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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算命先生》全集

_33 易之(当代)
“前几日,左咏禅掌门黑夜到访,以他和蒋天承的私人恩怨为借口,故意告诉我们一个坟地地址,让我们传话出去。太君想想,如果我们能把这消息放出去,岂不说明我们是奸细?太君,我们倾心相投,反遭猜忌,中原‘维持会’和警察队都说皇军一诺千金,无数绿林好汉都甘愿投到皇军帐下效劳。皇军若如此待人,还怎么能以华制华啊?”
燕老七这句话戳到了野田的心坎上。武汉会战之后,鬼子元气大伤,暂时无力发动大的战争了,抗战也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鬼子深入中华腹地,战线拉得过长,人手已经不够了,日本国内十多岁的孩童都参军入伍了,要想维持这占领之地的统治,只有采取以华制华的政策。中国汉奸多,每个县放上一个日本兵,就能把整个县治得服服帖帖。
野田不说话了。
“太君,要杀便杀,如此忍辱偷生,燕七不甘心!若不杀,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这就走!”说完就要走。
“慢着!”野田一抬手,“哈哈哈哈,燕七爷果真忠肝义胆。这都是下面那些‘会道门’的人出的主意,让燕七爷误会了!皇军绝对是讲信用的,更是爱才如命!明日,你们都去警察队任职,做大队长!”
“岂敢!”燕老七说,“无功不受禄!我们如果不干件令那些‘会道门’胆寒的事情,始终难以服众!太君何不通知驻守武汉的皇军,按照地图索引,直接挑了洪老虎的老窝?我和樊一飞甘愿引路,到时候亲手割下洪老虎和祖爷的项上人头,回敬太君!您看如何?”
“嗯……”野田在思索。
“太君还有何顾虑?那洪老虎不过区区百余人,‘江相派’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两方加起来不过二百人。太君只需派出五百人的队伍,深夜偷袭,就可以将他们全锅端了!要知道,洪老虎占山为王十年了,所劫金银财宝无数,只后山一个山洞就有两麻袋元宝!”
“嗯,待我考虑一下。你俩先回去休息。”
燕老七和樊一飞走后,野田叫来了蒋天承和左咏禅。
“二位怎么看这个事?”
“太君,如此看来这两人不是奸细……”蒋天承嘬着牙花子说。
“不一定!”左咏禅说,“他们两人请命剿匪,是不是想逃啊?”
“逃?轻功再好有子弹飞得快吗?到时候,我会安排队伍里的人直接监视他们,如有异动,格杀勿论!”野田狠狠地说。
“太君准备出动多少人剿匪?”蒋天承问。
“我恐燕七说的话有诈,至少要出动一千人!我正通过军部和武汉的驻军联系,具体时间还在商议。”
“太君英明。”
风水局:火烧日本军团
十天后,汉口的日军开始集结,临时编了一个千余人的剿匪团。樊一飞和燕老七也编入剿匪团当中,任侦察连战士。
是夜,千名鬼子浩浩荡荡地向湘鄂边界进发了。
那天没有月亮,风很大,日军怕暴露关闭了所有车灯,冒险深入。侦察连在前,几十号人依照地图紧张地搜寻着。
“到了!”燕老七喊了一嗓子,“看到没?前面那个山坳里就是。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径直过去,另外两路登上左右山丘,居高临下,彻彻底底地打一次歼灭战!”
剿匪团团长审视了一下地形道:“哟西!”心想:这地形正和先前自己派人侦察的一模一样,这里确实有土匪出没。随即抽出军刀,排兵布阵。
三更天,日军部署完毕。
“开战!”团长一声令下,几十门迫击炮向山坳里打去。炮弹轰轰炸响,山坳里火光四射。随即中路军杀了进去。
刚奔了上千米,日军突然大乱,脚下有地雷,嘭嘭炸响。后面的鬼子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迫击炮射程计算错误,误炸了自己人呢。
很快更多的地雷被引爆了,爆炸连成一片,几百人进入雷区,乱作一团。
“不好!有埋伏!”日军反应过来了。
左右两侧山头呼应的日军摸不准什么情况,不敢贸然行动,结果突然发现有人从背后的山坳里放黑枪。
“啪啪”两枪。
“怎么回事?”“不好!有埋伏!快下山!”
为时已晚,山下突然起火,那两枪是信号,山下的人开始将硫磺稻草点燃。火借风势,风借火威,大火瞬间就吞到了半山腰。与此同时,山坳两旁喊杀声起,洪老虎的队伍冲了过来。
燕老七和樊一飞一看时机到了,“我去你妈的吧!”足下运力,嗖的一声蹿入林子,脚步连提,跨上树梢,犹如猴子一般,在林海中穿梭而去。鬼子对着林中举枪胡乱放了一通,一枪也没打着。
遥远的山坡上,祖爷、洪老虎、刘从云、朱瑾等人注目而望,一片火海中,日军人仰马翻。
“昔日蜀相诸葛孔明用此计伏击司马懿,今天我们拿它来对付鬼子。孔明用计时,天不绝司马,突然下起雨来,司马父子才能侥幸逃生。今日却天干物燥,天公绝对不会下雨了,烧吧,烧吧。”祖爷眯着眼,茫然地说。
“为做此局,我们部署数月,大大小小的山头都走遍了,选了这个地方。此处天然形成九宫八卦格局,左右山头六兽斜倾,白虎探头,唯朱雀玄武方位大空,南风又起,正好使用火攻,今晚一战,也值了!”刘从云笑着说。
“我那几百块银锭买的数吨硫磺也值了!”洪老虎感慨道。
“司令勿忧,鬼子这次惨败,必丢盔卸甲,留下不少枪支弹药,待明日打扫战场,数点便知。”祖爷说。
天亮后,剿匪团留下十几具尸体退去了。洪老虎清点战利品,总共缴获枪支15杆、手榴弹208颗。
“退吧。”洪老虎一声令下,所有人向山中隐去。
此地离真正的土匪窝还有十几里山路,大家到时,樊一飞和燕老七早坐在山洞里喝酒了。
见大队人马来了,忙起身:“司令!”“祖爷!”
“二位辛苦!大功一件!”洪老虎大笑道。
“中华龙脉图,可有线索?”祖爷问。
燕老七和樊一飞摇摇头:“图纸肯定就在梅花公馆,但是重兵把守,没人进得去。”
“嗯,”祖爷点点头,“平安回来就好。”
“祖爷,蒋天承的祖坟还挖不挖?我们得到了确切的地址!”樊一飞说。
祖爷一阵沉思:“算了,风险太大。”
剿匪团失利的消息传到儿玉誉士夫的耳朵里,儿玉誉士夫怒气冲冲地从东北赶到山东。
野田正在屋里擦拭军刀,准备剖腹。
“野田君!”
“嗨!”
“你在干什么?”
“屡屡失利,只有剖腹殉国。”
儿玉誉士夫看了看他,一声叹息:“胜败乃兵家常事。中国人多诡诈,这笔账先记下,待日后将功补过。”
“是!”野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你确定伏击我们的人是洪老虎的人?”儿玉誉士夫问。
“呃……那还能是谁?”
“剿匪团在撤退的过程中又遭到第二轮伏击,好像是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干的。”
原来那天剿匪团在山里撤出后,正巧遇到一队新四军人马转战苏北,两军突然相遇,打了一次遭遇战,日本剿匪团再遭重创,损失了一半的人和装备。
儿玉誉士夫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军部已提出严重警告,让我们不要再擅自行动了!现在前面有蒋介石的军队抵抗,后面有八路军伏击,我们需要小心行事。长沙会战就要打响了,务必管理好手下的‘会道门’,一旦攻占长沙,马上做局配合军事占领。”
“是!……那‘江相派’的事?”
“敌不动,我不动,否则对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总会吃亏。切勿因小失大!”
“是!”
“拿下整个支那,我看‘江相派’还能往哪里躲!”儿玉誉士夫狠狠地说了一句。
第六章 风水战:保护龙脉
失误操作引来灭顶之灾
1939年9月,日本第十一军在司令官冈村宁次的带领下,发动了“湘赣会战”,进攻长沙。
日军飞机整日在头顶上飞来飞去,祖爷和洪老虎一干人窝在山坳里不敢出来。
夜里,祖爷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湖南一旦失守,何去何从?
洪老虎手下的几个土匪正在摆弄一个前几日伏击日本人时缴获的绿色匣子,没人见过这东西,都感到好奇,捅捅这儿,摸摸那儿,那东西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怪响。
四坝头张自沾听到声响,凑了过去,看了看,突然大声说:“别动!这是军用电台!会发出信号的!”
“什么玩意?”
“电台!敌人会追踪信号,找到我们!快把它毁了!”
“啊?”几个土匪不懂,“看着像个留声机,还想用它听听消息呢!砸了怪可惜的!”
四坝头见这群人猪脑子,也没法和他们理论,径自跑到祖爷屋里,说:“祖爷,我们走吧,这群人会惹上麻烦的!”
“怎么了?”祖爷问。
“前几日伏击日军,缴获了一个电台,这群人不知是什么东西,整天摆弄,电台会发出信号的,万一被日本人搜索到,我们就全完了!”
祖爷听后点点头,赶忙去找洪老虎说了此事。刘从云在一旁一听就急了:“妈的,前日我不是让他们把那个东西砸碎了吗?”
洪老虎一听颇为震惊:“这东西这么神奇?那赶快把它烧了吧!”
洪老虎一声令下,土匪们架起火堆,把电台扔了进去。
但是,为时已晚,一支国民党军队正在向这边靠拢,军统的特务窃听到了这个信号,将此事报告给了戴笠。由于这几个土匪是乱按,所以发出的信号也是乱码,戴笠让最厉害的情报人员解码,还是没能参透这电文里的玄机。
最近战事频发,戴笠截获的稀奇古怪的电码太多了,好多电文惊为天书,怎么都琢磨不透。
后来戴笠派了侦察兵到信号发出的地方侦察,侦察兵回来报告:是一伙山中土匪,大约上千人。
戴笠当即判断,这是和鬼子一伙的,随即下了剿杀令。他想:鬼子我打不过,对付你们这群土匪我还是绰绰有余。
就在长沙会战激烈进行的时候,一个千人的混编团悄悄开进了深山。经过两天的观察和排兵布阵,第三天拂晓,对洪老虎的山头发动了进攻。
这次洪老虎毫无防备,突然到来的军队让他大吃一惊。蒋介石从美国得到的军事装备在土匪面前发挥了威力,重机枪、火炮一并发射,负责外围防线的土匪被打得晕头转向,很快第一道防线就被突破了。
洪老虎急得焦头烂额:“这他妈是谁啊,上来就打老子!”
一个土匪来报:“是国民党的军队。”
洪老虎一听,好像明白了:“肯定是前几年我伏击过他们的运输队,现在找上门来了。”
洪老虎手下的四大金刚一听,叫嚣道:“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吧!”说着拿了武器冲出去,各自布防。
只不过有一件事洪老虎不解: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难道真是那部破电台?
国民党军队的攻击越发猛烈,似乎对地形了如指掌,洪老虎的三道防线都被攻破了。四大金刚之首“百步穿杨”王继坤被国民党的狙击手射穿了脑袋,“双刀女侠”朱瑾也负了伤,在正规军面前,土匪队伍的不专业暴露无遗。
军师刘从云急得直冒汗,最后对洪老虎说:“司令,撤吧,留得青山在……”
还没等说完,洪老虎就急了:“撤?往哪撤?我洪老虎自1930年落草为寇,杀地主、擒恶霸、伏击国民党、抵抗小日本,周围地界的几个头头都被我打得服服帖帖,我往哪儿撤?”
“司令,这次不一样,对方是有备而来。”刘从云焦急地说。
祖爷在一旁也紧皱眉头:怎么回事,国民党正在长沙抵抗日军,怎么还抽兵来这里剿匪?无论怎样,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司令,”祖爷说,“不如先打出白旗,佯装投降,待我喊话,问问虚实?”
洪老虎看了看祖爷:“也好。”
祖爷走出山洞,命令四周土匪都打出白旗,停止开枪。
祖爷卧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大喊:“长官——我们是义匪,从不欺压百姓,也不给政府添乱,前几天我们还伏击了日本人的军队,中国人不打中国人!”
对方一听,停止了进攻:“缴枪不杀!统统举起手出来!”
“长官,给条生路吧!”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啊!让你缴枪出来!”
祖爷一听,这是诱敌之计,缴了枪肯定挨枪子。左思右想,突然大喊:“长官,我和你们戴将军是旧交,麻烦长官递个话,就说江淮的‘铁版先生’在此!”
领头的一听,马上通过电台向戴笠汇报。
戴笠此刻正为找不到祖爷心急如焚呢,武汉会战前戴笠曾要求祖爷和他一起回四川,祖爷没有应允,后来祖爷在武汉做局火烧日本巫师,戴笠猜到此局是祖爷所做。后来祖爷一行没有了消息,戴笠认为祖爷凶多吉少,心想:“铁版先生”也算是旷世奇才,我还想早晚都要说服他加入军统成为我的私人顾问呢,如今他却生死不明,老天不助我啊!
后来,戴笠专门派出一支特务分队,四下搜寻祖爷的下落。他根本没想到,祖爷躲进了土匪的山洞里。
一筹莫展的戴笠看到前方急电,心下大喜,马上回复:继续进攻,留下“铁版先生”,其余格杀勿论!
剿匪团长接到密电后,开始喊话:“戴将军有令,请‘铁版先生’过来讲话。”
众兄弟围了过来:“祖爷,不可,万一……”
祖爷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洪老虎,说:“放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祖爷小心。”洪老虎说。
祖爷起身,走了过去。
刚进入对方控制的地盘,就听得枪炮声顿起,这次火力更猛了,几百发炮弹向洪老虎的据点打去。
“这是何故?”祖爷大惊。
“先生在此稍息片刻,待剿匪成功后,再与先生闲聊。”团长说,“给我打!狠狠地打!”
祖爷立马明白了:戴笠够狠啊!旋即,转身要走,几个士兵拥了过来:“先生还是老实在这儿待着!”
山上土匪叫声喊声乱作一团,一刻钟后,国民党军队发动总攻。洪老虎被乱枪打死,刘从云与“黑面煞星”带着一队人杀出重围,不知跑向何方。其余人都放下枪,把手放头上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祖爷快步跑了过去,几个坝头正举着手走了过来,“祖爷,祖爷!”见到祖爷后,一起向祖爷奔来。
几个士兵刚要拦截,祖爷瞪了他们一眼:“这都是我的徒弟!”
“兄弟们都没事吧?”祖爷问。
二坝头笑着说:“没事,没事,本来也不关我们的事,洪老虎让我们上,兄弟们就拿起枪躲在后面装装样子,谁往前冲啊,人家是剿匪,又不是剿‘江相派’!”
祖爷好像想起了什么,慌忙跑向山洞。
山洞里,国民党士兵正在检查土匪尸体,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负伤的“双刀女侠”朱瑾。
“哟——快来看,快来看!有个女土匪!”一个士兵高叫。
其余几个人都围了过来:“挺漂亮啊,奶盘子够大。”说着开始动手动脚。
“滚开!”朱瑾的腿在淌血,动弹不得。
“哟呵,脾气还挺大!压寨夫人啊!哈哈哈哈。小爷我今天就拿你开荤。”说着一个士兵就要解裤腰带。
“住手!”祖爷大喝一声冲了进来。
那士兵看了看祖爷,不屑一顾:“没你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好啊,你们就干吧。”祖爷一乐,“待我回去禀告戴局长,把你们军法处置了!”
几个士兵一听这话,耳朵都耷拉下来了,“操!狗拿耗子!”骂了几句,提起裤子,怏怏而去。
朱瑾看了看祖爷,虚弱地说:“先生快走吧,别管我了,我就死在这山洞里。”说罢,眼泪滚动而出。
“夫人何出此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与那军统戴笠有一面之缘,待我通禀,他们也许会放过夫人。”
朱瑾摇摇头:“先生要是真为我好,就给我一枪,我也就解脱了。”
祖爷看了看她,转身走到洞口,对着外边大喊:“来一副担架!军医!”
那剿匪团长望了望祖爷,说:“军医不救土匪!”
祖爷低头沉思片刻,大声说:“她不是土匪,她是我夫人!”
那团长一愣,“木子莲”的兄弟们也一愣,朱瑾更是一惊。
团长乐呵呵地走过来,诡谲地说:“先生还好这口?”
“你救,还是不救?”祖爷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
“救!救!”那团长眯着眼睛,然后拍了拍祖爷肩膀,“有品位。”
祖爷一行随大部队退去。
此时天色大亮,幽静的山坳里几只飞鸟拍着翅膀悄然飞过,硝烟散尽的山谷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军统头子戴笠破译日本风水情报
“先生怎么跟土匪搅在一起了?”国民党官邸,戴笠不解地问。
“呵呵,武汉失守,我和徒弟们都跑了出来,路过一处山坳,遭到土匪伏击,后来不打不相识。对方是义匪,不杀平头老百姓。”
“呵呵,”戴笠一笑,“土匪始终是土匪。武汉会战前,我让先生先行去重庆,先生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后来武汉失守,我再也没有先生下落,没想到竟如此巧合地再次相遇,缘分啊!”
“是啊。”祖爷笑着说。
“这次山中剿匪,缴获银锭十二麻袋,意外收获。委员长甚是高兴。”戴笠说。
“戴将军吉人自有天相。”祖爷附和。
“只不过……那‘双刀女侠’并不是先生的内人,先生缘何这般庇护?难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戴笠笑着问。
“戴将军取笑了。朱瑾当时身负重伤,那一刻她不是‘双刀女侠’,也不是土匪,就是一个受伤的女子,我怕士兵伤了她性命,不得已出此下策,将军见笑了。”
“侠骨柔肠,仗义!我戴笠就是靠‘义’字起家,想当年在上海,蓝衣社刚刚成立,上海三大帮派都给戴某几分薄面,靠什么?义气!不过……我看朱瑾确有几分风韵,先生不妨假戏真做了吧,否则的话,我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岂不是难为在下?”
祖爷没想到被戴笠将了一军。当时情况危急,为了保护朱瑾不得已编谎,如今这事却难办了,国民党剿匪耗费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捕获了四大金刚之一,如果不声不响地放了,对上对下都没法交代。
祖爷一夜没睡,翻来覆去想这件事,随后去了朱瑾的病房。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朱瑾说。
“夫人言重了。只是……只是……这个戏还得演下去……否则夫人难以脱身。”
朱瑾无奈地笑了笑:“司令已死,我心也死了。先生不必替我忧虑,要杀要剐,我认了。只是……只是……”
说着,朱瑾掉下眼泪。
“只是什么?”
朱瑾摸了摸肚子:“我已有了司令的骨肉。”
祖爷一听,百感交集,良久才说:“所以……夫人更要全身而退。白天我和戴笠交谈,他要撮合你我成婚,这样夫人才能安全,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朱瑾看了看祖爷,又摸了摸肚子:“这样委屈先生了……”说罢眼泪又滚了下来。
祖爷没说话,眼望夜空,驻足而立。
祖爷结婚了,娶的是土匪头子的遗孀,坝头们都蒙了。
“祖爷,黄花大闺女有的是啊!这……江湖上传出去,恐有损祖爷声誉啊!”二坝头挠着脑袋说。
祖爷面无表情。
私下里,三坝头对大家说:“我一直以为祖爷底下那玩意有问题,所以不结婚,今日一见,我还真错了。祖爷真有定力,熬了这么多年,行了,这次舒服了,呵呵。”
二坝头晃晃脑袋:“我是不是也该找个女的了……”
大坝头咧着嘴大笑:“你俩吵吵个毛啊!祖爷的品位岂是你们能参透的?”
四坝头静静地听着,他又想起了黄法蓉,心中针刺一般疼痛,甩了甩袖子,自己走了出去。
六坝头跟了出来:“四哥!”
四坝头仰起头,遥望天际的星尘:“唉……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吟罢,热泪纵横。
“四哥,”小六子拍了拍张自沾的肩膀,又从怀中摸出一包“孔雀”香烟,“来一支吧,这还是我跟九爷时,上海的烟商送的。”
张自沾从来不抽烟,但那一刻他接了过来。小六子为他点燃,他努力吸起来。
“四哥、六弟,在聊什么?”五坝头张崎岭走过来。
“聊这看不透的人生,参不透的风月,了不断的真情……”四坝头一声长叹。
“他怎么了?”五坝头蒙蒙地问小六子。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四坝头又是一声叹。
“你俩玩吧,我睡觉去了。”五坝头蒙蒙地走了。
“也许,我加入‘江相派’错了……”四坝头突然冒出一句。
“嘘——”小六子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四哥,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我们是在替天行道吗?这个世界上还有‘道’吗?我一直在想人生的真谛是什么?功名利禄?酒色钱财?人生再风光也免不了一死,钱财名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洪老虎几日前还威风无限,须臾间做了枪下鬼,钱财归了国民党,女人再嫁他人,他若地下有灵,作何感想?”
“四哥,你太悲观了。”
“都说大丈夫在世,要不枉此生,何为不枉呢?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个人的扬名立万总是伴随着无数人的死亡。有时真羡慕‘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田园野居,远离厮杀,没有阴谋,守着一家老小,看日月盈昃,听夏雨冬雪,然后垂垂老去,真是幸福啊……”
“四哥,我给你打拳吧,看我这套‘宗鹤拳’,转移一下注意力。”
说罢,小六子忽地跃起,一套“宗鹤拳”打得呜呜作响。打完后一回头,四坝头不见了:“四哥?”
“你接着打吧,我要睡了。”四坝头远远地道。
“先生,私事办完了,我们谈点公事吧。”戴笠拿出一沓电文,“这是最近截获的一些日军电码,里面涉及到好多地名,还有风水术语。局里少有懂风水者,先生帮忙看看。”
祖爷一愣,怪不得戴笠非要做媒让自己结婚呢,想给我戴个枷锁把我困在这儿为他效劳啊。
祖爷看着一张张的解码,断断续续,毫无规律。
戴笠又说:“我又找了国统区的几个大师,明日起,先生和他们一起帮着军统局破译这些电文,我总觉得鬼子要搞大事……”
祖爷点点头说:“中华龙脉图。”
“什么?”戴笠一惊。
“中华龙脉图,将军听我细讲……”祖爷将日本人的赶尸队秘密,连同自己和刘从云、洪老虎的分析结论详细地告诉了戴笠。
戴笠听完,浑身为之一震,说:“这么说,鬼子的进攻除了战略上的需要,也考虑风水的问题了?”
“肯定是这样!炮轰老君庙、捆绑牛头山,都是风水战!”祖爷坚定地说。
“嗯!”戴笠点点头,“有道理。两个战场啊,一个是硝烟弥漫的枪炮战,一个是悄无声息的风水战。够狠,够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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