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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妖奇谈

_166 可蕊(现代)
“昨天晚上的那间屋子住的是一个大学生,他的一只眼睛完全被挖了出来,性命虽然保住了,眼下却毁了。唉,都怪我找到你们太晚。”他摇着头,颇为自责。
“也幸亏你去救他啊,不然他一点死掉了,还有我和严韦行,说不定我们也死掉了。”林小羽忙安慰他。
“唉,我们赶回去那个鬼物早走了,只看见他家人在抢救伤者而已。”
严韦行在旁边补充说:“所以我舅舅认为那个鬼物一开始就不是想杀害他,只是要他的眼睛而已,不然它是有足够的时间下手的。”
“为什么它前天毫不犹豫的杀了上一个人,可昨天晚上明明那么生气却放过了那个人?是不是被我们打的受了伤?”林小羽对自己的鞋子攻击十分有信心地问。
严韦行耸耸肩没说话。
韦立志向林小羽问:“你说过曾经在幻觉中看见一个女子被人用车撞死对不对?”
“而且是故意的!那不是车辆,是谋杀!”林小羽激动地叫了起来,现在想起那个梦还令她震惊和气愤。
“这就对了。”韦立志点着头说,“刚才韦行他小叔打电话给我,说是察出那一死一份两个受害者之间的共同点了。”
严韦行在林小羽旁边加注释:“我叔叔是个侦探,”想想又加上一句,“我们家族唯一一个不务正业的人。”
“不是‘唯一’一个吧……”林小羽用眼瞄了一下韦立志──什么人找人么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祖宗留下的话真是至理明言,韦家和严家会结成亲家简直是有历史的必然性的,她到是要佩服严韦行,能在这种家庭环境中保持正常的状态,太不容易了。
两个受害人一个是大公司的老板,一个是普通的大学生,彼此即不是亲威也不是朋友,双方的远亲近邻也没什么交集,他们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在两个月前,都在医院接受过一次器官移植手术:大老板接受的是心脏器官移植;大学生按受的是眼角膜移植。
“共同处是接受了器官移植……”严韦行自言自语,“只有死人的器官才可以移植给别人吧?”
林小羽盯着他。
“一个移植了心脑,一个移植了眼角膜。所以一个被挖了心,一个被挖了眼……”严韦行说。
林小羽忽然叫起来:“我记起来了,那个鬼说过,他们拿走了它的心,它的眼什么的话!”
严韦行现在反过来看着她。
两个人蓦然一起叫起来:“那个捐器官的人!那个人就是鬼魂!快,快查她还捐过什么器官,捐给谁了!”
韦立志摊摊手:“这点我们也想到了,可是器官捐献的资料都是保密的,不通过医院的内部的人不可能查出来。而且捐献遗体和器官都是当事人生前自己的愿望,难道她死了之后又反悔了?要讨回自己捐出去的东西?”
“她是死于谋杀,心理大概……”严韦行正叹息着,忽然停下来,瞪着眼睛说,“如果是谋杀她的人接受了她的器官呢?如果有人为了她的器官而杀了她,她会报复就……”
“一定要赶快察出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她还捐没捐过其它器官,不然她还会去一一找那些接受捐献的人的!”韦立志一下子站起来,“韦行送林小心姐回去,林小姐,记住,今天晚上早点休息,别出门,也别开窗,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处理。”说完他匆匆地走了。
林小羽和严韦行相互看着,过了好久林小羽才看看手表:“到点了,回去上课吧?”
“喔,”严韦行咬着嘴唇,“我看我还是先去打听一下家里的亲威朋友,朋友的亲威,亲威的朋友……之中有没有最近做过器官移植的吧。”
林小羽想了想:“我也去打听。”
两个人马上抓起书包,决定了一起逃学。
“唉……”林小羽坐在桌前,看着那张纸叹息,纸上记载了那个女子简单的生平。
她叫黄明珠,死的时候年仅二十四岁,是一名普通的纺织女工,这是个一生坷坎可怜的女子,自幼父母双上,和外婆相依为命,外婆去世后不得不放弃求学的机会进了一家工厂作工。刚刚可以凭工作养活自己,又被诊断患了绝症──恶性脑瘤。
当医生宣布了她最多还有半年寿命之后,这个善良的女子签字了一份死后捐献器官的文件,她愿意把自己有用的器官全部捐献出来,帮助那些素不相识的人,却没有想到她的这一举动,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使她连最后的半年生命都没有享受到。
林小羽不知是第几遍看这张纸片了,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这么好的女子,本来就仅剩半年寿命了,那个无耻的家伙为了早一些得到她捐赠的心脏,竟然半点人性都没有的夺走了她最后的那点光阴,不管换成谁知道了真像都会发狂吧?而且林小羽知道,一开始黄明珠来找自己,本非出于恶意,她那时候只是想看看那些接受了她的器官的人,想知道他们什么样,过的好不好,是林小羽特殊的“波长”让她看见了事情的真相。
善良的本意却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对于一个鬼魂而言,她的心里此刻恐怕只剩下报复。
林小羽看着窗外。
剩下的两名受捐赠者已经找到了,严韦行的那帮家人分别埋伏在那里,等待黄明珠出现,那个“教导主任”说过,虽然是为了报仇,可是黄明珠已经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是不能被放过的鬼魂,那么他们准备怎么对付她?
那根本不是她的错,是那个害她的人不好!也是因为自己不对──如果自己没让她看到真相的话,如果她没有通过自己找到那些人的话,这一切也不会发生。
林小羽下一子站起来,冲到了窗边。
今天她的家被做了严密的防御以确保那个鬼魂进不来,窗外一片城市的夜色一如往常,仿佛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天空那轮月亮柔和地亮着,让林小羽想起了第一次看见的黄明珠的眼睛,那时她的神情那么忧伤,却并没有仇恨。
她抓过电话拔了起来。
“喂,严韦行吗?你在哪?……什么,在看电视?那件事呢!你不管了?……有长辈出面轮不到你管?可是……喂,你说你家那些长辈会把她怎么样?……让我放心,保证永无后患!!”林小羽放下了电话,“永无后患”,那不就是指……自己听了这样的话还怎么放得下心!
“不行,那不是她的错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林小羽咬着嘴唇想了一阵子,快速地穿上鞋,抓过外套向门口走去。她的猫在床上“喵喵”地叫了几声。
“别叫,我马上回来。”林小羽拍拍猫头,趁父母不注意悄悄溜出了家门。
要在那些“神棍”做出“永无后患”的事之前找到黄明珠,现在林小羽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可是当她跑到街上之后才醒悟过来,自己根本不知道那两个接受捐赠人的地址。
如果自己可以在发烧时无意中把鬼魂召来(想到这一点林小羽就难受),那么如果自己刻意去叫一个鬼魂她会不会来?林小羽这么想着,转身跑回了住的大厦,不过她没有回家而是直接上了顶楼的平台。
站在栏杆上上,迎着风,林小羽深吸了一口气,先是在心里默念:“黄明珠,来这里,我有话对你说。”反复这么念着,最后简直成了在大声呼叫。
过了很久,什么回应也没有。
林小羽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不行,自己根本没有这样的本事,她叹着气转过身,却一头撞在一样湿湿粘粘的东西上。
“啊……”林小羽双手捂住脸,对着这诡异的大眼珠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叫了一分钟之后才醒悟过是自己把它叫来的。
“黄明珠?”林小羽努力在脸上堆出自己最和善、可爱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叫了对方生前的名字。
眼珠什么反应都没有,一点感情都不带地盯着她。
“你是不是黄明珠?”
眼珠突然发出了一声象撕开厚布一样的声响,并且向林小羽逼近了几步,把林小羽吓得连忙后退,直到后背靠上了栏杆。
“冷静点,别激动,我没有恶意──想想看我怎么也算帮过你的忙对吧?”
林小羽的这句话似乎得到了对方的认同,它安静了下来,不再那么快速的转动,并且向后退开了一点。
林小羽偷偷松了口气。她尽量用平和的口气对对方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要报仇,你死的确实很冤枉,那个混蛋也确实该死,可是你已经杀了他了啊,你知道吗?其实你的仇已经报了。”
眼珠听了这些话没有什么反应,让林小羽误以为自己的话生效了,于是接着说:“你应该明白,其他的人是无辜的,他们接受了你的器官,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你的故事,也不知道那个卑鄙的阴谋,他们全在心里一辈子感激那个为他们捐献器官、给了他们新生的人,并且一生为你祈祷,你连他们也憎恨在内,其实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也是违背了你自己最初的善良意愿的啊。放弃仇恨好吗?去你应该去的地方。我不想看到你再去伤害别人,更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那些‘神棍’们要对付你了。你斗不过他们的,你明白吗?如果你再去找剩下的那两个人,就会被他们攻击,甚至消灭掉的。”
“你们想害我!”凄厉的声音一下子从林小羽脑子里直接响起来,眼珠又猛地逼近她,几乎贴在了她脸上,“你们想再害我一次!害我的人全都该死!”
“没人想害你……不,至少我并不想害你,我是在帮你啊,你感觉不到吗?”林小羽吓得闭上了眼,慌忙地叫起来。
“死!”“死!”“死!”
随着一声盖过一声的尖叫,林小羽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吸了起来,她心里似乎能明白对方是想把自己从大厦顶上抛下去。“不要杀我!救世救命啊!我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救命……我没有害过你啊,你为什么要害我!好心不得好报!呜呜呜,我这样岂不是死的比你还冤!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呜呜呜……”林小羽吓得双手乱抓,语无论次的哭叫起来。
正当她的身体被举到了栏杆的高度,眼珠忽然巨震了一下,把她重重扔在了地上,并且滑离了她的身边。林小羽被摔得浑身都疼,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严韦行正站在不远处,亮着一个武术架式对着那个眼珠。
“呜呜呜,你怎么来了?”林小羽死里逃生,泪如雨下。
“我接了你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就觉得你不对劲,所以赶过来看看……幸亏我家住的近!”严韦行跑得气喘吁吁地,一边向林小羽解释,一边威胁那个眼珠,“别过来,等我把法宝拿出来你就完了,现在先别过来。”
大眼珠似乎有所畏惧,真的没有马上扑过去,而是围着严韦行慢慢绕圈子,严韦行也缓缓移动着脚步,始终面对着它,并且用手在自己全身上下的口袋里翻找着什么。林小羽躲到了严韦行身后,一边随着他移动步子一边建议:“我们逃跑吧?”
“不能不管它!不然再想找它就难了。”严韦行义正辞严地说。
“可是你根本打不过它!你那点水平我见过了!”林小羽半点不留情尖刻地说。
“找到了!”严韦行欢呼一声,一下子从贴身的口袋掏出一颗念珠,向林小羽不无炫耀地说:“我今天带了这个──专门用来收拾它这样的鬼魂的!百发百中!”
林小羽不相信地问:“真的假的。”
严韦行一昂头:“你没看见它在害怕吗?哼哼哼哼,这下你死定了……”说着他一边得意的奸笑,一边向那个眼珠扬起了手。
“等一下!”林小羽忽然一把抓住了严韦行的手,严韦行没有防备,那个珠子竟然被她夺了过去,“她也是受害者,你不能杀了她!”
“白痴!谁想杀她了!”严韦行气地脱口骂了她一句,可是那个眼珠抓住了这个机会,猛扑了上来,严韦行被它撞飞了出去,重重撞上了栏杆。
林小羽见它又转向了自己,举着手中的珠子说:“你别乱来,这个在我手里呢!我是真的想帮你,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你听我说,为了你自己,不能再伤人了!不然……”
那个珠子握在林小羽手中显然对它没有什么威胁力,眼珠根本不听林小羽的话,再次吸住林小羽,把她举了起来。
“放开她!”严韦行大吼一声,冲过来把一道什么符咒贴上了眼珠──象林小羽预料的一样,那咒符什么用也没有,但是准确地起到了激怒对方的作用,眼珠放开林小羽又一次扑向了严韦行。这次它的动作无比的敏捷,不等林小羽从地上站起来,随着严韦行的一声惨叫,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大厦的护栏之外。
“严韦行!严韦行!”
林小羽难以置信地大叫起来。她没想到会眼睁睁地看到这样的悲剧发生,就这么一下子,严韦行就……
“不……你怎么可以杀他!你怎么可以杀他!”林小羽错乱地冲向那个眼珠,这件事是自己不好,如果自己没“利诱”严韦行来帮忙,如果自己听话今天晚上不出门乖乖地早睡觉,如果自己刚才不从他手中抢了这个“法宝”……“是我害了你……严韦行,对不起……你等着,我给你报仇……”她举起那个珠子准备向眼珠。
“笨蛋,你知道怎么用吗!把它还给我!”严韦行又气又急地声音传来。
林小羽仔细一看,才发现严韦行双手抓住了栏杆,竟然没掉下去,现在正十分狼狈地悬吊在外面,只能看见他的头顶和一双手,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没死……太好了……你快爬上来呀!快爬……”
“先把那东西给我!”严韦行不敢向身下看,一边奋力向上爬一边气极败坏地叫。
林小羽手脚并用地向他那边“跑”去。
眼珠急速转动,变成了血红色,发出“啪啪”的声音,向林小羽追来,林小羽见它追的越近心里越急,心里越急跑的越慢,一时不小心竟跌了一跤,念珠脱手向前滚去。她见眼珠越过自己追向了念珠,急地大叫:“严韦行,过去了,你要接住啊!”
严韦行刚刚好不容易探上了半个身体,见状连忙一伸手,抢先把珠子抓在手中,失去了一只手的支撑他的身体立刻又向下坠去,但是他用一只手吊着身体,一边还是念出了一大串咒文同时把珠子抛向了那个大眼珠。
长长的尖叫刺激着脑海,使林小羽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头。
随着一道光茫收敛,叫嘎然而止,眼珠不见了,只剩下那个小念珠在地上打着转。
林小羽坐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呆呆地看着。
“小姐啊,你先拉我上去行不行……”严韦行又气又急地叫。
林小羽忙跑过去,双手拉住严韦行用力往上拔。
“用力!”
“我没力气了……”
“你想害死我啊!抓紧!”
“呜呜呜……”
“天啊,你放手吧!我自己说不定可以爬上去,你反而会把我弄下去。”
林小羽现在手脚都在发抖,根本无力拉动严韦行这么一个大汉,而严韦行自己的力气其实也耗的差不多了,正当他们两个拼命挣扎时,一只手忽然搭上了严韦行另一只手腕。
“谢谢,谢谢!”林小羽见那是只成年男子的大手,以为是楼里的人听见动静前来帮忙了连声道谢,却发现严韦行向上看的眼神有些古怪,她抬头一看,抓住严韦行的竟然是一只齐腕断掉的手掌。
“啊……”林小羽尖叫着,松开了严韦行一下子坐倒在地。
严韦行身体向下坠了一下,马上又停住了──那只断手并没有放开他,而且在旁边渐渐出现了一个没有头、缺少一只手的一具残躯,他和那只断手交替用力,竟然一点点地把严韦行拔了上来。
严韦行一下子坐倒在林小羽身边,大口喘着气,呆呆地看着这些残缺的肢体。
断手爬上了残躯的肩头,五个手指快速地敲击着,十分得得意地样子。
“是它……它找到自己的身体了……”严韦行恍然大悟,见林小羽还在发愣又补充说:“卡拉OK那个……”
“喔……”
“它大概是来感谢你的。”
“喔,是吗……”
就好象要证明林小羽的怀疑一样,断手又从肩上跳下来,在地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大字:“我的头在哪里?”
“哈……”林小羽苦笑起来,“我不知道,你自己去发信号找吧……”
那个残破的人体面对林小羽站了一会,竟然转身跨过护栏,一步步迈进了夜空中走了。
林小羽先是苦笑着,马上又捂住脸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
严韦行筋疲力尽地捡起那个珠子装进了口袋:“别哭了,不是没事了吗……”
“呜呜呜……可我害怕……”
“刚才还不怕现在才怕……”
“后怕……”
“什么啊……”严韦行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开。
“她死了吗?”林小羽又小声问。
“谁?”
“黄明珠。”
“她不早死了。”
“我说她的鬼魂!”
“鬼魂怎么会死。”
“那么你是把她消灭了?”
“消灭?没有,你不是看见我把它装在这里面了吗?”严韦行拍拍口袋。
“装在里面会怎么样?”
“超渡它啊,也许要用十几二十年来消除它的杀机和冤气呢,不过那是我舅舅他们的事了。”
“就是说她没消失对不对!她还存在!之后呢?她会怎么样?”
“放它投胎转世,再入轮回啊……不然还能怎么样?”严韦行看着林小羽还呆在那里不动,也懒得再管她了,向她挥挥手,一步一步走向了楼下。
“投胎转世,再入轮回……那我不是白担心……”林小羽哭着不停地用手捶打着地面,终于又大哭了起来……
严韦行把手偷偷抽出口袋,看看那两张电影票,再看看正走出校门的许星子──根据林小羽的情报,这部电影是许星子期待已久的(恐怖片),但是林小羽和张楠楠都死也不肯陪她去看,自己现在邀请她的话,她多半会答应的。
“许星子……许……”严韦行反复练习几遍怎么才能招呼地自然,但是还不等他开口,许星子到先看见他了,向他挥着手叫:“嗨,严大帅哥,是不是在等人?”
“对,对,等人!”严韦行大喜若狂。
“嘿嘿嘿,小羽在作值日生喔……”许星子一点也不客气地用肘撞他一下,“你要等很久。”
“我,我不是……不是……”
“还不好意思!你这家伙运气真好,竟然能追上我们小羽……”许星子向他挤着眼,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自从前几天那件事后(严韦行、林小羽逃学约会的事件)他们俩是一对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学校,别人听了严韦行还不在乎,可是传到了许星子耳朵里还了得,他正想解释,远远地却传来了林小羽的叫声。
“严韦行!你别跑!严韦行!星星,给我抓住他!”
许星子马上一把拽住了严韦行。
林小羽远远跑过来,喘着气拍着胸口:“严韦行,你躲我干什么,我有事问你!”
严韦行皱起眉头,说真的,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真不愿意再和这个女孩朝面,尤其是在许星子面前。
“你过来……”林小羽拉着他往角落里去。
“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别人在看!”
许星子马上心领神会:“我没看,我没看,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当我不存在就是了,呵呵呵……”说着马上跳出了校门。
“哎,许……”严韦行眼睁睁看她走了。回头怒视林小羽,“你干吗!”
“我干吗?我们约好的是你帮我解决这件事我就帮你追星星吧?”
“对啊,现在你……”
“现在事情解决了吗?”林小羽一肚子火气地问,“那么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个……”她从自己肩上,书包里,身后,弄出一堆各式鬼魂,“以前只有发烧才看到,现在大白天也有,死缠着我不放!你给我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知道……”
“我不管,这是你的责任!你给我解决不了,就永远别想追到我们星星……”林小羽抓住他的衣领,竭斯底里地大叫。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九寨沟……”林小羽一边作梦还在一边咕哝着。
“唉……”严韦行叹口气,一般来说她口口声声,“我不管”的时候,就代表所有的一切的切麻烦都给严韦行处理了。“好了宝贝,我会带你去九寨沟的,我保证。”他吻了一下林小羽的额头,移动一下手臂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林小羽在梦中似乎听见了他的保证,嘴角露出了笑容。
就是从那一次开始,自己死活是和她绑在一起了,严韦行轻笑着,自己学道术,当医生全是为了她,“不过我很幸福……”他在林小羽身边说。然后手指虚空划了几个咒符,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弹出卧室,双手抱住妻子,闭上双眼,准备让自己疲劳地身心也休息一下……
其他作品 她在(写来吓唬同事的故事)
她在
“经理请看看这份文件……”
“经理,这里需要签字……”
“经理……”
早晨一踏进办公室,他立刻被秘书汇报来的各种事情包围起来。因为重感冒在家里休养了几天,虽然吩咐了重要的事情随时向他汇报,可是剩下的种种琐事居然还有这么多,不由令他更加感叹人材难得,能有个好副手的话,何须自己这么事事亲力亲为,连生个病都有不得安生。
“经理,今天早上还有位女士找您。”秘书边说边偷偷查看他的脸色,这种事是经理最不喜欢听的,所以放在最后说,“她说她是您女朋友,请你无论如何给她回话。”
“我哪来的女朋友。”他难得的没发脾气,露出对于女人的纠缠无可奈何地苦笑。秘书把一条纸条放在他面前:“她还留一这个电话号码,说是请您回电话。”趁机着他没生气,勿忙退了出去。
他看着纸上那个熟悉的号码,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最后把它揉成一团,狠狠扔进垃圾桶。
忙碌了半上午,直到秘书带着两个警员走进来时,他才省悟到时间的流逝,连忙站起来让座,把端来茶水的秘书打发出去后,他压抑住紧张的心情,表面上浑若无事地问:“两位警官怎么称呼?你们来找我不知是为什么事?”
两个警员自打见到他神色就颇有些古怪,这时其中一个苦笑着说:“其实是这样,今天早上有个女人去我们那里报案,自称是你的妻子,她报案说你失踪了,要我们帮助查找。本来想向你们公司的人确定一下你的去向,听说你在公司到把我们吓了一跳,赶忙赶来看看。真是的,这算什么事嘛,你回去跟随她说,报假案也是要负责任的。”警员带着被戏弄了的气愤说。
“可是我根本没结婚啊,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老婆呢?”他也莫名其妙地苦笑。
“一个二十五、六岁,长发,皮肤很白,个子高挑,只戴了一只耳环的佘姓的女子你熟悉吗?她为什么要谎称是你的妻子报这样的假案呢?上个周未你在什么地方?她说你是在与她一同登山的途中失踪的。”
“我得了重感冒,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养病,门都没有出怎么可能去登山?姓佘的女人……应该不认识,这么少见的姓氏,如果听过我应该忘不了。跟随你们说实话吧,到是有几个女人一直在纠缠我,至于是不是她们中的一个故意找我的麻烦我就说不上了。”像他这样的年纪轻轻就有着自己的事业,相貌也很说得过去的男人在现今社会上是很抢手的,有女人对他垂涎也是事实。
好在警察们没有详加追问,叮嘱他几句就走了。
他独自坐在屋子里回忆着警察们说的话:“二十四、五,长发,白皙,高挑的女人……会是她吗?只带了一只耳环……”他的手伸进口袋,良久之后,抽回手来,手心中静静地躺着一枚白金银宝石的耳环。“不可能的,决不可能是她……那么又会是谁去干这种事?她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的?她还知道什么?……这个耳环是个祸患,得赶紧处理掉才行……”
这一天都在他昏昏沉沉地思考中度过,可是终究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他驱车回家时,却又被小区门口的保安拦住:“先生,刚才有人来给你留了东西。”因为平日里受过他的烟酒等礼物,保安很是殷勤,“有个女人说是你的女朋友,她把你的手机送回来了,还说你拿着她一个耳环,叫你抽空还给她。”说完拿出一个手机送过来,一边还好心在自己制服上擦了擦,“怎么弄得这么脏,沾了好多泥呢。”说完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茫然看着应该丢在了山里、上面还沾着泥土和草茎的手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问了句什么。
保安指着外面说:“她刚走一会,也就五分钟。”
他忙冲到街上,只见行人勿勿,车流滚滚,却根本上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个身影。手里抓着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把他吓了一跳:原本的手机铃声不知为什么换到了那种专门吓唬我的鬼叫声,而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那个他曾经非常熟悉的电话。鬼嚎声声斯力竭地尖叫着,在这个阴雨蒙蒙的天气里格外的惨人。他愣了片刻,在路人注目的眼神中茫然地按了接听,电话中传来的却是一连串空荡荡的“嘟嘟”声,对方已经挂断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已经买了新的手机,并且把原来的手机卡废止了。那么这支手机应该根本不能使用才对,为什么……为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用手机拨打自己办公室的电话,这一次手机却显示没有插卡。
他的心里一顿,把手机丢进了路边的垃圾箱,竖起衣领快步走向家门。
他半躺在沙发上,亮着所有的灯,把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秋雨之夜,屋子里冷森森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买的房子太大了。门铃响起时,他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趴在猫眼上一看,门外站的却是街办的一位笑嘻嘻的老大妈。他忙打开门,笑着迎上去:“大妈,这么晚了有事吗?来,进来坐坐。”
“不坐了,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捡到了你的手机。”老大妈爽快地挥挥手。
“我的手机?”
“是啊,我晚上出来溜达,走到四号楼那个拐弯,嗯,怎么就听见有个女人哭。我心里以为谁家小两口吵架了,我就去找,看是谁在那里哭,我也好去劝劝呀,可找来找去,愣没看见人。那个小花园空荡荡的,可是就听见听那女人哭的那个惨呀,我这个心里也不由一阵一阵发毛,谁知找到树底下一看,嘿,原来树枝子上挂着一块手机在响呢。于是我就过去一按,里面有个女的说找你,开口还叫你‘宝贝儿’呢……呵……,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问清楚了她要找的人,这不就把手机给你送来了嘛,我说你啊,以后别把手机铃声订的那么惨人,可把我吓的不轻。不用送我,我自个儿回去就行了,以后看好手机啊,幸亏是我捡着了,不然啊……”
老大妈唠唠叨叨地走了。
他拿着那个手机,也不知道在站口站了多久,直到电话响了起来,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去看手中的手机,却发现在响着的是屋里的座机。他扯扯衣服,重重坐在沙发上抓起电话:“喂,谁?”
“请问您是……”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悦耳但是陌生的女声讯问他的身份,当他认可了自己的身份后,对方又说:“我是某某酒店的服务员。请问您与佘玉莲小姐是不是上周六曾在我们酒店居住过,刚才佘小姐说她的手提包遗忘在我们酒店,我们已经帮她找到了。她留了您的电话,我们会给您保存好,你们随时可以来取回,好吗?”
手提包?
那个银白色的小包在他的脑海中闪闪发亮,她总是从里面取出一面小镜子,一只口红,就那样旁若无人的仔细描绘起来……
“我不认识什么佘玉莲,也没去过你们酒店!不许再胡乱打电话了!”他咆哮着摔上了电话。又跳起来,用垃圾袋层层把手机包起来,塞进垃圾桶。
那个手提袋怎么会在酒店,手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它们明明应该跟随她在一起才又对!它们怎么会回来的?难道……难道……那个报案的女人是谁?反正不可能是她!反正她躺在那里,永远也不可能出现了!他想到这里拿来起一个杯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手机不知为什么时候又响了起来,因为在垃圾桶里,声音若有若无,好象是一个女人的笑声,又好像是哭声,尖利地响着,声音拖的很长……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的吓人,以前就算通宵不睡也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模样,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整整一晚上脑子里都在转着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怎么可以在意那些东西。他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昨天发生的种种古怪,一夜里的种种恶梦仿佛全部离他远去了。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略一迟疑,门外的人已经极不耐烦起来,大声喊叫着:“你给我开门!别装作没在家的样子!你那点把戏瞒的了别人瞒不了我!给我了来!”说着用脚“咚咚”地踢起门来。
他不耐烦的皱眉,眼中闪过抹凶光,但是等到他出去开门时,已经换上了一脸的笑容:“你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门外站着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妆点的很精致的脸上一脸的怒气,一把推开他冲进了屋里,他陪着笑脸进去问:“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生的谁的气啊?”
“生谁的气!”女子怒火难抑地把手中的一样东西往桌上一拍,“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他拿来起那张大红的请柬,不解地问着:“谁要结婚呀?”边说边翻开,只见里面端端正正地写着的居然是自己与佘玉莲的名字。他头脑中“嗡嗡”作响,强作镇定地问:“这,这是谁在恶作剧啊?这个女人是干什么的?我不认识啊。”
“恶作剧!”女人冷笑一声,“这可是昨天晚上人家好心亲自给我送来的请束。”
“什么?”
“那个女人很漂亮呀,又比我年轻,又比我乖巧,认识你的时间又比我长对不对,还哭着说什么你面对我的财势也曾经动摇过,可是毕竟你们七年的恋情更加深厚,最终还是选择了与她在一起,特意去谢谢我这些日子对你的照顾。”她状若平静的说着,眼中的火光却几乎能点出火来。
“没这回事,我也不认识这个女人,一定,一定是有人嫉妒我们的感情,故意来破坏我们的!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赶忙握住女人的手解释。
“哼,不认识人家,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女人“啪”地把一摞照片扬在桌子上。照片上与一修和白皙的清秀女子亲密相偎相依的俨然是他。看那照片上的景致,正是城市郊外的一处山区景点,而且日期则正是几天前的那个周六。
“这……这……”那个相机里的数码照片根本没有冲洗便被自己删除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相机在哪里?他扔下照片从抽屉里翻出了相机,打开一看,不禁更是目瞪口呆愣在那里。
女人见他不说话便当作他默认了,对他指着鼻子骂了半天,宣称与他就此一刀两面三刀断后扬长而去。
重重的摔门声令他回过神来,拿着相机的手不由发抖——本来应该删除一空的相机中再次存满了相片,只不过不是那天登山时的相片,而是从七年前与她的相遇开始,点点滴滴的记录过来,就连标注的日期也一点不错。过去的一幕幕在相机里掠过,直到出现了山中的那件事,自己那时狰狞的表情,那个隐秘的地点……
“不可能!不可能!”他大叫着,用力按动着删除企图把那些图像从相机中除掉,可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他愤怒地抡起椅子,把相机砸了个稀烂。
“我不信她会回来!你回来了吗?出来给我看看呀!出来呀。我就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你能把我怎么样!”他挥动椅子在屋里乱砸,直到把家里物品全打的粉碎,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时,从翻倒在地的垃圾桶中传来了阵阵手机铃声,那是一个女人疯狂的大笑声:“哈……”在屋里久久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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