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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懂我,该有多好》清枫语

_10 清枫语(现代)
  进来的是陆然和陆呈海陆仲宣。
  严末看到几人时有些愣神,脸色虽还是不太好,却还是起身打了声招呼。
  他倒不是真的对陆然有意见,只是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唐旭尧这两天的狼狈样,陆然却连个问候的电话也没有,即使明白这是为了两人好,但情感上总还是有些看不过去,毕竟只是离了婚,也不是多大的仇,唐旭尧救了她,情理上来说她过来看看,或者打个电话都是应该的,却没想着她中午还是那样的态度,尤其是她不紧不慢的那句话,气得他忍不住暴走。
  严末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那种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能把人给气得想痛揍的人。大半年前他追她时是如此,现在还是一样,他前两天还遇到过陆燃和黎芷琴,看两人谈起陆然那别扭样儿,就估计着是不是在陆然这里吃了哑巴亏,现在完全不用猜测了,始作俑者绝壁就是看着总冷冷淡淡不争不闹的人。
  唐旭尧也没想着来的人会是陆然和她的家人,倒是没像严末那样愣神,坐直身,招呼着几人入座,人倒还挺谦和有礼。
  陆呈海也是温和有礼地阻止他起身:“唐先生你行动不便,就坐着吧,我们自己来就好。”
  唐旭尧笑笑,也就没坚持。
  病房里只有张椅子,陆然扶着陆呈海坐下,和陆仲宣站在他身后,一直神色淡淡的,只是两人相似的面容让严末好奇地望了又望,讷讷地赞了句:“陆然你和你姐长得还挺像的嘛!”
  “……”陆然无言地往他望了眼,然后侧着头往陆仲宣望去,叫了声,“姐?”
  被陆仲宣黑着脸一巴掌给拍了回来。
  陆仲宣人是长得俊秀阴柔了些,头发也是很放荡不羁的碎短发,但好歹他今天穿的也是黑西装黑裤,就这体型和打扮,这扁平结实的胸膛,得多拙劣的眼神才能把他一个大男人看成个小姑娘。
  陆仲宣这巴掌拍得重,陆然揉着额头,嘟着嘴咕哝了声“小气”,望向目瞪口呆的严末和若有所思望着她的唐旭尧,为几人做介绍:“这我四哥,陆仲宣。唐旭尧,严末。”
  严末俊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道歉:“陆先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口误,没别的意思,您和陆然长得太像了,下意识地就把您给当她姐了。”
  陆仲宣瞥他一眼,一只手搭在陆然肩上:“那怎么就不是把她看成我弟,好歹还没胸。”
  “咳咳……”陆呈海重重咳了声,打断两人的调侃,在陌生人面前讨论这样的话题有些过了,还是男人。
  严末克制着自己不往陆然脖子以下地方望,共事两年,陆然好像也没陆仲宣形容的那么不堪,除了长得娇小了些,他形象中她身材还是挺匀称的,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浓纤有度。
  唐旭尧没严末那样的风度,沉默地往陆然望了眼,她有胸没胸他再清楚不过。
  两人的神色让陆然有些难为情,对陆仲宣挑起这种话题微恼,椅背后的手摩挲着抓过他的手臂,揪着他手腕上的皮肉一用力,狠狠地拧了把,陆仲宣疼得龇牙咧嘴,陆然没事人一样低垂着头不说话。
  唐旭尧往两人望了眼,陆呈海这会儿已客气开口:“唐先生,很感谢你前两天冒险救了陆然,我们家也没什么好答谢你的,只有这么点薄礼,笑纳。”
  陆仲宣把手里拎着的一些名贵补品递了过去,都是些价值不菲的东西,这谢礼备得厚实,明显是不想落人口实又不想和他牵扯太深,就一份单纯的答谢。
  唐旭尧理解陆呈海的用心,客套了两句就收了下来,自始至终都是谦和有礼的,哪怕是后面与陆呈海寒暄时,也始终保持着谦逊温和的态度,直到几人离开,也没有刻意去提起陆然,或者望她,气氛还算融洽。
  陆呈海和陆然要离开时唐旭尧亲自起身送的人,送到了门口,看着三人离去后才回病床前躺了下来,门一关上,刚才保持着的微笑就收了起来,神色淡淡的,隐约有些疲惫。
  “和你前爷丈人相处得还挺愉快的嘛,我还以为他会先揍你一顿再感谢你。”严末看他那样就忍不住调侃。
  “你知道他有多想揍我不。”唐旭尧淡淡,“我倒还宁愿他痛痛快快揍我一顿替陆然出口气,而不是和我这样虚以委蛇,都这么端着彼此都累。”
  “真那么喜欢讨打你就上他家去啊。”
  “早去过了。第一次去,他一声不吭,愣是让我陪他下了几天的棋。第二次去,大门都没能进,总不能硬闯进去。”半年多前陆然离开那会儿他过去,都厚着脸皮在他家住下了,他就是不吭声就不吭声,每次一去就扯着他陪下棋,一下就是一天,第二次是前些时候新闻闹出来过去,没至于被轰出来,但没能进得去就是,老人家的心思本就不好摸,更何况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在上位的人。
  严末拍拍他的肩:“节哀!”
  然后又提醒:“周六三月二十了。”
  往他打着石膏的左手和缠着纱布的左腿望了眼:“你这英雄救美得真及时。”
  唐旭尧冷眸扫过:“谁害的!”
  严末摸着鼻子没应,在这陪他调侃了会儿就先回去上班了。
  唐旭尧的腿虽还没好完全,但也没必要天天住医院里,第二天就出院回去了。
  他伤的是同一侧的手和脚,走路不太稳,却连拐杖都没法子用,暂时也上不了班,只能回家先休养着。
  陆然周四晚上就随陆仲宣回去了,陆呈海和陆仲宣这趟过来除了陪她去向唐旭尧道谢,大概也是担心她被骚扰或者临阵脱逃,这两天都在她那儿住,周四晚上直接带着她回去了。
  陆然回去前和谢淼一起吃了顿饭,饭桌上谢淼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
  “陆然,你不会真要和程朗订婚吧?”哪怕是到这个时候,谢淼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她要和谢淼订婚的事实。
  “请柬都早发出去了。”陆然也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请柬在年后就全部发出去了,而且因为当初在华辰年后上公开宣布,订婚总没办法安安静静进行,总还是有记者要混进来的。
  谢淼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陆然望她:“你好像很不开心?”
  总感觉自从听说她要嫁给程朗后一直不太开心得有些蹊跷,谢淼又是认识程朗的。
  陆然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心求证:“淼淼,你不会和程朗有什么吧?”
  谢淼无言地横了她一眼:“我能和程朗有什么啊。我不就是觉得你们两个明显是硬凑一块儿的,根本就没感情嘛。”
  “感情又不能当饭吃。”陆然淡淡应着,“而且感情都得培养的,慢慢就会有的。我就是有点担心,要是到时程朗前女友回来了怎么办。”
  谢淼手一挥,神色蔫蔫的:“她不会回来的了。”
  “嗯?”陆然奇怪望她,“你怎么那么笃定?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
  “没啊。”谢淼否认。
  陆然明显不信:“少来,快说。”
  “都说没有了。”谢淼突然有些暴躁,声音有些大,陆然被她吼得愣了愣,谢淼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说了声“抱歉”就没再说。
  陆然望她,语气特别认真:“淼淼,我现在可和你说好了,你要是有什么就好好和我说,我也不是非程朗不可,可要是你等我们订婚了甚至结婚了再来和我说,或者再来打扰到我们,我是真的会翻脸的,我特别讨厌别人以各种理由介入我的婚姻里。自己没好好把握住就不要再来玩什么情深不移。”
  谢淼往她望了望,抿着唇:“你放心好了,不会有那样的情况。”
  陆然看她一眼,没再说话,两人有些不欢而散。
  订婚宴在周六如期举行,程朗忙了几天终于在化妆前和陆然见了个面,陆然想着谢淼的事多少有些多疑,就问了他一些和谢淼的事儿,程朗只是笑着说她想多了,问起他和他前女友的事,程朗没说,只是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
  “陆然,既然我已经答应和你结婚,就已经是决心和过去彻底了断了,最起码的忠诚我会有。”
  陆然笑笑:“唐旭尧当年对我也很忠诚。”至少她没在他身上闻到任何一个女人的香水味道或者找到一根不属于她和他的头发,至于是否背着她在外面乱搞,这种问题,一般只有男人自己清楚。
  “我会尊重你。”程朗柔声道。
  陆然唇角扯了扯,没笑,心里其实有些犹豫和忐忑,第一次婚姻结得仓促,这次似乎还是,虽然已经以着未婚夫身份相处了些时日,但是想到谢淼最近的反应和程朗的反应,陆然心里不太有底。
  “程朗,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有些仓促了?”陆然问。
  程朗垂眸望她,眼里有着探究:“陆然,你在退缩。因为唐旭尧?”
  “不是!”陆然摇头,“我总觉得我又会回到两年多前那段婚姻里,突然觉得我干嘛非结婚不可啊。”
  以前是陆燃,现在如果是谢淼,或者其他人,那她结婚到底为的哪般,完成家里人的意愿吗?还是做样子给唐家看的……
  陆然一直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突然有些迷茫和头疼。
  程朗拍着她的头,笑着道:“别想太多,不会有那样的情况。”
  门外已经响起了敲门声,是秦嫣的声音:“然然,造型师来了,赶紧出来化妆,和程朗有时间再甜蜜去。”
  程朗拍着她的肩把她推了出去:“赶紧去,别想太多,外面很多宾客和记者在等着呢,今天可不能出状况。”
  陆然扯了扯唇角,随着秦嫣出去了。
  造型师在另一个房间,外面大批媒体等着,因为之前已经高调宣布了,都挡下来了反倒显得作了,得罪了媒体也不好,陆呈海也就干脆放宽了限制,让部分记者进来,声明在订婚宴开始前禁止现场直播,
  虽是这么说,但到底不是每个记者都那么有职业操守,更何况近在眼前的头版头条,有些记者还是混入了化妆间,偷拍了陆然化妆的一些镜头,并迅速上传到网络和娱闻播报中。
  黎芷琴和唐宁宁开了电视在看,到底是对当初酒会的事有些介意,如今还真是高调订婚了,既是忍不住想看,又忍不住盼着能出些意外。
  唐旭尧从房间出来就看到了在播着的电视画面,订婚宴要到下午一点多才正式开始,现在只是早上九点多,陆家程家都在忙碌地准备着和迎接宾客,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气的笑脸,偶尔一两个画面切到正在化妆的陆然,依然是淡淡的神色,不悲不喜,只是安静地望着镜子任由造型师摆弄。
  唐旭尧往电视看了眼,走过去,弯腰拿起遥控一把关了。
  人也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背,抬头盯着天花板,没动,像是又走神了。
  黎芷琴望他,看他脸色不太好,面容也有些憔悴,忍不住问道:“阿旭,好些没?”
  “嗯。”唐旭尧含糊应着,手臂骨折了短期内总没办法好得快,打了石膏的手还在脖子上挂着,腿倒是好了些,至少能勉强走路了。
  “脸色看着还是挺憔悴的,先回屋再睡会儿吧。”黎芷琴劝道。
  唐旭尧摇摇头,长长地舒了口气,掏出手机,给林江涛打了个电话:“小林,过来我家里一趟,马上。”
  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已经在压黄瓜下赌注的了……好吧,下一章还是得明天中午十二点左右才能更新了,最近一直在码字脑容量严重不足中,出去走走醒醒脑子
☆、048.
  陆然安静地坐在梳妆镜前,任由造型师和化妆师摆弄,心里有些乱。
  以前接受得坦然,只是因为还没到真正面对时。
  秦嫣在一边看着,不时逗她,陆然只是扯了扯唇,笑笑就过了。
  秦嫣心思敏感,明显察觉出她的心不在焉,过去拍了拍她的肩,从身后侧头望向她,“是不是在犹豫,”
  陆然摇摇头,“我不知道,感觉这次订婚仓促了。”
  本来是觉得没什么的,两个人搭伙儿过日子,什么时候结婚不一样,只是这几天的程朗和谢淼,反常得让她没办法真这么坦然接受这样的订婚宴……
  “没关系,只是订婚而已,不是结婚。”秦嫣安慰,眼下这情况再取消订婚宴明显不现实,不是丢脸不丢脸的问题,怕两家老人受不了这刺激给气坏了身体,如果以后真不合适,慢慢沟通再解除总还是可以的,只是对外面难看了些而已,但人又不是活在别人眼里的,自己过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陆然轻轻点头,没再说话,任由化妆师在脸上细心地涂涂画画。
  搁在桌边的手机响起,秦嫣拿过来给她。
  陆然接过,却没想到是唐旭尧的电话。
  他当初确实依了她的意思换了手机号,她也换了,但是换手机号码不过自欺欺人的一个手段而已,要联系上一个人,多的是找到她联系方式的办法。
  “有什么事吗?”接通电话,陆然问道,自始至终很平静。
  “陆然。”唐旭尧声音很低哑,只是叫了她一声,却没再说下去。
  陆然也捏着手机没说话。
  “陆然,我们就真的一点回头机会都没有了吗?”
  陆然沉默了会儿:“我们现在不都挺好的吗?唐旭尧,你做事不是一向强势果断吗,这次怎么就不能果断点?”
  “陆然,如果我真的足够强势,当初你让我签字的时候我就不会那么干脆利落地签了。你就是要离婚,即使我不签字你依然会选择诉讼离婚,我不想和你闹到法庭上,真闹开了我和你就更没有回头路了。”
  陆然沉默着,没应。
  “陆然,以前还在军营的时候,你说,要是我真不到女朋友,大不了你委屈点当我女朋友,其实当时我很想说,那就你吧。只是当时我还是你的教官,规定上还不允许我那样做。”
  “唐旭尧,我要先忙了。”
  陆然打断了他,想挂。
  “陆然!”唐旭尧突然叫了她一声,嗓音很低很哑,“我今天没办法祝你幸福,哪怕你故意对我不理不睬,以那样的方式让我彻底死心,我还是没办法做到。对不起!”
  唐旭尧比她先挂了电话。
  陆然捏着手机没动。
  “怎么了?”秦嫣俯□子,问道,抽过了一张纸巾,在她眼角擦着,“别哭,要把妆弄花了。”
  陆然抿着唇,接过那张纸巾,沁着擦了擦,嗓音有些哑:“嫂子,拜托你帮我留意下,如果唐旭尧来了,把他请到贵宾室,别让他进婚宴现场。”
  秦嫣盯着她不说话。
  陆然垂下眼眸,没再说话。
  秦嫣拍拍她的肩:“我过去看看。”
  ————
  秦嫣出去后没再回来,陆然也只是心不在焉地任由化妆师摆弄着,化妆化了三个多小时后终于结束。
  陆呈海和陆然的父母过来接她出去。
  因为只是订婚,没有弄得像婚礼一样繁杂,只是在司仪面前交换了订婚戒指放了礼炮就差不多了。
  今天天气好,天也不冷,酒席都是摆在外面。
  宾客来了不少,记者也不少,陆然被陆呈海牵着走向站在红毯尽头的程朗时,镁光灯此起彼伏。
  今天的程朗很帅气,白色的礼服,人长得好看身材也挺拔,站在午后的阳光里,美好而温馨。
  陆然曾经幻想过这样的画面,她的家人牵着她的手走向他,然后把手交到他的手中,他牵着她走向司仪台,只是没想到那个男人最终是一起长大的程朗。
  其实嫁给程朗也没有什么不好。
  陆然心里这么告诉自己,跟着陆呈海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程朗,最终把她的手交到他宽厚的手掌中。
  周围的“卡擦”声在这一刻几乎达到鼎沸,伴着热闹的掌声和沸腾声,将两人的声音都掩盖掉。
  “你刚哭了?”程朗垂眸望着她,以着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问道。
  陆然轻轻点了点头,没应。
  “其实我也有点犹豫。”程朗说道。
  陆然意外地抬眸往他望了眼,又像不是很意外,忍不住笑了笑。
  程朗也冲她笑了笑,牵着她的手走向司仪。
  司仪例行惯例地念着些宣誓词,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
  这不是陆然第一次结婚,却是第一次站在这个地方上,不知怎么的,陆然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程朗也只是握着她的手,陪她一起听完,然后交换订婚戒指。
  当两人捧着戒指盒面对面地望着对方时,心里那种荒谬感让陆然忍不住笑了笑,以着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咕哝着:“我怎么觉得我们像在玩过家家。”
  程朗也往她望了眼,拿起戒指:“别想太多。”
  拉过了她的手,陆然任由他捧着手,抿着唇没应,眼睛不经意往他身后的宾客群望了眼,手突然缩了缩,有些僵硬。
  她看到了谢淼,踉踉跄跄地冲向对面的洗手间,抱着水龙头大吐特吐的谢淼。
  席上宾客多,她隐身在人群中本来也没看多显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下意识搜寻她的身影,陆然还是看到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喝了多少酒,正在洗手间门口的水龙头前难受地吐。
  陆然垂下眼眸,低声叫了他一声:“程朗……”被他抓着的手缩了下,“我们现在不能订婚。”
  “我们现在骑虎难下,要不你装晕或者我装晕?”程朗依然是低低的语气,像在调侃,又像在认真说话。
  “……”陆然抬眸望他,程朗也望向她,目光微微定住,黑眸微眯起。
  陆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被捏着的手掌一松,程朗松开了她的手,像是要走,脚步刚抬起,却见他眉一皱,人已直直地向她倒了过来。
  陆然被这突发的状况吓到了,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倒下了的程朗没压到她,被旁边的人给及时扶住了。
  现场因为这一突发的状况一片混乱,谁也没想到好好的订婚宴上准新郎突然倒下了,记者忙着抢头条,远亲朋友隔着人群仰着脖子想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至亲都已经冲到台前,一边忙着叫救护车一边让人维持现场秩序。
  陆然被陆仲宣护着回了屋,转身时,陆然似乎看到了唐旭尧,站在人群中,望着她,目光沉定,但没看清,她已经被陆仲宣推着进了屋。
  现场哗然混乱。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司仪也被这一突发状况给惊得待在了现场。
  陆仲谦拨开人群上台来,拿过司仪手中的话筒,锐眸往人群一扫,混乱的现场稍稍平静了下来。
  “很抱歉各位,新人临时出了点小状况,订婚宴不得不先暂时取消,给各位带来了不便非常抱歉,稍后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希望各位记者朋友不要打扰到各位宾客朋友的用餐,谢谢配合。”
  拨开围拢上来的记者,走了下去。
  程朗被送到了医院,又是急诊又是抢救。
  记者也想追过去,被陆家人挡了下来,说是会影响到医院其他病人,有什么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把记者劝了回去。
  陆然也跟了过去,在急诊室外,心里乱糟糟的,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个状况。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挺想安排唐哥哥霸气地抢亲的画面的~~~~(>_<)~~~~ 晚上九点左右第二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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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今笙和程以暮有着三年的童年时光,三年的相恋时光,顾今笙以为她能和他能一起度过余下的时光。可最终都成为她的一厢情愿。
☆、049.
    程朗很快被从急诊室送了出来,人也清醒了过来。
  一屋子人围拢了过来,嘘寒问暖,问长问短,生怕是什么大问题,却没着程朗一醒来便问,“刚才有谁来看过我吗,”
  “……”陆然朝身后的一屋子人手一展,“不都在这里吗,”
  “哦。”程朗淡应了声,隐约有些失落。
  “怎么了,”陆然问。
  “没什么事吧,”程朗父亲也问道。
  “我没事。”程朗摇着头。
  医生也证实,“病人没事,只是压力太大 ,休息不足。不过还是建议做一个详细检查。”
  众人松了口气,陆然往程朗望了眼,没说话,说晕就突然晕了,晕得太蹊跷,他这哪是什么压力大,只是装晕的事通常不都女孩子来的嘛。
  陆呈海往两人各望了眼:“你们不想订婚直接和家里人说就成,没必要搞这一套。”
  声音略沉,隐约有些不悦,显然已经从陆然的眼神中看穿了两人的把戏。
  陆然和程朗互望了眼,程朗似是想说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朝陆然使了个颜色。
  陆然努着嘴走过去,抱住他的手臂,软软地撒娇:“爷爷,我们都知道你们是为我们好,但是总觉得就这样订婚太仓促了,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去确定是否真适合彼此,那样的情况下要是任何一个转身走了都不好,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对不起嘛。”
  陆呈海重重地哼着:“我看你是还放不下唐家那小子。”
  陆然鼓着嘴没敢接话。
  程朗也在一边替陆然说话:“是我的问题,您别怪然然。”
  程朗母亲沉着声斥了他一声:“没见过这么拿婚姻当儿戏的,你要是没确定自己心意,就不要去糟蹋咱然然。”
  陆然父亲出声打圆场:“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就好,这样也好,没闹大笑话,也能让两人多些时间好好想清楚。”
  家里人还算开明,看都没事,也就松了口气,家里还有个烂摊子要处理,在这待了会儿就都先回去了。
  “今天的宾客都还在那边吗?”程朗突然问道。
  “走了一些了吧,毕竟这婚宴都摆不成了,怎么了?”陆仲谦问。
  “每个人都有请柬吗?”程朗继续问。
  “对,不过也有些可能是代家里人过来的。”
  “回头给我看看名单吧。”程朗说道。
  陆然若有所思地往他望了望,想到了他昏倒前陡然眯起的眼眸及突然松了她手的事,那时他是要甩开她的手去追人的吧?
  陆仲谦也往他望了眼,若有所思,却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下头便与其他人一起走了。
  门关上时,病房里顿时只剩下陆然和程朗两个人。
  陆然去给他拿药,顺便倒了杯温水过来。
  程朗盯着她的背影:“陆然,我刚看到唐旭尧了。”
  陆然倒温水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不紧不慢地把水倒满。
  “我看到谢淼了。”陆然端着温水拿着药走过来。
  程朗神色未动,只是望着她:“他站在人群里,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这边,似乎特别笃定这场订婚宴办不成。”
  陆然抬眸望他:“你想说什么?”
  “我不是装晕,我被人下药了。”程朗突然道,如一颗重型炸弹砸下来,砸得陆然眸光不自觉一顿,望向他,“你说什么?”
  “我没装晕,我被下药了。”程朗重复了一遍,“我被人下了麻醉药,一些俗称的现代蒙汗药,这种药粉装在胶囊里,无色无味无毒,但是会让人短暂昏迷,把粉末倒在酒水饮料里,10分钟内见效。刚在急诊室里医生亲自向我证实的。”
  陆然拧了拧眉:“你的意思是唐旭尧干的?”想到他刚才那句话,难免不让人怀疑。
  “我可没说。”程朗摆手否认,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药片和水,“这种时候给我下药,只是致人昏迷的一些麻醉药,对身体无任何伤害。”
  程朗眉一挑:“你不觉得蹊跷?”
  “他又没近你身,而且怎么可能把时间掐得这么准。”
  陆然不敢百分百确定唐旭尧不会干这种事,但问题是他怎么办到的。
  程朗手一摊:“天知道,不过我上红地毯前确实遇到过唐旭尧,聊了一小阵,人家唐先生谦和有礼得很,还祝我和你白头偕老来着。”
  程朗说着说着就忍不住轻哼了声。
  陆然望他:“你们怎么遇上了?”
  “在贵宾室,我换好装时经过那儿,看到他,你嫂子也在,就过去打了声招呼,聊了两句就走了。”
  “喝东西了吗?”
  “没有。”程朗说到这个脸色就有些不太好,要真喝东西了现在也不至于一头雾水了。
  “走上红地毯前呢?”陆然继续问。
  “喝了杯饮料。”
  “谁端给你的?”陆然随口问。
  “……就waiter端着走过的时候顺手端起的。”程朗回答前似乎停了下,陆然往他问了眼,看他似乎有意隐瞒什么,估计是想替谁隐瞒,也就没问,催着他把药服下,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突然不想订婚了?”
  “还用问吗?”说白了还不就是放不下唐旭尧。
  陆然望他一眼,没澄清,只是淡淡道:“我看到谢淼了。一个人躲在人群里喝得酩酊大醉。”
  程朗皱眉,没应。
  “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陆然直接问了出来,声音倒还是平静,“把我当傻子一样耍着很好玩吗?”
  程朗拧起的眉峰加深了几分:“陆然,我们没有耍你,我和谢淼只是朋友。”
  “真的只是朋友?”陆然明显不信。
  程朗点头,很认真:“真的。”
  “那你前女友呢?”
  “不是谢淼。”
  陆然盯着他望了好一会儿,长长舒了口气,站起身:“程朗,我们结婚的事还是先好好想想吧,或许我们都决定得太仓促了。”
  程朗没有强迫她:“我尊重你的意愿。”
  陆然扯了扯唇角,没再应,在这里陪了他一下午才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住了~~~~(>_<)~~~~ 先更这么点吧,我先好好理理再补上来……
☆、050.【补齐】
  陆然回到家里时宾客和记者都已经散去了,花园里的酒宴也已收拾得差不多了,陆呈海比较传统,订婚宴都是喜欢在自家门口摆,显得喜庆,不喜欢去酒店那些地方。
  家里除了忙了点,也还算平静,回来时陆呈海只问了她一些程朗的情况,虽知道她和程朗都有搞砸订婚宴的心思,倒没有责备她,只是叮嘱她早点休息,别累着就先回去歇着了。
  这次的事件意外地没有在媒体前掀起太大的风浪,前期还有媒体直播,到中后期的时候都被掐掉了,许多记者抢拍的镜头都没有播出来,只是以简讯的方式介绍临时出了点小意外,订婚宴被迫中止。
  虽然不免一些所谓的小道消息详细还原了现场情况,但没有任何主流媒体做太过详细的报导,更没有详细提到准新郎中途晕倒的事,也没有把后期的狼狈忙乱给播报出来,播的都是一些经过处理剪辑的镜头,体现的都是陆家在这次事件处理上的大气沉稳和临危不乱,总之媒体这次的处理很厚道。
  陆然原本以为是家里打过招呼的,和秦嫣陆仲谦聊过之后才发现不是,是已经有人比他们家抢先一步先做了安排和处理,却不是程家。
  不知道怎么的陆然想到了唐旭尧。
  从中午在混乱中隐约看到他的身影后,陆然一整天没看到过唐旭尧,也没电话联系过,也不知道还在殷城还是已经回去了。
  从程朗的话来看,唐旭尧当时是有被秦嫣招呼进来过的。
  秦嫣陪她回房时确实也证实了:“他是有来过,我把他迎进贵宾室了,后来怎么去的现场倒不是很清楚,当时没留神儿,人挺温和有礼的,看着没什么不对劲,要是你三哥,看到这种情况,早暴怒了,二话不说先上来抢了再说,哪有人家唐先生有风度。”
  陆仲谦也在,倒没见有什么不悦,只是凉凉地朝秦嫣望了眼:“越是表现得谦和有礼的人越阴,我看他倒是想这么不管不顾地上来抢人,但人总不能一头热血不顾后果,他把人抢到了有什么用,况且他现在还断胳膊断腿的,有心无力。我估摸着程朗就是被他放倒的。”
  “……”陆然盯着他望了好一会儿,讷讷地道,“你又知道了?”
  “程朗什么人,他再宠你一个大男人也不会真这么在那么多镜头前装晕,顶多让你来。而且,你留意到没有,他当时望向你身后时眼睛是突然眯了一下的,握着你的手就跟着松开了,右脚脚尖往前踏出了半步,身子微微前倾,有谁装晕前会保持这个开跑的姿势?”陆仲谦分析得头头是道,分析到最后还不忘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我估摸着他当时是看到了什么人,醒来后又连问了两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很显然,当时他在意外看到某个人时做了一个本能的动作,追人!但是会不会真的不顾你的面子撇下你在台上不好说,毕竟他还没能真跑就倒下了,从这点来说,下药的人算是无意中保住了你的颜面。”
  陆然皱着鼻子往他望了眼:“盯得这么仔细,你这是在防止我落跑呢还是他落跑呢。”
  拿他在破案那套来盯着她,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都防着。”陆仲谦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就知道两个都不安分。”
  陆然撅了撅嘴,没应,这种时候真安分起来了一不小心就是三个人的悲剧了。
  “你别听他瞎说。他是回来后重新观看了现场录像才发现的。”秦嫣出声打圆场,“你以为他真吃饱了撑的把你们两个从头盯到脚呢,多少人盯着你们真敢各自逃跑啊,他盯的是唐旭尧。”
  两个人再怎么不愿意,也总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家里人丢脸,但唐旭尧不一样,真急了,真不知道会不会不管不顾地上台去抢婚。从唐旭尧混进了现场后陆仲谦就一直盯着他,防止他真的冲上去抢人。
  “……”陆然无言地往陆仲谦望了眼,随口便问,“他人呢?”
  “医院!”陆仲谦答得不痛不痒,看陆然微微蹙了眉时脸就跟着一阴,“别想着去看人!要断就断干净点,你该休息就休息,他自找的,都缺胳膊断腿了来凑什么热闹。”
  “哦。”陆然讷讷地应了声,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揍他了?”
  问完就发现陆仲谦脸色变得很不好,说话越发阴森森的:“你哥看着像是会欺负残疾人的人吗?”
  “……”陆然揉着鼻子没敢吭声,总觉得残疾人的称呼有些过了。
  秦嫣看不过去,推了陆仲谦一把:“我说你们兄弟几个怎么就那么喜欢欺负自家亲妹子。”
  望向陆然,柔声替她解惑:“其实也不是多大的问题,就是记者太多太挤,都想着抢头条,挤着挤着不知道哪个记者的三脚架就扫到了他那根伤腿,伤口裂了而已。”
  人倒是没多大问题,就是脚伤又裂了而已,只是他被记者三脚架扫到腿疼得皱了眉的照片被狼虎般的嘉宾和记者拍到了,尽管媒体那块被压了下来,但还是有好事者给po到了网上,尽管唐旭尧身上有高富帅的帽子加持,但因为之前的新闻那么一闹,渣男加人生输家还是给他带去了不少骂声,顶踩各占一半,争议一大自然而然地又被炒得热火朝天。
  陆然当晚开了电脑就看到他皱着眉略显狼狈地歪向一边的照片,人倒是能忍,没真摔下去或者有任何太多扭曲的神色,面色依旧淡淡的很是清隽优雅,只是拧紧了眉梢,脸色苍白,细看下可以看到额头上沁着的那一层细汗,忍得很是辛苦。
  陆然关了电脑,捏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情况。心里在拉锯着,想要打电话过去问问,却又想逼自己狠下心来不去管。有时候真不知道这样漫无尽头的纠缠不清到底有什么意义。经历过了的东西有时候就不想再去尝试一次,爱情不是罂粟,她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瘾。
  拉锯了大半晚,陆然终究没有打电话过去,唐旭尧也没打过来,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第二天程朗就出了院,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陆然陪他的父母去接他出院的,不算意外的,在医院里遇到了唐旭尧,也是准备办出院手续,一个人,拖着条伤腿,伤着同一侧的手臂,连拐杖也没办法用,拖着条伤腿,一步步跳着挪到了缴费处。
  他从拐角处出来时陆然正好陪着已经办完出院手续的程朗从病房里走出来,一回头就看到了拖着条伤腿从里面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出来的唐旭尧,距离不远,陆然几乎可以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以及额头上的细汗。
  陆然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唐旭尧,人站在原地,望着他有些失神。
  唐旭尧也看到了她,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往她挽着程朗的手臂上,然后默默地移开,面色始终淡淡的,也没和她打招呼,只是扭头望向缴费处,拿着单子慢慢挪过去。
  陆然突然眼睛特别酸涩,站在原地没动,就连程朗拍她的肩膀也没动。
  “陆然。”程朗望向她。
  陆然垂下眼眸,轻咬着唇,低低说了声:“你们先回去吧,我过去一下,对不起!”
  朝唐旭尧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了他手里的单子:“我来吧,你去那边坐会儿。”
  唐旭尧侧头望她,眼神很静,似乎早就意料到她会走过来般。
  他仿似洞悉一切的眼神让陆然心里有些不痛快,手里的单子往他手里一塞:“你自己来!”
  转身就想走,被唐旭尧给拉着手拖了回来,手搭在她肩上,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倚在她身上。
  “陆然,你得帮我,我现在手脚都疼得厉害,一个人真不行,这里不是殷城,我就一个人在这里。”他说这话时特别认真,眼睛盯着她,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陆然抿着唇没应,往他望了眼,有些赌气地夺过他手中的单子,递给护士,然后扭头望他:“你没事瞎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你。摔断了腿也活该。”
  唐旭尧这次没应,只是半倚在她身上,不至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着她,却是很依赖着她的扶靠。
  他不说话的时候陆然也没了话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很多在心里准备了很久的话在他的沉默里说不出口。
  现在的唐旭尧就像握住了她的命门,聪明的不再去逼她撩拨她,却偏偏又让她没办法狠下心来丢下他离开。
  出院手续很快办完。
  陆然扭头望他:“是有人送你过来的还是你自己坐高铁过来的。”
  B市和殷城不算远,两城之间没有飞机同行,却也不算近,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高铁却只要半个小时。
  “你现在要回去吗?”唐旭尧问她,往门口望了眼,程朗和他的父母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嗯。”陆然轻点头,“你现在要怎样?有人来接你吗?”
  “没有。”唐旭尧应。
  陆然狐疑地往他望了眼:“你昨天怎么过来的?”
  “我昨天是打算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所以让人送我过来后就让他就回去了。”唐旭尧依然是淡淡的语气,也不知道是在来玩笑还是认真的。
  “你又何必呢。”陆然抿着唇,“唐旭尧,我……”
  “陆然,你送我去坐高铁回去吧。”唐旭尧突然打断了她,“我一个人真没办法回去。”
  陆然望他一眼,也没再说下去,只是帮他拿着药,叫了辆出租车,陪他一起过去。
  “程朗被人下药了,是你干的吗?”在车上,陆然还是忍不住问了。
  唐旭尧往她望了望,人靠着椅背坐了下去,姿态很放松,神色也是放松的,不承认也不否认:“陆然,你骂我自私也好,无耻也好,但我说过我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结婚的,我想过直接去化妆间,或者闯到台前强行把你带走,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的家人怎么阻拦,不管别人怎么说现场被闹得怎么乱,我就是要把你带走,把你带回来。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哪怕你真愿意原谅我了,得不到你家人的肯定和我家人的祝福,这和两年多前又有什么区别,你们曾在酒会上那样高调地承认订婚的事,你真跟我走了,别人又会怎么说你和你的家人。我并不是想一下子就能怎样,你不愿意也不敢回头,你的家人无法接受我,我的家人对你还存在很大偏见,这一切都是无法抹杀的事实,但至少,我得先为我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为补齐的内容,这次没卡文了,就素我为唐公子要怎么抢婚纠结了一天一夜写写改改弄了几个版本,导致木有多少时间码字,虽然最终还是选择了最初的版本,o(╯□╰)o……不确定今晚是否还能再写一章,大家表等哈……
☆、051.
  陆然没有说话,抿着唇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头侧低着头望着,也不知道望向哪里,眼睛里没什么焦点,事实上她确实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不喜欢听这些话。
  “唐旭尧……”陆然想说话,唐旭尧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陆然,我眯会儿,一会儿到了你叫我。”唐旭尧眯着侧头躺了过去。
  陆然望着他,他清隽的俊脸上确实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眼眯上就睡了过去。
  陆然往他望了望,没再去打扰他,头撑着额头望向车窗外。
  外边掠过的风景都是熟悉的,她已经将近九年时间没好好看过这座她长大了的城市。
  其实B市没什么不好,商业发展不比殷城差,就是这里的广告文化也比不上那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眯眼睡觉的唐旭尧幽幽开口:“陆然,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话,我也不是故意要说给你听。程朗的事确实是我故意这么做的。”
  陆然扭头望他,唐旭尧依然在闭目休息,没有睁眼。
  “怎么做到的?”陆然问。
  唐旭尧沉默了会儿,睁眼,定定望她:“我不能告诉你,省得你到时用到我身上来。”
  “……”陆然无言地望他一眼,“真自恋。对你我还用得着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唐旭尧笑笑,又闭了眼:“陆然,其实我更喜欢光明正大地把人抢回来。我现在还挺后悔的。”
  陆然没再理会他,其实她也不知道唐旭尧真上去抢婚了她会怎样,她一直觉得光明正大地抢才是唐旭尧会做的事,他不喜欢兜圈子,他的目的一向明确,手段也精准狠厉,不遗余力。能在短短几年内把一家濒临破产的企业做成现在的规模的人,其实也不是多干净仁慈的人。
  出租车在火车站外停了下来。
  陆然扶着他去买高铁票。
  唐旭尧其实也没严重到完全走不了路,只是看着他拖着一条伤腿一跳一跳地走,陆然看着就是狠不下心来不去管。
  她扶着他去买了票,自己也买了站票陪着他上了高铁,帮他找到了他的座位。
  唐旭尧倚在座位上没有坐下去,扭头望她:“陆然,干脆陪我一起回殷城吧。”
  “唐旭尧,别过分了哈。”陆然抬头望他道,神色淡淡的,“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回到那边再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吧。”
  转身就走,肩突然一紧,唐旭尧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肩上,扣着她的肩往他面前转了个圈,手臂压着她的背手掌压着她的头,一只手将她搂着压入了怀中。
  “陆然。”低哑的嗓音从她头顶低低传来,像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紧搂着她
  陆然伸手推他,手刚抵上他的胸膛他就很自觉地松开了她,手掌在她头上揉了揉:“路上注意安全。”
  手掌推着她的肩让她先下去了。
  唐旭尧回到殷城时是唐宁宁过来接他的,脸色不太好,一路鼓着脸不说话。
  唐旭尧也没理会她,上了车就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他几乎两天两夜没睡,从陆然订婚的前一个晚上就开始整夜地失眠,满脑子都是她穿着婚纱走向程朗的画面,昨晚也没睡,伤腿疼得难受睡不了,也一直在等陆然的电话,捏着手机一直在等,明知道她不会给他电话却还是忍不住等了一晚上。
  其实陆然狠起来的时候心比谁都硬,越是温柔无害的人,狠起心来越让人没法子招架。
  “哥,去弄了一身伤回来很好玩?”唐宁宁到底是忍不住,车开到一半忍不住开了口。
  唐旭尧闭着眼睛没应,人很疲惫,从身到心的疲惫。
  唐宁宁看他没应却是越发地来气:“你看看你这两天闹得多狼狈,多少人在看你笑话,陆然对你就有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了?”
  唐旭尧缓缓睁开了眼,疲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哑的声线也是清清冷冷的:“专心开你的车。”
  唐宁宁赌气闭了嘴,现在网上都是他的报导,天涯盖的楼一栋又一栋的,有几个不是在骂他活该的。
  唐旭尧感情的事她是不懂,但是看着一向敬重的大哥这般自贱自己,心里总不太好受,拖着伤跑到人家婚礼上,弄得一身狼狈回来。
  唐宁宁开车送他回了家,黎芷琴也在,脸色和唐宁宁如出一辙,唐旭尧一进门就冷着脸道:“还回来做什么,怎么不陪着你那没良心的爸死在外面算了,唐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
  唐旭尧始终面色淡淡,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扯着领带结,松了领带,走向沙发,人往沙发上一坐,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扭头望黎芷琴:“妈,在你眼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张口闭口唐家的脸,我们唐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黎芷琴当下黑了脸:“唐旭尧你存心来气我的是不是?一个两个翅膀硬了都开始嫌弃我了是吧。”
  “我没那样说。”唐旭尧疲惫地捏着眉心,“脸是自己给的,不是人家捧出来的。你怎么看人家人家也就怎么看你,你看看你这几年的都变成什么样了,再看看我们这个家,还像个家吗?爸被你逼得一出去几年不愿回来,有哪对夫妻像你们这样的吗?”
  “别跟我他。”黎芷琴突然吼了声,脸越发地冷沉,“当初是谁帮助他照顾这个家的,当年他病伤得这么严重,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他的,他就这样报答我?”
  “妈。”唐宁宁看她动了怒,赶紧过去安慰,一边朝唐旭尧使眼色,“哥你少说两句。”
  唐旭尧往她望了眼,望向黎芷琴:“妈,您和爸还是找个机会好好沟通吧,几十年的夫妻,别整天闹得跟仇人似的。”
  站起身,回了屋,顺道拿起手机给唐越笙打了个电话。
  “爸,您还是搬回家里住吧。”
  “我在这边挺好。”
  “您和妈到底要赌气到什么时候,这个家您到底还要不要了?”听唐越笙一如既往不痛不痒的语气,唐旭尧隐隐也动了怒。
  “回去又能怎样,没安静个一两天你妈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吵。”
  “您怎么不想想她为什么吵?您就这么一直逃避下去能解决得了问题吗?”唐旭尧捏着眉心,人也有些烦躁,“您这两天把那边的工作交接一下,我另外安排人去接手了。房子我也已经让人帮您给退了,银行卡和信用卡我也先给您冻结了。”
  唐旭尧说着就要挂电话,唐越笙那边却是动了怒:“我是你爸!”
  唐旭尧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您现在还有当爸的样子吗?”
  挂了电话,打电话就让人去处理这些事。
  唐越笙没到一星期就回来了,脸色倒还好,直接回了华辰总部找唐旭尧。
  自从唐越笙八年前出事倒下后,华辰就一直唐旭尧在撑着,黎芷琴也在公司帮忙着,反倒是唐越笙已经基本处于半隐退状态。
  他进来找唐旭尧时唐旭尧正在看报表,也没说什么,只是手往门口一指:“妈在办公室。”
  “我不是找你妈的。”
  唐旭尧抬头望他:“爸,您和妈的问题不解决,我和陆然的问题也解决不了。你看看她这几年因为你变成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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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和陆然的事又关我们什么事了?”唐越笙皱眉,不太满意唐旭尧这样的指责,“陆然这孩子还是挺不错的,你和她有什么误会早点解开,别拖拖拉拉的到时让人给追跑了。娶老婆就得娶这样的,人安静不吵闹,别要像你妈那种。”
  “我知道。”唐旭尧淡应,“您和妈的感情问题早点解决吧,她现在更年期加感情不顺,这几年人越发尖酸刻薄了,我就是把人找回来了还是得让她给气跑。”
  唐旭尧边说着边站起身,一边低头整理着准备开会用的报表,头也没抬:“这段时间您就好好在家待着,和妈好好沟通,别说不到两句又吵上了。我先去开会了。”
  ————
  唐旭尧开完会回来时唐越笙已经回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找黎芷琴谈过,黎芷琴也没在办公室了。
  谢淼约了他一起吃饭,他也就没回家。
  人刚到谢淼订好的餐厅便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谢淼,似乎已经来了有些时候,正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地翻着菜单。
  看到唐旭尧入座,手往他面前一伸,蜷着的手掌张开,两根串在钥匙扣里的银白钥匙从她掌心落在了唐旭尧面前的桌上。
  “以后还是你亲自去照顾她吧。”谢淼淡声说着,歪着头有些没精打采的。
  “怎么了?”唐旭尧望向她,皱眉问道。
  “没什么。”谢淼摇着头,“只是觉得没意思,想出去走走,而且我最近和她有些不愉快,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有什么话好好说清楚就好了。”唐旭尧温声劝着,“陆然不是小气的人。”
  “我知道,但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谢淼依旧是没精打采的,把钥匙往他面前推了推,“钥匙你先收着吧,然然要还是不愿意接受你,你可不许用强的,人家被你伤得重着呢。”
  唐旭尧望她一眼,收起了钥匙:“你和陆然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好好和她聊聊,过了就过了。”
  谢淼扯了扯唇,算是应了下来。
  面上是这么答应着,吃完饭还是回到陆然那边收拾行李了。
  行李没收拾完陆然就回来了,看到她搁在客厅的行李箱,微微一愣,问道:“淼淼,你干嘛啊?”
  她前两天已经和程朗一起回了这边,这两天一直在忙工作的事,和谢淼没怎么聊过。
  陆然那天送程朗到医院后就给谢淼打了电话,没打通,后来程朗醒了之后才收到谢淼的信息,问她程朗的情况,她回了过去,她回了句“谢谢”和“对不起”后就先回了这边,之后几天一直没怎么联系,陆然回来时谢淼也没在她这边住。
  “想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刚叫了稿,难得放松。”谢淼回头对陆然笑着道,她今天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碎花长裙,搭配长袖T恤和宽沿帽子,很田园风很休闲,神色看着也是很轻松,但轻松归轻松,笑起来总有些刻意了。
  陆然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淼淼,你别这样,其实那天我和程朗都很犹豫,我们都没真的想要这么订婚了。”
  谢淼扭头冲她笑了笑:“我没有因为那个事啦,只是真的很久没出去走过了,想出去放松放松。”
  陆然也抿着唇,勉强带出一丝浅浅的弧度:“玩得开心点,早点回来。”
  “嗯。”谢淼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转身把行李箱合上,冲陆然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好,你也注意安全。”
  谢淼拖着行李箱,脚步有些慢,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扭头望她:“然然,其实我真不是程朗前女友。我曾经很喜欢很喜欢程朗,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走不出来,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是那天在婚礼上看着你和他,我真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陆然对她微微一笑 :“我理解,我没怪你的意思。之前是我大意了。”
  谢淼也笑了笑,人看着放松了不少,犹豫了下,望着她道:“程朗的女朋友……其实已经不在了,就在当年你们失事的那趟航班上,她是三名死者之一。这件事没人敢和程朗说。你和程朗……其实也挺配的,嫁给他不用面对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和指责。”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换了上司,新官上任三把火,旧上司又各种放心不下处处盯着,双重大山压迫下最近工作繁忙压力山大,所以这周只能晚上十点半才能更新了……俺这个月想冲全勤,今天神经紧绷了一天回来困得睡了一小时才起来码字,没写够三千字就更了,忍不住又补了一千字上来TAT~给大家造成不便大家谅解一下哈,以后尽量避免……
☆、052.
  陆然惊在原地,被谢淼的话惊到了,望着谢淼,一时间像失声般,很多问题想问,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般,问不出声。
  她知道程朗一直在等他前女友,一直在找,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她……”声音堵在喉咙里出不来,陆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谢淼也没再说什么,望着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拉开门,整个人却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当场。
  陆然看着她握着行李箱的手不自觉地一松,心里掠过不好的念头,快步走向门口。
  她看到了程朗,站在门口,神色有些木然呆滞的程朗。
  陆然神色微微一变,走了过去,轻叫了他一声:“程朗?”
  程朗像是突然醒过来般,望向谢淼:“你刚说什么?”
  一字一顿的,人看着倒还冷静,只是越冷静陆然越是担心,不自觉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突然失控抓着谢淼追问。
  谢淼也没想到程朗会在门外,人也惊在了原处,望着程朗,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地望着他。
  “你刚在说什么?”程朗到底还是控制不住,突然暴喝一声,手本能地甩开了陆然,力气很大,陆然差点被他甩得磕到旁边的墙。
  甩开了陆然的程朗扣住了谢淼的肩,盯着她的眼睛:“你再说一次,祁昕怎么会死了,她怎么可能死了?她当年根本就没在那趟航班上,她怎么可能会死了,我前些天明明在订婚宴上看到过她,明明就是她,她怎么可能没了……”
  程朗近乎失控地摇着谢淼的肩,手钳着她的肩,晃得她双肩几乎脱臼。
  陆然顾不得被撞得头晕脑胀,上前急着抓住他的手腕:“程朗,程朗,你冷静点。”
  她的声音至始至终还是很冷静的,陷在狂乱情绪里的程朗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只是扣着谢淼的肩,执意想要一个否定的答案。
  谢淼被他晃得脸色苍白,想说话说不出口,只是难受地想要挣脱,却挣不开。
  “程朗!”陆然也有些急了,偏偏力气敌不过他,推他不动,掐着他的手腕他没反应,眼看着谢淼都被他给晃摇得喘不过起来,牙一咬,反身就要往他脸上甩耳光,手刚扬起,眼角却意外瞥到从开着的电梯里走出来的唐旭尧,也没时间想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急声冲他吼,“唐旭尧你快过来帮我把人拉开啊!”
  唐旭尧浓眉一拧,快步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说话间人已到跟前来,一只手落在了程朗落在谢淼肩上的手上,扣着他的虎门用力一捏,他是在军营里待过几年的人,虽一只手不太方便,到底是学过擒拿的人,很轻易便将他扣在谢淼肩上的手给拉了下来,手迅速袭向他另一只手,扣着他的虎口微微一扭,程朗另一只手也被拉了下来。
  失去扶靠的程朗瞬间像被抽空了灵魂般,高大的身子随着被拉下的手晃了晃,陆然眼疾手快扶住了他:“程朗?程朗?”
  担心地叫着他的名字。
  程朗却像没听到般,手颓然地从陆然肩上滑了下来,整个人失魂落魄地,双目失焦,无力地背倚着墙壁,低低地呢喃着:“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不在了,那天我明明就有看到她的……那明明就是她……”
  呢喃着,整个人突然又似疯了般,冷不丁伸手勾住了唐旭尧的衣领,推着他往墙上一压:“都是你,给我下的什么劳什子药,我那天明明就要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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