商量之後,又连袂求见政
虎。
这一天,政虎坐在距营帐稍远、可以俯瞰川中岛的地方,铺著熊皮垫,弹著琵琶。
清爽的秋气下,下界一切犹如擦洗过的一般鲜亮,田野、水沟、树林、人家、道路,如蚁
般穿梭其间的人影,以及数十人到百人以上大规模往来的武田武士,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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