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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妖奇谈

_155 可蕊(现代)
  “你竟然……她知道你是妖怪!”吴潜峰对于这个女孩的眼肖大为吃惊,她怎么会喜欢朱黑黄这种“人”,而且还帮着他陷害同类。
  “我只是告诉她我看不惯你这个假道士,让她帮我没个局,骗你在学校外面过夜,然后让教务处抓住你,给你记个大过而已,她就信了。”他又开始嗤嗤发笑,“那样的傻女人谁会告诉她真相啊。说了她也不见得会新。人类真是有意思,明明又怕黑又怕不明的事件,却偏偏认为世界上没有妖魔鬼怪……”
  吴潜峰对他的态度大为恼火:“你等着,我出去之后……”
  “呵呵呵,忘了告诉你,这个地方一天后就要开始拆除了。有我设下的符咒,那些来拆房子的人类根本看不到你,到时候各种大型机械一开动,砖头瓦块断壁残墙齐飞,你不死恐怕也得在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的,呵呵呵,找我报仇,你就别打算了。”
  “你!”吴潜峰被他的歹毒计划气得牙都咬得“格格”作响,“朱黑黄,有种你就光明正大跟我打一场,背后下黑手算什么男子汉!有胆子你进来,我跟你一决雌雄!”
  朱黑黄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的暴跳如雷,他对于敢当众让他出丑的吴潜峰可谓恨之入骨,碍于林老师的存在,他不能在学校中对付吴潜峰,于是便想出这么个法子把吴潜峰骗出了学校。在学校以外自己要怎么收拾这个人类他们可就管不着了吧。“你就在那里等着拆迁吧,哈哈哈哈,到了那一天我会再来看你的。”朱黑黄得意的大笑着,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吴潜峰无奈地看着他离去,气愤地用手敲着墙,自己真是太愚了,竟然在明知道这个蜘蛛精在打算着暗算自己的时候,竟然在明知道他仗着自己变了张小白脸(吴潜峰不承认朱黑黄的相貌是天生这么英俊的)到处拈花惹草,女朋友遍校园的情况下,还敢相信一个女孩的话,甚至都没打听一下她与朱黑黄有没有什么勾勾搭搭。现在的女孩子也是,只凭着对方一张脸就喜欢对方,甚至不惜帮他害人,她自己的良心过去吗!
  吴潜峰也明白自怨自哀没有用处,自己如果不能在一天一夜之内把这些符咒破除脱困,直得被和废屋一起拆掉……那种后果他都不敢去想。
  此时的女生宿舍中,三个女孩正在议论不休:“那个小道士真够蠢的,好像世界上真的有鬼似的,居然就去了。”
  “不过萱萱,你男朋友也太缺德了吧,这样害人家记大过。”
  “不就是个大过吗,他是特别班的学生,那个班个个都够上开除的了,还怕一个大过!”
  “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人家萱萱的男朋友也是特别班的呢。”
  “他是个例外还不行吗。不过萱萱,你还没有老实交待是怎么找上这么帅的男朋友的呢,现在是不是应该坦白了?”
  “是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喔……”
  林青萍看着教室皱皱眉,本来不论什么时候高一_九班的教室总是有几个座位空着,只不过空座位的位置随着不同的课目有所变化而已。但是今天教室时里的空位子都特别多,至少空了一半,有的学生还装模装样地在位子上放了个书包,摆了本课本,试图表示自己是临时有事走开,有的干脆就什么掩饰也没有,光光的桌面看起来那么刺眼。
  林青萍无奈地叹口气,对这些学生真是没有办法,她也不想去强求他们好好上课,好好听讲,好好学习了,只希望他们不要惹事生非也就心满意足了。其实这些孩子当中有的是极为聪明的孩子,他们平时也不怎么认真学习,考试的时候却总是会有不错的成绩(聪明孩子的人数上林老师有一定的误判,因为她的判断其中还包括了考试之前习惯性去老师办公室偷盗考试卷的几个学生),如果这些孩子肯认真学的话,他们一定会成为尖子生的。
  也许孩子们的生活不应该完全以学习为中心,可是这些孩子的生活中心未会离学习也太远了一点吧?林青萍无奈地想着,拿起了教课书。
  “喂,今天小道士没来上课呀?”薛子云东张西望一下,悄悄向陈扛山问。
  陈扛山用书挡着脸说:“昨天他就没来。”
  “真奇怪,我还以为他是个好学生呢。”薛子云这个除了林青萍老师的课之外,其它课目几乎有着三分之二的逃课量的他(视该课程距离林青萍老师任教课目的远近为序,逃课率从近到远增加)居然对别人逃课的事指手划脚起来。
  “谁都有想逃课的时候吧?”环境改变人这句老话的一点也没错,连陈扛山这样老实巴交的学生在高一_九班呆久了,居然也认为逃课对于每一个学生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一样。
  “不过还有更奇怪的,那‘猪’居然来上课了。”薛子云有点恶意的说,“大概林老师的课逃的太多,受到必方的警告了吧。”
  朱黑黄在学校中的人缘还不错,尤其是在女孩子们当中,简直就是最佳男朋友的第一候选人。但是他的妖缘却十分的不好,班里的妖怪们没有不讨厌他的,尤其是何欣然,和他几乎是死对头。而薛子云在同班之初与他接连发生几次冲突之后,与他的关系也是处于冰点,彼此相互看不顺眼的斗嘴几乎天天发生。朱黑黄在班上一直敢于争取人类学生才有的特权:在林青萍老师的课上逃课,所以今天看他来上课了,薛子云自然坏的地方为他着想。
  陈扛山想到之前见过的那只名叫必方的火鸟──它来警告妖怪学生们不许在它朋友的妈妈的课上捣乱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把陈扛山也包括在了受警告的人员之中──想到外表看起来那么可爱的鸟儿居然翅膀一挥便把用来做示范的几头猪烧成了灰烬的可怕情景,陈扛山便一阵身上发冷,不由地说:“但愿不是,那个火儿太可怕了!”
  薛子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就该好样教训他。”
  吴潜峰高高跃起,向着屋顶虚空一抓,同时大喝一声“破”,手中已经多了一张纸符。他落地后用力把手中的符咒往地上一扔,头上的汗水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滴着,转瞬间便把它滴得湿透了。吴潜峰大口的喘着气,发现自己真是很有潜力可以挖掘,本来预计要三天才能完成的事,自己在情急之下居然仅用了二天一夜便完成了大半,现在还剩两张关键符咒,只要再把这两张破除,整个阵法便会失效,自己也就可以脱困而出了。或虽如此说,可是他已经没有一分力气,现在坐在那里甚至连挪动一下身体都很困难。
  天已经放亮,废屋外传来了由远而近的车声人声,吴潜峰知道,热火朝天的拆迁工作就要开始了,这片老旧的居民区马上就会在机械的轰鸣与工人的双手之中化作瓦砾沙土,可是自己难道真得要被困在这里面,等着和废墟一起被拆掉的命运吗?
  吴潜峰强迫自己收敛慌乱的精神,试图在工程进行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之前可以恢复部分的法力,再次试着破除符咒,看看能不能抓住一丝机会逃出生天。可是运气似乎是在跟他作对,吴潜峰听得明明白白,工程的施工居然是从他所在的废屋附近开始的。
  耳边听着机械的发动机声,砖瓦的掉落碎裂着,墙壁的倒塌声,工人的喧哗声……一点点接近,他的心再也静不下去,脑子里被各种可怕的想像弄得一团混乱,终于跳起来用身体向门撞去,企图用蛮力打开一条通路,虽然内心深处明知道这座屋子的墙壁门窗在符咒的作用下,从内部来讲是固若金汤,用一个人的肉体是无论如何也撞不开的,可是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无论如何也要试上一试。
  机械已经开到这间废屋门前,工人们开始动手拆卸门窗,却对屋子里的吴潜峰视而不见,可见朱黑黄在废屋的外面也动了手脚,使他们看不见屋里的被困者。这个蜘蛛精的心思紧密而且毒辣,为了一点点同学之间冲突就花费这么多精力、法力来设置圈套,吴潜峰也不得不对他产生佩服之情。
  工人们熟练的手法下,门窗等可回收利用的物资转眼便拆除干净,接着大型的机械便开了上来,铲车伸出巨大的“爪子”,向着墙壁便是一下,墙壁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大洞。命名墙上已经开了洞,吴潜峰却无法从那里逃出去,因为只要废屋的大体形状还存在,那剩下的几张符咒的作用就还在持续,他走向那个大洞,也会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撞回来。
  吴潜峰象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废屋中乱窜,四处躲避那些坠落的砖块,四处寻找路,不过看起来朱黑黄把一切都计算的十分仔细,即使屋子已经被拆了一半,那些符咒的效果依旧还存在,不把吴潜峰困到最后一刻誓不甘休。
  吴潜峰眼看着自己可以躲藏的范围越来越小,那些砖头瓦砾下雨一样的砸下来,在一块屋顶向着他当头砸了下来时,他只得一闭眼睛,准备以身殉道了。
  “蜘蛛精,你等着瞧,本道爷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四、友情
  吴潜峰已经放弃了希望,知道这下自己非死即伤,心里一片冰凉的闭着眼等了数秒,却没感到重物砸在头上的感觉。
  吴潜峰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去,却发现有个人站在自己身边,用手撑住了那根屋顶的横梁。“这么大力气,是不是人啊。”吴潜峰的眼马上就被不断掉落的灰尘迷住了,根本没看清楚对方是谁,他以为是外面施工的人终于发现他这个被困者,下来对他进行救援了。没想到对方听了他的话马上“哼”了一声:“我当然不是人。”
  这个声音居然这么熟悉?吴潜峰连忙胡乱摸着眼,努力睁开看着身边的救命恩人——薛子云!居然是这个蛇妖在旁边托住横梁救了他。不远处韩家姐妹正一人一个地在对付那两张符咒,两个人一起下手效率果然要高的多,不出半分钟便双双欢呼:“好了!成功!”那两道符咒化作华光消失在她们手中。这时整个屋顶已经开了天窗,塌下来的砖瓦木块全仗着薛子云用法术挡在大家庭头顶上。一见困境解聊,他一把抓住吴潜峰向韩氏姐妹喊:“走!”抬手把那些废墟一抛,四个人一起从屋顶飞了出去。
  吴潜峰看着扑面而来的灿烂阳光,长吁一口气:“得救了。”
  身边薛子云正在打电话:“扛山,我,已经把那个笨蛋救出来了……对,我们现在就回去……”
  说谁是笨蛋!吴潜峰本来心中的感激因为他对自己的评价开始变味,举步想走,却发现自己腿脚发软,几乎一下子跪在地上。
  薛子云利落地把他抗在了肩膀上,向那对忽然对于拆迁用的机械设备产生了浓厚兴趣的姐妹说:“走了,撤退!”
  吴潜峰:“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要干什么!”
  “真的是朱黑黄干的,把你骗到废屋里困住,然后等待被和建筑物一起拆除!他太过份了吧,会出人命的。”陈扛山大惊小怪地嚷嚷着。
  吴潜峰咬上一大口面包,又拿过可乐咕咚咕咚喝上几口,含糊不清地说:“他一个妖怪管出不出人命呢,反正想要我的命是真的。”
  “我看他是不敢在林老师眼皮底下捣鬼,才不得不把你从学校里骗出去。”见吴潜峰实在饿坏了,韩氏姐妹大方的贡献出了大批零食,薛子云正从她们宿舍抱回来,“哗啦”向吴潜峰面前一放说,“你不知道他想对付你啊?那个蜘蛛那么卑鄙,你竟然不知道防范着点!”
  “可恨!回头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吴潜峰越想越不甘心,象咬仇人一般重重咬着一块点心。
  “还是别。”陈扛山忙劝阻他,“在学校里闹起来的话,万一那只火鸟找上门来……它,它真可怕呀!”
  “就你小胆!”薛子云在陈扛山头上敲了一下,“放心,我也早就看那只人妖蜘蛛(朱黑黄有一半人类血统,一半妖怪血统)不顺眼了,找个机会我跟你一起收拾他!”后边这句是对吴潜峰说的。
  吴潜峰疑惑地看着他,直着脖子奋力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三番两地帮我啊?”他开始以为薛子云对表现出的着意是为了迷惑自己,所以反而处处对他提着戒心,可是今天对方等于救了自己的命,他就不能再继续“小人之心”了,索性直接地问个清楚,自己以后也好和他相处。
  “啪”薛子云重重在他脖后打了一巴掌:“咱们三个好歹也同生共死过啊,交个妖怪朋友就那么难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看看人家扛山。”
  “同生共死……朋友……”吴潜峰想起当天他们三个人面对那个“疯子”时的种种惊险、九死一生,心头也是一热。
  那个时候这三个男孩虽然各有各的身份,各有各的目的,各有各的无能,可是谁也没在那种危机的时刻把别人抛自己逃命,每个人都撑到了最后一分钟。那场混战中,三个人谁也没怀疑过刚刚认识的对方会在关键时刻对自己不利,会不会陷害自己,而他们也担当起了对方的这份信任。
  吴潜峰回忆着心中激动,拿过饮料喝上一大口掩饰自己声音的颤抖,装作不在乎地说:“我才是怕你们不喜欢修道者交朋友呢。”
  “怎么会呀,子云一直夸你胆子大,很厉害呢。”陈扛山插嘴说。
  “我当然很厉害,当天要不是有我在现场大显神威,你们两个可就惨了。”吴潜峰被人一夸奖就马上跷起了尾巴。
  “你还好意思这么说?是谁把那个疯子放出来的!”薛子云大怒的敲着桌子,“差点被你害死!”
  “我的初衷是好的。”
  “好才怪,当时不是扛山抓住你,你早逃走了……”
  “什么,我吴潜峰是那种扔下朋友逃走的人吗!”
  “……”
  第二天的午餐时间,程锦高中的学生们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现像──大名鼎鼎的“四人帮”变成了“五人帮”,那个因穿着道袍报到而全校闻名的小道士光荣地加入进了这个团伙,正和其他的成员一起大摇大摆地进入餐厅。
  薛子云跟往常一样,把排在队伍前面的人当作空气,晃动肩膀间便杀到了窗口,然后回头用整个餐厅都可以听见的大嗓门叫:“喂,你们想吃什么?”
  陈扛山还是缩着脖子,徒劳地想装作不认识薛子云的样子──只是这样的剧码一天上演三次,开学快半年了,还会有人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吗?韩家那对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站在薛子云身边,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不过如果只她们两个来,前面排队的男生保证会有一半以上为她们让开路,所以大家的怨恨对象并不在她们身上,而只针对她们的男性同伴,美女就是可以什么时候都占到便宜,这一点陈扛山一定十分不服气吧。
  新加入的吴潜峰对于这个团队的打饭方式还有些不适应,在大庭广众之下脸面上也有些摸不开,可是对美食又充满了憧憬——尤其是在薛子云承诺请客的情况下,所以就悄悄溜过去,对薛子云说出几个菜名,然后以为没人看见自己似的溜回陈扛山身边坐下,再想想,又溜过去,点上几个菜,再溜回来。
  他在第三次往返的时候走得匆忙,一头撞在了某个人的背后。那个人手中正端着饭菜,一下子被打翻在地,自己和身边左右的人都弄了一身。“靠,你不长眼啊!往那儿撞!”对方头都没回,举起手来的托盘就向身后的吴潜峰拍了下来。吴潜峰一伏身,灵巧地避开了这一下,并且马上扬起了拳头:“干嘛,想打架!”
  “老子就是打你这个不长眼的!”对方吼着又是一拳。
  吴潜峰再次闪过。如果说他本来还对方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欠疚之情,在对方这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打过来之后也消失的干干净净,马上反口叫骂:“你才不长眼呢,好好的走着干吗突然停下,这里是你家的啊,影响别人走路知不知道!好狗还不挡道呢!”
  那个男生怒视着吴潜峰,吴潜峰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两个人之间顿时弥漫出了浓浓的火药味儿。
  冲突双方的视线碰到一起,才发现对方居然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这个让吴潜峰一米八零的身高还要仰视的男生,正是他的同班同学齐军。在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有一个比齐军更高大的身影走到了齐军的身边。这正是那个全校唯一敢跟齐军走得近、也是唯一跟他说的上话的商同心。两个一米九以上的大个并排往眼前一站,一般人都会心里一惊,无奈吴潜峰是那种从来不看别人眼高眉低的人,一扬眉毛问:“干什么?想一起上啊,本道爷奉陪,两个一起上啊?还是这个杀人犯跟我单挑。”
  他嘴里说的轻松,其实心里挺害怕对方两个一起上的──到不是不敢以少打多,而是因为这个商同心不是人类,而是个妖怪。齐军这样一个凶狠好斗甚至杀过人的人类和商同心这样一个身强力壮却胆小温和的妖怪却总是走在一块,吴潜峰对此很不理解。打架吴潜峰是不怕,一个好勇斗狠的不良少年与自幼受过严格武术训练的他动手,总是他的胜算大一些,可是对方再加上一个妖怪一起上的话……吴潜峰开始在心里快速的盘算,要先用哪种符咒把商同心先镇住,然后一举攻克齐军,然手……
  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潜峰,干什么呢?”
  吴潜峰回头看见薛子云歪鼻子斜眼一脸要找荐的表情,心头忽然一松:自己也不是一个人,自己也有朋友这儿,所以不用搅尽脑汁盘算以少胜多的办法。这种感觉他自幼从来没有感受过,心头发热,眼圈泛红,忽然觉得能跟朋友并肩打架一定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餐厅中的学生们与夹杂在其中的几个老师忽然全部安静了下来,一片鸦雀无声中就连后面厨师们炒菜锅滚油的声音都可以听的清楚。接着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出现了,他悄悄地端着自己的盘子向门外溜去,一个人带了头大家纷纷效仿,不一会热闹的餐厅中人散去了一多半,只剩下一些自认为不怕事的人零零散散地坐在各处,依旧享用着他们的午餐。
  那两队“人马”正在对峙着,一边是人高马大,恶名从校外传入校内的齐军加商同心,一边却是在学校中恶名远扬的“四人”不,现在是“五人帮”的成员。
  薛子云虽然也不算矮,可是站在对面两个个大个面前,还是显得小了一号。不过他与吴潜峰并肩往那儿一站,散发出的无赖气息却一点也不输给对方。
  “揍他们!”
  “有什么好怕的!打他们!”
  “打呀打呀!”
  “谁怕谁啊!”
  韩家姐妹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地帮着腔。
  学校中的师生们都知道,外号“薛大炮仗”的薛子云虽然脾气急躁,但其实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如果没有这双姐妹在旁边,他与别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会动手的可能性只有四成。可是有这姐俩在的话,动武的几率立刻上升到的99。99%,可以说,这对美丽可爱的少女,就是这个大炮仗爆炸的催化剂。
  “别,别,”关键时刻陈扛山站出来了,“是咱们撞到人家的,应该跟人家道歉才对,”
  “不,不,是我们不该突然站住。”商同心也连忙摸着头不好意思地回答。
  “哪里,是我们……”
  陈扛山与商同心同时向对方寒喧起来,努力想把这场纷争化于无形。
  “你怎么这么胆小!”
  “你出来掺合什么,打架的事不用你管,我们两个就办了。”
  双方的场上选手并不领情,顿时把矛头转向了两个和平主义者。
  陈扛山与商同心都讪讪地看着大家,他们两个可谓是高一-;九班中最老实的两个人(妖),所以私下这两人之间的交情还算不错,可是无奈双方的好兄弟都是出了名的暴徒,所以他们爱好和平的心愿也于恶势力一直不能得以实现。
  双方的参战人员眼中火星乱碰,脚下已经把碍事的东西统统踢开,活动着手指关节,随时准备动手了。这个时候陈扛山忽然大叫:“林老师,您怎么来了?”顿时把场上的参战人员变成了石像。
  林青萍家境贫寒(薛子云:她贫寒才怪,她儿子林睿一次就敲诈我几千块去吃烤鸡),所以很少到这个收费高昂的餐厅来,而是躲在办公室中吃方便食品(王童童在跟大家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这个班级也只有她是真正打心眼里敬爱,而不是敬畏林老师了)。所以大家谁也没有想过在这里斗殴的贝林老师看见的话,会又怎么样的后果。
  陈扛山的话音刚落,商同心已经手脚利落的抓住齐军,拖着他就走,不等齐军反抗,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餐厅外面了。
  “林老师在哪?”薛子云气乎乎地向陈扛山问。
  “……那个,那个……”陈扛山嗫嚅着说,“不要打架啊……”
  “你这个家伙居然也会骗人!”
  “就是,今天的饭要你请客!”
  两个女孩子也把矛头指向了他。
  “齐军,先吃了饭……”商同心拿着两个装满的餐盘一直追到宿舍,才算是赶上了齐军。他把饭盘放在齐军面前,小心地劝解。“我不是不帮你,他,那个薛子云是挺有名的功夫高手,连刘地都夸奖他是立新市年青一辈里的狡狡者(刘地得原话是:子云啊,你这小子居然能打算同时追求韩家的姐妹俩,野心不小啊,都快赶上我了……)。再加上韩家姐俩,咱们会吃亏……”
  “那几个也是……妖怪……”齐军用筷子着饭菜问。对商同心的妖怪身份他实在难以接受,不过亲眼见过他的原形──那只庞大的、长了兔子长耳朵的黑熊,他也无话可说了。
  “是啊,薛子云和韩家姐妹俩他们三个都是,我不是早说过,咱们班里……不,不止咱们班,有好多跟我一样的妖怪子弟,你还是小心点,别招惹他们,有些妖怪吃人不吐骨头的。”
  齐军扫了他一眼,一把夺过筷子闷头吃饭。
  在认识高同心之前,他从没想过世界上有这么多“奇妙”的事情,妖怪?还和自己在一个班级上学?这简直难以置信。不知道每天与薛子云他们三个妖怪泡在一起的陈扛山是不是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是与自己一样,最初的惊讶过了,还是如同平常一样的来往。反正妖不妖怪也不关自己的事,真要把我惹急了,管你妖怪不妖怪照打。妖怪也不见得个个厉害,比如眼前这位,明明有一身的本事,照样胆小如鼠,让人欺负。
  “喂,下午我逃课了,晚上也不一定回来,记得把你的笔记让我抄……”
  “你又要逃课?这样不好吧?而且咱们的校规不让随便出校门……”
  “你自己还不是天天出去!”
  “我,我那是没办法。这里的学费那么贵,我爸爸妈妈是不会给我出的,所以我要自己打工挣学费啊!”
  “知道学费贵就别来上贵族学校!你不知道这里来的不是奸商子女,就是贪官子弟吗!”齐军吃饱一抹嘴,重重扔开筷子。
  “不止这样啊,还有,还有……”
  “还有你们这样的死妖怪!”齐军就想不明白,做妖怪多好啊,自由自在的,居然还有妖怪自己愿意来上学找罪受的,真是非我族类,想法必殊啊……
  “反正我是一定要在这里上学的。”商同心难得坚定地说,“是我害你背上了杀人的罪名,我要跟你在一起。咱们是朋友,要是对方回来抱负,也是有难同当!”
  “笨蛋,谁要跟你这个胆小鬼有难同当啊!”齐军说着走了出去。
  “我知道自己是胆小鬼,可是我不会对下朋友的!”商同心在他身后大声宣布。
  齐军不知道听见了没有,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气,不顾宿舍的管理条文就贴在不远处的墙上,点起了一根烟。
  第五章 校外事件
  齐军端着一杯酒在舞厅里走来走去,到处都是拥挤不堪,四处都是嘈杂的音乐声、人声、炫乱的灯光更是令这个地方更加的混乱。其中的红男绿女个个看起来都是迷醉其中,晃动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中宛如一个个剪影。而当中的一些少男少女,纵然打扮的怪异或成熟,纵然脸上加了厚厚的妆彩,可是依旧可以看出都是些与齐军差不了几岁十几岁的孩子。
  齐军看到几个浓抹的少女挽着年近中年男人亲昵地从自己附近走过,冷冷地哼了一声,用自己的青春去换金钱吗?真是划不来的买卖啊……不过自己这种大手大脚挥霍着父母的金钱的同龄人,根本没有资格对他们的行为发表评论——小纹当年就是这么评价他话的。只不过当时他完全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直到现在,才对此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
  齐军摇摇头,在吧台附近坐了下来。
  吧台里的工作人员对他这个明显不满十八岁的少年的年岁视而不见,反而向他推荐另一种烈性的酒水,问他要不要试试。齐军随口要了一杯,靠在柜台上边慢慢喝着,双眼却在昏暗的酒吧中不断地搜寻。
  立新市这么大,酒吧、夜总会、歌舞厅这么多,想在其中寻找某一个不知道名姓的人,无疑如同是大海捞针。可是齐军已经这样坚持了两年,即使期间因为“杀人”事件被父母关过禁闭,并且被送入了全封闭的贵族学校,可是他依旧不肯放弃。
  我要是不给你报仇,誓不为人!
  在小纹咽气的时候,自己确实是这么说了。
  不管当时是不是有学着电视里的英雄耍酷的成分,反正自己是个男人,在一个含恨将死的女人面前许下了承诺,就一定要做到。
  齐军狠狠地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扔下钱决定离开这家酒吧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酒吧的门口。
  看着这个人齐军皱皱眉头。
  这个女孩是他的同班同学,虽然两人之间没有说过话,可是毕竟是同班同学,抬头不见低见,样子他还是认识的。这个女孩名字叫房跃,是某个高官的女儿,在家里时不知道是怎样娇生惯养,这次来上学,居然还带来了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保姆。平时不仅洗衣、打饭全由保姆完成,就连上课那个保姆也跟在身边,帮她记笔记。齐军对于这种娇贵骄傲的女孩没什么样好感,所以也不打算与对方打招呼,从人群中挤过,向门口走去。
  当齐军和那个女孩以及她的同伴擦肩而过的时候,房跃忽然一把拉住了他:“齐军,你是齐军吧?怎么你也来这里啊,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喝一杯。”
  “这是谁呀?”
  “你认识他?”
  “别理他,我们去喝我们的。”
  房跃的几个同伴马上对齐军皱起了眉头。这几个男人不仅年龄比齐军房跃他们大不少,而且衣着打扮也不象善类。齐军撇着嘴一笑,再看看房跃脸上的表情,他几乎可以猜出是怎么回事。
  “好啊,干脆我请客!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坐坐?”齐军在短短一瞬间一连转了许多个念头,但是最后吐出口的,还是这么一句话。而且他同时还伸手握住了房跃的手臂,向那几个男人扬了扬下巴。
  那几个男人相互看看,显然对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十分地讨厌。“她可是先跟我们说好了一起玩的!”一个男人这么说着,伸手去拽房跃。
  齐军从房跃手臂上轻轻的颤动来猜,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几个男人的身上一定还带着迷幻药之类的东西,待会就会让房跃吃下去(不论她自己愿不愿意),然后这个未成年少女就可以任他们为所欲为了,当然,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是知道房跃底细的,说不定还会拍照摄像留念,到时候可以向她的高官爸爸敲诈一大笔钱。
  当那个男人企图把房跃的手从齐军的手中拉过去,并且示威性在齐军肩头推搡一把的时候,齐军毫不客气地扬拳便给了对方自己的回答。他那壮硕的身型给了他的拳头足够的力量,而相对于他来说体积只有一半左右的那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被这一拳打在下巴上,整个人悬空“飞”出了酒吧大门。
  “请你喝酒还这么多毛病,给脸不要脸!”齐军向地上啐了口唾沫说。
  这几个男子大概习惯了这个年龄的少男少女对成年人的畏惧,往往一恐吓便可以让他们随心所欲。没有想到有一天会遇见齐军这样的一个暴力少年,几句话没说完,他已经先动了手。这时这几个男人才意识到,对方的个头有多么高,体形有多么壮,眼神有多么凶狠,脸色有多么不善。可是到嘴的鸭子自再看着飞掉,心中总不是滋味。
  “你给我站住!”齐军拉着房跃走到了外面的街道上,这几个人才反应过来,呈包围之势地追了上来。
  “你们有病是不是?要找本少爷帮你们拿捏拿捏?”齐军自己就是个打架的行家,怎么可能会害怕这种场面,倒是房跃吓得双手紧紧抱住齐军的胳膊,齐军用力才掰开她的手,把这个碍手碍脚的女孩推到了一边。
  酒吧的保安在门口张望一下,见他们反正已经出了酒吧的范围,便视而不见地聊起天来。
  “小子,再给你个机会,现在马上走人,我们就当事情没发生。”那些男人看起来到是对齐军的身材有点发怵。
  齐军扬扬眉说:“你们缠着我不放,他妈的找揍是吧!老子现在心情不好!”说着,不等对方有什么举动,便当胸一脚踹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
  房跃大声尖叫着逃向了路边。只要是高一-九班的学生,谁都知道齐军是个暴力份子、杀人犯,除了少数几个跟他一样暴力(指薜子云、王童童)或者本来面就行为古怪不可理喻(指何欣然、商同心等)的同学外,在班里根本没人敢与他接触。今天要不是没有办法,她也不会向这个可怕的同学求助。可是没想到一个人的暴力倾向事事处处都会表现出来,房跃只是只是期待他可以帮自己摆脱那几个男人而已,没想到明明在对方人多,又都是成年人的情况下,齐军还敢先动手。
  “啊……”看到那三个男人在轮流被齐军打倒了一遍之后,居然不约而同地拨出了雪亮的刀子,向着齐军扑了上去,房跃再度惊叫,“不要……救命啊……”
  男人们第一刀下去,血就从齐军的手上冒出来。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救命啊,来人啊……”房跃大声向他们喊,又大声向路人求救。
  可是她的叫声不但没有引来别人的帮助,反而招来了那几个男人的注意,一个男人晃着刀子向她冲了过来。
  “啊……救命啊……”房跃大叫着转向逃走。
  齐军一把拽住了这个男人的后领,一个扫堂腿把对方放倒,同时后面的刀已经砍了下来,他顺势从倒地的男人身上翻滚过去,并且提起对方推向身后的两个人,同时夺下了对方手中的刀当作武器。也许这种街头的混混虽然凶狠,可是是真的比划起来,还是打不过扎扎实实地从小习武的齐军。尤其当齐军的手中有了武器之后,对方的三个人便慌了手脚,不多时便打起了退堂鼓,先后口中吆喝着“你等着”“有种别让我再看见你”这一类毫无用处的话,向着街道对面逃走了。
  齐军也没有追的打算,把抢来的刀子向地上一丢,吐了口口水咒骂一句,自己用牙齿和另一只手,那条手帕把还在淌血的手臂扎了起来。
  房跃惊慌地在旁边扎着手:“你受伤了!怎么办?怎么办?你的背上还在流血。怎么办?我送你去医院吧!啊,这里还有一道伤口……怎么办?……”她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早知道自己一时使性子从学校中跑出来喝酒,又因为找不到人陪伴(在全封闭的学校中短短几个月时间,已经令她以前的“朋友”全都与她疏离了,这种以吃喝玩乐为纽带连接起来的朋友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这么脆弱),而自己来到了一家陌生的酒吧中之后会遇见那样不怀好意的男人的话,她一定不会那么任性。幸亏遇见了齐军,幸亏这个名声不好的男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坏,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向她伸出了手援手。本来只是在溺毙之前胡乱去抓一根稻草的,没想到这根稻草真的救了命。
  可是齐军身上也中了好几刀,每一刀都划破了衣服,伤及皮肉,正向外淌着血。都是为了自己他才受伤的,房跃的心里充满了愧疚,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想上去为齐军包扎、擦拭伤口。谁知齐军一巴掌便打开了她的手:“滚开,别碰我!”
  “你,你在流血。”房跃怯生生地说。
  “不用你管!”齐军根本不愿意和她多说话,抬腿便走。
  “你要去哪里?不行啊,你受伤了,得去医院才行!”房跃连忙追上去,万一齐军因为伤口流血过多死掉,因为伤口感染截肢,因为脊椎受伤瘫痪之类的话,她这一生一世都要背负着心里的债务。
  齐军猛地回头,瞪着双眼盯着她:“你听不懂人话啊!叫你滚开没听见!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房跃被他吓得一闭眼:“我,我……你救了我,我只是想谢谢你……还有你的伤。”
  “不用你管,你听着,我根本不想帮你这种人,我只是看那几个人不顺眼而已,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缠着我,不然连你一起揍!”着着冲她挥了挥拳头。
  房跃远远跟着齐军,眼看着他翻墙进了校园。
  她可没有这样的一副好身手,对着高墙发了一阵子呆,只好又转回学校的侧门,从铁门上爬了进去。看门的门卫发现了她,于是房跃在对方手中塞进了一张百元大钞之后,那个门卫便象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回到了值班室中——这个学校中的学生非富即贵,个个手中都有父母给的大把的零花钱,所以这个门卫也就为自己开发了一个在这种环境中生财的小门路。不管这个“敲诈”未成年人的法子说出去多么难听,这位门卫自己还是挺心安理德的。反正这些孩子也是在用父母的钱挥霍,而他们的父母的钱来的也不一定干干净净,既然这样,自己用自己的办法为他们花一些,也无可厚非吧。
  他看了一眼房跃的背影,这个女孩出手大方,而且经常需要自己为她“行方便”,到是个不错的“客户”,要是这里的学生都象她一样就好。
  不过这个时候的房跃都在想着完全辜负了门卫期待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晚上去地种地方!我以后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
  房跃看着男生宿舍楼中的灯光。
  高一学生的寝室应该集中在二楼,可是那几乎每一扇都亮着灯光的窗户后面,她无法猜测齐军住在哪一间。他应该死不了吧?那样的伤应该不会落下伤残吧?看着那些窗口发了半天的呆,房跃才忽然觉得,自己怎么可以这样留意一个男生,还是齐军那样的男生住在哪一间寝室呢?他那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反正他也不希罕别人感谢他。
  齐军的寝室中,正在用法术给齐军治伤的商同心看看窗外说:“齐军,有个女孩在咱们楼下发呆,不是你救的那个吧?”
  “管她去死!你给我专心点!要是跟上次一样把我的伤往厉害里弄,我就跟你绝交!”齐军大吼一声,商同心顿时老实了,低头不敢再出声。
  房跃拖着步子走向女生的寝室楼,齐军这个救命恩人的事情已经开始被她遗忘,她自己原本的种种烦恼不仅仅没有因为这次出去放纵而减轻,反而更加的烦乱,在心头重重的压着。为什么老是让自己遇见这样的事?为什么那些人到了最后都会背叛自己?为什么……心中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同样用一张百无大钞叫开了女生的楼门,回到了自己住的寝室。
  “你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你的包呢?你……”看到房跃这样走进来,她的保姆杨春惊讶地叫起来。
  包?房跃看看自己的手,她出去进带的那个小包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扔在什么地方了。反正里面也没几个钱,就是手机又要买新的了,有点可惜。她这么想着,重重往床上一躺。
  “小跃,你到底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怎么会这样披头散发地回来?”杨春为她倒了一杯水,低声下气地问着。
  “不用你管,反正还没死!”房跃没好气地回答。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我可以去帮你放水。”杨春陪着小心得跟她说话。
  “说了不用!”房跃的声音又拔高了一个音阶,“不用你管我,反正你就要走了,到时候咱们之间就不是雇主和保姆的关系,也就等于没有关系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怎么这么说呢,我们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朋友啊。”杨春温柔地向她说。
  房跃一下子梗起了脖子,直直地盯着她吐出了两个字:“胡说!”
  “小跃……”
  “等你走了,要是还记得我这个朋友,我可以把脑袋输给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叛徒!”房跃往里面一翻身,用背朝着杨春。
  杨春无奈地在她的床边坐了良久,屋内一片沉默。终于,杨春又开了口:“小跃,你是个好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农村出来当保姆,从来没想过会遇见你这样的好人。我知道你为了让我可以圆上学的梦,故意地装作一副刁蛮小姐的样子,才逼着你父母出钱让我陪你一起来上学。知道你是故意在你父母面前出题目折腾我,逼着他们多给我工资。可是你也知道这所学校一点也不适合我,这里的环境和同学们让我很难受……而且我也已经还上了为父亲治病借下的债务,所以我还是想……回故乡去,一边照顾弟弟,一边干农活,一边上学……”
  房跃好象睡着了,什么反应也没有,杨春又坐了一会称,正想站起来走回自己的床位,房跃忽然大声叫:“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已经挣够了钱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就没用了不是!所以你就要一走了之了,不用管我了!”
  “我……”
  “不要再找借口了!要么你就留下来和我在一起,要么你就别再跟我说话!”房跃扯起被子蒙住了脸。
  杨春又在她的床前呆了一会,无言地走回了自己的床边。
  寝室中陷入了黑暗与沉默,但是两个女孩都没有入睡,躺在各自的床上,呆呆得看着墙壁……
  
六、问题学生们
  高一九班的教室里总是闹哄哄的,不论是不是在上课的时间。
  今天,班级里的主要议题是关于一身是伤的来上课的齐军的。
  “你们看啊,杀人犯又跟人打架了。”
  “对啊,好象伤的还不轻呢。”
  “你们说咱们学校谁这么大胆敢和他动手啊?是不是四人帮?”
  “现在已经是五人帮了——那个小道士也加入进去了——不过很有可能喔,听说昨天在餐厅里他们就差一点打起来。”
  “一定是的,除了薛子云谁敢惹他啊……”
  “那么不就说明薛大炮仗比杀人犯厉害?今天早上我遇见薛大炮仗,他可是毫发未损的。”
  “那也不一定,他们一伙五个人呢?”
  “五个人?你说韩家姐俩和陈扛山会帮他打架?那个吴道士还差不多。”
  “两个打一个能赢也很好了,齐军可是个杀人犯。”
  “可是杀人犯不是和商同心老在一块吗?你们看看商同心那个块头,打起架来保证不比齐军差。”
  “那个胆小鬼,别说打架,老鼠都能吓死他。”
  “但是他那么大块头……”
  班里的同学小声议论着,几乎都在讨论着同一个话题,不过当手上缠着绷带,额头上巾着纱布的齐军在教室最后一排不经意地一抬头之间,教室中马上就会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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