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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完结+番外)

_44 疯丢子(现代)
  两拨人各自占好位,海因茨和另一个上楼的士兵都靠着窗摆出瞄准的姿势,而街上越来越近的响声证明了这是一队苏联士兵!
  秦恬缩在墙角心惊肉跳,刚才肉眼看街上黑压压一群还一阵高兴,因为人太多了,现在明白情况后她是一阵蛋疼,敌人真他妈太多了!
  海因茨他们那架势,是要用十四个人截击百来个人吗?!
97、俘虏
  
  一上楼,海因茨几乎是用扔的把秦恬甩向离窗口最远的角落,他和另外一个士兵分别占据了窗口和阳台,楼下三个士兵则趴在一楼的床前,秦恬看不到街上的情况,她只能从破裂的地板看到楼下的士兵以及同在一层楼的海因茨。
  秦恬不明白,敌众我寡,既然打不过,为什么不跑啊?!躲起来也行啊,他们这副全神贯注瞄准待射击的样子,貌似要进攻啊!
  她快疯了,差十倍啊哥!打什么啊,她不想死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来自德军的第一轮攻击开始了,只听到枪砰砰砰的响,下面传来了吼声和哨声,俄语粗犷的命令声响彻街道,海因茨和他的战友面无表情,打了几枪就躲在窗下,只见窗口一阵噼里啪啦,碎木屑和石屑飞溅,敌人的反击来的相当快,位置也找得极准。
  海因茨他们趁着对方射击的空袭又起身一串连射,立刻带出一串惨叫,枪声开始接连不断,突突突的响个不停,看来是对方已经架设好了机枪,采取了火力压制,海因茨他们当然不可能随身带这武器对射,感觉很久过去了,德军都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海因茨伸手开始掏腰带,而他的同伴反应更快,抄起一个手榴弹起身扔了出去,还没等他再次蹲下,一声惨叫响起,他被击中了倒在地上,而下面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爆炸了。
  受伤的战士捂着肩膀痛苦的缩在地上,海因茨躬身过去扯开他的衣服,秦恬见有战士受伤,条件反射的想也没想就缩着身子跑上去,手不停的往口袋里掏绷带,结果当然是没有。
  “回去!躲回去!”海因茨大吼,伸手要推秦恬,秦恬不动,她脱下护士袍用力堵在那战士的肩上,血液瞬间染透了白袍,而更恐怖的是,伤员的胸口正迅速蔓延出一大片血迹,原来他被击中的不止是肩膀……
  秦恬知道这个伤员必死无疑了,她听到外面有大吼声,还有楼下的德军喊着什么,街对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震的这儿的房子也在颤抖,秦恬下意识的觉得这不像是手榴弹能造成的。
  “二楼隐蔽!”这一声来自楼下的警告简直撕心裂肺,海因茨一把抓住秦恬,抱着她往最角落扑去,两人刚滚落在地,秦恬猛的感觉一阵劲风扑面,巨响轰鸣,爆炸裹挟着火热的巨浪扑面而来,沿街二楼的整一面墙都爆炸了,巨大的碎石砖块还有墙皮朝两人铺天盖地的砸来,秦恬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海因茨的身上满是灰尘碎片,背上的军装几乎快烂了,炸了很多细小的碎片,鲜血慢慢的在渗开,却好像伤不深,他的脸上汗水和混着灰尘化为泥水糊哒哒一片。
  秦恬被他禁锢在怀里,迷迷糊糊的往窗口看去,那儿已经成了落地窗,再没任何掩护,炮弹可能在阳台外爆炸了,刚才那伤员的尸体完全被碎石掩埋,只有一只脚露在外面。
爆炸之后,是绝对的静谧。
  秦恬回过头望着破碎的天花板,眨眨眼,她脑中一片空白。
  海因茨起身,他扶住秦恬的双肩,嘴唇不住的动着,表情狰狞。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秦恬回以大吼,她艰难的抬手摸摸耳朵,没有流血,但也毫无感觉,她大吼,“我耳朵听不见了!”
  海因茨还是大吼着,顺带摇晃秦恬的肩膀,他指指下面,秦恬顺着他的手看去,一楼的五个战士还在拼死抵抗,他们不停的射击,隐蔽,她甚至看到有人把苏军扔进来的手榴弹又扔出去。
  “我真的听不见!”看海因茨不依不饶的说着,就好像交代遗言的样子,似乎指望秦恬用心电交流领会,秦恬知道,这一下是在劫难逃,就算是她也很有可能在苏军的下一轮炮击中成为废墟下的又一具尸体。
  她想到海因茨嘲笑的话,别奥古没死,你死了……
  她又想到奥古在巴黎时痛苦的样子,我担心他会自杀,德国完了,他说不定下一个动作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此时,海因茨还在摇着她的肩膀,不依不饶,过了一会,甚至拉开军装上的风纪扣,秦恬一看,里面竟然有个中山装式的圆扣,赫然是她给奥古做的棉袄!
  看来躲过这场爆炸,棉袄居功至伟,可那又怎么样?
  她不明白了,海因茨要说什么?
  管他说什么,说完自己要说的吧!
  海因茨还在喋喋不休,秦恬火气也上来了,她伸手一把抓住海因茨的领口,大声吼道:“海因茨!我说了我听不到!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你给我听着!无论是不是下一秒战死,只要有机会,你就给我活着!不准自杀!不准自暴自弃!如果被俘虏了,无论遭受什么!你都给我活着!记住!无论遭受什么!那都是你的报应!你应得的!你活该!你要是用自杀逃避,你就是他妈的懦夫!活着!记住没!?想尽办法的活着!”
  海因茨终于住嘴了,他任由秦恬揪着他的领口摇晃,唾沫横飞,他满脸污泥,但眼睛还是清澈的冰蓝色,愣愣的看着她。
  “如果我没死,只要一天没得知你和奥古墓地所在,我就天天去寻人处找你们!我会刊登我的住处!你们也要这样做,知道吗?!战争很快就结束了!没什么熬不过去的!活着!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受苦受难那都是你该的!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听进去没!混球!你应一声啊混蛋!”见海因茨还愣愣的没反应,秦恬不禁急了,闷着耳朵也不知道自己音量多大,只能一声高过一声的大叫。
  海因茨忽然动了,他右手忽的捏住秦恬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来!
  这个突然袭击似乎把秦恬脑中的神经都给崩断了,她的反复询问就这么被堵在了口中,她瞪大眼睛,只能看着海因茨脸颊上的泥灰,努力不去注意嘴里的异感。
这是个毫不温柔的吻,侵略性十足,海因茨似乎把刚才几十秒钟缺失的战斗力全用在了这个吻上,秦恬感到满嘴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甚至还有碎石粒在唇齿间滚动。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生涩而僵硬的任由他动作,就好像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和行动能力,只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啵的一声,秦恬的听觉恢复了。
  随之而来的,枪声炮声爆炸声坍塌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秦恬终于清醒了,她手忙脚乱的开始推搡,海因茨似乎也觉得差不多了,抬起头来,两眼紧紧的盯着秦恬。
  两相对望,各自无言。
  “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又是一连串的机枪声,下面传来惨叫,楼下还剩三个人,海因茨忽然闷闷的问。
  “我,我不知道。”秦恬下意识的以为是这场战斗。
  “我问的是,这场战争!这场该死的!他妈的让我遭报应的战争!”海因茨大吼,就好像秦恬还没恢复听力似的。
  秦恬愣住了,就连刚才一连串惊险都没让她现在这样全身冰凉,她结结巴巴:“你,你怎么知道……”
  “那天你去打水,我看了你的本子!”海因茨不耐烦的解释,又钳住她的双肩,“快点!”
  “可我,我写的是中文!”秦恬还是想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破绽。
  “但你写的是阿拉伯数字!”海因茨一副快疯了的样子,“告诉我!你不是知道吗?!你都写到2012年去了!”
  “一九四五年五月七日!”秦恬大叫,“那天你们无条件投降,然后九月二日!日本投降,战争结束!”
  海因茨又看了看楼下,他松开了秦恬的肩膀:“奥古也知道吧。”
  秦恬点点头。
  “那他就一定活着。”海因茨忽然笑了,脸虽然脏兮兮的,但是笑容却是秦恬见过的他所有笑容中最炫目的,“真好,没多久了……该结束了。”
  说罢,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楼下的战斗还在继续。
  “一九四五年是吗,那可还有个冬天。”他又恢复了那副蛋疼的优雅状,“跟奥古说,棉袄不错,我借去穿穿,这两天可一直当防弹衣用,虽然热了点,但很实用。”
  秦恬没说话,她紧紧盯着海因茨的手,她听到楼下的德国兵已经在喊投降,而苏军的枪声也在减弱。
  海因茨的手,正在掏腰间的手枪,他的机枪已经被掩埋在废墟里了。
  “你只是个平民,记得多说法语。”海因茨拿起枪,淡淡的叮嘱,“你还不至于笨到不明白吧。”
  秦恬还是盯着他手里的枪,海因茨一笑,把枪扔给她:“以前那把呢?”
  原来他不是自杀,秦恬迟疑的拿起枪,愣神:“在箱子里。”
“好吧。”海因茨整了整破烂的军装,“我投降了。”
  “啊?”
  “俘虏我吧,伟大的中国姑娘。”海因茨一顿,忽然嘲笑,“你知道俄语的俘虏怎么说吗?”
  “……”秦恬没有打开安全栓,她举起枪,瞄准海因茨。
  她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穿越以来从来都是她被海因茨用各种真枪假枪威胁,可是最终,到战争快结束时,却是她举枪对着海因茨。
  她走到海因茨前面,一手拉着他,一手举枪对着他,缓缓下楼,下面苏军正举枪对着投降的德国兵大声呵斥,陡然看到本以为该死光的楼上忽然下来两个人,都拿枪瞄了过来。秦恬立刻往前站了一点,虽然是俘虏海因茨的样子,人却拙劣的挡在他前面。
  秦恬抖着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那些苏联士兵,她觉得自己眼睛模糊了。
  “别哭了。”海因茨低声道,语气冰冷,“你想被识破吗!?”
  秦恬使劲眨眨眼,她这才发现脸上的灰尘早就和眼泪一起混成了泥水粘一起,让她的表情都僵硬了。
  她口齿不清的叫出了俄语的俘虏,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知道的俄语词汇,刚喊出来,看清形势的苏联士兵立刻有两个上前,接手了海因茨。
  海因茨被粗暴的拉上前,一个士兵狠狠的踢了他膝盖一脚,另一个则拿枪托重重的击向他背部。海因茨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又咬着牙起身,和其他几个德军一起跪在了地上,他双手举起,表情隐忍。
  秦恬扔下墙,呆呆的看着海因茨,她觉得自己胸中在翻腾,呼吸不畅,全身都颤抖起来。
  没人理她,所有人都在忙碌,很快海因茨几个就被推推攘攘的赶出屋子,向别处列队而去,海因茨和其他人一样,都一言不发,走前,他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一个苏军女战士被人带了进来,径直走向她,她表情温和,微笑的说了句什么,秦恬没听清,只是呆呆的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没有说要三更?hiahiahia~
  话说虽然有吻,但是我还是想说:两人其实没那啥爱情啊虐恋啊什么的,可能好感有那么一米米,顶多是一种爆发吧嗷……
  你们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到尾声我就爆SEED那可真是……
98、刺杀
  
  东欧的歌舞,一向是很有名的,无论是苏联,还是那一堆XXX斯坦,一个习惯了严冬的民族,向来都会一火热与快乐其名。
  秦恬看过一些二战时期的苏联电影,对他们的能歌善舞印象极深,虽然在战地医院的时候一些轻伤的德国士兵闲极无聊时也会跳舞寻乐,但是绝对不像苏联士兵这样。
  休息时他们围着火堆,聊天唱歌,很快就会有一个士兵拿出手风琴伴奏,然后不等秦恬暗自数到五,就会有一些士兵按耐不住绕着篝火跳起舞来,然后很快,一个又一个士兵加入进来,然后一大群人打着呼哨,欢叫,大声唱歌,边跳边喝酒,绕着篝火兴奋的跳舞。
  他们的舞蹈动作非常轻快豪迈,手脚齐上,时不时做出一些冲锋,打马,拍手拍脚,以及一些后来常会出现在街舞表演中的动作,有时候一些人还会一起跳起来凌空转一圈再落地,有很多动作还伴着清越的呼哨,当有一个人跳出一段非常出色的舞蹈时,其他人就会在旁边围成一圈拍着手吹哨欢叫。
  战争的节节胜利,士气的节节升高,让这些年轻的士兵一个一个都极为快乐,每天晚上都是他们的狂欢节,他们总能找出各种理由唱一首或者跳一曲,更多的是没有理由就跳一曲。
  秦恬看到一个极爱跳舞的士兵,他吃完了饭要去洗饭碗的时候,走着走着就突然跳起舞来,一路迈着欢快的舞步到水池边,然后更欢乐的是,一个正在洗碗的士兵看到这个跳着舞过来的二逼,先是嘲笑的说了些什么,当秦恬以为那士兵会停止舞步时,那个嘲笑的人忽然也跳了起来,两个二货在水池边斗起舞来,还有周围的傻大兵们嘻嘻哈哈的起哄,结果一场双人斗舞变成了一场群魔乱舞,直到闻声而来的军官一脸黑线的把所有人都骂散了才停止。
  今晚,又是一样,秦恬手里不知被塞了一杯酒,坐在篝火边,哈着气,笑眯眯的看小伙子们跳起舞来。
  她小小的抿了口酒,感受着火热的酒水从嘴里一路辣到肚子,然后暖烘烘的散发着热气,心里无聊的计算着自己穿越这几年来喝了多少种洋酒,然后品评着老爹的米酒和苏军这不知道名字的比二锅头还强大的白酒,最后觉得,没的比,一个是小资小清新,还有一个是大叔大老粗,不是一个次元的。
  一个小伙子突然弹跳到她面前,弯腰拉她的手臂想把她拉进舞圈,秦恬微笑着摇摇头,但也没多挣扎,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被拉入了人群。
  她当然不会跳舞,小时候学跳舞因为话多还被舞蹈老师赶出教室,那脸丢的她都有阴影了,可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并不是全部跳舞的都是专业的,甚至说大多数人都处于门外汉边缘,可是因为敢跳和乐于跳,导致每一个上场的都一副很有种的样子,没来由的就显得专业无比。
这次的曲子是连中国人民都耳熟能详的喀秋莎,秦恬甚至能用中文唱点歌词,她学着人群里少数的姑娘们双手叉腰快速的扭着圆圈舞步,等转晕了就迈着猫步乱跳一气,实在没了章法就走起秧歌,竟然也赢得几声口哨。
  跳累了,她笑眯眯的回到边上继续捧起了酒杯,又喝了一口,觉得脸颊热热的。
  肩膀被人拍了拍,秦恬回头,是伊娃。
  这是个纯粹的俄罗斯美女,雪白的皮肤,蔚蓝的眼睛,淡金色的短发,虽然身材不是很高挑,但是却漂亮的无可挑剔。
  秦恬当初进入苏军队伍时,并不是完全被信任的,因为战争中,一个假装俘虏另外一个逃避罪责的事情并不是没有,秦恬从废墟中扒拉出了自己的红十字会证件,说了一口流利的法语,并且让他们直接和红十字会确认,好歹让自己被信任了。
  因为战争的推进,秦恬又不愿意去苏联大后方,所以她干脆继续随军,暂时留在了明斯克,伊娃就是这时候被派来照顾她的人。
  伊娃是个很牛逼的姑娘,因为这是秦恬见到的第一个不已医护人员身份加入战争的女纸,她是一个狙击手,而且看周围人的态度,她还是个很强的狙击手,在法国进修过艺术,然后回到祖国接受训练并且参战。
  两人每天相处时间几乎是全天候的,但二十天了,至今秦恬还没听完她的战斗故事,简直就是五体投地加羡慕嫉妒恨。
  “媞安,抱歉。”伊娃用流利的法语道,“政委说了,你的情况特殊,他暂时没有接到任何允许中立组织人士插手军内事务的许可,即使是打着人道主义的名义也不行……你的申请,除非战争完全结束,否则,恐怕很困难。”
  秦恬保持着一脸的微笑,她早就料到了,就好像纳粹不愿意让贝尔小姐探访集中营一样,盟国也不会愿意让她去探访战俘营,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是所谓的人道主义死穴。
  盟国敦促着红十字会去探访集中营,自然不是伟大的希望拯救犹太民族,更多的是希望红十字会爆料些什么好在舆论上攻击纳粹德国。反之,在战俘营这个最适合泄愤的地方,盟国怎么会允许自己被愣头青红十字会爆料呢。
  她只是,抱着点傻乎乎的希望尝试一下罢了。
  “而且媞安,我觉得这类申请你不应该再提出了,本身你和那个军官的出现就受过怀疑,好不容易澄清了,可别再因为这类事情惹上怀疑了,我知道你们红十字会的人都有很强正义感,可是……”
  “我懂,伊娃,走了那么多国家,看了那么多,我怎么会不懂,只不过每一次我都想试试,看看有没有希望罢了。”秦恬有些怏怏的,起身拍拍屁股,“有点冷了,我想睡觉了,你呢美女,同睡否?”
“不了。”伊娃笑了,“我晚上还有训练,你先回去吧。”
  秦恬在营房里一直等到外面声音渐小,才又走了出去。
  外面人已经很少了,巡逻兵列队走过,营房一个一个的黑着灯,探照灯的光四面巡回,一片静谧。
  她往战俘营方向快步走去,她隐约看到受伤的战俘都被集中到战俘营边上的一圈铁丝中,没有顶棚,露天。
  秦恬不知道这一次明斯克战役到底俘虏了多少士兵,只知道乌央乌央一片,铁丝网外面一圈都空旷着,她敢打赌自己往前一步就会被看到,路过时都已经有几个士兵注意到她了。
  她老远的瞅了一会,什么都看不出来,没办法,只好转身往回走。
  她心里明白,要想再听到海因茨或是奥古还有凯泽尔的什么消息,就只能等战后了,这个认知在海因茨被带走的第一天她就深刻认识到了,只是到了今天,她真正开始正视这一点,并且为此辗转难眠。
  如果放弃了寻找,只剩下等待的她,在接下来漫长的日子里,又该干些什么呢?
  几天后,七月二十三,不知谁传播的消息,希特勒遭到德国军方的刺杀,德国国内一片大乱,大批的高级军官受到牵连。
  不明详情的人得知了这个消息,都极度盼望希特勒早点挂得透透儿的,可是又过了几天,所有人都失望得得知希特勒完好无损,并且还在全国广播中精气神儿十足的痛骂刺杀者。
  秦恬当年看刺杀希特勒这电影的时候纯粹是为着美男去的,当年她还不信二战时真有人胆儿肥到去刺杀他,而且还是最最忠心不过的军人,以为那电影是“纯属虚构”,可这两天听到的消息结合以前的记忆,她这才知道原来德国还真有这样的神人!只是可惜,他失败了。
  消息中没有传是谁刺杀的希特勒,连被株连的军官都没有提到,而秦恬根本不记得电影中提到的那个负责刺杀的军官是谁,只记得似乎名字很长。
  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对德国军人有点了解的,就算是他们的敌人苏联士兵,都不相信在这节骨眼会有人疯狂到刺杀希特勒,那么这个逆天的人物究竟会是谁?
  这么个……高瞻远瞩的,胆儿肥到义无反顾的人……
  不会是奥古斯汀吧……
  秦恬被自己吓到了。
  不会不会!秦恬摇头,奥古斯汀估计二战前就想刺杀希特勒了,他虽然下落不明,但是绝对不可能牛逼到接近希特勒实施刺杀,而且当年电影中刺杀希特勒的那个军官一开始似乎是出现在沙漠中的,应该是非洲战场某牛人。
  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既然已经有人开始刺杀希特勒,德国受到两面夹击不够,内里也开始混乱,败像已定。
又过了几天,一次集合演讲后,伊娃很复杂的告诉秦恬,隆美尔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军大多都很平淡,一个元帅之死而已,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不知道政委说了什么,开完会后的他们都很沉默。
  “政委说,那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敌人。”伊娃躺在床上轻轻的说,“我看到过他的很多战绩,如果他来到东线,我们的胜利不会到来的那么快,沙漠之狐……媞安,你说,他好好的一个元帅,怎么可能中风而死?德国人以为我们是傻瓜吗,希特勒刚被刺杀不久,那么多军官株连其中,紧接着隆美尔也死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希特勒疯了吗?他竟然在这种时候杀了自己的元帅!”
  “这是好事。”秦恬脸埋在枕头中,面无表情的说。
  伊娃一愣,苦笑:“是啊,这是好事。元帅死了,而我们知道了我们在和一个疯子打仗。”
  “这是好事。”秦恬继续阴阳怪气,“死吧,死吧,全死光,早死早超生,早超生早结束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主要心水一下我喜爱的俄罗斯舞蹈以及怀念一下隆美尔元帅
  军人的典范,虽然有那么点儿悲剧
  不得不说,那哥们儿虽然心狠手辣腹黑狡诈,但是冷静睿智坚强忠诚
  他最后一次服从,是服下了元首给的毒药,而为了的是妻子儿女的性命
  一个强大的元帅,一个称职的军人,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爸爸
  因为连丘吉尔神马的称赞这家伙,所以胆战心惊的称赞一下,没有其他意思哈,可别几句话一上又一堆“乃亲德”神马的出来= =俺胆小,会萎缩的……
  另,关于俄罗斯舞蹈,以前中俄文化节的时候看到一点就喜欢的不行,后来特地搜了“苏联红军歌舞团”的表演录像看,非常精彩,你们会发现一些朗朗上口的曲调以及经常看到的舞蹈都来自于这个民族,很不错
  再推荐电影“布列斯特要塞”,里面的苏联士兵真的是又可爱又可叹
  接着关于剧情:再次加快,没有特别情况可能下一章就战后也有可能会加一点别的,要求3P神马的给我去史……官配的男主角都不招待见到快保不住了尼玛还想来3P,P个妹妹啊!
  (嚎哭)奥古啊!妈对不起你啊!给你配好的老婆都快保不住了啊!后爹们前赴后继的要求换男主嗷!你肿么这么命苦哦!你不就悲剧的去西线了嗷!尼玛为毛你要去西线啊!西线有毛好处嗷!
  背景:奥古来了,娘俩抱头痛哭……
99、【番外】伊戈尔
  
  不得不说,能够在春天打仗,真是一种幸福。
  伊戈尔小心翼翼的瞅了瞅身边那个用四根手指艰难操作枪支的战友,欣慰的叹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满腔的土腥味儿和草香。
  团长正趴在他身边嚼着草根,他也想嚼,还没拔草就被踢了一脚,并得到一句怒骂:“臭小子!别乱动!”
  好吧好吧……一小时都不动,这让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情何以堪!
  伊戈尔不由的对正前方两百多米处的农房感到一阵怨念,他小声的说:“团长,我饿了。”
  “赶走房子里面的德军,你就有吃的了!”团长的声音恶狠狠的。
  伊戈尔翻了个白眼,对面有五个人,他们却只有三个人,怎么赶啊!
  团长似乎听到了他内心的吐槽,龇着牙道:“现在观察出来,他们虽然说有五人,但是有两个伤员,我们战斗力差不多,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在不伤害平民的情况下攻占那儿!”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找到自己的队伍。”冻掉了手指的战友列奥夫对团长的决定似乎也抱有疑义。
  “闭嘴!”团长怒了,顺便往身边吐了口痰。
  两人都不希望团长的下一口痰吐到自己身上,于是乖乖的闭嘴。
  “出来了出来了!”列奥夫低叫,“还是个军官!”
  远处农房的门开了,一个德军快速的走出来,他先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走到一边,点了根烟,靠着门抽着。
  “妈的!老子很久都没抽烟了!”列奥夫羡慕的说。
  谁都知道他是个烟鬼。
  新兵伊戈尔,团长卡尔夫,还有老兵列奥夫,三人在一场局部战斗后以不同的方式和队伍走散了,等意外聚到一起时,除了最惨的列奥夫早就弹尽粮绝,伊戈尔和卡尔夫还各自留有一天的干粮,如果今天再没找到吃的,他们就得啃野草了。
  这个空旷原野中的农房可真是一道希望之光,但三人刚奔近一点,才发现外面停着一辆雷诺卡车。
  哦,法国货!
  但现在能在这开的却只有德国人。
  虽说法国卡车这玩意儿不需要炸弹它自己就能报废,但是德国士兵却不一样,那可是一种很难搞的生物,战斗力强到让苏军觉得他们不是一个次元的。
  听说德国有一支武装党卫队,在战场上到处充当救火员,就算是朱可夫元帅带的队伍,在听说敌人是他们的时候,会有事先写好遗书的习惯,而更恐怖的是,元帅对此并不阻止。
  还好他们没遇上这样的德军,但是眼前这几个……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谁知道呢。
  伊戈尔饿得不行了,他深刻盼望团长快点下令,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
过了一会,又出来一个德国士兵,是个普通士兵,他和那军官相互行礼,那军官示意了一下,那士兵端起枪,开始往前方慢慢的走。
  没错,是前方,就是他们的方向!
  很明显的,团长身体紧绷了起来。
  伊戈尔也很紧张,列奥夫更甚,他吞口水的声音十米外都听得到!
  “小心,转移!”团长开始慢慢挪动,两百米,傻子都不会选择宰了那个德国兵发起一场冲锋。
  三人开始缓缓挪动。
  挪动是缓慢而无形的,至少在这三人看来就这样,而那个德国兵的反应也确认了这一点,他往这儿走了一百多米,就只是四处转转就往回走了,显然没发现什么。
  三人挪动到一棵树下,这儿视野不是很好,但是胜在隐蔽。
  刚固定好位置,抬头一看,德国兵回去了,可那个军官却不见了!
  刚才那一会,他就回去了吗?一根烟抽的那么快!?
  三人有些惊疑不定,四面一看,没什么异常,略微放下心。
  不得不说一下这儿的地理环境,农房四周是一片稻田,旁边有一条河,地势微微下陷,河往这边潺潺的流动,钻入他们所在的树林,一直到最茂密的深处。
  要藏,真的很好藏,可要观察,却只有刚才那个林子边比较好了,现在眼前灌木丛生,躲躲闪闪,视野很闹心。
  不过这一爬,团长对眼前的地形心里有了点数。
  “听着我,这儿地势越来越高,那么河边的地势应该是最低的,等会我们往河边爬,顺着河流钻进田野,慢慢的迂回过去,接着突击农房!听到了吗?”
  “是的!”两人应道。
  结果下一秒,一股寒气从三人的身后蔓延开来。
  “乖乖的,别动。”声音很柔和,但是开保险栓的声音很犀利。
  团长忽的一动,立刻就有枪响传来。
  “啊!”团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农房立刻开了,两个士快速的冲过来。
  伊戈尔感觉全身都凉了,列奥夫似乎也跟冻住了似的。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别看了,那只是具尸体。”声音还是很柔和,伊戈尔甚至有种错觉,姑娘家说俄语都没那么柔和的,“好了,慢慢的,站起来,别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你们知道什么下场。”
  血腥味已经弥漫开来,浓郁到让伊戈尔想吐,他还是忍不住瞥了眼身边的团长,他怒睁着眼睛,手僵硬在枪的扳机上,却再也没有机会扣下去了。
  伊戈尔缓缓的站起,他压根没想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也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战术动作比身经百战的团长,或是身后那魔鬼的动作更快,他缓缓的转身,和列奥夫一起。
身后举着手枪站着的,正是那个军官,即使远远见过一下,伊戈尔也能确定是他,至少伊戈尔见过的德国士兵大多都很壮实,很少见这么瘦的。
  要是列奥夫,一个转身就能吧他给掀翻了……可惜,列奥夫似乎吓得不轻,他不停的在抖,似乎下一秒就会尿裤子。
  “好了,你们应该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转身,慢慢的。”
  伊戈尔乖乖的转身,他以为列奥夫应该比他更乖,可列奥夫抖着抖着,却什么动作都没有。
  “快点,别逼我,我心情不好……”好字还没说完,只听列奥夫突然嗷的大吼一声,紧接着枪声传来,伊戈尔忍不住回身一看,列奥夫已经猛的矮身躲过了军官的子弹,直接扑上去抱住那军官的腰,把他扑倒在地,一掌钳制他拿枪的手,砸向旁边的石头,逼得那军官扔了枪,一边嚎叫着一拳打过去,紧接着大吼:“伊戈尔!伊戈尔!枪!”
  那军官不甘示弱,手肘拼命的击打着列奥夫的背部,紧接着另一只手挣脱了钳制,拼命往下伸,他的腰带上插着军刺。
  伊戈尔早就拿起了枪,他指着缠斗中的两人,手却抖了起来。
  “伊戈尔!伊戈尔!”
  “你把他挡住了!”伊戈尔抖着声大吼,“我瞄不到!”
  那军官身形虽然高,却瘦,列奥夫扑上去后,除了两只手臂,几乎看不到人,伊戈尔无奈,转到一边,正要对那军官的侧面开枪,只听到远处砰砰砰几声,周围一圈烟尘被子弹激起,正奔来的德国士兵见势不妙,提前发起了攻击,完全顾不上自己的长官正在和敌人肉搏。
  伊戈尔立刻转身回了两枪,却没击中,两个德国兵跟疯了一样往这边跑,而很快,从农房那儿也传来枪声,隐约可以看到门旁的窗户洞开了,有两个士兵正在那朝这瞄准。
  团长!什么人家五个人减去两个伤员就势均力敌了,人家伤员只要能拿枪也他妈算是战斗力好吧!就算不能跟这两个完好的士兵一样疯子似的扑过来,但掩护那两人也绰绰有余啊!
  可能因为这军官的缘故,子弹都在堪堪擦过他们身边,但大多都瞄准了伊戈尔,足够打得他抬不起头来,他趴在地上扭动着S型,期望德国兵的子弹再不长眼一点,他的帽子被子弹打掉了,头皮发麻的同时还能感到几颗子弹撩拨着他的头发蹿进土里,而背上也越来越凉快,棉衣的碎屑乱飞,他毫不怀疑此时自己要是举起枪,手上绝对会被串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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