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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的影子

_14 奥森·斯科特·卡德(美)
这个想法让比恩的头脑立刻充满恐惧,而且不能挥去。
我是那种害怕时就会头脑僵化做事没有条理的家伙。那种失去控制思维松弛的傻瓜。
但是我在鹿特丹不是这样的。如果我是的话,我早就死了。
或者我“就是”那样的。也许那就是当我看到颇克和阿契里斯单独呆在码头的时候,没有出去警告的原因。如果我能够做证人证明发生的事情,他就不会杀掉她。但是我跑开了,直到我明白她处在何种危险中。但是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意识到呢?因为我‘意识’到了这个,就如同我听到维京让我们在健身房集合。了解这个命令,完全明白,但是太懦弱而无法行动。太害怕做错事情。
那也许就是当阿契里斯躺在地上的时候,我让颇克去杀掉他的原因。我错了,她是对的。因为任何被她捉住的欺凌弱小者都会心怀怨恨——而且很容易立刻有所反应,当他们一起身就会杀掉她。阿契里斯是最有可能、也许是唯一一个会接受比恩的想法的人。别无选择。但是我害怕了。我说要杀掉他,因为我希望能够能够驱散恐惧。
我还站在这里。水已经停了。我浑身湿透而且冰冷。但是我动不了。
尼可拉站在浴室的门口,“你腹泻得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他说。
“什么?”
“我告诉安德,你因为腹泻昨天一夜都没有睡成。所以你必须去淋浴。你病了,但是你不想告诉他,因为你不想错过头一场战斗。”
“我太害怕了,我很想但是不能排除掉这种恐惧。”比恩说。
“他把你的手巾给我了。他说他拿走它是很愚蠢的。”尼可拉进来把手巾给他,“他说在战斗中他会需要你的,所以他很高兴你能够如此坚强。”
“他不需要我,他甚至从来不想要我。”
“来吧,比恩,”尼可拉说,“你能做到的。”
比恩擦干了身体。做些什么才能让他觉得动起来容易一点。
“我觉得你已经很干燥了,”尼可拉说。
比恩再次意识到他只是在不停地擦自己。
“尼可拉,我到底怎么了?”
“你仅仅是担心你只是个小不点。很好,要点就是:你‘确实是’一个小不点。”
“你也一样。”
“真那样也不错。那就是你想说的么?”尼可拉笑了,“来吧,如果象我这么糟的都可以做到,你当然也行。”
“尼可拉,”比恩说。
“这次又怎么了?”
“我真的‘必须’去拉一泡了。”
“我确实希望能自己擦屁股,别让我来帮忙。”
“如果我三分钟还不出去的话,就进来吧。”
浑身冰冷,而且出汗——他从来没有想到那有同时发生的可能性。比恩进厕所并关上了门。他剧烈地腹痛。但是他不能靠放松肠胃而感到舒适。
我为什么如此“害怕”?
最后,他的消化系统战胜了他的神经系统。那感觉似乎是他吃过的所有的东西全从身体中涌出来一样。
“时间到,”尼可拉说,“我进来了啊。”
“很危险,”比恩说,“我正在拉,我马上出来了。”
现在全空了,干净了,他是在他唯一真正的朋友面前蒙羞,比恩从厕所里出来,围着他的手巾。
“谢谢你把我从成为说谎者的境况中拯救出来,”尼可拉说。
“什么?”
“关于你得了腹泻。”
“为了你我可以去得痢疾的。”
“现在就很够朋友了。”
当他们到达健身房的时候,每个人都已经穿好闪光服准备出发了。维京让其他人躺在垫子上放松一下,这时尼可拉帮助比恩穿好他的闪光服。在维京命令他们起身之前,比恩甚至有时间休息两分钟。06:56。四分钟用来前往战斗室,他把掌握时间非常好。
当他们跑过走廊的时候,维京不时跳起碰触天花板。跟着他,其他的士兵也跳起触摸相同的地方。除了那些小个头的士兵。比恩没有试,他的心里还涌动着羞耻、怨恨和恐惧的浪淘。你属于集体的时候,你可以这样做,但他不属于这里。除了优异的课堂成绩,其他的实际情况也表现出来了,他是懦夫。他根本还不够格属于这支军队。如果他连玩游戏的危险都不敢冒,那在战争中能有什么价值呢?他们必须是无畏的,是一个典型的勇敢者。
我呢?我僵化了,淋了很久的浴,把一个星期的屎都灌到脑子里去了。看看,我们怎么让他们去追随“那种”榜样。
在门口,维京花了点时间让他们按照小分队排好,然后提醒他们,“敌人的大门是哪个方向?”
“下!”他们全部回答。
比恩只做了口型。下,下下下。
最佳的避免做蠢事的方法是什么呢?
你个傻瓜,当然是你刚成为蠢货后的头一次的表现了!
灰色的墙壁在他们面前消失,他们能够看到战斗室的内部。光线很暗淡——但不是黑暗,只是光线非常暗淡,所以他们只能通过观察野鼠战队通过大门的时候,闪光服上的亮光来找到敌军的大门。
维京不急着通过大门。他站在那里审视着室内:在一个开放的格子里面,散落着八个“星星”——大立方体,支架是黑的。它们遮住了他们的闪光服的反光,直到他们很近才能被重新被发现。维京在大门附近做了些什么来转移野兔战队的注意力,他做得惊人地出色。
当他们走近了,“疯子”汤姆说,“分散到星星那里集合——我往北,你们往南。

“疯子”汤姆和他的小分队早已将这种行动演练纯熟了。现在行动也正是时候。被当作射击目标的小队,有两支而且方向不同,那会让敌人困惑的。
他们抓住了把手。当然,他们的身体会在墙上碰撞,那时他们的闪光服上闪烁的光芒很容易被发现。有野兔战队的士兵发现了他们然后发出警报。
但是C小队已经离开了,半个战队向南,另外的半个向北,都是朝向地面的死角。比恩开始开火;敌人也向他们开火。他听到有人小声说击中他的闪光服了,但是他慢慢地扭动身体,远离敌人,远到让他们的射击不能集中在他身体的一点上久到可以造成伤害。他发现这一阵子他的手臂控制完美,一点也不发抖。他已经练习了很久了。一个完全冰冻,不是只伤到胳膊或者腿。
他大约还需要一秒才能撞到墙壁而向集合星反弹。在他抵达之前他又击中了一个敌人,然后他抓住了星星上的一个把手说:“比恩到了。”
“三个人被冰冻了,”“疯子”汤姆说,“但是他们的队伍会全部进地狱的。”
“现在怎么办?”达格问。
他们可以在主战斗进行的时候说话。比恩正在回忆他在靠近星星之前看到了什么。
“他们派了十二个家伙来这个星星消灭我们,”比恩说,“他们将从东西两发方向包围过来。”
他们都看着他,仿佛他是在说胡话。他是怎么能够知道呢?
“我们已经浪费了一秒了。”比恩说。
“都去南边,”“疯子”汤姆说。
他们荡到星星的南部。这面没有任何野兔的成员,但是“疯子”汤姆立刻领着他们向西面攻击。非常确定,野兔战队就在那里,他们就从星星那里攻击他们,攻击他们所谓的星星的“背面”——就和下面一样,飞龙战队被训练适应这样的思维方式。这样对于野兔战队来说,他们是从下面受到攻击的,至少他们是很少在意这个方向的。一会六个野兔队员就被完全冰冻飘到星星的下面去了。
另一半的攻击队伍会看到并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头顶,”“疯子”汤姆说。
对敌人来说,那是星星的前面——那个位置会暴露在敌人的主力前面。他们以为汤姆的小分队最不可能去那里。
他们立刻就在那里了,没有继续和敌人的主力交火。“疯子”汤姆让他们的主力去对野鼠的主力攻击,那些剩下的——他们大都毫无秩序地隐匿在星星背后,被到来的飞龙战队火力从各个方向击中。C队中剩下的五个人在被敌人火力发现之前,每个人都至少冰冻了两个野兔战队的队员。
比恩立刻弹离了星星的表面,没有要求命令。这样他可以向下对抗敌人的攻击火力。这么接近,他很擅长这种游戏,表现出耀眼的光彩。
安德森少校亲自走进来向胜利的指挥官表示祝贺,并且监督解冻的过程。维京很快地解除了己方人员的冰冻状态。当闪光服可以重新活动的时候,比恩感觉很轻松。维京用他的钩子把他们聚集到一起,然后在解冻野鼠战队之前让他们按照五个小队排好。他们在空气中立定,脚下头上——当野鼠战队被解冻的时候,他们也把他们调整到相同的方向。他们不会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对于飞龙战队来说,那是完全的胜利——从这个时候起,敌人也把他们“自己”的大门定向成下方了。
当“疯子”汤姆来到他们的餐桌前的时候,比恩和尼可拉已经快吃完了。“安德说早餐不用赶在十五分钟内了,我们可以吃到07:45。而且我们可以提前结束训练好有时间淋浴。”
那是好消息,我们可以慢慢吃了。
但那与比恩无关。他的盘子上只有很少的食物,他几乎立刻就吃完了。他刚到飞龙战队的时候,“疯子”汤姆也曾经分到他的食物。比恩告诉他他总是得到太多的食物,汤姆把这个问题告诉了安德,安德告诉营养学家停止对比恩的过度饮食。今天是比恩头一次想再多吃一点。那也只是因为在战斗中他过于激动了。
“很聪明,”尼可拉说。
“什么?”
“安德告诉我们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用餐,那太紧张了,我们不会高兴的。然后他让小队长告诉我们可以一直吃到07:45。那就多了十分钟了,但是现在那看上去那和永远差不多。还有淋浴——我们本以为在战斗游戏过后就可以洗澡的,但是现在我们感激他让我们淋浴。”
“‘而且’他给那些小队长一个为我们带来好消息的机会,”比恩说。
“那很重要么?”尼可拉问,“我们都知道那是安德的选择。”
“绝大多数的指挥官都希望好消息由他们亲自传达,”比恩说,“坏消息才是小队长的事情。维京的这个手法是为了建立他的小队长的威信。‘疯子’汤姆来这里没有提到训练以外的事情,只想到一件事——把击碎壁垒的功劳归于他们。这些都说明他很胜任。”
“是的,但是如果他的小队长提高了,那么安德的记录不就不太好了么?”尼可拉说。
比恩摇摇头,“重要的是,这是他头一场战斗,维京分散力量来造就战术效果,而且C小队能够在计划外持续攻击是因为‘疯子’汤姆确实正确地领导了我们。我们没有坐在那里猜测维京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尼可拉明白了,然后点头,“自主地,就是那样。”
“很正确,”比恩说,现在每个在这张桌旁的人都在听。“那是因为维京没有只想着战斗学校啊,身份啊,战斗啊这些事情。他在一直观看第二次入侵时候的剪辑,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他在思考如何去打败‘虫族’。他也知道现在你们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尽可能让更多的指挥官做好战斗准备。维京不想在对抗虫族的那一天来临时,只有他是唯一一个做好准备的指挥官。他希望找出一些人和他一起指挥舰队抵抗虫族的入侵,那些小队长,副队长,还有所有有能力的士兵,都将成为他在指挥舰队时的战友。当然,前提是我们必须要去对抗虫族。”
比恩知道他的狂热可能给了维京比他实际应得的更多的信任,但是他还是充满了胜利的热情。此外,他说的也是实话——维京不是拿破仑,不会把自己的指挥官控制得太紧,紧到没人可以独立明智地发号施令。“疯子”汤姆能很好地挑起重担的。他做了正确的决定——包括决定听从他最小的,看上去最无用的士兵的建议。而且“疯子”汤姆这样做也是因为维京在听从他的小队长的指令并做了榜样。你学习、你分析、你选择、你行动。
早餐后,当他们去练习的路上,尼可拉问他,“你为什么叫他维京?”
“我要记住我们不是朋友,”比恩说。
“我?那就是维京先生和比恩先生了,不是么?”
“不。比恩是我的名字。”
“哦。那就是维京先生和见鬼的你是什么先生了?”
“就是这样。”
每个人都以为他们可以有一周的时间来向别人炫耀和吹嘘他们的胜利记录。但是,第二天的早晨06:30,维京出现在宿舍,再次挥动战斗命令。“绅士们,我希望你们在昨天学到了什么,因为我们今天要再来一次了。”
所有人都很惊讶,有些人很生气——那不公平,他们还没有准备好。维京只是把命令交给“苍蝇”莫洛,那时他正要带大家出发去吃早餐。“闪光服!”“苍蝇”喊道,他很明白,成为头一支连续两天战斗的战队是件很酷的事情。
但是“热汤”,D小队的小队长,态度不太一样。“你怎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们?”
“我想你们需要先洗个澡,”维京说,“昨天野兔战队声称,我们全是靠着身上的臭味打败他们的。”
每个人都大声地笑起来。但是比恩高兴。他知道当维京醒来以后他的头件事不是看到那张纸。教官们送晚了。“你是淋浴回来才发现那张纸的吧,不是么?”
维京瞟了他一眼,“当然了。我才不象你那么接近地面呢。”
他声音里的轻蔑严重地打击了比恩。那时他在意识到维京把他的问题看成批评了——维京肯定是因为疏忽才没有“注意到”那个命令。于是维京在比恩的智力测评中多了一个记录了。但是比恩不能这样就否定他。那不同于维京没有给他打上懦夫记号。也许“疯子”汤姆告诉过维京在昨天的胜利中比恩起到过什么作用,当然也许没有。那不能改变维京亲眼看到的情况——比恩在淋浴的时候装病。而且现在比恩显然是在让他们羞辱他,羞辱他必须让他们冲着去参加第二次战斗。也许我会在我三十岁的时候成为一个小队长。而且那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其他所有人都在船只失事的时候给淹死了。
维京还在说,当然,在解释他们应该随时准备迎接战斗,老规矩已经改变了。“我不能假装喜欢他们对待我们的方式,但是有一点我很高兴——我有一支能够处理这种局面的战队。”
当比恩穿上他的闪光服的时候,比恩在想教官们做法背后的含义。他们正在更快地督促维京,而且给他设置困难。但是这不过是个开始,那是雪崩前必然的雪花而已。
为什么?不是因为维京太好才需要这样的测试。正好相反——维京正在尽力训练好他的战队,给他足够的时间去做只能让战斗学校受益。所以麻烦肯定在战斗学校之外什么地方。
实际上,唯一的可能是,虫族的入侵者已经在接近。也许只有几年时间了。他们必须让维京受完教育。
维京。不是我们所有的人,只有维京。因为如果所有人都这样的话,那么别人的时刻表都一样会加速。不只我们。
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已经太晚了。维京是他们选择并且寄托希望的那一个。无论我是否成为小队长,那都不再是问题了。唯一的问题是:能否让维京及时准备好。
如果维京胜利了,那么还有让我在最终完成伟大成果的余地。联盟将会分裂,人类内部将会发生战争。我可能会被I·F用于维持和平或者我可以进入地球上的军队。我将率领很多人。除非维京在指挥我们的舰队对抗入侵的虫族时失败了。那个时候我们就谁也甭活了。
现在我能够做的就是尽力帮助维京学到这里可以学到的东西。但麻烦的是,我和他还不够亲近,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这次的对手是佩查·阿卡利领导的凤凰战队。佩查比卡恩·卡比老练多了;她的有利条件是,她已经听说过维京的军队是如何地完全没有阵型,利用小集团偷袭以便在主战斗开始前就瓦解掉对手的力量的。在这次战斗中,飞龙战队只有三人被冰冻,九人部分受损。比恩能看出来,佩查不甘心被打得落花流水。她也许感觉维京就是喜欢这样故意地给她羞辱。但是她不久就会明白的——维京让他的小队长完成胜利仪式,他们每个人都取得了重大的胜利,他对他们的训练也取得了同样的成功。他们的系统运转良好,而且,那些老式的战斗方法已经注定不会再起作用了。
很快地,所有的其他指挥官都会开始适应、学习维京的做法。很快,飞龙战队就会面对同样的敌人,军队被分成了五个小队而不是四个,而且每个小队长都被付与了较高的决策权,可以自由地分散战斗。白痴的孩子是不会被送到战斗学校的。这个战术能够在两次战斗中连续起作用的唯一原因是,头一次战斗和第二次战斗只间隔一天,没有人会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再和维京对战。现在他们知道他们必须赶快改变。比恩猜测他们可能永远看不到第五支小分队。
那么然后呢?当维京把自己的军火库都倒干净了,他怎么从袖子里面变出新的计策呢?麻烦的是,创新不会带来长久的胜利。模仿你的改革并且超过它对于敌人来说太容易了。当维京面对两支用相同战术激烈对战的战队时候,那就是对他行为测试的开始。
真正对我的测试将是,作为一个普通士兵,当维京犯了愚蠢的错误的时候我是否能阻止他。
第三天,另一场战斗。第四天,又一场战斗。胜利接着胜利。但是每次成绩越来越接近。每次,比恩都增加了作为士兵的信心——而且开始越来越失望,因为他能做的最大的贡献,全部依赖于他瞄得准,还有偶尔给“疯子”汤姆提一点建议,或者提醒他一点比恩注意到并且记得的事情。
比恩给迪马克写到了这一点,解释他是怎么没有被充分利用,而且建议他如果跟着差一点的指挥官可能会得到更好的锻炼,那样他更有机会获得小分队的领导权。
回答很简短,“还有谁会要你?跟安德学。”
残忍但是是事实。无疑地连维京也不是真想要他。他可能被禁止交换他的士兵,或者他试图和人交换比恩但是没有人肯要他。
在他们第四场战斗后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绝大多数其他的士兵都在努力做功课——战斗已经让他们几乎忘记功课了,特别是因为他们注意到他们需要更努力地练习以保持在前列。比恩,虽然象以前一样很快地完成了作业,而且尼可拉说他在作业中不需要任何“见鬼的”帮助,于是比恩决定他该去散步。
他路过维京的宿舍——那比教官的宿舍还要狭小四分之一,空间刚够放下一张床,一把椅子,还有一张极小的桌子——比恩被一种冲动所诱惑,他想去闯门而入,坐下,并且把维京扔出去……然后常识盖住了挫败感和虚荣心,比恩一直游荡到拱门。
那里不象过去那样人满为患了。比恩猜测那是因为现在每个人都在进行额外训练,在他们和安德在战斗中碰面之前,试图实现他们认为的维京正在干的事。很安静,但是还是有人在操作控制器让东西在显示器或者全息投影上移动。
比恩看到了一个平面游戏,那里的主角是一只老鼠。没有人在玩它,所以比恩开始调遣它穿越迷宫。很快,顺着迷宫到了一堵墙的墙上,蜿蜒着通向一栋老房子,这里那里都有圈套,很容易过去。猫在抓捕它——咪咪叫着。它跳到了一张桌子上,发现他正面对着一个巨人。
一个给他饮料的巨人。
这就是那个幻想游戏。这是个心理游戏,每人都在用小型电脑不停地玩。所以不用奇怪这里没人玩它。他们全都认出来了,那不是他们来这里要玩的游戏。
比恩很清楚他是这个学校里唯一一个从不玩这个幻想游戏的孩子。他们会因为他这次玩了而取笑他,但是他怀疑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可以在他的行动中知道的。他玩了一点。他们会取笑他只玩一点,但是他不能再玩了。
但是巨人的面孔变了。那是阿契里斯的面孔。
比恩在那里站了一阵子,心惊肉跳。身体僵硬,非常恐惧。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他这么突然地面对面地见到阿契里斯。那些婊子养的。
他离开了游戏机。
过了一会,他转身回来。巨人已经不在屏幕上了。老鼠又开始转圈,试着走出迷宫。
不,我不要玩。阿契里斯离我很远,他没有力量来伤害我。颇克也一样,不在了。
我不要去想到他,见鬼,我绝对不会喝任何他提供的饮料。
比恩再一次走开,这次没有回来。
他发现自己陷入混乱了。那里已经关闭了,但是比恩没有更好的事情做,于是他就坐在餐厅门外的走廊边,把额头放在膝盖上,他想到了鹿特丹,想到他坐在垃圾箱的盖子上看着颇克和她的孩子们,看到她是他所见过的孩子头中最正直的一个。她是如何听小不点说话的,她给他们公平地分配食物,让他们都活下来,虽然那意味着她自己也吃不了多少。那就是他接近她的原因,因为她很慈善——慈善到会去听一个小孩子的话。
她的仁慈给她带来的是死亡。
当我选择了她的时候,“我”就杀害了她。
如果上帝在就好了。这样他就会诅咒阿契里斯永远下地狱。
有人踢他的脚。
“走开,”比恩说,“我没有挡路。”
不知道是谁又踢了他,把他的脚向外踢。并用他的手把他从跌倒的趋势中拉了起来。他向上看。波让·马利德就在他的上面。
“我知道你是飞龙战队里面最小的小不点。”波让说。
他带着三个其他的家伙,大家伙。他们都长着欺凌弱小的面孔。
“嗨,波让。”
“我们需要谈谈,小不点。”
“这算什么呢?侦察?”比恩问,“你们没有想到是在和其他战队里的士兵讲话么?”
“我不需要侦察去了解如何打败飞龙战队,”波让说。
“所以你就是来找飞龙战队最小的士兵。无论你在哪里找到他们,你就会摆布他们直到让他们哭起来么?”
波让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不,他的表情总是愤怒的。
“你是想吃自己的屎么?小不点。”
比恩现在不喜欢欺凌弱小者。而且,在这个时候,他正因为谋杀颇克而感到愧疚,他不真的在乎波让·马利德最后给他死亡作为处罚。现在是谈他的想法的时候。
“你的体重至少是我的三倍,”比恩说,“当然除了你头盖骨内的部分。你不过是个二流角色,你不过得到了一支战队,但是你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去运用它。维京甚至不用多少力气就可以把你捻到地里去。所以你怎么对待我并不是问题?在整个学校里,我是最小的,也是最弱的士兵。很自然‘我是’你选择要踢走的那一个。”
“是的,最小的和最弱的,”另一个孩子说。
但是波让什么也没有说。比恩的话已经打击了他。波让有他的骄傲,他也知道如果现在他伤害了比恩,那么只能是一个耻辱,不会带来快乐。
“就凭他的那个所谓战队,那个新兵和废物的混合体?安德·维京是不会打败我的。他可能击败那些小虫子,就象卡恩和佩查。”他用一种特殊的声音说出她的名字,“但是无论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上了,我的军队都能够将他打平。”
比恩继续用干巴巴的语调对他说话,“你不明白么?波让。教官们已经选择了维京。他是最好的。曾经是最好的。他们不会给他最糟糕的战队。他们给了他‘最好’的战队。那些你叫做废物的老兵——他们都是非常好的士兵,所以他们‘愚蠢’的指挥官都不能和他们共事,所以他们才被交换。维京知道如何使用优秀的士兵,当然包括不优秀的。那就为何维京取得胜利。他比你聪明。他的士兵也都比你的士兵聪明。连甲板都在抗拒你,波让。你最好还是现在就放弃。当你可怜的小小的火蜥蜴战队面对我们时,你会发现我们用撒泡尿的工夫就能打败你。”
比恩可以说得更多——不象他计划好的时候,而且很显然他还可以说更多——但是他被打断了。波让的两个朋友把他提了起来按到墙壁的高处,比他们自己的头还高。波让一只手握住了比恩的咽喉,就在他的下颌下面,然后向后压下去。别人走开了。比恩就这样挂在那里,体重压在脖子上,他不能呼吸,他踢他,试图用脚找到什么支撑。但是长胳膊的波让离得太远了,比恩无论如何也不能踢到他。
“游戏一件事而已,”波让安静地说,“教官们可以安排游戏,让后把它们给维京这个娈童。但是时间不光是用来做游戏的。当那个时候来临了,不用冰冻闪光服也可以让维京动弹不得。明白么?”
他想要什么答案呢?可以肯定的是,比恩即不能点头也不能说话。
波让就站在那里,看着比恩挣扎,邪恶地微微笑着。
在波让最后让比恩回到地板上之前,比恩的视野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发黑旋转。
他躺在那里,咳嗽,喘气。
我做了什么?我刺激了波让·马利德。一个没有阿契里斯精明的欺凌弱小者。波让是不会接受让维京击败的结果的。他不会只是示范一下就算了。他对维京的憎恨更深了。
比恩一可以呼吸就跑回了他的宿舍。尼可拉立刻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痕迹。“谁想掐死你?”
“我不知道,”不恩说。
“不要这样对我说话,”尼可拉说,“他是面对你的,看看这个手指印。”
“我不记得了。”
“你甚至记得你自己胎盘的动脉是什么样子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比恩说。这次,尼可拉没有回答,虽然他不高兴。
比恩立刻用^Graff登录并且给迪马克写了个消息,虽然他知道这么做也没有什么用。
“波让疯了。他会杀人,维京就是他最恨的人。”
答案很快就回来了,好象迪马克一直在等这个消息似的。“清除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哭着找妈妈。”
那些话刺激了比恩。那不是比恩的麻烦,是维京的。而且,最终会是教官们的,是他们从开始就把维京放到了波让的战队,是他们造成了这种情况。现在他们又嘲弄他没有妈妈——什么时候教官成敌人了?他们应该保护我们免于受到象波让·马利德那样的,发疯的孩子的伤害的。他们以为我能够怎么解决这个麻烦啊?
唯一能够阻止波让·马利德的办法就是杀掉他。
然后比恩回忆起他站在那里向下看着阿契里斯,说“你该杀掉他”。
我为什么不能闭上我的嘴?我为什么还要刺激波让·马利德?维京将会和颇克得到同样的下场。那就又是我的过失了。
第十六章同路人
“你看到了,安东,你发现的钥匙被转动了,那也许将让人类得救。”
“但是那可怜的男孩。他的寿命只有那么短,而且死亡的时候将是个巨人。”
“也许他将……多么可笑的讽刺。”
“每想到我的小小的钥匙最后也许会成为人类的救星这个可能性的时候,我总会觉很得奇怪。不管怎样,这是外星生物的入侵。但是,当我们再次成为自身的敌人时,谁能够拯救我们呢?”
“你和我,我们不是敌人。”
“不是所有人都是别人的敌人。但是总有充满贪欲或憎恨,自傲或恐惧的人——他们的激情能够强大到把整个世界推入战争。”
“如果上帝能给带来一个伟大的灵魂将我们从危机中拯救出来,那么为什么他不能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回应我们的祈祷而给我们带来另一个呢?”
“但是凯罗特修女,你知道你讨论的那个孩子不是上帝带给我们的。他是被一个拐骗犯、婴儿杀手、歹毒的科学家造就的。”
“你知道为什么撒旦总是很生气么?因为无论何时他发明了一个特别聪明的害人方法,上帝都会用来为自己的正确的目的去服务的。”
“那么说,上帝也用坏人作为他的工具了。”
“上帝让我们自由选择是不是做最邪恶的事情。然后他利用他的自由在邪恶的基础上创造仁慈,因为那是他的选择。”
“所以最后上帝总是胜利。”
“没错。”
“在短期内,虽然,有‘可能’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那么你会怎么选择呢?是选择在过去的时候就死去还是选择今天活在这里?”
“就是那里。我们已经耗尽了所有。我们发现万事都孕育着希望。”
“那就是为什么我从不能理解自杀的原因了。即使那些在大萧条中受苦的人或者罪犯——他们就不觉得基督或者安慰者就在他们心里,给他们希望么?”
“你是在问我么?”
“求上帝不够方便,我还是问凡人比较好。”
“在我的眼中,自杀并不使对生命的希望终结。”
“那么是什么呢?”
“那是一个无能为力的人唯一能够找到的让其他人避免去注意他的羞耻的方式。希望并没有死去,只是被隐藏起来罢了。”
“就象亚当和夏娃从上帝面前躲起来一样。”
“因为他们是赤裸的。”
“是不是只有那些悲哀的人才能记住:每个人都是赤裸的,每个人都想躲藏起来。
但是生活仍然是甜美的,应该继续下去。”
“那么,你不相信那些蚁族就是启示录里面说过的野兽么?修女。”
“不,安东。我相信他们也是上帝的子女。”
“然而你确实找出了这个男孩,那样他就可以长大,去伤害他们。”
“‘抵抗’他们。另外,如果上帝不希望他们死去的话,他们是不会死去的。”
“而且如果上帝希望‘我们’死去的话,我们会死。那么你为什么还这么努力工作呢?”
“因为那是我的选择,我把他们奉献给上帝,我尽力把最好的东西奉献给他。如果他不希望我找到比恩,我是不会找到他的。”
“那么上帝是不是希望蚁族获胜呢?”
“他可能找其他的代理者去实现那个工作,他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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