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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会爱上别人的

_4 自由极光(现代)
如果以服务刘嘉玲的职业微笑作为标准,服务刘恋时她用了大概百分之六十吧。
待到她怀着懵懂而一头雾水的心情包完每一件衣服,刘恋在刷卡单上签完字后,甜甜地对着她笑说:“谢谢你啊。”
依旧是一副“后娘脸”的她,才依稀进化成有点儿良心的后娘,她最终还给了刘恋一个微笑。
可当“后娘脸”的微笑度,持续由百分之六十上升到百分之六十五的区间之时,还没上升完呢,就看到刘恋又抛出甜甜的一笑,那笑,却转瞬添上了杀机:“麻烦你再帮我把这些都退了。”
“后娘脸”笑容还没散去呢,蒙了。
她不是没见过几个姑娘飙着劲儿比着买衣服的,事后后悔了,第二天退衣服时集体相遇还一笑泯恩仇。
但刘恋这个妞儿耍的是哪门子武功啊,她摸不清。
“小姐,对不起,您这是……”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突然觉得不好看了。”刘恋眼睛里全是汹涌的无辜。
苏青心里“哎哟”了一下,刚才原本还想劝刘恋不要意气用事买这么多,也不能为了争口气就跟钱包过不去啊,没想到刘恋使的是另外一招。
不过这也符合刘恋的风格,上帝创造刘恋的时候,在完成白富美的硬件基础建设后,给她写人生代码的时候一定喝高了,直视她那双大眼睛,你能看到里面藏着一个打家劫舍的梁山好汉灵魂。
“后娘脸”果真不好看了,不过要退衣服,也不能拒绝吧,可一向只是她给顾客脸看,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反应没有那么快,僵在了那里。
刘恋也不着急,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想想还拿出化妆镜检查了一下妆容。
“新买的粉底真好,都一天了脸上也不浮,我把家里那些大牌都一股脑儿送保洁阿姨了。”刘恋跟苏青交流身为美容大王的心得。
苏青也是没有节操的:“看来还真不能迷信大牌子,日系药妆还真是便宜又好用啊。”
“所以啊,什么事情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头顶的名头再响,也是一个伺候擦脸的玩意儿,说甩一边,就甩一边。做人也一样啊,摆不清自己的斤两得罪了人,暗着的路姐不爱走,光明着收拾你的办法就多得是呢。”刘恋跟苏青调笑。
苏青看着一脸奸妃相的刘恋,恨不能原地蹿起一丈高,手持捧花为刘恋喝彩。
恨不能再接上一句“谁说不是呢”之后,同刘恋四目相接原地爆发大笑,双双成为欺负人的小贱货。
可看一眼“后娘脸”,小姑娘脸上已然挂不住了。
刘恋那可耻的怜悯心又起,觉得受的气都找补回来了,还是算了。
此时,跟“后娘脸”穿不太一样制服的某店员察觉到这边儿情况不对,走了过来,两人用余光看一眼,知道应该是这家店的店长。
店长跟伺候章子怡shopping(购物)一样露出了百分之百的笑容:“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刘恋矜持地点了一下头:“刚才我朋友想试一件衣服,可能这小姐忙着给我退衣服吧,抽不出时间。没事,我有的是时间,等她退完之后,再麻烦她找一找吧。”
店长赶快给“后娘脸”台阶下:“你去帮这位小姐找她的号码,我来退。小姐,不知道您要试什么号?”
店长想赶快解决这事情,在店里闹起来可不好玩,特别是面前这两位小姐,有一位绝非善茬。
苏青一直在S与M之间举棋不定,对于自己的身材,她那是相当的优柔寡断。
最终还是决定要试M号的,她觉得这么贵一件裙子,待会儿试了肯定得买,还是买个大一点儿的号,胖了也能穿。
“后娘脸”在衣架前折腾半天,还跑了几趟库房,估计压抑着怒火,脸上的妆都快掉到脚面上了。
今儿可能该她倒霉,找了好一会儿,她最终还是可怜兮兮地跑去跟店长说:“没有M号了。”
店长笑着对苏青说:“要不您先试试S号的吧。”
苏青也不想为难人家,刚想答应,刘恋却抢在了前面:“刚上货还没到一周呢,你们店就没有货了,是不想给我们找还是怎么的?”
店长赶紧接上:“小姐一看就是我们家的大客户,这季是刚上架没几天,但真是走得太好了,所以我们每个款的号不全,要不先试试S号?万一特合适呢。”
“号码这种事情哪能将就啊?你们这儿又不是路边摊品牌,一个号三个体形都能穿。”刘恋没有要放过对方的意思。
店长为难道:“您要是真喜欢这件衣服,今天也着急买,我们国贸那边也有个店,要不您去那里看看?您要是真想在我们店买,可以留个电话,我们给您调货,货到了给您打电话。”
“呵呵,让我们去国贸是要赶我们走吗?我这人就爱胡思乱想,你们这么说,我总误会你们不乐意帮我们找,这样吧……”刘恋掏出一张粉色百元大钞,对着“后娘脸”,“麻烦这位小姐,您去国贸店取一下M号行吗?来回车费我私人给你报。”
店长知道这位姑奶奶铁了心要找“后娘脸”不自在,自己也不愿意把这事儿揽在身上,忙说“哪用您给掏车费呢”,转身就给国贸店打了个电话。
那边的确有M号,“后娘脸”老大不乐意就去了。临出门,刘恋还不忘给她加油:“最好快点儿哦,取到了我就发微博@你们官方微博,让总部表扬你。”
刘恋和苏青出店门后,苏青问她:“待会儿还真回去啊?”
刘恋白了她一眼:“在江湖混,要信守诺言。再说我还没撒够欢呢,待咱们吃点儿东西,我要让那‘后娘脸’知道,仇来自内心,不来自美宝莲。”
4
“我吃饱了,你就点你的算了。”选择困难症患者苏青嘱咐。
苏青不吃这个又不吃那个的,最后刘恋干脆也不管她刚才吃没吃饭,连菜单都没看,掰着手指头点了一圈。
服务员离去后,两个人跟魔怔一样各自玩了会儿手机,气氛尴尬了一瞬间。
“他去美国后跟你联系了吗?”
“他对我那么好,一定是在美国街头被人枪击爆头了。”
“一点儿联系也没有了?”
“嗯,微博都不更新了。”
“你有点儿骨气行不,现在还看他微博啊!”刘恋怒其不争。
“唉,我取消他关注了,但还是每次都忍不住搜他微博看啊,其实就是想看看他是什么时候准备走的,可翻微博还真一点儿都没看出什么来。后来有一天,我夜里睡不着,翻墙google他常用的用户名。这才发现他春天就在淘宝上买了一堆行李箱啊什么的,原来人家计划好远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你已经贱得可以参加2016年奥运会的射箭比赛了。”
苏青捂住脸:“道理我都懂,喜欢这么多年了,都成为一种习惯了,你让我怎么办。”
“那你就改掉这个坏习惯呗。”
“心理学都说21天改掉一个坏习惯呢,你就容我贱几天行不?”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饮料,刘恋拿吸管搅拌了一下,吸了一口。
“你这人就是仪式感太强烈,分开就分开呗,还非要兴师动众地演失恋难过的戏码。难过也就算了,还非得演笑着流泪的内心戏,目标群众直指我们这些看得懂的身边人,你等着谁给你颁奥斯卡奖呢?”
苏青这点倒是承认得干净利落:“我要是长得像章子怡那样,演艺圈那群小骚货还能有戏拍!”
刘恋嫌弃地撇了撇嘴:“得得得,又把惨淡的人生归结到你长得不美上了,你收拾收拾吓唬那些穷屌丝,也能唬得一愣一愣的。”
服务员摆了一堆点心,苏青也不客气地尝了几口,又吩咐服务员:“给我来碗皮蛋瘦肉粥。”
刘恋特别鄙视地看了看苏青:“不是不吃吗?”
“刚才在店里陪你演了大段的戏码,现在有点儿饿了。”
刘恋放下筷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苏青:“还行,能吃能睡的,愣是没瘦下来,脸还是这么大,说明你还没贱到骨头里,还能恢复。”
公鸭嗓苏青特别做作地唱了段辛晓琪的《承认》:“虽然是曾经也是唯一,若要忘记,两三年就可以。”
“我去,还要两三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重新谈段恋爱跟玩命一样,特别不容易。”苏青自己也承认,古时候女子失恋动不动就终身不嫁常伴青灯了,但到庙里还要跟尼姑的小团体们斗智斗勇呢,不管有多不乐意,就是前面摆着无伴终老孤独一生的命运,也得闭上眼咬牙走下去。
“你跟金城武谈恋爱那是难一点儿,但找个神清气爽的两条腿的爷们儿,遍地都是啊。”
“哪儿呢?爷们儿在哪儿呢?现在他出现我现在就从了他。”
苏青话音刚落,店里就进来一个肩宽腰细翘臀的“小狼狗”,环视了一周,最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刘恋拍桌子赞叹:“好肉!”
苏青也觉得这男生不错。
看帅哥是继逛街、品美食、讲八卦和谈恋爱之外,另一项广大妇女喜闻乐见的活动。
“小狼狗”估计奔三了,皮肤不太光滑,黝黑的脸,留着修剪整齐的小胡子,简单却又有设计感的印花黑T懒洋洋地裹着一身腱子肉,正在打电话。
他似乎觉察出了餐厅的另一边,有两个淫娃目露凶光,半边身子靠着桌子,像深夜加班结束后注视7-11的火腿三明治一样往他的方向看。
他往两人的方向扫了一眼,分别对视了一下,也不尴尬,像是习惯了,低头玩手机。
“行啊,还挺坐怀不乱的,见过世面。”苏青赞叹道。
刘恋今天穿得杀气腾腾的,一点儿活口也不给其他女人留,稍微屌丝点儿的男人眼睛都得直了,苏青这一路上看男人们对刘恋行注目礼都麻木了。
可这位小胡子,跟阅兵似的,眼神压根儿就没在刘恋身上比她苏青多停留那么一秒钟。
刘恋瞧了瞧苏青:“你看,你现在恢复得不挺好的嘛,我还以为李川走后,你支离破碎的眼神瞅其他男的都跟坨屎似的。”
“酒肉穿肠过,李川心中留,我觉得他没李川好看。”
“男人好看有屁用,靠谱才是最关键的。不过食色性也,妇女也有好色权。可你家李川充其量也就是长得清秀点儿,勉强就往中人之姿算吧。让这样一人,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你有点儿出息行不行?”
“我喜欢李川又不是因为他的脸。”
“那因为什么?”
“你不会懂的。”
因为苏青的关系,李川和刘恋也见过好多次。
两个人对彼此的态度,说好听点儿,就像是唐伯虎尊重老娘一样尊重石榴姐;说直接点儿呢,就是彼此都看不顺眼对方。
刘恋觉得李川也就是大学电线杆子砸下来随处可见的小男生,也就是苏青这种对男人的口味还没断奶的能看上。
没钱没权没男子气概也就罢了,关键是用大拇脚指头也能看出来李川对苏青就是闺密的意思——“他更像是你的姐妹,我在他身上都没闻到什么雄性的味道”,刘恋不止一次如此评价李川,平时老是动员苏青赶快寻找其他目标,但苏青压根儿就没听过她的,连耳旁风都算不上。
平时三人行的时候,只要有苏青在,这两人也能聊到一块儿去。
但只要苏青稍微离开一会儿,这两人就沉默得跟兵马俑一般。
嫁不出去的专栏女作家们,都在文章里循循善诱千万不要让自己的男人和闺密见面,防止擦枪走火,爱情友情皆背叛。
苏青虽知她家刘恋也不是吃素的,但是显然李川不在她的这条食物链上。
当然李川对刘恋却表现得比较节制,节制的表现就是对刘恋不评价。
不是因为他绅士,只是他觉得这姑娘太俗气了,仿佛不按照人生计划表走就会被雷劈一样,一点儿闲情逸致都没有。
不过,在刘恋看来,李川这回直接消失,对于苏青这种死心眼也算是一剂猛药,苏青不接受也得接受,往开了说也算是积德放她一条生路了。
“苏青啊,新欢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甭管旧爱给你多深的伤口,先糊上再说……”刘恋拍了一下苏青,“我跟你说话呢。”
苏青看着门口呢。
门口进来了个小白脸,唇红齿白的,庆幸的是没有跟门帘一样厚刘海的非主流造型,剃个平头清清爽爽的,看到翘臀“小狼狗”后,笑得跟朵向阳花一样,径直朝他座位走了过去。
如果刚才翘臀“小狼狗”是块肉欲的五花肉,这小白脸就是块刚割下来的鲜肉,热气腾腾地等待着被人扑倒。
苏青眼睛一亮:“现在的小孩都怎么长的!吃什么了?父母都是整形医生吗?”
刘恋叹了一口气:“经过李川之后,你还是没长进,还喜欢这型号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我光看看不行啊。”
苏青少女时期没遇到什么称心如意的暗恋对象,这么多年一直引以为憾,因此不免对男人的口味也没变,喜欢青草系男孩。
刘恋挺纳闷的,这种浑身上下不带着性欲的男的,除了挥舞着白纱在沙滩上奔跑,现实生活中还适合办点儿啥啊。
一度,刘恋为了培养苏青正确看男人的目光,曾使出浑身解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了苏青身上看男人的阀门,为苏青后天养成了时刻看帅哥鉴赏帅哥的美好习惯。
可看归看,苏青喜欢男人的类型却像是天山童姥一样,时光流转,少年情怀仍然是最爱。
刘恋摇了摇头:“行,那我就让你一条道走到黑了。”
说罢,刘恋噌一下站起身来。
“你干吗啊?”苏青突然觉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刘恋冷笑道:“老娘亲自出马帮你搭讪啊。”
“姑奶奶我就是嘴上说说,我可不想老牛吃嫩草啊,你可别玩真的。”苏青连忙拉刘恋。
“我是看出来了,一个李川还伤不够你,你还需要更多的小白脸前仆后继地往你伤口上撒盐。也好,就当以毒攻毒了,又不是玩儿不起!”刘恋想了想,拿鲁迅的句子开刀为苏青壮行,“世界上本没有怨妇,伤得多了,便成了没人要的出土文物。但是能成文物,也总比无人问津,被当作废品丢掉强。”
“姐,我真错了,这种男的是我克星啊,只有他吃定我的份儿,哪有我玩儿他的可能,你别主动点火然后把我推入火坑啊。而且,你看看那孩子的年龄,没几年我都能生他了。”
“一边玩蛋去,采阳补阴才是王道,年轻小男生才是你这样失足妇女的微整形手术。反正现在你的性生活就是靠那个粉红振动棒,闲着也是闲着。”
在这里温馨提示一下,粉红振动棒是去年生日时刘恋送苏青的礼物。
苏青眼见着刘恋大步流星地朝着那桌走去,她脑中迅速排演起被帅哥拒绝,顺便还给挤对了几句,刘恋搭讪不成,再把自己搭进去的种种戏码。
她低着头,伸手把包拽过来,胡乱地开始翻,真心希望能翻出一个电钻,好让她可以即刻打条地缝钻进去。
一种习以为常的情绪又涌上来:“如果不是你李川,我至于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局面吗?”
今天在办公室,她率领一帮妖精集体演戏赞美“面膜女”的铂金包时,她就硬生生地把这种情绪给压了下来。
现在她有点儿收不住了。
刘恋很快就折了回来,苏青纳闷半途而废也不是她的风格啊:“怎么了?”
刘恋沉默,拿起桌上的一杯水一饮而尽,稳定了一下情绪,招手叫服务员来埋单,不由分说地拉着苏青转身离开。
苏青临走时斜着眼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小白脸,视线却不小心撇到桌下,他的腿跟翘臀“小狼狗”的大毛腿纠缠在一起,那么缠绵。
苏青终于理解了刘恋那一脸波涛汹涌的“愿赌服输”。
一阵风,两人留下千古遗恨,仓皇而逃。
亲们。
硕大的北京城里,像刘恋这种红颜祸水为何情路坎坷,像苏青这样的屌丝女为何想遇人不淑都不可得呢?
1/贱男人太多了。
2/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
3/没有男朋友的好男人迟早也会有男朋友的。
5
刘恋掐着点儿赶到店里,“后娘脸”跟遇到瘟神一样,下意识地调整了僵硬的笑容,店长连忙上前递过衣服。
刘恋也没什么表情,嘱咐苏青:“你把衣服试一下吧。”
苏青不太习惯两个店员伺候老佛爷一样地跟着,她逃进试衣间,硬着头皮脱掉了汗透了N轮的优衣库衬衫,穿着散发出仓库味道的裙子,皮肤有种陌生的愉悦。
不知道是最近近视加深看什么都有朦胧感,还是这裙子的“三个月房租”的重量感——镜子前面的这个人还挺人模狗样的。
衣海茫茫,找一件看得上眼的衣服有时候比找个男人还要艰难,苏青此时觉得自己像台刚刚升级完内存的电脑,嗖嗖地在脑袋里运行应该配双什么样的鞋子,剪个什么样的发型。
刘恋嫖客一般的眼神转了一圈,拍了拍苏青:“提胸,收臀,腿站直了。”
也不忘伸手掐了掐裙子的腰部:“心理素质够好的啊,最近还有脸吃胖了。”
苏青把头发绾起:“要是有善良的编剧能给我来个美好的大结局,我也舍得吃不下去饭睡不着觉……我觉得还行,你觉得呢?”
刘恋若有所思的样子:“试试S号的吧。”
苏青假装没看到 “后娘脸”从脚指头到头顶的一脸无奈,这都下班了,差不多就行了。
苏青套上S号的“三个月房租”后,就感觉浑身舒展了一下,忍不住赞叹:“哎呀妈呀,也太合身了吧,写满了我的名字。”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刘恋跟老鸨挑新姑娘一样捏着苏青全身,“我是败给你了,身上没几两肉,全胖到脸上了。”
“脸大好啊,前几天北京下雨,水淹全城的时候我打不到车,就仰起脸走路,到家的时候就只有脸湿了,身上干得跟撒哈拉沙漠一样。”
刘恋被逗笑,拍一下苏青:“少没正经的,没有女的这么说自己的!”
店长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刘恋:“小姐,您觉得这衣服怎么样呢?”
苏青觉得还真是不能给她们好脸啊,明明是她在试衣服,店长却在看刘恋的脸色,生怕这个姑奶奶再起什么幺蛾子。
“嗯。”刘恋终于满意了。
苏青咬咬牙:“行,不过了!老去超市满足购物欲也太不像话了。”
刘恋补上一句:“我们要S号的。”
苏青差点儿笑出声来。
结账的时候,“后娘脸”因为抑制不住“我大老远地去拿M号最后你们要S号你们这两条母狗SM我呢”的脸色而被店长支到后面去整理衣服。
苏青把卡递过去,却被刘恋一把推了过去:“行了,把钱省下租个好点儿的房子吧,你那房子不是人住的。”
她递上自己的白金卡。
“干吗啊,要包养我啊?”
“庆祝你终于从李川的魔爪中挣脱出来,重获自由,姐送礼给你压惊。”
苏青从“后娘脸”手中拿过袋子里装的三个月房租,在店长的殷勤告别下,走出店门口,百感交集:“好想每个月都失恋啊。”
刘恋指了指她脑袋:“别说我看不起你,你要是有那能耐能天天换男人,我出去站街赚钱给你买大牌。”
苏青把头靠在刘恋肩膀上来回蹭,娇撒得十分拙劣,被刘恋一脸嫌弃地推到一边:“三个月房租就把你收买了,这要是有人拿钱砸你,你肯定跪下了。”
“何止跪呢,我还一边被他踹一边跪着把钱一张张捡起来,我还舔他的鞋!”
“你要是找男人的时候也这么没骨气就好了。”
“我也想没骨气啊,长成你这样的没骨气,那是招蜂引蝶;长成我这样的没骨气,那就是贱。”
刘恋拍拍苏青的脑袋:“以后听姐话,靠谱点儿,姐天天给你买新衣服让你招蜂引蝶。别忘了,就是男人想做你的裙下之臣,你也不能光等着,也得先准备好一条像样的裙子,穿好战衣等他们跪倒在地啊。圣斗士看过吗?纱织也是穿上圣衣才变雅典娜的啊。”
“行,我这就磨刀霍霍找人来跪我……你跟我一块唱K去不,都是同事,他们还等着我埋单呢。”
“你们公司唯一两个男的最后还成了一对儿了,都是女的,有什么好玩啊。”
“有男的啊,今天我们和李贱人他们一起刚干掉‘面膜女’,李贱人他们公司都是男的啊。”
刘恋冷笑:“一群打工的有什么好玩的……他们那边男的有没有靠谱点儿的?空窗期的时候可以适当发展一下窝边草啊!”
“一群不得志的文艺男青年,头发比我都长,李贱人虽然人模狗样的,但是人太贱了。”
“我看你比谁都放荡,听你这话你把他们个个都考虑一遍了吧。”
“哪有,办完这个案子,我可一点儿不想见他们……你真不去啊,那你开车顺道送我一下。”
“待会儿我还有个约会呢,你自己打车去。”
“啊,你说你是不是又有男人了!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流落街头求那些出租车大爷拉我去同一首歌吗?”
“滚蛋,再废话把你那条裙子给我交出来。”
苏青抱着裙子一脸烈士样:“别啊,你再去退货她们该哭了,我可不能让你这么欺负人家小店员。”
刘恋的Mini Cooper停到了商场隔一条街的偏僻位置,苏青特别不乐意地陪她过地下通道,抱怨:“你说你都开Mini了,怎么不把车停到新天地的停车场啊,就差那几个钱啊?”
“外人觉得在外企干活可风光了,可不知道那操的是卖白粉的心,赚的是卖白菜的钱,你以为我这有房有车是怎么来的?人前显贵要花面子钱,背后受罪就省点儿小钱吧。”
“你就白白背了一身的艳名,找个有钱的男人,这一切解决了多省心。”
“老娘我能赚能花挺有能力的,凭什么用原始本钱换钞票。”
“那你想找什么样的?”
那辆蓝底白顶的Mini车在一群车中显得颇为小清新,颇像车的主人,长了一张活口都不给别人留的艳星脸,但也是“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主儿。
刘恋开了车门进去:“想找什么样的?穿衣显瘦,脱光肌肉;白天绅士,晚上禽兽。”
苏青觉得这姐们儿太不真诚了,难得交心的时刻还贫嘴:“不想理你了,我去找文艺男嚎叫去了。”
苏青伸手在路边拦出租车,回头发现刘恋的车还没开出去,跟一辆出租车狭路相逢。
北京最有权势的不是富豪权贵,而是以挑活儿嫌客着称的出租车师傅们,那师傅也没给刘恋啥好脸:“你丫会开车吗,不会把车往左揉两下啊!”
刘恋把脑袋伸出车窗,脸上一种介于矜持和放荡的表情:“师傅,你帮我揉两把呗,道儿这么窄,我这揉的技术没达到,万一给您把车蹭了就不好了。”
那师傅哆嗦了两下子,还是一脸不耐烦地往后倒了倒车,把车停在了一边,下了车帮刘恋把车开出路口停下。
刘恋甜甜地对着出租车师傅说:“哥,对不起了,耽误你赚钱了,我这边有个姐们儿要去天坛那边,要不您别嫌弃把她捎一段?”
师傅从喉咙哼一声,对着苏青说:“还戳在哪儿干吗啊,这个点儿谁拉你去那边,麻溜儿地赶快上车。”
苏青特别乖地拉开后车门,跟刘恋说再见。
两车交叉的时候,刘恋嘱咐苏青:“别忘了要发票,我攒出租车票报销,这月还差不少呢。”
第三章 雍和宫的合租房,往事像一记巴掌,打得响亮
1
出租车上,苏青特别小心地偷看出租车师傅的表情,颇有伴君如伴虎的意味。
开了一段之后,车上电台开始放邓丽君的《甜蜜蜜》,师傅一副老爷们儿的嗓子哼哼唧唧地也跟着唱小曲,整个表情都化了。
苏青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电话却响了,吓了她一跳。她接起来,是李贱人的来电:“你不用来了!”
苏青眉毛一皱:“什么意思,我这车马上都到地方了。”
“冰冰和方怡然都喝吐了,我们正送他俩回家呢,今天的局散了,下回咱们再说。”
“那你看好冰冰啊,他身上还有我的信用卡呢。”
“你怎么回事啊,也不问问你家小姑娘喝得怎么样,就惦记你那俩钱,还是透支的。”
“啊,她怎么了?”
“怎么喝多了老哭啊,她都蹭了我一身的鼻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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