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都市妖奇谈

_153 可蕊(现代)
  张格激动之余一想到现在的处境,马上脸色大变:“师父……不是,南道长,这里危险,您快走!”说话之间,又是飓风夹着几团电光在空中形成往来旋转。这次的雷光显得轻飘飘的,仿佛是几个银色电火盘绕成的大灯笼,在天上时聚时散地飘浮,一时并不打下来。
  张格的脸色煞白,这些雷火的飘动之间,已经隐陷形成了一种阵法,以天劫为基的电火之阵,显然是准备一击将这个过劫的僵尸消灭了,如果南羽不趁机着阵式未成便走,恐怕要和自己一起被困在天劫之中。师父一生承道门心法修炼,从未以妖力伤人,如果受伤在这种对付妖物的天劫之下,未免太无理了!
  想到这里,张格飞身而起,化作一团火光撞向其中一个电“灯笼”。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阻止阵法完成,不能让南羽也困在阵中,谁知在他扑出的同时,南羽也飞身而出,扑向另一个角的一个“灯笼”。如果他们两个都可以成功将目标破坏,这个天劫之阵就无法形成,下一波的攻击可想而知便会弱上不少,张格就更容易度过了。
  只见南羽双手不住地划出金色的咒符,等她到达那团雷光旁边时,身体周围已经被无数金色咒符团团护住,最后口中娇斥一声,双手之中飞出一团金光,与那个银色电团撞在一起。
  只见金银两色的尘屑在空中如天花般飞散而下,南羽身在其中,飞翔往返,身披金光,远远望去如神仙中人。
  可是另一边,张格就攻击就远远不如南羽顺利,他硬抗过了几次天劫的打击,到了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不是南羽赶到,他已经准备放弃抵抗俯首待死了。现在凭着一股气势硬冲上去,等与雷电在空中相遇之前,看起来他倒是气势十足地冲过来,而那团电光飘飘忽忽,似乎毫无力道,但是两者碰在一起,电火飞溅之中,却是张格如同一道流星一样,重重在砸向了地面,要不是南羽及时拉了他一把,他一定会摔得不轻。
  由于两人之中只有南羽得手,那个雷电的阵式终于还是形成了,只见空中的电团忽然疾速飞转,相互之间由一条条闪闪烁烁的电链相接,转动不止之中,一道电光从当中向张格射来,即不粗大,速度也不快,但是却带着一种难言的威慑之力。
  张格见这道闪电变幻出七彩,知道其威力之大远胜过刚才的那些,用力推开南羽自己迎上去,想向师父说绝别的话,却终究不知说什么,依旧只是喊了一声:“师父,你快走。”
  南羽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的抽出一把木剑,口中念念有辞,几步赶在张格之前,迎上了那道闪电,张格张开双手想挡在面羽之前,无奈他的速度,身法都远逊于南羽,又是身负重伤,行动不便,怎么挡得住南羽,只见南羽跃身上前,衣袖飘飘,剑光与那道来速并不快的闪电缓缓相接,一瞬间,一切都陷入了凝固,就连天空中翻滚不休的乌云,闪动游走的电光,全部都静止不动,紧紧接着,轰鸣之声大作,周围的电光团在瞬间全部炸开,这片荒野转眼之间便面目全非,焦黑的草木与泥土被炸上了半空,又纷纷掉落下来,可是大部分不等落地,便被空气中浮的雷气焚烧的干干净净。
  张格也被这爆炸的气浪击中,重重的砸到了地下。由于他才是受劫者,所以大部分攻击依旧是针对他而至,即使南羽挡在前面,也无法不使他受到伤害。
  当张格灰头土脸地从一个大坑中爬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南羽与那条电光之间白光闪动,电光依旧代作满天银屑星尘,坠落消失,而南羽手中的木剑也化作了灰烬,她手捂胸口,连连后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师父,不,南道长,张格已经不是您的弟子了,张格过劫,与您毫无关联,请您速速离去吧!”张格见南羽已经受伤,连忙这么喊道,在他心目中一百万个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不是南羽的弟子,可是眼下,只要能让南羽安然的离去,他什么都愿意承认了,什么都愿意去作了。
  南羽终于正眼看着他,片刻说:“你不是我的徒弟,张义还是我的爱徒,我不能眼看着你这么死了,让他九泉之下也闭不上眼。”
  原来师父是为了二狗才来的,张格口中满是血腥味,现在反而被一种苦涩盖过了。
  “不管怎么说,我是罪有应得,您快走吧,这事与您无关,即使二狗在天有灵,也知道您对我们兄弟只有恩德,没有亏欠。”张格说着奋力站了起来,准备扑向已经在蕴酿中的天劫的下次攻击。
  “你虽然作了许多错事,可是罪不当死,我是不会走的。”
  听了南羽这句清清冷冷,不带什么情意的话,张格却全身无力,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师父说我罪不该死?师父说我不该死,师父要来救我,她说我不该死!
  张格这几年来,一直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心态之下,尤其是弟弟死后,他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僵尸这种怪物究竟算什么?自己究竟是张大狗还是不是?如果是张大狗当初自己变成僵尸是为了保护弟弟,那么张二狗不在了,自己是否也应该尘归来土归土?如果自己不过是张大狗的一末记忆与执着的残留,那么此时此刻,张氏兄弟应该已经双双重入轮回,也许已经在莽莽红尘之中重逢,也许今生今世又有缘作兄弟也说不定,自己这身躯壳,这抹残魂,岂不是更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尤其在他大开杀戒,杀了无数的士兵之后,这种自己应该消亡的念头便也越来越强烈,而让自己活着,跟存在下去的理由,却一个也没有,可是就在刚才,师父说自己不该死,师父认为自己应该活下去,师父是为了这个理由,前来帮助自己过天劫的。
  张格心中又惊又喜,却又暗自伤神,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指望渡过天劫,再叫南羽一声师父,不知道万一自己过不了劫,师父会不会为自己有一些伤心?在他思绪纷乱之间,天劫的又一次攻势又到了。
  南羽还是挡在他面前,飞身抵挡。
  一波攻击也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便过去,张格回过神,看见的便是数以万计的银色电光在荒野上往来穿梭,南羽的身边前后更是穿插的象一个电光笼子,不过她挡在张格的身前,把前后的右上方来的电光全揽了过去,虽然身上连连被打中,可是她终于没有后退。一切暂时归于平静之后,南羽有半截衣袖不见了,那条裸露在外的手臂一片焦黑,那是她空手硬抓住了几条闪电的后果。
  “师父!”张格悲痛地大叫,看到南羽为了他受伤,比让他魂飞魄散还令他伤痛,张格仰天狂喊:“为什么伤我师父!为什么?连我师父这样心肠的人也伤,还配叫什么‘天劫’,连我师父这样的人也伤,还有什么天理!”
  天劫当然不会去与他理论,并且一次次攻击之间的间隙越来越小,在张格大吼:“我才是那个乱杀无辜要应劫的人,你们冲我来啊!”的时候,新的攻击又到了,这一次张格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用力挤开南羽,冲上了天空,立刻使成了几百条水桶粗的电鞭的目标。
  那些电鞭象条条巨蟒一样把他一层层缠住,天空之中如同出现了一个银光电炎不停转动闪烁的牢笼。
  张格的肉体一灵魂一同随着巨大的,象要被撕成亿万片的痛苦,就在他竭力挣扎之际,南羽飞身上来,用持木剑向困住张格的电光连连攻击。张格看到有另外两条电光再次从云层中扑下,直击南羽,南羽躲过了其中一道,却被另一道扫中了背部,一个跟头从空中跳了下去。
  “不许伤我师父……”张格本来已经快到油尽灯枯地地步了,一看南羽这次伤的不轻,身体中竟有力量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他也无从去分辩身体巨大的痛苦天劫还是自己身体的剧烈变化了,只是感到一种变化在产生,他的身体因为变化难以忍受的痛苦而蜷缩起来。
  他极力地把自己搅成一团,可是又因为巨大的压迫而挣扎,用力想把四肢挣开,在他这种挣动之间,他的手上,脸上,身体上,开始生出了长长的茸毛。
  刚刚成为僵尸的时候,他的身上确实有一层毛,之后又化为了绿毛,黑毛,可是再往后,他身上的茸毛就开始消褪,近几年已经一点也不剩,外表与常人相比,无非肤色白了一些,双眼之中隐约有一层血丝罢了。可是现在,他身上的毛却越长越长,渐渐的长的形成了一身厚厚几寸长的毛发而其颜色,也从白色变成银色,又变成了金灿灿的黄色。
  此时,被雷电包裹的,已经不再是那个三眼的僵尸,而成了一只金色的异兽,四爪如利刃,獠牙突出,髻毛飞扬,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吼,吼声荡向四周,所过之处,天上云层居然硬生生的停止了翻滚,而那些电光被声音震动之后,竟然飞散消失了。
  南羽支起身体,看着那个怪兽,喃喃自语:“金毛犼……”她万万没有想到,张格身上会产生这样的异数,仅仅一百年,竟然化成了僵尸修炼的顶尖状态。
  金毛犼,到了这种形态的僵尸,已经是站在天地间的顶峰,想更近一步,除非是修成正果,成神成仙了。
  本来一个僵尸想到达这种境界,少则千年,多则上万年,可是张格前后吃了两颗七百年左右的妖怪内丹,这几年间杀了数千壮年人类,吸取了他们的生气,体内聚集的法力被天劫一逼,居然硬生生地让他冲破了这个界限。
  天空中的金毛犼又是几声大叫,乌云象是受到了驱赶的羊群,快速地消退到了天的尽头。
  云层一去电光也自然消散,天劫只剩下阵阵飓风在呼啸,对张格已经张格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不一会,天劫的时辰已过,风势消去,尘埃落定,天空晴朗无云,四野寂寂无风,刚才的天劫竟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
  南羽仰天看着天空,在阳光下眯着眼睛,半晌才说:“造孽啊,只怕这附近的县郡,一年之内必然滴雨不落了。”
  金毛犼为了过劫驱赶走了云层,也驱走了这里的水气。就连降雨的天龙也是不愿意与这种怪兽正面相抗的,所以这里的百姓下一年的年境就堪忧了。
  金毛犼在空中走了几步,却突然失去支撑一样,重重跌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从坑中挣扎着爬出来的,依旧是那个外貌憨厚青年张格。
  南羽凝视他良久,叹口气,转身便走。
  张格跪在地上大叫:“师父,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发发慈悲收下我。天劫我都过了,天都不罚我了,您就饶了我吧……”
  可是换来的只是南羽一句虚无飘渺的“好自为知……”
  青年讲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书生问:“那么后来呢?”
  “什么后来?”
  “张大狗的后来啊?他过了天劫,是不是就成仙了呢?”
  “那怎么可能。”青年无声一笑,“他造了那么多孽,要是这样都能成仙,还有什么天理,他被师门所弃,家族中的后辈又不敢认他这个怪物,无亲无友,无家无舍,无非是象一抹游魂一样在这个世上流荡罢了。”
  听到这里,那个青年道士冷笑一声:“说的好听,真相其实是他依旧不知悔改,四处惹事生非,时不时还化作金毛犼,弄得所到之处大旱,民不聊生才对!”
  青年叹口气说:“张格第一次化身金毛犼,不过是为了救师心急之下偶然为之,从那之后便没有那个能力了,他又修炼了几百年,直到不久前,为了与一只水怪打斗,才忽然又可以变幻金毛后犼,你说他时不时这样害人,未免……唉……”他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青年道士还要说什么,白道士忙一拉他,他才咽了回去,依旧愤愤地坐着。
  青年停了片刻试探着问:“师父,她老人家可是也来了?”
  青年道士马上给他一个白眼:“你叫谁师父?阁下的师父我们可不认识!”
  青年依旧只是叹息:“那个水妖盘据此地,不知道吞没了多少过往船只,吃了多少无辜的生灵,而且还以河神自居,向人们索要少女作为祭品,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
  “也不知道一个水妖和几年大旱,哪一个造的孽的小些。”那个青年道士还是没好气地回答。
  青年一再忍让,见他还是这样,也有些生气了,站起来一甩衣袖,不再说话便扬长而去。青年道士见他要走,猛地站起来,却被白道士一把拉住,叱道:“师弟,不准莽撞。”
  白道士看起来老实巴交,果然也是个不愿意惹事的,青年道士到听他的话,又一屁股坐下,他们师兄弟从这刻便不再开口。
  那个书生也不合他们说话,只是不住地招呼过往行人坐下,他们也不时给他们师兄弟续水。不知道路边又走过多少人,他们陪着书生又听了多少个故事,品味了多少段人世悲歌,燥热的空气中,忽然有丝丝的凉风夹杂了进来,不多一会,天上仿佛笼上了一层雾气,雾气渐浓,阳光被雾挡的渐弱,须臾,的那层雾气竟形成了云层,云层片刻之间便由白变黑,在空中拥挤翻天覆地滚,空气之中一下子就含上了满满的湿意。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不知从哪里先传来这样的欢呼,欢呼越来越响亮,直到布满了每一个角落。书生连忙开始收拾东西,可是还不等他把壶碗之类都装起来,大雨已经在几声雷声之中降下了大地。
  两个道士相互看着,脸上都是惊喜之色,“不亏是师父,果然……”青年道士话还没说完,便收住了口,看看书生,伸手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雨伞递给了他,然后他们师兄弟竟然相挽冒雨而去,不一会,在茫茫雨幕之中便消失了踪影。
  就在此时,刚讲完故事的那个青年已经到了河对岸的一处山头,在他身前不远处,是一个身着可黄道袍的道姑。青年双膝跪倒,向道姑施了个大礼,道姑闪向一边不受,两人一立一跪交谈了数句,不管那个青年连连哀求,道姑足下生云,竟然破空而去。
  青年僵跪在地,良久,仰首向天,脸上浑然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外传5 “和平”茶社
  都市妖奇谈·外传 “和平”茶社
  茫茫戈壁上一辆吉普车正在飞驶,车侧扬起了滚滚的尘沙。车上几个剽悍的大汉大呼小叫地各自举枪瞄准,他们的目标是不远处正在飞奔逃窜的一群藏羚羊。当车辆与猎物之间的距离渐渐接近射程之时,有一个大汉忽然调转了枪口——他看到在吉普车的左边有一只藏羚羊在车轮带起的尘土中跳跃着。也许是只掉队的,大汉这么想着,举起了枪瞄准。就在他按下扳机的一瞬间,那只个头小巧的藏羚羊忽然高高的跳跃了起来。大汉偷猎藏羚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他发誓从来也没见过藏羚羊做出过这种动作。
  高高跃起后的小羊把头一甩,大汉隐约看见一支金晃晃的羊角从它的头上显露出来。大汉正诧异着:这是藏羚羊吗?紧接着便是一阵天翻地覆的感觉。等到他从头脑的昏眩中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荒寂的土地上。他的伙伴不是每一个都项他这么幸运,有的还被压在翻倒的吉普车下面不知死活。仰面朝天的吉普车有两个车轮爆裂了,成一条直线的张着口子,令他不由想起了那只怪异的藏羚羊最后的动作。
  嗒嗒。地上的砂石劈头盖脸的向大汉们洒下来。那只个头娇小的藏羚羊居然没有逃走,正在为着这个车祸现场把沙土往受害者的身上踢。那个大汉率先把枪举起来,向它瞄准。那只小羊依旧蹦蹦跳跳的,就在他的枪口低下晃动着,大汉从它的眼神中居然看到一丝智慧生命才有的嘲弄。
  “嘭”一声枪响过后,在飞起的尘土中那只藏羚羊依然是活蹦乱跳的,只见它再次低下头一甩,又是一道金色的影子划过,喀啦一声,那辆原本在大家的努力下眼看就要被掀过来的吉普车再次落了下去,车底下那几个还没来得及抬出来的伤号再次被重重压在了下面。
  “打死它!”大汉高声叫喊起来,拿起身边的冲锋枪瞄向那只小羊。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过,小羊矫健的身子再次出现在尘土飞烟后面,欢乐地向远处跑去,灵巧摆动着的小尾巴仿佛在对盗猎者的行为进行着毫不留情的讽刺。
  大汉举着抢在后面追击,那只有着一只金色羊角的藏羚羊在前面快乐的奔跑,直到一声巨响,才把这项奇特的运动结束掉。一个身高至少有两米二的巨人,肩上扛着一门火箭炮,正威风凛凛的站在盗猎者的前方, 哈哈大笑着说:“不枉我专门去美国的部队里偷来,就是好用啊!哈哈哈哈……”盗猎者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可以想象,刚才这个巨人正在对着他试验武器的性能。“可惜准头不太好……也许是我没校对好……”果然,他咕哝着摆弄几下,又把火箭筒对着盗猎者举了起来。
  这个盗猎者生命中最后的印象就是看到那只有这金色的独角的藏羚羊忽然站了起来,化身成一位少女,正在对那个巨人说人类的语言:“我还在奇怪,你怎么会这么好心要来帮我的忙,原来是为了试验新武器。”接着随着火箭炮的巨响,世界便在他们的眼前崩溃,最后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Serene虽然不喜欢杀戮,但是对于这个背后操纵盗猎行动的主使却也没有半分怜悯。远处的吉普车低下还有几个受伤的人,他们就留给巡山队员吧,她心想。“你的同类都没事我可就回去了,省得让狼趁机摸了我的羊羔子去!”巨人瓮声瓮气地宣布。
  “会让狼偷去吗?”Serene斜着眼看着他。
  巨人哈哈地大笑着,扛起他的火箭筒开始奔跑,在奔跑中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只巨大的藏獒,踏着空气消失在了天空中。
  Serene追在后面对着他的背影挥着手,忽然想起什么,看看手腕上的表惊叫起来:“遭了,迟到了,迟到了!我忘记时间了……”也匆匆忙忙的向远处飞去,茫茫的荒原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晃原起床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她哼着:我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投入了浴室,开始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姿容。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尖上那全身唯一的两小簇黑毛要梳理整齐,使别人一眼就可以看的到。指甲要修剪磨砺到闪闪发亮,可以在十分之一秒钟中把一个西瓜切成十六分,但是握手时不会划伤对方的程度。虽然身上的毛皮不用保养也是油亮水滑的,但是还是要仔细的涂上护发液防止分叉。最后的工程便是对于尾巴的护理。晃原最喜欢自己的尾巴了,睡觉的时候可以当毯子、被子和抱枕,看书的时候可以当靠背,飞行的时候可以维持身体平衡,去丛林中游玩还可以驱赶飞虫……
  她一根毛一根毛的梳理着,直到保证了每一根毛都处在最佳的顺滑的角度。这梳理一条尾巴就需要二十多分钟,而晃原长着九条尾巴……
  “女儿啊,你不是说今天要出远门吗?怎么还不见你起来啊?怎么又在梳你的尾巴,反正也不能拿到外面给人家看,你整天梳它干嘛……”母亲唠唠叨叨地进来时,晃原刚好梳到第六条尾巴。
  “什么啊,我爱美还不是你遗传的……什么?我今天要出门?遭了,我给忘光了……”晃原扔掉梳子扑向衣柜,开始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向外丢,“妈,我穿那一件好看?这件好不好?不行,太花哨了。这件呢?也不行,太土气了。这件……”半个小时之后,晃原终于冲出了窗户,边走边喊着:“妈,帮我收拾衣柜!还有,中午晚上我都不回来吃饭……”
  “你这个孩子老是这样……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只能嫁给人类……”
  比约定时间提前来了一天的何铁手本来是想要在约定的时间准时到达的,可是商业街上令人眼花缭乱的橱窗又把她拉住了整整一个下午,等她想起正事已经五点多钟了。叫了声“糟糕”,掏出写着地址的纸条,一边看一边辨别着方向向前跑去。她风驰电掣的跑着迎面如果出现当着她路的人马上用胳膊划拉到一边。这种行为使街边不少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何铁手身上。
  跑出没多远,她一头撞倒了一个人。何铁手毫不犹豫地扔下一句:“走路不看着点,想绊倒我啊!”从那个人身上一跃而过,继续她的奔跑。被她撞倒的这个人和他的几个伙伴本来想大吼叫骂,等看清楚何铁手是个美貌的少女之后,他们的眼神变得下流起来,快步跟在了何铁手的后面。
  “你们跟着我干嘛?”看到何铁手如他们所愿的跑进了一条窄街,正在高兴的男子们忽然看到何铁手掐着腰回头冲着他们。
  男子们几乎是流着口水说着标准台词:“小妹妹一个人多孤单啊,让哥哥们陪你玩会。”同时向何铁手动手动脚起来。
  街道上行走的路人们忽然被一阵噼噼怦怦的声音打断了行程,接着从一条窄街口中飞出几个人形物品落在路边,各个鼻青脸肿的倒地呻吟。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踏着这些人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纸对照街牌,看了半天长叹一声:“原来又走错了……”。她抬脚要走,地上的一个伤者却清醒过来,指着她颤抖着叫:“你,你等着……我们不会……”何铁手头都没低,抬腿就是一个窝心脚。那人惨叫着又昏过去了。
  寂静的街道上只剩下店铺里播放的音乐在嘶吼。何铁手本来还想找人打听路的,可是现在看到路人们的眼神……“哼,胆小鬼!”不屑地扫了人们一眼,把手提袋甩在肩上,何铁手重重迈着步子向前走去,当她走过后,街道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何铁手终于在一家店铺前停下了来,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多,肯定是迟到了。她认真地看着眼前这间店铺门口大大的启事:
  一、 请勿携带酒类饮料进入本店;
  二、 请勿携带宠物、人类等生物入内,如有违反造成的损失本店概不负责。
  三、 请勿在本店内斗殴、吵架,如有任何伤害到本店人及物品行为,一律执行“烤刑”;
  四、 请自备茶叶、食物进入本店,本店只供应开水使用。
  五、 本店之收费标准最终解释权归“太上店长”负责,如有不满请自行投诉。
  在最后还有另外一行歪歪斜斜的粉笔字:六、刘地与狗不得入内!!
  “现在真是什么另类的店家都有,这样搞与众不同就能吸引顾客吗?”何铁手一边咕哝一边推门走进了这家茶馆里去。
  与冷清狭小的门口不同,这家名为“妖怪茶社”的茶馆里面的空间倒挺宽敞,洁净明亮的大厅里安排了三十多张茶桌,其中倒有一半都坐了客人。迎着门口的服务台后面站的两个小姐笑盈盈地站起来,异口同声地向何铁手说:“欢迎光临,里面请。”
  何铁手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依旧四处张望着:这家茶社中座位没有挡遮,彼此一览无余,看到何铁手看过来,离她较近的两个女子笑着点了个头,而另一张桌上的几个大汉聊的热络,没有理会她的目光。再远一点的客人也是各自在聊天、打牌,吃东西甚至打毛衣,还有一群小孩子在写作业,就是没几个人在喝茶。大厅一角有张台子,上面大写“烧烤处”三个字,一个小男孩坐在上面双腿不停地晃来晃去,怀中抱着一只红色的鸟儿,一双眼睛咕咕地乱打量着“茶”客们。
  何铁手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叹口气:自己迟到这么多,就知道人家不会等自己的。
  一只大黑猫无声无息地跳上何铁手的桌子,何铁手惊喜地一把拉住它问:“关海法?你是不是关海法?”黑猫厌恶地用爪子拍开她的手,把一张菜单扔在她面前。
  在她叫出关海法这个名字的时候,那边桌子上的两个女子一起扑了过来:“你是不是来参加茶社聚会的?我们也是啊!”
  何铁手打量着她们问:“我是爪子,你们是……”
  “我是Serene啊。”身材娇小的女子说,她头上一支金色的角正随着灯光的变化在闪烁。
  “我是晃原。”另一个女子正在为可以展示自己引以为豪的尾巴而高兴,九条尾巴不停的晃动着。
  何铁手扑上去张开一双青色的翅膀把她们两个都抱住,欢呼着:“原来晃原真的是九尾狐啊,原来Serene是这么可爱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爪子居然是青耕,论坛上还有人在猜你是灌灌呢。”
  “终于见到你们了,我好想见你们啊。”
  “就是啊,我快想死你们了!”
  “……”
  三个人叽叽喳喳了好半天,何铁手才率先醒悟过来:“为什么只有咱们三个啊?当时说要来参加聚会的人挺多的啊?”
  “是不是我们到的太晚了?别人都走了啊?”
  “不会啊,就算不等咱们也会留下个口信吧?大概是他们全部迟到,是咱们来早了!”
  “对,一定是这样!”
  “我看咱们还是喝点什么等等看罢。”
  “别提喝的了,这个店里的东西都是天价,还是只喝白开水吧。”
  “是吗?”何铁手拿起菜单来细看:
  品种       价格/杯(人民币)
  自来水        5元
  纯净水        10元
  山泉水        20元
  雪水         40元
  矿泉水(正宗)    60元
  西湖水        60元
  长江水(源头)    60元
  黄河水(源头)    60元
  淮河水(源头)    60元
  北极冰水       80元
  南极冰水       80元
  珠峰最高点雪水    100元
  其他水种请提前预定,价格面议。
  何铁手看了一遍撇撇嘴,跟她的两个伙伴反应一样:“我要最便宜的。”
  大黑猫马上跳下桌去,不一会又拖着一条水管回来,向桌子上的水杯里放了一杯自来水,然后卷起水管走了。
  “这是冷水啊,冷水怎么泡茶!”何铁手叫起来。
  “你带茶叶了吗?他们说这里要客人自备茶叶。”晃原摇着头表示对这个店子的不满。
  何铁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茶叶和一堆吃得来:“我走了一天已经饿坏了,既然找不到要找的人,总的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你们吃不吃啊?”
  “正好我也饿了。”晃原拿出出门前母亲塞来的饭盒,Serene是从青藏高原赶来,身上也带着没来得及吃的早餐。三个人倒是凑了一桌挺丰盛的饭菜。
  听了何铁手的话,那两个服务员中的一个已经跑了过来,笑咪咪地说:“烧开水请去‘烧烤处’,请客人自行选择水温。”
  “烧开就行。”何铁手把杯子递给“烧烤处”那个男孩。
  男孩头都不抬,接过杯子去向怀里那只鸟身上一塞:“火儿,烧开。”不一会水就滚开了,男孩随手还给何铁手:“烧水费10元,现金,付给我。”
  何铁手看看他,看看那只鸟儿,抽出10元递过去。这时那只鸟却朦朦胧胧抽着鼻子睁开眼:“我闻到好吃的味道了,谁在背着我吃东西啊。”它跳起来四处张望,茶社里立刻鸦雀无声。它的目光最后落在何铁手她们的桌上,笑嘻嘻地用翅膀拍着何铁手的肩膀问:“喂,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味道居然这么香?”
  何铁手指着取出自己的食物:“灵芝炒视肉脯和一些忘忧草夹心的巧克力。Serene拿的这个是什么呢?”
  “迷花蜜饯,百花沙拉,荀草煎饼。”
  “呸呸,素食。”火鸟果断的从这些东西前转身。
  “我这里倒是有龙肝干(指龙类的妖龙,不是神龙)和杜衡烤鸡你要不要吃啊?”
  “哇,闻起来真香啊。”火儿也没见过那几样人间罕见的食物,吞着口水伸过头去。而听到鸡字后,连原本不留心的林睿也自己凑了过来。
  “看在我的小同族份上分你们一半。”晃原大方地说,“但是你不能再收我们钱了喔。”她把食物一分为二,推了一半给火儿。
  “狐狸,十元钱还她。”火儿一把抓过食物大吃起来,林睿把钱向桌子上一扔,扑上去和它挣抢。
外传6 林老师的特别班1-13
  都市妖奇谈·外传 林老师的特别班
  序章
  在走廊上整理一下仪表,鼓足勇气的林青萍踏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一团混乱的高一九班的教室。教室象菜市场一样的充满着活力,林青萍在讲台上静静站了大约十分钟,教室里喧闹的声音还是一点也没有低下去的意思。这位新任的班主任暗暗叹息:看来这个新班级的第一堂课就明确的表现出了这些学生们不喜欢自己这个班主任啊。
  林青萍在这段时间内倒是看清楚了混乱的源头:朱黑黄与何欣然正各守教室一角,疯狂的抓着附近课桌上能抓到任何的东西相互投掷,嘴里还大声咒骂着对方。班长王童童在他们中间的地方愤怒地“咆哮”:“你们闹够了没有!想耽误大家上课吗!”因为位与战争的中心位置,她身上不时会被流弹击中,这使她的火气越来越大,看起来就快要自己动手用暴力维持班级的秩序了。一边陈扛山正牢牢抱住朱黑黄,另一边韩桃儿韩杏儿姐妹则拉着何欣然不放——如果不是有他们三个在劝架,那两个人早扭打到一起去了。
  班里其他的学生却没有他们三个这么热心“公益”,聊天的聊天,看热闹的看热闹,也有的笑盈盈的看着林青萍,显然建班之初班主任的第一次处罚学生,将成为他们今后在这个班里具体表现的重要依据。
  林青萍的头开始隐隐作疼。
  虽然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高一九班这个班却是今天刚刚成立。
  说起来林青萍老师并不是师范院校毕业,所以“半途出家”的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优秀的老师,平时只是努力用自己的勤奋和热情来填补不足,勉强算是一个合格的老师罢了。可是前几天校长却把她找去,说了一马车的恭维话,把她形容成一个多么多么伟大、负责、富有爱心、能力超群的老师之后说出了他的目的——今年学校的新生里有一批过分“特别”的学生,各各班级的老师都有快要受不了的感觉,校方商议了很久,最后决定把这些学生单独抽出来组成一个班。这样的一个班级,要做它的班主任的难度可想而知,学校方面不知怎么想的,居然看中了林青萍这个今年刚刚从初中部调来的老师。
  林青萍百般推辞,可是校长一口咬定了她一定胜任,两人争论到最后林青萍看出再推辞下去校长就要动气了,本着在人矮墙下的原则点了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学校方面怎么就会认定这些问题学生比较信服自己呢?自己又不是班主任,开学一个月也不过给他们上过四、五节课而已,连那些学生的名字都记不熟呢。准确的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教导其他老师的口中那样顽劣的学生,几乎是抱着可能教不了几天就要被辞退了的心情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班里的吵闹还在继续着,林青萍觉得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拿起黑板擦用力拍拍讲桌,大声喊:“上课了,大家都坐好。”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向来温和的声音在这个闹哄哄的地方无比藐小,都不知道学生们听不听得见。谁知道她的话音刚落,教室里忽然一片安静。打架的、劝架、看热闹的学生都在看着她,然后王童童率先大喝一声:“林老师都来了还不回座位,都不想活了吗!”何欣然、朱黑黄以及韩家姐妹立刻用闪电般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座位端端正正的坐好。只剩那个老实的陈扛山还在帮别人捡被扔得到处是的东西。
  “起立……”王童童大声喊,“老师好!”其他的学生倒有一大半也跟着她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林青萍问好。
  林青萍微微松了口气。这些学生看起来也不是别人说得那么糟。
  这里是所收费高昂的贵族学校,来这里的学生家庭当然非富即贵。也不是说富贵人家就没有品学兼优的孩子,但是一般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总是难免惯的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是如果只是因为这些小毛病就说他们是坏学生未免对他们不公平。林青萍总是善良的把学生们往最好处设想着。
  林青萍看着班上的四十一个学生,准备先点点名熟悉一下。这些学生只有王童童在初中时的学生就是她的学生,其他都是陌生的面孔。她清清嗓子对学生们说:“同学们,我叫林青萍,以后就和大家一样,也是咱们高一九班的一份子了。我知道自己不算是个好老师,但是我会努力的做好一个老师应尽的义务,所以以后大家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大家尽管提出来让我改正。今天是咱们第一天一起上课,就让大家先相互认识一下。请大家一个个作作自我介绍,同时也说说自己的人生目标好不好?”
  学生们开始轮流发言,林青萍把注意的重点放到其他老师口中最难办的几个学生身上。
  九班一被分出来就任命的班长王童童是个优秀的学生,初中升高中的考试中她是全校第一名。这个女孩成绩优秀、尊敬师长、性格也爽快大方,她的问题出在她出众的相貌上。任凭谁第一次看见这个少女都会惊艳呆上一呆,那种在美丽中包含的柔媚气质使她对异性有着极大的吸引力。自从她上初中后,男生的情书就是她每天都会受到的东西,放学后天天有男生等在她回家的路上,甚至还有过一个年轻的男老师信誓旦旦的非她不娶,要等她长大。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不断的发生,最无辜也是受到最多骚扰的人是王童童自己,可是偏偏有些人不这么认为。那些男生的家长咬定是王童童“勾引”他们的儿子,有些老师也把她看作红颜祸水,甚至其他的女生出于种种原因也不和她来往,联合起来冷落、排挤她。这样度过了三年初中生涯的王童童的性格上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从一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子变得脾气急躁火爆,并且出现了暴力倾向:只要是给她写情书的男孩,都免不了要被她揪出来一顿暴打。
  林青萍暗暗叹息,她是十分喜欢这个学生的,希望升到高中后她的生活不再那么混乱,可以使她安心学习。
  王童童简单的作完自我介绍后说:“我的理想是将来成为物理学家或者做个女强人,然后一辈子不嫁人!完了。”
  林青萍听了最后一句轻轻叹口气。
  何欣然本身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平时又特别喜欢穿白纱的公主裙,再加上那张娃娃脸,真是个清秀可人的洋娃娃般的漂亮姑娘。她读书不太用心,说话老气横秋的喜欢教训人,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不好。而她最大的爱好竟然是带小孩。平时整天在学校里四处打探有没有那个老师把孩子带来了学校,如果被她发现了目标,马上就会拐着小孩子逃课而去。等到发现孩子不见的老师急得快要报警时,她才会带着得到了一大堆礼物的孩子潇潇洒洒的回来。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手段,反正孩子们都非常喜欢她,被她拐带过的孩子回家后都会闹着要到学校来找“何奶奶”玩。
  虽然说不上她做过什么坏事,可这样一个天天旷课私自出校(这所学校是寄宿制,除了周末禁止学生外出),还有拐带儿童的爱好的学生,说她不是问题学生都难啊!林青萍在心里对这个古怪的女孩子充满了好奇。
  何欣然最后的表述是:“我喜欢小孩,痛恨一切讨厌孩子、对小孩子不好的生物!对于这样的家伙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挑衅的看一眼朱黑黄)我准备将来考教育学院,上完学以后当个保姆,这样就可以到各种家庭去看他们的小孩了。”
  林青萍无言。
  齐军一米九零的大块头一站起来,教室里凭空多了种压力,本来还在低声议论前面几个同学的发言的声音一下子全部消失,整个教室静悄悄的,不少也算是顽劣的孩子看着他时的眼中满是畏惧。齐军虽然个子高大,其实相貌并不凶恶,高高的额头,清晰的五官,本应是女孩子心目中的英俊少年才对。可惜实际上他却是个身负人命的凶手。
  齐军出身高干家庭,仗势欺人对他来说是自小的生活习惯,打架斗殴是他最喜欢的健身运动,反正有长辈们在身后撑腰,不管他闯什么祸都没关系。可是终于有一次就连他的父母也意识到这个孩子不管教不行了——齐军杀了人。
  被他酒后活活打死的是一个流氓,幸亏死者的身份是这样才这让他的父母有了借口,花钱出力的给儿子定了个正当防卫。可是这件事终于还是让他们明白,儿子这样下去终有一天要闯大祸的,于是花了钱把齐军送到了这所寄宿学校,希望拘拘他的性子。
  齐军的“事迹”是被他的长辈们竭力隐瞒的,可是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学校里有个杀人犯的消息还是传开了。不但同学们怕他,就连老师也是尽量躲着他走。而且齐军的性子显然并没有因为那次事件有所收敛,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动手打人,自从来到这所学校后打伤的人已经接近两位数了。
  “警告你们别管大爷的闲事,离我远点,我懒得理你们。”齐军把脚搭在桌子上恶狠狠地宣布,两眼盯着林青萍,看得她心里发毛。这样的学生要怎么教育?他不上来教训自己就算好了!林青萍心里充满无力感。
  “别对林老师大呼小叫得!”看到齐军连老师都恐吓,有充满正义感的学生站起来打抱不平了。只见坐在齐军身边的女孩一跃而起,她娇小的身材要跳到凳子上才能和齐军对着脸,以手指着齐军的鼻子骂:“你活够了自己去上吊抹脖子啊!招惹林老师连累咱们一大班人都活不成算什么事!”——她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林青萍很感激,可是说的那字句的含义林青萍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才他妈的不想活了……”齐军刚要指着这个女孩说什么,另一个身负正义感的学生业腾的站起来:“齐军,冲女人嚷嚷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根本少爷单挑啊!”
  “薛子云,你以为我怕你啊!”
  “来啊,我就打到你怕我!”
  两个高大的男生扑向对方,刚刚有点秩序的教师再一次混乱起来。
  陈扛山手疾眼快地死死抓着薛子云叫:“子云冷静点,你就算打赢了他也没什么了不起啊!”
  就在教室中的混乱要进一步的升级时,有个怯怯的声音插了进来:“大家,大家别闹了……”他的声音太小,教室里几乎没什么人听见,于是这个少年不得不站了出来。商同心张开手拦在齐军与薛子云之间,怯声怯气地说:“齐军算了吧,今天是林老师的课,你就别闹了。薛兄,我代齐军给你陪个不是行不行?”他说话时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那两个气势汹汹的的同学。
  好多同学,包括林青萍在内都以为商同心要被他们两个“暴徒”收拾一番了,谁知听了他的话,两个人又相互怒视片刻,竟各自忿忿地坐下了。
  商同心身高比齐军稍矮,身形却比齐军还要壮硕,只看外表的话估计有一多半的人会畏惧他。可惜的是这个少年生了一双明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并且从他的眼神中充分的透露出来他是个胆小羞怯的人。这会他只是发现大家在他的劝说下都回到座位,只剩下他一个还站着之后就慌了神,匆匆忙忙地向自己的座位奔去。结果一不小心撞在桌子上,连人带桌凳滚倒在地。商同心利落地跳起来,他毫发无伤,那套桌椅却被他的重量压的散了架。教室里一片哄笑声,商同心站在那里狼狈四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林青萍忙笑着安慰他:“没关系,你先把后面那套空桌椅搬来用着。有没有受伤?用不用去医务室看看?”
  商同心连忙摇着头,手忙脚乱地把备用桌椅搬过来准备蜷到桌子下面去。林青萍伸手阻止他坐下说:“商同心,你就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我,我……”商同心嗫嚅半天才说:“我叫商同心,我,我胆子小……我……”他半天也没讲完一句顺顺当当的话,教室里嘲笑声又响起来,这令他更无法讲下去,双眼盯着地面不言语。
  林青萍从别的老师那里听过这个胆小的孩子的事情。商同心是个比一般胆小的人还要胆小怯懦的一倍的学生,虽然人高马大,却在开学没出一个月就成为了班级中被人欺负的对象。他和齐军平时住同一宿舍(学生的住宿是两人一室的安排),奇怪的是齐军这种性子,竟从来没欺压过商同心。不过表面上看起来,他们两个人也不算什么朋友,在班级中很少交谈。在老师们眼中这两个学生应该算不同世界的人。可是令人不解的是商同心在得知齐军被接到特别班之后,却跑到老师那里提了个奇怪的要求:他要和齐军一起转班。他的班主任对这个听话老实的学生还是很有好感的,听了他的要求忍不住问:“齐军是因为打同学、打老师、胡作非为才被分到那个班去的,你是个老实学生去跟他们掺和什么?”
  “因为,因为打老师就,就可以去吗?”商同心结结巴巴地问,那位老师还没来的及回答,就觉得眼前一黑,商同心那巨大的拳头迎面一拳正中他的鼻梁,顿时把他打的眼冒金星倒在地上。商同心带着哭腔脸说:“老师,对,对,对不起,这样我就可以去特别班了吧?”
  于是商同心便也分来了特别班。
  他是为了和齐军同班才主动“努力”到这班来的,可齐军和他之间还是没什么交往,刚才他摔倒,齐军连一个关心的眼神都没有。现在听商同心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把自己介绍清楚,齐军冲他大吼一声:“不会说话就别说,招人笑话!”商同心立刻被他吓得坐了回去,但是教室里那些嘲笑声顿时也熄灭下去。
  林青萍以商同心送去一个安抚的笑容,看来这个齐军也不是传说中那么可怕,他能与商同心这样的孩子交朋友,就说明他不是那种一味只知道欺负人的人。
  接着本应该是另一个女生站发言,薛子云却抢先站了起来,向教室四周一抱拳:“在下薛子云,陪着兄弟和意中人到这里念几年书。看在林老师面上,在下也收收性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若是谁惹到我们的话……哼哼……”目光盯着齐军。齐军当然也毫不示弱的盯回来。陈扛山坐在薛子云身边,伸手拉着他的衣服说:“子云,别这么说话,人家会以为你很喜欢打架的。”
  “他本来就很喜欢打架啊!”前座的双胞胎少女韩桃儿、韩杏儿回过头异口同声地说。
  这四个人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四人帮”,基本上他们走到哪里结果都是鸡飞狗跳。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更是一团混乱:韩氏姐妹据说是陈扛山的未婚妻——而且两个都是!而薛子云公开声称在迷恋两姐妹中的妹妹杏儿,可是薛子云跟陈扛山又是很要好得兄弟。四个人之中也只有陈扛山老实巴交的没有危险性,韩氏姐妹喜欢捉弄人玩,薛子云则是性子火爆,动手比动口快。常常会有被韩氏姐妹捉弄后又被薛子云爆打得被害者出现。
  他们刚开始进入学校时,有几位老师对他们年纪轻轻就订婚的事情议论了几句,结果被尖牙利齿的韩氏姐妹一顿讽刺,这位老师恼羞成怒准备处置她们时,薛子云大步上前就是一掌在他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终于惊动了校长出面前来了他们的家长。
  薛子云的父亲一进门就在校长桌子上扔下十几万:“这是预付的医药费——云儿,男子汉大丈夫决不能受人欺负,看着谁不顺眼就给我狠狠的打,一切有爹呢!”校长看着这位父亲身上的纹身、眼中的凶光,咽咽唾沫什么都没说。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