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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懂我,该有多好》清枫语

_14 清枫语(现代)
  他喘息着从她身上微微撑起身,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下,声音沙哑得像是压在喉咙里:“我先回去了,我不能在你房里待太久,今晚的颁奖国内也来了不少记者,你又是今晚的主角,多少记者盯着你呢。”
  说完人就撑着沙发坐了起来,顺道替她把衣服拉拢好,也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把被她揉皱的地方拉好,手掌揉着她的脸捏了捏,看她正愣愣地望着他,眼神迷离,又有些按耐不住,手掌压着她的头又忍不住吻了下去,在失控前把自己拉了回来,抬手看了眼手表,手指在她脸上捏了捏:“我先回房了,我就住隔壁,有什么问题再打我手机。”
  转身走了。
  陆然直到房门被关上才回过神来,望向门口时房门已经被关上了,她有些愣神,然后就下意识地走了过去,想看看唐旭尧走了没有,手刚碰到门把又犹豫着缩了回来,长长呼了口气,到底没拉开门叫住他。
  经过刚才那段,双腿还软软的,浑身上下湿湿黏黏的,陆然不得已又回去冲了个热水澡,回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缩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捏着手机,有点想给唐旭尧打电话。
  她总觉得唐旭尧是故意的,故意把她撩拨得欲%火焚身再走的。
  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君子的唐旭尧。
  她的电话没拨过去唐旭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低低哑哑的嗓音:“还没睡着?”
  陆然含含糊糊地“嗯”了声,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唐旭尧,你故意的吧?”
  唐旭尧那头似乎轻笑了下,声音越发低哑,带着诱哄:“陆然,要不我现在过去?”
  “……”
  “陆然,我忍得挺难受的。”
  “……那你去找严末吧。”陆然突然憋出一句话。
  “……”这次换唐旭尧那边没了声音。
  陆然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好了起来,陪着他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彼此都困了才挂断。
  ——————
  第二天陆然很迟才醒来,前一个晚上唐旭尧陪着聊了会儿天后心情好不少,也好梦了不少,一觉睡到了九点多。
  一醒来就看到了唐旭尧发过来的短信,让醒来给他打个电话。
  陆然也就顺手给他打了个电话,一边走到门外,想看看他到底住哪个房间,刚拉开房门就看到住在对面的严末房门被拉开了,唐旭尧正捏着手机从里面出来,严末还穿着睡衣送到了门口,大清晨的看着特别暧昧。
  陆然往两人来回看了眼,神色就变得很古怪,挂了电话,指着两人问:“你们两人昨晚真一起睡啊?”
  严末看陆然神色古怪,不明所以:“你干嘛一副看到鬼的神情,很奇怪吗,他没娶你前我们常一块儿睡好么。”
  然后陆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你直的还是弯的?”
  “……”严末脸色顿时变得很精彩。
  唐旭尧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陆然脑门上:“嫁给我两年,你觉得我像有那方面的兴趣的人么。”
  陆然接口:“有一个人有就够了。”
  “……”严末黑着脸往陆然望了眼,“我对他的菊花没兴趣。”
  陆然脸色顿时有些尴尬,话头虽然是被她挑起的,但聊这个似乎尺度有些大了。
  唐旭尧替她解围:“别想歪,我只是过来拿个东西,我住隔壁。”
  说着指了指她隔壁的房间。
  他这解围还不如不解,陆然低声咕哝了声:“我又没想歪。”
  严末已经走了过来,问两人今天有什么打算,难得偷得个假期,大家又都在这儿,想约着在周围玩玩再回去。
  陆然想着早些了解当年的真相,没什么心情游玩。
  唐旭尧听陆然的,已经给订了晚上飞纽约的票。
  “这么急着跑纽约做什么。”严末不解,口快道,“怎么不在这里多待两天,难得来巴黎一趟,不趁机好好玩玩,就当把你们的蜜月补回来好了。”
  严末刚说完就后悔了,当时连婚礼都没有,也不知道两人有没有正儿八经地度过蜜月。
  陆然倒是没在意,心思在另一件事上,想说过去找个护士,但想到陆燃也是严末的朋友,她也只是瞎猜测还没证据,就忍住了没说:“过去看个老朋友。”
  ————
  白天唐旭尧陪她在这边随便逛了逛,下午才收拾东西准备飞纽约,还没出发,秦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她先别过去,陈婷这两天似乎要回国探亲。
  “正常手段基本问不出什么来,要非正常途径才行,美国那边不比国内,你对那边也不熟,一不小心就触犯了法律,还是先别白跑这趟。她回国内是好事,很多东西方便很多。”秦嫣在电话那头叮嘱道。
  陆然想了想,答应下来,让唐旭尧改订了国内的航班。
  “怎么突然不过去了?”唐旭尧问,让林江涛改订了国内的机票。
  “那个人回国了。”陆然淡声应着,抬头望他,“唐旭尧,其实我在调查一些事,这件事可能会牵涉到你的前女友,如果真确定和她有关,我不会手软的。”
  唐旭尧皱眉:“什么事?”
  “我流产、不孕的原因。”陆然收回了视线,没再多说这件事,只是淡声说道,“如果真和陆燃有关,我的孩子对我有多重要,我就要让陆燃有多不好过。”
  唐旭尧几乎从她话一出口就听出了其中的端倪,声线一紧:“当年的事不是意外?”
  “我不知道。”陆然应道,她确实是不知道,“我只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你可以去找医院了解一下情况,比如当年为什么会突然把那个叫陈婷的护士开除了。我找陈婷了解。”
  ————
  陆然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回了国后就开始让秦嫣时刻注意陈婷的动向。
  陈婷果然在他们回国当天就已经回了国,她的父亲病重,她回来探亲,回来得比她和唐旭尧都还要早。
  陈婷虽已经随着她的丈夫移民海外了,却还是蛮孝顺的人,回来两天里整夜陪护在父亲病床前。
  从秦嫣给陆然的调查结果来看,陈婷当年虽是在家里劝说下念的护理做的护士,胆子却是挺小的,尤其是对于医院某些地方,几乎从不敢涉足,也因此对于护士这一职业一向排斥,只是没什么特别技能又不太敢辞职不干。
  对于一个胆子奇小又可能做过亏心事的人,陆然总觉得有些东西还真挺天时地利人和的,几乎不用怎么挤破脑袋就能想出不错的方法来。
  秦嫣为了帮她特地请了假从B市赶了过来,大致摸清了陈婷的行程规律和医院的规则后,和陆然商量过后,很快就给陆然制定出一个在陆然看来挺完美的计划来。
  计划实施在凌晨,陆然和客户约了晚上吃饭,就先去赴了约。
  客户约吃饭的地方都是那种吃饭唱歌娱乐休闲一体的高级会所里,唐旭尧放心不下,下了班就过来接她,陪她一起过去。
  “你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上了车,陆然就忍不住问道。这两天彼此工作都忙,也没怎么聊起这个。
  “还没结果,医院那边就说她专业水平不够,她自愿辞职的,其他的也没肯松口。问了几个她以前一起工作的同事,一个个口风很严。”唐旭尧扭头望她,“你到底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没个话柄我这边也不好往深的调查。”
  “其实也没什么。”陆然语气淡淡的,“就是我当年住院的时候,安胎药可能被人给换成了堕胎药……”
  话没说完,陆然便觉得车子突然猛震了一下,陆然被震得整个身子往前倾,幸而被唐旭尧伸手急急拉住了,头才没撞上前面。
  “你干嘛啊?”陆然揉着被震得有些晕的额头,皱眉望向正在开车的唐旭尧,问道。
  “没事!”唐旭尧淡声应着,手伸了过来,在她额头上给她揉了揉,“没撞到吧。”
  陆然摇摇头:“还好。”
  这才继续道:“是不是真的我现在没办法确认,但当初刚开始我确实情况挺稳定的,后面几天才又开始陆陆续续地不太好起来的,我身体也没弱到保不住一个胎儿。”
  唐旭尧沉默了会儿,扭头望她:“你什么时候去找陈婷了解,我陪你一起去。”
  陆然阻止:“别,你过来会坏事,我嫂子陪我就好,无论结果怎样我会告诉你的。”
  唐旭尧看她一眼:“我不放心你。”
  “……”陆然无言望他,“唐旭尧,我嫂子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她比你那三脚猫强多了。”
  陆然这句话深深让唐旭尧觉得被侮辱了,心里也总还是放心不下她,和她陪客户吃过饭后就要跟着她一起回去。
  “唐旭尧,你真不用过来。我不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从包厢出来,陆然看唐旭尧真要跟着过来,忍不住劝道,她怕她到时会把唐旭尧吓到。
  “没关系,你要觉得我碍手碍脚我不出现就好。”唐旭尧淡声道,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她腰上,搂着她往外面走,边说道,“陆然,这件事过后我去你家拜访你的家人吧。”
  刚说完便察觉到掌心下微微的僵硬。
  “唐旭尧,还是再等等吧,你会连我家门都进不去就被轰出来的。而且其实我现在还是挺矛盾的。”
  陆然偏头望着他道,因为前些天黎芷琴在机场大闹的事,这件事还是有人传到了网上去,有人看得到她和唐旭尧一起,之后唐旭尧陪她一起出现在戛纳广告节颁奖礼上,网络上总会有些有的没的报导,还好有媒体报导里他只在她房间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走了。
  对于这些风言风语家里人是大致知道一些的,最重要的是,那天陆仲宣还看到她和唐旭尧一起了。
  她这两天忙着观察陈婷这边的动静,也还没时间回家解释清楚,只是打电话想要说清楚,陆呈海就给她一句话,“有话当面说。”听着是不太乐意的,她总要找个机会回家先解释清楚的。
  而且她和唐旭尧之间,虽然她已经在试着与他多接触,但老实说,她还是不能对过去完全释怀。
  唐旭尧揉了揉她的头,冲她一笑:“没关系。”
  陆然也忍不住冲他笑笑,收回视线,不经意间往侧面开着道门缝的包厢望了眼,眼睛微微一眯,脚步不自觉地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唐旭尧低头望她。
  陆然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拉着他往回走了一小步,往包厢望了眼。
  唐旭尧也跟着往那边望了眼,陆然小心觑着他的神色,原以为他会说什么,却见他已淡淡收回视线,搂着她:“走吧!”
  陆然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扭头望他:“你真不去拉她一把?”
  刚她看到了陆燃,正坐在一个男人大腿上,搂着男人脖子端着白纸,鼻子插着吸管的陆燃。
  虽然没经历过,陆然还是隐约猜到她在做什么的,屋里音乐开得震天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少人,陆然认得一些,不少圈子里的人,大概都喝晕嗑晕了,连门都忘关了。
  陆然从没想到那个一向高傲聪明的陆燃会堕落成这样,她和她上次见面也不过几个月时间,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自己都不爱惜,拉她有什么用。”唐旭尧语气始终淡淡的,拉着她想走。
  陆然停了下来,抬头望他:“唐旭尧,她在你们唐家最落魄的时候拉了你们一把,你现在拉她一把是应该的,一报还一报,你心安她也心安;但是如果当年我流产的事真和她有关,我也不会放过她的,她对你们唐家有恩,对我可没恩情。”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唐公子该不该先拉陆火然一把捏……
☆、068.
  唐旭尧垂眸往她望了眼,长长吐了口气,手掌在她头上拍了拍,“走吧,”
  手搭在她肩上带着她便走。
  陆然侧头往他望了眼,她的方向只看到他的侧脸,轮廓很深,清冷清冷的。
  撇去别的东西不说,看到一个相识了二十多年曾一起扶持着走过的朋友变成这样,稍微有点情义的人,心里都不可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唐旭尧走了两步脚步就缓了下来,长长地吐了口气,掏出手机,给姜尚打了个电话,“姜尚,马上过来下,辰新会所。”
  姜尚就住在附近,没到十分钟便赶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凌宇成,两人今晚约了一起吃饭,接到唐旭尧电话就过来了。
  “出什么事儿了?”姜尚和凌宇成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看到唐旭尧牵着陆然的手时都愣了愣,神色都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起来。
  陆然浅笑着,大大方方地冲两人打了声招呼。
  凌宇成反应还算比较正常,也微笑着冲陆然打了声招呼。
  姜尚虽然也是淡淡冲陆然打了声招呼,神色却总有些僵硬。
  唐旭尧没说什么,只是一只手亲昵地搭在了陆然肩上,将她圈在怀中,一边淡淡说了声:“陆燃在里面,去把人带出来吧。”
  说完已挽着陆然转了个身,径直走向刚经过的包厢。
  包厢门已经被人关上,却没落锁,唐旭尧手掌往门板上一推,很轻易地便将门给推开了。
  屋里的迷乱因为突然的开门而有瞬间的凝滞,陆燃也是下意识地望向门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还坐在刚才搂着她的老男人大腿上,虽已没再吸,但屋里嗑药喝酒的还是不少,她指间也还夹着根塑料软管,唐旭尧推开门时正低头与那个男人调笑着。
  姜尚和凌宇成整个都愣住了。
  姜尚死命盯着陆燃,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地蜷成了拳,青筋隐隐浮现着。
  陆燃脸色是煞白煞白的,拿着软管的手也是颤抖着,面如死灰,迷离的眼眸里却骄傲依旧,只是那层骄傲里带着一丝自暴自弃的颓废。
  她默默地往唐旭尧望了眼,视线在姜尚和凌宇成身上流转了圈,最后落在陆然身上,唇角抖动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某些情绪,最终只是默默地往唐旭尧望了望,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仿似没看到般,倾身端起了搁在茶几上的酒,调笑着搂紧了搂着她的男人,端着酒杯凑了过去。
  姜尚再也忍不住,沉着脸绕过了唐旭尧和陆然,穿过乌烟瘴气的包厢,径直走向陆燃,腰一弯,不容拒绝地拉起了她的手,拖着把她带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陆燃疯了般地挣扎着想要甩开姜尚,被酒精毒品侵蚀过的身体,动作都软绵绵的没一点力气,很轻易便被姜尚给拖了出来,径自把她拖到洗手间,手刚一松陆燃又跌跌撞撞地想要逃离,经过唐旭尧身边时唐旭尧拖住了她的手腕,连看也没看她,面无表情地拖着她往洗漱槽一推,一只手拧开水龙头,另一只手压着她的头就给摁了下去,然后松开了手,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银行卡,“啪”的扔在了流理台上:“回头我让人打一笔钱进这卡里,这是唐家欠你的,从此两清了。是要用来继续拍你的电影还是继续嗑药喝酒,你自己看着办。如果你连自己都要放弃自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没有谁要欠着谁一辈子了!”
  转身拉过陆然便要走,姜尚却突然朝他扑了过来,拳头一扬就要朝他的脸揍下来,被凌宇成给抱着腰急急拉开了。
  “唐旭尧,你他妈真不是人!”姜尚动不了,沉着脸冲唐旭尧怒吼。
  唐旭尧只是淡淡望他一眼:“姜尚,如果你真为她好,就趁早把她送戒毒所去。”
  拉过陆然便走。
  身后突然传来嚎啕大哭声,哑着嗓子,声线像是被人捏住,哭得撕心裂肺。
  陆然微微侧头往身后望了眼,陆燃已无力地靠着流理台滑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满头满脸的水,头发凌乱,以往高傲美丽的脸上因为痛哭痛苦地扭曲着,哭得声嘶力竭,狼狈而心酸,早已无形象可言。
  陆然不自觉望向唐旭尧,唐旭尧微抿着唇,没有回头,手掌在她头顶上揉了揉,低低说了声:“走吧!”
  带着她回了车上,却是没开车,只是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陆然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陪他坐着,说不清现在是怎样一种心情,说不清道不明的,很复杂,甚至是心酸难受。
  唐旭尧扭头望她:“没事吧?”
  陆然摇摇头:“没事。”
  唐旭尧冲她笑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声音柔和了下来:“一会儿要去哪儿?”
  陆然本来是计划今晚去找陈婷的,但是想着刚才哭得歇斯底里的陆燃,心情多少有些受影响,想了想,还是先暂时取消了原先的计划,改约了陈婷。
  陈婷要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没敢远行,只是和陆然约在了医院门口附近的小餐厅里。
  她没认出陆然来,看到陆然时只是疑惑地问她:“请问你是谁?你找我有事吗?”
  “陈小姐。”陆然淡声和她打了声招呼,“我姓陆。陈小姐应该对这个姓不陌生吧?”
  陈婷确实不陌生,陆然这么一说时她脸色就变得有些微妙,试探地问了句:“你是……唐太太?”
  “不是。”陆然淡声应着,“她已经不在了。我是她妹妹。”
  “她……她怎么会不在了?”陈婷声音有些不自觉的颤,“她不是还挺年轻的吗,怎么会不在了。”
  “她流产后身体一直很不好。”陆然依然是淡淡的语气,点到为止,眼睛不着痕迹地盯着她。
  陈婷没再说话了,人也冷静了下来,有些感慨:“挺可惜的。年纪轻轻的。”
  陆然唇角勾了勾,望着她:“难得陈小姐还记得她。”
  陈婷有些尴尬:“她在医院住了段时间,人挺好的,所以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陆然笑笑:“那你还舍得给她下药?”
  陈婷望向她:“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然没望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倒着茶:“我姐临走时曾告诉我,她的孩子不是自然流掉的,是有人故意把她的安胎药给掉包成了堕胎药才导致的,她的身体也是被那些药给彻底摧垮的。”
  “不可能。”陈婷当下反驳,刚应完便见陆然斜眼望她,马上笑了笑,“堕胎药一般不会致人死亡。”
  “但也有服用米非司酮片后发生血液感染或者脓血症导致死亡的。”陆然斜眸望她,“而且我也没说她是服用这药死亡的,不过她的死却是孩子死亡间接导致的。她走的时候就嘱托我替她查清楚,我本来也没太在意,就没去理会,可最近老梦到她和那个孩子,一直哭一直哭,让我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大半夜地写这个后背凉凉的,有点被自己吓到了,我决定先不写了,胆子小又喜欢胡思乱想真没法子睡了TAT~
☆、069.
  陆然说着冲她歉然一笑,“陈小姐,您也知道,虽然现在都不兴鬼神这一套,但有些东西也是科学没法解释的。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神神鬼鬼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本来也是不信这些东西的,可我已经连着五天都梦到她了,大半夜地抱着个没成型的婴儿站在我床前,披头散发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一直和我说你已经回来了,问我为什么不来找你……”
  陆然忍不住笑了笑,声音低了下来,“同样的梦境同样的场景,又是大半夜的,挺吓人的,我已经好几天没敢睡觉了,问了些老人,她们说人如果是被冤死的心里总还是会有牵挂,不肯离开,让我听我姐的话,来找您问问,或者我姐再来找我时,好好和她说说,我带她过来,让她亲自找您问清楚……”
  话没说完便见陈婷神色不太自然地搓了搓手臂,干笑:“陆小姐真爱开玩笑。做梦的东西一般都是当不得真的,陆小姐大概最近恐怖片看多了吧。”
  陆然点点头:“大概是,不过最近的事太过反常,老人家的话也不能不信,只好来打扰您了。”
  陆然说着又很是抱歉地一笑:“陈小姐别见怪。”
  陈婷干干地笑着,不太放心地往陆然望了眼:“陆小姐有去看过精神科医生吗?”
  “没有啊,我本身就是心理医生。”陆然笑着应道,面不改色。
  陈婷也跟着笑笑,神色越发不自在,虽然还是大白天的,但听着陆然以着漫不经心的语气描述着做梦的场景时,总觉有些瘆人,尤其两人还是在暗黑的小包厢里,暗色调的布局和灯光莫名就营造出几分阴森气氛来。
  陆然似是没发现她的异样,只是盯着她问:“陈小姐,我姐说,当年的问题就出在保胎药上,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陈婷否认,“医院用药都有严格规定的,而且做梦的事,怎么能信。”
  “这不是她托梦告诉我的,她临死前和我说的。”陆然依然定定望着她,“那个孩子流产对她身心打击很大,她和我姐夫感情本来就不牢固,丈夫不爱婆婆不疼,又没能保住孩子,刚从手术室出来就被婆婆当众甩了一耳光,你也可以想象她之后的日子有多煎熬,她又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自己走不出来,身体又不好,没撑两年就没了。”
  “她……年纪轻轻的,挺遗憾的。”陈婷避重就轻。
  陆然点点头:“她自己也觉得遗憾。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她的结局不会是这样的,所以她的心里得有多大的委屈和怨气。”
  陈婷低着头没有应。
  陆然侧低头望她:“那件事真没任何j□j?”
  “没有!”陈婷答。
  “你当初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医院?”
  “只是我个人原因,我不喜欢医院的氛围和消毒水的味道。”
  陆然盯着她望了会儿,似是了然地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然后抬起头,突然望向她身后,很认真:“姐,您也看到了,该问的我已经帮你问了,今晚别再来找我了。”
  惊得陈婷突然转了身。
  陆然很抱歉:“不好意思,家里老人教的土方法,我最近真被那一连串的噩梦给折磨得神经衰弱了。”
  “没……没关系。”陈婷不自在地应着,坐了会儿便以要回去照顾父亲为由要先走了。
  陆然送她到医院门口,却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了陆燃和姜尚。
  姜尚似乎是陪陆燃过来做检查的,刚从里面出来,陆燃左手肘关节还屈着,夹着根棉签,应是刚抽完血做化验的。
  经过了一夜,陆燃早已没有了昨晚的狼狈,一副黑色的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中分及肩的头发垂下大半,遮住了一半的脸,好看的唇形上涂着火红的口红,红唇抿着,冷艳而美丽。
  她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然,看到陆然时脚步略略停了下,墨镜下的眼睛往陆然望了眼。
  隔着墨镜陆然看不到她的眼神,却明显感觉到她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下,然后落在了站在她身侧的陈婷身上。
  陆然不动声色地往陆燃和陈婷各望了眼。但戴着墨镜的缘故,陆然看不到陆燃眼睛里的神色,只看到了她依然面无表情的半张脸。
  陆燃一向擅长表面功夫,陆然总觉得,即便陆燃真的认识陈婷,看到她和陈婷在一起,脸上也不会表现得太过诧异的。
  陈婷不知道是真的不认识陆燃还是没认出她来,神色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只是扭头朝陆然笑着道:“就送到这儿吧,陆小姐今晚好梦。”
  然后便绕过陆燃走了。
  陆燃墨镜下的眼睛往陆然望了眼,没打招呼,一声不吭地走了。
  姜尚也仅是淡淡往陆然望了眼,跟着陆燃身侧一起走了。
  ————
  陈婷自从回到医院后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到了深夜,她的父亲已经睡下,她一个人躺在陪护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脑海总不自觉浮现陆然下午提起的梦境来,越想越觉得瘆人。
  医院本就是阴气重的地方,她是从闭塞的小乡村里走出来的人,小时候没少听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每逢村里办白事,唢呐锣鼓整夜整夜地吹,一阵一阵的,她家那时又是住在光线不太好的瓦房里,一个人一间房,虽然觉得这世上不会有那些东西,她却总还是害怕的,大学时又没少听一些与医院相关的灵异故事,她胆子小,每次听了心里总有阴影,因此一直不是很喜欢医院。
  如今四周安静了下来,到处黑漆漆的,外面还不时传来风吹树枝的声音,隐约夹杂着水声,阴森森的,她一个人缩在被窝里越发觉得毛骨悚然,偏偏下午陆然说起的事又不自觉地在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控制不住,她都怀疑她是不是幻听了,竟觉得隐约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由远及近。
  原本她还以为只是自己幻听了,可那婴儿的啼哭声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就像在门外般,陈婷惊得整个身子都不自觉地僵硬,屏着呼吸缩在被窝里不敢动,可不知是不是外面风太大,竟把掩着的窗吹开了,风夹着雨丝从外面灌了进来。
  陈婷父亲病床位就在窗口下,刚服了药,睡得正沉,他病重,吹不得风淋不得水,陈婷手心里虽已被细细的薄汗布满,却不得不硬着头皮掀开被子,摁亮了手机想起床,人刚坐起来,门外就传来了隐隐的声音,似是有人从外面把门推开了,却又不像,陈婷惊得一颗心都顿时悬在了嗓子眼。
  “谁?”她压着嗓子急声问,双手抱着被子不敢动,窗边风还在刮着,吹得窗户“吱吱”地响着,风夹着雨不断灌进来,她的父亲却没醒过来。
  陈婷不敢耽搁,心里害怕,想要先去拉开灯,灯的开关在门口进来靠近厕所的方向。
  离床头不远,却还是得先下床才能开得了。
  陈婷捏着手机掀开被子下床,转身去摁灯,人刚一抬头,整个人却瞬间被吓得腿几乎软了下来,原本紧关着的房门不知何时竟已经半掩着,随着她的望过去,门竟被从外面慢慢地推开了,借着外面走廊的灯光,她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人,下意识地便要尖叫,声音却似被压在了喉咙里出不来,双腿也虚软得似是被钉在了地上,迈不动,只能睁着惊恐的双眼,盯着门口的人,她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人,她只看到她穿着松松垮垮的曳地睡裙,披头散发,头发凌乱地从眼前垂下,长及胸口,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怀里似乎抱着个婴儿,还有微弱的啼哭声,胸口的地方,染着大片的血。
  “陈婷……”阴冷阴冷的女性嗓音从门口幽幽地飘过来,夹着身后门窗拍着门框的声音及风雨声,阴森而恐怖,陈婷腿当下就软了下来,双手捂着耳朵抱着头,惊恐地摇头,嘴里失控地呢喃,“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的事,药是别人给我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你去找别人……”
  吼着吼着竟失控地哭了起来。
  “谁给你的?”依然是阴冷阴冷的幽幽嗓音。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男朋友给我的,他说他说……”陈婷失控的呢喃被手中手机突然的振动给打断,像是握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几乎在手机一震动她已经急急地摁下了通话键,哭喊着对电话那头吼,“救命……救命啊……”
  话没说完便觉手一轻,手里握着的手机被人夺了去,陈婷下意识地放声尖叫,一道略熟悉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在耳边响起:“别叫了,我不是鬼。”
  伴着落下的嗓音,“啪”的一声,屋里顿时一片光明。
  陈婷愣了愣,手还抱着头,人却已下意识地往声音方向望去,人又愣在了当场。
  陆然没望她,只是把手里抱着的襁褓随意往她床上一扔,手抓着垂在前面的长发,手掌从刘海划过,把披散下来的长发随意捋到了身后,另一只手还捏着陈婷的手机,只是松开了捂着话筒的手指,微侧着头,面色淡淡,声音也淡淡的:“陆燃,是我!不是陈婷!”
  作者有话要说:我以为这章我可以写很肥的,我发现我太高估我的时速了TAT~
☆、070.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声音隐约有些不确定,“陆然,”
  “是我。”
  “你……你怎么会在那儿,”
  “来了解点事。”陆然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陆燃那头“哦”了一声,问,“陈婷在吗,她没事吧,我刚才好像听到她在喊救命。”
  陆然扭头望向陈婷,陈婷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中回过神来,整个人软坐在床上,双腿还在打颤,脸色苍白。
  陆然走过去,弯下腰,手刚碰到她,她就被吓得惊跳起来。
  “她好像被吓到了。”陆然对着电话淡声说道,“这么晚了你找她有事吗?”
  “她没事吧?”陆燃答非所问。
  “不做亏心事就不会有事。”陆然扫了陈婷一眼,依然是淡眉淡眼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起伏。
  陆燃那头没接话,只是说了声“她没事就好,我先挂了。”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陆然转身把手机交给陈婷,陈婷抖着手接了过来,没完全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陆然也不与她多废话,直接问道:“你和陆燃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这个点还给你电话?”
  “我……我不知道。”陈婷捂着胸口,声音还有些颤,被陆然刚才吓得不轻,陆然刚微微向她倾身,她马上下意识地又挪到了一边,人还有些失控,“我要告你!”
  “告她什么?你真敢去?”出声的是秦嫣,从门外悠悠地走了进来,蹬着双高跟鞋,眼皮也没动,脚后跟往身后的门轻轻一踢,很轻巧地就把门给踢上了。
  “你是谁?”陈婷戒慎地望向秦嫣,眼角不经意扫过仍然安睡的父亲,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脸色突然一变,叫了声“爸”后人就朝对面病床扑了过去,被秦嫣拎着衣领给带了回来。
  “别吵,他没事,只是被注射了些镇定剂,睡得沉了些而已。”秦嫣淡声说着,拉着让她跌坐在了床上。
  陆然站在床边,双手环胸,侧头望她:“药是不是陆燃让你下的?”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什么药,我求求你们……不要再……”陈婷有些失控地哀求,整个人情绪都有些崩溃。
  “刚才我已经录音了。你别给我否认。”陆然边说着边拿出手机,手指轻轻一点,陈婷方才失控的哭吼从手机里飘了出来,播了一小段,关了。
  陆然收起手机,依然是微侧着头,神色淡淡的:“别以为你拿了美国绿卡中国的法律就办不了你了。过去了的事我不想和你较真,我只想知道,到底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陈婷说着说着哭了,“我男朋友让我这么做的。”
  “你男朋友呢?”陆然问。
  “还在国外。”
  “给他打个电话!”
  陆然说着手机已经递了过去,陈婷盯着她的手机没动,只是摇着头。
  陆然望她一眼,手掌轻轻一收,手机收了起来,手转了回来,低头望着手机,一只手轻巧地拨着按键:“那我们直接交给警方处理吧。”
  说完已经拿起手机,贴在耳边,陈婷犹豫地往她望了眼,对法律这块也不是很懂,生怕陆然真把她移交给警方,急急地说了声;“我打!”
  陆然淡淡往她扫了眼,拇指往手机屏幕一点,摁断了电话,声音不大:“打!”
  陈婷抖抖索索地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摁下免提。
  电话没人接。
  “他大概在忙。”陈婷颤声说着,又试着拨了两遍,依然没人接。
  陆然也没逼她,只是伸手拿过她的手,确定她确实在给她男朋友打电话,问她要了她男朋友的名字和电话,这才和秦嫣一起离开。
  回到车上的陆然一直安安静静地没有说话,秦嫣有些担心她:“你没事吧?”
  陆然摇摇头:“我没事。”
  看秦嫣依然担忧地望着她,忍不住笑了笑:“我只是在想,到底是不是陆燃指使的。”
  折腾了一夜,也只是证明了她的孩子确实是被人给下药害的,却依然不知道谁指使的,甚至连证明她是被人下药的证据都没有,刚才用来恐吓陈婷的录音,也只能用来恐吓一下她而已,仅凭一句“药是别人给我的”根本无法作为量刑的证据。
  下午遇到时看陆燃和陈婷的神色都不像认识,陆燃却在凌晨快一点的时候给陈婷打电话,这中间蹊跷得让陆然想不怀疑陆燃都难。
  “让你哥帮查一下吧。”秦嫣望着她道,“他是警察,很多东西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调查。”
  陆然点点头,低声咕哝着:“只能这样了,不过今晚的事别让他知道,我估计他会先把你臭骂一顿,再来找我算账。”
  今晚的事多少是带着风险的,要是陈婷要是胆子再小点,被她吓出什么问题来是要承担责任的。
  陆然不是没考虑到这些,只是她找不到突破口,只能用最冒险也最快捷有效的方式来,下午约陈婷吃饭是带着些试探和观察的,估摸过大致的风险和做好了应对才敢这么做的。
  这件事陆然没敢告诉唐旭尧,她担心他知道后会阻拦,因此早早便和他说她要睡了,偷偷和秦嫣来了这边。
  ————
  陆仲谦办事效率高,秦嫣刚把这事告诉他,两天后便查到了陈婷男朋友赵伟曾与陆燃有过接触的线索,只是这两天陆然一直联系不上赵伟,他那边似乎拒接一切国内电话,连陈婷也两天没联系上他。
  “唐旭尧那个前女友有这么做的动机,现在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就是她做的,但我以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来说,她与这件事绝对脱不了关系。”初步的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陆仲谦是这么说的。
  “哥,有证据吗?”陆然问。
  “没有。”陆仲谦答得干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过去五年了,那药早在你肚里更新换代多少次了,人又联系不上,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证据。”
  “……”
  “总之,陆燃那个女人不会是个简单角色,那种人你离她远点。”
  “我从没和她有交集啊。”
  “唐旭尧就是个祸源。”陆仲谦淡声打断她,“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又和唐旭尧在一起了?”
  她流产的事他还没有告诉家里人,怕的就是家里人担心,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流产,却没想到背后还掺杂着这样的内情,要是当初有人要给她投毒,像给她下堕胎药那样不动声色地来,人死在外面了家里人都还没发现。
  “我们……确实有在试着重新在一起。”陆然犹豫着说道,捏着手机,“哥,对不起,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也已经在很努力地要忘掉他重新开始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好像无论我怎么逃开总还是会莫名其妙和他缠在一块儿,他也有在努力改变着,所以……”
  “陆然,先撇开感情的问题不谈。咱们来谈点实在的。”陆仲谦很冷静地打断她,“她的家里人愿意接受你吗?你有把握你能说服他的家人重新接受你,你也能忘掉以前的不愉快重新开始吗?”
  陆然没应。
  “他的前女友曾对他家里有恩,即使他已经和她撇得很干净,但他的妹妹和她总还是好朋友,他的母亲总还是会把她当亲女儿一样,会怜惜她,她还是会经常出入唐家,这个没错吧?”
  “或许吧。”
  “那好,那这和你三年前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陆仲谦问。
  “……”
  “再退一步讲,既然她能对你腹中的孩子下手,她也可能会对你下手是不是?”
  “……”
  “只要她没有被捕入狱或者良心发现,你随时会有危险对不对?”
  “……”
  “好,我老实和你说好了,像给你下药这种事,已经过去五年了,不可能再在你体内检测出什么来,也不可能再找回你当初没服完的药,医院或者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更不可能把那瓶药留着不销毁,即使留着也不能证明当初就是给你服用了;再退一步说,即便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愿意指控,是陆燃指使的,陆燃也可以反告他诽谤,因为他没有证据,所以已经基本不可能再找到任何证据证明当初你是被下药,而且是被陆燃指使的,所以要立案调查的可能性很低,当然,不排除赵伟或者陈婷那边留了一手,但可能性非常地小;只要立不了案,没有足够的证据,陆燃故意伤害的罪名就不能成立,她就不会有事,她依然会继续出现在你和唐旭尧的生活里,有这样一个危险人物无时不在,你觉得你跟在唐旭尧身边真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家里网络出问题还是晋江抽了,一直打不开网页……
☆、071.
  “再回到孩子这个问题上来好了,陆燃当初为什么要给你下药,为什么能给你下药,还做得这么干净没一个人发现,”陆仲谦说到这里时声音已有些沉,“因为唐家、唐旭尧默许了她的出现,给了她希望,让她觉得她和唐旭尧还有未来,所以她不能让那个孩子活下来影响到她和唐旭尧的未来,也是唐旭尧给了她机会,让她知道你所有的情况,才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从这点来说,他唐旭尧就是个帮凶,他当年对你所做的一切,以及现在身边潜藏的不安定因素,你让家里人再怎么放心让你继续跟着他?”
  陆仲谦的话让陆然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不是说他分析得有多正确,因为很多东西他看不到,比如陆燃和唐宁宁的关系,陆燃曾对唐家付出的,唐旭尧对她的改变等等,许多东西都是如人饮水,只有真正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其中滋味,但有一点陆仲谦说对了,她继续和唐旭尧在一起让整个家庭都无法放心。
  从唐旭尧的家人到他和她的过去到那个无辜的孩子再到现在及未来,陆仲谦理智而清晰地告诉她,唐旭尧有多么的不适合她,而她的家人,对她和他再在一起是有多么的不赞同和失望。
  这种不赞同不仅仅只是陆仲谦,除了中立的秦嫣,家里的每一个人在知道她曾被人下药堕胎这件事后,以着前所未有的强硬告诉她,让她断了和唐旭尧的往来。
  因为怕家里人心疼,毕竟是已经过去了的事,陆仲谦本来是想瞒着家里人的,只是没想着刚挂了陆然电话,在和秦嫣聊起这件事时小承曜也在,小孩子不懂事,听得迷迷糊糊的也听不懂,拉着陆仲谦的手问他什么是堕胎药,小姑姑的小宝宝为什么没有了,那个阿姨为什么要给小姑姑换药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陆仲谦正忙着就敷衍地应了句“等曜曜长大后爸爸再告诉你好吗”,然后小承曜就很懂事地点点头,跑下去问太爷爷陆呈海了。
  陆呈海听着就不对劲,抱起他哄着问他从哪里听来的。
  “爸爸和妈妈说的。”小承曜很实诚地回答。
  正在忙工作的陆仲谦就被陆呈海叫了下来,黑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陆仲谦瞒也瞒不住,不得已把这件事大致说了些,连陆然被下药致堕胎及可能不孕的事也不得不交代了,只是因为没调查清楚,老人家心急又心疼孙女,怕他真把人家怎么样了后才发现,错怪人了,也就没说到底是谁。
  陆呈海知道整件事原委后就给陆然打了个电话,让她马上回来。
  陆然不知道事情缘由,手头上有两个案子在忙,就想着周五再回去,却没想到陆仲宣当天就过去了,直接在办公室就把人带了回来。
  因为前些天和唐旭尧的事,回到家的陆然自然免不了被陆呈海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当场就撂下了狠话:
  “陆然,你看看你跟着姓唐那小子那几年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你不爱惜自己可我看着心疼,我们老陆家的女儿,凭什么要让他们一家子和别的女人这么瞎糟蹋。今天我可把狠话撂这儿了,你要还是执意要跟着那小子,就不要再认这个家,出了什么事自己担着。”
  陆然没想着陆呈海会说这样重的话,他几乎从不会和她说重话,越是心疼越是气急越是把话说得重。
  “我……会和他说清楚的。”陆然在陆呈海及所有家人殷切的眼神下低声说着,喉咙里像被什么堵着。
  陆呈海看着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然然,也不是爷爷要逼你,现在他们一家子乌烟瘴气的不成样子,老的不懂事瞎搞瞎闹,小的也不懂事,尽跟些乱七八糟的人混,还有那么个不安定因素在,你嫁过去也是要受罪的,你已经遭罪过一次了,人不能在同个地方摔倒两次,家里人只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幸福。”
  “我知道。”陆然点点头,望着他,“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嗯。”陆呈海点点头,“回头我让老刘介绍的那个老中医来给你看看,再好好调理调理身体,女人总还是要生个自己的孩子才不会觉得遗憾。”
  “好!”陆然轻声应着,陪着坐了会儿,一起吃过晚餐才回房,刚回到房间便发现手机有好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唐旭尧的。
  她回到家手机便扔房间里了,也没带着。
  在那些未接来电后面还有两条唐旭尧发的短信。
  “今天要加班吗?一起去吃饭吧,一会儿我去接你。”
  “怎么没接电话?看到信息回我个电话吧,别让我一直担心。”
  陆然看了看手机,已经九点多快十点。第一条短信是下午五点多发的,另一条才发不久,那十几个电话从下午五点到刚才都有拨过。
  陆然捏着手机失神了会儿,还是给唐旭尧回了条短信:“我回家了,刚手机落房间了。”
  短信刚发过去唐旭尧电话就打了过来。
  陆然犹豫了会儿,还是接了起来。
  “怎么突然回家了?”电话一接通,唐旭尧低柔的嗓音已经在耳边低低地响起,隐约伴着风声,“吃过饭了吗?”
  “嗯,吃过了。”
  “怎么突然就回去了?不是说这周末我陪你一起回去的吗?”
  唐旭尧问,声音很柔,他声音好听,刻意放柔时让人听着心底都酥酥的,陆然听着却觉得喉咙深处莫名苦涩,声音也是涩涩的:“有点事。”
  唐旭尧皱了皱眉,明显听出陆然的不对劲,甚至是冷淡。
  “陆然,发生什么事了吗?”唐旭尧问。
  “没事啊。”陆然轻声应着,“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想要挂电话。
  “陆然!”唐旭尧阻止了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前两天找过陈婷了。”陆然轻声应着,“明天下午一起吃个饭吧,具体的到时再和你说。”
  ————
  陆然第二天让陆呈海请的中医看过后才回殷城。
  以前唐旭尧也有请中医给她调理过身体,一直调理到恢复过来,只是一直比较难受孕而已。
  陆呈海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或者是担心她又和唐旭尧继续这么拖着,让陆仲宣送她回来。
  一路上陆然都没怎么说话,刚到殷城唐旭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还是约了陆然最喜欢的陶然居吃饭。
  唐旭尧订的座位,陆仲宣本想一起坐着吃饭,让陆然和唐旭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你还是到旁边坐着吧,我会和他说清楚的。”陆然对他说,陆仲宣只是往她望了眼,难得没有调侃或者反对她,只是在隔着不远的位置坐着,盯着这边。
  唐旭尧很快便过来,他和她约会从来不会迟到。
  “怎么先过来了?不是说我顺道去接你的吗?”唐旭尧拉过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手掌自然而然地在她头上揉了揉,声音也低低柔柔的,“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着有些憔悴。”
  “还好啊。”陆然轻应着,没敢望他的眼睛,只是默默地拿过菜单,低头盯着菜单点菜。
  唐旭尧往她望了眼,薄唇微微抿起,手伸向了她拿着的菜单,微微一用力便拉了出来,放到一边,盯着她的眼睛:“陆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然沉默了会儿,抬眸望他:“我前两天去找过陈婷了,她坦诚当年确实是她换了药致我流产的。”
  唐旭尧依然只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轮廓分明的脸上静冷静冷的,嗓音低哑了几分:“陆燃指使的?”
  “我不知道。”陆然把一个文件袋递给他,“陈婷说是她男朋友赵伟让她这么做的,这是我让我哥调查的资料,里面有不少陆燃暗中帮助过赵伟的讯息,包括当初帮他拿到美国的工作机会及绿卡等,但是我找不到他们是亲戚朋友关系的讯息,如果不是有交易关系,我想不出来陆燃要这么热心肠去帮助一个陌生人。”
  唐旭尧伸手拿过,抽了出来,低头翻阅着,两道好看的浓眉随着不断的翻页越拧越紧。
  “我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她那天晚上将近凌晨一点的时候有给陈婷打过电话。那天下午我和陈婷刚在医院门口遇到她,晚上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太过巧合,我不得不怀疑是她。”陆然抬眸望他,“唐旭尧,我发现我没办法接受我的孩子是以那样的方式失去的,我很想要一个我的孩子,你知道的。”
  唐旭尧望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他知道她一直想要孩子,每次她搂着他,低低地哀求他,“我想要一个孩子。”时,心脏都是隐隐地像被什么撕扯着疼,那时他会请不同的中医和营养师给她调理身体,却从不敢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流产对身体损伤过大,受孕会很困难。
  以前只以为是她身体的原因,却从没发现,有人对她下了手。
  欠人情的,总要还,别人欠的,也还是要一分不剩地讨回来。
  “陆然……”唐旭尧握住了她在桌上的手,握得有些紧,声线很低哑,“当年的事我说再多的‘对不起’都已经于事无补,我错了便是错了。陆燃曾经对唐家的好,她那时的性格和为人,她和宁宁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都是我防范不到的风险。她曾那样不遗余力地帮着唐家,但我和她没办法勉强在一起,我以为她也明白,那时我们就真的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相处着,我也只是单纯地想要把亏欠她的还清楚。”
  “我知道。”陆然抬眸望他,面容是极力压抑着的平静,“唐旭尧,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你,但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当初如果不是你让她堂而皇之地侵入我们的生活里,这些事都是可以避免的,或许现在那个孩子都已经像曜曜一样,乖巧可爱……”
  陆然说着忍不住笑了笑,垂下眼眸:“所以唐旭尧,我还是没办法和你再重新开始。”
  “我们……就这样吧。”说这句话时陆然已经抬头望他,很认真。
  “什么叫……我们就这样吧?”唐旭尧问,嗓音很哑,眼睛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他墨色的瞳孔被大片的黑色吞噬,深不见底,黑黑沉沉的,又像死水一般,没有生气。
  陆然抿着唇没应,好一会儿才低低地说了声:“我很抱歉!”
  说完时已经站起身,推开椅子转身便走了,唐旭尧坐在原地一动没动。
  擦身而过时,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握得不算重,却也不轻。
  “陆然,我只想再问一句,是不是无论我再做什么,或者不再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唐旭尧问,没有望向她,声音静冷静冷的,像深潭的死水,不起涟漪。
  
☆、072.
  “嗯。”
  陆然轻声应着,声音很轻,轻到她以为只有她自己听到而已。
  握着她手腕的手松开了,唐旭尧暗哑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地响着,“好,我明白了,”
  陆然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陆仲宣没一会儿就跟着出来了。
  陆然在他的车上等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单手支颐,手肘撑在车窗上,脸贴着车窗,微侧着头,像在走神,又像在睡觉。
  陆仲宣上车来,往她看了眼,手掌就伸了过来,在她头上揉了揉:“别想那么多,这世界上多的是好男人。”
  陆然唇角动了动,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贴着车窗缩着身子坐了下来,声音幽幽的:“哥,你说,什么才叫幸福?”
  陆仲宣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侧头望她。
  “嫁一个身家品行条件都好的男人,你爱他他也会疼你会让着你,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甜甜美美,是这样吗?”陆然偏头望他,问道,“可是我真的还能遇到这样的人吗?”
  “在我大学那四年,以及在我和唐旭尧分开那两年半里,我遇到过很多对我感兴趣也尝试过交往的男人,他们有的条件甚至比唐旭尧好上百倍,却从没一个人让我有任何心动和想要在一起的感觉。
  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他一样,在过马路时,会细心地挡在我的左侧;会在送我回家时,站在我的身侧,陪我走过每一个暗角拐角;会在听说我不舒服时,放下所有的工作跑过来送我去医院;会在我电话突然挂断时,半夜亲自跑过来,确认我是否安全;会在我冷的时候,脱下外套披到我身上;会在我坚持不住的时候,陪在我身边,一步步地陪我走完那一段路……
  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比唐旭尧会说甜言蜜语,会鲜花巧克力地送过来,却从没一个人会像他那样发现过,我对花粉过敏,我不喜欢吃甜食。他们会跟我说,以后你什么也不用做,我养你。唐旭尧只会和我说,你喜欢做什么,认真去做,我陪你;去吃饭时,他们会向我介绍,这个菜有多好吃,唐旭尧只会说,这个菜有多营养,我最近身体哪里不好需要多吃什么;去约会时,他们想着怎么把我拐上床,他却从不会。不是他有多好,只是再也没有一个男人那样用心地对我。”
  “但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像唐旭尧一样,会一声不吭地拉你去结婚;”陆仲宣打断了她,“也没有一个男人会像他那样,把你一个人扔在狼窝里,任他的家人欺凌;也没有一个男人,会让他的妻子独守空房,更没有一个男人会在结婚后,任由前女友在身边出没……”
  “对啊。”陆然冲他笑笑,“所以最后我也受不住,我跑了。我一直觉得我和他最大的问题只是陆燃,那两年里,我所听到所看到所以为的,是他深爱着陆燃,我只是个适合结婚、宜家宜室的妻子,凑巧在他和她累了的时候出现了,仅此而已。
  我无法忍受这种被当备胎,在别人的世界里当看客的感觉,他家里人对我的态度放大了这种感觉,所以我走了。可是在这半年多不断的纠缠里,我很多固有的认知在慢慢地被他和他的朋友改变着,许多我以前看不到听不到的东西也在透过他的朋友他的亲人慢慢了解了一些,他也一直在做着让我感动的事。
  最重要的是,或许他和陆燃并不是我一直以为的那样。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陆燃在唐家最落魄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过他,甚至为了减轻他的压力,偷偷陪着他的妹妹去帮他联系客户,在他的妹妹差点被强¥暴时自己不顾一切地顶上,在他的父亲病重时,冒着大雨陪着他的母亲把人送到医院,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不可能在婚后就把他和陆燃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更何况那个家里还有把陆燃视若家人的母亲和妹妹。”
  “我和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我们都没有沟通好,我不认识他身边的朋友,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事,也没解释过,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我会懂,我也没有去追问过他,当初陆燃是怎样陪他走过来的,我对陆燃的介意让我害怕听到一切他们两个的故事。”
  陆然望着他,“如果撇开别的东西,其实我挺佩服陆燃的。当年的唐家绝对比现在的唐家要混乱得多和落魄得多,她选择那时候跟唐旭尧在一起,除了可能面临着常人要处理的婆媳关系,还有巨额的债务和一个重病在床的公公,在我们看来,这就是一个火坑,没有哪个父母愿意看着自己女儿这么往火坑里跳,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跳进去了,陪着唐旭尧陪着唐家一起挺过来了。你知道唐家人为什么这么信赖陆燃喜欢陆燃吗?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在唐家落魄的时候嫌弃他们并且无怨无悔地陪着他们一起扛过来的。”
  “陆然,你想说什么?”陆仲宣侧头望她。
  陆然垂下眼眸:“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客观地向你们还原我和唐旭尧这段感情的前前后后,而不是让你们站在我的角度去看他。孩子这件事情上我真没办法完全怪他,因为如果当初不是我的疏忽和贪玩导致住院,别人也没有了下手的机会。
  陆燃是跟着唐宁宁过来看我的,那个时候的陆燃虽然是有点看不起我,但至少她是挺光明磊落挺坦然的一个人,我都想不到她会有那样的心思,更何况是陪着一起共患难过、十几年的朋友。”
  “我总觉得,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不是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东西,另一个人躲在他背后享受他所带来的果实,而是两个人同甘共苦一起牵着手走过来。我和陆燃相比,输就输在了这里。”陆然望他,“哥,假如当年在唐家落魄时我就和唐旭尧在一起了,你们是支持还是反对?”
  “……”陆仲宣望着她,竟被她问得没了答案,平心而论,如果是在唐家当年那样窘迫绝望的情况下,看不到头的日子,任谁都不愿让自家女儿或者妹妹往里边跳。
  陆然笑笑,没再说下去,只是轻说了一声:“走吧。”
  陆仲宣缓缓启动了车子,有些感慨:“陆然,你今天话挺多的。”她以前一向懒得说话。
  “大概比较有感而发吧。”陆然语气始终淡淡的。
  “既然这么能说怎么不去说服爷爷?”
  “我说服不了他,也不敢去说服他。”陆然长长地舒了口气,人有些无精打采的,“其实三哥说的也没错,我和唐家的关系都闹成那样了,哪还能再回得去,何况还有个不安定的陆燃在,谁知道回去是不是找死。我已经胡闹过一次了,不敢再让你们担心了。”
  之前因为还爱着,看着唐旭尧为她做的那些及面对的那些,会心软,也会心疼,才会在那样矛盾的心情下尝试着想要和他重新走到一块儿,既想走出去,又心有余悸害怕走回去,只是无论怎么样,她是没办法再让她的家里人再为她担心了的。
  陆仲宣也跟着长长地舒了口气:“既然心里明白,就别再想那么多。”
  陆然点点头,很轻,没再说话,侧头盯着车窗外,看到了唐旭尧的车,他们都是要经这一条路回去的。
  隔着窗玻璃,陆然看到了他的侧脸,轮廓深邃好看,只是绷得很紧,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他也看到了她,眼角淡淡瞥过,薄唇微抿着,一言不发地加大了油门,车子超过他们的车,很快融入车流中,消失不见。
  唐旭尧直接回了家,回到家没到七点,空荡荡的家里,只有黎芷琴一人在吃饭,端着个饭碗,拿着筷子,却神色蔫蔫的,有些食不下咽。
  这些天她的情绪都不太好,人也整个憔悴消瘦着,没再像以往那样咄咄逼人,只是越发地沉默了。
  唐旭尧有时觉得,他更宁愿看到那个趾高气扬咄咄逼人的黎芷琴,至少还是有着生气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气沉沉的,看着让人担心。
  “妈,宁宁没在吗?”没看到唐宁宁在家,唐旭尧问道,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去约会了吧。”黎芷琴轻声应着,“她最近大概恋爱了,三天两头往外跑。”
  然后望向唐旭尧:“你吃过饭了吗?妈给你添点。”
  说着就要起身给他添饭。
  唐旭尧阻止了她:“妈,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和陆然吗?”黎芷琴随口便道,“上次看到有报导说你们又在一起了?”
  唐旭尧摇摇头:“我和她没在一起。”
  黎芷琴疑惑望他,唐旭尧只是笑了笑,有些自嘲,留下句“妈,我先回房换套衣服。”后便上了楼。
  房间还是他和陆然之前那个房间,她的照片还在床边化妆桌的相册上,一进门便能看到。
  照片中的陆然和平时的她没什么两样,只是安静地微笑着,那微笑却蛰得人心脏一刺一刺地疼,唐旭尧盯着照片望了会儿,薄唇微抿起,走过去,把照片取了下来,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把照片塞了进去,黑眸往屋里扫了眼,把屋里所有陆然有关的东西全收了起来。
  黎芷琴吃完饭时看到唐旭尧正下楼来,手里拎着袋东西,随口便问:“拿的什么?”
  “陆然以前用过的一些东西,搁屋里占地方。”唐旭尧淡声应着,拎着那袋东西到外面,全扔了。
  黎芷琴看着他,突然的眼睛有些酸涩,陆然那些东西,当初陆然走的时候,她和他吵过多少次,让他全扔了,他碰都没让她碰,如今却这样一件不留地全扔了。
  “你和陆然怎么了?”黎芷琴看他走进来,问道。
  “还不就像以前那样,分了。”唐旭尧声音依然是淡淡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脸色很平静,却是死静死静的。
  “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黎芷琴也跟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问道。
  唐旭尧没应,沉默了会儿,好一会儿才望向她:“妈,你觉得我们这个家怎么样?”
  黎芷琴忍不住笑了:“这还是个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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