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凉的一句话,我心上的千斤重石居然被一下子卸下来。
“他们……”
“还好,还好。”他在那边说,声音里也有不能压抑的激动,“听我说,菲菲。”
“嗯,我听着呢。”
叶海拿了我的碗出去。
“他们的状态还算稳定。如果没有问题,明天会由飞机送回来修养。”
我哈哈的笑却还流眼泪,哽着说:“太好了!莫凉哥哥,这真是个好消息,是不是?”
“……”他在那边也低低的笑出来,“你说,菲菲,这帮老的,是不是也不让咱们省心哪?”
“嗯。忒差了,人品。”
“……那你呢?”他说。
“……”
“今天早上看你进门,像碰一下就能倒的样子。现在好点没有?”
“我跟你讲,莫凉哥哥,你别被假象迷惑,我壮的跟牛似的。”
他沉默一会儿:“好了,我不占你的线了。你赶快跟你妈妈说一声,别让她着急。他们什么时候到这边,我去接你看他们。”
我给我妈妈打完电话忽然觉得刚才根本没吃饱,身上还发粘,不舒服,我得洗个澡。我蹦着蹦着下楼,叶海在客厅里打游戏呢。我走过去,他根本不理睬。我看一看,我以为这个家伙玩什么高难的,原来是宝石游戏,而且打到第一关就被拿下了。太逊了。
我在他后面说:“喂,咱们去吃烧烤,我请你客。”
“怎么,你有好消息了?”
“我爸爸获救了。”我笑嘻嘻的说。
他看看我,转转眼睛:“那你记得早上跟我说了什么不?”
“早上说的多了,兄台指的是哪一段?”
“要是他获救,你可就又欠我一次了。”
“……”
我紧着鼻子说:“你做了些什么啊?我就欠你一次。”
“我?”他说,慢慢的,“我救了你爸啊。我为了这个,还求人打人情呢。”
“……”
“你不信?”
“我信啊。”
“那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啊?”他说。
“听过蝴蝶效应没?”
“你好好编,安菲。”
“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在美国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
他看着我。
我认识他也算久了,我知道他沉默是因为没听懂。他啊,一个文科生,学巫术,噢不,民俗学的,很难弄清楚这个美丽而又科学的气象动力学概念。
不过,他虽然不科学,但是他可爱,他照顾我。他想要我好。
这个我毫不怀疑。
我坐在沙发上,从后面搂住他的肩膀,脸颊贴在他的脸颊上:“我是说,我绝对相信你救了我爸爸,你跟我一起想着这件事情,你就是尽了力。”
我这样说,他听不听得懂都很高兴。侧头看着我,眼梢和嘴角都勾着笑,上来亲亲我的嘴巴。
“想再看看弟弟不?”他才猥琐的说。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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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石,雨后天晴。
正文 第22章
章节字数:3393 更新时间:08-12-30 23:24
我爸爸三天之后被从广州送回来休养。其间我一直呆在干休所这边的家里,看看书,学学习,睡睡觉,晚上跟叶海在楼下的客厅里看一个老电影。昼夜基本上颠倒,可能黄昏的时候被他吹笛子的声音弄醒,起来喝牛奶吃早饭;又或许凌晨两点钟的时候猜拳输了去厨房里面煮方便面,两个人一起啃外卖送来的卤猪蹄。
天太热我们都不愿意出去,他把游戏打完了开始研究电视剧。
好几个台在轰炸《幸福像花儿一样》,都不由得你不看。孙俪有个大脑门,她的脸长得像个鼓溜溜的牙齿一样,我从来都不觉得她好看。可是每次他出场,叶海都不太眨眼睛。
我把黄瓜片贴在额头上说:“怎么了?喜欢啊?”
他看看我:“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这个角色品质很好。特别专一。”
我心里想,都什么年代了,有这么夸人的吗?他的赞美有种计划经济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那天我给他打电话,他旁边可是有姑娘说话的,还问我是谁,什么人提这么传统的问题啊?没有猫腻的是没有这个胆量的。电视上都这么演。
我从旁边看看他,他舀了一口西瓜放到嘴里。这个人长得一副好皮相,这种人是闲不住的。所以他景仰一个专一的角色是有心理依据的,做不到的就奉之为偶像,行为与信条背道而驰。
他说:“你想什么呢?怎么眼神那么诡异。”
我说:“我在想啊,我明天回家,给你带点什么回来。”
他一笑:“有心了啊,你。”
“烤鱼片怎么样?我同学都爱吃。”
他又吃了一口西瓜继续看孙俪:“不用了,我从来不吃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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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清早莫凉开车来干休所接我,车子在外面一按喇叭,我背了准备好的行囊出去,这次我想在家多待几天,我想要多陪一陪我爸爸。
出了门我可是吓了一跳,大清早的,门口居然有人坐在台阶上。
见我出来,他也站起来。
我说:“哈喽,胡阿优?”
那人道:“我说中文。”
他是很年轻的男孩子,高眉深目,白皮肤却漆黑头发,鲜艳的有点残忍的对比色。地理人种学里面提到过这种体貌特征,高加索地区的人才能长成这样,那里是世界小姐和超模的盛产地。
房门里面是躺在沙发上睡觉的叶海,院子外面是在车上等我的莫凉,眼前是个微微笑的陌生尤物,我也向他笑一笑,心里却怒问苍天:为什么有美男莅临我贫瘠的生命都是成批打包来的呢?就不能一个个的安排吗?就不能有一个和谐且平衡的供给状态吗?
“你是安菲?”
“正是陛下。”
“我来找叶海。”他说。
“哦。”我说,“他在。你是?”
“我是他弟弟。”
“幸会。”
叶海的弟弟认识我?
他向外面看看:“那是莫凉?”
“……”
他推门进去之前对我说:“问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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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叶海的弟弟认识我这件事情还能勉强解释清楚的话,那么他会认识莫凉就真的让人匪夷所思了。
那男孩的眼睛和微笑都让人不安,让人觉得邪门。我上了莫凉的车指着倒车镜问他:“你快看看,莫凉哥哥,你认不认识他?哎呀,他进去了。”
莫凉道:“我不认识啊。”
“……”我把兜子抱在胸前,还在纳罕。
莫凉道:“不是跟你一起租房子住的?”
我看看他,那么他知道的,有男孩子跟我同租。
“正努力往男朋友方向转正的?”他发动车子。
我没有接茬,一下子把空调开到最大。
“菲菲……?”
“是有个男孩跟我租了一幢房子,但是,什么别的东西,”我清清楚楚的说,“什么男朋友,都不是的。什么都没有。你别听同学胡说。”
他在镜子里面看看我,没再说话。
广播里是关于强热带风暴在我国南海岸登陆后转变为热带风暴的报道,它在福建,广东和广西三省带来较长时间的降雨,珠江流域主河道水位接近警戒线,国家防洪抗旱指挥部要求各省加强防洪工作准备……
莫凉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军港指挥部的时候,当时的台风等级和风速是多少?”
“台风中心已经接近十七级,即使在途经盆地被海水滞留之后,你计算出的风速依然达到了49米每秒。”我说,那一幕我历历在目。
“可是它怎么忽然变了脸,成了不大不小的热带风暴,而且只影响范围只有中国的三个省市,这不奇怪吗?”
“……”
“一直以为准备打的是老虎,结果蹦出来的是个大猫而已。”他说。
“是啊,这位大侄儿一下子从范乡长变成了三胖子了,”我看着他说,“但是莫老师,这不是好事儿吗?你难道想要南方发大水?刮大风?”
他经过高速公路收费站,换卡片的时候斜我一眼:“你从哪里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词儿?我以为就我自己是赵本山爱好者呢。”
我呵呵笑起来。
他发动车子继续上路:“出乎意料的风平浪静让人没有安全感。特别是在我们工作的领域。后座上有一点材料,你可以拿过来看看。”
那是个黑色的文件夹,黑纸白字上写着名目:国家地震局文件,抄送——北京大学波塞冬研究所。
我打开看,十几张北太平洋的卫星云图,就是刚刚入境的这个强台风从赤道形成,北上过程中增强为巨大的风暴团,最强状态就出现在我国南沙流域,可是就在72小时之前,这个笼罩南海诸岛的风暴团声势锐减,及至现在,在缓慢登陆我国沿海区域形成局部降雨以后,消减的更加迅速。
接下来的是一份关于南海海域海浪,洋流及海底地谱变化的报告,有些东西我看得懂,有些数据就仿佛是天书。但是这份报告最后一部分,声纳探测海底地壳变化情况的图表,哪怕是外行看了都会觉得蹊跷:就在四天前,相对于中轴平衡线,一向稳定的海底地壳产生了巨大的波动,而24小时之后,忽然一切归零。
我说:“莫凉,这是……”
他看着前面:“没错。眼看着要海底地震了,忽然一切平息。”
第三份报告是我国东南沿海及越南柬埔寨,马来西亚和印尼等地区近半年以来的物候观察报告。半年来,这些地区的穴居动物,陆上动物,飞行动物甚至家养牲畜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反常迹象。下面是波塞冬实验室将这期间的反常迹象与河北邢台及辽宁海城大地震之前积累的物候资料进行的数字化的对比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百分之六十的动物反常迹象在邢台曾经出现过,而与海城大地震相比,相似性已经达到85%。
可是也就是从三天前开始,一切又都归于正常。
我看着看着就觉得心有余悸:“天啊,幸好是躲过去了。”
莫凉说:“或者我们应该说:但愿是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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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隐藏的秘密。
那场大雨之后这个城市就开始下火。我把西瓜放在冰箱的冷冻层里面冻透了,直接刮下来当刨冰吃;叶海出的主意更妙,他说冻西瓜之前先往里面放几粒葡萄,几个樱桃更好,刮下来的就是什锦刨冰。后来工艺又演变了,我放进去一点点彩色的水果酒,就成鸡尾酒什锦刨冰了。我当然不会蠢到自己直接吃,我往里面乱七八糟可劲兑东西让叶海试吃。
我一下子跳进去,滚在床边上:“谁家猫‘汪,汪’的叫啊?”
我在卧室的门后面“汪”的一声,我爸爸在床上说:“谁家傻丫头在那学猫叫呢?”
“爸,我考第一。”
“期末考试啊?成绩出来了吗?”
“没有。但是我肯定考第一。”
莫凉在我后面都笑了。
“爸,我潜水潜的可深了。”
“等哪天比一比。”他说。
我坐在床边上仔细看我爸爸,我真高兴啊,他从太平洋的飓风里又回来了,我觉得我像白白又捡着了一个爸似的。
我妈妈端了茶水和洗好的水果来,莫凉只喝茶,说:“谢谢阿姨。”
她坐在窗边给我爸爸削一个桃子,同时问莫凉:“莫老师,我女儿学习怎么样啊?”
他看看我,在窗子下面槐树的影子里,他向我眨眨眼睛:“嗯,学校里都是精英,安菲是最聪明的之一。”
我问爸爸:“您听见没有?”
正文 第23章
章节字数:3802 更新时间:08-12-30 23:25
我送莫凉出门,回来看见我妈妈我爸爸坐在餐桌的对面吃饭,他吃面条,她吃沙拉;他往面条里面放点儿葱丝,她把沙拉里面的火腿挑出来放在我的碗里。
我过去说:“你要是不吃火腿,跟阿姨说不往里面放就行了呗。”
“就是借个味。”
爸爸说:“你还跟她纠缠这个,你妈妈这么多年跳舞,错过多少好吃的了。”
我低头吃自己的大米饭。
餐桌上一时没声了。
保姆刷完了碗下班了,爸爸给战友打电话。我见妈妈穿戴好衣裙又要出门,我追在她后面说:“你去哪里啊?”
她说:“我去舞蹈团。”
用膝盖想都知道她撒谎,我说:“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啊?”
她拿好了车钥匙在穿衣镜里面看我:“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啊?你自己把你自己管好行不行?”
我可是气够呛,我爸爸刚回来她就出去,这也太嚣张了。我一下子堵在大门口:“把话说清楚,否则哪也不许去。”
她上来就拽着我的胳膊往旁边扯,她很有劲,我也是一身肌肉啊。纠缠半天,我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就坐在门边上:“你去吧,我看你怎么出去。”
她一时也没有办法了,看着我,呼吸急促但是一筹莫展。
我爸爸在屋子里面说:“闹什么闹啊?菲菲你过来,把爸爸的放大镜给我找出来。”
我没动,向上瞪着我妈妈。
爸爸从屋子里面出来了,看到我们这个阵势似乎吓了一跳。
我妈妈回头说:“安舰长,我没带好你女儿,她现在是个泼妇。”
他过来给我拽起来,啼笑皆非:“你快过来给爸爸找放大镜。你在哪里赖着干什么?”
我怎么跟他说?我跟他说我妈有外遇了,她马上就要把你甩了,跟别人跑了?我跟他说,我这么耍泼,像卖菜的农村妇女一样盘腿坐在门前就是要把他的妻子我的妈妈给留住?我跟他说,他找个这么漂亮的老婆有什么好,她从我小时候就跟这个情人在一起。
我说不说?
我怎么能说?
我没有办法,我当然不能跟我爸爸说这些,我拍拍屁股站起来,对他说:“就在我书桌上呢。您自己去拿。”
他见我似乎放弃跟她较劲了,迟疑了一下,还是自己过去了。
我看着她低声说:“你是不是去找他?”
她带上她长长的黑色蕾丝手套,没看我:“是又怎么样?”
她都不否认。
我一下子气得脸上发热,可惜她是我妈啊,可惜我爸爸才回来养病啊,要不然,要不然我……我的声音发抖,眼泪直冲上来,我生生忍住:“不怎么样,可是我想跟你说:我要是有个女儿,我不会让她瞧不起我。”
她已经开了门了,听我说这话,回头看我,涂着淡淡脂粉的一张漂亮的脸孔,无风无浪的表情:“这话说的很有气魄。但是,跟我无关。”
她扬长而去,我在门厅里站了很久才去书房,进去之前做了好几个鬼脸缓解脸上紧张的肌肉,我不能让爸爸看出来。他没在那里,站在在阳台上,背朝着我。我心里说:她其实是个傻瓜。她什么都不懂。我爸爸多好,又高又帅气,是指挥巡洋舰的舰长,又是宽容和气的男人。
我走过去,在他旁边,我“呵”的一声傻笑:“我让我妈给我带盒麻酱口味的哈根达斯回来,她说什么不给我带。我不跟她耍泼,我怎么办啊?”
他回头看看我:“哈根达斯有麻酱味的吗?爸带你去吃天津大果儿吧。”d
我笑起来。
他也笑。
我又哭起来。
他把我搂过去。
我哭着说:“爸爸,您这回出事可吓死我了。”
他拍我的肩膀:“爸爸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你高兴点儿,啊,姑娘,高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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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我睡的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我想打个电话跟华音聊聊天,她在很嘈杂的音乐里说:“你回家了也不打个招呼。今天乐队出来玩,我还想让叶海找你呢。”
“他也在舞厅?”
“他不在,”华音在那边坏笑,“是因为你不来吧?哇哈哈。”
“能说点不这么彪悍的话不?”
“你怎么了这么不高兴?”她在那边巨大的音乐里吼着说。
“心情不好。”
“怎么了?你爸妈要离婚啊?你这样。”
靠这个乌鸦嘴。我两眼一对,把手机给关了。我把胳膊垫在额头上,愤愤的对自己说:我真是遇人不淑。电话这个时候震动起来,居然是叶海,我看着屏幕半天才打开。我赖唧唧的说:“干什么啊?我睡觉呢。”
“别装。”
“那你要干啥?”
“上次剩的那个猪手你放到冰箱里什么地方了?我找半天都没找到。”
“冷藏的抽屉里。我的杨梅罐头后面。”
“你藏那儿干什么啊?”他说。
“我想留给自己吃的。”
我拿着电话,跟他说话的时候看着窗子外面,夜幕里海天相接,月亮撒了金辉在白浪上,一阵小凉风吹进来,叶海的电话似乎让这个夜晚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你就这事儿啊?”我说。
“不是。”他说,“我就想半夜里给你弄醒,我就想让你睡不好觉。”
我又笑又生气:“兄台你有盘算这个的时间不如去澳大利亚给蜣螂帮忙滚粪球去。”
他在那边呵呵笑起来。
我说:“今天早上那个是你弟弟啊?”
“哦……他啊,对。”
“像个混血儿,你怎么有这么个弟弟?干什么的?”
“表弟。”叶海说的很不屑,“收账的。”
我弄不清楚“收账的”算个什么职业,仔细想一想:“古惑仔?
“对。黑社会。”
越说越不像真的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说,“我开始睏了。你也贵安吧。”我把电话按掉,眼皮儿就开始打架,恹恹的要睡着之前想:猪手放了一天了,他吃了也就吃了吧,我娇媚可人的杨梅罐头他可别兽性发作给霸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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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里呆了三天。大部分的时间里上网看书,陪我爸爸聊天或者出去看场电影,妈妈很忙碌,我不知道她到底干什么。我跟她有事说事,没事儿连话也不想说。这样呆着就渐渐觉得没有意思了,可是真正促使我走的是这一天我在我爸爸的书桌里发现了他们两个的离婚协议。我妈妈已经签了字。
我站在在那里看了半天。
我坐下来又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几遍
我爸爸走进来说:“让你给我把地图拿来,你找到没有啊?”
我手上拿着那个东西呆呆的看着他。
他也愣住了,咬牙低声说:“怎么忘了锁了?……”
我一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说:“菲菲,我跟你讲……”
我只问:“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事儿了?”
他在书房里找把椅子坐下来。
“你们两个就是想瞒着我啊?”
“其实……”
我不哭,我20岁了,足够老而能应付这种局面。父母嘛,父母也是人,爱情不在了,我不能拿我自己要挟他们还要在一起。谁要走,别人都不能留。腿长在一个人的身上,你想拦也拦不住。
我只是觉得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