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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异事录》作者:蛇从革

_7 蛇从革(现代)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个激灵,背上开始冷飕飕的流汗。脑袋里翻来覆去的想着:如果是真牙齿,这牙齿的主人体型,该有多大……
“你在干什么!”一个人在我身后猛喊。
我吓的“啊”的一声蹦起来。妈的巴子,我正在自己吓自己,这个人倒好,火上加油。差点把我的魂给吓出体外。
“你管老子干什么?”我被吓了一条,心里冒火,说话也不客气。
“你是谁,这地方是你该来的吗?”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那,这里又没贴禁止入内的标牌,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
跟吵架的是个中年人,四十多岁。我跟他讲了几句话,猛的想起来,他就是前两天晚上,鬼鬼祟祟指挥村人抬担架进洞的那个,那天晚上月亮很好,我就在他头顶上几米远看得他,不会认错人。
我认出这个人了,知道他干过古怪的事情,心里一下就没了底气,不敢和他争嘴了,就听着他数落我,问我是那家的小孩,不在家里呆着,跑这里来神(宜昌方言:调皮捣蛋)。
我正待要解释,我不是当地人。董玲进来了,还好总算她来给我解围。
可是我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董玲比那个中年男人还要激动,对着我一顿狂骂,唾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骂的铺天盖地,连那个中年男人想插嘴骂我,都插不进来。
“你就不能好好的去上班……”
“你就非要到处惹事,心里才凉快……”
“你看了这东西,身上多长了块肉?”
“你……”
……
我理亏,一句话都不敢说。再说我看董玲骂人的样子还是蛮动人的,就把耳朵闭上,只是看着董玲生动的面部表情。越看越漂亮。
“你还笑,你笑个什么?”董玲喊道:“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句话,把我从半痴呆状态给拉回来。连忙向董玲和那个中年男人道歉,说自己没事就喜欢到处转,不小心就转到这里了。我可不敢顶嘴,我现在保安的工作也丢了,不继续干下去,难道去讨饭啊。
中年男人在董玲连绵不绝的骂声中,知道了我的身份。反而对我客气些。说没事没事,都是公司里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徐在洞里负责施工,以后还要多打交道呢。
中年男人要跟我握手,我只轻轻的碰了一下,就缩回来,我怕这个人。他那天晚上做的事情,太神秘,前几次死人进洞都是白天闹事,就他要选择晚上,说不定白天闹事也跟他有关系。对不了解的事情,我本能的害怕,所以带着这个人一起怕了。我甚至不负责的想,莫非这个人对公司有敌意,那些事情,故意找碴的。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是公司租的地盘啊。
那中年人给我自我介绍:“我是杨泽万,是XX村(就是我们所在的村)的村委会主任。”
哦,怪不得,看来这么多事情弄出来,看样子是故意跟公司为难的,为村子多谋些好处。
我正为自己的英明得意。
杨泽万继续说道:“我也兼着XX旅游开发公司(就是我们的公司)的副经理。以后还要多打交道的咧。”
我愣了。
“前些天我去区里开了几天会,没来得及来看你啊,我们这个工程,区里都关注呢,一直就差个技术员,把一把质量关。这下小徐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这个杨泽万说话变得好客气,甚至有点迎奉,我反而更有戒心。
不为别的,就为我看见他半夜三更抬死人进洞。还掩人耳目。
下午洞内还要爆破,我不敢在公司办公室老呆着。匆匆就回洞去干活。洞内的进度已经完成了大半,现在还有一截路,人只能爬着过去,爬过去了,洞里就宽敞了,全是地下河,没有陆地。施工的安排就是把这截洞壁很低的地方炸开,然后在尽头修一个小码头,放几条船,溶洞的最后一段,是宽阔的河面,人行船就可以出溶洞了。溶洞的出口在山的另一头。地下河流出去汇成一个湖。
现在请来的爆破队正在洞壁上面打眼,准备放炸药。洞里空压机的声音突突的响,震耳欲聋,满是未充分燃烧的柴油烟味。
打眼打到傍晚才结束。我还不能走,要等着爆破队把洞壁炸了,再查看爆破的效果。洞内爆破很危险,我早早的退出洞外,和爆破队的老板左一根,右一根地抽烟。守洞的保安不抽烟,可他很紧张。我就笑他,小屁孩子,没见过世面,开山放炮都吓得厉害。
保安不服气,想跟我说什么,可嘴巴动了动,把话又给吞回去。
咚咚洞内连续响了两三声沉闷的轰响。爆破队老板几十年经验了,“一共七响,都炸了,没哑炮。完事了。小徐,晚上咱们去猇亭喝酒去好不好。”
我当然愿意,但是还是要先去看看爆破后的情况。看达到预期效果没有。
和爆破队的老板往洞里走去。
还没走到一半,看见爆破的工人迎着我们狂奔,飞快地向洞外跑。爆破的老板一看,腿就软了,走都走不动,“完了,完了,出事了。”
我拉住跑过来的人,着急的问道:“怎么啦,伤人啦,要不要紧。”
“没伤人。”那人挣脱我,继续跑了过去,“不过太吓人,这洞里太怪,这活干不下去了。”
接着又跑出来几个人,爆破队老板一看人数不缺,才缓过神。揪住最后一个人,“到底怎么啦,大家都没事么,你们瞎跑些什么,差点把老子赫死。”
“炸到东西了,洞里面有活物。”
“只要没炸到人,炸到什么都无所谓。”爆破的老板说:“到底怎么了?”
“里面有东西在叫,是我们把它炸了,才叫的。”
“什么声音,我怎么听不见。”
“刚才叫的好大声,就跟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叫唤。”那人又连忙改口:“不对,声音没猫叫那么小,很大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出来的,连方向都分不出来。”
那工人吓的厉害,说了几句就继续往外跑,跑到栈桥中间,突然一声惨叫。
“你又怎么啦。”爆破的老板不耐烦的喊道。
我一看,原来那工人掉到河里去了。看清楚了,我心里也收紧,栈桥塌了好长一截,肯定是刚刚塌的,前面跑的工人都过去了。就这个工人多说了两句话,赶上了桥塌掉。
我和爆破队老板连忙过去把他拉起来。工人拼命地往上爬,嘴里喊着:“石头会动,刚刚石头在动。”
他肯定是吓黄昏了,拼了命的要出去。顾不上身上的湿漉漉的,顺着还没塌完的桥架子,爬到没塌的桥上,往洞外没命的跑去。
爆破队老板不信邪,非要去看看。其实我很想回去了。但又怕爆破队老板在经理面前说我工作不负责,不查看爆破效果。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进去。
到了爆破施工的现场,我一看,效果很好,把洞壁炸塌了将近一米,洞内的地下,到处是石头碎末。到时候再在地上往下挖点,铺上路,走人就没问题了。
洞里静静的,只有嗡嗡的回响。听得人发晕。爆破队的老板仔细的检查有没有没炸到效果的地方。我就呆在一旁等着。一时无事,怎么就觉得嗡嗡的声音有点不大对头。好像听见很长的喘息声,但声音太长了,也不是很明显,甚至很细微,是类似呼呼的声音,呼一声的时间太长,有一两分钟才停顿,然后又响起。
我想到工人说的话,也害怕起来。就问爆破的老板看好没有,看好了快点走。
老板呵呵的笑:“小徐,你的胆子也不大嘛。”
我又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河水的颜色好像变了。本来在洞内,柳涛接的临时电源,只有一条回路,带这么多灯泡,光线是很弱的。河水平时看着就是黑乎乎的,当然看不出什么颜色。可现在,我总觉得河水的颜色跟平时有点区别。这只是感觉,不能确定。
如果是洞外,光线充足,就不用这样瞎猜。
这些小细节,都是我神经紧张的幻觉吧。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就跟一个人在半夜处在孤单的环境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一些妖魔鬼怪的恐怖事情一样,越是避免不去想,这想法越是挥之不去。
再联系这么多天来洞里发生的怪事,我越想越怕,可又不敢在爆破的老板面前承认自己胆小,郁闷非常。
爆破老板还在洞壁上到处摸索,嘴里还“嗯”个不停,看样子很满意爆破效果。我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也凑上前去,观察爆破后的石壁。看了一会,有看脚下的炮渣石,看石头炸的碎不碎,要是体积大了,不好运出洞。
我用手翻弄炮渣石,就看见一块小石头颜色泛白,还透着荧光。再一仔细的看,这样的石头还不少,估计是溶洞内有石英石,也被炸碎了,若是整块的石英石,应该值点钱。我见着有趣,就拿了一个在手上把玩。管他的,到时候就拿这个石头,给王八糊弄一下,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爆破老板总算是检查完工作了。和我往回走。我现在理解刚才爆破工的心情了。因为我现在也很想狂奔着出洞。好像走慢了,就出不起一样。
走到栈桥出,我心里暗暗叫苦,栈桥塌了一大半,比刚才破坏得更甚。我和爆破老板只好下水。水浅的地方还好,水深的地方非得游泳。这时候已经是秋冬交替的时节,虽然洞内的气温很高,但水是从洞外流进来的,冰冷彻骨。
不过还好,前面有一群人正在没塌的栈桥上,用手电筒往洞内照,看见我和爆破老板了,慌忙下人来接我们。我一看这么多人在,心里踏实多了,走在软软的河床沙地上,不着急了。可精神一放松,突然脚下一空,彷佛踏到无底的坑里,身边的水也往下豁,我慌了,忙抬着手往上举。还好,一只手把我紧紧拽住。
我被提了上去,一看拉我上来的是村主任杨泽万。
原来是爆破工人跑出去惊动了村人,说洞里闹鬼,栈桥也塌了,还说我和爆破的老板在里面。杨泽万就带了人来看情况,刚好就看见我和爆破经理在地下河游泳出来。
杨泽万一边安排人给我和爆破的老板换干衣服,一边嘴里在叫苦:栈桥塌了这么多,又要重新架设,要耽误多少工期,浪费多少人工。这桥没个两三天修不好。
我回到宿舍,连忙擦干身上,转到被窝里,拿着刚才捡到的石头看,在屋内明亮的灯光下,看清楚了石头的样子,白森森的,渗着青光。这到底是个什么石头呢。
柳涛看见我拿着这个石头,也要看,看了一会,扔还给我。
“没什么了不起的,”柳涛说道:“我见这种石头多了去。”
话是这么说,我觉得柳涛有点言不由衷。
接下来几天,主要的工作就是把塌掉的栈桥修复好,桥弄好了,工人才能进的去,才能继续施工。经理也从市内赶回来了,黑着脸,看样子想找人发作,估计他被董事长给骂了。我尽量躲着他。浙江人发起火来,也不好对付。还好两天就修好了桥,明天就可以继续施工。
王八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铺盖和换洗衣服。
董玲这个丫头,看见王八完全就变了个模样,说话口气温柔多了,又是发嗲,又是撒娇的。我呸。董玲还把王八和我带到她寝室里,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电饭煲,煮火锅给我们吃。我算是积了八辈子的德,跟着王八享这丫头的服侍。
王八和我喝酒。我就把到这里遇到的事情都给他一一说了。
王八听了一会,没表态。
董玲在旁边插嘴:“王哥少喝点酒,明天我们去洞里一起转转。你来了,怎么也要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呆里面,看都看烦了。”我故意跟董玲抬杠,妈的,她来了这么久,什么时候进去看过。王八一来,就屁颠屁颠的讨好他,好像对洞里很熟悉似的。
我把从炮渣石里捡到的石头给了王八,王八看了看,对我说:“这就是骨头么,怎么是这个样子。”
我听王八这么一说,看着那石头,别说,歪打正着,还真像石头。
晚上刚好柳涛不在,听房东说,在村主任的家里喝酒,好像喝醉了,不回来了。妈的巴子,村主任什么时候请我们喝酒不好,偏偏在王八来了请,搞的我少喝一顿酒。
这下王八晚上就睡柳涛的被窝,我睡王八给我带来的被子。
晚上和王八在床上聊天。王八沉默很久,才说:“疯子,我也许错了,不该介绍你到这里来上班。”
“你又卖什么关子啊。”我一听就火大:“老子的保安工作都丢了,你还说这风凉话。对了,我的工资你帮我要了没有。”
“你老板说你不辞而别,没有办离职手续,不给工资。”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算了,两三百块而已,难道我还真的一辈子当保安啊。”
王八叹口气,“你到这里来,我当初没想这么多,还真怕你出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
“你不会就听我说了稀奇事,就当真吧。”我听王八这么说,心里暖暖的,到底是兄弟,听了我说几句自己猜测的瞎话,就担心我的安危。
“不是的……”王八说道:“我前两天,把这里情况打听一下的,田叔叔和浙江人合伙,你是知道的,现在他们好像在扯皮,说不定那天要打官司,我事先做点准备。”
“他们打官司,我不就又失业啦。我还是明天跟你回去,再到三峡找老板去,还是继续当保安稳当些。”
“又没说非要打官司。生意上么,有纠纷是正常的,只是田叔叔这人做事很小心,提前做个准备而已。”
忽然我想起了一个细节,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我问王八:“那从洞里的那几个大骨头,就是跟牙齿一样的东西,是不是田叔叔弄去了。我听见董玲打电话了的。”
“你知道这么多干嘛。”王八又沉默了,给我来了个默认。
“到底有多少事,是你们瞒着我的,你知道,连董玲都知道,就他妈的我不知道。”
“真不该把你弄到这里来的,本想只是给你介绍了个工作,却没想到这么多事情。”
我一听王八话里有话,看来王八对这个溶洞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多。我来气了。逼问王八:“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王八想了一会,慢慢说道:“你知不知道,这溶洞在山那边的出口,是什么地界。”
“我哪里知道,我来之后,天天呆在洞子里面,那有时间到处乱跑。”
“是金银岗。”
我一听就呆住了,觉得被子里好冷。宜昌有人也许不知道龙泉,但绝对不会不知道金银岗这个地方。
金银岗——宜昌最大的公墓群。
“知道为什么金银岗的来历吗?”
“我那里知道,我只知道金银岗到处都是埋人的墓地。”
“当年这个地方,是兵家必争之地,日本人来了,这里打仗很激烈,解放军打国名党,这里也是激战很凶的地方。”
“所以,打仗牺牲的英雄,就地掩埋,都埋在金银岗了?”我试探的问。
“差不多吧……”王八答道:“有可能不止这些,这地方从古至今,只要打仗,就是双方交战的地方。”
“你不会说,这地方几千年打的仗,死了数不尽的人吧。”
王八和我都不说话了,我们都想起了典故,历史上宜昌发生的战争,记入史书的不多,但有个战争非常的著名:陆逊火烧连营。
我一直认为《三国演义》是罗贯中在扯淡,可王八说道:“夷陵大战还真不是瞎说。”
“所以这里就是个大坟场,自古死了无数的人在这里。”
“我一来,就觉得这地方杀气太大。应该不会错。”王八又在装神弄鬼。
我把灯给拉熄,打算睡觉。可我身上越来越冷,睡不着,翻来覆去。
王八也睡不着,点了根烟,慢慢的说:“这个村有两个邻村,一个是金银岗旁边的灵宝村,属于伍家乡。靠东面是文畈,属于宜昌县。”
“你跟我讲地理知识干嘛,和我有关系吗?”
“有点关系,我认识一个乡土作家,经常在报纸上发表点文章的,混稿费那种。”
“难道是这个地方的。”
“恩,就是文畈的,他找到宜昌的文联,想发表一些关于这里的风俗和传说。”
“他想发表这里的怪事?”
“他当然不会写恐怖的一面撒,当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传说。那个地方不都有这些小故事的册子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到他家里去了的,来你这之前。他的家离这里只有几里路。”
“你到底是来给我送被子,还是来打听的。”
王八不理会我的诘难,“我看了他家里的文稿,写的东西,和他想要发表的,完全是两码事。那些东西才是可信的,有意义的东西。但是太过于夸张了。我都不愿意相信。”
“他的那些文稿,是不是和这个溶洞有关。”
王八又不说话了。
我都要急死了,这王八竟然还在吞吞吐吐。隔着被踢了他一脚,“你倒是有屁就放撒。”
“那个作家姓文。”
“你说这个姓文的干嘛,我要知道溶洞的事情,我他妈的天天呆在洞里面。”
王八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往下说:“很巧,我去年认识的他,他想自费出书,来咨询过出版方面的事宜。其实他文化不高,只读过小学,但他写了很多东西,是很古老一些名词,我问他,他说是听村里老辈人说的,不是从书上看来的。”
“你说这些到底有什么用。跟溶洞有什么关系。”
“我看见他原稿上,说这个溶洞是‘冉遗’。”
“你说洞内有冉遗?”冉遗我和王八都知道,很多旧典籍上都提到过,一种鱼而已,头是扁的,跟蛇一样有信子,还有脚。
我相信古书上记载的一些稀奇古怪的动物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慢慢绝种了。说不定一千年后,我们的后代也不知道大熊猫是什么东西,说不定也以为老虎是祈福的神兽呢。
“你说那个姓文的,听老人叙述,这冉遗还没消失。就在这洞里吧。”
王八说:“还不只这些。这个村子的人有些风俗,是跟冉遗有关的。”
我想起了村人从洞内抬出的人骨头,心里慢慢有点谱了。
我不打断王八说话,耐心的听他讲:
“这个村子千百年来,都有风俗,拿人供奉这个洞。古时候曾经每隔十二年,就要一次祭祀很多个活人。可是解放后,破四旧,这套东西不能再搞了。他们就改变祭祀的方法,村里只要死了人,就把尸首供奉给洞内的神秘怪物。到了现在,政府强制实行火葬,人死了,也不敢往洞里送了。但最后他们还是有所保留,把横死的人弄进去。特别是自杀的,生急病死了的,出车祸的,必须送进去。他们的祖先和洞内的冉遗有过某种协议。”
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多了:“冉遗在上古神兽中,属于能控制水的动物。这个村子不靠大江大河,只有一条小溪,山上也都是石头。的确要靠冉遗的能力,风水才滋润。怪不得这里虽然在大山深处,村民却比靠近公路的富裕。”
我说了这些,念头一转:“王八,田叔叔和浙江人闹矛盾是不是跟溶洞的冉遗有关,哎,他们做生意是不是幌子,难道是想在溶洞打冉遗的什么注意。”
“你想多了。”王八说道。
“我没想多!”我大声说道:“那些骨头,很大的骨头,是不是跟冉遗有关。董玲是不是交给田叔叔了。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田叔叔和浙江人才有矛盾的。”
王八又不说话了。
“你他娘的!又被你耍了。”我现在心里更明镜似的,怪不得王八巴巴地在查询跟溶洞有关事情,还找到了文畈的那个懂得风俗的乡村作家。董玲把骨头交给田叔叔,而没给浙江老板。她跟王八都是一样的目的。原来是他们都在帮田叔叔做事。那我呢,我也是田叔叔弄来的,是的是的,我天天在洞里,有什么事情都熟悉,随便董玲和王八问一问,我不就都会告诉他们吗,我不是把那个白色石头给了王八了吗。
“我给你的石头到底是什么?董玲给田叔叔的石头到底是什么?”我懒得跟王八客气了。
“我也还没弄清楚,真的,不骗你,我只知道洞里有东西,是田叔叔和浙江人想要的。”
“他们到底是开发旅游区,做生意挣钱,还是想从冉遗那里弄出什么好处。”
“谁知道呢,反正他们都是生意人,怎么做都不会吃亏。”
我对王八说:“我是不是看着很蠢,不然你们怎么都把我当傻子盘呢。”
王八笑着说:“你倒是蛮有自知之明。”
我把被子掀了,要打王八。
王八说道:“别闹了,明天要早起,到洞里看看。董玲明天六点就来叫我们。”
我心里郁闷的很,很难得睡着。
睡得晚了,早上被王八推醒的时候,很不耐烦。天色还是黑的,听见董玲在楼下喊我们。这丫头怎么看见王八了,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精神这么好。
三个人,打着电筒,往溶洞走去。到了溶洞门口,保安认识我和董玲,当然不会拦我们。王八进了洞就飞快的往里走。要我快点带他到放炮的地方,他想看看炮渣石。我知道他是想看炮渣石里的类似骨头的石英石。看来这东西不简单。
走到了爆破的地方,炮渣石还是跟几天一样,堆在洞内。王八慌忙蹲下腰,在碎石里翻弄,董玲在一旁用应急灯给他照亮。
王八这个四眼田鸡,跟个睁眼瞎似的,炮渣石里那么多青白色的石头,他找了半天,愣是一个都没找到。
“没弄错地方吧。”王八只是说了一句,就住嘴,明摆着这堆炮渣石在这里,那里有错。
“你眼睛长着出气的,让我来吧。”我看见董玲巴巴的给王八帮忙,心里酸不溜秋的,忍不住要损王八两句。
可是我当我也在炮渣石里找寻的时候,也找不到了,一块都找不到。
“咦”我也奇了怪。明明看见有很多这种石头在炮渣石堆里的。怎么就一个都找不到了。
“要是能多几块就好了,我就能对出骨节的方位了。”王八跟董玲说着悄悄话。
“我也没招了。”我站起身两手一摊,王八到现在都没有跟我说实话,我也懒得帮他淘神费力的找东西。
“难道这骨节都自己缩回去了?”董玲帮王八分析。
“有这个可能,可是……不对,应该不会……”王八摇头晃脑的在想问题,我看着来气。就知道装神弄鬼,把自己搞的高深莫测的样子。
王八又把我给他的那个石头拿出来,对着石壁的石头打量,“不会长回去的。难道自己会跑……”
王八还在说着,我们就听见咚咚脚步声。又有人进来了。
董玲连忙那应急灯往来人的方向照,来人也拿电筒照我们。两边都看清楚了。是柳涛和娟娟。柳涛和娟娟也看见我们。
娟娟抢先说道:“我说怎么保安说你们进来了,和我们一样想寻宝啊。”
“寻什么宝贝,找几个石头而已,诺,就是这种石头,我看见明明有很多的。可是现在,没了。”我指着王八手上的石头。
“跟你们开个玩笑,还当真。”娟娟笑着说:“你以为就你们有啊,我也有。”
娟娟把手摊出来给我们看,果然手上有个跟我找到的一样颜色的石头,只是比我的大多了。
“柳涛送给我的。”娟娟轻松的说:“我说一块不够,要他带我来再找几块。”
“可是没有了。”我惋惜的说:“它们自己长脚跑了。”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娟娟走了过来,也在炮渣石里面,拨弄几下。当然也找不出什么东西。
“柳涛还真没骗我。真没了。”娟娟说话口气变得郑重起来,有点失落。
“我都说了啊,你都不信。”柳涛站在一旁,看都不看这堆炮渣石,也没过来找。
“既然找不到宝贝,就出去吧。”我提议。
“别,”王八说:“我难得来一次,干脆再往里面看看。”
“好啊好啊”董玲也赞成,妈的发花痴的丫头,王八说去跳楼,估计也会跟着。
“怎么过得去呢,只有这么矮的空间,我们要爬呀。”柳涛也想回去。
“爬就爬呗。”娟娟这丫头也在发疯了。这年头怎么了,女孩子倒比男人胆子大。
“我可不知道爬过去是什么情况,这洞还没开发好,谁知道有什么危险。”我可没说假话。
“柳涛,你说怎么办。”娟娟跟柳涛撒娇起来。
柳涛愣了一会,禁不住娟娟甩他的胳膊。说道:“我倒是知道那边什么情况。我是第一批探路的,电线我都接过去了。”
“那好啊,我们过去。”王八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那你们都要听我的,过去了别乱跑,那边还没有施工,还是溶洞的原始状态,没有路,也没桥,地形复杂。”
“你先说说那边什么情况。”董玲问道。
“我们从这里爬过去,就是一个准备做码头的大石头,再往前就没有路了,溶洞会变的很窄,但很高,没有干地,只有河水。我们当初放了一个充气的皮划艇在河里,就是圆圆的那种,从龙盘湖借来的。”柳涛算了算人数:“五个人,有点挤,但勉强能坐下。我们可以划船出洞,再从后山爬上山顶绕回去。”
柳涛说的很迟疑。若不是娟娟在坚持,他肯定不同意我们过去。
既然这样了,我也不好拂逆大家的意思,再说,我来了这么久,也没看过整个溶洞的全貌,还是有点好奇心的。
柳涛第一个爬过去,爬的很顺溜,估计是经常在洞内爬,习惯了。柳涛爬了十几秒,在那头喊着,“下一个”娟娟也跟着过去。
然后是董玲,然后是王八。妈的凭什么我最后,王八钻进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边。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带着洞里。突然觉得好害怕,孤单至极的害怕。觉得这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要对我不利,我越想越怕。也不管王八在前面爬出去没有,连忙也往里面钻。
我手脚并用,飞快的往前爬,背心硌到石壁,刮的生疼,也不顾了。这段爬行的距离,也就七八米长,我眼看就要爬出去了。可忽然觉得背上的石头,猛的往下沉了一截。
把我死死的压住。我大赫,拼命叫唤:“我被卡住了,你们快来帮我。”
王八在前面喊:“你长这么胖干嘛,净添乱。”
“你他妈的明明比我胖,怎么你爬得过,我就爬不过。”我还在跟王八斗嘴,心里焦急。看样子我要变齐天大圣,压在五行山下了。
我急的要命,使劲挣扎。王八又倒转地爬回来,拉我的手。我左手递给他,右手在身下,拼命的把碎石拨开,腾点空间出来。还好,王八一用力,我被慢慢的往前提了一截。背上的石头就蹭过了。我爬了出来,刚才一着急,身上全是汗,不晓得是吓的,还是太用力。
我站直了身体,一看,我们五个人都站在一个十几个平方的大石头上。我惊魂未定,从怀里掏出烟来,点上抽了。
王八和董玲用应急灯,跟着柳涛的指示,在洞里照,看明地势。果然柳涛说的很对,溶洞到这里很狭窄。
柳涛够下身子,抓起一根绳子,慢慢的扯,一个圆圆的皮划艇拉到了我们旁边。还是柳涛先跳上去,然后向娟娟招手,娟娟不敢下去,柳涛把娟娟的手拉住,把娟娟接到艇上。王八也如法炮制,把董玲也拉到船上。又是我最后,我上了艇之后,水面漫到离艇舷很近。柳涛计算有点错误,这个艇超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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