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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的影子

_8 奥森·斯科特·卡德(美)
比恩必须了解更多的信息以增加这种希望,他的分析正确和选择有效的想法。
比恩的孤立状况必须结束。
“尼可拉,”比恩说,“你不会相信我从地图上发现了什么的。你相信这里实际有九层甲板而不是四层么?”
“九层?”
“只是这个轮盘中。还有两个轮盘他们没告诉我们。”
“但是空间站的照片只显示了一个轮盘。”
“那些照片拍摄的时候,那里‘的确’只有一个轮盘。但是在计划中,有三个轮盘。互相平行,同步旋转。”
尼可拉看上去在思索。“但是那只是计划。也许其他的轮盘根本没有建造。”
“那么为什么他们还留有这些地方的地图在紧急状况系统中呢?”
尼可拉笑了。“我爸爸总是说,官僚们什么都不会丢掉。”
当然了。他怎么没有想到哪里呢?无疑地,紧急状况地图系统是在第一个轮盘被投入使用以前就已经编制好了。所以那些地图是关于整个系统的,即使其他的轮盘不会再建了,即使其他两三张地图不会有走廊可以让他们显示。但是没有人会自找麻烦进入系统把它们清理出去。
“我从没有想到那些,”比恩说。他知道因为他被别人认为智慧超群,他就不能给予尼可拉更高的评价了。的确,其他附近的铺位的小孩子已经有所反应了。以前从来没有人和比恩如此交谈过。很明显,没有人曾想到过比恩没有先想到的东西。尼可拉的脸因为骄傲而变红了。
“但是也许真的有九层甲板,”尼可拉说。
“我希望能够知道它们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比恩说。
“生活支持系统,”一个叫做科恩·木恩的女孩说。“他们一定要在什么地方制造氧气。那里需要很多植物。”
更多的孩子加入了,“还有那些职员。我们只能见到教官和营养师们。”
“也许他们‘的确’建了另外的轮盘。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确’没有这样做。”
天马行空的推论开始在整个团体蔓延。而且所有的中心是:比恩。
比恩和他的新朋友,尼可拉。
“快点,”尼可拉说“我们数学课要迟到了!”
第三部学者第九章索非亚的花园
“这么说他发现了这里有多少甲板了。他会如何利用这个信息呢?”
“没错,那就是最紧要的问题。他正盘算着什么,他会觉得找出它们是很必要的么?在这个学校的历史里,甚至没有别人曾经寻找过。”
“你觉得他有革命性的突破么?”
“我们对这个孩子知道的仅仅是他是在鹿特丹街头拣来的幸运儿。我听说那是个地狱般的地方。那里的孩子都很邪恶。他们在那里制造——苍蝇的贵族——看上去象——坡利亚纳。”
“你什么时候读的《坡利亚纳》?”
“那是书么?”
“他能掀起一场什么样的革命呢?他一个朋友也没有。”
“我没有说起任何关于革命的事情,那是‘你的’理论。”
“我没有理论。我不了解这孩子。我甚至从不希望让他到这里。我想我该送他回家。”
“不。”
“不,‘长官’,我相信你原来想这么说的。”
“在战斗学校中仅三个月,他就了解了防御战争没有任何道理,我们必然已经派遣舰队去虫族的母星与它们战斗了,就在上次战争结束后。”
“他连‘那个’都知道了?而你只是来告诉我他知道了这里有多少层‘甲板’?”
“他不是‘知道’它,他是在猜测。我告诉他他是错误的。”
“我确信他会相信你的话的。”
“我相信他在怀疑。”
“那就更有理由把他送回地球去了。或者送到一些远处的基地去。你了解么,这是个安全漏洞。这是个梦魇!”
“所有事情都依赖于他到底会如何使用那些信息。”
“只有我们不知道关于他的事,因此我们没有办法知道他要如何使用这些信息。”
“凯罗特修女——”
“你是不是对我‘怀恨在心’啊?那个女人比你的小矮人还难理解。”
“一个有比恩那样的思维能力的孩子不会被丢弃的,除非我们害怕存在安全隐患。

“扔掉一个聪明的孩子也不会让系统更安全的。”
“我们有没有足够的智慧为他建筑一个更高明的骗局呢?让他发现什么事情,发现他以为是事实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全部事情就是编织一个能够让他相信的谎言。”
凯罗特修女正坐在楼顶的花园里面,隔着张小桌子面对一个年老皱缩的流放者。
“我不过是个年老的俄国科学家,碰巧在黑海沿岸住了几年罢了。”安东长长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向栏杆的外面吐出去,让它成为从索非亚过来被污染的水流的一部分。
“我来这里并不是受到执法当局的委派。”凯罗特修女说。
“对我来说,你更危险,你从舰队来。”
“你现在没有危险。”
“没错,如果我什么也不告诉你的话。”
“感谢您如此坦白。”
“你觉得很坦白,但是我不认为你会赏识我告诉的的想法,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身体给一个老俄国人心中带来的想法的话。”
“震颤修女不如多运动。那没有奖励。”
“看来你是个负责任的修女。”
凯罗特修女叹了口气。“你认为我来这里就是因为我知道一些事情,一些你不希望我知道更多的事情么?但是我来这里是因为那些我不能从你身上发现的事情。”
“什么?”
“任何事。因为我在为I·F调查一个细节,他们给了我关于改变人类基因研究方面的一个摘要。”
“我的名字也在上面?”
“正好相反,您的名字从没有被提起。”
“他们忘记得好快啊。”
“但是当我看到一些人提供的有用的报纸时,他们提到了——总是早期的东西了,在I·F的安全设施把他们严厉取缔以前——我注意到了一个趋势。你的名字总是在他们的引用资料的备注里。经常被引用。但是现在不能找到你的任何资料。即使是报纸摘录。很显然你的研究从来没有被出版出来。”
“但是他们仍然引证我的话。简直是个奇迹,是不是?你们这些人总是在收集奇迹,不是么?好成为圣徒?”
“很可惜,在你死之前不会被赐福的。”
“我现在只剩一个肺了,”安东说。“因此如果我继续抽烟,我就没有多久可活了。”
“你可以戒烟。”
“只有一个肺,这个肺要过滤两倍数量香烟才能积累同样的尼古丁。因此应该多抽而不是少抽。这很明显,但是你不象一个科学家一样思考,你的思维方式象个虔诚的女人。你思考起来象个顺从的人。当你发现什么事情不好,你就不去做。”
“你的研究课题是关于人类智力的遗传限制吧。”
“是么?”
“因为就是那个领域总是引用您的成果。当然,那些报纸的题目没有明确是‘那个’主题的,那些主题肯定是机密。但是在脚注中提到的文章的标题——都是你从来没有写过的,既然你从来没有出版过任何东西——那些全都是相关那个领域的。”
“顺藤摸瓜总是很容易的。”
“因此我想询问您一个假设的问题。”
“我对这种问法的喜爱仅次于修辞学。我能够很容易地沉浸于两者之一。”
“设想一下,有人试图违反法律改变人类的基因,确切说是要提高人类的智力。”
“然后这个某人会处于被逮捕并投入监狱的巨大危险中。”
“再设想一下,使用能得到的最好基因进行研究,他发现了这样一种基因,这种基因可以改变人类的胚胎,当那个胚胎出生后,他的智力可以得到明显地加强。”
“胚胎!你在测试我么?那样的改变只能发生在受精卵上面,一个单细胞才有可能。”
“继续设想一个经过如此改造的孩子就出生到了世界上。这个孩子出生了,并且成长到他的超群智力别人注意到。”
“我想你不会是在说你自己的孩子的。”
“我从来没有提到孩子,根本没有。那是个假想的孩子。哪个某人是如何意识到那个孩子的基因已经被改变了呢?在没有确切地进行基因检测的情况下。”
安东耸耸肩,“你调查基因干什么?他们会很正常。”
“即使你已经改变了它们?”
“那改变太小了,当然只是假设。”
“基因突变在合理的范围内么?”
“那不过是两个开关,一个打开,一个关闭。你瞧,基因就在那里。”
“什么基因?”
“象我这样的专家就是关键。他们通常是孤僻者,或有功能障碍。他们都有极高的智力。极快的计算能力。超常的记忆力。但是他们在其他的领域是无能的,甚至智力低下的。可以在一秒内开十二位数的方根,但是不能在商店进行简单的购物。他们怎么可以如此非凡且又这般愚蠢呢?”
“那个基因的缘故么?”
“不,是另外一个,但是它告诉我有什么可能。人类的大脑可以远远比现在还聪明。但是那是一个,你们怎么说的,讨价还价?”
“交换。”
“一个可怕的交易。为了有超群的智慧,你必须放弃其他所有的东西。那就是那些孤僻的专家的头脑的工作方式。他们只做一件事,其他的都让人分心,让人烦恼,他们关注一点,远远超过其他别的事物。他们的注意力从不转移。”
“那么说所有的高智商的人在其他的方面都可能是白痴的了。”
“那就是为什么我们都在演戏,我们知道那些。例外的只有看上去温和的学者,他们还能分心于正常的生活。但是我想……我不能告诉你我的想法,因为我必须服从一个禁令。”
他无助地微笑着。凯罗特修女心情跌到了谷底。当某人被确认为一个危险分子,他们会在他的大脑中的某个区域植入一个设备,当他考虑某些东西的时候,那个装置就会被启动,并引起他们的焦虑。这样的人都被进行周期性的刺激,从而让他们确信当他们注意到或者谈论被禁止的主题的话,就会感到非常的焦虑。监测,那完全是严重干涉了一个人的生活;但是对于这些不能被相信的掌握重大秘密的人来说,和通常的下狱或者死刑比较起来,干涉令看上去还更有人情味。
当然那就解释了为什么安东对每一件事情都很愉快。他必须愉快。如果他允许自己激动或者生气——任何强烈的否定情绪的时候——他不谈论被禁止的事情也会产生一个急性的焦虑。凯罗特修女已经看过一个相关文章。一个被安装了此类装置的人的妻子说他们在一起时的生活已经不能再更快乐了,因为他看待所有的事物都是那么平静,也非常幽默。“孩子们现在爱他,他在家的时候已经不再害怕他了。”她这么说,在文章中那不过是在他跳崖之前的几个小时。生活对每个人都更好了,除了他自己。
现在她见到了这样一个人,他的记忆已经被封锁而不能接近了。
“实在是很惭愧,”凯罗特修女说。
“就是那样。我是个孤老头子,而你是一个仁慈的姐妹,不是么?请赏光和我这个孤老头子散散步好么?”
她想说不,立即离开。但是就是那时他向后靠在他的椅子里,开始深呼吸,有规律的,他的眼睛闭着,哼着小曲。
一个平静议事。这样……就在邀请她和他一起散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某种装置造成的焦虑。那意味着他的邀请中有很重要的东西。
“我当然愿意陪您散步,”她说,“虽然我是要问技术的,不关心对个人的慈悲,我们太过自命不凡了。我们的工作就是要试着拯救世界。”
他吃吃地笑了,“一次一个人是不是太慢了啊?”
“我们让我们的生命为更广大的人类服务。救世主已经为了人类的罪孽而死去了。
我们的工作就是努力清洗其他人的罪孽。”
“有趣的宗教理想,”安东说,“我怀疑我原来的研究是否被认为是对人类的某种服务,或者仅仅是另一种你们要去清洗的乱七八糟的罪孽。”
“我觉得我才需要那样做。”凯罗特修女说。
“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从花园逛到房子后面的小路上,然后是大街,然后穿过大街,然后走到通向公园的路上。
“这里的树都非常老了。”凯罗特修女观察着。
“你多大了,凯罗特?”
“客观的还是主观的?”
“当然是阳历了,最大的算法,谢谢。”
“换言之,不是俄国历法了?”
“他们强迫我们用了七十年去纪念发生在十一月的十月革命。”
“你太年轻了,不可能记得俄国那些共产主义者。”
“正好相反,我现在的年纪足以把关于我民族的所有记忆装到我的脑袋里。我记得我出生前很久的事情。我记得从没奇*书*电&子^书有发生过的事情。我生活在记忆里。”
“那一定是一个很愉快的地方。”
“愉快么?”他耸耸肩,“我无时无刻不在笑,那是因为我必须这样做。因为那甜蜜的忧愁——最大的悲剧,就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学到。”
“因为人性是不变的,”她说。
“我也想象过,”他说,“上帝能够如何做得更好,当他创造男人的时候——我相信他是用自己的形象。”
“男男女女创造了他。把他的形体进行模糊地解剖,人必须推测。”
他笑了,并重重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我不认为你可以取笑那些事情!我的确很惊讶也很开心!”
“我很高兴我能给你的凄凉的生活带来愉快的因子。”
“然后你把钩穿上鱼饵。”他们俯瞰远眺,毕竟安东自己的的楼顶天台比海洋更有意思。“那不是悲哀所在,凯罗特。因为我们可以做到。我们可以庆祝上帝在人类身上的妥协的处置。”
“妥协么?”
“我们的身体能够永远生存,你知道。我们不必损耗。我们的细胞都活着;他们能够不停自我修复,或者被新的细胞替换。甚至有系统来不停补充我们骨质的流失。更年期并不能妨碍女人生育子女。我们的智力不需要衰退,清走一些记忆就可以吸收新东西。但是上帝在制造我们的时候设置了死亡。”
“你开始严肃地讨论上帝了。”
“上帝把死亡放在我们体内,记忆也有限制。我们有大约七十年——也许九十年的时间,注意——在格鲁吉亚州的山中,没有听说过有一百三十岁的人,虽然我相信他们都是说谎者。如果他们可以逃离的话,他们可以宣称他们不死。我们可以永远生存,如果我们愿意永远愚蠢。”
“你的意思不会是指上帝必须给人在长生和智慧间做一个选择么!”
“那就在圣经中,凯罗特。两棵树——智慧和生命。你吃了智慧树的果实,然后你就肯定会死。你吃了生命树的果实,你就永远是一个生活在花园中的孩子,不死的。”
“虽然我认为你不信神,但是你是在用神学的术语在描述。”
“神学对我来说是个笑话。很有趣!我取笑它。我能讲述关于神学的有趣的故事,与信仰者说笑话。你看到了么?这让我高兴也让我保持平静。”
最后她明白了。他已经讲述得多么清楚了啊!他已经告诉她她要问的东西了,但是是用一种隐语,用一种能够愚弄所有偷听者的方法——这里有什么在监听说的每个词——甚至他的思想。太可笑了;这样他就可以告诉她事实,不过是用他自己的方式。
“现在我不介意听你的野蛮的攻击神学的幽默了。”
“起源里说过曾经有人活了九百岁。但是它没有告诉你他们都有多么愚蠢。”
凯罗特修女大声笑起来。
“那就是上帝用洪水把人类毁灭的原因,”安东继续说,“除掉那些愚笨的人然后用敏捷的人来代替他们。快快快,他们不停思考,他们新陈代谢,用俯冲的速度进入死亡。”
“从几乎活了一千岁的玛士撒拉到活了一百二十岁的摩西,然后到我们。但是我们的生命正在变长。”
“我们在休息。”
“我们现在变笨了么?”
“太笨了,以至于我们宁愿我们的孩子长寿,不愿意看到他们象上帝一样知道……善恶……知识……每件事”他抓着他的胸口,喘气,“啊上帝!天上的主宰者!”他双膝跪倒,现在他的呼吸又浅又快。他的眼睛往头骨内陷。他跌倒了。
很显然他已经不能维持他的自欺了。他的身体最后还是知道了他是如何设法把他的秘密用宗教的语言告诉那个女人了。
她从他的背后把他翻了过来。现在他已经昏倒了,他的急性焦虑正在平息。那种昏厥对于安东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并不常见。但是他不需要任何英雄把他带回家,至少这次不用。他会平静地醒过来的。
监听他的人应该在哪里呢?那个正在听他们的谈话的人在哪里?
很重的脚步声,在草地上,在树叶上。
“慢一点不可以么?”她说,甚至没有抬头看。
“对不起,我们什么都不能指望。”这个男人还很年轻,但是看上去不是聪明到让人害怕的程度。看上去,他不会去说安东的坏话的,对于一个守卫来说,聪明不是必要的。
“我觉得他会很快好起来的。”
“你们在谈论什么呢?”
“宗教,”她说,她知道她的录音资料很可能会被检查。“他正在谴责上帝,为了错误地创造人类。他宣称是个笑话,但是我想他那年龄的人在谈到上帝的时候,不会真的说笑话的,你觉得呢?”
“他们感觉到对死亡的恐惧,”年轻人说,他很贤明——至少在他能够处理的范围内足够贤明。
“你是不是觉得他关于死亡的论调引起了他的恐慌,而他的恐慌激发了急性焦虑呢?”如果她这样问他的话,那就不是谎话了,不是么?
“我不知道。他正在苏醒。”
“嗯,我确实不希望在宗教问题上引起他的焦虑。当他醒来的时候,告诉他我是多么感谢他肯和我交谈。一定要告诉他我非常感谢他为我解释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有关上帝的神学的问题。”
“是的,我会告诉他的。”年轻人认真地说。
当然他没有从这些话中得到有用信息的希望。
凯罗特修女弯下腰,亲吻了安东那冰冷出汗的额头。然后她直起身离开了。
那些就是秘密了。那个基因允许人类能够拥有非凡的智慧,但是同时身体也更快地衰老。思维更敏捷了,孩子长得也快了。比恩就是开启了学者所说基因的一个实验品,他被授予了知识树的果实。但是是有代价的,他就不能常到生命果的滋味了。无论他要什么生活,他必须趁年轻的时候做,因为他不可能活到老的。
安东没有作完这个实验。他没有和上帝玩耍,没有带来第四代的人类,他们会有非常优越的智力,和象火焰一样短暂,而不象蜡烛般慢慢燃烧的生命。但是他找到了上帝藏在人类基因中的一把钥匙。其他人,那些后继者,那些不知足的好奇的灵魂,那些想把人类进化到下一个代的或者一些傲慢的疯子——他们大胆地去转动这把钥匙,打开这扇门,把这些早夭的,聪明的果实放到万恶之神的手里。这种行为——这种曲折的,狡猾的罪行——的结果就是比恩,被从花园中驱除出来的人。现在比恩肯定会死亡——但是会象上帝一样,他明了善恶。
第十章鬼祟之事
“我不能帮你,你没有给我我要的信息。”
“我们给了你那见鬼的摘要。”
“你们什么都没有给我,你知道。现在你又来找我,让我给你们评估比恩——但是你们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什么资料都不给我。但是你们想要答案,你们就是这样来剥削我。”
“感到灰心了,是不是?“
“不是因为我的事。我不想给你们任何答案。”
“然后比恩被踢出这个计划。”
“如果你已经有这种想法了,我的回答不能改变你的决定,尤其是因为你已经认定我的回答不可靠的时候。”
“你知道的比告诉我们的更多,我必须知道那些。”
“多么令人惊异啊。你已经完全地了解我了,那你就明白我对你重复的就是我所了解的全部了。”
“以眼还眼?你是个什么样的基督徒啊。”
“怀疑者总是希望‘别人’象个基督徒。”
“也许你没有听明白,但那是一场战争。”
“我可以‘再次’告诉你一样的事情。现在是战争状态,你把我用愚蠢的秘密包围。既然这里没有虫族敌人在侦察我们,这个秘密就与战争无关。那只关系到那些躲在远处主张他们的权利高于人性的家伙。而且我对于那些一点也不感兴趣。”
“你错了。这个信息是机密,为了避免一些发生可怕行为。”
“狼都进了谷仓了,傻瓜还去关门。”
“你有证据证明比恩是基因实验的结果么?”
“当你们明显地剔除了所有我需要的证据的时候,我怎么去证明它?另外,问题不是他‘是否’被改变了基因,而是哪些基因被改变了,如果他有基因改变,会给他带来什么后果。你们的测试全部都是设计来让你们预知正常人的行为的。他们不可能适用于比恩。”
“如果他是不可预知的,那么我们就不能信赖他,他将从计划里剔除掉。”
“如果他是唯一能够赢得战争的人怎么办?还从你的计划里面排除掉他么?”
比恩不想让太多食物留在他的身体里,至少今晚不要,因此他几乎把所有的食物都给了别人,然后在别人前面把干净的盘子还回去了。让营养学家怀疑去好了——他必须有时间单独呆在宿舍里。
那些空气总是从走廊内门上方的墙壁顶上被吸入的。因此空气必然从相反的方向进入房间中,从那些上面没有人住的地方。既然他不能看到房间内的任何一个出风口,那它一定位于下铺的下面。在有别人在的时候,他不能搜寻,因为不能允许别人知道他对出风口感兴趣。现在,他独自一人了,他溜到地上,立刻撬开了覆盖排气口的篦子。它立刻就脱落了。他试图把它放回去,仔细听操作发出的音量,那太大了。排气口的栅栏必须撂在外面。他把它撂在开口附近的地板上,但是不显眼,这样他就不至于在黑暗中意外碰到了。然后,再确定了一次,他把它从这张下铺的下面推出来,完全推到对面的下铺的下面去了。
好了,他可以继续他正常活动了。
到了晚上。直到别人人的呼吸告诉他,决大多数人,但不是全部的,都已经睡熟了。
比恩是裸睡的,和许多其他的男孩一样——他们的制服不能让他们穿着。他们被告知当他们在晚上出入厕所的时候要裹着他们的手巾,因此比恩假定,手巾,也可以被追踪。
所以比恩滑下他的铺位,把他的手巾从铺位的栏杆上拉下来,一边往身上围一边走向宿舍的大门。
没有不寻常的事情。上厕所是被允许的,如果不鼓励那样做的话,那么灯就会熄掉了,比恩在战斗学校中曾经试着做过几次这样的跑动。没有违反任何规定。而且他头一次远程探险如果没有膀胱的负担当然更好了。
当他回来的时候,如果有人醒着的话,他们只能看到一个孩子围着手巾往回到他自己的铺位去。
但是他走过了他的铺位,很快趴下滑进最后面的下铺的底下,那里开着的出风口正等着他。他的手巾就放在床下的地板上,这样如果有人醒来看到比恩的铺位是空的的话,他们会注意到他的手巾也不在了,他们会以为他去厕所了。
这次进入出风口时的痛苦一点也不比上次少,但是刚一进入管道内部,比恩就发现他的练习有了成果。他能够从一个拐角滑下,保持缓慢移动,避免发出声音,同时也可以避免他的皮肤在任何突出的地方被划伤。他不希望造成必须去解释的伤痕。
在通风管道的完全的黑暗中,他必须不停地在头脑中默想空间站的地图。每个宿舍传来的微弱的灯光,足够指点他每个通风口的位置,他可以从那里爬出去。但是他要找的不是这层的其他宿舍。比恩必须往上或者往下走,找到教官们生活和工作所在的甲板。比恩必须回想那些让迪马克来到他们的宿舍的事情,那种时候很少,有一次是因为吵架引起他的注意才来的,比恩可以肯定他的住所是在其他的甲板上。而且由于迪马克到来的时候呼吸总是有一点点重,比恩可以假定他是刚刚从他们下面的甲板上来的,而不是从上而下——迪马克在来的时候,是在爬梯子而不是滑下滑竿。
然而,比恩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往下去。他必须在他下到下一层甲板前,看看他能不能成功地爬上上一层的甲板去。
所以,当他最后——通过了三个宿舍——到达一个垂直的管道的时候,他没有往下爬。相反,他探测了一下管壁,看看垂直的管道比平行的管道粗多少。它粗得多——比恩不能够到对面的管壁。但是进深只是比原来深一点。太好了。只要比恩不会太用力或者出太多汗,他的皮肤与管道前后壁之间的摩擦力就可以让他一寸一寸地往上挪。在垂直的管道里面,他可以看到前方。这样也能给他的脖子一个缓冲的时间,要不他的脖子总要转向一边。
向下走比向上走更困难,因为他一旦开始下滑就很难停下来。他也知道,越往下走,他的身体也会越重。他必须不停注意他身边的管壁,寻找另一个管道。
但是他根本不必探着去找它。他能够看到边上的管道,因为那里两边都有光线传过来。教官们不象学员们一样,他们没有熄灯的规定,而且他们的房间比新兵宿舍更小,所以排气口也更密集,照射进管道的灯光也更多。
在头一间房间里,一个教官还没有休息,他正在操作他的小型电脑。比恩才有麻烦,他从靠近地面的排气口往外看的时候,他看不到任何他想寻找的东西。
到哪间房间估计都是这样。地板上的出风口不能满足需要。他必须进入空气吸入系统。
回到垂直的管道。风是从上面吹下来,看来如果他要从一个系统到另一个系统中的话,那里就是他该去的地方了。他只希望在他到达风扇之前,能有一个检修门到另一边去,而他是可以黑暗中找到它的。
迎着风,爬上七层甲板后,他发现自己明显变轻了,他最后到达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那里有一小条灯光。风扇的声音更大了,但是他还没有近到可以看清楚的地步。但是那不是问题,他会从风里面出来的。
检修门作着很清晰的标志。它有可能连着报警器,如果有人打开就会报警。但是他很怀疑是否如此。在鹿特丹,那些东西是用来防止夜间盗窃的。在太空站,夜间盗窃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除非太空站里所有的门都装,否则这个门不会装报警器的。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把门打开,滑到了一个有微弱的光线的空间,把身后的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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