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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苍狼全集 南派三叔

_14 南派三叔(现代)
  而且她刚才有一个非常明确的语言,就是关灯,一路过来她没有去注意影子,而是一直看着那些灯。
  离我最近的灯就在前面,我快步走过去,佝偻的影子立即就被拉长映出来。我走到灯下,灯的周围没有明显的灯光扭曲,但我伸手把空气上下扑腾了一下,就看到立即出现了类似沙漠里热气蒸腾的现象。
  这种现象越靠近灯的四周就越严重,我伸手一摸,发现墙壁被灯光照得非常烫。
  看样子是墙壁被灯逼热以后,水泥里挥发了什么气体出来,形成了这种现象。
  我想起墙壁上黑色的腐烂斑纹,又想起了袁喜乐和陈落户的样子,我忽然意识到不妙,立即捂住嘴巴,忽然头有些发晕。
  我以为是心理作用,下意识深吸了几口气,却觉得更加难受,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屏住呼吸跑回去。
  我一直跑到王四川边上才敢呼吸,指着上面的灯道:“空气里可能有毒。”
  我指着就顺势抬头去看,一看之下,下半句话就卡在喉咙里,我看到灯光附近的蒸腾,整个灯光的上面,都在以一种妖异形态扭曲着。
  所有人都看到了,王四川目瞪口呆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就看到一边的袁喜乐一直看着那些奇怪的扭曲,一直在发抖,我用手挥着四周的空气,发现好像已经到处弥漫着那种未知气体。
  马在海一下子掐住了喉咙,我感到自己头疼的感觉也更加厉害起来。
  “妈的!难道这里是毒气室。”王四川看上去还没 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捂住了嘴巴。
  “怎么办?”我想在陈落户,我可不想变成他那个样子,“这种气体可能伤害大脑和神经,我们也会疯掉,甚至会当场死掉。”
  王四川捂着嘴,一下看向袁喜乐,袁喜乐这时却看向了我们来时候的通道。
  “避难所!”王四川道:“她刚才一直不肯离开那个房间,那是她的避难所,那里面一定是安全的。”
  他立刻就解开了袁喜乐的绳子,然后退后了一步,让我们都退后,我们眼睁睁地看见袁喜乐瞬间就往那通道里跑了过去。
  我明白了王四川的意图,袁喜乐对于这里很熟悉,一定知道最近的道路。
  我们立即跟着追了过去。
  第十四章 尸体的走廊
  通道里有灯,但有些亮着有些暗着,我们即使打了手电在这种跑动下也看不清楚,只能狂奔着尽量跟紧。这里的通道岔道太多了,又老是急转,最后几乎变成了听声辨位。
  我转了几个弯就发现,袁喜乐跑过的道路非常复杂。不是最短的路线。而是最暗的最少亮灯的路线——这是为了尽量避免吸入更多的毒气。
  这显然是一条固定的线路,是有人根据经验定下来的。
  但这就使得不熟悉路线的人完全无法跟上第一个人的速度,很快我们三个就完全跑茬了,我看不到他们,只能听到到处都是凌乱的脚步声,也弄不清谁是谁,只能判断脚步最轻离我最近而且不中断的那个就是袁喜乐。
  很快我就冲进了一条漆黑一片的通道里,它离亮灯的距离最起码有一百米,我看到有人在里面跌跌撞撞的跑,肯定就是袁喜乐。
  这条通道太黑了,我看着袁喜乐跌跌撞撞,速度明面慢了下来,回头我跑进去一定是同样的情况。
  如果能在这里赶上她就得救了,但要是也搞得磕嗑盼盼, 她跑出这一段通道以后就会把我甩开很长的距离,到时要再找到她难了……
  想着我用手电照向地面,想利用一下我有照明的优势。但跑下几步,我就绊倒在地,用手电一照,一路过去,地上竟然躺着很多人。
  这些人全部横躺在通道上,都穿着工程兵的衣服,我认出了几张脸,发现全都是老唐的兵,我蹲下来摸了摸他们的脖子,立即就发现所有人都死了。
  仓促的手电照射下,我也看不出他们是怎么死的,只是一张一张熟悉的脸让我脑子一片空白。我原本还指望着他们能找到我们,或者我们能找到他们。
  在这座基地里,人多是一种非常好的安全感,但 是现在的场景让我绝望。
  很快我就看到了老唐,他和其他人一样躺在地上,口鼻处全是已经干掉的污秽,我脑子嗡了一声,立即上去摸他的脖子,发现他几经死去多时了。
  我和老唐的感情并不比其他人的好,只是见到平时交流多谢的人牺牲在这里,心里会更难受,暗骂一声正准备转心情去追袁喜乐,忽然手电一晃看到老唐手里抓着一只包。
  我想到老唐暴利的地图,立即把他的包拿过来,但一拿之下却完全动不了,他的尸体完全僵硬,把包抓的死死的。
  我用力掰开她的手,把包抢了出来,又想到了他的枪,去摸他的腰,却发现他腰里的手枪掏是空的。
  再去看其他人,我就发现所有人的枪和腰里的手榴弹都不见了。我心生奇怪,但是前面的袁喜乐已经快跑出这段黑暗通道了,只能立即跟了过去。
  一路踩着尸体跑到她身后的地方,我发现几乎所有的尸体都集中在这段通道中间,是他们躲避毒气在这里避难,还是他们是在这里遭到了别人的暗算?
  他们的枪既然被人搜走,绝对有人处理过他们的尸体,我心生恐惧,他娘的老唐他们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被毒死的,但毒死以后,有人拿走了他们的枪,说明这不是意外,这时有人设计的。那袭击他们的人是谁?只 能是那个敌特。
  那个敌特肯定也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 如果他知道,那他也必然知道刚才那个放映室很可能有通风口通向这里。
  如此说来,他用浓烟来赶我们,是一个套,他就是想把我们从那个房间赶到这里来?同时袁喜乐对这里极度熟悉,说明他们也是在这里中招的,难道这个封闭的空间,是那个敌特的一个陷 阱。
  他把那批勘探队的大部分人勾引到了这里,利用这里特殊的环境“暗算”我们?那如果是这样,这个敌特很可能不是我们队伍里的人,而是当时袁喜乐队伍里的人,他害了袁喜乐他们后,在这个大坝潜伏着,等待下一批人到来,如法炮制。
  想着我就懊悔,这个看不见的敌特,一个人几乎把我们所有人玩的团团转,他对于这里极其的熟悉,而且 心智极其厉害。
  我把这个敌特想得太简单了。 本来我以为我们的敌人只是这个可怕而诡异的基地而已,敌特只是一个似有似无只要小心的概念,现在,敌特一下变成了整个大坝里对我们最大的威胁。
  进入灯光照射的区域,我就看到我们的影子在墙壁上的扭曲已经非常严重,我的头非常晕,并且开始了奇 怪的耳鸣。
  不知道是光线还是我的意识开始出现问题,前面的通道也开始扭曲,我开始站不稳了。
  袁喜乐也是几次倒在地上然后爬起来,但我几乎用所有的意识保持了速度,就算直接撞墙也不在乎。
  终于又跑了两三分钟,一个熟悉的转弯处现在面前,袁喜乐转了过去,我跟上去一下就发现,我们又回到 了之前她带我们去的避难所。
  一踏入避难所门口走廊的积水,我就发现了这里的奥妙所在,这里所有的墙壁都是潮湿冰凉的,地上的积水很深,蹚进去几步我们的影子立即就正常了。 看来这里的水有蹊跷,也不知道是水可以和空气里的毒气反应还是如何。
  我终于得以用力吸了几口空气,本来难闻的臭味竟然让脑子立即清明了不少。而袁喜乐已经冲进了那个被 污水淹没的房间里。我跟过去,立即就看到袁喜乐开始做以及那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
  第十五章避难所
  袁喜乐一头扎进深水里,用积水冲洗着眼耳鼻口,我也照做,果然,很快耳朵里那些古怪的声音和疼痛缓和了下来。
  不敢怠慢,我又继续看袁喜乐,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干些什么,却看见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往水里扔去。
  我惊呆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女人的身体,一下子满目的白光,那雪白的胴体让我目瞪口呆。很快袁喜乐把所有的衣服都脱了下来,然后用衣服沾着积水擦着身体。
  我呆呆地站在那里,浑身全僵住了。我无法形容那时我看到的一切,袁喜乐是一个丰满高挑,极富女性魅力的女人,羊脂一样的皮肤和身上圆润的线条,让我的目光根本无法离开。
  如果不是她把我推进水里,我还会一直发呆下去,但是冷冷的积水呛入我的鼻子,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下意思爬起来,就见她扯我的衣服。
  我领会了她的好意,也脱下衣服和她一样擦拭身体,一擦之下,马上就发现衣服入水以后变得非常滑腻,显然上面不知不觉沾上了很多微粒,再一摸皮肤也是如此,只能立即搓洗。
  一直搓到皮肤发红我才停下来,袁喜乐已经自己缩回床上去了,衣服抱在手里遮着,但她裸露的肩膀和露出的那些极其诱人的线条还是让我脑子一片空白。
  一时间非常的尴尬,我也只好有样学样,吧湿透的衣服遮住敏感部位。那种感觉极其的难受,冰冷的湿衣服贴着身体,让我逐渐冷静下来,这是,强烈的不适感开始从身体的各个地方浮现出来,爬到床上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再也动不了了。
  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觉,剧烈的头晕和耳鸣让我醒过来,转身又失去了知觉,周而复始,我知道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比起袁喜乐,在之前我已经吸进了很多会发出来的气体,我吸入的毒气比她多得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
  这时我想到了袁喜乐的身体,那丰满的双峰和纤细的腰肢,这好像是上帝和我开的玩笑,在我清醒的最后一刻,他让我看到了世界最美的东西。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我醒了过来,衣服已经全部干了。我的嘴边都是我吐出来的东西,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吐的,而我的裤子上是一股非常重的尿骚味,显然是小便失禁了。
  我艰难地支起身体,借着手电光看到一切都没有变化,袁喜乐倒在另一张床上,我爬下去,就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完全没有血色,正在发抖。
  这时她的身体没有太多遮挡,丰满的胴体若隐若现,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心顿时沉了下去,她在发烧。
  一时间觉得绝望,在这种地方,没有支援,没有药,生了病只能靠硬熬。但袁喜乐的身体很难经得起折腾了,她能扛这么久已经相当厉害了。
  想到药,我就想到了老唐的背包,在里头一通翻找,但是没有。庆幸的是,我找到了几盒火柴。有了火柴意味着可以升火,她需要热水和能量。我也需要。
  我用在这里吃剩的罐头皮搭了一个金字塔一样的架子,往上面几个罐头里放进比较干燥的木片,用我的衣服破片引火烧了起来。又用一只罐头到外面渗水的地方接了点水,拿回去加热,很快就有了一些热水。
  吹凉后,我喂她喝下去一些,把里面有炭火的罐子放到她身边,试图让她感觉暖和一些,慢慢地,她脸上就有了血色。平时很难想象一根火柴可以有这么大的作用。
  看着袁喜乐好转,我才放下心来,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后悔得要死,当时我们已经知道了危险,袁喜乐已经给足了提示,我竟然还做了这么草率的决定。
  这时才想到王四川和马在海,他们不在这个房间里,说明他们最终没有找到这里,我来到房间口,也不敢出去,只能对着走廊大喊了几声。
  等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回音,我心中就一凉。这里非常安静,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会听到我的叫声,难道他们昏过去了、或者死了?
  我想到老唐他们的样子,觉得王四川和马在海这一次真的凶多吉少,这一次我真是把他们害死了。
  一刹那我觉得非常的沮丧,真想一头撞在墙壁上表示自己的懊恼。但是我硬生生忍住了,外面的灯还亮着,那种毒气会持续地蒸发,再这么下去,我和袁喜乐一定也会被困死在这里,我还是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我翻出老唐包里的几块压缩饼干,不敢多吃,拌了一拌机械地吃下去,又从包里找到了老唐当时带走的那张大坝的结构图。把图摊在床板上用手电照着,我找到了现在所在的位置,那是整个大坝的最中心,一块非常大的区域,一边有一个标注:第四层。
  我们之前进入的冰窖在这个区域的另一边,我对比着方向,意识到我们这个区域,其实就在我们之前休息的那个仓库隔壁。
  刚才在巨大的隧道里看到的呗电焊焊死的铁门背后,就是我们休息的仓库,我们从一个电缆井绕了一个圈子,其实并没有走开多远。
  隧道里有这么的铁轨,再加上连着仓库,显然外面那条隧道是运输隧道。冰窖连着仓库,仓库连接着这条隧道,袁喜乐和陈落户,都是在冰窖里消失的,但最后出现在了这里,特派员也是在仓库里发现的,但他疯了,显然他也到过这里。
  这些都说明,有道路可以从这里连通到仓库,这说明说的推测是对的,但我不太会看平面图,只能硬着头皮研究。
  我看了一会儿,立即发现这个区域有无数的通道,划成了一个棋盘,每条通道两边都有很多房间,我不知道自己在哪个角落里,但是,这种在通道尽头的房间并不多,只有十间。
  而且我们左右还有通道可以延伸,所以一定不在四个角上。那就只剩下六间的可能性。问题是,我在平面图上找不到这个区域出口的标识,唯一的门就是隧道尽头的铁门,那个出口,有很大可能不是常规设置的出口。
  我抹了抹脸,就觉得头非常疼,就算是让我找到出口,我他娘的怎么出去?我看着外面的灯光,如果那些灯一直不熄灭我们会怎么样?我躺下来,闭着眼睛,忽然想到了第一次看到袁喜乐的情形,忽然又坐了起来,觉得有点不对。
  袁喜乐他们中招很可能是因为那个“敌特”把他们骗到这里,然后开启了灯光的电源。被骗到这里的人都被毒气侵害,一些人情急之下发现了这个地方并躲了起来。但袁喜乐和疯掉的特派员,后来都出现在这个区域外,但袁喜乐甚至在石滩上遇到了我们。
  那说明,最后他们活着离开了这里,外面的毒气那么厉害,这种情况发生的唯一可能性就是,这里的灯光后来又灭了。
  为什么?是那那个敌特最后关掉了电源,还是说,当时上游没有下雨,地下河水没有那么泛滥,这里的备用电源消耗完?
  一定有一个原因是这里重新恢复了黑暗,而袁喜乐一定是在这个房间里等到灯光再度熄灭,然后趁黑逃出了这里,然而非常不巧,她在那片黑暗的洞穴完全失去了神志,又被我们带了回来。
  我看了看袁喜乐,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她,如果她没疯,我一定被砍死了。
  袁喜乐梦呓了几声我帮她盖上衣服,发现她的发烧并没有好转,看着她的姿态,我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只能用冷水浇头,逼自己抓紧时间继续研究平面图,但还是看不出什么,忍不住想马在海在就好了,真是隔行如隔山。
  我搜索脑子里的各种记忆,想翻出以前听他们商量时的一些知识,看着能不能有什么启发。
  想着,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老唐和我说天线,实线的黑线代表电线,虚线代表的是天线,我寻找着平面图上的黑线,忽然看到了一个然我心中一动的东西。——难道,他们是这样让灯灭掉的?
  所有的电灯都能亮,都是因为有电,要让灯熄灭最简单的办法是切断电源。但这里的埋线都在水泥墙壁里,而且一定采取了并联的方式,我们没有办法通过破坏其中几盏灯来使整个区域暗掉。但一定会有一条总电源线,只要切断那条线,事情就成了。
  我顺着图上的黑线,一条一条看着,立即发现了那条总线的位置我发现这里的一个房间里有一只电闸,几乎所有的线路都从这个房间延伸出来。
  但是我比画那个房间的位置,就一阵绝望,不管我在哪里可能的房间里,到达哪里都必死无疑,因为我关掉电源以后,在黑暗里一定不可能及时回到这里,我合上结构图,知道这玩意儿对我没用了。
  但是,这么一来,我几乎就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们会在这里饿死,不仅任务完不成,还会迎来一种最悲惨的死法。任务?我脑子里一闪。
  立即摸了摸我的身后,我就想起,那卷胶片,在王四川身上。糟糕,我吸了口冷气,刚啧一声,忽然又想到了事情的反面。
  不对,这未必是坏事,那卷胶卷,即使不在我身上,也是我离开这里最后的机会。
  第十六章亲昵
  那卷胶片在王四川身上,那个敌特的目的就是交卷,那么,她在一段时间以后,一定会进入到这个区域里来。
  他虽然算计得非常精确,但是,他肯定不会知道,胶卷在什么地方,而他一定不知道这个避难所的存在(否则袁喜乐早死了),在他估计我们都死了或者疯了以后。他一定会进来慢慢找。 我觉得他很可能在进来的时候关上灯,或者带上防毒面具,后者的可能 性更大一。
  这就好办了,人的欲望就是人多弱点,只要保佑他不是一下子就找王四川那么,我可以设一个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这家伙一定没有这么快进来,我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活动了一下,我觉得四肢还是很酸痛,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即使那家伙进来我也没有办法制服,所以现在必须要休息,然后抱起袁喜乐,把她抱到远离门口的最里的床上。
  哀喜乐的身体滚烫而柔软,散发着一股让人心跳的体香。抱她的衣服就掉了下来,我用嘴叼住,竭力不去看。
  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面红耳赤,把她安顿后花了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又把火罐也拿到她身边,这样即可以让她取暖。也可以把本来就很微弱的火光遮掩一下,不至于被人看到。
  空洞的门口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但如果这样上,反而会留下痕迹被人怀疑,我想着外面有水,无论谁进来我肯定能听到蹬水声,所以倒不用太着急。于是裹上衣服,我再次倒头休息,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次没有睡死,做了好几个梦,浑浑噩噩的很难受,半梦半醒间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挣扎着醒过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慢慢感觉身体很暖和,再打起精神立即发现,我的怀里躺着一个人。
  我先是一惊,但马上摸到一个滚烫而光滑的背脊,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怀里的,竟然是袁喜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缩在了我的怀里。我僵住了,立即从身体的很多地方感受到了她光滑的皮肤,还有她那诱人的曲线,她贴得非常紧,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手死死地搭在我的腰上。
  我僵硬了片刻,忽然就坦然了,拉了拉盖在我身上的衣服,裹在手里搂住了她。
  我不了解女人,也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但已经是这时候,就这样好了,即使她醒来抽我的巴掌也无所谓,即使她告我流氓罪我也无所谓。
  她在我的怀里动了动,好像是回应我一样,抱得更紧了我忽然发现我的胸口时湿的,她刚才哭过了。
  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忽然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我明确地知道那不是欲望,虽然我无法压制我身体的变化,但我知道那种感觉不是欲望。我就这么简单地,莫名其妙地,忽然觉得,我得保护她。
  年轻人的恋爱,总是由一个非常小的点起来,然后迅速燃烧,那时候的爱是毫无条件和保留的,甚至是没有理由的,一切都源于那个小点。
  我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否就算是爱了,我抱着袁喜乐,对于一个经历了那么多,现在还没有走出恐惧,并且神志不清的女人来说,寻求一个拥抱和这种身体的相贴也许是不分对象的,即使换成了王四川,应该也会面临相同的局面。
  但是,这对于我却大不相同,我搂着她,这种滋味超过我以往获得的任何一种美好,我不敢动也不想动,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有可能是借助了我的体温的原因,袁喜乐的额头慢慢开始出汗,呼吸平缓下来,体温也逐渐下降,两个人贴合到皮肤全是汗水,我才慢慢松开她,起来往烧着炭的罐头加了点柴火。
  外面的灯还亮着,我喘着几口气,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接了点污水洗脸,袁喜乐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显然躺得舒服了一点。
  我又把烧着的罐头拿了两个过来,但不敢再放到她身边,怕她烫着,想了想就放了回去,开始琢磨详细的计划。这个地方非常安静,我必须设一个埋伏,把敌特引过来。
  而袁喜乐在这里,如果单纯在这里设伏,一旦我失败,袁喜乐一定会被我连累,而且这个避难所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不能用这里来作为我的设伏地点,我得另找一个地方做一个陷阱。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间外面,一边用水打湿裸露在外的皮肤,挥动手臂看手电前的挥动会否有折射,然后环视这个走廊的口子。
  很快我物色到了个方向,尽头的几个房间离积水的通道大概有十七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能够保证袁喜乐的安全。那边可以做陷阱使用。
  然后,我需要个办法,能让我暴露在毒气里不受影响的时间长一些关键是这水,我不知道这些水是怎么和毒气反应的。但是这些水是关键。墙壁上的水量也不小,我用自己的短裤做了个口罩,弄湿丁包在脸上,却不敢轻易尝试有没有用,因为还是有很多皮肤露在外面。我想起那些房间里中毒而死的尸体,估计皮肤露也不行。
  正琢磨有什么更稳妥的办法,是不是也要把衣服弄湿,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个东西打翻的声音,好像是袁喜乐起来了。
  我赶紧跑回去,就看到袁喜乐没有穿衣服,站在房间的中央,另一边我用来取暖的罐子倒了一地。她正惊恐地发抖。
  我赶紧走近,叫了一声。“喜乐。”
  她看到我,一下就冲了过来把我抱住。 她抱得极其紧我能感觉刊她浑身剧烈的发抖意识到她刚才可能以为 我扔下她离开了。心中不主得一痛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困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使是男人都会崩溃,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放心,我在这里。”我叹口气抱了她一会儿想让她安静下来,再想把地推开。但她死死地抱着我不放手。
  我只好把她抱起来抱回到床上’捏着她的手看着她,解释道:“我不会走的我在想办法让我们都能安全出去,不用害怕。”
  她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我看见她的眼泪顺着脸颊直接就下来了,要抽出手再次抱住我。
  我暗叹了声,当时的我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场面,她那种表情,铁石心肠也融化了。我狠不下心再推开,只能也抱着她,慢慢地发呆。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她才逐渐安静下来我指了指地上的罐头,示意我要把这几个东西重新点起来,她才犹犹豫豫地放手。
  我松了口气,起身把被她打灭的几只罐头全部拿起来,熏新添入柴火点上。添柴的期间,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我可能没法说服她在这里等我出去设计那个“敌特”她在黑暗里也不知道困了多久,一个人困着肯定比两个人困着要煎熬得多,她看到我离开,肯定害怕得要死。我也不忍心让她再受惊吓。
  但是她不说话,我没法和她交流,我得想一个办法。让她想信我一定会回来。但是,这办法一时半会儿肯定想不出来。
  回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并没有退干净,亏得她经常雨里来风里去,体质十分的好,否则连这一关都过不了。接着我发现她的脸上和身上全是污迹,手脚很凉,而且脚上是水泡。
  袁喜乐有一双很纤细的脚,这说明她的出身一定很好。一路过来走了那么多路,解放鞋的鞋底一定会留下痕迹。
  我用罐子烧了一罐子水,等水温了,撕下自己衣服的衣角帮她把双脚擦干净,然后用皮带扣的扣针把水泡一个个挑破。因为她的脚已经被温水软化,她好像并不觉得很疼,二十默默地看着我。
  我把水泡里的水都挤出来,然后用温水又擦了一遍,这下可能有点疼了,她几次都绷紧了身体。我看向她,她好像是竭力忍住痛苦,对我笑了一下。
  我心中一软,她并不是没有笑过,在她还是“苏联魔女”的时候,她的笑是非常难得的,但是如今她这一笑,却显得她是个小姑娘似的,无比的柔和。
  可惜,这个笑发生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她以后恢复了神志,这一切就和我没关系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却是很满足,即使只有这么一点有瑕疵的笑了,对于在这种环境下的我来说也非常不错。
  弄完以后,我把她纤细的双脚放到床上,然后盖上背包,又把她的袜子洗了挂起来,她的袜子上有几个破洞,看得出都是最近才磨出来的,不像我的袜子,很久之前就像一个网兜一样。
  我对她说:“明天才能下床,今天就待在床上,好不好?”
  她点点头,示意我坐下来陪她,我摇了摇头,心中一动,想到一个能让她放心让我离开的方法。
  接下来的三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外面的动静,我的心理更加沉了下来。
  每天我都会给袁喜乐洗两次脚,她脚上的水泡慢慢消了下去,在这么肮脏的环境下,居然没有化脓的迹象,让我放下心来。每次洗完,我都会去外面把水倒掉,再从墙壁上接点干净的水回来,我会故意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前几次她有点担心,但看我每次都会回来,慢慢就没有那么敏感了。
  我放下心来,另一方面,用罐头的盖子折出一块三角铁。
  当时罐头用料很厚,切口特别锋利,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是非常厉害的  凶器。同时,我尝试着用水浸湿我所有的衣服,暴露到毒气中。我发现三层布最大程度吸水后捂住鼻孔,可以支撑五六分钟才会感觉到不适。五六分钟对   我来说虽然不算多,但是己经足够了。
  接着,我用我的皮带扣和一个空的罐头做了个铃铛,然后拆掉了老唐 的包,扯出了里面的粗棉线,系着铃当,狂奔着跑到打算用来做陷阱的房间,挂了进去。
  晚上,我们分睡在各自的店上,但是醒来的时候,袁喜乐总会缩在我的怀 里。
  我并不是个圣人,我承认这样亲昵的行为让我无涟忍受。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在当时我以为这样抱着,已经是最亲密的行为了。
  在最安静和亲密的时候。我总是会突然有一种希望,我希望那个敌特,最好不要来了,就让我们在这里的这种安静中,一直待下去吧。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的。
  第十七章敌特
  应该是四五天以后,我坐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通道里的动静,听到了几声隐蔽的声响。
  几天下来,我几乎已经习惯每天毫无收获地度过,如今听到那几声脚步声,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任何的声音都藏不住,我立即就意识到,有人进来了。总算来了。我的心跳陡然快丁起来,拔出了三角铁,仔细地听着那声音,判断着对方的位置。
  但是要准确判断是很难的,我只能知道他已经在这些房同和通道域里了,离我们还有些距离,我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一边给袁喜乐草草擦拭了一下双脚,和她示意了下,就走了出去。但我的表情一定已经有了变化,她好像起了一丝讶异,我并没有给她反用过来的机会,迅速拿着罐头走了出去。
  谨慎地走出去几步,我扯起事先准备好的线头,缓缓拉动起来。
  空罐头和皮带扣做成的铃铛在另一边的房问里响了一下。这种金属的撞击声。
  在黑暗里格外的剌耳,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力谨慎地走出去几步,我扯起事先准备好的线头,缓缓拉动起来。空罐头和皮带扣做成的铃铛在另一边的房问里响了一下。这种金属的撞击声。
  在黑暗里格外的剌耳,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力。 很快,脚步声变得非常近,而且频率很低,对方现在几十秒才移动一步,警觉性非常高。
  走廊远处的灯里并没有出现人影,他不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脚步声方向在我的右边,他不会路过这个积水的走廊。而是从另一条通道直接到达那个房间门口。
  那边没有灯,一片黑暗。
  我有点不耐烦,待在积水的边缘,霉气没有被完全中和,让人有点恶心,我不得不隔三差五把脸没入水里。
  这一次出来的时间比以往部长了,等者我的袁喜乐也是个定时炸弹。我没有拉动线头,黑暗里他一定看不到是什么在牵引那个铃铛,但万一他听到线在转角的摩擦声就麻烦了。
  咬牙忍住恶心,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听着声音一点一点靠近,终于,几声明显的衣服的摩擦声,让我能判断那人应该就在那边的黑暗里,那道房间门附近。
  我不敢动,这时发出任何的声音都会功亏一篑,然后听见那边传来木板被拿下的声音。那是我做掩饰的木板,他一定靠在门外的墙上,正在去下木板。
  “进去吧,进去吧,”我在心里祈祷,“小乖乖。里面什么都没有,里面是安全的,别怕。”忽然,我听到黑暗呼啦一声,木板被扔到了通道的远处。
  我心里一惊,再听黑暗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难道他已经进去了?不可能,那个洞都么小,里面还有杂物挡着,他不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进去。他一定没有动,还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上,这时想把屋子里的人引出来。
  这家伙简直小心到了极点,一点错误都不肯犯,我心中暗骂,这可怎么办?这样僵持要到什么时候?不过,仔细一想就知道只能继续等待,看谁先没有耐心。
  我头上冒汗,发现自己想得太美了,这家伙显然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主儿,不是野地里的麻雀。而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等,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我才听到那边再传来动静。显然是他开始往里爬了。
  里面的杂物被他推动,立即就发出了倒塌声。
  我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趁着混乱快步冲丁过去,摸索着靠到了那个门边,举起了三角铁。
  就在我强压兴奋的时候,忽然面前灯光一亮,我眼前顿时一花,几乎同时,我的头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一阵头昏眼花,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腿上又是一下,正打在我的软骨上,我猛然间半跪下来,一把刀从后面伸过来卡住了我的脖子,冷冷地贴在我的喉咙上。
  我惊了一下,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别动,否则就切了你的喉咙。” 我顿时僵住了接着我的手被掰到了身后,整个人被死死地压在了墙上。
  我想说话,但是那刀紧紧地贴着我的喉咙,感觉我只要挪动一下,我的喉咙就一定会被割开。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刀架着喉咙,我有点手足无措,刀尖在我呼吸的时候会刺痛我的皮肤,我花了一点时叫才真止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情。
  “东西呢?’,背后的声音传来:“胶卷呢?”他的声音非常沙哑,带着一种很难形容的口音。我没法想出到底是谁,不是我记忆中的任何一个熟人的声音。难道不是队里的人?我心中生疑,来不及仔细分辨,他的刀又紧了几分:“回答问题。”
  我定了定神,心说现在不是琢磨他是谁的时候,而是要琢磨该如何脱身。无奈我身体虚弱,一时间身体做不出判断,结巴了几声,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说完,后面那位猛地一拉我的下巴,把我整个人扭成了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
  “快说,否则宰了你。”那个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我暗想你让我怎么说?第一,我也不知道王四川跑哪里去了,胶卷在他们身上。第二,我说了肯定是一样的死。理智告诉我,打死都不能说。
  “你放开我,让我喘口气,我才能谎话。”我顿了顿才道。
  “少废话,你没看到我的脸,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不说,我一定会杀你,你自己做做算数。”后面的声音冷冷道。
  我听着他的声音。有点害怕起来,因为这人说话的时候,听不出有一丝波澜,如果要我从身后制伏一个人,我绝对做不到这么镇定。这说明眼前的局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那我最好就真的不要轻举妄动。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我决定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胶卷在哪里,但是我知道可以怎么拿到它。”说完我立即就感到刀片往上一挑,我顿时一惊,以为这样说他不信,直接要动手了,不过那刀一下就滑到了我的眼睑边上。
  “别乱说话,别乱想办法,你要想用这办法找机会,我一定会挖掉你的眼睛,或者切断你的手筋,然后才让你带路。到时候你生不如死。实话说,我不想杀你,但你没多少选择,最后一次问你,东西在哪里,老老实实说出来。”
  这时我彻底绝望了,在电影里那些主角有大把机会可以从这种局面下逃脱,他娘的换在现实里出现,我竟然毫无办法。
  “不在我这里,在王四川哪里。”我道。
  “王四川是谁,在哪里?”“死了。”我撒了个谎。
  “死了?”对方就很意外,“尸体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把胶片带回来?”
  “我没有时间,这个地方有问题,但是我和那个女的都中毒了,我能活着逃到这里来已经很走运了。”
  “你被派到这里来,就不能叫做走运。”他冷声道,拉住我的头发,“我去看看,如果你骗我,你就准备少只眼睛。”
  我已经感觉到头晕,立即道:“到不了那个地方我可能已经死了。”他冷笑了一声刚想说话,忽然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撞,直接磕到了我的身上。匕首立即在我眼睛边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后脑又被用力一撞,也不知道撞到什么。
  混乱间他的手电脱了手,撞在墙上,打着转摔到地上,晃过的手电光中,我看到袁喜乐拿着一把三角铁,对着那人就刺。两个人一下滚成了一片。
  第十八章死结
  我捡起手电就上去帮忙,那人穿的三防服以经被袁喜乐刺破了好几个口子。但袁喜乐到底是女人,很快那人就挣脱出来了,手里拿着匕首乱挥。
  我上去把袁喜乐拉回来,用手电照着那人那人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往回退去,没有任何犹豫就往黑暗里跑去。
  我心中暗骂,看到地下已经有不少的血迹,刚才袁喜乐突然袭击,一定让他猝不及防,那几下一定不轻,我看到他的防毒面具都被刺中了,破了好几个口子,可惜我没有抢下来。
  袁喜乐抓着我的手臂发抖,三角铁丢在一边,双手都是血迹。
  我抱紧她用手电照地上的三角铁,一边思考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一边觉得胸口很不舒服。我们两个一路退回到那个避难所,再次用水擦拭了身体。这一次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看着袁喜乐,长眠还是非常的尴尬。
  看着袁喜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来给我解围,如果没她,我可能就死了。但是刚才是在太危险了,我宁可她不要出来。
  回去以后给她洗手,我发现她的手被三角铁割了一刀很大的口子,血已经凝固了。我非常感动,难道在我出去的时候,她模仿我做了一把三角铁?但好像她做的东西有棱角,把自己都划破了。
  “谢谢。”我对她道,把她的手捂着我对手中间,朝她笑了笑。
  我没有想过我会以这样的心态来面对她,以前在单位的时候,她严厉得想老娘一样,现在却像我的女儿。
  她默默看着我,嘴巴张了张,眼里不知道是眼泪,还是一种怜悯,我觉得她好像要说话。
  我咬了咬下唇等着,但是过了很久,她终究没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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