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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非洲三万里-李文斯顿传

_2 张文亮(当代)
只要是你踏上归途的一步,
就是我一份忧愁的消除,
只要是你望家思家的一念,
就是我一份喜悦的涌上.
如今,我知道我的爱,不会使我的期待落空,
期待成为甜蜜的等待—久久不分离.
那在遥远异乡的客旅啊,
你可知道有人在爱和喜悦的欢乐中,
想再看你一眼,
是千万个欢迎,涌自我心的祈盼.
在你不在家的日子,
有谁知道我心中的悲哀?
在你远离家乡的日子,
我想我心中的一部分似乎濒临死去.
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会离我而去,
我依稀看到你眼中对归家的坚毅,
活着就是与你同在,死了才是分离.
即使是死亡的分离,
在那天上的至高之处,
仍然有我千万个祝福的等待.”
收到这封信后,李文斯顿立即离开奎利马港口,于1856年12月9日乘船返回自己离开多年的家乡.
(E.11)一生跟随上帝引领
回到英国时,李文斯顿受到盛大的欢迎.12月15日,李文斯顿夫妇在伦敦接受英国国家最高荣誉的“皇家金质奖章”.在典礼上,远在西非的加布里埃尔将军来函宣布:“自从李文斯顿到此后,马可洛洛族的象牙,已可自非洲内陆输送至罗安达外销.”李文斯顿给非洲内陆带来的经济好处,已现曙光.12月16日,李文斯顿前往“伦敦宣道会”,报告16年来的行程,并建议在非洲内陆成立“马可洛洛布道会”.12月21日,“皇家地理学会”和“皇家天文学会”又赠金质奖章给李文斯顿.
李文斯顿回到家乡,演讲邀约不断从各地涌至.老友柏涅特医生建议他把所见所闻写成书,因为“一本好书就是一场好的演讲,不仅有更好的思路与充足的资料,而且在未来漫长的时间中,书本仍会继续替你说话.”李文斯顿接受此建议,他写道:“愿这本书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世界对非洲土著长期偏见之锁.不过长期在方格上填字,比在非洲内陆走路更单调.”李文斯顿于1857年1月22日开始执笔写作,到7月才完成,687页的《布道旅程》于11月出版,即刻成为畅销书.《双城记》作者英国名作家狄更斯(1812-1870)为此书写推荐文:“这是文学上最佳的作品.这本书不同于一般陈腔滥调的低谷文学,伤害读者单纯与良善的心灵,而是看到一个勇敢的人,带着一颗单纯的心,以超乎常人的机智,经历各样的危机,只为了将福音传给非洲的土著.”
但有基督徒批评这本书:“地理与人类学的部分,写的比宗教的部分多”;不信神的人则反对他“在地理学的书上提到信仰.”李文斯顿对毁誉都不计较,他写道:“我的一生只是跟随上帝的引领,但是跟随上帝的人并不是一天到晚拿本圣经,开口闭口都是教训人.这是世俗要框化传福音者的形象,以僵化事奉上帝的活泼.当我与非洲土著一起制砖建屋、一起磨铁器、一起刨木头,这就是传福音,我讲道与医治病人是一样尊贵的工作,因为都不是为我自己做的,为基督做的任何事都是福音.当我为探险队员射杀一只攻击人的野牛,当我在夜里观测天文星座,当我思念孩子时写信给他们,当我在旅行时抽空写一点手记,当我在面对诱惑时拒绝一个脑中出现的邪恶思想,当我感谢沿途土著所提供的一点消息,这都是事奉上帝的一部分.我更盼望非洲土著,能从他处或他人身上得到上帝更多的祝福与帮助,但是只要我跟他们在一起,我不会将亮光掩藏在非洲的灌木丛中.让非洲内陆的人知道福音的可贵,不是沦落成西方文化的附庸,而是活出一个基督荣耀国度使者的活泼与尊贵.”
(E.12)正确保护非洲文化
1857年8月24日,“科学促进协会”在爱尔兰的都柏林召开会议,李文斯顿受邀前往演讲“非洲未来的科学教育”.李文斯顿提出:“科学需要冷静的思考、精密的操作.科学的教育需要持续的热情,持续的热情需要上帝的保守与目标的持守.进入非洲内陆并非进入一个花园,而是需要有上天而来点燃热情的地方.”
李文斯顿成为非洲内陆的代言人,他在“合作社公会”演讲“非洲文化的保护”.他说:“非洲内陆的土著文化是在原始、野蛮的杀戮状态下.有人认为这种原始文化应该保护,并尊重原始部落间的互相残杀,并以为传福音给非洲内陆的土著是破坏他们的文化.我认为这种看法的偏差,乃在未能清楚地厘定‘保护’的定义.保护不是保留,如果真是要保留非洲原始的一切文化与活动,那就任凭他们吧!因为自古以来,他们从来未与外界接触,他们向来独立地活在大自然底下,既然保留就是任凭,那也不需要谈保护,因为保护不是‘保留’.
“提到保护,就是要有外力去介入原始状态中的文化.但是保护也不是用外力去定型原始文化的状态,西方强势文化为了研究其他种族的原始文化,经常使用强迫性的介入,用金钱与政治力量去定型别族的弱势文化,使之丧失文化独立演进的过程,这样反而破坏弱势文化的独立性,因此保护不是‘定型’.正确的保护是不同文化之间以兄弟般的情谊去沟通,而海外宣教士(宣道士)所传的福音,正是撒下人与人之间沟通互信的根基,那不是金钱与政治力量所能耕耘到的深度,却是上帝的福音所能触及的基础.所以不是人为的强迫介入,也不是任凭他们继续生活在错误的光景中.因此正确的保护,是建立在正确的基础上.”
(E.13)“谁肯来接我这一棒?”
1857年9月,英国最具历史的医学团体“医师与外科同业”,颁发最杰出奖给李文斯顿.李文斯顿在颁奖典礼上致词:“我只是跟随我的主、我的上帝的脚踪,结果跟随到非洲的内陆.救主耶稣就是一个医生,这并不代表跟随他的人会有医病的能力,我从来没有神迹医治的力量,我对病人的医治是来自医学的教育,并愿意以医治去帮助人的心…在非洲时,有一个土著对我说:‘你是我们最感激的外族人,虽然我们不太喜欢你冗长的讲道,也不喜欢你过于沉闷的祷告,但是你帮我们看病的时间,我们永远不觉冗长,你解说病情的话语,我们永远不觉得沉闷.’”
“文艺与科学会”也邀请李文斯顿参加餐宴和致词.李文斯顿讲他在非洲与狮子搏斗的故事,末了以“顺服耶稣的带领,并不是懦弱的人,而是勇敢与刚强的.”一语结束演讲.
12月3日,闻名遐尔的剑桥大学颁发荣誉博士学位给李文斯顿,李文斯顿对聚集满堂的剑桥师生演讲:“许多人曾寻求,如何过一个有价值的人生?高等教育的重要,就是装备一个人,使他可以找到一个尊贵的使命.而到黑暗之处,将救赎主的真理告诉他们,是使用使命中最尊贵的使命.成为海外宣教士(宣道士)就是如此的尊贵,是神圣的呼召,是值得你一生的投入.因为成为海外宣教士,我常有喜乐.
“有人认为我为非洲的付出是一种牺牲,这比起耶稣为我被钉十架的浩大恩典,又算什么?其实,我在非洲得到太多,例如有益健康的走路,有个清洁的良心,有颗经常平安的心,有个荣誉的盼望,有这些获得怎么算是牺牲呢?这是一种恩典的特权.我也有焦虑、生病、痛苦与危险的时候,也有退缩、动摇、心志下沉的日子,但是过后再看,这些遭遇对生命的成长是合宜的,充满了上帝慈爱的覆蔽,这些危险与痛苦比起未来要彰显的荣誉,根本算不得什么.我在这里祈求你们,关心非洲的需要.非洲内陆现在已经对我们开放了,但不能使这开放的门户再次关闭,我将再回到非洲,继续再往前走.但为了非洲人长期的福祉与福音,有谁肯来接我这一棒?”同年,李文斯顿也成为“英国皇家科学会”的会员.
第 二 次 的 非 洲探 险 (上)
(F)第二次的非洲探险(上)
(F.1)东非与中非探险队
1858年1月,“伦敦宣道会”给李文斯顿新的布道区域—赞比亚(或译“尚比亚”)以北,一个广大却不为人所知的区域.由于当时经济不景气,“伦敦宣道会”只能出钱资助李文斯顿抵达非洲东海岸.英国政府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便出钱让李文斯顿由东海岸进入非洲内陆,而且组成“东非与中非洲探险队”.这支探险队的主要成员有海军船长贝汀菲德、地质与矿物学家桑顿、植物学家柯克、船只工程师雷依与李文斯顿的弟弟查尔斯(或译“查理”).
2月,英国外交部要给李文斯顿“中非洲领事”的官职,使他能以官方身分与葡萄牙人、波尔人打交道,并且有权调动驻扎南非的陆军,保护他想要保护的非洲土著.探险期中所需要的任何物资,英国政府都可以支付.李文斯顿唯一的任务,是探索赞比亚以北的支流,这与“伦敦宣道会”给李文斯顿的任务相似,李文斯顿因此就接受委任.李文斯顿的朋友布莱司威特却感到危机.他认为“政府资助的背后可能有一个秘密的前提,这个前提是为了英国的利益,而非福音所传的天国荣耀.”李文斯顿听了,就直接向英国首相与外交部长询问,过后才知道,英国海军虽在公海上时常查禁运送奴隶的船只,可是漏查的更多,所以打击奴隶贩卖最好的方式,是派人进入非洲,查明奴隶贩子运送奴隶的陆路途径与输出海外的秘密港口.李文斯顿认为能够打击奴隶贩卖的罪行总是好的,就答应接受“领事”委托.
李文斯顿写信给布莱司威特说:“我已查明前提的内容,我会分辨事情优先缓急的顺序.”布莱司威特还是提醒李文斯顿说:“过去的探险队员是土著,他们都会听你的,现在的队员是国家委任,他们不一定听你的命令,未来会不容易管理.”于是李文斯顿订下探险队员必须遵守的规条:(1)对待非洲土著要有礼貌;(2)愿意对土著提供必要的协助;(3)武器的使用只为食物与采集生物标本之用;(4)保持公正,不介入不同种族之间的纠纷;(5)按照各部落的礼仪吃、住;(6)尊重各部落酋长的权力.
(F.2)旅程的挫折与安慰
1858年3月10日,李文斯顿与探险队员自英国利物浦出发,李文斯顿也携带妻子玛丽与最小的儿子奥斯维尔随行.上船当日,李文斯顿写信给哥哥约翰:“我们即将出发了,相信那看顾风浪的上帝会眷顾我们,赐福我们成为众人的祝福.”25日,李文斯顿写信给大儿子罗伯特):“我们的船只每天以320公里的速度前进,天气很好.但是可怜的小奥斯维尔一直生病,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我睡的床铺可以看到天空,夜里我看到南十字星与北极星,我知道你在那里也可以看到,再往前行,我将看不到这两个星座,但是慈爱的天父一样地亲近我们、爱我们.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的孤单,要寻求天父的引领,并建立你与上帝的关系.如果偏行己路,浪子与犯罪的道路是很弯曲的,愿上帝恩待并眷顾你.”
不久,玛丽也生病了,船一到好望角,玛丽和奥斯维尔就上岸修养,李文斯顿想多陪他们几天,等他们康复后再往前行,可是遭到探险队员的反对,他们认为任务比较重要,此乃探险队第一次的争执,李文斯顿只好再上船往前去.玛丽与小儿子则前往库鲁曼.李文斯顿写信给老友杨格:“与妻子分离,像是心的撕裂.我们一起出航,没料到会分离在非洲的大陆上.”这时,慈悲的上帝赐下安慰,几个马可洛洛族的老探险队员来迎接李文斯顿,他们已1年10个月没有见面了.李文斯顿写道:“他们看来在知识上成长不少,我们每天早上都聚集一起祷告.”
(F.3)玛罗勃特号出发了!
在港口,海军船长贝汀菲德和船只工程师雷依把携带来的汽船“玛罗勃特”号组装成船.这艘可容纳38个人的汽船属于单引擎铁壳船,动力来自燃烧汽油产生的蒸气压力.“玛罗勃特号”起初前进顺利,操作良好,能轻易滑过红树林孳生的海边河口.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有4个出海口,他们选了一个狭窄但是水深的河道—康果尼—前进.
探险队于6月初乘坐“玛罗勃特号”逆河前进.不久,船长贝汀菲德因压力、疾病、疲乏加上日晒而脾气越来越暴躁,常辱骂队员,且与当地土著吵架.6月11日,他退出探险队,回到海口,搭船回国.南非总督知道此事后,又派一位轮机长和操舵手前来帮助.李文斯顿也学习操控船只,不久便得心应手.7月31日,探险队抵达修庞加,并于9月发现了赞比西河北边的支流西瑞河.过了西瑞河,赞比西河的水位变浅,处处有险滩,结果船的速度比土著的独木舟还慢,行到水浅之处,还需要人下到水中推动.
(F.4)与人和平的十字架
1858年9月8日,李文斯顿驾船抵达文明区域涕涕(另译“特特”;此地是葡萄牙人的开垦区),马可洛洛族人成群地冲入水中,欢喜高呼地迎接他.李文斯顿登陆,土著围绕李文斯顿七嘴八舌地说:“葡萄牙人认为你已经不会回来了,我们相信你会回来的承诺,现在我们都放心了.”李文斯顿发现人数少了很多,原来这里流行过天花的瘟疫,有30个马可洛洛族土著丧生.另外有6个马可洛洛族中最强壮的猎象战士,被邀请到朋迦族部落吃饭,在喝了许多酒而放下手中的长矛后,朋迦族酋长突然命令击杀他们,将他们肢解吃掉,理由是:“吃外族的人有益健康.”
李文斯顿即刻派人去询问:“为何杀掉6个马可洛洛族人?”对方的回应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李文斯顿听了非常生气,几乎要率领探险队员去打仗.不久他镇定下来,恢复平静,写道:“我相信非洲各部落间最需要的是和平.在这个时候,我长期相信的原则几乎守不住了.是上帝的怜悯提醒我,一个传福音的人,与人和平是他的十字架.”
追求和平者往往被人当作胆怯懦弱者.不久,朋迦族人在赞比西河边叫嚷:“你们的人若不来与我们争战,就做我们的奴隶,不然我们就把你们都吃掉.”李文斯顿下令,不必理会他们,生命中还有更重要的事——传福音——要做.他发现马可洛洛族在涕涕所耕种的田地,大部分被葡萄牙人用酒换掉.本是地主的土著,反成了佃农.因此,李文斯顿认为危险不是来自外族的残杀,而是酒对土著的致命吸引力.酒使土著中最聪明的变为愚昧,最勤劳的变为懒惰,使整个部落意志消沉,丧失进取心和判断力.
(F.5)受挫湍流回到原点
1858年10月7日,探险队北上到赞比西河的天险“济布拉贝撒湍流”.“济布拉贝撒”是土著语,意即“死路”,从来没有船只能够横越这条湍流.“玛罗勃特号”汽船在这湍急水道更是寸步难行.第一次航行湍流失败后,探险队退回涕涕.李文斯顿一面修补船只,一面向南非总督请求支援更好的船只.11月3日,探险队第二次试图闯越湍流,又告失败.11月22日,赞比西河的河水因雨季上涨,李文斯顿认为上涨的河水能淹盖一些河中大石,便第三度前往湍流.这次在湍流中上溯3公里,但又受阻于河中的大漩涡,探险队再度失败.李文斯顿并不灰心,12月1日,倾盆大雨使河水上涨得更高,探险队四度前往.“玛罗勃特号”在湍流大石中逆水而航了7个小时,随行的4个马可洛洛族人忍不住对李文斯顿说:“船与人都快承受不住了.”李文斯顿只好叹息回航.他终于知道人无法经由赞比西河进入非洲内陆,天险湍流不是靠他的毅力可以征服的.在没有马力更大的船只协助下,进入非洲内陆还是得靠陆路.
回航到涕涕途中,李文斯顿几乎一言不发,多年的期待似乎落空了.李文斯顿写道:“我如何回去对那些资助我的人说,由这条河道进入非洲内陆是错误的?我如何对那些赞赏我的人说,这是一个失败的任务?我再一次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放在上帝的手中,按他的荣耀,而非我的期待.当我回到这个原点,我发现过去的成功与赞赏都是附加的,我从来没有追求这些,不应该为了过去的成功与赞赏,使自己无法再卑微地对主说,凭你的旨意行.一切任务仿佛失败时,愿上帝赐我智慧,能够认识、跟随他直到末了,上帝的美意本是如此.当我心中充满着别人的声音时,我知道我的心已经离了主.主啊,求你恩待我这个罪人.”张文亮评述道:“李文斯顿一直在找一条进入非洲内陆的快速道路,至死他都没有成功.他一生都不知道,他找到的是一条能够进入非洲人心的道路,就在他于土著中活出上帝的爱与真理.”
1860年1月1日,探险队进入赞比西河的支流西瑞河.李文斯顿认为,或许沿着这条支流,可以绕过无法通行的“济布拉贝撒湍流”,进入非洲的内陆.靠着主的恩典,李文斯顿有一种不止息的乐观,在失望的漩涡中不会停留太久.这一条支流,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过,询问住在河外的土著,他们说:“那里住着一群善射毒箭的部落.”李文斯顿写道:“我带着一颗祷告的心,朝西瑞河前进,盼望上帝保守每一个人.”汽船进入西瑞河,过了浮萍密生的水面,李文斯顿探险队发现灌木中、树林上有土著举弓拉箭.李文斯顿下令船保持在河中的航道,继续前行.在神的保守下,土著并没发射毒箭.他们继续北上,遇到一个大部落,酋长漆比萨对探险队员友善款待.他告诉他们北上有一个小湖,小湖北方还有一个大湖.李文斯顿不再北上,他知道每年2月是赞比西河水位最高的时候,或许有机会冲过“济布拉贝撒湍流”.他顺着西瑞河而下,到济布拉贝撒湍流去溯流.第5次的上溯又告失败.
(F.6)原始文化中的谬误
1860年3月,涕涕与修庞加都有土著教会成立,李文斯顿留下来参加落成典礼.同年5月,不屈不挠的李文斯顿再度北上西瑞河,回到漆比萨酋长的部落.李文斯顿留在这部落一段时间,发现这个部落的人认为酋长就是上帝,酋长也自认是上帝,所以酋长有权管理众人,酋长下令做的任何事情都不会错.既然酋长是上帝,酋长的儿子也是上帝,权力就如此一代接一代地传下来.
李文斯顿发现语言的结构与意涵会影响人的思考体系.在这原始部落的语言里,没有“创造”的用词.他们不晓得什么是“创造”,以致把“被造”的人、野兽、石头、树木、河川等当作上帝来敬拜.李文斯顿问酋长:“如果你是上帝,美丽的山谷是你创造的吗?肥沃的大地是你创造的吗?”酋长想后说不是.“那是谁创造的?”酋长提出这问题,是迈向认识真正造物主的第一步.李文斯顿向上帝祷告时,称自己是个罪人,漆比萨酋长问他:“那是什么意思?”在他们的语言里,并没有“罪”的观念,李文斯顿向他解释,罪不是犯错而已,而是软弱、有限、能知而不能行.漆比萨告诉李文斯顿前往大湖的方向,李文斯顿则告诉他认识真正救恩的道路.
(F.7)天堂岛上的大恶魔
1860年6月,探险队沿着西瑞河北上,找到漆比萨所说的小湖泊—西瓦湖.这个湖泊非常隐密,被群山环抱.这个高山湖泊大到几乎看不到对岸,在湖泊之中有一座美如天堂的岛屿.探险队划船到岛屿上,发现一个小部落.部落的人一看到探险队员,仿佛看到恶魔一般,害怕得拔腿就跑.李文斯顿曾到过许多部落,却从未看过有部落对外人如此惧怕.李文斯顿向他们挥手,表示手上没有武器,土著还是逃得一个不留.
李文斯顿在湖边轻松地慢慢踱步,土著观察了一阵子后,才从四面八方拢聚过来.李文斯顿以所知有限的漆若墨族语问他们惊怕的原因,土著拿一根“Y”字型的木头给他看,这根木头约有240公分长,在分叉处有一根铁索,这是奴隶贩子捕捉人的工具!“Y”型的一端套上人头,落到脖子处,将木头扭转一、两圈,再强壮的人也会窒息得散失力量,任人摆布.没想到这个美丽的岛屿,已被奴隶贩子这群恶魔来过了.李文斯顿将这根捕人的工具画在他的笔记上,并写道:“如果我不能中止这种邪恶的行为,非洲的土著根本没有未来.”由这根奴隶贩子的捕人工具,李文斯顿有个预感,愈往前走会愈接近奴隶贩子运送黑奴的“可怕之路”.李文斯顿写道:“愿上帝保守我,能够找出这一条贩卖黑奴的道路.”此乃李文斯顿一生的转折点,他由在理念上反对奴隶制度,进到直接释放奴隶的行动.
(F.8)找到了贩奴的路线
1860年9月16日,探险队进入酋长漆比萨所说的大湖—尼亚萨湖.此乃非洲大陆的第三大湖.李文斯顿一生都不以他发现的湖泊、河川、瀑布为荣.他关心的是人的灵魂,而非地理的未知之地.虽然后世公认李文斯顿是发现尼亚萨的第一个外人,李文斯顿抵达湖边的沙滩,至今仍称为“李文斯顿滩”.然而,李文斯顿诚实地提出,第一个发现尼亚萨湖的应该是德国探险家罗斯切尔,他由非洲东岸进入,在李文斯顿抵达前两个月,已经先到湖边,不幸被岸边的土著杀死.李文斯顿从来不争探险上的“第一名”,那是探险家最大的引诱.对他而言,他只是为传福音和帮助土著而走过这里.
探险队沿着湖边的西岸向北前行.李文斯顿下船想探访湖边的村落,发现当地土著一见外人就急速逃开.李文斯顿明白这些可怜的土著是被奴隶贩子吓怕了.船只愈向北航,村落荒凉的程度就愈严重,李文斯顿终于抵达奴隶贩子贩卖奴隶的可怕路线.对于此事,日后的历史学家席弗,在《李文斯顿的生平与书信》一书中写道:“李文斯顿找到奴隶贩卖路线的重要性,超过他为非洲内陆找到通达东非洲的道路.李文斯顿一生探险的最大特点是,他经常走错路,却走出比原先目标更好的道路.”
不久,李文斯顿在卡塔卡塔族的村落,看到大批的奴隶被绑成一排往前走,奴隶贩子是回族人,看管奴隶的是东非好战的阿加瓦族人.探险队一面在湖上远远地跟着一队队的奴隶队伍,一面画出奴隶运送的路线:经由湖的西岸,北上经过尼亚加高地,绕过湖北边的草原,向东直达海边的一个小港口奇拉瓦·奇西瓦尼.李文斯顿在湖上跟踪,继续他的观察,直到汽船的燃料不足,探险队才南下返回涕涕.
(F.9)教导土著操作机械
在尼亚萨湖边找到运送奴隶的道路,英国政府委托的任务已经完成,探险队员桑顿、船只工程师雷依等人就离队返国.李文斯顿决定带领留在涕涕的马可洛洛族人回到非洲内陆,把他们从这文明区域里所学习到的知识传授给内陆的族人和其他土著.但马可洛洛族人却要等农作物收割后再启行,导致回到内陆的计划一再拖延.
在赞比西河河边有许多鳄鱼,攻击到河边取水的人,结果不少人被鳄鱼吃掉.李文斯顿想出一个好方法,在河边用木头建了一个栅栏,人在栅栏内定点取水,鳄鱼便无法伤害他们.李文斯顿也教当地土著使用机械设备,等到有人学会操作后,才将机械设备送给他.他把损坏的汽船的零件拆下,改装后又可继续使用.有人奉献一套“制糖机”给李文斯顿,他先将机械操作学会,再开班授课,最后学会操作的是一个女人,李文斯顿将整套机器送给她.不久,李文斯顿问她使用状况如何,她回答说:“这东西好像有一颗愿意帮助人的心,愈用愈好用.”
李文斯顿写道:“很多人认为非洲土著是愚昧的人种,其实他们并不愚昧,他们缺乏的是学习的动机.他们并非特别的聪明,也非特别的愚昧,他们不是特别的善良,也不是特别的败坏,他们就像一般人.因此我对他们任何的表现,并不抱着热切的期待,也不陷入灰心的绝望.人的改变是圣灵的工作,我只是顺着上帝的引领,在他们的心田撒下真理的种子,我只期待每一个向前的脚步,都能让非洲的福祉推进一点点.我知道这条路上还有许多的危险,但是没有向前冒险,日后就没有收成.”
第 二 次 的 非 洲 探 险 (下)
(G)第二次的非洲探险(下)
(G.1)农耕队示范区计划
回到涕涕(另译“特特”;此地是葡萄牙人的开垦区)之后,李文斯顿将上次不愿离开涕涕回到淋杨地的马可洛洛人招聚一处,仍然每星期三与他们一同祷告,每周日对他们讲道,没有因着他们上一次的退却,就排斥他们.李文斯顿写道:“他们是上帝委托给我的羊群,我不能因着任何的目标催赶他们,只能按着他们的需要喂养他们.”因着这样不离不弃的爱与关怀,这些马可洛洛人过后又成为李文斯顿探险的主要伙伴.
李文斯顿发现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以北,尼亚萨湖边直到非洲东岸,是奴隶贩卖的运送道路.他认为拦阻奴隶贩卖的最好方式,是在湖边的广大土地种植棉花与甘蔗,并在湖边成立“示范型的开垦区”,教导土著使用土地,提供另一种土地利润的诱因.他写信给英国外交部,希望英国派遣一个农耕队前来协助实现这个理想,这个农耕队员包括“两个能够亲手操作的农艺专家、两个技术纯熟的木匠、两个懂得作生意的人、一个会种甘蔗与制糖的专家、一个熟悉化学的医生.这些人都已结婚,他们的妻子能够知道家政、护理或教育.这个农耕队的领队必须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将面对的是需要长期耕耘,才能产生一点点影响力的挑战.”
这份要求的信件抵达英国后,竟被政府发表在报章上,引来很多反对的声浪.许多人认为大英帝国在非洲要建立的是“政治式的殖民地”,而非“农耕队的示范区”,高傲的殖民主义不容许被一个海外宣道士降级为种植棉花与甘蔗的格调.李文斯顿却坚持反对殖民主义入侵非洲.他始终认为:“维持非洲的福祉,是建立在尊重土著的权利体制.军事、武器能迅速地取代非洲各部落酋长的权力,但是这种结果将给非洲带来更多的混乱,因为军事强权得不到人民的信任.”战争只能产生屈服,无法产生信任.19世纪,欧洲殖民主义盛行,政治家动用武力令对方屈服,李文斯顿的回应是:“政治家的野心,像是一只残暴有力的狗.但是,他们永远要有一条看不见的狗链来拴住他们.”
(G.2)殖民农耕混合队伍
1861年2月,由英国抵达的第二支东非队伍,就具“殖民地式”与“农耕队伍”的的混合型,是由麦金西主领队伍,三位传道人、一位木匠、一位农艺专家和一些从好望角跟来的英国水手.这支探险队驾驶着“先锋号”汽船进入赞比西河口.2月7日,李文斯顿看到第二支探险队后写道:“我本来很高兴能卸下东非与中非洲探险队的领队责任,但是我看到这一支探险队的组合,深感失望.”双方一见面就起争论,麦金西希望李文斯顿带他们进入赞比西河北边的支流西瑞河,但李文斯顿却要北上,由东非的露乌玛河进入.经过一场争执,麦金西终于妥协.
同年4月,探险队抵达露乌玛河60公里处,葡萄牙政府禁止他们再深入,他们只好折回.5月1日,探险队进入赞比西河口.可惜“先锋号”在河水低水位时的航行速度非常缓慢,在西瑞河河口又触滩搁浅,终于沦为废船.7月初,探险队划独木舟进入漆比萨酋长的部落.他们一到此处,就看到西瑞河两岸各部落的酋长在此开会.原来捕捉黑人的阿加瓦族已经由尼亚萨湖南下,在西瓦湖边捕捉了许多黑人土著,又沿途烧了不少村落,且准备攻打位于西瓦湖南边的土著.苦无对策的西瓦湖边酋长们,看到探险队仿佛看到天降救兵,便盛大地欢迎他们.在这事上,李文斯顿与麦金西大起争执.李文斯顿坚持不介入非洲土著间的战争,他写道:“战争是一种处理纠纷的拙劣方法,麦金西却是不惜一战.”李文斯顿认为探险队起初来此的目的,“是要建立示范区,不是前来作战的.”
(G.3)解开奴隶队伍之枷
7月15日,李文斯顿带着探险队员走在西瑞河边,恰巧遇到一队被捕的奴隶队伍.这支队伍的每个奴隶包括小孩的脖子上皆套着相连的木枷,队伍的前后两方都有奴隶贩子.有位母亲累得抱不动她的婴孩,奴隶贩子一刀就砍下婴孩的头颅.母亲的哭泣声逼使李文斯顿必须采取行动.他站在奴隶队伍的前方,喝令对方释放奴隶,奴隶贩子立即拔枪瞄准李文斯顿.李文斯顿冷静地站着,身后的马可洛洛人都举起长矛,准备反击.奴隶队长认出眼前这人正是鼎鼎大名的李文斯顿,便拔腿就跑,其他奴隶贩子也随之逃跑.李文斯顿救了80名土著.
李文斯顿写道:”当我解开他们的木枷时,他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时呆若木鸡.很快地,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自由了,才欢呼着帮忙解开别人的链子,又抱在一起痛声大哭.夜里,我点起营火,煮食物给他们吃喝,并为他们疗伤.隔天上午,他们分别散去,只留下两个魏尤族的小孩邱玛和威克坦尼.”李文斯顿收留了这两个孩子.邱玛过后成为李文斯顿最忠实的随从,更成为一位杰出的布道家,将福音传到东非国家如乌干达和肯尼亚.之后几天,李文斯顿又释放了数百名奴隶,他认为这是立场的表明,要求奴隶贩子释放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人,而非对奴隶贩子开战.
(G.4)以暴制暴绝非良策
1861年7月22日,李文斯顿和探险队员、西瑞河酋长们,与阿加瓦族的酋长协商.可惜漆比萨与阿加瓦族的酋长起了口角,结果谈判破裂,双方大打出手.探险队员以先进的枪械击退了阿加瓦族.此乃西瑞河酋长们首度的胜利.拥有最新连发式枪火的麦金西与他的随从更是受到土著的拥戴.顿时,麦金西被视为西瑞河区土著的救星,李文斯顿却一言不发地离开战场.他写道:“以暴制暴,不是我们海外宣教士所该做的,容易被激动是人性里的轻浮.太少的信心,太多的世俗,以致缺少单纯地倚靠上帝的恩典.为短期的好处而激动,反而看不见上帝长期的福祉.”
麦金西与他的队员率领西瑞河土著乘胜追击,烧了三个阿加瓦族的营寨,杀了不少奴隶贩子,外界的报章也一致地肯定和赞赏麦金西的行动.可惜的是,农耕示范变为武器大展,探险之行成为杀戮战场.1861年8月4日,由于志不同道不合,李文斯顿与他的队员离开麦金西一夥人,向尼亚萨湖前进.1862年1月,麦金西率领土著划舟越河攻击阿加瓦族时,他的船只翻覆水中.获救后的麦金西病倒,于1月31日病逝.跟随他来的人不是被水淹死,就是病亡.因着不倚靠神,第二支探险队最终落到全军覆没的悲惨下场.
(G.5)我带来上帝的羔羊!
1861年9月2日,李文斯顿和探险队进入尼亚萨湖的南端.9月12日,探险队抵达契田达族的水域,探险队员上岸扎营.隔天睡醒后发现,除了身边的步枪和仪器之外,随身携带的物品几乎全被偷光了.李文斯顿的弟弟查尔斯(或译“查理”)非常沮丧,认为“没有衣服可以更换,倒不如回去.”可是探险队的整包花格布料都没被偷走,因为柯克昨晚将布料包成一捆当枕头睡.李文斯顿认为可用这些布料,到契田达族的村落中制作新衣.探险队员抱怨道:“但是,很可能就是他们偷走我们的行李.”李文斯顿答道:“小偷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不该怀疑是附近村落的人偷的.没有衣服是小事一桩,用枕头布再做衣服就行了.”一个不会小题大做的人,方能克服困难往前去.
10月8日,探险队到达尼亚萨湖的北端.在湖的北边,有一个强悍凶暴的部落,名叫马志都族.李文斯顿到了此地,将探险队员留在船上,自己赤手空拳地带着一名马可洛洛族人进入.他们走了不久,就遇到马志都族战士.这些战士一看到有外族人进入,便叫嚷道:“站在原地不要动.”李文斯顿回答:“你们在树荫下,我们也要到树荫下.”这群战士一听,步出树荫,举起长矛打着大盾,发出巨大响声.李文斯顿知道这是发动攻击的前奏.他走向前几步,张开双手,显示自己没带武器,大声道:“想想看,你们这样杀了多少人,难道你们一直都不知道羞耻吗?”这些战士一听,竟然停止击盾,转身就逃,如同小鹿跃入树林般的迅速,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文斯顿一生为非洲人谋福利,上帝给他一种莫名的权威,叫愈凶悍的种族就愈怕他.李文斯顿直入马志都族村落,进到酋长面前,周围响起的击盾声更大了.李文斯顿用一样的话回应他们,声音忽然止住.酋长问道:“你带羊来进贡吗?”李文斯顿回答:“我什么都没带,但是上帝的羔羊—耶稣,却曾为你们流出血来,洗净你们杀人作恶的罪.”李文斯顿接着讲起道来.结果,酋长下令招待李文斯顿,请他明天再讲.隔天,李文斯顿讲道,所有部落的人都来侧耳而听.李文斯顿向马志都族人讲了5天.30年以后,前来此处的宣道士发现,尼亚萨湖边信主耶稣的土著当中,最多人的就是马志都族,因为李文斯顿已经撒下好种.
(G.6)成立二难民收容所
1861年12月,西瑞河畔的战争越来越激烈.李文斯顿发现他所释放的奴隶,大部分在返家的途中被捕或被杀.于是他在漆比萨酋长的村落外成立一个“难民收容所”,让流离失所的土著有个暂时的安身之处.由于前来的难民越来越多,李文斯顿又在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边的修庞加成立第二个“难民收容所”.经营收容所的经费大部分由“伦敦宣道会”,以及在苏格兰的老友杨格和威尔逊募款资助.
在1862年1月8日,在神的带领下,一个由杰出的生物学家斯图尔特牧师(另译“史蒂华特牧师”)、医生兰西博士)、一名会计师、两名泥水匠、两名木匠、一名铁匠,以及李文斯顿的妻子玛丽组成的支援队抵达赞比西河,为照顾难民生活增添新力.上述五名工匠是知交好友,在苏格兰独立教会聚会.他们听到东非的需要,便一起献身前往.他们一下船便大兴土木,为难民造了很多房子.神的供应实为奇妙!
(G.7)一生中最大的打击
不久,李文斯顿遇到生命中最大的打击—妻子玛丽病逝.救助难民是增加接触各族土著传染病的危险.土著或许对某些疾病已具有抗体,但外来的人却没有.1862年4月22日,忙于救助难民的玛丽在没有任何先兆下,突然病倒.李文斯顿、柯克和兰西三位医生虽全力共同救治,也无法挽回她的生命.4月27日,玛丽终于离开她所挚爱的丈夫、孩子和非洲大地.对于经历多少危险,见过多少死亡,走过多少患难的李文斯顿,柯克写道:“像个孩子般的哭倒在妻子的床榻边.”对于玛丽的死,李文斯顿一时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甚至自责本身疏于担心或照顾她的健康.
5月11日,李文斯顿写道:“我一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我现在死了也很好.”他于19日写道:“我看着前面一片的森林,有股冲动想往里面走,走到累死.”他又写道:“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打击,携走了我的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玛丽在病危之前,写给丈夫几封纸笺:
“虽然我们没有钱;却毫无保留的,
只想将我们的生命献给非洲.
再多的钱,也换不来这种自由.
不要以没给妻子一个安定的家而忧伤,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玛丽死前对李文斯顿说:“亲爱的,不要像以前我看过的一些人,还没有死以前,已经像个墓碑一样的裹足不前.我只有一个期望——你要像以前一样,一直往前去.”伤心欲绝的李文斯顿将妻子葬在修庞加的赞比西河畔.啊!上帝一定非常疼爱非洲人,给他们这么好的海外宣道士夫妇!
(G.8)再度向非洲迈进吧!
李文斯顿有一段沮丧难挨的时期,他写道:“我愿意再往前去,但是我举头望着遥远的地平线,前面只是一片的幽暗.”此刻,李文斯顿的岳母写信来:“人生的每一场风暴,总是带着上帝的恩典,我的孩子玛丽经过许多的风暴,但是她一直在上帝的恩典中.她嫁给一个可靠的丈夫,他在丈夫的怀里呼出了最后一口气.现在,我所亲爱的李文斯顿,为着非洲的苦难大地,为着非洲人生命的真光,为着玛丽最后的劝勉,再向非洲迈进吧!前面还有一大片未知的旷野,一大批从未听过福音的人.每一次的服事,每一次的传讲都是新的,愿那爱我们的父神,安慰你的忧伤.”
李文斯顿后来在日记上写下对妻子的怀念:“亲爱的,假如我能够,我愿很快地与你再相会.虽然现在你我不相见,你的身影常在我心中,虽然我无法再对你倾诉,却常忆起你对我说过的点点滴滴.每当我往非洲内陆愈走愈深入,我就不断地、不断地,想到你对我的叮咛.”
(G.9)难民收容所的安全
1862年9月初,李文斯顿、柯克与查尔斯一同进入东非的露乌玛河探险,他们发现了一个湖,名叫契拉瓦湖.这个湖泊后来成为世上许多稀有鸟类的保护区.10月28日,探险队自露乌玛河返航,抵达海口.1863年1月,李文斯顿回到赞比西河畔的修庞加,发现该地的难民收容所缺乏新鲜的肉类、蔬菜和牛奶,他便驶船到涕涕向马可洛洛族购买新鲜食物,并订下契约,请他们定期送食物到难民收容所.过后又北上西瑞河畔难民收容所,这里的食物也是缺乏,瘟疫流行.所幸,奴隶贩子惧怕英国海军的力量,不敢攻击难民收容所.
1863年3月,英国两艘战舰抵达赞比西河口,舰长给李文斯顿一封信:“海军的任务只是扫荡海上贩奴与走私,不负责内陆河流一切与贩奴有关的活动,更不能保护西瑞河畔的难民收容所.”李文斯顿看了信后,难过地哭了起来,他认为保护难民已远超过他能力的极限,并觉得奴隶贩子和阿加瓦族随时会攻击难民营,所以便立刻疏送西瑞河畔难民营中的150名孤儿,前往南非好望角的圣乔治孤儿院,以策安全.
(G.10)最忠心的助手—柯克
1863年4月,李文斯顿最忠心的助手柯克染病,接着查尔斯也病倒了.李文斯顿驶船送他们到河口,让他们搭船回国.李文斯顿非常欣赏柯克,称之为“生命中毫无惧怕的勇者”.论到生于1832年的柯克,他从小就喜欢植物学和探险.他自爱丁堡大学医学系毕业,并以植物医学的研究,担任加拿大大学自然历史系的系主任,后来听到李文斯顿的东非呼声,义务加入探险队.在赞比西河探险中,柯克写道:“一直非常的想家.但是李文斯顿希望我留下,我就留下,因为李文斯顿若不是真有需要,就不会求人.”柯克返回英国后,与李文斯顿的好友杨格、威尔逊和印度总督富力里爵士合作,继续为废除非洲内陆的奴隶贩卖而努力.柯克与李文斯顿的分开,仿佛是非洲探险之力量的分散,但事实上却是反对奴隶之力量的扩张,为同一个目标而持续努力着.
李文斯顿在非洲注意的是奴隶贩子和阿加瓦族的攻击,柯克认为这些人只是贩奴集团的兵卒,整个贩奴集团的背后还有一个主帅一直没有出现.柯克深入调查,竟发现这个幕后主脑是回教世界的领袖巴格徐.这是一个异常惊人的发现,一个宗教与政治的领袖,竟然同时操纵一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活动.柯克将完整的发现报告交给英国议会,但议会不敢采取行动,因为苏丹这个回教国是英国的经济盟友,又是协同英国对抗俄国的军事同盟.柯克、富力里等人仍继续努力,他们根据英国大政治家威尔伯福斯于1807年所推动立法的“废奴法案”,要求对回教的苏丹给予制裁.可是英国政府基于政治因素而置之不理.
(G.11)最早的黑人自治区
柯克离去后,英国海军的舰长爱德华·杨格加入李文斯顿的探险队.李文斯顿对他说:“我没有钱聘付像舰长这样职位的高薪.”他回答说:“没错,聘请我的薪水不是一般人所能付出的,所以干脆免费算了!”实际上,杨格并没白白的工作,因他将获得上帝支付的“最高薪水”(林前15:58).1863年7月,阿加瓦族前来攻击西瑞河难民营,但被杨格舰长用他所带来的大炮吓退.李文斯顿认为待在西瑞河畔很容易被攻击,不适长期居留此地,难民营中有个土著说:“尼亚萨湖西边有一条隆加瓦河,是人迹罕至之处.”李文斯顿认为或许这是一个安置难民的理想区域.1863年8月,李文斯顿、两位宣道士和几位难民营土著驶船北上西瑞河.李文斯顿写道:“跟随上帝遇到困难,就像面对阳光会有影子般的平常.”
到了隆加瓦河口,李文斯顿和随行的人改行陆路,他们爬上1千公尺高的尼亚萨高地.李文斯顿发现隆加瓦河高原虽然寒冷,可是只要有衣服保暖,低温反而可以减少蚊虫与疾病.过后,李文斯顿就将西瑞河畔的难民收容所移到此处,成立两个新的村落“爱之谷村”和“李文斯顿人村”.1874年,“李文斯顿人村”经历一场福音大复兴,许多土著悔改归主,并组成“李文斯顿人布道团”.在上帝的带领下,“李文斯顿人村”逐渐发展成一个黑人土著的自治城市,此乃李文斯顿多年的期待,非洲人必须产生自治式的管理,证明非洲人不是只能在“原始部落”与“被人奴役”中选择其一.今日,如果你翻开非洲地图,依然可以找到“李文斯顿人”这个非洲最早的黑人自治城市.
(G.12)海外布道为了使命
1863年11月1日,李文斯顿的探险队驶船返回修庞加).途中,他听到英国外交部派来的官员陶恕(或译“陶泽”)在等候他.12月中旬,李文斯顿与陶恕会面.陶恕说:“赞比西河探险与拓垦损失太多金钱,牺牲太多性命.撤出赞比西,关闭难民营.”李文斯顿写道:“海外布道与政治人物看事情的眼光完全不同.政治人物做事是为了方便,海外布道是为了使命.政治的决定是各方面妥协的结果,海外布道是单单遵照上帝的呼召.政治人物没有长远的目标,只考虑到下一颗拦阻的石头,海外布道是永恒尊贵的使命,为此会搬去路上每一颗绊脚的石头.”可是李文斯顿有“领事”的头衔,就必须听命行事.他终于发现起初接受官职是项错误.
1864年5月1日,李文斯顿将西瑞河畔与修庞加难民营的难民北移到尼亚萨高地之后,便上船离开赞比西河口.他没有跟随英国官员陶恕由好望角回去,他与一些船员驾着12公尺长的“尼亚萨女士号”蒸气艇,朝向4千公里外的印度西部港市孟买驶去.这次的印度洋之旅实在是一个冒险,途中几度遇到惊险万分的暴风雨.6月13日,李文斯顿终于平安抵达印度的孟买.他支付船员与7个赞比亚(或译“尚比亚”)人之后,还为他们找到工作.
6月23日,他与随行的木匠柯立尔转搭船只回返英国.李文斯顿写道:“我的心仍在期待为着土著永久的福祉,继续有所贡献.我过去在非洲所做的似乎毫无结果,我在自己的国家又无事可做,我的一生是否虚度在斗拳打空气里?我是否在从事一场永远不能完成的任务?也许我再如何努力做也是不够,但我可以为后来的人留下一些非洲的记录.愿上帝使我的心更紧紧地跟随他,愿他为我开前面的道路.
在返回的路程,他们经过埃及的亚历山大港转搭船时,李文斯顿遇到一位年轻的阿拉伯商人辛格(另译“辛革”)与他在埃及新婚的妻子.他们正要前往法国度蜜月.在船上,李文斯顿把福音传给这对新婚夫妇,结果他们悔改信主.李文斯顿开始想,上帝既然可以感动阿拉伯商人归主,过去他一直反对阿拉伯奴隶贩子,那为何他没有想过将福音传给他们呢?
(G.13)与家人和老友会面
1864年7月23日,李文斯顿抵达伦敦港口.隔天,他到外交部解除“非洲领事”的职务,并向英国首相报告非洲赞比西河所遭遇的问题.7月底,李文斯顿回到苏格兰与家人、老友会面.李文斯顿写道:“母亲看到我时,一时认不出她的儿子.我看到小女儿安娜,她是一个快乐的好孩子,她给我看她最喜欢的东西—一个红色的钮扣.我们一起走路到隆敦博士的家中,谢谢她对我母亲和小孩的照顾.”
隆敦是位医学博士,在汉米尔顿教会聚会,过后担任这个教会所成立的学校之校长.隆敦唯一的要求,是期望李文斯顿在学生毕业典礼上演讲.这是李文斯顿第二次返国时,接受的两场演讲邀约之一,他拒绝了其他所有演讲,为要留下时间与他的孩子相处.李文斯顿在毕业典礼上的讲题是:“敬畏上帝与努力工作”.另一场演讲是在苏格兰格拉斯哥的小教会—汉米尔顿教会.在连续4天的聚会里,李文斯顿讲关于年轻人所需要的四项基本装备:“以纯正信仰为一生的不变根基,以真理为自己生命的特质,爱你的邻舍,与喜爱周围的大自然.”
(G.14)李文斯顿的儿女们
8月3日,李文斯顿与他在校寄宿的三个孩子艾格尼丝、多马、奥斯维尔团聚.李文斯顿的大儿子罗伯特(另译“罗勃特”)已经离家出走.罗伯特自小就不喜欢读书,喜欢四处闲逛,连隆敦博士和李文斯顿的老友杨格也管不住他.罗伯特中学没念完就辍学,过后前往非洲库鲁曼,也当船员进行探险,后来到美国波士顿加入林肯总统的北军.后来评击李文斯顿的人,最喜欢以罗伯特的离家参战,责备李文斯顿只顾海外宣道,<,/SPAN>忽视对罗伯特的照顾.罗伯特也的确是李文斯顿心中的一根刺,使他长期心中作难.
罗伯特在军中给父亲写信道:“我不再期待你对我有任何的喜爱.写信给你,只是告诉你,我现今的所在…我知道曾有许多人照顾我,我欠他们很多,所以我偷钱离家出走,并不是他们的错,我已经改换了自己的姓,免得在军中被人认出是你的儿子.我想我过去恶劣的行为,不配拥有李文斯顿这个姓氏…我已经参加过一场剧烈的战役,与两场小战役.…我相信是上帝的眷顾,使我冷静作战,我捕捉了几个俘虏.…下一场战役,可能会更激烈.虽然战争并不能满足探险,但是如果我能再有机会,我将不再轻易放弃受教育的权利.我想过去拥有太多祝福而不自知.我目前正在医院中,持续发着高烧.”罗伯特康复后,再加入战役.1864年11月,北军兵败,罗伯特受伤被俘,12月5日死于俘虏营中.李文斯顿听到消息后非常伤心,他写道:“我现在如果还年轻,也会加入林肯的北军,为解放黑奴而战.”
李文斯顿的第二个儿子多马,从小就有肾脏病,健康状况不好.但是也喜欢旅行探险,后来在26岁时,病逝于埃及.三儿子奥斯维尔,过后成为杰出的科学家,并担任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主任秘书.大女儿艾格尼丝后来嫁给布鲁斯,继续父亲李文斯顿拯救与扶持非洲土著的工作.最小女儿安娜后来嫁给威尔逊,成立“深海渔民协会”,专向渔民传福音,夫妇俩也成为海外宣道士(宣教士),到非洲狮子山共和国宣传福音.
(G.15)研究人却不关怀人
李文斯顿返国后,才发现“伦敦宣道会”已濒于解体危机中,不仅是支持海外宣道的奉献经费锐减,并且海外宣道也受到诸多责难.李文斯顿挺身而出,与责难者辩论,例如当时的人类学家科伦索博士提出:“传福音给非洲土著是破坏他们的传统文化.”李文斯顿即刻答道:“你的论点仿佛尊重土著的传统文化,其实是不爱现今活在非洲大地上受苦土著的生命.”张文亮博士评述道:“这是人类学家和考古学家很容易堕入的陷阱,将土著的现今生活与过去文化剥离,甚至用学术之名,以古文物的学术研究,期待僵化现今的土著生活,去满足他们的研究环境,而从来不去爱护与关怀现今土著的生活.”
法国文学在当时非常流行,有个前卫的法国诗人在演讲中就提到:“海外宣道是一种荒谬的谎言,以西方先进去欺骗愚昧的土著.”李文斯顿的答辩非常精彩,他答道:“海外布道是帮助土著的心灵,除非你不相信土著有心灵的存在,不然你必须肯定福音对土著心灵的帮助.而且你论点的前提是认为土著比较愚昧,我认为你这是侮辱土著的尊严.自认站在文明高阶的人,应该走下你的台阶,与土著站在相同水平的台阶上,看着他们是如何地被西方的经济扭曲.”
也有人声称:“海外布道不过是满足英雄式的个人崇拜.”李文斯顿立刻提出:“当海外宣教士在大沙漠中濒临渴死,或迷失在森林中濒临饿死,即将渴死或饿死之人有什么英雄形象?那种惨状有什么值得崇拜?那是信心的极限,不断仰望上帝‘将今日的饮食赐给我们’.”当时更有神学家提出:“根本不用去海外传福音,只要经历长久的时间,福音自然就会逐渐传出去.”李文斯顿却指出:“收庄稼是收割者的责任,传福音是基督徒的责任,不是‘时间’与‘自然’的责任.”濒临解体的“伦敦宣道会”已经无法支持李文斯顿再进入非洲,英国政府想资助他.可是,由于上一次的经验,李文斯顿拒绝英国政府的经费支持.
(G.16)探测尼罗河集水区
1865年1月5日,李文斯顿收到“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会长莫金森爵士)的来信,请求他探测尼罗河的集水区,并答应支付探险费用2千英镑,与他孩子的生活和教育费用.尼罗河是世界上最长的河流之一,全长6,650公里,河流发源自非洲内陆.尼罗河的流量非常大,而且终年不枯竭,开始在埃及和苏丹境内,年降雨量仅有25公厘,假如没有尼罗河的给水灌溉,几乎是沙漠一片.那么,尼罗河的水量从哪里来呢?水是经营整个北非、东非与中非的命脉,了解尼罗河集水区将是维持非洲人用水的关键.这个集水区应该就在非洲的内陆,而最了解这个两地区的人,就是李文斯顿.
1865年1月7日,李文斯顿回信道:“我继续往前,是为了到未知之地布道,而不是为了地理科学的探知.”他拒绝皇家地理学会的捐助,可是却肯进入该地.他在日记中写道:“布道是我的责任,探险是为了接触更多的土著,地理侦测只是传福音的切入点.”基于上次赞比西河探险的经验,李文斯顿要求独立作业,不受皇家地理学会的支配.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与世界各地的探险队员皆知,此乃极其危险的任务,未知的土著、残暴的原始种族、冷血的奴隶贩子、致命的瘟疫、泛滥的河水、野生动物的攻击.一进入那地方,即与外界文明世界完全隔离,普世除了这位海外宣道士之外,任何人进入该地事实上是项“自杀任务”.
李文斯顿期望植物学家柯克与他同去,可是柯克才刚结婚,无法同行.李文斯顿决定独自率领非洲土著进入.上帝透过李文斯顿的老友杨格在苏格兰登高一呼,募集了3千英镑,成立“李文斯顿布道基金”,支助他到未知之地设立布道所的费用.
(G.17)非洲之旅撒种之旅
同年4月15日,李文斯顿出版他的第二本书《赞比西河与其支流》.著名的生物解剖学教授欧文看了这本书后评述道:“李文斯顿的旅行记录,将成为自然科学史上不朽的著作.这本书不同于一般的旅行记录,他将旅行当作撒种之旅,努力且持续地将生命的种子,撒在非洲土著的心田里.也许在他有生之年看不到撒种的果效,不过这显示在他非洲之旅的背后,对上帝有一颗独特的信心.他书中描述非洲的见闻,自然科学的研究,周遭环境的观察,像是给读者一篇又一篇单纯、细腻的讲道.他的文字表达充满着行动,在每一个仇恨之处,看到了赦免;在人与人的猜忌之处,看到了信任;在虚谎的陷阱中,看到了承诺;在行为败坏之处,看到了高贵.没有一本旅行记录,记录了这么多旅行者与当地人在真理与爱里的互动.所有把人生当成一场探险之旅的人,应该看看李文斯顿所做、所说、所写的,像是一个指南针,准确指出正确的方向.读这本书,是一场丰收.”
这本书在出版一周之内,就卖出了5千本.李文斯顿将售书所得,在银行里设立一个教育孩子的专户基金.李文斯顿在此书中,也提及在非洲成立一所“音乐学校”的理想,让土著以自己的乐器与风格,去表达非洲的音乐.李文斯顿过后在印度将“玛罗勃特”号汽艇售得的2千3百英镑,与在印度的基督徒所捐的3千7百英镑,一同存在银行里,准备成立这所非洲音乐学校,怎么也没料到后来这间银行因经营不善而倒闭.在银行业者的眼中,李文斯顿不过损失6千英镑,但是设立非洲音乐学校的美好理想,以及培育非洲音乐人才的机会却以此葬送了.无论如何,上帝允许这事发生必有美意,或许上帝不要李文斯顿为音乐学校而分散精神、时间和体力,因为上帝给李文斯顿的呼召是传扬福音;专注在拯救灵魂的事业,才有永恒的价值.
(G.18)成为周围人的祝福
李文斯顿除了写书与出书之外,把所有时间花在与家人团聚.他带孩子们去爬山钓鱼,参观动物园,逛博物馆,听音乐会.他的女儿艾格尼丝过后回忆道:“父亲经常带我去钓鱼,我常想如果他没有去当海外宣教士,他将会是英国最会钓鱼的人.”小女儿安娜也回忆说:“父亲给我最珍贵的礼物,是一个黑色的洋娃娃.当我抱着洋娃娃到学校时,同学们都笑我的洋娃娃不是白色的.我在成长时期中常想,为何父亲送我这么特别的洋娃娃?我想我后来明白了.”原来李文斯顿的心意是要女儿安娜自小便对黑人(特别是非洲的土著)产生好感,以便长大后能跳出种族藩篱,以宽广的心去接纳和帮助他们,这为她日后与丈夫同到非洲传福音奠下稳固的基础.
6月19日,李文斯顿的母亲病逝.8月19日,李文斯顿离开英国,前往非洲寻找尼罗河的集水区.离家前,李文斯顿为孩子们祷告:“无论你们一生遭遇任何事,愿上帝的大能保守你们,使你们成为周围人的祝福.愿上帝使你们恨恶一切的无聊与虚伪,并成为优秀的人,以助人为乐.当你们为此祈求时,愿上帝将更多的丰富赐与你们,愿主祝福你们.”
第 三 次 的 非 洲 探 险
(H)第三次的非洲探险
(H.1)世上最大贩奴市场
1865年9月11日,李文斯顿抵达印度西部港市孟买.李文斯顿在此招聘那些愿意随他第三次前往非洲的人.有三组人愿意随行,李文斯顿等待马可洛洛族人前来同去,但葡萄牙政府明令禁止他们与李文斯顿合作,这使李文斯顿失去忠实的探险助手.虽然如此,李文斯顿并不轻言放弃.1866年1月5日,李文斯顿率领新组成的探险队—9位拿西克的非洲自由土著、13位印度水兵,以及邱玛和威克坦尼—前往桑给巴尔岛(另译“尚吉巴岛”),与另外10名约哈拿土著会合.出发前,李文斯顿写道:“愿我脚踏之地,成为上帝祝福非洲人的轨迹.”
1月28日,李文斯顿的探险队抵达桑给巴尔岛.此岛位于非洲东海岸外30公里,早在公元11世纪,阿拉伯人就占领该岛.在17世纪,该岛成为大量捕捉非洲土著的输出港,是世界最大的非洲奴隶贩卖市场.李文斯顿前来的目的,是要调查这里奴隶贩卖的情况.李文斯顿估计,由该岛奴隶市场拍卖出去的奴隶,一年至少两万人.3月17日,探险队搭船抵达东非洲的“米京丹利湾”.李文斯顿在此又招募了26名土著,并于4月6日与60位探险队员进入东非的露乌玛河.虽然路途极其辛劳,李文斯顿写道:“若为上帝而做,流在额头上的点点汗珠,不再是咒诅的记号,而是喜悦的音符.”
到了5月初,探险队在露乌玛河遭到采采蝇的攻击;5月7日,所携带的骆驼、水牛、小牛等,大部分都死去.此刻,李文斯顿与拿西克土著起了争执.李文斯顿认为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家畜,但他们经常虐待家畜,给它们背过重的货物,夜间也没有用茅草覆盖家畜,以避免采采蝇的攻击.拿西克土著开始威胁要离开探险队,李文斯顿写道:“由这些拿西克土著的表现,我体会到宗教行为可以演变成最大的伪善,他们来自教会学校,会唱诗歌,会大声祷告,但是私底下对人与动物非常没有爱心,这种宗教的伪善,反而使别人对他们的信仰反感.”
(H.2)人性的伪善和虚假
1866年5月15日,食物吃完了,探险队只好一边前进,一边寻找食物,这时印度水手也要求离去.李文斯顿与他们相处日久,发现这些印度水手加入探险队的真正原因,他写道:“他们是印度教徒,认为严酷的自我受苦,能使灵魂更提升,而探险显然是人类所能忍受的极限.但是,当他们把注意力都转向自己时,反而看不到非洲内陆热带雨林的美丽.4个月的探险苦行,对他们显然索然无趣,他们能够承受短暂时间内的激烈痛苦,却无法忍受4个月的无聊日子,我试着减轻他们的负荷,他们还是吵着要离去.我现在才体会,一个人真正的不幸,不在他身体遭受多少痛苦,而在他受苦之后,依然自私,只知道为自己活着.想以受苦来净化灵魂,会把信仰扭曲成一堆令他人没有胃口的教条与表现.他们称这种表现是一种善行,但是我告诉他们耶稣基督的白白恩典时,他们立刻以自己的受苦与善行,排斥上帝的救恩,甚至显出厌恶的表情.”
拿西克土著与印度水手的抱怨,像瘟疫般传染给其他的探险队员,约哈拿土著也随之吵着要离开.李文斯顿写道:“懒惰是借口之源,懒惰的人永远无法做完一件事情.这种人无法同行,在探险上毫无帮助.”那些想要离开的人,李文斯顿让他们离去.6月21日,李文斯顿抵达非洲大陆的第三大湖—尼亚萨湖的东岸,跟随他的探险队员只剩下34人,拿西克土著与印度水手全部离去.探险不仅是探索未知之地,也显露人性深处的虚假和软弱.
(H.3)各人当负自己的罪
1966年9月13日,探险队抵达赞比西河(或译“尚比西河”,)北边的支流西瑞河.李文斯顿称此河为“伤心之河”,因他的爱妻与许多海外宣道士就葬于此河口.李文斯顿擦掉眼泪,忍着内心的伤痛,再往西走,到了缪卡地族人的区域.这是一个非常残暴的部落,经常捕捉其他部落的人,用来与奴隶贩子交换枪弹武器.李文斯顿进入这部落与酋长理论数小时之久,他写道:“我们无论强弱都共有一位天父,怎能掠夺属乎他的儿女呢?但是酋长反驳,若非白种人先来此掠夺他们的土地与百姓,他们怎么会去掠夺别人呢?”但李文斯顿评述:“我们每一个人的罪都要自己背负,不能归罪于任何人,我为他祷告,希望他能看清未来上帝审判的可怕.”李文斯顿祷告完,要与探险队离开时,他的随从威克坦尼因着他的亲族就在缪卡地族的部落中而不愿离去.李文斯顿曾将威克坦尼从奴隶贩子手中救出,又送他到孟买的教会学校念书,如今他却选择留在与奴隶贩子挂勾的部落里,李文斯顿失望不已.可是,李文斯顿依然尊重他的选择,让他留下.
1867年1月1日,在新的一年开始之刻,李文斯顿写下一个祷告:“愿主将他的恩惠与真理印在我的生命里,他的恩典使我有不止尽的热心,他的真理使我更回归真实,并以热心与真实为我一生的尊荣.”这热心与真实是经过多般考验的.在雨季里不易找到食物.李文斯顿猎杀了几只老鼠,探险队员就吃老鼠肉.捕猎不到动物,就改吃大象吃的叶子充饥.李文斯顿写道:“整天都处在饥饿状态下,饿了就睡觉,睡时常梦见各样的食物,后来无论醒着、睡着都在想食物…我的随从跟我分吃他们所剩的几粒玉米,我从没有想到平日难吃的干玉米粒,现在吃来也会这么可口.必须用力地克制食欲,才不会吃掉所剩的几颗玉米.”
(H.4)误信他人遭致损失
1867年1月20日,探险队到达坎利族的地域,遇到两名土著,他们对李文斯顿说:“1个月前,我们的村庄被奴隶贩子烧毁了,现在无家可归,想加入探险队.”李文斯顿动了怜悯之心,收留他们.这两人表现良好,做事细心,逐渐获得李文斯顿的信任.李文斯顿把药箱交给其中一人管理,怎知两天后的一场大雨之夜,这两个土著偷了两把枪、一袋工具、一包衣服与“药箱”后,就不见踪影.隔天,李文斯顿发现“药箱”不见了,急忙去追,追了两天徒然而返.在非洲内陆的外地人,失去“药箱”中所备的奎宁,如同被判死刑.
为了本身性命的安全,失去药箱就应该折返了,但李文斯顿却决定前行.他写道:“所有的东西我都有备份,而且分开放,只有药品是放在一处.其他物品的损失只是使生活不方便些,药品的损失却是致命的危险.每一个遭遇都是我以前没有经历过的,我应该为此忧虑,或是哀哭?凡事临到必有上帝的美意.上帝美意不是肤浅的甜蜜,否则遭遇任何的不顺利,都会心中起怀疑,这样的人如何向周围的人传福音呢?上帝!我在这个时刻极难认为这是你的美意,但我愿相信你的美意本是如此.”李文斯顿将这两个土著的错误行为,归咎于奴律制度.他写道:“每个犯罪制度的形成,对其周边的影响是深远的.奴隶制度使人丧失荣誉,人若没有荣誉感,就不易抗拒好东西的诱惑.”
(H.5)喜欢圣经插画的酋长
1867年1月28日,探险队行到漆塔庞格瓦族的部落,探险队员进入他们中间时,才发现语言不通.然而.在比手划脚的方式下,酋长明白他们需要食物,便慷慨地赠送他一只肥牛,探险队员欢喜尽情地享受一顿美食.饭后,李文斯顿在想,如何对一个语言不通的种族传福音呢?他身边恰好有一本史密斯所著的《圣经辞典》,书中有许多插图,他就翻开书中的插画给酋长看,没想到这个胖酋长很喜欢看,且边看边问,李文斯顿努力地听,努力地回答.过后,酋长不断地供给他们食物,且经常来看《圣经辞典》一书的插画,李文斯顿在这部落住了3个星期才离去.
探险队计划要往坦干伊喀湖.2月21日,李文斯顿与探险队到达孟巴族的部落.他们热情款待探险队员,给他们羊乳喝,但这村庄满是跳蚤,探险队员全身痒得难受,急着要离去.可是这里的酋长也迷上《圣经辞典》里的插画,非要清楚插画的内容才准许他们离去.李文斯顿写道:“从来没有传福音传得那么痛苦过,一边抓身上的跳蚤,一边搔痒,一边还要回答酋长看插画后的问题.”后来酋长问他:“你要往坦干伊喀湖,不是为了贩卖奴隶,也不是为了买卖象牙,那是为了什么?”李文斯顿答道:“我为上帝来从事一场买卖,将上帝的福音告诉你们.”李文斯顿只好再留几天,以解释他这一句话的意思,阐明福音要点.
(H.6)上帝眷顾跟随祂者
1867年4月1日,探险队到达坦干伊喀湖南端.探险队因着李文斯顿身体虚弱而在此停留一段时期,4月30日才继续沿着坦干伊喀湖西侧向北走.6月15日,探险队到达卡兰波,此乃阿拉伯人的城镇,北边的拿撒玛族土著就在镇外与阿拉伯人交战.这场战争破坏了李文斯顿的探险计划.他本想沿着坦干伊喀湖北上,测量中非洲到北非洲河川与湖泊的流向,就可以判断尼罗河的集水区.没想到北上的路因战争被截断了.此刻,李文斯顿又累又失望,当信心正要落入低谷时,他捉住神的信实.他写道:“我想上帝是不是高高在上,忘了我在此所遭遇的各样困难.但是我转而想到,我照顾跟随者的需要,上帝也必眷顾跟随他者的需要.”李文斯顿决定南下,探索传闻中的毛依洛大湖。
此刻的李文斯顿已经弹尽援绝,可是当地一名奴隶贩子首领黑米斯竟然前来赠送李文斯顿许多布料、衣服和珠子.这位奴隶贩子因“敬佩李文斯顿的为人”而资助他.李文斯顿一开始拒绝,他坚持:“即使没有钱,自己可以独自一人前往.”但黑米斯质问道:“你的随从怎么办?”李文斯顿写道:“我相信上帝的眷顾,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上帝的眷顾,竟是来自我所厌恶的人.我告诉这些阿拉伯的奴隶贩子,贩卖非洲土著是得罪创造我们的上帝,没想到这个奴隶贩子听后,反倒回来帮助我,而且我看出他是真心的.为了真理,我必须与他划清界线.为了福音,我必须与他有和平的接触.我实在困惑,不知该如何处理?我想我必须坚持我的首要目标—前往非洲未知之地,探知内陆未知之民.”李文斯顿最终接受黑米斯的礼物,转向西行.
(H.7)释放奴隶贩卖分子
1867年11月8日,探险队到达毛依洛大湖.发现此湖是地理科学上的重大发现,因为李文斯顿找到刚果河的水源地了,且知道刚果河与尼罗河的集水区各不相同.李文斯顿也记录毛依洛湖中有39种鱼类,是外地所未见过的.探险队搭船抵达毛依洛湖的南边,进到卡仁比族的村落,并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期间,李文斯顿发现村里有间囚房,关了一位阿拉伯人奴隶贩子沙雷.此人在捕捉奴隶时,反被卡仁比族人捉拿,囚在牢房已27年了.在李文斯顿恳切求情下,酋长答应释放沙雷.沙雷对李文斯顿感激不已,自愿加入探险队来帮助李文斯顿.接受沙雷是一件很矛盾的事.他帮助沙雷时,探险队员一时都无法接受,甚至一名队员还愤怒地离队.李文斯顿写道:“当我愈认识自己的软弱,对别人的犯错就愈存宽大的心怀.”
1868年1月12日,探险队由毛依洛湖南下,沿途都是高及膝盖的泥泞地,每走一步就必须使劲地将脚自泥中拔出.李文斯顿写道:“我们走了4个小时,才走出一小片泥泞地”5月1日,探险队来到卡仁比族的村落,他们善待探险队员.李文斯顿留在那里直到6月22日,向他们传讲福音.多年后有位探险家麦克内尔也到此处,当地人仍然记得李文斯顿.麦克内尔写道:“当地的土著认为,李文斯顿是位奇特的人,不惧风雨的前来,不断地问问题,然后记录在手上的册子里,待人有礼貌,不会伤害人.他经常对人传讲上帝只有一位,是众土著所不认识的.他经常祷告.他的热忱,赢得土著的尊敬.”
(H.8)走上了孤单的窄路
1868年7月18日,探险队来到毛依洛湖南边的“遍革威露湖”.此湖内有许多的岛,其中最大的岛是漆里贝尔.李文斯顿详细观察和记录岛上的各种生物和情况—例如生长在树上的特殊寄生兰,湖上日夜的风向与风速测定,湖底丰富的赤铁矿,与天上星座的方位等.过后,英国皇家地理学会的迪班汉教授认为,李文斯顿在此地的记录是“地理学的经典之作”.
李文斯顿在漆里贝尔岛上染上他来非洲后最严重的一场大病.剧烈的咳嗽、全身酸痛、两脚浮肿长达数星期之久.他陷入昏迷.除了几位忠实的随从外,他离开文明世界约1千多公里之遥,没有医药的医治、没有亲人的安慰.李文斯顿后来写道:“非洲内陆最大的试炼,不是致命的疾病,不是野兽的攻击,更非陌生的土著,而是长期的孤单.孤单可以腐蚀一颗满怀理想者的心灵.我执意地走上孤单的窄路,是为了责任,也相信最后必有美好的结果.”在病痛中,李文斯顿写信给远方的孩子:“当你们想到父亲离你们是何等的远,他其实离你们很近.我在此想着你们的面庞与微笑,回忆着你们讲过的每句话.”在神的恩典下,李文斯顿逐渐康复过来.
(H.9)后来者将跟随而上
1868年9月23日,探险队离开遍革威露湖,北上坦干伊喀湖东岸的乌齐齐.李文斯顿在出国前,曾委托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将信件、药品、食物、布料等补给品寄放在该处.经过数月的艰苦路程,探险队终于在1869年2月14日抵达乌齐齐.可是,他们发现乌齐齐不但是阿拉伯人的城镇,更是非洲内陆黑奴的贩卖中心,整个城镇充满凶杀和偷窃.英国皇家地理学会储存在此地的补给品和信件,早就被当地人抢劫一空,这对渴望获得家书与药品的李文斯顿来说,是何等大的打击!
李文斯顿在给孩子们的信中写道:“许多人看的是非洲奴隶所带来的经济好处,如廉价的棉花与产业品价格,却很少人去听黑奴的无助呼喊与铁梏下的哀号.也许外面的世界里,也一些聪明、了解奴隶贩卖的人,但他们却是一群懦弱与追求贿赂的人.他们的笔是软弱的,写出一堆懦弱、讨好政客与富人的文字,以期待他们的一点施舍.这使整个西方人的思考,浸泡在错谬的水缸中.我来这里探险的目的,仿佛是在寻找尼罗河的水源地,却是看到人性的偏差与错误.既然尼罗河水源地是世人注意的焦点,我将在这焦点中为黑奴发出不平之鸣,我知道我将面临许多的困难、花费许多的时间.但是我走上去后,后面的人将跟随而上.”
李文斯顿的期待是正确的,他不仅在乌齐齐养病,也在此向阿拉伯人传福音,当时信主的人并不多,可是现今乌齐齐也是坦桑尼亚(另译“坦尚尼亚”)共和国的大城,据说人口约有一半是基督徒.此外,李文斯顿虽然在乌齐齐失去了药品和补给品,但主赐他特别的恩惠,他的身体反而逐渐康复,更加健康.3月28日,李文斯顿写道:“今天,已经可以走1公里了.”李文斯顿反对奴隶的消息在乌齐齐传开,结果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5月20日,一群奴隶贩子准备持枪攻击李文斯顿,在最危急的时刻,沙雷率领他的部下攻击这些奴隶贩子,救出了李文斯顿.
(H.10)吃猿拜猿的食人族
坦干伊喀湖的西边有一条大河,名叫拉班巴河.在这河边住了一个大族,称为缅悠玛族—意即“食人族”.阿拉伯人称此族为非洲最肮脏、最低等的人种,因为他们吃死人,甚至到别族的坟墓里,将死人挖出来吃.1869年9月23日,探险队到达缅悠玛族人的地界班巴里.出乎意料之外,班巴里的酋长孟里库斯是个好客之人.李文斯顿怀疑缅悠玛人的食死尸风俗可能与他们的宗教信仰有关,便问他说:“你们拜的上帝是谁?”孟里库斯带李文斯顿看一些看似人像的雕刻,并说:“我们所拜的上帝,长了一条尾巴,像人猿一样.”李文斯顿看到当地的土著善于爬树,就问:“你们很会爬树,因此认为上帝也像人猿会爬树吗?”“不是,是因为我们爱吃人猿.”酋长答道.李文斯顿听了更莫名其妙.
经过一些观察,李文斯顿终于明白真正原因.他发现缅悠玛人不会用火煮食,所以生吃人猿.缅悠玛人生吃人猿之后,时常胃痛,因而认为是人猿不悦和作祟,所以反令他们转而崇拜人猿.结果就出现这矛盾现象:一方面以人猿为食物,一方面以人猿为上帝.李文斯顿发现他们多有肠胃病,于是首先教他们钻木取火的方式,煮玉米汤给他们喝,土著惊讶竟有这么好吃的食物.吃完之后,李文斯顿对他们讲:“有一位上帝,是你们不认识的,却照顾你们的需要.”土著中有两个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对李文斯顿说道:“我们知道那一位上帝是谁,他在天上,远离我们.只有人猿才照顾我们.”李文斯顿解释道:“上帝至高至大,所以不会是人猿,也不是人.但是上帝是爱人、照顾人的.”李文斯顿把这里的见闻详细写下,他知道一个种族的偏差,是源自对上帝的认识这方面的偏差.
缅悠玛人因吃人猿而逐渐演变成食人族.“你们为什么吃人的尸体呢?”李文斯顿问道.他们解释:“因为人死了以后没处去,怕他们挨饿,我们吃死尸,这样死人的灵魂就附在我们身上,我们吃东西时,他们也不会饿.因此,我们连病重的亲友也杀来吃掉.”李文斯顿明白他们错误的行为是源自错误的教导和观念,以致是非颠倒.他写道:“我知道前面还有一段遥远的路要走,不是探险的路,而是校正人心错误的路.”为了纠正他们信仰的错误观念,李文斯顿决定留在这食人族之地更久一些.他招聚村里的人来,读圣经给他们听,并且为他们仔细地解释.李文斯顿过后写道:“在缅悠玛人之地,我将整本圣经对他们读了四遍.”[10]
(H.11)前进是最好的治疗
1869年11月1日,李文斯顿与探险队沿着拉班巴河向下划行,并发现此河接到由南方的毛依洛大湖,与遍革威露湖流出的河流交会后,直往西北方的刚果河流去.李文斯顿终于知道,他从1866年1月进入非洲以来,所探测的河川与湖泊都是刚果河的水源地,而非尼罗河的集水区.这表示他这将近4年的的努力都徒然了.李文斯顿在失望之余,却写道:“继续往前去,就是最好的治疗.”1870年1月1日,他写道:“愿上帝的能力帮助我,使我完成手边(手中)的工作,也许今年可以完成任务.我为去年经历上帝的恩慈,感谢主.”怀念主恩与不断感恩是医治失望的良药.
1870年的雨季特别长,李文斯顿回到缅悠玛族的部落,与他们住了一段相当长的时期,直到1871年3月才离开,顺着拉班巴河向东走.当地土著为了记念他,就给该河取另一个名字“李文斯顿河”.李文斯顿在他们当中所撒的福音种子没有白费,因为缅悠玛后来成为东非洲最多人悔改信主的部落.诚如诗126:5-6所言:“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那带种流泪出去的,必要欢欢乐乐的带回禾捆回来.”1871年7月20日,李文斯顿回到乌齐齐,整城的奴隶贩子大吃一惊,他们认为此人早该死在路途上,如今却活着回来,似乎有上帝的手一直在保护着他,他们因此转而敬畏他.
(H.12)探险史的著名相会
自从李文斯顿进入露乌玛河之后,就与外界断绝音讯.“李文斯顿到底在哪里呢?他是生是死呢?”这一连串的问题成为热门的话题.1869年,美国《纽约先锋报》的老板被读者问到吃不消,便在10月16日打电报到西班牙,找驻外记者斯坦利(或译“史坦利”,1841-1904),要他进入非洲内陆寻找李文斯顿.英国人斯坦利被认为是当时西方最佳的现场报导记者,他接获任务后,搭船南下,1871年1月7日,抵达桑给巴尔岛(另译“尚吉巴岛”),组织了一支将近2百人的搜寻队,深入非洲内陆,沿途询问有关李文斯顿的消息.搜寻队经过10个月的寻觅,最终在11月10日抵达乌齐齐,找到了李文斯顿.他们两人的相会,被喻为“探险史上最著名的相会”.
斯坦利带来李文斯顿最期待的东西—一大袋的家书、信件和药品.李文斯顿说:“这简直为我带来新的生命力.”斯坦利留在李文斯顿的身边一段日子,他发现李文斯顿的确与众不同,他写道:“他的信仰不是表现在宗教理论上,而是在日常生活上的亲切与热心.他在土著当中,从来不用激烈的言词去证明他的信仰,而是安静地、实际地与土著一起工作.真实的信仰原来是如此自然地流露在爱周围的人.如果没有爱,他对于非洲内陆的火热,将成为跟随他的人可怕的重担.对耶稣基督的信仰,使他成为一位温柔与最容易相处的人.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一双看不见的手,将他一生所有不幸的遭遇,转变成连结上帝恩典的管道,带给众人祝福.每个星期日的上午,土著聚集在他身边,他用土语念了一段圣经,接着祷告<,SPANlang=EN-US>,然后对所念的经文做个简短的介绍,土著们都专心的倾听.”斯坦利从李文斯顿那里听到福音的信息,他过后也成为一名基督徒.1872年,斯坦利离开乌齐齐,回到文明之地,但李文斯顿却愿意留在非洲.他说:“任务完成之后,我才归回.”
(H.13)爱的坚持愿意受苦
斯坦利离开后,李文斯顿带着探险队南下,去寻找尼罗河集水区和发源地.年迈的他仍然不断的观察、记录、思考和写信.李文斯顿劝勉年轻人时写道:“我的一生看过太多不法的事,我知道清除世上不法之事是不可能的事.主要的关键是人心中有罪的存在,不法的事不过是人心中罪恶的投射.”他写信给未来的海外宣道士:“弟兄们,成为宣道士是一直往前,直接触到未听闻福音之人的地方.不用害怕,因为当你试着去传福音,你才会发现原来你是多么的勇敢.当你离开都市文明之地,前往人称最野蛮与落后之地,你会发现他们对福音的盼望与对上帝的爱更丰富.有太多关于非洲内陆的传言都是虚假的,有人说非洲内陆的母亲会贩卖她们的婴孩,我发现无论是非洲人或是阿拉伯人都不会这样做.”李文斯顿又写道:“我心中最深的祷告是,愿上帝丰富的祝福,临到每一个愿意医治世界创伤的人—无论他们是美国人、英国人,或是土耳其(阿拉伯)人.”李文斯顿对人的博爱,超越了种族和国籍的藩篱.
李文斯顿回顾他一生在非洲所经历的苦难时写道:“耶稣基督钉在十字架来救赎人类,使我体会到上帝给人永不改变的恩典和慈爱,就是给出他自己,不仅彰显在耶稣的生,更显明在耶稣的死.世人那么期待上帝的工作是轻而易举,或是满足人的眼目享受,但是我知道爱的坚持,就是(愿意)受苦.”李文斯顿对神的爱是行动式的爱,为传福音而愿意受苦的爱.在1872年11月,李文斯顿写道:“这是一年最热的时候,沿路的树木呈现枯干,路边的花朵叶子都掉了,但是有些树仍然茂盛地开花…太阳晒得地面炎热,像是烤炉一般.使我们最强壮的人也昏昏欲睡.我们愈走愈慢,愈走愈麻木…不过布道的负担,依然火热,我相信这是圣灵的感动,使我们相信脚掌所踏的每一个地方,未来都是上帝慈爱的扩散之地.传福音者的脚踪,将持续往前.”
(H.14)走完人生最后旅程
1873年2月13日,探险队抵达遍革威露湖东南方的漆拿玛.3月3日,他们来到玛涕巴族的村庄,李文斯顿在此暂时休息.李文斯顿于3月19日写道:“感谢上帝强而有力的保守,使我在一生里面,走了这么遥远的道路.前面仍然有那么多的困难,我还期待最后一定美好吗?噢!我亲爱的主耶稣,不要让撒但胜过我.”25日,探险队划着独木舟离开玛涕巴.李文斯顿写道:“当我的主,我的上帝勉励我往前去,我知道我在世上所做的,绝不落空.”
3月29日,探险队终于到达遍革威露湖的最南端其坦波斯,此时的李文斯顿身体极为虚弱.3月30日,凌晨4点,探险队中的小男孩叫醒李文斯顿的忠心随从苏喜,说:“我睡觉前看过主人的样子,刚才睡醒时,怎么看他的姿势仍然一样.快来看一下,我怕…”苏喜和三个探险队员跑进李文斯顿的帐篷中,在微弱烛光下看见李文斯顿跪在床边祷告,他的头伏在枕头上.
李文斯顿在祷告中,卸下他的工作了.
在土著的挽歌声中,
探险队员将李文斯顿的心脏取出,
葬在其坦波斯的一棵慕乌拉树下,
将尸体以盐包裹,再走了8个月的路程,
才送达桑给巴尔岛.
英国海军再运送回国,葬于西敏寺.
从此其坦波斯被称为“非洲的中心”,
因为其坦波斯不仅刚好是非洲大陆的中心点,
而且最爱非洲人的一颗心,
也葬在那里.
结语: 他虽死了, 仍旧说话…
1873年5月1日,李文斯顿病逝于他所心爱的非洲.这消息传出后举世震惊,英国举国上下更是群情沸腾,怎么一个如此伟大的人,至死之前仍无法看到奴隶贩卖制度被废除,英国议会在做什么?李文斯顿的好友们植物学家柯克与印度总督富力里爵士即刻再提一法案,要求英国政府在威尔伯福斯1807年的法案基础上,由海域延伸进入陆域严厉打击奴隶贩卖.结果英国议会通过,柯克成为与奴隶贩卖的幕后主脑兼回教世界的领袖—土耳其苏丹巴格徐谈判的全权代表,同时派遣陆军大将戈登(另译“哥登”)率军前往中东.戈登将军在中国的太平天国之乱时,曾因力守中国的上海,打败敌人而闻名于世.
操纵普世奴隶买卖多年的苏丹巴格徐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在土耳其皇宫里热情款待这位英国来的全权代表,他不知道这位全权代表曾与李文斯顿在西瑞河畔探险,目睹非洲土著被捕和残杀的惨况.柯克要求苏丹即刻签署废奴条约,否则英军立刻开炮.苏丹立刻推托说,这非他一人所能决定,要召开回教酋长会议方能决定.柯克事先已做过调查,位于中东和埃及的阿拉伯人,长期以来已厌烦土耳其苏丹的管理,极想独立成立自己的苏丹与国家.柯克答应阿拉伯人的要求,全力支持埃及苏丹,结果在回教酋长会议里,阿拉伯酋长占多数,会议决定通过了“废除奴隶贩卖”的决议.
1873年6月5日,苏丹巴格徐别无选择,只好签字,柯克也签了字.张文亮评述道:“从那天起,非洲奴隶买卖的最大出口—尚吉巴岛(桑给巴尔岛),从此永远关闭.‘非洲奴隶’从此成为历史名词,柯克成为历史上终止‘奴隶’的代表人,但是柯克说:‘李文斯顿的死,比他的生,做得更多.’”是的,正如主耶稣所说:“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约12:24).李文斯顿为主和非洲土著劳苦一生而死,结出许多美善的果子.他对神坚定不移的信心和忠心,为后人留下美好的榜样;诚然,“他虽然死了,却因这信仍旧说话”(来11:4).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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