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战起1938(完结+番外)

_39 疯丢子(现代)
秦母忽然担心了:“阿恬,你,你可别迷了心窍啊,你们俩的立场本来就不一样,人家小伙子人虽然不错,但以后会有更好的,你,你可别……”
秦恬一脸莫名:“阿妈,听你说着我怎么这么觉得自己是孟姜女啊?我像是要哭长城的么?”
秦父也说:“你瞎担心什么呀,阿恬不是好好的吗?”
“你个大男人不懂!”秦母气道,“女孩子就怕闷着瞎想,寻死觅活一哭二闹的反而好,那样的话只要阻止了就有台阶下,要是闷声不响的,指不定以后什么时候干出什么来,一愣神的功夫,就没了!”
“瞎说什么!”秦父怒了,“妇道人家就会东想西想,我们阿恬是这样的丫头吗!”
秦恬点头应和,心里却在汗颜,果然知女莫若母,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秦恬平静是没错,但那是因为她已经有了计划,就算不为了奥古斯汀,她也得为了父母去做。
现在德国依然在法国占优势,那些法国人对于秦恬店里时常出现德**官都抱以畏惧的心态,但是不久以后,诺曼底登陆,甚至意大利投降以后,一切说不定就会变了,她说不定会遭到报复。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街头巷尾那些邻居们在看到自己时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开,不是没感觉到路过店铺时橱窗里的指指点点。
奥古斯汀纵然想到伪装,但是他事务繁忙,军规严谨,终究难以保证便装出行,而海因茨等就更别说了,他们觉得他们特地来找你是你的荣幸……
秦恬对这些人无语。
所以阿妈,无论我做了什么,不是我迷了心窍,而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们。
秦恬对于侏德罗副官一向有点儿畏惧,这一点在她看到海因茨后竟然松了口气后显得尤为明显,她不明白海因茨为什么突然约她喝咖啡,但她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海因茨绝对不敢在巴黎咖啡馆里开枪虐杀无辜平民。
侏德罗走到门外守着,周围还有几对男女,有军官也有普通人,海因茨坐在靠窗最好的位置上,他的左手虎口处包了纱布,此时正用右手撑着头看着窗外的埃菲尔铁塔。
秦恬坐下,看看海因茨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握了握……哎呀,似乎甩他巴掌真的是很久前的事情了,他竟然没追究还请她喝咖啡,这果然就是变态的思维吗?
“奥古,还给你寄信么?”海因茨忽然问。
“呜,是的。”秦恬立刻道,忍不住笑弯了眼,“他那儿似乎很好玩,很多有趣的人。”
“恩。”海因茨似乎只是随口一问,不大有兴趣的样子,秦恬便闭口不再多说,半晌,她忍不住问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海因茨还是看都没看她,回答道:“聊聊而已。”
“哦……”秦恬有些担心,她就怕自己嘴巴没把好门,乱说话就惨了。
“你很喜欢犹太人?”海因茨忽然道,表情平静。
秦恬却不淡定了,她斟酌半晌,半真半假道:“没喜欢,但也,不讨厌,没怨没仇的。”
“你在柏林不是由在一个犹太家庭借住吗?”他终于看过来了,眼神不大友善。
“那是……不是……”秦恬张口结舌,“他们,他们是好人,不过,不过我也给钱的呀。”
“哼,你倒会撇清关系。”海因茨喝了口红酒,见秦恬面前的咖啡一点没少,挑眉,“不爱喝咖啡?”
“不,是怕等会回去睡不着,昨天刚上的夜班。”
于是海因茨继续慢慢的喝,秦恬只能沉默,左右乱看。
“我认识的亲犹太的人,基本都死了。”
“……噗!”秦恬好不容易啜了口咖啡,全喷了出来,还好不多,她拿起餐巾就开始擦,白着脸道,“对不起对不起!”
海因茨嫌弃的皱起眉,凳子往后缩了缩,秦恬擦干净了,哂笑:“您,您想说什么?”
海因茨张张嘴,却没说话,忽然抬头望着秦恬,一直望到秦恬想落荒而逃了,才快而急促的嘟哝句:“我,我是不是错了?”
“什么?”
“没什么。”海因茨突然起身,说,“后天我就要回德国了,说不定就会去苏联,奥古也要八月多才回来,这阵子你就不用去公寓了。”
秦恬囧,奥古又不在,她干嘛去公寓。
只是……
“等等,你要去苏联?!”秦恬终于抓住了重点。
海因茨皱眉:“这是你该问的吗?”
“不不不,只是,只是……”秦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远比得知凯泽尔要上东线感觉复杂的多,她是希望海因茨受点教训的,也知道他犯罪良多,但是一个错误的社会中诞生的被误导的年轻人不应该受到死亡的惩罚,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或是奥古在听到海因茨阵亡的消息时会是什么感觉,“你必须去吗?”
“哼,与其和一群犹太人浪费时间,不如到国家需要的战场上去。”海因茨扶了扶帽檐,“别一脸看死人的表情,胜利永远属于德意志!”
“……”秦恬鼻子发酸,“你自己要求去的?”
“这是你该管的吗?”
“是你自己要求去的吗?”秦恬声音也响了起来。
海因茨顿了顿道:“是的,怎么样?”
“没怎么样,我没话对你说。”秦恬嘟哝,“早死早超生。”
“你说什么?!”他眼睛眯起来。
“我说,小心点。”
“你以为我会信!?”
“真的!”秦恬忽然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海因茨,严肃道,“真的!一定要活下来!”
海因茨慢慢睁大眼睛,紧接着突然转身,逃也似的出了咖啡馆,连一句再见都没有。
秦恬坐回了椅子上,看着桌上的红酒和咖啡,还有旁边的价位表,默默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有两个苏联作家出访西德一座仅有十几万人口的小城。在小城中心的广场上,树立着一块纪念碑,通过纪念碑他们了解到,战争爆发时小城把一万多子弟送上前线,他们组成了一个师。战争期间这个师三次遭到毁灭性打击,小城居民又三次把它补充起来,到战争结束时有三万多人再也没有回来,他们留下的只有纪念碑上刻着的一句话:即使我们全体战死,德意志仍将存在。小城仅仅是战时德国的一个缩影。
以上为故事原版
我在下周末之前要复习,所以这段时间更新放慢,希望大家理解
这学期我课业不多,本文不是坑,肯定完结
而且也快了……都四三年中旬了快
正文 莫忘
五月二十七日,海因茨走的一个月后,奥古归来的一个多月前,秦恬家的邮箱里忽然被塞进了一封信。
之所以是塞,因为这信没有邮戳,没有写地址,只是写着她的姓名。
信很皱,还很脏,也很薄,但秦恬捧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拆开,却已经感受到信中不一样的重量。
她有不祥的预感。
“秦恬,我是莉娜。”
仅第一句话,就让秦恬有了想哭的冲动。
莉娜•罗德,她所暂住的犹太人家的独女,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儿,一起经历水晶之夜,一起逃亡波兰,在边关失散,然后分分合合,她来到巴黎,她进了波兰犹太人区。
天差地别的生存待遇和差不多的年龄,秦恬之所以乐观,全是因为她看到太多更悲惨的同龄人,甚至让她有,苟且的幸福感。
想到最后一次见到她,那艰难而落魄的样子,她一直不愿意去想莉娜现在如何,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我的亲人已经全部失散了,好友也一个一个离开,当我拿着笔想着所有我认识的人时,我悲哀而庆幸的发现,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封信,却只能寄给你,而庆幸的是,竟然还有一个你。”
“我不想向你叙述我在这地狱中经历的日日夜夜,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承受多久,我只知道,再不反抗,我会疯掉。我不愿意每天看着自己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被卡车运走一去不复返,我也不愿意相信我们这群已经和猪狗一样生活的人竟然还会被送走杀光,那些德国人每天吃着罐头和奶油面包,而我们却为一罐糊烂的杂食粥明争暗斗……”
“这些年我转移了三次住处,每一次都会走过满地还未擦干净的鲜血,每一次都会在墙角和床沿看到前住户藏起的金银细软,我还在床下发现了一个饿得快半死的孩子……恬,我想念你送给我的蓝莓饼和红酒,想念你扔过来的土豆烤肉派和苹果馅饼,我想念妈妈的果酱面包……我每天晚上都在想,然后白天吃进那些狗都不吃的东西,我恨这里的一切,我却怕离开这里,极端的害怕离开这里,我吃着东西的时候会感觉自己活着,然后我就担心明天我的肚子里还能不能流淌着热食,但是秦恬,我们又看到卡车和警犬了,剩下的人,包括我,也即将离开……”
“我会被送到哪?下一个犹太区?还是集中营?”
“我的棉衣在今年冬天正式破得没法穿了,我想尽办法得来的积蓄也已经花光,我熟识一个月以上的人已经陆续离开,恬,你是我唯一能够思念活人了,给我一个拥抱好吗?至少在梦里,再告诉我一次,你的爸爸擅长火辣的菜,吃一口,能够从嘴里,热到肚子里,然后热很久很久……”
“秦恬,我要反抗。”
“我无法忍受了,我知道我周围的很多人都这么想,我们都行动起来了,现在我们有了枪,有了很多食物,我们把它们藏了起来,就等有一天,那一天,我们要让那群恶魔看看,我们从来就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欺压的绵羊,即使死!我们也要战斗而死!”
“但是恬,我怕死。”
“可我没有退路了。”
“恬,如果你有一天到波兰,到华沙,你能不能指着一片废墟对你的朋友说,那是我的朋友莉娜•罗德为了反抗德国人战斗而死的地方?你告诉他们,那是个怕死而胆小的姑娘,她甚至不敢杀鸡和见血,但她所有的亲人和朋友都被德国人杀害了,她要报仇,一九四三年的某一天,她让德国人在他们侵略的土地上流尽了鲜血!”
“……可是秦恬,如果我杀了人,我就没法去天堂了,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我想念爸爸妈妈,想念我的同学和朋友,他们一生与人无害,却遭此大难,他们是无辜的好人,唯有天堂才是他们的归宿,万一我战死了,见不到我的父母,你能不能到教堂,给我的爸爸和妈妈点一根蜡烛,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我爱他们,也爱你,也爱那个愿意帮我带信的好人,如果他当面把信交给你,请你帮我谢谢他。”
“我已经很久没有祈祷了,这一生最后一次祷告,你陪我一起,好吗?那是我最爱的祷告词,希望能把福祉也分你一份。”
“愿我们永远不会太自满,以致忽略了世上的不义;
愿我们永远不会因为在自己家中太舒服,以致忘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愿我们永远不要以为自由是理所当然的,以致忘了那些不自由的人;
愿我们永远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接受权威,而不察看它是否合乎正义;
愿我们永远不要不忘用自己的声音、时间、精力,让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变得更好;
让我们永远不要丧失憧憬;永远期待事情会更好;
而且--------我们永远应努力让它变的更好!”
秦恬双眼完全模糊了,她在父母惊讶的眼神中,缓缓的跪在了窗前,拼命擦着眼睛,
哽咽地读着那句祷告词,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心上的酸痛抽干了力气,她跪趴在了地上,痛哭失声。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信的末尾,还有一句话,匆匆忙忙,却力透纸背。
“亲爱的恬,请千万,不要忘记我。”
将那篇见到不止一次的祷告词正式写在贴身的笔记本上,随时翻看后,秦恬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境似乎开阔了很多。
她有时会猜想,当那个叫皮比诺的小男孩在她的床前祷告时,是不是同时也和莉娜一样,在为她祈祷?
她很想问自己何德何能,最后只剩下感激和怀念。
然后她又想起,海因茨走之前,似乎和信上标注的日期没差多远,莫非海因茨也得知了这件事?说不定,还参与了这件事。
果然,这货只能用鲜血才能泼醒!
最后,她越发想奥古斯汀了。
七月,听说美英联军在西西里岛登陆了。
看过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秦恬知道,意大利快投降了。
她已经麻木了,现在只希望见到奥古斯汀,看一眼也好,什么都不用说,至少让她有点真实感。
巴黎已经有了风言风语,到处都传言法国的反抗委员会将会怎么怎么样,秦恬冷笑,现在开始折腾了,早干嘛去了?!
她在医院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实在是世道太混乱,总有些不老实的人制造混乱,打着各种各样的名号,什么爱国,反抗,可都是小打小闹,反正秦恬的治理下,还没出现过真正的英雄人物——连盖世太保都懒得搭理。
天气热了又凉,一直到八月中旬,奥古斯汀才回来,风尘仆仆,又瘦又黑。
“你这是打仗去了?”
奥古斯汀沉默地坐在河边,看着河水。
秦恬坐在他身边,两人虽然相别很久,可是再见面却没有很火热的感觉,反而只有一句,你回来了。
秦恬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用热恋,却像老夫老妻。
她和奥古斯汀早就认命了,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爱情又如何,反正他们谁也离不开谁,爱情的本质就是亲情,那就让他们剥开表皮见本质吧。
“你到底怎么了?”秦恬摸摸他额头,“没出事吧。”
“海因茨去东线了。”
“我知道啊。”秦恬心里一紧,“你收到什么消息了?”
“没,没什么。”他有点躲闪,沉默了一会,竟然拿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
秦恬终于不安了,她很烦恼的看看奥古,又看着河水,最后只好扁扁嘴,在一边安静的坐着。
“恬,我可能,也要去东线了。”
“……”
“那儿太缺人了,而我,许久没有上前线,说什么都不是理由。”
“为什么就不是西线?”秦恬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儿是法国!盟军已经登陆了!你为什么不是驻守西线的?!为什么就要去东线!”
“恬,这不是我能左右的。”奥古的眼神温柔,带着深深的哀痛,“这几个月,我训练的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想想我们在这年纪该干嘛吧,高中?刚上大学?可是现在,他们要上战场了。明后年他们就要成年了,西欧战场该留给他们,至于我们……”他叹口气,“我的父亲,也应征入伍了,他参加了一战,现在又要参加二战,我的母亲前几天,刚刚给我寄来了一张卡。”他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张卡,递给秦恬。
卡上还带着体温,上面像填空一样打印着字,写着,家里(未)遭轰炸,妈妈还活着。
其中未字上面,划了一个斜杠,妈妈两个字则是手写上去的。
秦恬知道德国正在和英美相互轰炸,却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就连奥古斯汀家也遭到了轰炸,某方面讲,他可算是住在平民区!
发明这张卡的人,真是相当有创意!这么一张卡,是多少前线士兵的精神支柱!他们为保卫家园而战,现在却知道家园遭受的炮火不比他们在前线受到的少,这是多让人绝望的事情,此时,这么一张小小的卡片,能振作起多少士兵!
秦恬又看了看卡片,然后默默的塞进奥古斯汀胸前的口袋中,奥古斯汀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
“我很小的时候就拉着爸爸一起建防空洞,十几年来一直当做质量比较好的地窖用,现在他们相信有用处了……”奥古斯汀的笑容很苦涩,“我爸爸是没法给我寄这信了,他已经上了东线,恬,你让我如何去拒绝战争,拒绝上东线?我的父辈,我的兄弟们,全都在那。”
秦恬轻轻的靠在奥古斯汀的肩上,两人一起看着河水,她奇异的平静下来了,脑中不由得晃过一张在家里摆了许久的调派申请单,忽然微笑:“那就去吧。”
“恩?”
“我说,那就去吧。”秦恬笑道,“我们穿越到这时候,就算没有天降大任,也没道理活得比上辈子憋屈,该咋咋滴吧,顺着心意活,让老天给我们个交代。”
“说的对。”奥古斯汀也笑,“我倒要看看,贼老天到底想干嘛,呵!”
作者有话要说:又见这篇祷告词,不是我找不到别的,而是实在没有比这好的,我很喜欢这篇
奥古上东线了~嗷
我说要拉快进度吧哈哈!
海因茨死不死,不是我定的。。。
正文 离开
狄科在客厅吭哧吭哧的整理行囊,他的和奥古斯汀的,在秦恬的专业指导下,去应对西伯利亚寒流的装备被扩充到无限大,可怜的包只有那么点容量,却要承载无数件寒衣和更多的药品,最后奥古斯汀苦笑着喊停:“狄科,你歇歇吧,差不多就行了。”
“不行!怎么能差不多就行了!”秦恬和狄科异口同声。
奥古摸摸鼻子,讪讪的走开了。
于是秦恬干脆凑过去,和狄科叽叽咕咕的研究着。
“其实,药物都有军医带着的……”奥古继续弱弱的提示。
“军医就一个,士兵千千万!你要是有点小病才不管呢,病情加重怎么办?!”秦恬继续反驳。
奥古再次讪讪的败退。
“奥古!我给你的棉袄呢?”秦恬翻来翻去。
“就在棉衣堆里啊。”
“哪有!”
狄科跑去看,白着张脸回来:“抱,抱歉……当初海因茨少校走得急,侏德罗给他理的时候,直接抱了一叠棉衣就走了,因为军官都是统一的,所以抱哪堆都一样,我就,没去看……”
“……”秦恬有点手痒,咬咬牙,最后只能叹气,“我再给你做件吧。”
“不用了。”奥古斯汀也不大高兴的样子,“我知道会出什么情况,能做完全准备……说不定在他身上更好点。”
男人家的粗神经真是让女人想打啊!秦恬暗自吸气,做出一脸贤惠的笑容:“那这样吧,狄科你等会到我家去,我给你们弄了围巾。”
“我也有?”狄科惊讶。
“又不费事,围巾还是很简单的。”
“谢谢媞安小姐。”
“应该叫卡尔曼夫人。”奥古斯汀忽然道。
秦恬愣了一下,看着奥古斯汀,又看看笑的一脸暧昧的狄科,转身拉着奥古往房间走,关上门质问:“你占我便宜!”
奥古斯汀收起笑容:“你不乐意?”
“我说我只嫁活人!”
“我保证活着行不行?”
“……”秦恬低下头,嗫嚅,“我真的只嫁活人……也不嫁保证。”
奥古斯汀沉默了一会儿,道:“恬,我知道我这样,很过分。”
“没有,你不过分,只是太,太突然了。”秦恬吱唔,“我还没到法定婚龄呢,什么都没想过。”
“但我想了很久。”
秦恬抬头,看到奥古斯汀,他眼神很复杂,也很坚定。
“我现在提出这个,是很不负责任的,我知道,我自私的想把你和我绑在一起,但是我又不能保证我究竟会不会死在苏联,身为一个军官,即使被俘虏,也可能会被挑出去枪毙,我不能确定……”
“但我想给自己一个盼头,至少我打仗的时候,我会知道,有人在等着我,我对她的一生都负有责任,如果我死了,我不仅对不起自己和父母,也对不起……你。”
“恬。”奥古轻轻的搂住秦恬,低叹,“如果我穿越以来时代给我的身份告诉我我会一直是一个悲剧,我希望我能有一件值得我不再悲观的事情,至少每晚我幻想,我们组建一个家庭的时候,我都会兴奋的不知所措,我保证战争结束前我不会对你做任何实质性的事情,我只是想有一个念想……”
“我知道我很贪心,当我刚知道你和我是同类时,我就决定要保护好你,力所能及的帮助你,可是现在……我得寸进尺了,如果你不愿意,不用愧疚,就当我头脑发热。”
“戒指呢?”秦恬忽然道。
“啊?”奥古还没反应过来。
“你求婚都没点诚意啊?都没问你要聘礼了,却连点儿信物都没有,难道还要老娘倒贴啊!”秦恬又好气又好笑,推开奥古,“去死吧!不懂女人心的家伙。”
“有有有!”奥古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口袋,倒出两枚戒指。
非常普通的戒指,没有钻石也没有装饰,银质,圆润而小巧,秦恬看了眼,耸耸肩,她对戒指什么的没有审美,简单大方也好,她干脆的伸出手,太后似的:“戴上。”
“恩。”奥古斯汀小心翼翼的给秦恬戴戒指,都不让商量,直接戴在无名指上,然后刷的给自己戴上,呵呵傻笑。
秦恬并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她只是略有些感叹的看着自己的无名指,进门时她什么都没有想过,结果出门她就成有夫之妇了,确实很突然,都又似乎理所当然,她叹气:“于是大后方又多了一个等丈夫的怨妇了。”
奥古斯汀抱着秦恬狠狠的亲了一口:“我绝对会活下来的老婆。”
“以前我说不嫁活人,现在我得改口了,我绝对不守寡。”秦恬恶狠狠的,“你一死我就改嫁!没得商量!戒指我就扔臭水沟里!”
“没问题,你怎么样都没问题!”
“哼!”秦恬走出房间,狄科理好了包裹,正在看清单,见秦恬出来,看看秦恬的手指,笑嘻嘻的道:“下午好,卡尔曼夫人。”
“乖……”秦恬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餐。
直到到了家门口,她才苦恼的看着戒指。
这一切,自然是不会和秦父秦母商量的,虽然嫁的是他们的女儿,但是真正结婚的,还是灵魂中的秦恬,可是这时候回去,带着戒指的,却是他们的女儿。
哎,好蛋疼。
秦恬想了想,还是摘下戒指,夹在贴身的笔记本里,然后去查看邮箱。
里面躺着两封信。
一封来自秦九,一封来自红十字会。
她拆开秦九的信,里面正是秦九按她要求写的内容,还附上了他的军衔复印件,足以证明他中国国民政府军人的身份,红十字会那一封,则是批准她跟随医疗队前往东线地区的回复单,很快,她也要走了。
而奥古斯汀,是明天的火车。
晚上狄科来拿过围巾后,秦恬又叮嘱了两句,军队开拔的消息不能泄露,不能送行,她又包了点点心给狄科,然后回到家,给秦父秦母看了她的红十字会工作调派单。
秦母自然都是反对的。
“那边现在打仗打的那么厉害!你一个女孩子去那儿干嘛!”秦母都快哭了,“你哥哥上战场也就算了,怎么你也这么呆不住,那种地方去了,出点事怎么办啊!”
“什么哥哥上战场也就算了,我们家的子女怕过什么了?阿恬,只要你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阿爸支持你!”秦父倒是显得乐观,“阿静你也不用那么担心,阿恬是医护人员,还是红十字会的,中立组织是参战国都不能侵犯的,只要阿恬老实干活,不乱跑,出不了大事。”
“你好歹上过战场!还不如我一个女人懂,战场上,刀枪无眼的,飞机大炮都那么厉害,谁知道谁是谁,见人就一个枪子儿过去,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行,阿恬,不准去!”秦母哭骂。
秦父沉下脸:“回复都下来了,再说不去,说出去人家以为我们秦家人贪生怕死!丢不丢人!”
“丢人也比丢命好!”
“我要去。”秦恬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上楼,想了想,又回身鞠了个躬,“多说也没用,阿妈,这场战争,有良知的有能力的都不该避开,我跟德国人接触太多,参加红十字会是唯一洗白的机会,阿爸,哥哥的信里有他的身份证明,以后万一家里出了事,可以拿出去给别人看,有用的。还有,我,秦恬,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等我回来,我会养你们的!”
秦恬说罢,回房了,把秦母呜呜的哭声隔在外面。
她谋划了好久,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是不是因为遇到了奥古斯汀,才发现自己在战争中不一定一无是处,又或许是因为穿越,才觉得自己肯定能有所作为,现在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这条路,究竟是因为奥古斯汀,还是因为这个时代?
她说不清楚。
四天后的清晨,天还没亮,她背上了行囊,悄悄的下楼。
她骗父母是五天后离开,为的就是不让他们送行,家太温暖,外面太寒冷,她怕她一看到父母的脸,就软化了心,不敢走出这个温室的保护。
但她必须走,留在这,盟军的到来会伴随着法国人的报复,如果她不在,父母会好很多。
而且,她必须上东线。
她要知道,她的同命人,她的丈夫,经历的都是些什么,这样才能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用穿越人的眼光真正的看待这个世界。
秦恬在客厅上留下了哥哥的信,还有几封写给几个朋友的信,上面提点不多,只要他们行得正坐得直,在巴黎生活无忧。
她慢慢的走出家门,打开后院小门外的廊灯,看了一眼模糊在黑暗中的小院子,然后轻轻的观赏了门。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