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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妖奇谈

_137 可蕊(现代)
    瑰儿边端饭出来边说:「我们决定少玩游戏了。」
  
  
    周影看著一下子跳到盘子里的火儿,觉得生活回到了原来的轨道,边帮火儿挑鱼骨头边随口问:「为什麼?玩腻了吗?」
  
  
    火儿懒洋洋地回答:「是有点腻了,因为呜噜哇啦呜噜(嘴里塞满了食物)……」
  
  
    瑰儿在一旁翻译说:「刘地给的帐号等级太高,做什麼都变得很容易,结果反而不知道干什麼好了--我看那个刘地就是因为这样才不玩的。而且为了玩游戏浪费太多时间了。」她说著皱皱鼻子,「真不敢相信家里的灰尘都有一指厚了,天啊,我竟然在这种地方住了这麼多天!还天天吃泡面!」
  
  
    周影解释说:「是你自己说宁愿吃泡面也不吃我煮的饭的。」
  
  
    瑰儿撇撇嘴:「我没说这个……总之以後还是我来作饭好了。吃完饭陪我去店里看看,这麼多天没去,也不知道那两个打工的女孩把店弄成什麼样了。还有罗天主演的电视剧也没看到结局。天啊,我居然浪费了这麼多时间。」
  火儿一股作气吃到八分饱後,才腾出嘴来点著头说:「就是啊,我都忘了看《神龙亮晶晶》(动画片)了,游戏是挺好玩没错,可是不应该让它占用太多时间。」他用一副教育家的口气说,「世界上好玩的事太多了,玩游戏那麼浪费时间,耽误太多别的事了,不能让游戏把时间都占了去。我决定了,以後每天除了吃东西、睡觉、欺负人、看电视、打猎以外的时间才玩游戏。」
  
  
    周影愕然:火儿也会讲这样的道理?
  
  
    「狐狸还说……(周影:原来那些话是林睿说的)呼噜啊唔呼噜……」见瑰儿从厨房端出新的菜式,火儿又开始往嘴里塞菜。
  
  
    「林睿说总对著电脑对皮肤不好。」瑰儿再次为火儿翻译。
  
  
    火儿在嘴里塞满了东西,含糊不清地说:「所以啊,为了游戏耽误了吃东西、听故事、打猎,有点得不偿失。我以後一天最多玩十二小时,再不多玩了!瑰儿,我还要这种炸肉……」
   
  (完)
67 火儿的一天
奇谈之六十七:火儿的一天
早上八点钟,已经睡了几个小时的火儿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扫了屋子一眼,然后翻过身来肚皮朝天地继续睡,等到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爬起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已经是空荡荡的。
“影……”火儿用翅膀揉着眼瞻嘟囔着,“我要吃零食。”
零食没有像往常一样由周影及时地送到他嘴边,而且屋子里根本就没有周影坐在窗前阳光下的身影。
“真的出去了?”火儿确定了刚才朦胧中周影叫自己的感觉不是做梦。
真是的,出去也不说一声,竟然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什么父亲嘛!他不说是自己睡得太浓不愿意起来才故意不理睬周影,周影拿他没办法才走了的,却把责任一股脑地都推到周影身上。在桌子上找到一张纸,上面果然有周影写的几行字,大意是说他要和南羽出去一下,下午就回来云云。
“可恶!”火儿翅膀一挥,那张可怜的纸便连灰烬都没有剩下。
早知道是跟南羽出去就不装没听见了,还以为找影的是那只地狗呢。火儿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阵子,自己飞去厨房里搬来一堆零食,躺在吊灯上边看电视边胡乱往嘴里扔。
这是什么破动画片,一点都不好看!这是什么破零食,一点都不好吃!没意思至极!
没过一会儿使起性子来的火儿就把零食和电视机烧了个精光,然后气呼呼地回到沙发上准备继续睡觉。竟然睡不着,难道是因为昨天睡多了的缘故?火儿再次爬起来,却发现电视机已经被他自己烧掉了,现在就算想要看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解闷都不行了。
可恶,太可恶了……这都是因为影不好!
火儿经过深刻的思考之后认为,之所以今天觉得看动画片、吃零食、睡觉这些事情没有意思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环境的变化造成的,而家里环境的最大变化,当然就是缺少了周影坐在窗下修炼这样一个背景画面。所以火儿的心情不好都是影的错,这是毋庸置疑的。
火儿在屋子里没头苍蝇似的撞了半天,还是无聊得受不了,于是决定出去找乐子玩玩。火儿的朋友很少——就只有一个:林睿。所以一旦决定出去玩,脑子里想起来的自然就是林睿。
不过等到火儿兴冲冲地飞到楼下林睿家的时候才意识到,林睿不在家里。前些日子的寒假他们两个整天在一起胡闹,以至于他都忘了林睿还是要上学的。在林家乱窜了一阵子,火儿很无聊地又飞了出来,落在楼顶的避雷针上转动脑筋:干点什么好呢?
从这座楼的顶楼放眼,可以一直看出去很远,有一小块比较空阔、绿意也比较盎然的地方藏在凌乱错落的楼房建筑之间。那里就是立新市市立第九小学,林睿就读的地方。
嘿嘿,狐狸的学校!火儿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林睿闷闷不乐地走在操场上,开学后不久就是学校的春季运动会,他作为班里的运动健将,被班主任强行派遣了不少的比赛项目,赛完这样赛那样,还要承受那些失败者的挑衅,让他很有些不耐烦了。
“林睿,林睿……乒乓球比赛就要开始了……”沈艾翔远远地喊着跑来,也不管林睿愿不愿意,拉着他就往布置在大礼堂里的乒乓球赛场跑。
沈艾翔的集体荣誉感很强,既然他自己没有能力为班级争光,那么他就努力督促自己的朋友,积极性之高连林睿都拿他没办法。
进了比赛场地,面对林睿的就是学校乒乓球队的那群小痞子。
林睿曾经是乒乓球队看中的人才,虽然因为他自己的坚持而没有加入,但是一起训练的那几天却让他跟这个球队里的那些主力结下了仇。他已出现在赛场上,马上就接收到了无数道新、旧憎恨的眼神。
林睿和火儿能成为好朋友其实是有其必然性的,他们的性格之中都有一种没事也要找事的特性,所以当看到那些兵乓球队队员的架势之后,林睿原本的低沉顿时一扫而光,兴致勃勃地开始筹划起:如果乒乓球队的主力们连复赛都进不了一定很有趣吧?其实很简单,只要在抽签的时候动点小手脚,让他们一个个都遇上自己就行了。
林睿任性地按照自己讨厌对方的程度为对方编排着比赛顺序,心里不断地阴笑着想象那些平时嚣张的家伙连四分之一比赛都进不了时的样子,心情自然是越来越阳光灿烂起来。
就在他饱含热情地看着那些家伙一个个按照自己的安排抽走参赛位置的时候,礼堂外面忽然传来了阵阵喧哗声。
林睿探头从窗户里往外看,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很多同学和老师在跑来跑去,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片混乱的样子。
“大惊小怪的人类。”林睿嘟哝一句缩回头来,他现在只对即将进行的比赛感兴趣,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比赛中痛扁那些他看不顺眼的家伙。
抽签"顺利"结束,比赛时间到了,林睿活动着肩膀,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第一个对手。
可是裁判老师却没有准时出现,于是林睿只能站在球台前跟对手大眼瞪小眼,并且继续忍受对手嘴里喋喋不休的挑衅。怎么越是不中用的人就越是不让自己嘴闲着呢?
十分钟后,裁判老师还是没有出现。对手开始用练习的名义故意冲着林睿的脸打球。
二十分钟后,裁判老师还是没有出现。对手的行为开始发展到煽动周围的同学一起喊“林睿滚下去!”——从这个角度也可以看出聪明骄傲的林睿同学平时人缘有多么差。
三十分钟之后,裁判老师……满面怒容地冲了进来,对同学们恶狠狠地问:“谁叫周火儿?!”
周……火儿?
这个名字林睿很熟悉,熟悉到了猛然听到都反应不过是谁来的地步
沈艾翔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拉拉林睿的衣襟小声说:“外面出事了。”林睿用咬着后槽牙发出的声音回答:“我知道。”H
根据沈艾翔的描述,外面的比赛场上发生了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情,都是诸如飞在空中的标枪拐弯伤人,赛跑的跑道上突然出现障碍物之类的事件,使得几个学生受了点轻伤。正当老师们忙着照顾那些孩子的时候,却又发现所有的奖牌奖杯上,包括准备颁发给集体的班级奖杯上,都被刻上了“第一名:周火儿”这样的名字。
周火儿这个名字老师们都没有什么印象,也就是说学校中的学生里,优等生和差生都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不过没关系,经过这次运动会捣乱事件之后,他一定会荣升到被老师们牢牢记住的差生名单中了。
而周火儿同学本身显然对于自己是差生还是优等生这一点不太在意,反正他连一毛钱的学费也没有交过。
现在的他正对于另外一项运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扔得一点也不准,我的。周火儿同学兴致勃勃地冲向了篮球场。
这项运动看起来是很简单的,无非是把一个大圆皮球扔到一个网兜中去的过程。火儿偷了十几个篮球,不管不顾地往篮筐里一通乱扔。
事实证明,有些东西看起来很简单,但是真的想做的时候才知道其中的难度,篮球就是其中之一。火儿一连扔了七八个球过去,距离那个网兜最近的一个仅仅碰到了铁圈,在上面令火儿满怀希望地晃悠了一圈之后又滚下去了。
“可恶!可恶!”
乒乒乓乓……
火儿极没耐心地拿起球来一通乱扔,这样的结果自然就是一个球也扔不进。他的不耐烦于是更甚起来,索性一次性地把剩下的球都丢了过去,并且在那些球毫无意外地到处乱飞之后翅膀一挥,把整个篮球架都打塌了下来。
操场上顿时混乱一片,那些险险就被砸倒的学生老师喧哗不休,周火儿问学却再次转移了注意力,因为他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穿过草场,仔细认认,原来是沈艾翔。沈艾翔虽然不认识火儿,但是火儿对他可是很熟悉的,毕竟林睿一共也只有火儿和沈艾翔这么两个朋友,难免会在火儿面前提起他。
火儿是个很讲义气的朋友,他认为朋友的朋友自然就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当他看到沈艾翔被几个高高壮壮的同学拦住推推搡搡的时候,当仁不让地冲了过去。
沈艾翔刚刚从乒乓球赛场走出来,就被几个髙年级学生拦住了,对方的目的很明确,想要他手里的比赛花名册。
刚才在比赛场馆里,负责维持秩序的老师看到沈艾翔这个闲人在打晃,便毫不客气地抓了他的公差,让他把比赛的目录给在操场上忙碌着处理事故的裁判老师送去。沈艾翔属于那种把老师的话当作圣旨的学生,接到这个任务自然是二话不说地马上执行。可是没想到几个髙年级的学生却拦住了他索要这份花名册。
这些高年级学生的目的很简单,他们知道之前的抽签结果对他们班级的比赛选手很不利——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遇上林睿就等于被提前淘汰了——所以他们想要在熟悉学校打乒乓球的学生情况的裁判老师看到这份名录之前动手把比赛顺序改掉。
沈艾翔虽然不知道他们对于林睿的畏惧,但是也知道他们想要抢这份名册的目的对于自己的朋友是不好的,当然坚决不给,双方就拉扯了起来。
沈艾翔瘦瘦弱弱的,在他自己的班级中都属于谁都可以欺负的类型,更何况这些本来就以蛮横闻名整所学校的人物。但足他坚守着这些人抢比赛目录是要对林睿不利这样一个观念,坚决保护自己的朋友,即使被对方拳打脚踢也坚决不放手。
“欺负我朋友的朋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吧!”火儿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扑向了那伙人。应该说火儿虽然任性,伹是他也是有一定的原则性的,那就是他不欺负小孩子,因为他自己就是个孩子的缘故,所以他认为所有的孩子都是应该受到优待的,至少不应该被欺负。虽然他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存在对于别的妖怪的意义比他自己想象的要更严重,有的时候仅仅是靠近就令那些妖怪孩子们受不了,但是他的本意中确实是没有欺负小孩子这样的意愿的。不过眼前的局面不一样,他不是在欺负人,而是在打抱不平,帮助自己朋友的朋友,这是一种值得称赞的友爱的行为。
于是……
当林睿被自己跳个不停的眼皮逼迫得不得不出来看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身上的火焰吓得又蹦又跳嚎哭不止的儿个坏小子和茫然无助地站在旁边的沈艾翔。0
“我很厉害吧,只烧衣服却一点都不会伤害到人类的火!这可是很难掌握的喔!”火儿抱着翅膀得意洋洋地正在宣布。
“比赛抽签的结果呢?”林睿急着问沈艾翔。
“烧掉了……他们,他们……抢走之后,忽然就着起来了……”沈艾翔结结巴巴的,既是对林睿也是对赶来的其他老师同学们解释说。他完全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那些坏小子强行把名单从他的手里扣走之后,那份名单忽然就着火燃烧起来,然后火焰就蔓延到了那些坏小子身上。沈艾翔觉得可能是那些坏小子想要放火烧掉这份名单,却因为不小心而把自己也点着了吧?
眼前的事情在他的认知中只有这一种可能,于是他就这样说了出来。老师和同学们都相信这样的解释,因为这在他们看来也是唯一的解释,但是林睿不信,因为他知道罪魁祸首就站在沈艾翔的头顶上,正笑得无比灿烂地在炫耀他高超的纵火技巧。
“……既然烧了就没办法了,只好让大家再重新抽一次。”一位老师这样说。
毫无疑问的,虽然大家都不能记住确切的抽签结果,但是如果两次抽签的结果一样,还是会引起别人的关注的,也就是说,林睿精心安排的比赛顺序已经没有实现的可能性了。
“火儿……”林睿从牙缝里吐出这么两个字。
火儿平时不太在乎别人的情绪并不是他敏锐,至少此时此刻听到林容的语调,他就很潇洒地挥了挥翅膀说:“你就不用感谢我了,救你的朋友是我应该做的。”
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匆忙一溜烟地飞走了,留下林睿在那里愤怒地喊着:“你这个捣蛋鬼,还我的名单……火儿,你等着瞧!”
狐狸真是太小气了。火儿气呼呼地嘟囔着。虽然自己放了火,可是不也救了他的朋友吗?连个谢字都没有,真是的。没礼貌的坏孩子,一点都不像自己这么有涵养。
离开了林睿的学校,火儿径直朝着槐荫广场飞去。瑰儿这个时候正在经营她的花店,到她那里去吃午饭吧。火儿知道瑰儿一边嚷嚷要减肥,一边却总是要在店里准备不少的零食吃,既然她要减肥,自己就去勉为其难的帮她吃丫吧。
槐荫广场上午时间人不算多,花店的生意也就一般,瑰儿正坐在花丛中修剪花草,而江榕则在那个新来的雇员身边转来转去,寸歩不离。这个新雇员刚来了三天,工作平平,说不上好不好。可是却被江榕发现她悄悄地把钱箱里的钱塞进自己的口袋
与瑰儿“再给她一次机会”的宽容态度相比,江榕属于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性格,既然她已发现了对方的不轨行为,就压根儿不相信对方会因为瑰儿那几句含蓄的警告而收敛,所以充分发挥自己身为鬼魂的特长,一直贴身监视对方,等再看到一次对方的不轨行为,不管怎么样也要逼着瑰儿赶她走。
瑰儿收拾好手边的工作,嘱咐那个雇员把花放到冰箱里去,便站起来准备去买午饭。为了周影和火儿她会竭力地烹饪最好的美食,可是当只有她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她就会懒洋洋地能凑合就凑合了。附近就有好几家快餐店,她多数时候会到那里买着吃,而且也总足给雇员带一份,完全不计较雇佣合同里根本没有管饭这一条。可是她前面走出店门,后面那个女雇员却抬头狠狠剜了她一眼,眼沖中满是不满和怨怼。
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江榕都愣在那里。作为少女时代就死去了的江榕来说还很难理解某些人的观念,比如眼前这个女子。s
这个女子在被瑰儿雇佣并且发现瑰儿的性子很好之后,就把占瑰儿的便宜当作了她的权利,把从钱箱里偷钱、买饭的时候扣下一部分钱当作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当今天瑰儿隐晦地提醒她不要再偷偷拿钱,并且不再把钱交给她让她去买饭之后,她就对瑰儿怨恨起来。她的观念中并不认为瑰儿不让她占便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反而觉得瑰儿侵犯了她的利益。
江榕不能理解这些,但是她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被瑰儿雇佣,得到了瑰儿给予的一份宽松工作的女子,对于瑰儿却并不抱有善意。
江榕非常依赖和喜爱瑰儿,在她看来连向己这样的不良少女都能接纳的瑰儿被其他人轻易地欺骗是很正常的,所以她就很主动地担任了帮助瑰儿监视周围人类的任务。常言说人前一面人后一面,这种状况对于江榕当然毫无分别,人们在别人背后的举动她只要愿意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前面瑰儿雇佣过的几个人就都是因为背后捣鬼被她打小报告赶走的,现在轮到眼前这一个了。
江榕的认识中,对方偷钱被瑰儿警告但是却没有因此而开除她,她应该感谢瑰儿才对,可是从她的眼神中,江榕却只看到了她对瑰儿的怨恨。
可恶,我会让你知道瑰儿不是好欺负的。江榕嘟嘟嚷囔地围着那个雇员打转,不过现在的她对这个人毫无伤害能力,她只能等到晚上对方睡着之后,再到梦中去恐吓别人。
就在江榕热情地根据最近上演的恐怖大片构思着今天晚上要让这个女子做个什么样的噩梦的时候,一道熟悉的火光冲进了店里。
江榕不需耍思考,条件反射地就躲到了花店最角落里。
“瑰儿,我饿了,给我拿东西吃!”火儿火声喊叫着,在店里飞转了一圈才发现瑰儿不在,很是不快地转向江榕:“喂,瑰儿呢?”“出去买饭了。”江榕躲在拖把后面说。
“扫兴!”火儿扬扬翅膀,飞到一个花盆上蜷下来。到了这里还是无聊,瑰儿没事跑出去干什么。
江榕的存在对于火儿来说完全没有意义,这样一个小鬼魂在他眼中往往就被忽略不计了。所以现在的火儿“独自”呆在花店里倍感无聊。正在他东张西望想要找事情做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个鬼魂蹦了起来,很气愤地在那里喊叫。“你干什么?不欢迎我吗!”火儿抱着翅膀冲江榕问。竟然敢这么对待火儿这位尊贵的客人,她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不对,她是鬼魂,这叫做死得不耐烦了。
江榕喊叫的对象却并不是它,而是那个女雇员。刚才那个女雇员做了一件事情:她对着瑰儿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吐了好几口口水。对,一个人类的口水可能不会给瑰儿这样的妖怪造成什么疾病或者不适,但是这种行为本身代表的恶意却令人心里愤怒。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坏蛋!我一定要告诉瑰儿,我一定要教训你,你等着到了晚上我就让你好看……瑰儿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这样对待她,我一定要……”江榕足那种一点也按捺不住性子的人,看到那种情形之后自然是大喊大叫,即使那个女雇员听不到,她也还是跳脚地责骂。
“怎么了?她怎么瑰儿了?”火儿很好奇地伸过头来问。网
“她偷钱瑰儿都没有跟她计较,她竟然还敢记恨瑰儿,往瑰儿的杯子里吐口水。”江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听见她的愤怒的对象,尖叫着挥舞着手表达自己的气愤,浑然忘记了自己现在说话的对象是谁。
“是吗,竟然敢欺负瑰儿……”阴森森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江榕警觉自己竟然是……竟然是在跟立新市最为危险的恐怖分子说话,而且还说了那种能够给以他实行恐怖行为借口的话。
“欺负瑰儿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就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果然,下一秒钟火儿就烈焰腾腾地开始这样咆哮了。
江榕做出了很明智的选择,她抓起一把特制的纸伞撑在头上,飞快地冲出店门,冲入了正午的烈阳之下。
“瑰儿,瑰儿,不得了了……瑰儿……”
女鬼留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仓皇而去,花店里,火儿正狞笑着摩擦翅膀,迸射出串串火花。
当瑰儿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冒若烟火无人敢靠近的店铺、坐在店铺门口惊恐地大哭的雇员和正在店铺里胡乱挥动翅膀试图灭火,但是结果只是让火势越来越大的火儿。“火儿,你干了什么!”“她干的,她干的!”火儿亳无廉耻地指着那个浑身烟灰、衣服头发都烧焦了女雇员进行诬陷,等到看见瑰儿的眼神,知道这种诬陷行为没有人会相信的时候,马上就采取了古老兵法中最为高深的计谋,展翅就飞,反正瑰儿也追不上他。
“火儿,你给我等着瞧!我会告诉周影的!我会教训你的,一个星期没有宵夜……”在瑰儿的咆哮声中火儿扬长而去,告诉影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怕!就是这个宵夜问题令人担心啊,她要是真的不做宵夜怎么办?
哼,可恶的瑰儿真小气,我明明是在帮她出气!都是那个笨人类的错,我烧她的时候她要是不乱蹦跶就不会点着花草的。都是因为瑰儿自己录用了那个笨人类才这样的,对,就是瑰儿的错!
火儿嘟嘟囔嚷地这样为自己找着不是理由的理由在空中飞了一气,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很饿了。对了,刚才没有吃到瑰儿的点心,哼,算了,这个城市里有的是吃的东西。
火儿在空中分辨了一下方向,向着鹿氏养殖场而去。e
鹿九的养殖场生意很红火。
今年来先后的几次动物疫情:从猪瘟到禽病给立新市周边其他的养殖场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也造成了当地猪肉禽类价格的上涨,但是这些疫病对鹿九的养殖场的影响几乎为零,于是在别的养殖场惨淡经营的时期鹿九反倒是发了一笔小财,这段日子的心情也就特别地好起来。
按照惯例在养殖场中巡视一遍,摆脱了一批平时个个架子大的不行、现在却哭着求着鹿老板供货的商人之后,鹿九回到了他的场长办公室,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沏杯茶休息一下,就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要三头乳猪,你给我烤好了送来。”
鹿九惊颤着抬起头,发现令立新市妖妖自危的“火儿大爷”正悠闲地在电灯上荡秋千。
火儿怎么又出现了……鹿九感到自己的腿脚发软,几乎要坐倒在地。火儿和刘地,这是鹿九在立新市的生活中最大的保障,因为有了他们两个的认同,
所以鹿九不用畏惧任何别的妖怪的欺压。但是同样地,被这火儿和刘地认同了,就相当于要时不时地接受他们的欺压。
刘地还好一些,他的事情多“业务”忙,没有很多的时间花费在鹿九身上。可是火儿就不同了,鹿九对于火儿来说似乎是一个很有趣的欺负的对象,而且火儿对于养殖场里的动物们也很感兴趣,于是隔三差五地就要上门来一次。
“火儿,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管我!赶紧去办,我等着吃呢。”
鹿九被火儿一瞪眼,就什么疑问都没有了,火速的冲向养殖场。
三只烤乳猪在最短的时限内送上,火儿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这里好,鹿九多老实听话啊,不像瑰儿和狐狸那样那么多毛病。这么一想,心里对鹿九的好感大幅度提高起来。
吃饱喝足的火儿是很好说话,而且心地善良的,于是就很大度地拍着鹿九的肩膀说:“我听地狗说最近有个妖怪找你麻烦是不是啊?说出来,我帮你处理,立新市没有我摆不平的事!”
刚刚看到火儿吃得满意,觉得自己逃过一劫的鹿九再一次感到危险的降临,战战兢兢地说:“没,没有啊……”
“谁说的,我明明听地狗说有的,难道你说我听错了?”火儿斜着眼瞅鹿九。“有的有的!”鹿九马上就改口了,火儿永远是对的,火儿错了的话就不是参考第一条的问题了,而是……
“谁呀?说出来我听听,我今天心情好,帮你一个小忙吧。”火儿摆出从电视上看来的黑社会老大的架势宣称。
“已经解决了啊,已经没事了,真的,我们已经和好了……”那个妖怪其实也不容易,无亲无故地来到人类社会,两眼一抹黑到连电器都不会用,竟然不知道要怎么生存,于是在寂静坎坷之后盯上了鹿九进行敲诈。不过鹿为马是个老油条,对付这种事轻车熟路,请了几个立新市的老油子妖怪坐镇设宴欢谈,早就把那个新来的妖怪拉拢了过来,现在那个妖怪与鹿九的关系还算不
“不用这么客气,来,说吧,大胆地说出来。”火儿伸过头来鼓励,火眼闪烁之间,大有要是不说出来,就……J
“可,可是……”好歹已经是朋友了,自己不能这么残忍地把他“介绍”给火儿啊。
“鹿九,你耍拒绝我的好意?”
“不不不,我绝对不敢……”鹿九慌忙摇头,拒绝火儿的好意后果恐怕比被火儿捉弄还要可怕,鹿九绝对不敢冒这样的险。“那么就不要客气,说出来吧。”“真的,真的没有啊……”
“你要拒绝我的好意!”“不不不,我绝对不敢……”“那么就不要客气地说出来吧。”“真的,真的没有啊……”“你要拒绝我的好意!”“不不不,我绝对……”
如此往复几番,火儿终于失去了耐心勃然大怒:“你竟然敢戏弄我!”“我没有,我不敢……
不等鹿九慌乱地解释,火儿已经气冲冲地从窗口飞了出去。几秒钟后,整个鹿氏养殖场中惊呼声、喊叫声、奔跑声乱成了一团,养殖厂的工作人员奋力的扑救着从各个角落燃起的大火。
鹿九呆滞地站在养殖场中心,直愣楞地看着那些火苗,听者火光中各种养殖牲畜的哀嚎。“老板,我看不像是火灾,倒像是有人纵火啊,要不我们报警吧?”一个职员心焦地建议。
鹿九嘴唇哆嗦几下,忽然泪如雨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得罪了他才会这样的……我对不起大家啊,让大家的努力全都付之东流了……都是我不好啊……”
“老板,没事的,主要着火的地方在废弃了的旧厂房,其实损失不会很大。”“是啊,老板,没事的,我们还是报警吧。”
看了鹿九的表现,职员们都认定了这次事件一定是纵火了。最近鹿氏的业务量蒸蒸日上,不免使得很多的同行非同行眼红,想要分一杯羹的层出不穷,鹿九这个人又不太会处理事,得罪了人也是很正常的。现在的人真狠毒啊,竟然公然纵火!
职员们这样感慨着,安慰着鹿九。鹿九眼看着自己的养殖厂被火焰侵蚀着,痛哭失声,而那个纵火犯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这就是不接受我的好意的下场,哼哼哼哼……”说罢扬长飞走,头也不回。
※※※
鹿九真是太可恶了!火儿边飞边愤愤地想着。竟然把别人的好心好意这样糟蹋,太不知好歹了,以后他被人欺负再也不帮他!真是太气人了,今天过得真是不痛快,火儿在空中燃烧着,心里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狐狸、瑰儿、鹿九,一个个地都故意地在跟他作对,干什么事都觉得没意思。这都是影不好,就是因为他不负责任地把孩子独自丢在家里才会这样的,他怎么就不怕自己被绑架了?现在人类的电视节目里面不多的是这样的新闻吗?
火儿在立新市的上空盘旋了几圈,却怎么都没有想好要做些什么,好像能够想到的玩意儿现在都觉得没有意思。在一次胡乱飞动的时候,某家医院的红色十字标记映入了他的眼帘。
对了,去找南羽吧,找到南羽就找到影了,要好好地谴责他遗弃孩子的行为才行。火儿这么决定着,在空中来了个优美的转身,向着立新市市立医院的方向飞去。
高锋浑浑噩噩地走着,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医院的外面。刚才拿到配型结果之后,他的头脑就完全混乱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跟医 生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只是知道,自己不能给父亲做移植,自己为什么不能给父亲做移植?父子不是血肉相连的吗?凭什么儿子不能把自己的器官移植给父亲,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明明有器宫可以移植,却被告知从医学角度不合适而必须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病痛折磨甚至死去!凭什么医学就不能允许儿子把自己的器官给父亲,这到底是什么见鬼的医学啊!
高锋有些疯狂地捶打着身边的树木,他不敢回到医院里去,他不知道要怎么跟父亲说配型失败的事情。他不知该怎么让父亲接受自己这个做儿子的,竟然不能给他移植器官的事情。
好不容易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凑够了钱,为什么还会这样,本来不是已经计划好了,只要自己把肾脏移植给父亲,父子两个就可以回到家乡去过安定的日子了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高锋抱着头蹲在医院大门外,绝望悲伤而又感到难言的愤怒,凭什么就不让儿子给父亲移植,凭什么!“喂……”
“喂,叫你呢听见没,耳朵聋了!给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明明稚嫩清脆但是言语间却嚣张无礼的小孩子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高锋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可是那个声音接连问了几句,渐渐靠近了高锋,语气也越来越不耐烦。高锋虽然满腹的心事,但还是抬头扫了一眼。
这一眼使得高锋僵硬在那里。这是什么?他揉揉眼睛再睁开,发现那个东西还在,于是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一只火焰组成的鸟儿,从华丽修长的尾羽到最细小的絨毛都是在跳动着的火焰组成的,火焰的颜色还不断发生着变化——虽然都是红色,但是深红浅红朱红……不断得变化流动,使得它有种虛幻的感觉。只有白色的鸟喙和神采闪动的眼睛才给人一种它是活生生存在的印象。
但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高锋确定了眼前真的有这个事物之后忍不住东张西望,想看看其他人对于这种事物的观感,毕竟他是乡下孩子,没见过大世面,说不定城市里就是有这种奇怪的东西呢,机器人或者人造生物之类的,电视里不是老是说科学技术日新月异嘛
可是很奇怪的,路过的人个个目不斜视,就好像这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奇怪的事物存在一样。
就算是城市里科学技术真的生产出来这种东西,也不至于普及到了见怪不怪的地步吧?高锋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可是还不等他进一步的探究这究竟是什么,那只火鸟就很不耐烦地冲他嚷嚷:“喂,没有听见我在问你话吗?聋了?活腻了?”
会说活?机器人?
高锋惊讶极了,对于现代的科学技术深深地敬佩之余,又生出了一种怨怼,有这样的人力物力为什么不使用在研究怎么治病救人上面,制造这种会说话却没有礼貌的机器鸟有什么用处!
“喂,你到底是不是不想活了!”火儿从来也没有被这样地无视过,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心里开始构思怎么收拾这个狂妄到极限的家伙。
高锋看着这只火鸟在向己面前跳来跳去,啄啄羽毛,挥挥翅膀,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不是机器鸟,这是活的。会说话的火焰鸟,而且还很没有礼貌,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高锋又四处张望了一次,发现身边经过的人们还是对火鸟视若无睹,反倒是有些人对高锋的奇怪举止有些侧目。“你在跟我说话吗?”高锋小心翼翼的问。
“废话,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南羽呢,你既然在这里晃悠,知不知道南羽去哪里了?”这里人来人往的,怎么会说除了自己没有别人?“南羽?是谁啊?”
“连南羽都不知道你还敢在这里晃荡,她怎么现在还没有把你送给我呢?”
高锋自然无法理解这句话中蕴含的深刻含义,他还足不明白一只鸟几为什么会口吐人言,对了,口吐人言,在民间故事里,这样的东西应该被称为妖怪吧?小时候听过的关于山林中的狐狸精、黄鼠狼精、山妖树怪等等都浮上了心头。
“你,你,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白痴,你连火儿大爷都不认识吗!”火儿对眼前这个木呆呆的家伙已经失去兴趣,怎么可能连这样最基础的常识都没有,连必方都不认识。虽然火儿自己也没认出对方的种族是什么,可是由此可见对方一定不是什么高等的种族,所以火儿不认识他理所应当,他竟然敢不认识火儿,简直就足大逆不道!高锋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样子明明胖嘟嘟的很可爱、口气却没有礼貌至极的火鸟,火儿大概是它的名字吧?也许他已经习惯了被别人重视,他这个怪样子,别人看了想不重视也很难,所以忍受不了别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吧?听对方的声音就知道这只火鸟其实还是一个小孩子,高锋于是耐下性子温和地说:“好的好的,是我不好竟然没有认出你来,下次我一定会牢牢记住你叫火儿的。”J
“你最好记住了!”火儿见他态度还算好,再加上他刚刚吃饱喝足了也懒得动弹,于是横了高锋一眼,扔下句“你最好记住了”便扬长飞去。
高锋看着火鸟飞走,再次看看周围的人群,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对这件事产生哪怕一丁点的注意
难道……只有自己能看到它?
高锋摇摇头,决定把这件事情拋在脑后,他看着医院的住院部大楼,露出痛苦的神情。怎么办?要怎么跟父亲说这样的配型结果?
高锋回到病房之后,父亲并没有问起配型的结果,而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胡乱地与父亲聊着别的话题。父亲今天的情绪很好,不断地回忆着高锋小时的趣事以及村子里左邻右舍的那些家长里短,高锋陪着父亲闲聊着,直到父亲禁不住疲倦沉沉睡去。看着父亲睡梦中苍老憔悴的容颜,高锋抱着头低声呜咽起来。为什么儿子不能给父亲移植器官啊,明明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才对。怎么办,要怎么办才能救父亲?交换移植,对了,可以和别的家庭交换移植。前些日子从电视里看到过的一条新闻点起了高锋新的希望,他记得那两家人就是交叉给对方的亲人移植,然后双方的亲人都得救了的。
我也可以这么做,我要去找需要能够给父亲移植的人家。高锋这么想着,几乎就要马上站起来冲向病房外面。
“喂,你……”就在这时,那个稚嫩但是嚣张的声音又出现了。
高锋一抬头,那只火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了病房,正停在窗框上,用翅膀指着高锋的鼻子:“你现在给我去袭击一个人类,我要确定一下南羽是不是真的不在。”要是医院里有妖怪袭击人类,南羽一定会马上出现,要是她不出现就证明她在很远的地方或者有很要紧的事情根本不能分身。火儿觉得自己的这个办法真是聪明极了。
“什,什么?”高锋一头雾水。
“去袭击人类!马上,现在!”竟然要自己说两遍,现在的妖怪真是越来越不把灵兽放在眼里了,看来有必耍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立新市全市范围展开一次杀鸡给猴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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