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第31届 失控的玩具——泡坂妻夫

_10 泡坂妻夫(日)
  “……”
  “你应该懂了吧。宗儿打开熊宝宝背部时,看到的不是电池。而是与绿色电池形似的绿色安眠药瓶。”
  传来狐泽的沉吟声。
  “安眠药的瓶子,不管是形状或颜色,都和一点五瓦特的电池一模一样。如果放在装电池的地方,任何人都会以为那是电池。安眠药瓶当 然不会有电力,所以宗儿打开熊宝宝背部,瞄了一眼后才会说:没有电池了。”
  “真棹也发现了这一点?”
  “真棹是藉由别种方式发现朋浩的犯行。真棹担心电池会用光,所以去店里买新电池,接着为了自杀,又去别的店里买了跟透一吃的一样 的绿色安眠药。这时,她忽然发现这两种东西相似得可怕。透一吃的安眠药是在他们旅行当天,朋浩特别指定真棹买的牌子。——朋浩杀害透 一的计画,如果列出程序表,大概是这样的:第一、平常严格禁止透一接触甜食,可是背地里却偷偷把很像糖衣锭的糖果拿给透一吃。第二、 把事先拔掉电池的玩具熊送给透一。抱着玩具熊睡觉的习惯,恐怕也是朋浩让透一养成的吧。然后朋浩再打开熊宝宝背部,把装电池的地方也 告诉透一。第三、开始实行计画。朋浩叫真棹去买那种瓶子和电池很像的安眠药,因为他希望到时真棹可以替他作证,证明这个安眠药其实是 朋浩买来旅行用的,但是因为太匆忙,才会忘在家里。他之所以要选择和电池相似的厂牌,就是为了当他不在时,即使被第三者看到——我想 他顾虑的应该是真棹的母亲秋子——也不会想到那是安眠药。事实上,就连看过熊宝宝内部的宗儿,都没想到那是安眠药瓶。”
  “于是,朋浩在熊宝宝内部装进安眠药,就出门旅行去了。”
  “没错,朋浩先把瓶盖扭松,让力气小的透一也能打得开,又把瓶口塞的泡棉拔掉。透一睡觉时抱着熊宝宝,躺在被窝中,发现了安眠药 瓶。至于事先扭松瓶盖、拔掉泡棉的事,朋浩有很多理由可以解释,只要说这是他吃药时的习惯就行了。”
  “如果家中只有真棹的母亲秋子一个人在,那就完全是意外过失。可是当晚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反而使透一的死蒙上一层悬疑。”狐泽说 。
  “现在你们明白凶手不能慎选行凶日的原因了吧。朋浩不知道透一什么时候才会发现熊宝宝体内的安眠药,当然更不会想到,透一会在自 己丧礼的那晚死掉。这在香尾里命案时也是相同的状况。杀害香尾里的日子,反而是先预定好的,但是那一天即使我们和警察齐聚怪屋,他也 无法变更行凶日。”一
  “行凶日预定好了?你是说香尾里遇害的日子吗?”
  狐泽难以置信的说。
  “对,那天是香尾里的生日。装有子弹的万花筒,就是朋浩送给香尾里的死亡礼物。”
  舞子继续说:
  “真棹曾经告诉过我。她和朋浩去蜜月旅行时,二人一抵达饭店,就有人送花到房间。花束上还附着香尾里的卡片,卡片上写着,她将为 二人弹奏钢琴做为礼物。二人吃完晚餐后,把窗子敞开,一直竖起耳朵凝听。我认为朋浩正是利用了香尾里这种浪漫的个性。朋浩的计画是这 样的:在他们出门旅行前,亲手把装了子弹的万花筒送给香尾里。当然,他没有告诉她里面包装的是什么礼物。不过,他却悄悄许下了这样的 约定——我无法在你生日当天为你庆祝,所以只好先把礼物送给你。不过在生日来临前,你绝对不可以打开哟。你生日那天,我在洛杉矶。我 们就约定在你生日那天的下午二点——洛杉矶当地时间是晚间九点,我会站在饭店窗边朝西看。香尾里,当你打开礼物后,请你到怪屋的东屋 去,用这个礼物说不定可以看见我们哟,就像以前我们打开窗子,聆听你弹钢琴一样……”
  “于是香尾里就照着他的话做了?”敏夫问。
  “以香尾里的个性,即使朋浩死了,她还是会遵守那个约定。朋浩送的礼物是万花筒。等到两点时,香尾里就偷偷跑到东屋。你知道她为 什么要背着别人去东屋吗?因为她要独享朋浩和她之间的小小秘密。当她站在东屋,面朝东方。你也知道,东屋的东侧是一个陡峭的斜坡。香 尾里面朝东方把万花筒放在眼睛上。——接下来的事,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
  “当时由于真棹打开了洞窟出入口,所以水流速度变快,万花筒掉进了洞窟中。这完全是偶然吧。”
  “根据朋浩的计画,万花筒在爆炸的反作用力下,从香尾里手中飞出,滚落东屋的斜坡,掉入下方的水中。虽然万花筒里面装着子弹,可 是筒内几乎是中空的,所以不会立刻沉没。他大概以为会顺水而流,被冲到离杀人现场很远的地方沉没吧。以朋浩那种周密的个性,很可能还 事先做过实验。由于真棹关闭了洞窟,万花筒被冲到更隐密的场所,同时也改变了瀑布的流向,反而使得万花筒容易被发现。”
  “朋浩企图让人以为,透一命案是意外,香尾里和宗儿则是被外来者谋害的。”
  “这就是朋浩的企图,但却像自动人偶一样无法随机应变。会吹肥皂泡的人偶,即使盘中已经没有肥皂液,只要上紧发条,它还是会继续 做出吹泡泡的动作。同样的,前晚下过雨,东屋周围的泥土变得容易留下脚印。但是一旦启动的自动杀人计画,就无法延期或取消。香尾里所 站的位置,只要枪声一响,就会有很多人跑来,反而使现场形成凶手消失的不自然状态。这种情形同样也发生在宗儿的命案,倒立人偶在众人 环视下杀人的情况,形成了最大的败笔。”
  “为了让人以为是外来者干的而特地准备的针筒,因此变得毫无意义。”
  狐泽喃喃自语道。
  “而且朋浩也没想到,应该身在国外的真棹竟然留在命案现场,甚至差点演变成真棹被杀。对了,狐泽先生,在怪屋外面找到的针筒上, 应该有测出血液反应吧。”
  “舞子说的没错,的确有血液反应,而且是和宗儿相同的血型。”
  “所以真棹才会察觉。比方说她曾替闹牙痛的宗儿打过止痛针,不知为什么那支针筒却被朋浩拿走了。可能发生过类似的情形,所以真棹 才会知道是朋浩杀死宗儿的。”
  告诉她这件事的就是敏夫。真棹先失去了丈夫,接着失去透一。然后是香尾里、宗儿、铁马相继遇害,自己还背上了杀人嫌疑。最后当她 知道这一切全是自己丈夫干的时,她陷入绝望,在昏迷之中一心求死的心情,敏夫可以悲哀的体会。
  “由于宗儿是被倒立人偶杀死的,这桩连续杀人事件的犯案特征,不就显而易见了吗?杀死透一是利用玩具熊,杀死香尾里是利用万花筒 中装的子弹,宗儿则是被倒立人偶中弹出的毒针所杀。所以,凶手杀死铁马也是利用机关玩具。”
  “用机关玩具杀死铁马?难道你是说,自动机械人偶把铁马的药掉包吗?”
  狐泽难以置信的说。
  “我不致于那样异想天开。不过,根据铁马被杀的状况分析,朋浩用的手法非常明显?”
  “我不懂,到底朋浩是用什么方法把铁马的药掉包的?”
  “你再回想看看铁马死掉那天的前后经过。”
  “舞子,等一下,你也让我想想看。铁马服毒的前一天,也就是周日早上,他照例从自己的药瓶中取出一粒胶囊吞下。这点马割家的女佣 可以证明。可是,翌日早上吃的胶囊,却装了毒药。药瓶没换过,只有胶囊被人掉了包。剩下的胶囊中,‘全部’都装了毒药。周日铁马吃过 正常的胶囊后,药瓶一整天都被他带在身上。接近过他的人,只有真棹和女佣。凶手必须从铁马怀中抽出药瓶,和有毒的胶囊掉包,再把药瓶 放回铁马怀里才行。这种事就连职业小偷都做不到。到了晚上,铁马就把自己的房间上了锁。铁马的房间虽有通往洞窟的密道,可是从周日到 周一,洞窟并没有被打开过。”
  “没错。”
  舞子坦然的说。
  “那不就没人能将胶囊掉包了吗?更别说是已经死掉的朋浩了。”
  “是的,的确不可能。这里不就溜出自动杀人事件的缺点了吗?即使在条件矛盾的情况下,杀人事件依旧被自动实行。”
  “这是什么意思?”狐泽按捺不住的叫道。
  “——你说的没错,根本不可能。我说的不可能,是指没人能将铁马的胶囊掉包。铁马的胶囊不是被调过包,而是药瓶里的胶囊原本就全 部都有毒。”
  “那怎么可能?”
  狐泽斩钉截铁的说。
  “难不成铁马每天吃的都是毒药吗?你是说他吃了毒药却没有死,直到那天毒性才发作,害他死掉了吗?”
  “一点也没错!”
  舞子泰然自若的回答,反倒是狐泽呆住了。
  “就连真棹也看穿了凶手用的把戏。”
  “连真棹也知道?”
  舞子转向敏夫。
  “真棹应该告诉过你朋浩用的手法吧。”
  “告诉我?”
  敏夫像陷在迷宫中旁徨失措。
  “真棹留给你的信上,不是压着一个东西吗?”
  “魔童女!”
  “对,杀死铁马的机关就是利用了魔童女,真棹就是想告诉你这个。”
  敏夫连忙从口袋取出魔童女。那是真棹踏上旅途之际也不忘放在皮包中的魔童女。照宗儿的说法,不仅品味低级,构造也了无新意,算是 朋浩的失败之作。
  “制造这个魔童女的人就是朋浩。可是,朋浩为什么要做这种玩具呢?即使宗儿不批评,任谁看了也都会觉得是个低级的玩具,当然更不 可能会有销路。像这种玩具,朋浩为什么要做呢?——简单的说,朋浩原本就不打算卖这种玩具,他是为了杀死铁马才做出这个玩具。”
  “为了杀铁马?”
  舞子伸出手。敏夫把魔童女交给舞子,舞子按下背后的按键,魔童女就变成骷髅的脸。
  “你们仔细看!”
  舞子把变成骷髅头的魔童女送到二人面前。狐泽用手电筒照着魔童女,影子晃动,魔童女的脸也跟着扭曲。
  “你们看那两颗弹出来的眼珠。一边是红的,一边是白的。这两颗眼珠合在一起,不就可以制造出和铁马吃的胶囊一样的东西吗?”
  狐泽“啊!”了一声,手电筒差点掉到地上。
  “朋浩想要的是塑胶制的胶囊。可是如果只向工厂订购塑胶胶囊,人家一定会奇怪。不过,如果是让工厂做魔童女的眼珠,就没有人会起 疑了。”
  “铁马药瓶里的胶囊,原来是塑胶制的胶囊吗?”
  “朋浩大概在出发旅行前,就把真棹交给铁马的药瓶里的胶囊整个掉包了。塑胶制的胶囊中全都装着毒药,唯有一粒是普通的水溶性胶质 胶囊,也装了毒药混在瓶中。正如狐泽所说,铁马从朋浩去旅行的隔天开始,就逐日服下一粒毒药,但由于胶囊是塑胶制的,里面的毒药无法 被体内吸收。当朋浩和真棹抵达国外某地时,铁马才会吃到正常的胶囊,然后毒发身亡。”
  “鉴识课的人验尸时没发现吗?”
  “那也难怪。如果事先知道胶囊里装的是毒药,谁还会去怀疑胶囊本身呢?相反的,如果胶囊里面没装毒药,或许就会怀疑胶囊本身有毒 了。”
  “我立刻让他们化验胶囊。”
  “这样最好。铁马换了新瓶子后,曾向真棹抱怨身体不适。当时铁马其实是处于缺药的状态,所以才会如此抱怨……”
  敏夫的双脚被洞窟中的水浸湿,感到很冷,几乎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然而,舞子所揭露的惊人犯罪计画,却令他连痛苦都忘了,根本不知 道时间流逝了多久。敏夫等着听舞子最后的话。
  “……朋浩是根据波士顿举行的国际玩具展的日程展开计画的。两星期的旅程,自己和真棹都在国外。在他们出国期间,所有的杀人计画 都必须完成。两周之内,透一应该会从熊宝宝的肚子里发现安眠药瓶吧。香尾里的生日也正好在他们旅途期间。刚弄到倒立人偶的宗儿,在这 段期间至少会操作一次看看吧。出发旅行的前一天,他把铁马药瓶中的胶囊,和他事先准备的有毒胶囊调换。那个药瓶中有十五粒胶囊,其中 一粒用普通的胶囊装着毒药。”
  舞子继续说:
  “他们抵达国际玩具展之前的旅程,我想就连向日葵工艺的职员也不清楚。他们待在国外的期间,也许会收到马割家某人死亡的通知。就 算真的有,朋浩也打算把消息掩盖下来吧。在所有杀人计画没有结束前,他不能回国。只要说出国旅行不熟悉状况,在手续上出了一些差错, 就不会有问题了。”
  舞子看着敏夫。
  “朋浩出发旅行当天,我和小胜从早上就奉命开始跟综真棹。那时朋浩刚刚替所有的自动杀人计画上紧发条,放手丢出。他的目的当然不 是要追查真棹的行踪,而是要让我们确定,他和真棹已经按照计画从机场搭机起飞。如果马割家连续发生杀人事件,我们说不定会被警方叫去 问话。到时候,我就会这么回答:朋浩和真棹的确在那天搭机离开了,他们现在应该在国外,所以和所有的事件都毫无关系,是吧?”
  “结果老天爷却明察秋毫……”狐泽叹息的说。
  “的确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杀死朋浩的陨石,就是耶和华从天降下的石头。”
  “当时朋浩身陷那场车祸中,却还拚命想取出旅行袋。那个袋子里装了重要物品吗?”
  “应该不是什么参加国际玩具展的玩具。八成是他还留着几样足以成为杀人证据的东西,预备在旅途中灭迹吧。比方说,剩下的塑胶胶囊 或是残馀的毒药,类似这样的东西。”
  当时朋浩全身烧伤躺在病床上,扯开氧气面罩高叫的声音,还留在敏夫的耳底。
  “朋浩被送到医院,知道自己快死了,他大概也相信这是天谴吧。小胜,你还记得朋浩当时说的话吗?”
  “……朋浩说他自己无所谓了。当时我听不懂他说什么无所谓,现在终于明白了。面对自己的罪行,这种报应是应该的,他觉得这样无所 谓。”
  “虽然自己的生命即将如此结束,但杀人事件却正要开始。自己如果死了,那些杀人事件也就失去意义了,可是他已经无法叫停。自动人 偶早已从手中脱出,自己开始前进了。真棹如果留在国内,说不定会发现他的计画,尤其是杀害透一的事。就算那是无可奈何的,真棹也很可 能因此被当作命案的嫌犯。面对死亡,朋浩当时在想什么呢?”
  朋浩的遗言乍听之下毫无意义。就连真棹,也把朋浩挣扎说出的话,当作受到意外冲击后意识不清的呓语。
  “……你别管我。立刻出发。现在去的话,还来得及赶上飞机……明天,你去见卢哲福特·戴维斯,把魔童女交给他……”
  敏夫覆诵着朋浩的话。
  “不管怎样,他都必须让真棹出国。朋浩虽然也知道太牵强,但他除了再三重复那句话,已经别无办法。”
  那恐怕是朋浩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命令,结果真棹却没有听进去。
  “真是疯了。”狐泽环顾洞窟说。“在这种地方弄出这样的洞窟。”
  “就像朋浩利用的倒立人偶一样。自动人偶一旦失控,就会朝四面八方乱走,即使撞到东西倒下,齿轮也不会停止运转。”
  舞子依旧保持平稳的口气。
  “人类比人偶更容易失控。时代一乱,就会做出惊人之举,幕府末期就是这样。人们为了保护自身安全,设计出各种机关,还盖了迷宫来 隐藏财产。”
  “对了,我们本来不是正在找那笔财产吗?舞子,那笔财产在哪里?”狐泽站起来。
  “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哪里?”
  “就在真棹倒卧的房间呀,那三面墙堆的都是古老的木箱。”
  “原来那是箱子啊。舞子,我们去看看吧。”
  “财产可是麻烦的东西哟。”
  舞子用力站起身。
  通往真棹倒卧的房间的路,已经又被水淹没了。舞子移动椭圆形石头,把水放掉。
  狐泽站在房间中央,环视着三面墙,啧啧称奇。敏夫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千两箱。
  狐泽搬下身旁的一个箱子。似乎相当重,四角上钉的铁片已经生锈,表面破旧不堪。箱子没有灰尘,显然最近才刚被打开过。
  “一定是朋浩打开的。”舞子说。
  狐泽几乎毫不费力就打开了盖子。
  箱中堆满和纸包一袅的方饼。狐泽拿出一块,撕开封条。敏夫的手电筒照出里面的东西。
  “啊!”狐泽叫道。
  狐泽手中椭圆形的东西,看似金币,却又不是。那是已变为褐色,有相当厚度、形状粗糙的金属。
  “这不是天保钱吗?……”
  那的确是天保钱。
  狐泽打开另一包。还是一样。全都是生着绿锈的黄铜色天保钱。
  “搞不好这是幌子……”舞子声音嘶哑的说。“听说江户时代,有钱人的仓库都会准备装满破铁钉的千两箱,据说对于防盗还满有效的。 ”
  然而,她的声音毫无自信。
  狐泽又搬下另一个箱子。这个盖子就不容易打开了。狐泽拿起挂在腰上的螺丝起子。撬开箱盖后,出现的也是用和纸包裹的方饼,里面还 是同样的天保钱。
  为了谨慎起见,狐泽从堆积如山的箱子下方又抽出一箱。然而,每一箱都一样。
  “怎么会有这种事?”
  都是明治初期,连一钱都不值,只有八匣价值的天保钱。这个房间就堆满了那种天保钱。
  “一定是马割家的人把钱花光了。”舞子说。
  如果有人把金子花光,改放入天保钱,那个人应该就是蓬堂。当年蓬堂的奇行之一,就是存了不少天保钱。
  狐泽笑了出来。
  朋浩连杀马割家四个人,想要一手独吞的,原来只不过是堆积如山的天保钱。
  敏夫拿起一枚放在掌上端详。
  “有句话叫做虚有其表。”
  舞子的声调恢复正常。
  “就是说世人以为他是大财主,但其实他根本没几文钱。马割家的财产,正是名符其实的虚有其表……”
第十八章 弥勒佛
  西木大楼的事务所到了十二月,逐渐开始忙碌起来。
  舞子开始新的工作,敏夫也开着Egg四处跑。
  他没有再和真棹见面。据舞子说,真棹继承了向日葵工艺,整天忙着工作。
  “真棹已经变成工作狂了。”舞子批评道。
  舞子自己似乎也已经放弃复职的念头。
  “我也要当个工作狂。”她向敏夫如此宣称。
  “那我应该当什么狂才好呢?”
  说这些话时,他们正坐在事务所隔壁的咖啡店,因为事务所已经爆满了。
  “这个问题可难了。”舞子说。
  敏夫玩弄着天保钱。他觉得在天保钱上似乎可以看到怪屋、迷宫、倒立人偶,还有真棹的身影。
  敏夫突然失手,将天保钱掉到地上,发出尖锐的金属声。
  舞子的脸色变了。
  “小胜,那是你从怪屋的洞窟拿来的吧?”
  “是的,我只拿了一枚放在口袋当纪念,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
  舞子接过天保钱,并从皮包中取出小刀。
  “据说蓬堂在日进斗金时,曾将十元纸钞的十改写成一,在料亭当一圆使用……”
  舞子把刀刃刺入天保钱的一角。暗色的铜锈中,闪耀出鲜明的金黄光辉。
  “啊!”敏夫低声叫道。
  “是天保钱的障眼法……”
  舞子带着既满足的又悲伤的表情说。
  “这就是铃木久右卫门设下的障眼法。久右卫门铸了纯金的天保钱,又在外面裹上一层黄铜,大量铸造假的天保钱,然后成功的携出加贺 ……朋浩果然还是看穿了这一点。”
  敏夫感到晕眩。他知道在这一瞬间,真棹已经离他远去。
  “去打个电话给真棹吧。”
  敏夫刻意笑笑,摇摇头。他也知道那个笑太牵强,弥勒佛的笑容都还比他自然吧。
  “看来你总算死心了。”
  舞子半观着敏夫,走向电话。
  —(完)—
首页 上一页 共10页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