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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上的花 完结

_10 陆知遥(现代)
眉毛胡子都抖了抖,他抓了我的一只手道:“封信今天到封寻那儿去了!”
我说我知道。
他挠挠头,看看门口已经在催促的病人们'下定决心般一拍大腿。
“晚上再陪我玩几局,赢不了我也送你一个事!”
我立时笑得阳光灿烂。
“那我在外面等着,五点陪您一起回去!”
转身出去时,听到老爷子在身后一声笑叹:
“小程丫头,你啊,看着傻,其实比谁都聪明。”
33.他全身是伤。但始终闪闪发光
这天晚上,我正在封家的大客厅里被封爷爷当肉票杀得哭爹喊妈之时,封信回来了。
外面已经打霜,他带着一身寒气的气息,进得屋来,面上微微一怔。
我仰脸朝他笑,桌上的茶盏冒着热气袅袅,棋盘上的棋局已残。封信站在玄关处静静地看着我们,封老爷子却不管不顾孙子的到来,一个劲地催我快快快。
我胡乱落了一子,瞅到封信换上了拖鞋,把包和外套随手挂好,长腿一动漫步而至,眼睛里看出柔柔的笑意来。
没有寒暄和询问,我坐在沙发上,他随意地倚靠在沙发扶手上,静观两分钟,忽然伸手替我走了一步。
竟是一步绝子,在无望中喘出一口气来。
老爷子可不乐意了,我发现他很奇怪,别人都希望棋逢对手,但老爷子就是热爱百战百胜。
按理高手踩菜鸟实在是没什么乐趣的事,但他简直沉迷其中。
难怪没人愿意陪他玩。
在老爷子的怒斥里,封信面不改色地轻拍了一下我的头:“这局完了上来找我。”竟悠然回房了。
我像小叭狗一样给不满的老爷子顺毛。
踮着脚上楼的时候,心跳有点快。
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无论你见过他多少次,但每一个下一次仍然如同初见般既羞涩又甜美,既紧张又期待,那么不用任何证明,你会知道那就是爱。
我轻轻推开封信的房门,他正坐在书桌前整理什么,回头看到我进来,扬了扬嘴角,招手示意我过来。
我走过去,突然看到他手上的一样东西,吓了一跳,刚想说的话做的事全抛在了脑后,脸烫得下意识转身就想溜。
他一伸手捞拉我回来。
想看着什么神奇的东西般,他翻来覆去饶有兴趣地摆弄那只丑得要命的旧旧的恐龙。
那还是当年在学校时,不敢走近他只敢在远处偷偷张望的我,扔进他的礼物堆积的纪念物。
如果捏它的肚子,它会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叫。
但是上次我进他房间发现它时,它已经没电了。
封信一手圈着我,一手抓着那只恐龙。
我大气也不敢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见他突然扬起手,捏了一下那只恐龙的肚子。
惊天动地的怪异叫嚷瞬间响彻房间。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I love you!……”
我简直无地自容,眼里看到的,却全是封信促狭的笑意,仿佛是存心刻意捉弄我。
“什么时候偷偷给它换了电池?”他轻轻拉了一下我背后的一缕头发,像个调皮的小男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似乎不再是那个即使微笑也让人感觉到冰冷和疏离的男子,独处的一言一行里,更多的寻出一点点生动与变化来。
我一瞬间看着他感觉目眩神迷。
我老老实实交代说:“下午跟封爷爷回来的时候。”
本来以为很久才会被他发现,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他笑,却不解释。
“换电池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这是什么?”我老实地摊开手心,给他看那颗木色的扣子。
很普通的扣子,但总觉得有些熟悉。
他把扣子拿过来,似乎饶有兴趣地举过头顶,扣子中间的四个小孔透过一点点光,像调皮的精灵。
“是颗扣子。”他清清淡淡地说。
我哦了一声,觉得他的回答和没回答一样。
“怕冷吗?”他突然问。
我怔一下,摇摇头。
“要不要陪我回学校去看看?”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这么晚”、“你不累吗”等等下意识的回答在脱口的一瞬间被我敏捷地打回肚子里,我用力点头:“好!”
到了学校的时候已是晚上近十点,还有个别晚自习散后的高三学生在零星走出,一头新发的门卫大爷手拉铁门,随时准备闭上。
我赶快小跑过去,对门卫大爷笑眯眯:“老师!我是这所学校原来的学生,现在在外地工作,难得回来一趟,想来母校走走,回忆一下青春,您看来得晚了点,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进去个二十分钟?”
这词我在路上就已经盘算好,想着自己也算长得乖巧,多求几次应该能成。
不料门卫大爷脾气不小,话还没有听完,嗓门就大了起来: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什么没见过,小情人买不起电影票还想玩浪漫,想跑到学校谈恋爱带坏学生?走走走!”
几个路过的学生立刻嬉笑起来,我的脸腾地红了。
正不知怎么办,身后突然传来温润清远的一声:“郭老师。”
刚刚锁好车的封信,从路灯的昏黄光晕里走出来,他的脚步不急不徐,我却看得心里直颤,仿佛他走的不是路而是他多年前转弯的人生。
那年离校,他就此失踪,再不曾回来。
他的青春在这里戛然而止,仿佛一个劫。
他在门卫大爷面前站定,又轻轻叫了一声:“郭老师。”
门卫大爷仿佛从震惊中清醒,下意识地揉了一下眼睛。
“你……”被叫做郭老师的老人迟疑地发出一个音。
“你是封信!”
“我是封信。”
几乎是同时说出了答案,只是一人山雨欲来,一人尘埃落定。
他是封信,是人海里偶然一夕相遇,很难再从记忆里抹去的封信。
“我们那时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我还去过你家上门拜访你爷爷,他说你不肯见我。”用力地摇晃着封信的肩膀长达一分钟,郭老师仍然无法平复情绪,声音百感交集,表达着事隔多年仍然又爱又恨的心情。
“对不起。”封信轻叹,“是我不懂事。”
“你不是不懂事,你是太懂事。”郭老师稍稍平复一点情绪,谈着气说,“你是我执教四十年,见过的最懂事的学生。你那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人生的事,不到最后,谁也说不上个对错。”
“嗯。”封信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哽咽,他握住老人的手,“您身体好吗,退休后舍不得学生所以主动来看门吗?”
“嘿嘿,你啊一猜就中。”
两人叙着旧,我站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看着。
我能感觉出封信极力压抑着的各种情绪,那么长的时间都不敢面对的人和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回头。
曾经看过一部很有名的影片,漂泊在海上的天才钢琴师,一生都走不下他的船。无数次站在出口,却最终迈不出那一步。
世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知道封信有多勇敢,而我能做的,就是站在他的身旁。
因为认了封信,郭老师毫无犹豫地给我们打开了大门。
我很封信慢慢在校道上走着,每一步,时间都像残云般呼啸着倒退过我们的脚下,我们紧紧地牵着手,感觉到这无声的惊心的力量,一时间竟谁也没说话。
回忆太多,回忆太傻。
我指给他看,声音轻轻的:“那时候最盼望在课间操的时候,你和检查的人一起走过走廊。”
他仰头看一眼,微微笑道:“这个距离怎么看的清。”
当然看不清,根本看不清脸。
“你只要出现,一点点身影,我就知道那是你。”我认真地说。
“有那么好看吗?”他问。
沉浸在青涩回忆里的我一怔。
脸悄悄地烫了。
嘴上却要逞强,反正脸皮已经厚到不怕开水烫:“好看,就是好看!没人比你更好看!”
手里无声地紧了一紧,是他的温暖。
“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你对我这么花痴的样子呢。”他停下脚步,眼睛亮亮地低头看我,但语气却是认真。
我架不住他的目光,索性一头钻进他的怀里,抱紧了他,不肯抬头。
他笑出声来,显得那么开心,像个孩子,回抱我的手臂温柔有力。
我心里暖暖一颤,就算是在他这么美好的少年时代,我也没有听过他这样开心的笑声。
停了片刻,我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看到他正看着不远处的礼堂。
我躲在他怀里抬头问他:“封信,你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医生呢?”
我记得他曾是在画画上极具天赋的少年,我一直记得那次我们集体作业在大礼堂画墙画,结果因为效果不好,不得不请他出手相助。他连夜修补,化腐朽为神奇。
但我也记得,他现在的房间里,几乎看不见一张画纸和一支画笔了。
他嗯了一声。
“我从小就知道,我会继承爷爷的衣钵,成为一个中医师。”
“为什么呢?因为被期望吗?”
“因为妈妈的死。”他答得平静,倒是我身体一僵。
像不小心触到的秘密机关。
不知道门后是喜是悲。
“妈妈死于急性胰腺炎,死亡率很高的病。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下了病危通知。爸爸深爱妈妈,整个人都乱了,爷爷做主决定用自己开的中药方来救妈妈。”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气息在清冷的空气里消散。
“一天连喂十次中药,是个很猛烈的方子,爷爷以前在乡下行医曾经用这个办法救活数人。但是对妈妈没用,两天后她还是死了。妈妈死后医院把责任都推给爷爷,说是家属滥用药。爸爸也疯了,把一切都怪在爷爷身上。他们决裂就是那时候开始的。”
“所以你想努力做个能救活所有人的好医生吗?”自觉这句话有点天真,但我还是问了出来。
他果然轻 了一下我的头。
“世界上哪里会有能有把我救活所有人的医生。”他说,“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也愿意百分之百付出努力的医生,才是病人最期待的吧。”
他一只手把我的手握住,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肩慢慢往前走。
“我觉得爸爸是错的,因为他这样的迁怒,这世上敢救人的好医生才越来越少。所以,我想继续爷爷的路。”
我没有在接话。
但我的心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因为那场病,我见过太多因为没有把握,所以不断拒绝,掐灭病人最后一点希望的医生和医院。
妈妈的死、爸爸的恨,理应让封信更加明白,这条该出手时就出手的路,要承受多少误解、压力与艰难。
但他清楚地看到这所有,却义无反顾,从不回头。
这就是我爱的人,他全身是伤,但始终闪闪发光。
我不知该如何感谢这段命运的相遇,感谢封信,活得一如我的理想,就像我多年前初见他时,他美好清朗的模样。
我正在热血沸腾,突然感觉到封信外衣口袋里的手机振动。
他接听后面色变得严峻起来。
“我知道了。”他说。
他挂掉电话,抱歉地对我说:“我要去一下医馆。”
那时,是晚上十点过十五分。
星光稀少,但亮度很好。
仿佛人间宁静,四海温柔,不似有事将生。
34.我会让她为我穿上婚纱,执我之手,冠我之姓
“求求你,医生!给孩子开点药吧!”哭泣的中年妇人扑上来抱住封信的腿,嘶哑的声音瘆人又心碎。
地上一卷污脏的铺盖上,躺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牙关 ,脸色白得不似活人。
穿着粗布旧棉袄的中年男人蹲在小女孩身边, 的布满伤痕的手指胡乱 自己蓬乱的头发里,用力地揪抓着,无声地发出悲鸣。
这样的场景,不知道封信是不是见过很多次。
但对于第一次遇到的我来说,却是莫大的冲击。
我知这世间多疾苦,但亲眼亲身,仍是不一样的震撼。
“我劝了很久,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走。”值班的小松护士见到封信,大松了一口气,委屈地声辩道。
“外面冷,不如先把孩子抱进来吧。”我脱口道。
一回头,却看到小松明显着急和反对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封信到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那对农民工夫妇将生病的l孩子抱进屋,眉宇间隐有忧色。
孩子的妈妈一直在哭,断断续续间听到“没有钱”、“赶出来”等字句。
封信到底还是给那个因为白血病高烧不退的孩子开了药'药费也收得很少,虽然他也一再说明只能尽量减少孩子的痛苦,到孩子的父母仍然千恩万谢。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片苍茫的大海,海中有一个隐约的孤岛,有一个小孩子在岛上哭。
我努力地想看清那个孩子是谁,却怎么也无法靠近。
后来海浪高了起来,一波接一波像通天的墙一样将小岛淹没,我拼命地嘶喊着,想要救那个孩子,却连前进一步的力量都没有。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全身湿透。
醒来后不久就接了个陌生电话,竟然是彦景城。
虽然我后来并不大愿意见到他,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一起吃个午餐。
上午画了一阵绘本,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打车。
彦家在C城素有产业,听说彦一的爸爸就是在C城出差时遇见了他的妈妈朱雪莉。
但我并不知道他们家具体投资哪块,只知道生意做得很大。
彦景城定的地点是中心商业区的一处咖啡厅,旁边就是C城最有名的5A级写字楼,他们的投资公司就在那栋楼里。
我在预约好的卡座坐下。
这个位置视野特别好,独居一隅,却又能从明亮的落地窗里看到全线街景。我暗想这大概是彦景城平时最喜欢的位子,但是很符合他低调精致想事周全的风格。
服务生送来了菜单,我示意再等等。
过了没几分钟,就看到彦景城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从外面进来,我抬手一看,,暗抽一口气。正是约好的时间,一分不差,此人堪称踩点专家。
他穿着一身三件套的银灰西装,仍然是一丝不苟地老派风格,让人觉得安全。咖啡厅里暖气很足,他却没有急着脱去外套,而是在我面前站定,很绅士地伸出手来。
“你好,程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起身含笑回应,却在心里想起上一次见面,也是在咖啡厅里,那是我离开香港的前一天。
很利落地拿过菜单,彦景城开始点餐。
他并没有问我想吃什么,而是非常熟稔地点了这家咖啡厅的招牌品种,两份牛排套餐。
待服务生离开,他问我:“我没有点错吧?我记得程小姐很爱吃牛排,黑椒口味,八成熟,这家做的很好。”
我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下头,想了一下还是说:“彦先生一直有很好的观察力,但我除了牛排以外,也喜爱很多其他食物。有机会请彦先生尝试一下C城特色菜。”
有很好的观察力,也有过人的自信心。
所以不甘心任何一次失败的判断。
这就是我对彦景城的印象。
他干笑了一下,气氛有点尴尬。
我问:“彦一还好吗?”
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干净的镜片后面有精光闪过。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他有好转,程小姐,这仍然要感谢你。”
“我没做什么。”我说。
“你知道的,他好转的意志力,来源于想回来找你。”他哈哈笑了起来,似乎很欣赏我的狼狈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
“我不能成为他的药,彦先生,那是你们的幻觉和不负责任。”
“你能的,程小姐,只要你愿意。”彦景城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非常温和,但此刻听起来却有点刺耳,“你可以选择陪着他,我们会很感谢你。”
我不禁笑了起来。
“彦先生,我记得同样的对话,我们已经有过一次了。”
“是的,程小姐,我仍然是那样的请求,如果能够继续一直陪伴彦一,彦家愿意给你你能想到的最好的生活。”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彦景城的脸。
这个男人真是固执又冥顽。
“算了。”我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
彦景城却没有听清,下意识地把身体探近了一点。
“彦家不能让你做彦一的太太,但是没有身份的你也可以生活得足够好。程小姐,这是你改变人生的机会,据我所知,你回来后的工作并不顺利,我觉得这个交易你不可太贪心。”
真是忍无可忍。
我腾地站了起来,觉得这顿牛排肯定吃不下了。
“彦先生,我们还是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说。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声音响了起来:
“先生,您的牛排。”
“安之,小叔。”
端着牛排面露不安的年轻服务生。
像幽灵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脸色苍白的美丽少年。
我心里无缘无故被揪了一把似的悬了起来,我说:“彦一!”
“彦一,你怎么在这里?”彦景城似乎有些意外,示意彦一坐下。
彦一却没有立刻听从他的小叔。
今天他仍然穿着一件连帽衫,外面罩了一件黑色的羽绒衣,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大概是因为外面冷的原因,他又疾跑进来,嘴唇有着一样的嫣红,并且微微喘气。
咖啡厅里不少客人都投来目光。
彦景城似乎有些不高兴,站起身来,挥手示意服务生先退下。
彦一却一把拉住我的手,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波动,我甚至能感觉出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我知道你找她说什么,小叔,我说过了,我不会要她没有身份地陪着我,我不会要。”他抓紧我的手,指甲有些神经质地掐进我的皮肤,脸却是对着彦景城。
我意识到彦一有些异常激动,刚想给彦景城一个眼色,却见到彦景城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也起了些少见的情绪起伏。
“彦一,不要闹了。”语气里明白地透出几分长辈意味的威吓来。
不是平常的彦一,也不是平常的彦景城。
彦一忽然冷笑。
他认真地看我一眼,又扭过头去。
“我会做到的,小叔。我会要她为我穿上婚纱,执我之手,冠我之姓。”
这句话,他说得有些慢,声音也很低,悠悠的,但听在我耳朵里,却无异于一记惊雷。
击得我心脏都顿痛起来。
彦一,我受不起。
我有些慌张地想挣脱彦一的手,他却死也不放。
那边彦景城却显然已经生怒,他用更大的冷笑回击了彦一:“彦一,身为彦家的人,你的天真让我觉得可笑。”
“小叔,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能做到。”彦一说,“是因为当年没有为朱雪莉做饭吗?”
在彦一轻描淡写地说出那句话以前,彦景城只能算是薄怒,他一向理智克制、精于计算,表面温和,对彦一的呵护更是胜过生父。
所以,当我看到宛若慢镜头般的一幕,彦景城情绪失控地一章挥向彦一时,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做梦。
惊人的声响后,彦一雪白的脸上瞬间溢出一片惊心的血红。
但那样重的掌掴,他竟然只微微摇晃了几下,旋即站稳,抓着我的手半分也没有松开。
我已经被这变故吓呆。
眼睛里所能看到的,只有彦景城和彦一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像无数冰淬的利剑,从宇宙空茫的黑洞里飞散而来,每个人都无处躲避,冷气森然。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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