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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凡】《异事录》作者:蛇从革

_11 蛇从革(现代)
“你快给他赌个咒!”我对王八喊道。
王八喊道:“我绝不再打探着洞里任何物事了……”王八开始呛水。
“我发誓不再到这个溶洞里来,永远。”我可是说的实话,以后他们八抬大轿我请我,我都不会来啦。
水到脖子了。
幸好我和王八水性都很好。不然现在已经慌乱不已,呛水死掉。
柳涛不说话了,他拉住我的手,我连忙牵住王八。
洞里的应急灯全部熄灭。又是全部一片黑暗。柳涛带我们在洞内靠着石壁慢慢移动。柳涛对洞内非常熟悉,就如同对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我心安多了,他毕竟也是不想死的。
柳涛一头扎进水里,我和王八也跟着潜进水中。就算不潜水,水也漫过头顶了。
跟着柳涛在水里潜泳,这时间可真漫长。我胸口内憋的厉害,要支撑不住了。
我感觉柳涛在水里推什么东西。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开。我也抢上前去,摸准方位,帮柳涛去推。我触手摸到是一片类似薄膜的石壁,很坚韧,但有弹性。
那有弹性的薄膜终于被我们推开了一点缝隙,开始很窄,但我和柳涛合力把缝隙两端掰住,缝隙扩大,能过人了。我推了王八一把,王八先穿了过去,然后我也挤了进去,缝隙合拢,把跟着进来的柳涛紧紧夹住。王八回转身,也来扳石壁,柳涛也穿过来了。
石壁重新合拢,挡住那边的大水。
我们躺倒在地上,身下虽然很潮湿,但肯定不会再有洪水进来。我们三人都拼命的喘气,身体瘫软。休息了好长时间,我才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个很宽阔的石厅,石厅的四周到处是岔洞口。
对了,我怎么看的见呢?
我连忙寻找光线的来源。
很容易找到,因为光线发出的部位就在石厅的中央。和我们不到几米远。
一株鲜脆欲滴的梧桐树,生长在那里。通身碧绿,包括树干都是翠绿色的。树身碧绿却又透明,里面的纹络都看的很清晰。树叶更是如此,薄薄的,仿佛吹弹即破。整个梧桐树都发出软软的绿光,把洞里照的明亮。
王八抚摸着我们刚才进来的石壁处,问柳涛:“这是不是喉咙洞的喉塞?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在……”
柳涛不答话,走到梧桐树旁边,轻轻把梧桐树搂住,脸贴在树杆上,呜呜的哭起来。
这个梧桐树就是冉遗最精华所在,浙江人、田叔叔、罗师父的最终目的就是它了。
看着这个翠绿鲜嫩的梧桐树,我心里也泛起怜惜的感觉。忍不住走到跟前,想伸手去触碰。
“你别动!”柳涛对我喊道。
是啊,我是外人,有什么资格摸这棵树呢。
这棵灵树,就是这方水土的保护者——冉遗的心脏吗。也许冉遗这种上古神兽,用普通的生物学无法阐述它的身体构造。一个身躯覆盖几平方公里的动物,藏在地下的巨大动物,是能够用生物学来解释的吗。
抛开别的任何理由不谈。仅仅看着这个柔和鲜嫩的梧桐树本身,我就莫名的有保护它的冲动。用生命保护它也在所不惜。
我能够理解杨泽万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是这个柔弱的梧桐树,招来了罗师父、浙江人、田叔叔的窥觑,人的贪念太恶毒了,为什么他们拥有了这么多财富,却还要霸占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这棵树,就是这一方水土的命根啊。
看着柳涛爱护的脸色,我也胸口彷佛塞满了棉花,闷闷的,鼻腔深处一阵酸痒,眼眶也热了。我拼命眨着眼睛,对柳涛呜咽的说道:“你放心,我虽然无用,但我肯定会尽力保护它的。”
王八也来到树前,愣愣的看着,“真是好东西啊,怪不得罗师父这种修炼的人,想法设法地要弄到它。真是好东西……”
我一拳把王八抡倒在地,用脚踢他,“你想都别想,你要是敢起歪心,我饶不了你!”
我看着这个闪烁着柔柔绿光的梧桐树,心里无比的感慨:冉遗这种神物,拥有这么大的力量,却不具备保护自己的能力,想起我们在溶洞里铺路架桥,刨石炸岩,冉遗却没有任何反抗。
杨泽万传到柳涛这一代,能勉强维护它,可以后呢。
柳涛松开了抱着梧桐树的双臂,回复了冷静的表情,“你们还走不走的?”
走吧,走吧,这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石厅的一个岔洞,是通向山顶的。我们三人,爬了七八个小时,在狭窄的石壁缝隙里攀爬。出了溶洞,我们站在山顶上,天已经黑了。大雨已经止住,天上漫天的星光,看着亲切温暖。
溶洞的经历到此就完结了,但该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多两句嘴。
其实这个洞,到底在什么地方,坏柠檬和化石哥哥都已经知道了。但千万别对号入座,那里已经是个风景区了,对冉遗的打扰已经过甚。这些隐藏的秘密,就不要再去追问。不然就违了我写这贴的本意。有些事情,就让永远的隐藏下去吧。
(盛世峡江哥哥,也不要对坝区的笳乐声再打听了,事件的真相,当然不会是公布于众的。)
董事长他们那船人,也有惊无险的出了洞。没有任何人伤亡。
董事长还是那个浙江人,他拉了几个生意伙伴,本想继续挖掘溶洞深处。可因为来自当地村民的压力,无法继续施工。罗师父也不知所踪,他本来就是个神秘莫测、来历不明的人。事后,竟然没有几个人能记得他曾出现过。罗师父不在,浙江人也无从知晓该怎么去找溶洞的最精华处。此时就不了了之,浙江人就用筹集到的资金,把猇亭古战场给买下,真的做起旅游的生意。
杨泽万坐牢了,当然不是因为故意杀人,而是他承接的水坝工程太滥,查出他贪污工程款的事实。杨泽万很仗义,说这个事情跟我这个技术员无关,是他自己瞒着我所为。
柳涛也在村民选举中,当了这山村的村主任。他这一辈子都要守着这个溶洞了。
我第二天就收拾东西走了,经理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辞职。
走的那天,我去娟娟那里领工资。娟娟不在,她回市内了,董玲用手上的备用款给我发工资。
我跟着董玲到了她寝室,等着她给我拿钱。
董玲在寝室里,并不急着给我工资,跟我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对我不再是那种爱理不理的态度。被我说的无聊的笑话,逗得呵呵笑。
看来日久见人心,这丫头见我在洞里的作为,对我心生好感了。
董玲脱了鞋在,床上坐着,幽幽地对我说:“回市内了,你还会来找我吗?”
我靠,这么明显的表白,我哪里听不出话外之音。
我坐到董玲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我腿断了,也会找你的。可我实在是不想再来这个地方了。”
“没事”董玲声音变得纤细:“我过两天也回市内,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我还说什么话啊,现在说话不都是多余吗,行动最重要。
我把董玲压倒床上,手忙搅乱的脱她的衣服。
董玲对我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一点都不拒绝我,竟然帮我褪去身上的衣物。
桃花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董玲的上衣被我拨去,身材真他妈的好,我紧紧搂着董玲,深吻着她。
董玲在我身下迷离,呜呜的哼着。
我赤裸的身体和董玲柔软的胸部紧紧贴在一起,情欲高涨。
董玲的双腿也把我盘住。
我手往下伸探,想有进一步的作为。
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大声的尖叫:“疯子!你脱光衣服在我床上干什么?”
我回头看去,看见董玲衣着整齐的站在寝室的门旁边。对着我怒气冲冲的怒吼:“你这个臭流氓,你到底在干什么龌龊事……”
我全身冰凉,身体僵硬,无法动弹一下。更不敢回头,去看床上的董玲是谁。
我身下的是什么……
第一部第五章走胎
时间过的真快,我感觉自己都不再年轻了。同学一半的人都结了婚。有的在单位混的好的,都当领导了。可我呢,刚刚在家里和父母吵了一架,他们竟然骂我是个黄昏,一辈子都玩不醒的黄昏。原因是我又被老板炒了鱿鱼。一年来,我找了七八份工作,没有一个干的长的,最多的一份工作,干三个月就被老板给辞退。
一个人走在夜色中繁华的街道,感叹不已。我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差呢。这么大的一个城市,竟然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爹妈也是的,怎么能这么骂我,我就算是黄昏,还不是他们制造出来的。
走到了九码头,看见胜利一路街边坐着一排算命的瞎子。心想,当初难道我的选择错了,如果当年在草帽人面前选择了另外一个人生,现在至少不会为生存担忧吧。可是那种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我只想做个平凡的人,有份稳定的工作,谈十几个女朋友,然后找个合适的女孩结婚,再生个孩子,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过一辈子,多好。
当年王八骂我,说我不该放弃。他向草帽人说,能不能取代我走那条人生道路。可是被草帽人拒绝。
王八却不死心,孜孜不倦的想进入那个圈子。
我如果能和王八交换一下人生,该多好,都能得偿所愿。可惜,人都是下贱的,都对自己身处的环境不满。对自己已经所有的事物不屑于顾,却想着自己无法得到的生活。
比如我想跟王八一样,当个律师,每月拿着高收入,周旋于若干美女之间。
可王八却对身边董玲的热情无动于衷,律师虽然当着,却不太上心,幸好他天资聪颖,能力超人,不然律师那里当得下去。不过他当不下去,也无所谓,他迟早会辞退律师这个职业的。他的志向,是当个神棍。
“不是神棍,是术士!”王八每次听到我提起神棍这个名称就恼火,是的,他想当术士。
术士这个称呼在民间是很少听到。在道家炼丹和巫术的高人间一直流传着这个默契:洞悉阴阳的不见得是术士,术士是其中的佼佼者。有名额的,只有德行和法术顶尖的神棍才有资格被人称呼术士。或是自身的某些异于旁人的命数,才有这个可能。
草帽人当年说我有个这个命数,但我不想当神棍。
王八想当,但他没这个命数。但他的精神执着,他相信自己的人生,就是要当一个术士,他相信凭他的努力,他会走到这一步。
王八现在就坐在一排瞎子之中。他戴个墨镜,装瞎子挺像的。我挨个看瞎子,找了好大一会,才认出他。
我走到王八面前对他说道:“给老子算个命,什么时候发财?”
王八没抬头,“你来了啊,看你狗日的躲我多久。”
“好好的正经事不做,跑这里来扮瞎子骗人。到底是你傻,还是我傻。”
王八把墨镜取下,“你小点声音,老子花了好大的功夫在这里有块地盘。莫让别个听到了。”
我扑哧一笑,实在忍受不了王八这么郑重谨慎的模样。
王八连忙把屁股下的马扎收起,把身前的签子放进书包。拉着我走到人少点的地方。
走到珍奥核酸的门面下,这里人少些。他又支起了马扎,安稳地坐下,又把墨镜给戴上,“不说借钱给你,你就不来找我是吧。”
“你这个人没好心,我不想有你这个朋友。”我故意气王八,懒懒的在王八身边的路阶坐下。
“上次的事算是我错了,我不该帮田叔叔干那种缺德事。我想了,我从基层做起,从算命做起,不再好高骛远。”
听着王八说得一本正经,我都他妈的想揍他,“废话少说,先把钱给我,老子连烟都买不起了。”
王八摇摇头,给了我三百块钱。我拿了钱,心里稳当多了,看来这个月吃住有着落了。我身体往后躺,靠在门面的铝合金门上。
两个人暂时无话,看着热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
“疯子,”王八开口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说过的话啊?”
“老子说的话没一千万,也有八百万了,你说的那句啊?”
“当年你说,我们两个人,一个人算命,一个人当郎中。浪迹江湖,无忧无虑,走遍全国,自由自在……”
“还他妈闲云野鹤咧。”我打断王八:“读书时二黄八调的这种话你还当真啊,信了你的邪,你要去就一个人,别拉上我,我还要挣钱,找女朋友呢。”
王八默不作声,我看着他装模作样,心里暗想:估计王八真的是这个想法。
“其实,这次找你,我是有事情要你跟我合作……”
“打住,你儿算哒,我不想搞那套……”
“你听我说完撒,我一个人弄不来,有些事情我不懂的,我每次算水分都算不准。可你会算……”
王八不说话了,因为一个年轻女孩走到我们面前,迟疑的看着王八手中的签子。看样子是想算命。
“算姻缘还是财运。”王八的口气好纯熟,完全是个算命子的态度。
我也来了兴趣,看着女孩长得漂亮,说不定有机会胡说一番,套个近乎,能继续发展都说不定。
“我想算姻缘……”女孩期期艾艾的说道,另一个女孩也走过来了,“不要信这些,你和刚刚会和好的。”
“不好意思,下班了。”我没好气的说道。原来这女孩有男朋友,劝她的女孩长得又惨不忍睹,我顿时泄了气。
“呵呵,”女孩笑了:“算命的也下班啊。”
“难道只有公务员才有休息啊,算命的也是劳动者,也有休息的权利。”我故意作出很激动的表情。
“咯咯,两个疯子。”两个女孩走了,边走边笑。
“喂喂,你怎么晓得我叫疯子。真厉害,干脆你来算命吧。”我在她们的背后喊道。
王八把我直愣愣的看着:“你坏我的生意干嘛。”
我一把把王八的墨镜打掉,“老子见不得你装神弄鬼,堵得慌。走,到旁边夜市喝酒去。我请客。”
和王八喝了几瓶啤酒,两人的话多了些。
王八掏出一个卡片,对我说道:“疯子,我现在真的在做这个生意了。你晓得撒,我的水平比刚才旁边的瞎子要高得多,我才来了两个月,还只是晚上来,生意就比他们好多了。很多回头客,带人来找我算命。你信不信?”
“我信。”王八这点能力还是有的,他文化这么高,区区算个八字、姻缘,不在话下,那里是那些连一天学都没上过的瞎子可比。神棍不可怕,就怕神棍有文化,更何况王八这种名牌大学出来的高级人才。
王八把卡片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哈哈哈哈……”我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那卡片是个名片。上面写着:
鲲鹏周易咨询事务所
“你真他妈的狠,我服了你。”我笑的直不起腰,趴在酒桌上,用手拍着桌子。
“你笑个什么,有什么好笑。”王八受了侮辱一样。
“你算个命估计一天还能挣几十块钱,还想扩大再生产啊,要开公司啊。”我恶毒的日噘王八。
“你还别说,”王八看着我:“我还真接到了一单大活。”
“凭你……”我用手指着王八。
“不骗你,真的有人找我去治邪。”
我不笑了,看得出来,王八是认真的。
“我了解了点情况,有些东西,我算不出来,要你来算,你五德和水分都很强。你要帮我。”
“我才不干呢。”我拒绝了王八。
“没得什么古怪的,你就去算命数就行,别的事情我来做。”
“你每次都这么说,那次不是把我拉下水。老子不搞!”
“真的不搞?”
“不搞!”
“连朋友都不帮。”
“不帮。”
“不把我当兄弟?”
“那又怎样?”
“那好”王八笑嘻嘻的说:“还钱。”
“我靠……”
“反正你也不把我当兄弟了。”王八继续说:“这顿说好了是你请啊,你现在把钱还给我,我走了啊,看你待会怎么脱身。”
“你算计我,你个狗日的。老子就是不帮你。”
“那把钱给我,我要去做生意了,现在正是生意好的时候。”王八站起来故意喃喃的说道:“听说这家馆子打吃霸王餐的人,打的很惨的。”
“你行,你行……”我口气软了,“你保证我只是给算水分而已?你分我多少钱?”
“绝对不让你掺和进去,一点危险都没有。我拿我的人格担保。”王八说道:“喜钱我们对半分。”
我还能怎样。暂且相信王八这一次吧。
后来事实证明,王八的人格就是个狗屁!
过了两天。王八在大公桥的一个楼梯间找到我。带我去帮他干活。
没想到去的地方很近,就在旁边的中医院。
走在路上,王八说道:“疯子,其实你知道,前天就算是你不答应。我也不会找你要钱的。”
“滚滚……”
“你还不明白吗,是你自己本来就想跟着我干。”
“少罗嗦,你翻脸翻的这么快,现在又扮好人。”
“你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你注定要走这条路的。”
“放屁!别拿我说事,你当个律师有什么不好,非要想着当神棍。”
“不是神棍,是术士。”
“有什么分别!我要是你,就不会这样吃饱了撑的。”
王八苦笑道:“疯子,你觉得没有机会当律师,很羡慕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算是走这条路,你也走不通的。”
“你少小看人,我要是当律师,肯定好好的工作。”
“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在北京拿学位,靠律师证,有多艰难吗。那些枯燥的法律书籍,一本一本的全是条例。要么是分析案例。书都是整本整本背下来的,案件分析,人都要精神崩溃。你做得到吗。”
我不说话了,我真的做不到,让我背背有点意境的诗词,或是一些有趣的经文,我还是可能的。
“你绝对不会有兴趣去学法律、钻研那些沉闷的条文。”王八顿了顿:“我也一样,我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看得出来。”我冷笑,王八的兴趣当然不是当律师。
“可我能克制自己的内心好恶,专心的去学法律,考律师证,我他现在白头发到处是,就是因为当年考律师证背书背的。虽然我很厌恶这个行当,但我还是考上了律师。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有克制力,我能做自己不喜欢但又非做不可的事情。”
“没想到律师这么难的考啊,我还以为你上大学天天在潇洒呢。幸亏我没跟你一样。”
“就是,把你换做我,你做的到吗?”
“做不到。”我老实的承认。
“你做事从来就是凭兴趣和心情,不愿意违悖自己的自身感受。你当然做不到。”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之所以接触到这么多邪事,其实是我自找的?”我觉得王八说的的确有点道理,从小到大,我经历很多怪事,虽然最开始我很不愿意去面对。其实很多我在开始的时候是可以去避免的,或是中段,我也可以逃避,可我每次都坚持下来。难道我内心里有某种东西,一直蠢蠢欲动……我不愿意再想了。
“你现在明白了……”王八把我瞧着:“但我现在告诉你这些话的意思,是要你不要再凭感觉做事,不要冲动,一定要听我的,知道吗,我比你有克制力。”
我当时没想王八要我有克制力是什么意思。等我想通的时候,已经晚了。王八对这个业务非常没有把握,甚至极度害怕。
我想通这点的时间离王八对我说这句话并没多久。就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后,我和王八进了中医院的住院部里一个特护病房。
王八先进去的,我随后进门。进去才几秒钟,我就退了出来。靠着甬道的墙大口呼吸。我全身都在发虚,额头流着冷汗。我颤巍巍的把烟拿出来,含了一棵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火,打了几下才把烟点燃。我猛吸了一大口。
王八也走了出来,神色紧张的问我:“疯子,你看见什么了?”
“全是……全是……”我结结巴巴,说不下去。
王八身体也开始发抖,“你到底看见什么?”
“我们走吧,我们没本事干这差事。”我打退堂鼓了。
“我已经收了喜钱啦,”王八有点不甘心,“这是我第一个业务呢。”
“你知不知道,病房里有什么……”我勉强抬起手,向病房的门指着。
王八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
我沉沉的说道:“病房里,全部都是白影子,天花板上、床底下、地板上,到处都是,而且好大的血腥味,都是恶魂。”
我又抽了口烟,“现在病房里的阴气还在往外漫呢。已经渗出来啦,你看我们的脚下,哦,你看不见,但你不觉得脚很阴冷吗。”
病房内缓缓渗出的灰白阴气,已经蔓延到了甬道。我看得清楚的很。
甬道的日光灯闪了闪,啪啪两声,靠近病房的这盏突然熄了。
我继续说道:“里面有几个人?”
“没什么人,就是出事的人的老婆在里面。”
我轻轻对王八说:“除了你,我只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但那个人好像已经死了,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就是啊,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治邪的对象。”
“我们搞不赢的,病房里全是白色魂魄,凶煞气太重了。至少有七八个白影子,把病床上的那个人,紧紧抱着,有的抱腿,有的抱胳膊,有的抱腰……”
“怎么会这么凶呢!”王八也知道害怕了。
“小王,你们怎么出来了?”病房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问王八。
这是个风姿卓越的妇人,从形态和表情,以及穿着,能推断出有四十多岁了,她长得很漂亮,脸色没什么皱纹,从容貌上看,又只是在三十出头的年龄。
“这是邱阿姨。”王八给我们介绍身份:“这是我下手。叫他小徐就行,邱阿姨。”
“我不姓邱,我爱人才姓邱,不过你们就叫我邱阿姨吧。”邱阿姨的神情很憔悴,说话没有力气,好像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根本不在乎。
我被病房里的场面吓坏了,不敢说话。
“小王,你说的帮你人就是小徐吗,嗯……他……”邱阿姨欲言又止。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看我胆子小,对王八也没什么信心了。
邱阿姨接着说:“小王,谢谢你,你的朋友说的没错,你们还是回去吧。”原来她听见我劝王八不趟这趟浑水了。
王八在犹豫,隔了一会,掏出钱夹,拿出八百块块钱,递给邱阿姨:“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王八不甘心不情愿的模样,我都急死了,恨不得替他把钱扔还给邱阿姨。
邱阿姨拒绝王八退钱给她,“不用,你既然已经来过几次了,算是给我帮过忙了,这些钱,是你该得的。”
王八还在坚持。
邱阿姨脸色变了,变得很伤感,凄楚的模样:“我不缺钱,我就想老邱能好转过来,你们……走吧。”
我听到此处,立马拉着王八就走,这么好的事,钱都到手了,又不用冒险。王八还在发什么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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