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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之八墓村[横沟正史]

_11 [横沟正史(日)
  我的震惊还没平息下来,满脸惊楞地看着典子,可是典子却坦然地回答。
  “我是来找辰弥哥你呀!因为我等了又等,老是等不到你来。”
  “你以前就知道有这条地道吗?”
  我的声音不知不觉带着诘问的语气。
  “没有啊!我原本在瀑布口等你,等了好久好久你就是不来。
  于是我想,搞不好你躲在洞穴里面,所以我就进来看一下,结果发现洞穴好深。
  我又想,你可能是经由这个洞穴过来的,所以我便回家去拿灯笼来。”典子的大胆让我大吃一惊。“典子,你做这种事不会怕吗?”“是很害怕呀!可是,一想到可能会碰到辰弥哥,我就不想那么多了。不过,我觉得还好我来了,这样我才能跟辰弥哥碰面啊!”
  典子总是这么天真,此刻我已经知道她对我投入相当深的感情,更加重我内心的痛楚。可是,现在不是谈这种事情的时候,我得尽快把事情处理好。“典子。”“什么事?”“你没有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吧!”“恩,我没有跟任何人讲。”“包括今天晚上跟我碰面的事……”“恩,我没有限别人说。”“也没有跟慎太朗说?”“恩。”“慎太郎今天怎么样了?”“我哥哥说他头痛,今天睡了一整天。很奇怪哦!我哥哥也跟你说一样的话。”“跟我说一样的话?”“恩,他要我不要跟任何人说他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好奇怪,男人怎么都喜欢说谎呢?”我觉得心头狂跳着。“典子,你知道浓茶尼姑被杀的事情吗?”“恩,我知道。今天早上听到消息时我吓了一跳。辰弥哥,是不是昨天那个映在纸门上的影子杀了浓茶尼姑?”
  “典子,慎太郎听到这件事怎么说?”
  “我哥哥?他没说什么。你为什么这样问?”
  就在典于感到不可思议地抬头看我的时候……
  我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啊!”的叫声,随即有人趴挞趴挞地往地道深处跑走。
  我跟典子瞬间都呆住了,但是我马上从典子手上接过灯笼,追着脚步声跑起来。
  “辰弥哥!”
  “典子,你在这里等着!”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这边的地道距离岔路不远的地方也有一个急弯道,刚刚逃跑的人大概就是因为弯道挡住视线,一直到转弯的地方才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们循着脚步声小心翼翼地往地道深处走去,可是这条路不只有刚刚那个弯道,简直就像羊肠一样弯曲难行。
  我们虽然微微地听到脚步声,也看到对方照明光线的反射,但是再怎么就是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到底我们从岔路口往里面前进了多远了?
  我们也搞不清楚。
  不久,我们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也看不到灯光的反射,只好茫然地站在地道里。
  “没办法了。”
  “恩,对方好像逃了。”
  “刚刚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
  “这个洞穴好深哦!”
  “恩,我想前面一定有入口。”
  “我们再往前走一点吧!”
  “典子,你不伯吗?”
  “恩,不怕,只要跟辰弥哥在一起就不伯。”
  “好吧,那么我们再往前走走看。”
  我已经放弃抓歹徒了,但是我还有别的目的,不,那才是我一开始就锁定的目标小悔和小竹姑婆供奉的神明。今天晚上我非解开这个谜题不可。
  我们提着灯笼小心翼冀地往前走了五分钟左右,发现隧道里面突然豁然开朗。
  我大吃一惊,提着灯笼四处观看,就在这时候,典子突然叫了起来,扑进我的怀里。
  “怎么了,典子!”
  “那、那边好像有人……”
  “啊!有人!”
  我也吓了一路,连忙把灯笼照向典子手指的方向,瞬间,一种仿佛窜到骨髓深处的恐惧感袭了上来。
  洞窟墙壁距离地面三尺高的地方,有一个挖凿得像用来安放神像的神矗,一个穿着销甲的武土,有如画像中的大将一样安然地坐在石棺上。一开始我以为铝申是装饰用的,事实并不是这样,由于销甲的帽缘很深,“看不清楚武士的脸,但是我确定销甲里面有人,他正文风不动地俯视着我们。”
第五章 秘道惊魂
破解悬案
  由于太过惊恐,我只觉得心脏跳到喉头,几乎要掉出来,我想说些话,却因为舌头整个僵硬,而好—阵子说不出话来。
  我承认自己吓成这样非常没面子,可是我的膝关节真的喀喀作响,全身像钢板一样硬得动弹不得。
  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嘲笑我胆小,因为换成任何人,在漆黑的洞窝里猛然看到一个装扮怪异的人,我相信任何人都会跟我一样吓得全身僵直。
  那个怪人既不说话,身体动也不动一下,两眼从深深的帽沿里面定定地俯视着我们,这股窒息的感觉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是……是谁?是谁在那里?”
  我清了清卡在喉头的痰,好不容易挤出一声问话。
  可是对方根本不回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下,就好象被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光罩罩住,跟这个世界隔离了。
  我和典子对看了一眼。
  “辰弥哥。”
  典子把嘴巴凑近我耳边。
  “那个人真的是人吗?会不会只是一具木偶?”
  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可是要说他是木偶,有些地方又让人难以理解。因为他全身的线条没有木偶特有的坚硬感,甚至还相当柔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大概不是活的。
  这时我总算松了口气。
  “典子,你待在这里,我去查看一下。”
  “辰弥哥,你不会有事吧?”
  “嗯,没事。”
  说完我离开典子,拿着灯笼爬到神台上面。
  往上爬的当儿,我不禁担心那个武士会不会突然伸出他的长臂从上面跳过来?我感觉到背脊一阵冰凉。
  可是,武士仍然文风不动地坐在石棺上。
  我战战兢兢地把灯笼拿到他面前。
  一股发霉的腐朽味夹杂在蜡烛燃烧的味道中向我迎面扑来,我确定那味道是从武士盔甲里传出来的。
  我提起灯笼探照头盔的帽缘底下,就在这一瞬闻,一股难以形容的不快感让我全身寒毛直竖。
  这不是木偶,而是一个已经死亡的人!
  他的皮肤不是泥灰色,也不像茶褐色,而是一种奇怪的混浊色彩,表面上还带着滑溜的光泽,感觉上就像肥皂一样。
  这个死人的年龄应该是在三十到四十间吧!
  鼻子平坦,颧骨凸出,两眼之间的距离很窄,额头不宽,下巴尖凸,看起来给人相当险恶的感觉。
  他的眼睛是睁大着,可是缺乏光芒的眼珠却像是用水泥砌成的一样。
  看到这个丑陋的死人,让我全身冒出冷汗,牙齿也不停地打颤,胃里的食物几乎要吐出来。
  突然间,我却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死人的脸:狭窄的额头、尖凸的下巴,以及两眼之间短短的距离……对!我确实在某个地方看过这张脸。
  他究竟是谁啊?
  我到底在什么时候或在哪里看过他呀?
  可是在我想出答案之前,典子就因为我迟迟没有发出声响而急忙跑到神台下方。
  “辰弦哥、辰弥哥!你怎么了?盔甲里面到底有什么啊?”
  典子的声音让我猛然回过神来。
  “典子,不要靠过来。你到那边去等着!”
  “可是,辰弥哥……”
  “我要下来了”
  我一跳下地,典子立刻惊讶地迎上前来。
  “辰弥哥,你怎么了?流了好多汗哦……”
  “哦,没什么,没什么。”
  我心不在焉地应付典子。
  那个死人到底是谁?
  从石棺前装饰着的插花竹筒与焚香来看,我想小梅和小竹姑婆膜拜的确实就是这个人了。
  这么说来,这个死人一定是跟那两个老太婆有某些关联,但是到底又是什么关系呢?
  “辰弥哥。”
  典子依偎在我身旁,不安地抬起头问。
  “那个盔甲底下一定有什么吧?是不是人偶呢?”
  “啊,对了,典子,最近村子里有没有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死掉?”
  “啊,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典子狐疑地骨碌骨碌转着眼珠子。
  “最近村子里死去的人,辰弥哥,你应该也知道啊!至于年纪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人,那就是莲光寺的和尚洪禅先生和你的哥哥久弥先生啊!”
  “我的哥哥久弥!”
  我有一种突然遭受强烈电击的感觉。
  对了,那个死人的脸不是有某些部分挺像哥哥吗?
  两眼之间的距离狭窄,额头不宽、下巴尖凸,感觉有些险恶感。
  可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哥哥不是明明放进棺材里,埋在田治见家的墓地里吗?
  后来为了解剖曾经挖出来过,但是解剖一结束就又再度放入棺材内埋葬了。当时是我在棺材上撒下第一把泥土的,我亲眼看到那座棺材埋在土里。
  即使墓碑还没有立上去,可是哥哥应该长眠在那块地底下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那个死人的确很像哥哥。
  从田治见家一直不愿谈论哥哥的死来看,难道那人真的是哥哥吗?
  是谁将哥哥的尸骸从墓穴里挖出来,供奉在那个地方的?
  可是这件事也未免太奇怪了,哥哥过世已经十天了,可是尸骸上却看不出有腐烂的迹象。
  我怀着无比的疑惑呆立在现场。
  就在这个时候……
  “是谁?是谁在那里?”
  突然背后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我跟典子都大吃一惊,跳了起来。
  回头一看,有人提着灯笼站在对面。
  “那边站着的是什么人。”
  灯笼往前移了一步,典子害怕地紧依着我。
  “是谁?那边是谁了。”
  那人的声音在洞里不断回荡,我再次仔细倾听,才听出是谁来了。
  “啊,姐姐,你来了吗?是我呀!我是辰弥。”
  “啊,辰弥,果然是你吗?可是,另外一个是谁啊?”
  “是典子小姐,里村家的典子小姐。”
  “啊,典子小姐?”
  姐姐好象非常惊讶般尖声叫起,随即快速地靠了过来。
  “啊,真的是典子小姐呢!”
  躯姐狐疑地看着我们,然后环视四周。
  “可是……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关于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倒是姐姐,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
  “姐姐,你早就知道这个洞窟吗?”
  “不,这是我第一次来,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姐姐再由环顾四周,然后畏缩地耸耸肩。
  “我小时候听说过离馆里有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地道可是,姑婆们说早就被埋起来了……”
  “姐姐也是今天晚上才发现这条地道的罗?”
  姐姐轻轻点点头。
  “姐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的语气带点质问的味道,姐姐因此显得有些犹豫,不过随即正面看着我说道:
  “辰弥。”
  她加强了语气。
  “昨天晚上我有话要跟你说,便到离馆去找你,结果发现你竟然不见踪影。可是门是从里面上锁的,所以我感到很纳闷。我在离馆等了好久,始终不见你回来,我只好死心回主屋去了。可是,今天早上你却又在离馆里出现,这让我更加怀疑,但因为你没有主动提起,所以我也不想多问。
  我实在很担心你,所以今天晚上也到离馆去了,当然还是看不到你的人,门也依然从里面锁紧,于是我才想起小时候听说离馆里有地道的事情。
  我猜想地道口一定是在屋子里。我四处找了找,后来在储藏室内长方形衣箱的盖子之间现夹了这个东西。”
  姐姐从怀里拿出我的手帕。
  “这是你的吧?我当时大吃一惊,打开衣箱的盖子一看,发现棉被上滴了几滴蜡油,我四处摸索之后,衣箱的底部喀啦一声打开了,所以我就这样来到这里。”
  姐姐说到这里,又露出狐疑的表情看着我们两人。
  “对了,辰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道口的?是谁告诉你的?”
  既然姐姐已经知道地道的事,也就没有必要再隐瞒她了,但是在典子面前,我还是得小心些。
  “姐姐,关于这件事等回家之后再跟你说,倒是我有问题想问姐姐。姐姐,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提高灯笼指着神台的方向,姐姐好象此刻才发现到似的“啊!”地叫了一声,神情有些害怕,可是她立刻又提起精神往前走了两三步。
  “啊,真奇怪,是谁把它带到着里来的?”
  她喃喃地说着。
  “姐姐,你知道这个盔甲的事情罗?”
  “嗯……我在很久以前看过一次。哪,你也知道,在离馆后面不是有座祠堂吗?
  记得你曾问过我那是不是佛堂,事实上那不是佛堂,而是神祠。表面上是祭祀五谷神,但事实上,你看……”
  姐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
  “你一定也听说过吧!很久以前尼子城主手下的流亡将军被村人杀死,那个盔甲就是那位流亡将军的。当时盔甲被放进石棺里,安在祠堂里长期供人奉祀着。可是很久以前,对了,大概是十五、六年前,那个东西突然不见了,也许是被小偷偷走吧!奇怪,会是谁把这东西拿到这种地方来了?”
  经姐姐这么一说,我大致了解了盔甲的由来,但是问题不在盔甲,而是在盔甲里面的那个人。
  “姐姐,我懂了,我已经知道盔甲的由来了,可是,姐姐,请你仔细瞧瞧头盔底下。有人在盔甲里面,对不对?那人到底是谁?”
  经我这么一提,姐姐吓得倒退几步,回头看着我,露出很胆怯的微笑。
  “啊,我不要。辰弥,请不要这样吓我,我的心脏不好呢!”
  “姐姐,我没有骗你,请您仔细看看,确实有人在里面啊!我刚刚爬到神台上去看过了。”
  姐姐十分害怕地抬头看着神台上面。
  那个穿着盔甲的死人露出恐怖的眼神从神台上向下俯视。
  姐姐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灯笼高高提起,仿佛被吸过去似的急忙朝着神台走近。
  我跟典子都手心冒着汗,看着姐姐这种不寻常的举动。
  姐姐攀在神台旁边凝视着头盔,突然她剧烈地颤抖着,而后转过身来用一种飘忽的眼神看着我。
  “辰弥,拜托你把我抬上去一点。”
  大量汗水从姐姐苍白的额头上冒出来。
  我立刻过去把姐姐的身体往上推。
  姐姐用掺杂着恐惧和好奇心的眼神定定地看着盔甲底下的脸,她的气息渐渐变得浓重起来。
  姐姐果然认识这个死人!
  我屏住呼吸看着姐姐,就在这个时候,典子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袖。
  “什么事?典子。”
  “辰弦哥,这里好像写了些东西。”
  典子指着距离姐姐所站的神台顶端五寸左右的地方,果然上面有几个撰写的字。
  我把灯笼靠了上去,努力辨识那些文字,突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猿腰挂——
  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词!
  对了!
  就是在我到达田治见家的那个晚上,姐姐来到离馆,跟我述说神奇的侵入者的事情,而在那个侵人者所遗落的地图上就写了这个地名。
  更妙的是我也有一份同样的地图。
  啊!
  这么说来,那份地图就是标示着这条地道的行路指南罗!
  就在我为这个新发现的线索思考时,姐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声。
  我大吃一惊,回过头来,只见姐姐摇摇晃晃地几乎摔下来。
  “危险!”
  我张开两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姐姐。
  “啊,辰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疯了吗?或者是我在做梦?”
  “姐姐,请你振作一点!发生什么事了?你认识那个人吗?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父亲。”
  “啊!”
  “正是二十六年前逃进山里从此行踪不明的父亲。”
  姐姐紧紧偎着我,发狂似哭了起来。
  我的脑门仿佛受到被烧红的铁条抽打一般,既震惊又痛苦。典子站在一旁,露出茫然的眼神看着我们。
三枚金币
  对心脏孱弱的姐姐来说,那天夜里的惊人发现,实在是个太剧烈的刺激。
  当天晚上,我们严格要求典子三缄其口,并与典子在岔道口分手,再经由长方形衣箱底部回到离馆。
  可是在明亮的地方仔细一看,我才发觉姐姐的脸色坏得让人吃惊。
  “姐姐,请你振作一点!你的脸色趄的很差,最好躺下来休息一下……”
  “谢谢你,哎,心脏不好真是不幸,可是,事情实在太令人惊讶了!”
  “姐姐,你确定那人真的是父亲吗?”
  “辰弥,绝对错不了的,原先我也怀疑自己的眼睛,所以再三地看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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