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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突然长大的

_4 雾天(当代)
薄荷满心期待。
“怪怪的。”接着他皱起眉头,抿了一口葡萄酒。
“这样啊!”失落显而易见地写在脸上,薄荷连忙叉起一根,送进自己嘴里咀嚼,可是她的味觉已经不灵敏了,吃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多大区别。
“骗你的!哈哈哈哈!”Style大声笑出来,“笨笨!”
“靠!那你别吃了!”薄荷把他盘子里的东西统统抢过来,“我做得那么幸苦,你还骗人!”
“别别别!”Style抢回自己的盘子,“我错了,我错了!”
“哼哼。”薄荷吃下去一大口,她大口大口地咀嚼,仿佛嘴里的食物变成了罪不可赦的Style,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这天,Style和薄荷都喝地有点多。
他们两颊泛红地相拥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薄荷脸上,颈上。
迷乱的神智。冲动的神经。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诱惑着心灵。
啃上薄荷脸颊的那一刹那,薄荷若有若无地听到唇边的低语,“我会等你长大的,我会等你长大的……我会……等你长大!”
我会等你长大。
我们永远不分开。
……
突然想起你。
——私奔的Mintie公主。
我爱他,每分每秒都想和他在一起,我最亲爱的Style。
这几天忽然沉醉于梁静茹的老歌《我喜欢》,喝着咖啡看着夕阳再加一首歌,温暖的很小资。
其实我很调皮,但是我的调皮我的孩子气我的另一面都只是给我的Style,属于他一个人。就像我喜欢在他打游戏正着迷的时候去破坏,每次他臭着张脸瞪着我的时候,我总是不安好心地说,那个美眉再被你泡下去,她就被你迷住啦。
其实,说实话,这些都是我是开玩笑的,像Style这种类型的男生,真人比网络上更具有吸引力。
在浅海大学,我知道每天都有女生找他,每天他都能收到无数条暧昧短信,每天都会有,很多很多,不计其数。
他有时候会向我汇报,可是我从不过问这些,他有他的自由,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束缚。
虽然我是这么地害怕失去他。
那天我被殴打,回到家看到他焦急的眼神和紧张的口吻,其实心里很开心。
我不想告诉他太多,我怕他去找钟颜雅麻烦。
后来他也没有追问我,或许是不想让我感到为难。
Style是个聪明的男人,从他很认路的这一点我就知道他是个太完美的男人。
我不知道他接下去会瞒着我或者高调的做些什么。
然而,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因为,没有人会无聊地这样来找我麻烦。
或许这是一个早已设好的陷进。
只是我不清楚那是谁的预谋。
我也不想去知道,谁要针对谁到最后都会争相大白。
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只会显得幼稚。
所以我决定放弃,从被殴打的那一刹那开始。
某夜看星星的时候忽然掉下了眼泪。
曾经听说,如果看星星的时候都会哭,那说明有心事。
可是你说,世界上那么多人,哪一个会永远不会有心事呢。
铃兰的守候是风中星星若有若无的叹息。
也许星星的难过,是让花朵等待了太久。
而当我们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心事早已被照耀地一览无余了。
我的脑海里就蹦出这样一个人。
那个人。
抽烟,喝酒,暴力,乃至把我和妈妈都赶出家门的。
令我无比深深讨厌痛恨的——薄华。
就这么一下子没有来地的开始牵挂起了他,三个月来从未对他有一丝想念。
他也丝毫没有关心过我。
唯一的女儿,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随意漂泊。
如果没有Style,那她的靠岸在哪里?
薄华,就如坦荡地随意她女儿!
我不把他当父亲。
他也不把我当女儿?
挺好。
我们活得没有愧疚,谁也不亏欠谁。
我用手用力敲打我的左心房。
这样一个不值得我想念的人,此刻却深深出现在我脑海。
我以为我很好地忘记了关于他的所有的一切,可是就在我真的以为我真的什么都忘记了的时刻,他又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了。
我曾发誓我什么都可以忘记。
唯一不能忘记的就是我恨他。
那个只要喝了酒或者一个不如意就打我的薄华。
使我没有办法释怀我对他的恨。
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毫无办法。
我想起当我渐渐长大,渐渐变得叛逆的时候,每当他没有理由打我用作发泄,我都会扯着嗓子对他声嘶力竭地大吼,“我恨你!我一辈子鄙视你!”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Mintie公主你活得一点都不潇洒。
你不会宽宏大量,也不会体贴作为一个父亲的苦衷。
他辛苦地赚钱,供你生活。
你却狠毒决绝地一味想着憎恨。
你只是自私地想着你自己,考虑着你自己怎样做以后的结果,所以你,永远不会释怀。
是的,我永远不会释怀。
永远不会。
*** ***
“Style!我问你一个问题。”深夜,薄荷抱着昏昏欲睡的Style像抱着玩具小熊。
她用手指在他的背上画圈圈,惹地Style痒地没办法入睡。
“啊?”
“你一个人在外面那么久,会想念你父母吗?”
手指忽然在背上停下来,薄荷的思想,停滞了向前。
“不想。”他回答地很干脆,不假思索。
“真的吗?”她的声音变得纤细而绵长,柔嫩的声线仿佛能听见内心深处的牵挂。
“有什么好想念的,我又不是女孩子。”
“那如果你是女孩子呢?”薄荷追问。
“我……”Style明白了她的心意,“放不下的话就回去看看。”他在她的脸上亲啄一下,“要不要我陪你?”
薄荷看着他的脸,摇摇头。
“乖,老婆,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闭上眼睛睡个好觉。爱你,晚安。”
然后他就背过身去睡觉了。
没有光的夜。
薄荷的心,乱了。
……
初夏五月。
气温始终维持在十几二十度之间。
算是一年四季中最怡人的季节。
浅海市的樱桃又红了。
鲜艳的红色缀满枝头。
仿佛一颗颗生涩的记号,在青春的扉页上留下疼痛。
薄荷打着伞走在庸碌的弄堂里。
天下着小雨。
灰沉沉的天,肮脏的城市。
雨水把空气中的灰尘一并带落下来,地面上的雨水很脏,一不小心就会溅到腿上。
她提着一个塑料袋拐弯走进一个外墙破旧的小弄堂。
小弄堂里人不多,但是东西摆的很拥挤。
左边是晾着的衣服,右边是一栋楼上去的入口和一楼人家的门。
用一根晾衣竹竿的距离就能触及到。
薄荷抬起头,再一次仰望这个曾经仰望和渴望解脱无数次的橘黄色砖头旧洋房。
她还是再一次来了。
带着薄华最喜欢的新鲜樱桃。
雨天。
没有阳光。
终年得不到日晒的走廊变得更为阴霾和黑暗。
在这种环境长大的人,性格总是容易变得自卑和孤独。
熟悉地向前转弯。路过自家窗户的时候习惯性地再向里张望。
空空的,没有动静。
从这个角度向里望去是自己的房间。
薄华的在厨房后面,看不清楚。
该不该敲门呢?
站在门口的薄荷再三犹豫。
很害怕。
自己的一片赤心也许会因为他开门后看到自己的暴怒心情而又被他殴打。
说不清楚薄华是怎样一种性格的人,喜怒无常,素质低下,或许是一种跟年期总是不过日积月累引起的心理变态,这样形容很恰当。
“希望你喜欢。”
薄荷在门口深深地叹口气,把今天刚买的新鲜樱桃放在门口。
那是薄华最喜欢的水果,每年这个季节一到。
他肯定会趁上班的时候开着他的大众到樱桃园去批发一些便宜好吃的樱桃回来,几公斤的一买,通常都是吃一大半再用另一大半酿一点樱桃酒,是薄华研究出来的独门秘方,总是会为了这个忙上一天,但是他从来不会为樱桃而发火。
那时候他出去打麻将,赢钱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给他的一些赌伴一起分享,的确很好喝,薄荷承认她自己都很喜欢。这段时间总是他脾气最好的时段,时常看到他笑,沧桑的脸颊,皮肤皱在一起,岁月刻画出来的年轮,退散不去。
薄荷想到这里的时候,喉咙就酸了。
她用力握紧自己长长的袖口,向天空叹息,可是回应她的除却不断滴落的雨珠就是安静地没有意思杂音的橙色外砖。眼睛里盛满了液体。
她的青春,在荒芜中盛开,热烈而忧伤。
对面是张宝妹的晾衣服的地方。
曾经记得自己把方便面油腻的汤汁“哗啦——”一声全部倾倒上去,然后听她粗口大骂或者没有水平的暗讽,攻击不到薄荷。
张宝妹是个没有正当职业的中年妇女,离过一次婚,现在就成天勾引薄华给她一点小钱。
路过张宝妹家阳台的时候。
薄荷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向那里张望。
依旧是几件款式流行价格低廉的地摊货。
可是听到里面的声音,真的不是薄荷故意的。
“你爱不爱我?”
“……”
“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
“你那畜生女儿到底算是跟你怎么了?几个月都没见到她了,是不是给男人包养了?”
“闭嘴!”
薄荷怔住了。
全身上下仿佛是被固定般不能动弹。
她的眼神微微颤动,流露出黯然的淡光。
右眼角的钻石,忽然被流过的眼泪冲刷而过,覆盖了光芒。
“都几个月没见到她了!”
“那又怎么样?”
“你说她一个人能去哪里,不是跟男人上床了要不就是去偷去抢,恶心死了。”
“随便她怎么样了。”
薄荷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的脸色惨败,仿佛褪色的花朵。
她丢掉淡绿色的雨伞,抬起脚就奋不顾身往楼道里冲。
站在那扇门,那盒樱桃面前,薄荷的肩膀疯狂地颤抖,泪水像满眼的河水不断奔流而下。
她用高跟鞋死命地踩着那盒樱桃。
用力地踩,用尽全身的力气去践踏。
泪水滴落在地上,与模糊的樱桃混合在一起。
“擦——”的一声。
透明的塑料盒子被薄荷踢出楼外。
她紧绷着身体,顾不上雨中的伞,蹲在地上,悲伤像水一样,轻轻一碰,就能溅出许多来。
在无法控制自己的那一刻。
她忽然发现。
原来当她信誓旦旦发誓离开了以后就什么也不要留下。
而记忆里无法抹去的,终究是无法变成空白。
那个破旧的阳台。
依旧简陋如初。
里面传来两个声音。
“如果我们以后结婚,我不喜欢她在我面前,你打算怎么办?”
“那就不结婚。”
“喂,你既然不管她也不放掉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畜生这次期中考年级第六,我挺满意的,她一向成绩不错!”
“你怎么还关心她。你不是不管她了吗?”
“……”
那些话,回荡在空旷的旧弄堂里。
只有雨声,听见。
没有伞。
薄荷一个人行走在雨里。
马路上人不多,驶过的车辆速度很快。
轮胎与潮湿的地面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
如同薄荷内心的复杂。
她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找不到方向,脑海里回荡的不断是薄华的嗓音。
精神和眼神同事变得颓然和恍惚。
“你怎么在这里?”一个黑影忽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薄荷不耐烦地避开。
“你又干嘛了?每次见到你都闷闷不乐的。”黑影再一次挡住了她,“状况很多啊!”
“桀少!”薄荷大喊。
“你知道是我啊?!”桀少诧异。
“鞋子。”薄荷趁他不在意的空隙向前走过去了,可是桀少并未就此罢休,跑上去,然后面对薄荷倒着走路,“去哪里?看看顺不顺路。”
“不知道。”
“下午有空吗?”
“不知道。”
“跟我去玩。”桀少歪着头看她低垂的脑袋,“OK?”
“不知道。”
“你心不在焉到底怎么了?”他忽然又停下来挡在她面前。
“桀少!”薄荷皱起眉头,弯弯的柳叶眉,大大的眼睛,淡棕色的瞳孔,在雨天,没有光彩,“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可是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又一直向前,我怕你迷路啊!”
……
薄荷把头瞥向一边不说话。
“好好好,我让你安静,不说话,行了吧?”然后桀少就乖乖向后退了,在薄荷看不见的视线范围内,他只是跟着她没有方向地向前。
薄荷走桀少也走,薄荷停桀少亦停。
良久。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不知穿越过几条马路。
薄荷忽然回头,“你到底要怎样??!!”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危险?我担心你。”桀少似乎也被薄荷的不耐烦激怒了,他“操”了一声,然后看着薄荷,大声道,“当好人也被人讨厌,妈×大爷我真他妈活得不耐烦了。”
“桀少——!”
“桀少————!”
“桀少——————!”
“靠!!”他小声诅咒,接着木子就嘻嘻哈哈地跟上来了,“你们俩怎么在一起。”
他臭着张脸,仿佛很不愿意开口的样子,“路上碰到的。”
“那么巧啊?”很没水平的问题。
“我也在奇怪。”靠!桀少回过头无奈地小声低语,为什么会那么巧碰到她。
“嘿Bitch!这男人谁啊?!为什么跟他说话?”身后一个头发全部染成金黄色的少年,鼻子上一个白金鼻环,正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用流里流气的眼光同时打量薄荷和桀少。
“你朋友?”桀少挑眉看木子。
木子点头。
“呵呵。”桀少回敬少年一个手势,用挑衅的眼神看着他,竖起中指,扬起半边唇角。
“Godamn!”
“喂你到底哪里人啊?”桀少歪着脑袋看他,“一口一句英文,英文好了不起啊?”
“桀少!”木子拉他的袖子,“他是香港人!”
桀少回头看金发少年,“美女啊!”香港人早已经把目标转移到了薄荷身上,“手机号码可以给我吗?”
“我说港人!”桀少走过去拍他的肩,用力把他从薄荷边上拉开,“你今天的对象是木子,要她手机号你要干鸟事?”
“丢雷老某啊!”香港人头一仰,眼睛一瞪,“我问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薄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又淡淡地看了木子一眼。
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没说。
心情烦躁的时候。
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说。
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角落。
一个人,独自安慰。
“桀少,不要担心我了。”薄荷拍拍他的肩,“我等一下会自己回家。”
之后身后传来的声音和对话都变得模糊不清。
……
……
昏暗的客厅。
落地窗户外是一片灰蒙的世界。
打开灯。
薄荷一个人在客厅里上网。
鲜为人知的QQ,某个陌生的人忽然加进,请求上写道:桀少。
薄荷犹豫着自己是否要加,可是一个习惯性动作点击确定。
QQ名单上自此又多出了一个人。
博客上的回帖量已经数以千计。
薄荷偶然看到这样一句话。
——Mintie公主,看完了你所有的日志,好心痛。你是那么那么爱Style,可是我感觉他好像不是很爱你。珍惜好自己。真心希望你可以幸福。
薄荷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反复反复看着这句话。
虚拟世界和现实生活大有雷同。
支持你的人越多,反对你的人也越多。
似乎没有一样东西是完美的,躲不掉嘘声,躲不掉被人践踏。
有时很虚假,甚至有时候,不明白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究竟是怎样爱你抑或是怎样不爱你。
他不爱她吗?
薄荷笑了,溢出一弯浅浅笑容。
绝对不是这样的。
如果Style不爱自己,他一定不会说那句,我等你长大,小公主。
Style爱她,很爱很爱。
他只是用一种宠溺呵护的方式隐忍地表打他对她深深地爱。
绝对不是,他不爱她。
“轰,砰——”
公寓的门被推开,继而关上。
Style回来了!!
薄荷顾不上穿拖鞋光着脚就从书房奔向客厅。
“今天回来地好早。”她不由自主地跳到他身上,搂住他的脖子孩子气地撒娇,“我想死你了。”
“怎么个想法?”他抚摸她洗过散发着香味的蓬松卷发,帅帅的脸蛋,狭长的眼睛有说不出的深邃。
“你爱不爱我?”薄荷抑制不住地蹦出这句话,“看着我。”
“不爱!”Style微挑眉毛,转过身不理睬薄荷,“我爱你的话天下大乱!那个我比较喜欢过我的太平小日子。”
靠,什么叫天下大乱,“哼哼!你很过分!”
Style不理会她,只是扬着眉毛道,“给我抱一下就爱你一点点,给我亲一下就爱你一般般,给我××一下或者再……啊!痛!”
薄荷一个枕头砸过去。
洒满灯光的客厅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温馨,暖洋洋的,直勾勾地穿透进心里。
薄荷站在那里,卷卷的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那么消瘦的脸蛋,小小的埋在海藻般的卷发之中,因为营养不良而造成的头发色泽不鲜亮,显现出沧桑,可惜这样一个凄艳的人就是薄荷,就是网络超级红人——Mintie公主。
她的红,绝对不只是因为她枯萎忧伤的笑容。
“老婆,我错了!”Style抿着嘴笑得眯起眼睛,“光看着你就已经很爱很爱你了。”
“那天下就大乱了啊!”薄荷扬着脸生气。
“我不乱就可以!”Style邪佞地笑道,“天下大乱咱两继续相爱。”
“你想得美!”
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十足。
薄荷甩掉拖鞋光着脚丫子站到椅子上去,露出白皙而光洁的腿。
灯光打在上面,泛出亮亮的光。
“老公,过来,背我!”
“又来了啊!”Style臭着张脸,“我刚下班。”
“一,二,三……”
“啊……”Style举起薄荷就往门口冲,“把你丢掉!”
“啊——!”薄荷尖叫,声音尖锐刺耳,犹如魔音穿脑之势,“救命——啊——!!”
红铜色的天空。
虽然已经入夜。
但这样的天色,意味着,明天还是一个下雨天。
关灯睡觉的时候,薄荷又想起了今天下午在那里发生的情况。
丢掉了雨伞,毁掉了樱桃。
带来的,倒是一片痛彻心扉的绝望。
薄荷闭上双眼,心绪忽然变得很乱,手心不由地溢出冷汗。而身边的Style刚刚洗完澡,鼻尖涌来的清香淡淡的,有种说不出的好闻的味道。
“老公……”薄荷轻声呢喃,“为什么每一次……我想去试着,原谅他的时候……他却总是让我失望。”
“那说明你还没有准备原谅他。”Style抓抓自己的头发,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贵族气质,就像Style狭长的脸廓,那种英伦皇室专有的脸廓,相当欧化和贵气,“如果真的要原谅,就包容他。”
“包容……”薄荷用手抓住被褥,单薄孱弱的身体在厚厚的被子下显得不堪一击的憔悴,“可是我学不会。”
“慢慢来,不要急。”他笑,“我老婆还只是个公主,她现在只是一个需要被人疼爱的小公主。”
“可是我不想做公主!”薄荷忽然紧紧地用手搂住Style的肩膀,“我只想属于你,我想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我谁都不要记得,我只想让自己知道,我爱你。”
Style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眼睛,吻过她的鼻子,吻住她的唇。
薄荷深情地回应他,抚摸着他的背。
“Style,我想为你堕落,我是心甘情愿的。”
“嘘——”
Style示意她不要说话。
他的唇从她的脸上一路游走到她的脖颈,用力地吮吸,留下一个吻痕。
空气中飘逸着弥乱的香气。
就在薄荷以为她会在今天属于Style的时候。
他忽然摸摸她的脑袋,“老婆,我等你长大,我等你嫁给我的那天。”
薄荷的眼泪掉下来。
滴在床单上。
自己的哭泣声在瞬间没有了。
心跳声也消失了。
薄荷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世界一片漆黑。
……
天依旧是下着蒙蒙细雨。
打着伞走在学校。
听见雨水打在树叶上“噼噼啪啪”作响的声音。
四周一片潮湿。
薄荷一个人走在空旷硕大的学校里。
下雨天没有鸟鸣。
而空气有说不出的清新。
雨雾迷蒙的清晨。
大多数同学都在食堂里吃早饭。
薄荷进去的时候高峰已经过掉。
在排队的走廊看见钟颜雅,没想到她神色慌张地扫了一眼薄荷,马上便匆匆走人。
而跟着她的两个上次一起打过她的女伴,嘴角有淤青。
这是薄荷第无数次在学校里遇见钟颜雅。
先前几次只是像陌路一般擦肩而过,谁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多给对方一个眼神。
可是这一次,明显有点奇怪!
正当薄荷蹙眉疑惑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嗨!还记得我吗?”
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圆嘟嘟的卓尔!
薄荷点点头,“嗯”了一声。
“都来不及跟你道谢!”卓尔眨巴眨巴地看着她,圆圆的眼睛仿佛越眨越圆,“上一次不好意思哟!”
“不会。”都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薄荷的记忆容不下太久远的事迹。她淡淡地答道,语气不冷不热。就像眼角那粒钻石,下雨天没有光芒。
“美女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瘦?”
“身体不好。”薄荷的语气凉凉的,边说边撕粢饭的外包装纸。
“是哪里不好呢?”卓尔好奇地皱起了眉毛,炯炯有神的双眼从上至下开始打量起薄荷。
“……胃。”
“为什么?”
“因为……”薄荷深深吸了口气,右眼角的钻石开始飘忽不定地闪烁,而眼神却如同一潭死水,找不到焦距,“有人曾经……不懂得珍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薄荷已经拿着点好的粢饭团颤抖了。她只是小口地吃了一点点,可在嘴里的感觉似乎像是吃了一个世纪般漫长。薄荷表情痛苦地咀嚼,好像快要咽下去又好像怎么也咽不下。
而滚烫的粢饭在已经在手心烙下温度,火热热的触感。
“你……没事吧??”
薄荷摇摇头。
紧紧绷紧身体。
明明发誓再不能这样没用下去。
明明对自己说以后会好好吃饭,好好增肥。
明明全都是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薄荷握住拳头,缩紧身子。
卓尔在旁边焦急地反复询问,“薄荷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去看校医?”
“卓尔,你让开!”
霸道的声音在瞬间传入薄荷的耳朵。
木子像一朵云一样,忽然一下就飘到薄荷身边了。
来得即出乎预料,也措手不及。
“薄荷,你不要理她个傻×,我们走。”
木子用力拉薄荷,可是怎么拉也拉不动。
“嗯。干嘛不走?”回头的时候,薄荷已经痛苦地留下眼泪,“薄荷,干嘛停下来不走?”
木子看见她苍白的脸色的时候,语气轻了下来,“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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