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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等待,恰逢花开

_23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现代)
第二天黎卿辰起的很早,齐艾忆睡眼惺忪的掀起毡房门帘时,她正将一大叠的美金现钞塞给卓玛大婶,晨光之中她的侧脸很精致,胡乱扎着的头发有种风礀绰约的美。
卓玛大婶不肯收她的钱。两人语言不通,卓玛大婶涨红了脸,比手画脚,最后拖来齐艾忆,黎卿辰却趁机离开,骑走了一匹马,留下了足足可以买下一群马的钱。
齐艾忆捡起地下那一大叠整整齐齐的钱,远目眺望,直到那马和马上飒爽英礀的身影变小,消失在地平线上,他微微的笑。
卓玛大婶还在懊恼,他回过头来,笑着安慰“她真心喜欢您呢,没关系的,收下吧!”
他想钱对她而言,恐怕并不重要。他相信自己对卓玛大婶说的是真话。
*****
齐艾忆和黎卿辰第二次相遇是在香港,一个豪门二代聚众享乐的顶级party。
因为齐艾忆前一天刚从南美洲回到香港来,一群从小玩到大的公子哥闻讯,纷纷说要聚一聚,恰好有这个机会,他们都在,他便去了。
大概是因为极少出现这种场合,那晚小齐公子极受瞩目,不断的被各家大小姐们上前搭讪。齐艾忆本着一贯的绅士,一律沉默微笑面对,终于应酬完一波,几个好友寻了宴会一角叙旧。
“小齐,你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对国内的女孩子都不感兴趣了?嫌她们传统?”有好友捉狭的开玩笑,意有所指,一小圈人哄笑起来。
齐艾忆一贯的好脾气,笑着摇头,“倒不是。我确实欣赏西方女孩子的勇敢与直接,但个人而言,我更喜欢我们东方的女孩子,美丽温柔,优雅的像天鹅一般。”
“天鹅?”有人笑着开玩笑,“!那里倒是来了一只。”那群人心照不宣的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齐艾忆顺着他们的示意看过去,就看到了穿着斜肩白色贴身礼服的黎卿辰,白而细腻的脖子,弯着一个高贵的弧,美丽典雅。她端庄优雅的乌发一顺拢着,温柔的垂在肩头,从他的角度看去,她那眉眼精致如同橱窗内展品一般,果真是好标致的一只白天鹅。
“小齐,你长年不在这里,所以不知道。这只天鹅啊……你看看就好,可千万别下嘴去咬,”好友低声的在齐艾忆耳边劝诫,“这可是c&c黎家的二小姐,眼睛长在头顶上,我们多少兄弟都铩羽而归。”
“是么。”齐艾忆玩味的一笑。
“我骗你干什么!别看这丫头只是庶出,心高气傲的很!据说他们黎家的太子都舀她没办法,处处让着呢!”
立刻有别人上前符合,说着这个黎卿辰多么多么的手段高明心机高深。
齐艾忆却想起西藏毡房里初见时,那个装睡的可爱女孩子。
那时候,被他逼的不得不睁开眼时,她那倔强而明亮的眼神,也确实不像是普通人可以企及的。
原来是黎家的二小姐么。
呵呵,这长久以来都让他觉得虚华苍白的交际晚会,忽然变的生动起来。
“喂!”
欧式小阳台上一桌二椅,简简单单。齐艾忆正倚着栏杆看山下的风景,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而清晰的呼唤。
“你好,”他转身,对白天鹅微笑,“黎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没见过我,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黎卿辰似乎有着某种恼怒,漂亮的脸微微的扭曲着,低声的恐吓他。
她似乎,很后悔那晚对他说的那些话呀……齐艾忆想着,嘴角的微笑止不住的扩大。大概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更没想到,原来他们隔的这么近。
他那神秘暧昧的笑容实在刺眼,下一秒黎卿辰就逼近,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刀劈过来,齐艾忆愣了一秒才本能的接住,他差点就真的着了她的道。
“放开!”黎卿辰的眼睛因为愤怒和某种不知名的情绪而更加明亮,维多利亚港的千万妩媚灯光这时都黯然失色。
齐艾忆掌心控制不住的热起来,她细腻香嫩的肌肤越来越滑,他一下恍惚,又想起了西藏夜空璀璨的星……是,她像是西藏夜空璀璨的星,清亮、特别。
就在那一时失神之间,他手下失了力道,等到意识到再放开时,黎卿辰纤细白皙的手臂上清晰的印着四个指印,触目惊心。
“抱歉!”齐艾忆诚惶诚恐的道歉,这还是他头一回对一个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我无心的,你没事吧?”
黎卿辰恶狠狠的瞪着他,等着什么一样。
齐艾忆挠了挠头,“,”他明白过来,“你放心,我不会把那晚的事情说出去,请你不要担心,我是很守信用的人。”
黎卿辰得到了想要的承诺,明智如她以往,就该转身干脆利落的走掉,可是这个叫做齐艾忆的不明生物却不知为何如此奇妙,竟然再一次让她失控:她看似淡定自若的侧身,然后迅速的,用那细而尖利的鞋跟,狠狠的跺了他一脚。
齐艾忆实在是没有想到优雅的白天鹅也会做这种近似于小女儿撒娇之举,于是剧痛之下一时大意,他杀猪般嚎叫了一声,传进会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顿时吸引来大批唯恐天下不乱的看客。
黎卿辰优雅的撩了撩头发,对他冷笑了声,脚步轻快的离开。
从此c&c黎家二小姐卿辰那长长长长的追求未遂名单之上,又添上了一笔:城中富豪齐家独子,月夜表白,未遂,猪咸手之,更未遂,下场颇凄惨。
*****
齐艾忆的继母,亲爱的齐郁美艳,在听那些打麻将的太太们提起这些风花雪月的玩笑话之后,回来便拷问一向亲厚的继子。
齐艾忆很无奈的抚额,“妈咪,不要听那些传言好么?我发誓我没有对她怎么样……”
“我当然知道!”齐郁美艳笑着挑了挑俊美继子的下巴,“凭我们小齐这模样,要什么样的女孩子不是招手即来?
更何况咱们家这样的身家,这里谁家的女孩子不想嫁进来呢?
其实,黎卿辰是庶出的,照理说还配不上你……”
“妈咪!”齐艾忆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不知为何,他特别不喜欢从别人嘴里听到对黎卿辰不尊重的言论。
“ok——”齐郁美艳打住,风情万种的笑,“我也不想过问,你自己能搞定最好。
小齐,你喜欢她吗?真心的喜欢?”
“我喜欢一切稀有的事物和人,”齐艾忆笑,“她很稀有。”
比热情奔放的西方女孩子内敛,高贵典雅。比柔弱含蓄的东方女孩子坚强,独特可爱。就像她恰如其分的名字一般,倾国倾城。
“随缘吧,如果还能遇见她。”
第八十四章
缘分是一坨狗屎,总会有人不偏不倚的踩中。黎卿辰踩中时,脸色可是相当的不好看。
“这就是叶沐请来的大师?”她青着脸问一旁的陈沛沛。
“恩,就是他,齐艾忆。”陈沛沛也是拧着眉,“他是香港曾经轰动一时的天才摄影师,曾经在短短的几年里,横扫了摄影界大大小小一堆的奖项,然后独孤求败,就跑到非洲拍草原上的野生狮子老虎去了。这个人在时尚摄影圈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前年我在香港时曾经试图联络他为卢矜拍一组大片,价码已经开到同行最高的三倍,前所未有,可他还是拒绝。所以我当时特意打听过,他确实已经退出这个圈子了,这次,不知道叶沐是怎么请动他的。”她的语气恨恨的。
黎卿辰也是冷笑连连,叶沐……又是这个叶沐!
“我正在想办法,已经找人在查他了。”陈沛沛说。
“不用了。他是齐家的公子,香港齐家。”黎卿辰冷冷的说。
陈沛沛惊讶,“你认识他?”
黎卿辰无可无不可的点头,“见过几面。”
“卿辰……”陈沛沛欲言又止。
黎卿辰知道陈沛沛的意思,这个齐艾忆的身价地位作用,实在是太值得收入囊中,为她所用了。
这种事没什么稀奇,她不是没做过。只是,黎卿辰犹豫着……一看到齐艾忆,她立刻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次西藏之行,那片纯净的星空,满目摇摇欲坠的星子,还是个少女的她连放肆呼吸都不敢,心绪却是少有的宁静平和。
他很特别,和西藏的星空一样,让她心虚宁静。
*****
摄影棚里这时正忙乱,几盏大灯一齐开着,如同热炉一般,温度很高。齐艾忆很投入的工作着,白色衬衫被汗水浸湿,贴在了线条健硕的身上,黎卿辰眼神划过他腰侧的完美肌肉线条,脸一热,竟然暗自别开了眼去。
等她再回头时,却见齐艾忆不知何时已经看到了她,手里还捧着单反,他直愣愣的看着她,轮廓深刻的脸上,表情很是惊喜。
黎卿辰拉了拉陈沛沛,慌不择路的退出去。
*****
“hey!”齐艾忆到底追了出来。
陈沛沛见状,很识相的隐身而去,留黎卿辰一个人面对他。
黎卿辰顿住脚步,有些犹豫的转过身去。
齐艾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真的是她!
比起几年前的样子,现在的黎卿辰更瘦了些,那种可爱的婴儿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骨感佳人,美的越发锋芒毕露。
“it's you!”出于本能和习惯,齐艾忆热情的将她拥入怀里,大力的抱住。黎卿辰一时之间没防备,顿时整个人被他抱的动弹不得。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员工不断假装路过,贼眉鼠目的偷偷打量自家副总被一个陌生男子侵犯。
“齐、艾、忆!”黎卿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好像很熟悉似的,咬牙切齿,“再不放开!我要你好看!”
“sorry……”齐艾忆连忙松手,笑的异常灿烂,“我太激动了,好久不见!”
黎卿辰整了整衣服,语气嘲弄:“可惜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的不讨人喜欢。”
齐艾忆爽朗的大笑,“好像每一次见面好像都挺不寻常,我们两个很有缘。”
黎卿辰的眼神冷若冰霜:“我一点都不觉得。”
*****
她的拒绝丝毫没有动摇齐艾忆,这个生来热血单纯的大男孩,对世上一切光明美好的事物有着执念。有时候黎卿辰甚至觉得他简直是少一根筋。
“齐艾忆,”又一次一起喝酒时,黎卿辰很严肃的对他说:“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纠缠我!”
齐艾忆也很无奈:“卿辰,”他挠头,“容岩和叶沐在一起,他们很好。”
“那又如何?”黎卿辰冷笑,“我从来也不指望容岩对我从一而终。”
“你有权利要求你的爱人对你从一而终,你值得。”
黎卿辰又叫了一瓶威士忌,漫不经心的满上面前的杯子,一口喝干,“齐艾忆,你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不要闯进来。气场不对,你会被污染的。”
“我不担心,”齐艾忆耸耸肩,“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黎卿辰笑起来,酒精的缘故,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天边被雨水洗过的星。
“我要是早点遇见你,多好。”
“现在爱上我也还来得及,我还在这里。”齐艾忆认真的说。他一直是个认真的人,对生活,对自己和任何其他人。
真好。黎卿辰感慨的想着,如果在容岩之前遇见你,如果将押在容岩身上的时间精力押给你,我现在或许还有勇气,不顾一切的跟随你。
只可惜,这一切来的太迟,我已经陷的太深,已经来不及。
“齐艾忆,”黎卿辰笑的妖娆,有些故意而为之的样子,“我不是不喜欢你,你要我,可以啊——帮我除掉叶沐,我们之间一切好商量,好么?”
齐艾忆摇头如同拨浪鼓,脸上的神色很是失望,“卿辰,”他低低的说,“就算叶子不是我妹妹,我也不会答应你。你不该是这样的。”
“?那我该是怎样?”黎卿辰饶有兴趣的问,她已经薄醉。
“像我第一次见你时那样,执着勇敢,冒着高原反应的危险,来看父亲喜欢的西藏。为了让卓玛大婶收下钱,骑走她的马,再放它自己回家来。你有你的好,卿辰,我看得到。”
黎卿辰握着酒杯的手缓缓收紧,她回头,满不在乎的饮下杯里的烈酒,淡淡的笑,“是你看错了。”
*****
她也看错了。
容岩竟然来真的。
“齐艾忆,你家妹妹……可真是了不得,”黎卿辰裹着齐艾忆的外套走在风里,眼睛被凉风吹的有些红,她脸上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一个我哥哥,一个容岩,那两个是什么人物,竟然被她一举舀下……呵,真是好笑……”
齐艾忆递给她从便利商店买来的热咖啡,又把外套上的拉链给她拉上。
“你也很喜欢她吧?”黎卿辰打量低头为她穿衣的男人,“你告诉我,她有什么好?”
齐艾忆不答,她于是又问:“你知道纪南吗?”
“你上回说过了,她和容岩……”
“是啊,纪南是容岩心头的宝,容岩带了她十多年,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去……我以为纪南已经是极致了,我打败了她,就没有女人能再战胜我。可是叶沐……叶沐到底凭什么?!她是个什么东西?!”黎卿辰被早上叶沐脖子里那条项链给刺激到了,很明显的情绪失控。
“卿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齐艾忆拉她在路边长椅上坐下,悠悠的说。
“在一家精神病医院里,有个新来的大夫,收治了一个病人。那个病人很奇怪,既不疯疯癫癫打人,也不大呼小叫吵吵嚷嚷,他只是每天很安静很安静的,撑着一把黑伞,蹲在墙边,不吃不喝的。
大夫决定对病人进行治疗。可是他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一点成效都没有,那个病人始终都不理睬他,对他的任何话和行为都没有反应。
最后,那个大夫也去找了把黑伞来,和病人一样撑着伞蹲在墙角,默默的,丝毫不打扰他。
终于,太阳落山的时候,那个病人缓缓的转头,看了大夫一眼,然后他笑了,轻声的说:‘请问,你也是一只蘑菇吗?’”
“你的笑话很冷。”黎卿辰喝了口热咖啡,对着夜色空气,冷着脸说。
齐艾忆耸耸肩,并不否认。
“不过,这个故事还有续集。”
黎卿辰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那个大夫就这样每天陪着病人,撑着伞蹲在墙角,默默的,丝毫不打扰他。时间久了,病人渐渐认同大夫和自己一样,也是一只蘑菇。
有一天,大夫忽然站起来,伸手伸脚活络身体,围着桌子跑圈。病人感到很奇怪,疑惑的问他:‘你不是一只蘑菇吗?’
‘我是啊!’大夫回答说。
‘那你怎么可以走来走去?!’病人更惊讶了。
‘蘑菇当然可以走来走去!’大夫理直气壮。
病人觉得有道理,后来,他也开始站起来走来走去。
又有一天,大夫端来很香的饭菜,坐在病人身边大吃大喝。病人感到很奇怪,疑惑的问他:‘难道,你不是一只蘑菇吗?’
‘我当然是一只蘑菇!’大夫回答说。
‘那你怎么可以吃东西呢?!’病人更惊讶了。
‘谁说蘑菇不可以吃东西?!蘑菇当然可以吃东西!’大夫理直气壮的,咬了一口鸡腿。
病人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也开始吃东西。”齐艾忆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笑眯眯的舔舔嘴角,轻松的说下去:“后来这个病人就康复了,很快他出院了,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虽然在他的心底,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一只蘑菇。”
“卿辰,每个人的心里,或大或小都有一只蘑菇,我想容岩应该也有。可是你的骄傲让你从不肯蹲下,从不肯陪陪他。”
黎卿辰手里的纸杯被她捏的很皱,她站起来,淡定的扔进垃圾箱。
“如果真的有那样一颗蘑菇,我不会蹲下,我会——拔掉它。”说完,她决绝的转身走掉。
*****
只可惜,那颗蘑菇已经在容岩心底长成参天大树,黎卿辰用力的一拔,蘑菇纹丝不动,反而她自己狠狠的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的着实疼。她先是被夺权,彻底的赶出了c&c,然后被家里无理逼婚,她严词拒绝之后,毫不留情的被赶出了家门。
黎卿辰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她瞧不起了二十多年的黎家太子,原来有着如此的雷霆手段,只小小几招,就把她打的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他一直只是在容忍着她。
原来,她竟自以为是了二十多年。到头来,什么都是空的。未婚夫和同父异母的大哥为了同一个女人联手;陈沛沛毫无悬念的站在了黎靳辰一起;连她最亲的妈咪也因为害怕父亲震怒之下受连累,连见她一面都不曾。
拔蘑菇的小姑娘,到最后一无所有。
*****
齐艾忆把黎卿辰带回去的第一年里,她经常的一整天不说一句话,吃很少的东西,昏昏沉沉的睡。第二年夏天的时候,她渐渐好起来。
“卿辰,”齐艾忆对她说话时总是极温柔的,“没关系,你慢慢的,我陪你。”
不要怕,我和你一样,也是一只蘑菇。
黎卿辰伸手搂住他,他站了起来,把她搂进怀里。
阳光正好,黎卿辰流着泪暗暗的想,或许这一切,早有天注定。
“如果我那时候成功了,赶走了叶沐,嫁给了容岩,你会怎么样?”有一天安静的下午茶时分,黎卿辰这样问他。
齐艾忆笑,还是那么温暖善良的笑容,“不会的,你不会嫁给别人,”他亲她的手掌心,“小姑娘,你要嫁给我。”
黎卿辰那时候笑了。
其实事已至此,她怎么好再嫁给他呢?
叶沐和容岩的婚事已成定局,爱着叶沐的那些人都不会允许她留在这里破坏气氛。黎卿辰不在乎这些人,可是她在乎齐艾忆。齐艾忆那么疼爱叶沐,如今因为自己的缘故,心里一定是备受煎熬。
*****
周四,晴好,万里无云。
从c市到香港再到西藏,一路颠簸,黎卿辰昏昏欲睡,脑海里想着的全是齐艾忆说过的那个蘑菇的故事。
其实他心里也一定有一只蘑菇。其实她多想蹲着陪他一回,可惜不能。
走吧,离开吧。
拔蘑菇的小姑娘,去摇摇欲坠的星空之下蹲着吧,那是当初的当初,遇见他、遇见自己的地方。
齐艾忆,我对你唯一的疼爱,是手放开。
正文 第八十五章
《谁的等待恰逢花开》番外之一生
认识她的时候他正处于人生的最巅峰,年富力强,仕途得意。那时候的世界很小很小,他想要的东西全都挥之即来,一切尽在掌控,轻松,却好像没有太大的意义。
她是他的三十五岁生日礼物之一。
那一晚没有什么特别。
他喝了些酒,动作颇为粗暴,身下的人承受着他一下比一下更重的顶入,纤细洁白的身子在不断的颤,喉头细细的、断断续续的呻吟,有种模模糊糊的性感。他听了更不下火,不尽性的掐着她的下巴,重重的啃,酒气浓重酣醇,命令:“叫出来!”
她没有。她不会。其实她还只是个很乖的孩子,在这一晚之前的那二十年里,一直纯洁的像一朵百合花。如果不是妈妈病重无钱医治,她现在应该在学校的晚自习上很认真的默背着英语单词,而不是在这个陌生的男人的身下辗转痛吟。
他不管。玩惯了的人,这种兽血最沸腾的时刻,哪里还有半点的纯良。他恶劣的笑,摸来柜子上小小的铁皮盒子,里面是那帮损友临走时塞给他的“好东西”,他强行喂了她三四颗,然后撑在她身体上方,戏谑的看着她。
她被他血红的眼神盯着,颤的更厉害,乌发满枕散着,有几根被汗水沾湿了,贴在她雪白雪白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她被他折磨的凌乱,人却依旧像朵小百合花似的,小声小气的开放着,在他的身下。
他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她,从额头、眼睛、鼻梁……一路而下,最后噙住了她的唇,细细的辗转。事后想起时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一贯是讨厌唾液交缠的人,这一生亲过的女人屈指可数,家里的妻子都只是在结婚时象征性的印了一下而已,鲜少口舌缠绵,怎么会对她这么特别呢?
那个吻太过情】欲,小小的人不识男女滋味,他放开时她连眼神都已经涣散,怔怔的看着他,尖尖的脸清清秀秀连一个斑点都没有,衬着被他亲肿的红唇,无端端的就让他心里一阵的悸动。
“你叫什么?”他低低的问她名字。
她那时被药效折磨的两颊濡红,甚为迷乱,在他身下不断的扭动,咬着唇忍耐着,颤着声音回答他:“小婉……薛小婉。”说完她实在受不了了,哭着求他:“……好难受,我好难受……”
“难受?”他笑的更坏,伸手捏捏她嫩汪汪的脸,“那我来救你,好不好?”
说话间他挺的更深入,硬邦邦占着她的水嫩,恶意的磨,小姑娘已经被强烈的药性逼疯,一缩一缩的哭,呜呜咽咽的求,要多好玩就有多好玩,他吮她的泪,按着她来来回回的逗,心里开心的想:他玩过的雏也不少,怎么以前从来没碰过这么有趣的呢?
*****
那药实在太烈,他下手又重,一整晚她都不能入睡,他一停下来她就难受的扭动,刚开始她怕他,后来被他哄的晕头转向,傻乎乎的开始对他哭闹。其实这是他的大忌,送她来的人也特别叮嘱过,可是他也只是一愣,之后竟然笑了,低下头点点的亲她,安慰并且满足了她,没有一丝不悦与不耐。
第二天他一贯的早起,出去跑了一圈回来她还在睡,窗帘他走之前就已经拉开,满室清亮的晨光里,她在大床一侧趴着,安静美好如同一朵沉睡的百合花。
他愣在床边好久,什么也不做,只傻傻看着她的睡颜,情不自禁的微微笑。
后来他就留下了她。
送这份礼物给他的朋友说她妈妈的病很重,眼看快要不行,她爸爸是个酒鬼,常年不管家里任何事情,每次回家都是要钱,没有就砸东西打人。
“你这是打算养了她?”朋友问。
他不置可否的笑。
“你小心被家里知道,令尊可不是吃素的!”朋友开玩笑,“不如我替你去办吧,你吩咐一声就行!”
“也好。先安顿好她妈妈,要最好的设备和人员。她爸爸那里,你替我送一笔钱去。”他想了一下,安排着:“再给她转个学校……让她去C大吧。”
“没问题。”朋友答应着,犹豫了一下,似乎是试探又似乎是关切:“不过,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怎么,动心了?”
动心……那朵小百合,确实挺让人动心,他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她跟在身边的一颦一笑,夜晚床单上如同花朵绽放般的美丽妖娆,嘴角竟不自觉的弯起。
朋友在沉默的对话里,犹豫的叫他的名字。
“,”他醒过神来,“暂时就这样吧,替我办好,以后再谢你。”
朋友得了他的承诺,欢天喜地的去了。
*****
生活渐渐变的不一样。他从来没想过,人生可以因为拥有了一个人,而惬意至此。很多年以后,每当他怀念起那段岁月,都似乎还可以嗅到当时那百合怒放的清香。
她本就纯洁美好,更因为有了他,越发无忧无虑的天真快乐。他养着她,像是养着全世界最娇贵的花。
可也有不好的时候,有时睡前,欢好过后,她趴在他胸口细细的喘气,幽幽的问:“你会不会娶我?”“你会离婚吗,为了我?”“我们以后怎么办?”……
次数多了,他厌烦,终有一天不往她那里去了。
他家里的妻子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贤淑温婉,从不过问他为什么不回家,或者为什么忽然回家。
洗漱过后他躺上床,妻子靠过来,温柔的依偎着他,他笑,搂过她,手往下游走去。解开她睡衣时,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优雅大方,却不是他已经熟悉了的小百合独有的那种清香,他忽然就失了兴致。
妻子不发一言的躺回去,假装熟睡。他起身,穿衣整齐,出门。
*****
回到她那里已经凌晨两点多,她竟然还没睡,一个人蜷缩在客厅大沙发里,黑黢黢的一小团影子吓了他一跳,他开灯,她迅速埋下脸。
他和她说话,她怎么也不肯回,过去抬起她脸,泪水汹涌。
他愣住,一时之间被心里那种陌生的情绪困扰住——刚刚那一瞬间,狠狠捏住他心脏的那种疼痛,是什么?
“你不要我了!”她嘤嘤哭泣,扑进他怀里,“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他难得的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哭,那泪水似有意识,一层层渗入他皮肤里去,直至心脏。那颗柔软无壳的血肉器官不堪进攻,兵败如山倒。
*****
那晚上他疯狂的像个初尝情】欲滋味的毛头小伙子,几乎把她撕碎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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