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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之恶魔吹着笛子来[横沟正史]

_7 金田(日)
  从阿种的口气听来,她好像深信自己所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椿英辅。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更玄奥诡异了,大家都紧绷着脸,想不透这件事的原由。
  “好吧!阿种,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金田一耕助尽量掩饰心中急躁的情绪,故意用一种若无其事的口吻问道:
  “玉虫伯爵遇害后,你有没有从那个房间的气窗向里面看过?”
  阿种拼命地摇头。
  “没有,实在太可怕了,我根本不敢看。”
  “那你知不知道还有谁看过那个房间?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目贺医生、东太郎和菊江他们都看过那个房间。”
  “对了!美弥子小姐和一彦少爷好像也看过。”
  “新宫先生呢?他没有看吗?”
  “他啊!他是一个胆子非常小的人,甚至比我还胆小,怎么敢看呢?”
  一提到新宫利彦这个人,阿种脸部的线条就紧绷起来,也许是厌恶的关系,那紧绷的脸颊上隐约可看到肌肉在跳动。
  “嗯,谢谢你。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好的”
  阿种两眼无神地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后,慢慢站起身来。
  “要不要我去叫哪位到这里来?”
  “不用了,我们现在还有点事要商量,等一下我们再派人去叫。”
  “好的。”
  阿种恭敬地弯腰行了礼后,正准备要出去,却突然像被钉子钉住似的,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客厅的门口。
  原来有一个警察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样东西,引起了阿种的注意。
  “警官!这个东西掉在庭院后的防空洞里,不知道是不是和这桩案子有什么关联。”
  那是一个长约一尺,宽有七八公分,有点老旧的皮盒子。
  “金田一先生,这个盒子是装什么的?”
  “嗯,我也不太清楚。”
  金田一耕助正要把它拿过来仔细看时,阿种却慌慌张张地问:
  “对不起,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
  接着她便用颤抖不已的手拿过盒子。
  “这个是……是我家主人用来装长笛的盒子呀!不信你可以给美弥子小姐或一彦少爷看,他们一定更清楚!”
  “装……装长笛的盒子?但是长笛那么长……”
  金田一耕助有些不解地问。
  “那支长笛可以分成三段,所以……”
  阿种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你确定这是椿英辅用来装长笛的盒子吗?”
  等等力警官听到,立即抢过盒子,把盖子打开检查。
  突然,他好像变成一个化石似的,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盒内。过了半晌,他盖上盖子,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朝阿种望去。
  “阿种,谢谢你,现在你可以走了。”
  “要不要我去叫美弥子小姐和一彦少爷来呢?”
  “喔!不必了,等一下我们会叫他们来。”
  阿种的身影消失后,金田一耕助马上冲到等等力警官的身边,拉住他的手。
  “喂,警官,那个盒子里有什么?”
  等等力警官又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打开盒子。
  “盒子里贴着一块布……还有这个东西。”
  说着,他用手挟出一只镶有钻石的金耳环,金田一耕助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等等力警官对那个拿皮盒子进来的警察说:
  “泽村,你现在拿着这只耳环到银座的天银堂去调查一下,看是不是一月十五日那天失窃的珠宝之一。千万不要讲这是在哪里找到的,记住!”
第10章 密告信函的来历
  泽村刑警奉命拿着耳环到天银堂去了,金田一耕助则由于过度惊讶,膝盖不停地颤抖,甚至连舌头都不听使唤,话更说不清楚了。
  他定定地看着等等力警官,只见等等力警官的瞳孔中正燃着一把熊熊烈火。
  “天银堂一案的失窃物品中的确有镶钻耳环这一项,凶手在匆忙离去之时只拿了一只。”
  “那么,剩下的那只现在仍在天银堂对吧?”
  “是的,我们很慎重地保管着,所以刚才发现的那只耳环如果真是天银堂的失窃之物,马上就可以对比出来。”
  金田一耕助顿时感到脊背一阵冰凉。
  “警官!”
  “嗯?”
  “昨天我打了一整天的电话给你,你有没有听到我的留言?”
  “没有。天抱歉,本来我也想打电话给你,但是实在太忙了。”
  “听说是你介绍美弥子来找我的?”
  “是呀!”
  “根据美弥子的说法,椿英辅因为长相与天银堂一案的凶手十分相似而被警方怀疑。”
  等等力警官默默地点点头。
  “据说那个告密者好象也住在这座宅邸内,这是真的吗?”
  “不,这一点还不能肯定。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椿英辅身边的人,是不会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事的。”
  “密告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等等力警官微微偏了偏头,沉思了一下后说道:
  “我己经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密告信中不但提到椿英辅和通缉犯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在天银堂事件发生前后,他曾外出旅行,那时他对家人说要去芦温泉,事实上却没有去。更重要的是,他这次旅行返家后不久、就和三岛东太郎密商有关宝石的生意。”
  金田一耕助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着。不久,他停下脚步。
  “警官,你是不是曾经查证过写这封密告信的人是谁?”
  “没有。由于椿英辅一开始的态度就非常暖味,因此我们很怀疑他但是不久之后他突然提出不在场证明,我们也针对他的行踪进行调查,结果确实如他所言,他的嫌疑就洗清了。既然如此,告密者是谁,就不是我们查证的重点,我们当然也没有理由再继续追究下去,你说对吗?”
  金田一耕助听了等等力警官的解说,认为仍有未尽合理之处,便又在屋内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着。
  “那么,他当时到底去哪里了?”
  “好像是去关西旅行,反正天银堂事件发生的当天,他既不在东京,也不在芦温泉,他前一天晚上就往进须磨旅馆,这一点绝对错不了。可是,万一那只耳环真是天银堂事件中的被抢之物的话……”
  等等力警官说到这里,舌头好像打结似的,突然说不下去了。他掏出手帕,慌忙擦拭着那满是肥肉的脖子。
  其实等等力警官这个焦躁的反应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如果那只耳环真的是天银堂事件中失窃的赃物的话,那一切侦查将前功尽弃,全都得从头开始。再说,万一那真是椿英辅干的,那他的自杀就非常可疑。说不定是先安排好自己“死亡”,再到某处过着逍遥的生活呢!
  金田一耕助想到这里,不由地头皮发麻,但是这……这合理吗?
  “可是,椿英辅他……”
  金田一耕助停了一会儿,又摇摇头说:
  “他为何不一开始就提出不在场证明?莫非这些事情比他被误认为天银堂事件的嫌犯还要严重?”
  “是啊!因此我们才觉得可疑。他当时说,警方必须对此事绝对保密,才说出确实的行踪,因为他不希望让家人知道他去关西。现在我回想起来,才觉得这可能是他的欺蒙手法之一呢!真可恶!”
  等等力警官变得有些坐立难安,他不时拿出手帕,猛擦额头上的汗水。
  “警官,那封密告信现在还保存在警政署吗?”
  “是的,还留着。”
  “如果告密者真是他的家人,那我们只要拿出密告信去做个笔迹鉴定,就可以查出来是谁写的了。”
  “不,才没那么简单,密告信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
  “打字机?”
  金田一耕助听了一脸惊疑,不由地睁大了双眼。
  “该不会是打成英文信吧?”
  “不,对方是用罗马拼音的方式打出来的。”
  “警官,可以让我看看内容吗?”
  “嗯,只要你到警政署,随时都可以拿给你看。”
  这时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两人立刻停止交谈,同时望着门口。
  来人是美弥子,她一听阿种说找到装长笛的皮盒子,立刻赶了过来,眼中充满激动的神色。
  “金田一先生!”
  美弥子牙齿打颤,以沙哑的声音说道:
  “听说我父亲装长笛的盒子找到了?”
  接着,她立刻发现桌上放着的盒子。
  “啊!就是那个!”
  美弥子未经过等等力警官的同意,一个箭步冲到桌边,抓起那个盒子反复检查着。
  过了一会儿,她才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
  “美弥子小姐!”
  金田一耕助温柔地把手搭在她肩上。
  “这是你父亲的东西吗?”
  美弥子依旧双手掩面,无力地点点头,然后她把手拿开,一脸痛苦的神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样子我母亲说的没错,而且,昨晚父亲也真的回来了!”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都无法立刻回答这个问题,美弥子又以嘶哑的声音说道:
  “我始终相信我父亲已经死了,不管是阿种说她看见我父亲也好,或是我母亲和信乃说她们曾遇过父亲也罢,我都不相信,因为,若是父亲回来的话,他应该会来看看我的,但是,这皮盒子却……啊!这盒子……金田一先生,我相信父亲昨晚真的回来过了!”
  美弥子再度以双手掩面,低声哭泣着。
  “美弥子小姐!”
  金田一耕助轻轻拍她的肩膀。
  “这个盒子是在防空洞里发现的,是不是以前就一直放在那里?”
  美弥子用力地摇摇头。
  “不可能。当我想静一静、不希望有人来干扰我的时候,就会到防空洞里待上一两个钟头。两三天前我还去过那里,却没有看到这个盒子呀!”
  在这样的大宅邻里,三个家庭住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对美弥子来说,她和母亲不亲,亲戚又对她视若无睹,再加上自认为长得不太漂亮,所以,冷冷的防空洞对她来说,就有如梦境中的神圣殿堂。
  听这个孤独女孩诉说她心灵的空虚,金田一耕助打从心里觉得不忍。
  “美弥子小姐,请坚强起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你。”
  “对不起!我一想到父亲,就觉得他太可怜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美弥子一边拭泪,一边抬起苍白的脸,有些腼腆地说。
  “那我就从昨晚发生的事开始问起吧!我是想听听你的说法。”
  美弥子点点头,缓缓说出昨晚的情形。
  原来金田一耕助回去后不久,秋子的情况就稳定下来,因此美弥子便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但她的情绪始终起伏不定,在床上躺了好久仍无法入睡。直到凌晨三点左右,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目贺医生的声音,一下子又清醒了,索性从床上起来,跟着目贺医生一起到了卜沙卦的房间门口。
  “那时候你有没有从气窗向房里看?”
  “有的。”
  “你看到了什么?”
  “我立刻联想到杀人了!虽然菊江和东太郎都认为是因为脑溢血……”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我有预感,再加上沙盘上有一堆血迹……”
  “你从气窗望进去的时候,注意到沙盘上那个奇怪的记号吗?”
  “没有,我没注意到。”
  金田一耕助搔着头说:
  “你是在什么时候注意到沙盘上的记号?”
  “我走进房内才看到那个记号的。”
  “据东太郎说,新宫先生本想用沙子掩盖掉那个记号。”
  “是的,我也看见了。”
  美弥子立刻很肯定地点点头。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四目相视,结果还是金田一耕助开口问:
  “凶手所使用的凶器可能是那尊雷神,那尊神像以前就放在房间里的吗?”
  “是的。”
  “哪是一尊雷神,照理应该会有另一尊风神和它配成一对才是,那尊风神呢?”
  美弥子搞不清楚金田一耕助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抬了抬双眼,有些困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那是去年夏天的事,当时东太郎还没来。有一晚,小偷潜入那间屋内,偷走了座钟、风神及雷神。两三天之后,我们发现雷神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因此现在只剩下这尊雷神。”
  金田一耕助皱了皱眉问:
  “为什么小偷只留下雷神呢?”
  “大概是东西太多了,也或许他觉得这东西不值钱吧!”
  “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小偷觉得雷神不值钱的话,又怎么会认为风神值钱呢?小偷想必也应该知道这两尊神像应该成双成对的呀!”
  “金田一先生,很抱歉,我不清楚小偷的心理。”
  美弥子有些生气地说,金田一耕助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对不起,是我一时心急才那么武断的。我们暂时不谈这个问题了;美弥子小姐,你父亲是否相当信任东太郎这个人?”
  美弥子有些迟疑,反问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譬如说,如果他想卖珠宝的话,是不是会找东太郎商量?”
  美弥子很肯定地点点头说:
  “我想应该是吧!不过我父亲没有任何珠宝,母亲倒是收集了不少。”
  金田一耕助吸了一口气,转头向等等力警官看去。
  “美弥子小姐,你父亲有没有可能在得到你母亲的同意下.把珠宝卖掉呢?”
  “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美弥子有些着急地解释道:
  “要我母亲卖掉她的珠宝,简直就像要她的命似的。我母亲是个可以不要房子,但绝不能没有珠宝的女人,她把珠宝视为第二生命呢!”
  金田一耕助又和等等力警官互望了一眼。
  (如果密告信中所言属实,那么椿子爵卖的到底是谁的珠宝?)
  金田一耕助想到这里,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他用力地搔着头。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家里有打字机吗?”
  美弥子吃了一惊,一面看着金田一耕助,揣测他问这个问题的动机。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回答道:
  “嗯,有!”
  金田一耕助听到这句话,总算才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问:
  “你说家里有打字机,是谁在使用?”
  “我在使用……金田一先生,为什么你用那种表情看我?难道我不能用打字机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去学打字?”
  “战后我父亲要我学打字,于是我就央求母亲买一台给我。她辗转托人买了一台最新式的打字机,我在补习班学了五个月,才学会用它。”
  美弥子的眼中隐隐含着泪水,但是金田一耕助现在并不想受她的影响。
  “那台打字机现在在哪里?可以给我看看吗?”
  金田一耕助激动得想立刻去瞧个究竟,但却被美弥子制止住。
  “它非常轻巧,我去拿来。”
  美弥子含着泪水走出房间。
  “警官,你还记得密告信中的字体吗?”
  “这个嘛……我不太有把握。不过,既然他们家有打字机的话,当然得看看啦!”
  不一会儿,美弥子提着打字机回来了,那是一台能放在皮包中随身携带的机器。
  “哇!真可爱,这台打字机是什么牌子的?”
  “叫‘小火箭’,是瑞士某家知名公司开发出来的,日本还没正式进口。需要我示范一下使用方法吗?”
  “麻烦你了。”
  美弥子将打字机放在桌上,打开盖子,调整好位置,把纸放进滚筒上,然后像机关枪似的,劈劈啪啪地开始打字。不一会儿,纸面上已有好几行字了,看来她的打字手法还相当熟练呢!
  “这样可以吗?”
  金田一耕助把纸取出来,略略扫了一遍后交给警官。
  等等力警官的眼睛睁得斗大,紧紧盯着打出来的字,好半晌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美弥子小姐,家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用这台打字机?”
  “一彦和菊江都会用,特别是菊江,她可以闭着眼睛打。”
  “你是说菊江……菊江也会?她打……打字的技巧那么高明吗?”
  金田一耕助惊讶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连等等力警官都替他着急。
  “是的,我的打字技巧还是她教的呢!虽然我不喜欢她,她是那么……但是,在这方面我倒是非常佩服她。”
  这时,阿种忽然走了进来问:
  “该吃午饭了,要不要端过来?”
  金田一耕助看了看手表。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可他连早餐还没有吃呢。
第11章 肌肤上的火焰图案
  昭和二十二年,战后的日本还处于严重的物资短缺时期,所以即使阿种端来的是粗茶淡饭,大家仍拼命填饱肚子。
  “警官,现在还有秋子夫人、信乃和新宫先生一家人还没问呢!我看还是赶紧开始吧!先请秋子夫人,不过,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金田一耕助揩揩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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