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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妖奇谈

_123 可蕊(现代)
  小小点点头,一声不吭地牢牢盯着自己的那张全家福。
  林睿叹口气,知道她肯定是不满意,不甘心的,她想要的,是父亲把她话在照片上带回家,而不是她自己手中拿上这张没什么用的照片。不过他的父亲只要一听见关于女儿的事情,不管这句话是出自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口中,还是出自一个鬼魂口中,他都会表现出极度的惊慌失措,最严重的情况竟然打开医院的窗户就往外跳 ——要知道他的病房在十一楼啊。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如果继续逼下去,她父亲不仅仅不会把她的照片带回家,先逼出人命来到是有可能。
  林睿吃了晚饭,有些无精打采地看着一部无聊的动画片,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阵乒乓的声音,林睿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是到周影家吃白食的刘地与火儿又发生冲突了。这样的争斗几乎天天发生,平时林睿都用一个法术让房顶消音,以防他们打扰了妈妈,这几天妈妈不在家,这道工序也就省了,谁知现在听他们闹起来,还是觉得挺烦的。
  打斗声持续了几分钟,林睿家的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英俊的人脸,然后就只见刘地大头朝下,从楼板上钻了出来,双手插在口袋中,快要着地的时候一个翻身,摆出一个极潇洒的动作站定。
  “哼……”林睿对他的“到访”表现地明显不欢迎。
  “小狐狸啊,刚才没吃饱,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统统端上来,你去楼下小铺子给我弄瓶酒。”刘地大模大样地往沙发上一坐,一边向林睿要吃的,一边拍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了一边的小四。
  小四一见现金,爽快地一把接过去,转身却一溜烟的飞回卧室,往林睿的贮钱筒里就塞,谁知它的动作还没完成,手上那几张钞票竟生出了一股力量,硬把他扯着飞出了窗口,飞向了那个开在不远处的小杂货铺,不管小四怎么挣扎,都无法抗拒这种力量。
  林睿见刘地用法术捉弄自己的鬼使,不由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小狐狸啊,听说有难事了吧?”刘地毫不客气地自己从冰箱里找了火腿,香肠,又端出林睿晚上刚买的披萨饼、可乐、炸鸡,打开鬼使带回来的白酒,乐滋滋地吃喝了起来,吃了一会之后向准备叫火儿下来助拳打狗的林睿问。
  林睿根本不理他,在立新市,众妖怪都知道,什么事情一旦有刘地一掺和,势必会了事化小,小事化大,无中生有,麻烦天成,所以除了周影之外,大家不是十万分不得一,谁也不会去找刘地帮什么忙的。由于住的距离周影家太近,林睿对于刘地劣根性了解更深,他更加不会把事情说给这个家伙听。
  “听说你的鬼使差点把她的亲生父亲吓死是吧?弑亲可是大罪哦。”刘地不咸不淡地又加一句。
  “你怎么知道!”不过也没什么好问的,林睿无奈,刘地是立新市的地头狼,从这个城市还不存在之时他便生活在这里,看着这个城市从无到有的建立起来,这里对他而言就象自己家的客厅一样,哪个角落多了个蜘蛛网他都一清二楚,什么事想瞒过他太难了。
  “小家伙,过来过来……”刘地露出狼外公式的笑容对小小招手,“你想不想你爸爸带你的相片回家,并且永远摆在家里啊?”
  小小一下子忘记了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家伙,其实就是披着狼皮的狼——刘地,飞到他的面前怯生生的问:“可,可以吗?”
  “当然了,你也不看这话是谁说的,有我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我说,你们家的饭菜怎么全是凉的啊?”
  “哦,马上去热!”小小听到他的话大为兴奋,连主人林睿的脸色也不顾了,端起那些盘盘碟碟冲进了厨房,不一会又一一加热之后送了出来,还多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这是小小唯一会做的菜,平时林睿都很少有机会吃到,现在主动为刘地做出来,可见了她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嗯,不错,没被你那个没礼貌的主人教育坏了。”刘地大模大样的吃了一口菜,喝一口酒,对小小期盼的眼神视而不见。林睿在他对面坐下严厉地说:“你不要戏弄小小,她已经够命苦了,你要紧戏弄她,我可不会放过你!”
  “放心,放心,你什么时候戏弄过你们?”
  鬼使们在一边一起开始数手指,回忆被他戏弄的累累次次。
  “我一定会帮她这个忙的,你不信就等着瞧,我可是立新市第一聪明人,你们没忘了吧?”
  林睿撇着嘴别过头,他的鬼使们一起鼓噪:“我们的主人才是立新市最聪明的人呢!”
  “切,那么怎么帮不了这个小家伙。”刘地夹了一筷子西红柿炒鸡蛋入口中说,刚嚼了一下,便发出一声怪叫:“水,水……”抓过桌子上的酒瓶,仰头“咕咚,咕咚”的把一瓶酒吞了进去,这才缓过一口气说:“这也太咸了吧?林睿,你们是不是刚刚抢了盐业公司!”
  林睿得意地笑了起来:“活该,小小炒的菜也敢吃,平时连火儿见了都怕!”
  男人躺在病床上发呆,他的工头和建筑工地的主人——一个气度不凡的大老板刚刚来探望过他,不仅仅带来了许多水果和营养品给他,还向他保证他们会负责全部医疗费,并且会一分不少的发给他工资、奖金。
  男人知道自己运气好,遇见子万中挑一的好老板,不仅没把受伤后的他扔下不管,反而承诺会尽力帮助他,可是他仍旧放不下心来。多了一个人的全家福,大白天接连出现的小孩子的鬼魂,这一切象一个噩梦一样,只要一闭上眼便会出现在他面前,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永永远远都摆接脱不了良心遗责的,唉,那个孩子……一定恨死自己了吧,这次真的是她想来要自己的命吗?
  就在这时,病房门打开,一个青年贼头贼脑地溜了进来,四下看看没人,蹭地窜到了他的床前,压低声音说:“喂,我出十万,跟你女儿商量一下,保佑我不被捉住怎么样?”
  男从虽然听不懂他的话,可是对于“十万”这个巨大的数字还是有反应的,抬头呆呆地看着他。
  青年见他不说话,马上问:“十万不够?十五万,十五万总行了吧?阴曹地府的人追我追得太紧了,你找你女儿出面帮我摆平,我不会亏待你的。”
  阴曹,十五万,女儿……这几十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词在男人的脑子中掀起了一团混乱。
  “你女儿不是九界巡视使吗?我又没犯什么天条,饶了我还不是她说一句话的事。做人要学会通融,你的日子也过得不好,二十万,二十万行了吧!”
  “我女儿……好好的在家里,她还是个学生,怎么成了……什么什么使?”男子结结巴巴地说。
  “你唬谁呢……”青年用一种贼兮兮的眼光看着他,“你二女儿不是应劫之后作了九界巡视使?满天下的妖魔鬼怪都知道了,你还想瞒谁啊……三十万一口价!”
  “我的二女儿……她,她早就死了啊……”男人几乎是从嗓子深处挤出了这句话来。
  “这不是废话吗,她不死怎么叫应劫啊!她不死怎么会去当神仙啊!快说句痛快地,行不行!你这里要不行我就去找她的跟班走后门了,别耽误我时间!”
  “你是说……她死后当神仙了……”男人将信将疑。
  “不是她死后当神仙,是她本来就是,投胎是为了应劫,过完劫又回去了……你该不是跟你女儿没联系吧?那算我找错地方了,我还是去走后门吧……差点浪费了三十万……”说完转身就要走。
  那个男人听了他这些神神怪怪的话,心里满腹的疑惑,又实在舍不得在他看来是天文数字的三十万,犹豫了几番,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喊住了他:“请问,你说的是真的吗?哪个孩子她……她的死是神仙应劫数,不是我害死她的……”
  青年点点头盯着他,一副我时间宝贵,有话快说的架势。
  “就是说她投胎作我女儿就是为了应劫数……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害死的……”男人一直喃喃地念叨着这几句话,忽然号啕大哭起来。
  把女儿卖掉之后,没过几天就被警方叫去,因为在郊外发现了一具小女孩被人虐杀的尸体,有人认出,那是他的女儿。男人赶去一看,那具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不是他刚刚卖掉的女儿是谁!
  本来觉得把孩子卖给有钱人,不仅仅自己家可以再要个男孩子,可使用那笔钱生活的好一点,而且对于女儿本身来说,不也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吗?可是怎么会这么几天工夫,她的尸体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死得那么的惨?
  那件事情成了他们全家的噩梦,成了他心头永远搬不走的大石头。只要一想到那时看到的情景,想到那个孩子躺在保存尸体的冷柜中,失去了眼球的眼眶空洞洞的看着自己的模样,他就会好像被进入了冰水之中。即使他真的有了一个传宗接代的男孩子,即使这几年他们的生活却是越来越好,可是那个孩子就好像心头的一根刺一样,只要一想到她,就会令人寝食难安。
  这些年来他们家里的人从来不敢提到这个孩子,只要当作这个孩子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们的生活才能平静的继续。所以即使看到了那张多出一个人的照片,即是真地看到了那小孩子的鬼魂出现在眼前,他也不能让自己去承认自己有过这个孩子,不能承认她存在过。
  可是刚才这个青年说什么?女儿她不是凡人,投胎后惨死那是劫数,只有那样她才能重新成为神仙?那么是不是不管自己有没有卖掉她,这样的劫数都是不可避免的呢?是不是这样不算是自己害死她的呢……
  男人正胡思乱想着,那个青年忽然发出一声怪叫,然后,男人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青年人四肢伏地,变成了一只黑狗,一头钻进了自己的病床低下。
  妖,妖怪……
  真的有妖怪……
  男人损失浑身都得像筛子一样。
  眼看着一个人从人都野兽的变化,那种感觉绝对不是他这样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民可以形容得出来的。
  这时,病房的窗口忽然投进了一道红光,把整间屋子都染上了一种火样的颜色。窗口,一群人正脚踏祥云靠近。正中间的,是一个霞冠凤批的小女孩,虽然身形小巧,但是气度不凡,带着一种别样的威严。在她身边左右,几个金童跳跃着跟随,身前,一只火红的凤凰上下翩飞,引领着她来到了窗前。
  “二丫头……”那张时时刻刻会出现在噩梦中的面孔忽然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还是以这样的形势,男人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在场的演员们顿时都呆在了那里。
  “刘地,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安你的剧本准没错吗!”
  “是啊,他怎么还没等我念台词就昏到了!”——火儿很想念一下那句台词的“大胆狗妖,负罪潜逃后竟敢骚扰凡人,不怕天条吗!”真是写得太好了!太适合自己念了!
  刘地从床底下钻出来看看,无奈地说:“我怎么知道他五大三粗一个人,神经这么脆弱啊。”
  “我看你那个剧本根本就多余……”林睿皱着眉头说,“直接告诉他小小不恨他多好!还要等他行了接着演吗?”
  “你们懂什么,他不承认小小存在,是因为极度的内疚和害怕,只要有让他知道小小的死不怪他,才有可能解开这个结。”
  “小小根本就是他还死的嘛!”
  “就是就是,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干了亏心事还想不承认!”
  “原来就是想要推卸责任!哼……”
  “这种人太可恶了!”
  另外几个小鬼使一起数落起这个男人来。
  小小眼泪汪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小你自己决定吧。要是真地按照这个狗妖的剧本演下去,他对你的那点愧疚之心就会彻底的消失……你要是恨他,就别这么简单放过他。”
  “我……我……”小小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看着这个男人,心里真的恨他,又真得恨不起来。他老了那么多,即使昏过去了脸上还是充满了惊恐的神色,他在害怕,害怕自己这个被他舍弃了的女儿,也害怕他自己的良心。
  其实以前,他虽然一心一意的要想要个男孩子,但是待自己还是很好的,每当从外面回到家,总要抱起自己来亲一亲的,而妈妈从来不亲自己,因为她不喜欢女孩子……
  “我……我……”
  火儿催促说:“你别我我的,快决定,我还等着说那句台词呢!”
  小小求助似的看向林睿,林睿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别人是无法帮她做出决定的。
  “我……我不想恨他……虽然我有一点恨他,可是我又不想真得恨他……主人……哇哇哇……”小小左思右想,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一片沉默,就听着她的哭声在病房中回荡。其间那个男人差一点就醒来了,却被刘地重新弄昏,等着小小做出决定之后再继续下一步的演出。
  “小小……”林睿柔声说,“其实你心里不恨他了对吗?只是你觉得自己应该恨他,所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小认真想了想,用力点点头。
  “我明白了,那就好办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林睿摸着小小的头说。
  小小摇头:“我就是想要一个全家福……我就是很想要……”
  “那么你想跟着他回家吗?”
  小小用力地摇头:“我和主人在一起,不回去了……回不去了的……”
  林睿说:“我明白你的真正意思了,那你先回家去,我来解决剩下的事情好吗?”
  小小对他充满了信任,立刻点头。
  “你们几个把小小送回去——刘地你别想走,把钱交出来!”
  “你想抢劫吗,这是我的钱!”
  “现在是我和狐狸的了,你有意见吗!”
  “过河拆桥的家伙!哼,早知道不来帮你去跟女朋友约会多好!”
  “喂狐狸,你怎么让他们都走了,我的台词还没说呢!”
  这时那个男人呻吟一声,慢慢张开了眼睛。
  林睿的衣柜中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中,多了一张贴在那里的照片,上面是小小的一家人,其中小小也呆在上面,快乐的笑着。
  “小小,这张照片你可以随便看,可是等我妈妈开衣橱的时候,一定要藏起来知道吗!”
  “嗯。”小小呆在那张照片旁边,这几天她哪里都不肯去。“主人,他真得带回去了吗?”
  “是啊,高高兴兴的带走了。”
  那个男人醒来后,林睿冒充仙人的童子,给了他三十万,并且要他把小小的照片带回去,告诉他这样就可以帮正他们全家平安。那个男人那是真高兴啊,抱着那些钱和照片,看那样子就算腿断了都能飞着回家。
  可是他一句都没有问小小现在怎么样,没有问她想家吗?快乐吗?恨过他们吗?
  他都没有问。
  幸好小小也没有问什么。
  也许对这个小丫头来说,这样就够了,她还没有学会那些复杂的念头。
  看着全家福的小小,看起来真得很幸福。
  林睿摸摸她的头走了出去。
  今天妈妈就要回来了,真想她啊……
57 男朋友-张倩
  奇谈之五十七:男朋友
  本来还很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原本悠闲的坐在公园长倚上看书的张倩慌忙的跳起来,抱着她刚买的新书冲进了一作凉亭。
  这场突来的雨,把周末在公园里散心的人林了个措手不及,好在雨下得不是很大,很多人干脆冒着雨向公园外跑起来。
  张倩可不能这么做。
  她平时喜欢淋雨,经常故意在下雨天不带雨具出门,但是她刚买的书却经不起雨水的光顾。
  “唉......”张倩把书放在身边,自己坐下来后托的腮叹气。
  今天好像从早上出门时就不顺利。
  张倩看着一对情侣快步跑过去,男子一边跑,一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为女子遮在头上。“唉......”张倩又叹了口气,这此她是因为这对情侣让她想起了早上朋友们的话才唉声叹气的。
  今天张倩本来是约了两个朋友一起去逛街,那两位朋友走着走着,话题便说到了各自的男朋友身上,讨论了一阵子谁比较因俊、谁比较体贴、谁比较专一之类的问题之后,她们又把注意力转向张倩。
  “对了,张倩还没有男朋友吧?”一位朋友想到了这个问题。
  “没有。”张倩摇头,她还没有恋爱的打算,也不觉得男朋友属于生活必需品。
  “你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华!怎么会还没有男朋友呢?”两个朋友一起大惊小怪起来。
  第一,张倩并不认为自己的相貌可以达到“漂亮”的境界,她天天照镜子,心理对此很有自知之明。
  第二,才华又是什么呢?张倩也不认为这个词和自己有关,也许形容自己古怪更贴切一些。
  第三,即使够漂亮又有才华,和有没有男朋友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张倩想不出两者之间的关联。所以她向朋友们耸耸肩,没有发表意见。
  朋友们却不打算放弃这个话题,其中一个又问:“张倩,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张倩想了又想反问:“上小学时暗恋老师算不算?”
  “天啊,不会吧!你这么大了,竟然没有恋爱过?”两个朋友一起大惊小怪起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准备三十岁以后才结婚的,那么二十五岁以后再交男朋友也不迟啊。”张倩数着手指说。
  “不会吧!”他们又一起叫起来,“现在流行晚婚,可是谁不在年轻时谈一、两次的恋爱啊?”
  “还一、两次......”张倩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们,“那么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谈第二次啊?”
  一个朋友佯怒地追打张倩,另外一个自言自语地说:“已经是第二次了啊。”
  三个女孩嘻闹了一阵子,其中一个又想起了刚才的话题,按着张倩的肩膀问:“张倩,那你想要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
  “什么样的......”张倩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嗯......首先要是个身体健康的活的男人;然后要理智一点,我最讨厌疯疯癫癫的男人;不能长的太英俊,但是也不能丑;专一一点儿,我讨厌花心的男人,还要喜欢文学。”张倩一边想一边说。
  朋友们一边听一边点头:“笼统了一点儿,但是也算是个标准吧。”
  接下来的话题变发展到了为张倩介绍男朋友上。
  “我有个同学很符合你的标准:四肢健全,斯斯文文,长相中上,还在校刊上发表过诗歌,怎么样,我介绍你们认识?”
  “不,不,他现在还是个学生,不够成熟,我爸爸有个同事绝对不错,年轻有为,而解也是文科毕业的,还是社会人士,必较理智成熟,你说对不对?张倩。”
  “这么说的话我还认识个记者......”
  “我男朋友的表哥是报社的,你们一订有共同语言......”
  “我认识一个......”
  “还有这个......”
  她们两个也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这么多男子,争着要介绍给张倩。张倩一再声明自已根本不打算交男朋友,可是她们不听,信誓旦旦地说每个女孩心中都有对爱情充满憧憬,张倩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张倩应该场开心怀,勇敢去接受爱情,接受她们介绍的人〈张倩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接受了她们介绍的每一个人的话,就会一下子拥有二十次以上的爱情了〉。后来张倩实在受不了这种纠缠和谈话内容的可笑,便编了个理由逃了出来。
  张倩自己逛了半天书店,然后就抱着新买的书到公园里看了起来,这样的下午既悠闲又惬意,总比和某个男子约会有意思吧。可是好景不常,不等她看完一个章节,天上就忽然出现乌云,接着下起雨来。
  ※ ※ ※
  “唉......”张倩看着那雨不缓不急地下着,她宁愿现在下大雨,这个季节电闪电鸣的大雨往往一会儿就停了,可是这种雨却可以一直下上一整天。
  她取出手机来把玩了一会儿,想搭电话较个人来接自己,却想不出找谁好。父亲工作繁忙,根本没有那个时间;母亲出门旅行还没回来:她的朋友很少,偏偏刚才又是从最要好的两个朋友那里逃出来的,压根儿不敢再去求救;其他的同学、熟人就更不能拜托人家这种事了;本来可以找和她感情最好的堂兄张阅仲来的,但是张阅仲身为运动员,每天下午都要练习,一向风雨无阻。
  张倩想了一阵子,终于还是没有拨出一通电话,索性养起手机了的宠物猫来,给猫喂了食,洗了澡,陪它玩了会儿游戏,又没事可做了。
  张倩看着雨慕,如郭有个男朋友的话,也就什么都解决了,自已多半会想也不想就给她打电话,而他应咳也会不关三七按时一地丢下一切来“救”自己吧?
  这样想想,有个男朋友好像也不错。
  说起来像张倩这个年纪,不必刻意去寻找,爱情就应咳自然出现在身边才对。就像那两位朋友说的,张倩长得不错,在学较里有“才女”之称,当然不会没有追求者,可是问题出在张倩自己身上,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男子,即使符合了她的任何一个要求,她都无法对着对方生出爱慕的情绪来。
  有的朋友和张倩开玩笑:“你从来没有谈过爱情,却写了那么多关于爱情的诗和散文,可不就是“纸上谈兵”吗。”
  这种时候张倩总是一笑,说一句:“诗人的情诗,总是献给心目中那个幻想出来的完美情人。”
  张倩觉得自己是爱着某个人的。
  她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样子,但是她知道有那样一个人在自己的心底,张倩知道自记爱他,似乎也明白对方一样爱着自己,一想起这些,心里就会生出甜蜜,所以张倩宁愿拥有着这样一份幻想出来的爱情而不去看身边那些真实的男子。
  “唉,我真是无可救药了。”张倩幻想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也许就在某处,宁愿淋着雨,默默地看着自己,却又打了一下自己的头,觉得自己确实像朋友们说的那样——脑子有问题了,不过她依旧双手托腮,呆呆地想者心事。
  ※ ※ ※
  公园里的假山边,有一条小小的走廊,此时走廊里也有几个人正在避雨。这是五个十八、十九岁的男子,个个叼着烟,敞着胸,彼此说着一些下流话或脏话,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他们本来是来公园里骚扰情侣取乐的,一场大雨淋走了所有情侣,也把他们困在了这里。反正他们这些人本来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就待在那里继续无所事事着。
  “妈的。”其中一个无聊地对着天咒骂起来。
  另一个人也无精打采地四处乱瞄,却无意中透过树丛,看见另一边的凉亭里有个避雨的女子。因为这场雨,公园里已经跑得没有什么人,也许只剩下他们几个和凉亭里的那个女子而已。“喂,”这名男子招呼着伙伴,用下巴指着凉亭那边说,“我门去找点乐子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还是你小子眼尖。”同伙们对他的提议当然不会有异议 ,笑着站起来,摩拳擦掌。
  “叭哒。”
  这几个人正要举步,有一样东西投在他们脚下,他们低头看看,是一颗小石子,也没介意,继续往前走。
  “啪。”又是一颗石子投来,这此准确地命中了走在最前面那人地鼻梁。
  “唉哟。”这个人一边呼疼,一边四处寻找石子的来源。
  当地三颗石子投来时,他们找到了投石子的人。
  第一眼看见这个人,他们以为自己也许遇见疯子了,因为这个人既没有雨具也没有避雨,反而是高高的坐在树枝上,颤颤悠悠的,彷佛随时会因为树枝断裂而摔下来一样。他任由雨穿过树枝打在身上,也任由雨水顺着叶片滚落进脖子里,全身上下早就湿透了,一头长发也一缕缕湿漉漉地垂着,滴着水,但脸上却满是笑容,正向这几个男子挤着眼,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作出轻一点、别出声的姿态。
  “找死啊你!”这几个男子的火气上来了,依照他们的性子,这时就算是疯子也要揍一顿来出气,但是要行动时,却发现自己的脚没有办法移动,低下头却看见脚下的水泥地面彷佛变成了流沙,正在一点点地“吞”他们的脚、小腿、膝盖......他们惊恐地张开嘴想呼救,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来。
  “就在那里待到雨停吧——到时候我不饿的话。”
  他们完全没入地下之前听见了这么一句话,并且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渐渐从树枝上消失,只是那段树枝依旧颤巍巍的,彷佛依旧有人坐在上面......
  ※ ※ ※
  张倩已经拿出书,在雨声中读起来,四下无人,风雨中读书不是更惬意吗。她耸耸肩,若有了男朋友,哪里还能有这么悠闲的时光,我要个男朋友来做什么呢?
  她慢慢沉浸在书的世界中,而无尽头的乌云微微裂开,露出了一抹阳光,看来这场雨不会下得太久。
58 庭院深深
  奇谈之五十八:庭院深深
  月光透过云层照在花木间,仿佛把一切笼在了一层淡淡的轻烟之中,使得原本就深寂的院落更加的寂寥清冷。地上的花枝树影微微摇摆着,朦胧的仿佛淡墨绘就的画卷。这幅画卷一直伸延着,在屋子的窗台前被一盏橘黄色的灯打破了,原本冷清的色调,被染上了些许温暖的气息。
  南羽坐在灯下,正在飞针走线地刺绣着一幅图画。淡黄色的绣布上,只用深浅不一的黑色在细细的描画一个花木繁盛、寂寥清静的院落——似乎就是窗外的这个院落的缩影。而在她的身边,瑰儿则正在和一团丝线搏斗着。扯出这头,那头又结住了,刚把那边解开,这便又因为抽得太紧挽成了疙瘩。眼看自己怎么也对付不了这些线,瑰儿于是决定采用最直接的办法——用嘴咬断。
  “等一下瑰儿,我来解解看。”南羽拦住了瑰儿的行动。
  她接过那团“乱麻”,开始一点点的抽动那些毫无头绪的线结。瑰儿眼看着她那纤长的手指灵巧的摆弄着那团已经乱到了不能再乱的丝线,而丝线就在她的手下,一点点地蓬松开来,眼看着就被南羽一根一根的抽了出来。
  “南羽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会……”瑰儿托着下巴看着南羽,很是佩服地说。
  眼前的南羽身穿着一件古意盎然的长衫,头发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发髻,用一根像她的肌肤一样雪白晶莹的玉簪子别住,就好像一个从古代时光中走出来的大家闺秀一样。而在她的屋子里,除了电灯更是一样现代化的设施都看不见,却放着古琴、棋盘、茶具,美丽的插花等等东西,而且瑰儿知道,这些都是南羽擅长的。南羽本来就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我真是太崇拜你了……什么时候我才能赶上你呢?”瑰儿接过南羽解开的丝线,又开始对付自己手中的绣品。不过看看自己手上的这幅七扭八歪的花朵,再看看南羽那副连样子都不许要的国画一样绣图,总觉得不仅仅是天上地下的距离这样的区别而已。
  “你刚刚才开始学,是这样子的,慢慢就熟练起来了。”南羽微笑着说。瑰儿的性格总是风风火火的,所以不太适合刺绣这样需要耐心的工作。
  “我总是会弄成这样……”瑰儿亮了亮自己的手,上面布满了针孔。她总是有办法在刺绣的时候扎到自己的手指头,所以不管南羽给她治疗了几次,最后手还是这样。
  “你不要心急,慢慢来就好了。”南羽又给她治疗了一次。
  南羽真是了不起,不仅多才多艺,气质高雅大方,而且法术高强,听说还是一派的掌门呢,就连刘地都要让着她三分。虽然她总是那么礼貌周全,可是立新市里没有任何妖怪敢惹她一丝一毫。瑰儿真希望自己能像她那样,不,哪怕只有她一半也行啊。
  努力,只要努力一定能做到……哪怕作到一部分也行。
  瑰儿给自己打着气,又开始与绣品搏斗起来。
  南羽站起来,走到了窗前。
  窗外是她熟悉的景致,也许再用一两天的时间,她就可以把这幅景致全部绣制到绣布上了。
  在灯光下,窗前的一簇蔷薇在晚风中轻轻摆动着。
  要不是瑰儿今天过来,南羽是不会开灯的。她习惯于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完成她的刺绣,或者自己和自己下棋。也许她自己就是这样黑白景致的一部分,从很久以前都很久以后,都是这样寂静清冷的存在着,明明感受得到时间的流逝,却没有办法接受它,让它改变自己。
  “南羽,你看看我这记性,我特意给你拿来的东西,差点忘记拿出来了。”瑰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嚷嚷起来,“你看看,你喜不喜欢?我总看见坐在黑影里,要是不喜欢电灯的话,就用这个。我在古玩市场发现的,才一百块钱就买到了。不过我仔细的洗刷过了,还是很漂亮的。”说着,从她随身的包里取出了一对灯台。
  那是一对古老的灯台,做工虽然不算精致,可是确确实实不是现代工艺的仿制品。灯台上面点的是油灯,有些地方已经被熏得漆黑,可是大部分地方瑰儿已经收拾得很干净,完全可以使用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喜欢现代化的电器,所以就买了这个给你。”瑰儿很有些邀功地样子说,“那个摊主竟然说这是什么明朝的古董,想要我三千元,被我一通狠杀,就乖乖的就范了吧!”
  南羽不是不喜欢电灯,而是不喜欢光亮,她觉得自己在黑夜中的时候,更像自己的样子。
  “谢谢你瑰儿。”南羽看着这对灯台,倒是真地回忆起了,在过去的漫长时光中,人们就是用这样的工具照明的,也许点起来会很有意思,“可惜我这里没有灯油。”
  “我来弄……”瑰儿自告奋勇,“使用一些你的花可以吧?”
  南羽点头。
  看着瑰儿忙前忙后的样子,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瑰儿来到庭院里,伸出手喃喃低语,不一会,院子中的花木中便渐渐有各色的微笑光点飞向她的手中,等到她会到屋子里的时候,手中的容器里已经盛了小半杯的彩色的油脂类物体。
  “花木的精油,人类也有卖的,可是却要把花木杀死来提取。”瑰儿撇撇嘴,表示自己对人类方式的不屑。她身为一个山鬼,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花木们还是很愿意满足她的。
  点起清香缭绕的油灯,手中拿着没有完成的刺绣,南羽有种恍惚回到过去时光的错觉。那个时候的自己,也经常趁着夜晚为师傅和师兄缝缝补补,供奉三清的香案上,清香缭绕在整个屋子中……在久远一些的时候,自己却似乎是记不清楚了,在那种香气缭绕的彩阁绣楼之中,笙歌绕梁,笑语欢声,可是真正身处其中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会笑得呢……已经太久了,南羽记不清楚了……
  南羽习惯于自己坐在黑夜之中,可能就是为了不再去回忆这些事情吧?因为自己就像是黑夜的一部分一样的存在着,黑夜就不会再挑起自己心中过往的记忆了。很多时候,南羽会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的身处这个空间,她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被时光卡在某个地方,进退不得,于是便慢慢的被时光所同化了,变成了一种和时间一样,没有色彩的会被忽略的淡漠的存在。
  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有这样的感觉的呢?
  在那之前,自己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吧?
  “南羽,你快来尝尝。”瑰儿又叫起来。
  南羽发现,瑰儿实在很知道怎么享受生活,一转眼间她又摆出了许多的点心,泡了一壶茶,准备享受烛光(油灯)晚餐的样子。
  “南羽,你尝尝这个,我刚学会怎么做的。为了准确知道其中的配料,我专门去了那家酒店好几次。他们卖得真是贵死了,其实材料费根本不高!就是做一次要花五六个小时,麻烦一点。”瑰儿的手艺真的让人没话说,每一个小点心都像是精致的工艺品一样。瑰儿对于自己的厨艺色香味俱全有着执着的追求,可惜的是,平时她的食客们,都没有谁是真正会欣赏食物的样子的。
  “周影和火儿真幸福,有你整天照顾他们。”南羽由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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