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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表馆幽灵

_14 绫辻行人(日)
“怎么回事?”瓜生问道。
“没什么。”江南含糊其词地回答。他看著室内,还是觉得奇怪。
难道是精神作用吗?房门右手与IX号室相隔的墙壁上,有一个用瓷砖马赛克组成的大钟。大钟上时针的位置似乎与以前不同了。
“怎么回事?谁?”听到敲门声,房间里面的新见梢提心吊胆地问道。
“我!我是瓜生!还有江南先生和小早川先生。”
“——瓜生先生。真是瓜生先生吗?”
“毫无疑问。是我呀!”
辨认出对方的音色之后,小梢打开了房门上的锁。她从门缝中露出脸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回事?”
“内海先生被杀了。”
听了瓜生的回答,小梢惊叫一声。她低声叫了声“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小梢!”
“讨厌!实在讨厌!已经够了!”
“小梢!……。”
里面再次锁上了,其动作比瓜生抓住把手早了一步。“讨厌!不要进来!”
“冷静点,先把门打开!”
“我不愿被杀!”
“谁也没想杀你呀!”
“谁能断定啊?就连瓜生先生你在想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我想什么呀?”
“我要一直持在这里。就一个人待在这里。”
“哎!我说呀……”
“别管我。在弄清罪犯是谁之前,我一步也不离开这个房间。”
“小梢!”
瓜生握紧拳头想敲门,但又即刻停住了。他回头看了看江南和小早川,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
“真没办法!”
“等她冷静下来后再说吧。”江南说。如果她不想外出也不要勉强。说实话,自己也很想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瓜生再次叫门,但没有回音。所听到的仅仅是弹簧床的咯吱咯吱声和微弱的啜泣声。
“旧馆”之五 第6章
三人决定暂时离开小梢的房间,先去叫河原崎润一。
河原崎睡觉的房间是III号室。这个房间与内海被害的IX号室离得最远。因此,不会听到刚才那种“救命”的叫喊声。无论是睡著了,还是已经醒来,他都不会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不敢断走他不是袭击内海的罪犯。
可是——。
他们沿门厅向通往北面的走廊走去。门厅里扔著一些砸铁门时毁坏的钟表残骸。过了I号室和II号室,来到了要去房间前面的拐角处。这时,走在前面的瓜生轻轻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江南问。
“那个!”
瓜生说著,用手指向房门对面墙壁上的挂钟。那是一个俗称“双圆钟表”的挂钟,由上下两个大小不等的圆盘组成。那个大圆盘,也就是钟盘的A盖被打开了,里面的两个指针也都软绵绵地向前弯曲。而且——。
“难道——”
瓜生感到十分震惊。他嘴里嘟囔着,走到挂钟的前面。只见上面两个长短不齐的黑色指针向前突出,就像甲虫的角一样。指针上扎着一张白纸片。
是你们杀死的!
歪歪扭扭的文字是用红墨水写的。这与在钟摆轩大壁橱理发现的那个警告纸条完全相同。
“润一!”
瓜生叫喊着,变换了身体的方向,他想用身体去撞开房门。就在这时,“啊!”瓜生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等待的情景是什么已经不难想象了。江南越过瓜生的肩膀,战战兢兢地向室内窥视。惊恐万状的小早川也站在江南后面向房间里面张望。
“啊!……”江南低声叫道。小早川呼吸中断,一下子怔住了。
只见河原崎润一倒在血泊之中。
“润一!”
瓜生幽灵似地向前伸出双手,怎怎孽地走进房间,扑通一声跪倒在朋友的身旁,一把抓住沾满血迹的手腕,摸一模是否还有脉搏。
“太残酷了!这样的……。”
趴在地上的河原崎脑后有一个很深的伤口,好像是用什么锋利的刃物扎的。而且他的头部与前三位受害者一样都是被东西砸破的。尸体旁边扔著凶器和精密机械的残骸。
“又是钟表!”江南悚然地说。
地上的残骸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圆筒形的座钟。造的确是摆在门厅里什么地方的。钟盘上的玻璃已经粉碎,里面的时针和分针也都掉了下来。另一个好像是这个房间墙壁上的挂钟。钟的两个指针完好无缺。所指示的时间是一点十分。但机械已经停止走动。
江南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确认了一下时间,马上就两点半了。
“……不对!不对呀!可是。”
瓜生一边抓著朋友的手腕连连摇头,一边声泪俱下地自言自语,就像说梦话一样。
“旧馆”之五 第7章
在大厅里——。
江南点著香烟狠狠地抽了一口,翻开放在圆桌上面的笔记本。那是一个供采访用的大型笔记本。笔记本上记著三十日傍晚来到渲里以后发生的事情,并标有时间。本来这是留作以后写报导用的,并没有想到它会具有备忘录以外的其他意义和价值。
刚才——河原崎回到房间里,把自已与瓜生留在这里。后来——。所有这些江南都详细地作了记录。他想尽量准确而客观地把握这里发生的事情,以便使自已混乱的心情平静下来,哪怕是得到一点点慰藉也好。
看来,江南最后一次回VIII号室是去取笔记本的。至于当时房间里是不是还亮着灯、房门是不是关好了,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K=江南)
七月三十日(星期日)
下午4:00到达时计大宅院。
美琴已经来到。
下午5:00由季弥出现。
下午6:00走廊的假面具少了一个。
野之宫出现。
下午6:00进入旧馆。
晚上9:00第一次招魂会。
晚上12:00散会。
七月三十一日(星期一)
凌晨3:00K去厕所。
发现美琴,尾随其后。
美琴进入钟摆轩。
凌晨3:30K听到说话声和响声。
下午2:00K起床。
下午3:00K与小早川去“钟摆轩”。
发现坏钟与血迹。
没有找到美琴。
下午5:00在大厅里谈话。
晚上7:00学生们开始在大厅里作游戏。
小早川去VII号室。
早纪子去寝室。
晚上10:00解散。
八月一日(星期二)
凌晨0:00早纪子与渡边被杀。
凌晨0:30小梢目击蒙面人后,发现早纪子与渡边的尸体
凌晨0:40小梢把事情告诉瓜生。
凌晨0:55K被河原崎叫醒。
凌晨1:30试图打开大门。
凌晨3:00在大厅里谈话。
凌晨5:30内海待在IX号室里。
凌晨6:00小梢去寝室。
凌晨8:00K与瓜生、河原崎去“钟摆轩”。
在大壁橱里发现警告纸条。
凌晨9:15K与瓜生、河原崎回到大厅。
小早川去VII号室。
凌晨9:30河原崎去III号室。
这就是江南当时作的笔记。
在江南作笔记期间,瓜生正默默沉思,并一个劲儿地长吁短叹。在雨打房顶的响声和装饰柜上不停走动的钟声中,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至于后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全然不记得了。
江南把香烟放在烟灰缸里,拿起夹在笔记本里的圆珠笔继续往下写。
八月一日(星期二)
下午0:30K与瓜生在大厅里听到内海的呼喊声,跑向IX号室。
VII号室的门半开着。
K看到IX号室里有人影。
发现内海的尸体。
下午1:10河原崎被杀。
下午1:20K与瓜生进入IX号室。
下午1:50在走廊里遇到小早川。
下午2:00叫醒小梢。
发现河原崎的尸体。
江南放下笔,一边吸烟,一边观看桌子上的大钟。
下午三点二十分。在铁门打开之前,至少还要等上整整一天。
“旧馆”之五 第8章
罪犯到底是谁呢?江南一边重新琢磨这个问题,一边窥视围圆桌而坐的小早川和瓜生。
自从回到大厅里之后,三个人就一直沈默不语。小早川苍白的脸上流著豆大的汗珠。他浑身发抖,不时东张西望。可见神经已相当紧张。瓜生则手里拿著在III号室门前发现的那个纸片,死死地盯著发楞。他们谁也不去把河原崎被杀的消息告诉给待在寝室里的小梢。
罪犯是谁呢?江南仍旧在迟钝的头脑中思考这个问题。
樫早纪子、渡边凉介、内海笃志和河原崎润一——仅仅半天工夫,他们四人就接连被杀。据小梢讲,罪犯与我们一样穿著“灵袍”,用在“新馆”的走廊里丢失的假面具蒙住脸,而且身上散发著与失踪的光明寺美琴同样的香水气味。难道那真的就是十年前在森林中自杀的寺并明江的妹妹寺井光江吗?她会不会就是这一系列凶杀案的凶手?她利用配好的钥匙进入“旧馆”。然后隐藏起来,伺机行凶。
或者罪犯另有其人?如果凶手不是美琴,那么她很可能已被真正的凶手杀害。也就是说,她是在第一天晚上江南听到奇怪的响声时被杀的。“钟摆轩”寝室里的地毯上染上的是真正的血迹。尸体已被凶手藏在某个地方了。
那么,当时的凶手是谁呢?
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四个人,包括江南自已、小早川茂郎、瓜生民佐男和新见梢。
小早川与小梢可能是凶手。虽然不清楚他们杀害四个人,不,加上美琴是五个人的动机,但至少在地点和时间上具有犯罪的可能。
可以说只有瓜生不可能是凶手。这是因为在内海遭到凶手袭击时,他与江南一起在客厅里听到了呼喊声。另外,如果河原崎被杀是在那个停走的挂钟所指示的时刻,那么此时瓜生与江南在一起。他们跑到内海居住的IX号室,正试图打开用东西顶著的房门。所以……。
不!等等!为了慎重起见,江南又重新加以考虑。
难道瓜生真的不是凶手吗?难道他真的不可能杀害内海和河原崎吗?如果瓜生是凶手,那么当时与瓜生一起听到的“救命”的呼喊声,就不是内海真正的声音,而是事先用录音机伪造的。
杀害内海之后,把录首机放在什么地方比如现场的邻室,开大音量,调好时间,然后回到客厅,等待江南听到磁带的声音后醒来。如此说来,当时瓜生对江南所说的头一句话就是“刚才的声音是内海先生吧”。
后来,他们两个人跑到IX号室门前透过玻璃看到的那个人影也是一种错觉。那么,河原崎被杀又作何解释呢?江南瞟了一眼低著头的瓜生继续往下推理。
可以认为河原崎被杀的时间早于毁坏的钟上指示的时间。他被杀也许就在内海被杀不久。凶手为了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故意把挂钟上的时间定为一点十分。
或者正好相反凶手并不清楚这么做是否有意义,他把大厅里和走廊里所有钟表的时间都搞乱了。如果杀害河原崎的时间准确无误的话,那么其他钟表全部晚点了……不,这不可能!这稍有动静也会发觉的。
总之——,江南再次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两个人。
要敢于怀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在弄清决定性的事实之前,绝不能忘记这一点。记得内海在走出大厅时曾经说过:谁都靠不住。自已与他采取同样的行动也许就是时间问题。
外面的雨依然哗啦哗啦地下个不停。江南抬头望著微弱的绿色光线照耀的十二个天窗,疲惫不堪地叹了一口气。
“旧馆”之五 第9章
当下午四点的时钟敲响时,瓜生才慢慢地抬起头。他看著江南和小早川说:“喝咖啡吗?”
“是担心有毒吗?——不要紧!犯人犯罪是有目标的,不会把大家吃的东西里都放上毒药。”
他如此乾脆地说著,把圆桌上的Х壶和咖啡杯都拉到自已跟前。打开壶盖儿往里一看,“哎呀,没有了!”便嘴里嘟嚷著向厨房走去。
“我有话要说,你们想听吗?”
回到大厅,瓜生对两个人这样说。小早川疑惑不解地抬起了头,江南也有些不知所措。他那坚决的态度,令人感到不同寻常。
“就是这个纸片。”瓜生指著那个纸条说。
“这上面写著‘是你们杀死的’字样。江南先生应该知道吧,在‘钟摆轩’的大壁橱里发现的那个纸条与这个一模一样。那件被剪破的结婚礼服的胸前也有这样的纸条。无疑这是罪犯留下的,可以说这是罪犯向我们发出的控告信号。
今天早上,在大壁橱里看到这个纸条时,我就有一种直觉。这里所说的‘被杀’的人是指死去的古峨永远。‘你们’则是指十年前的夏天在森林里遇到她的四个孩子。我极力回想,终于想清楚了。也就是说,所有事件的元凶无非是我。”
这些话从“钟摆轩”回到这里之后,已经听瓜生说过。他说,十年前的夏天,他们在森林里挖了陷坑。但被河原崎断然否定了。刚才瓜生在河原崎的尸体旁边还说——“你什么也没干。不是因为你。可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江南看了看瓜生,刚才对他产生的疑惑一下子忘却了。自从在大壁橱里发现那个纸条以来,笼罩他表情的阴云渐渐稀薄了,他似乎要恢复原来那种令人憎恶的冷静。所有案件的元凶都是自己的这种想法,一定强烈地震撼了他的心灵,随着光阴的流逝,他大概觉悟了。
厨房电炉上的水壶发出了声响。瓜生急忙起身,去给咖啡壶里添了新水。他动作麻利地冲好了三杯即溶咖啡,嘴里反覆地说著“有毒也不要紧呀”,便率先喝了起来。
“我要把所想到的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瓜生又说。
“那天确实是哪一天记不清楚了,但记得是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我们四个人来到了学生宿舍,午后时分在森林里偶然遇到了永远小姐。她是一位既美丽动人而又体弱多病的女孩。她正在庭院里散步时,听到了我们的声音,便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
至于当时谈了些什么已经纪不清了。似乎是些非常无聊的话。可是,她突然感到不舒服,我们就急忙把她从森林里带出来送回了家。当时,在大门口正好遇上像她父亲的一个男人。记得他还问了我们的名字,是早纪子回答的。回来时在庭院里还看到了那位叫由季弥的男孩。那天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些。”
“就这些?”瓜生停下来,江南不禁插嘴问。
“可是,那样的话……。”
“那天发生的事情就这些!”瓜生重复道。
“因此,润一什么也没有干。那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就是这些。可是——”
说到这里,瓜生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想起来了,那是前几天的事情。我——我们在森林里挖了一个陷坑。掉到陷坑里的那个孩子大概就是永远。”
“为什么河原崎不记得这件事情呢?”江南问道。
“当然啦!”瓜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答。
“他与此事完全无关。也与早纪子无关。那是我与福西两个人搞的恶作剧。”
“你与福西?”
“他正好没来。”瓜生面朝天花板,闭上长着双眼皮的眼睛。
“当时我们四个人基本上算是好朋友。说起来,那时个子高、力气大的润一处在孩子王的地位上。在四个人当中,他是最调皮捣蛋的。即便是大家在一起玩,也都要以他为中心,听他的摆布。早纪子是女孩子,对此感受不深。可是我和福西却对他极为不满。有一次也许是因为前几天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们两人很想教训他一顿。在我的提议下,便偷偷地在森林里挖了那个陷坑。我们从集体宿舍的小仓库里拿来铁锹,找了一个土质松软的地方。开始挖的时候只觉得好玩儿,不知不觉地便挖出了一个很深的洞。我们用树枝和树叶把洞口掩盖起来,想在第二天把润一骗出来陷进去。这些都是我们在暗地里策划的。可是,第二天,我们偶然遇上永远小姐,便失去了机会。虽然觉得气焰被削弱了,但结果计画落了空,陷坑却留在了那里。”
瓜生收回面向天花板的视线,交替地看了看江南与小早川。
“我们根本没有想到陷坑留在那里是很危险的。后来,福西说有些担心,两人便前去察看,结果正好碰上了这里举行葬礼……。我们两人都感到非常害怕,从此以后,再也没来过这一带。
后来,我和福西就一直避而不谈陷坑之事。这一定是因为我们觉得做了蠢事儿可耻,或者是由于内心产生了某种罪恶感。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那套的葬礼竟是为前几天遇到的那位少女举行的。现在我想十之八九是这么回事。”
瓜生叹了口气,静静地把咖啡送到自已嘴边,说了声“我喝了”。江南也伸手端起了自己的咖啡。
“旧馆”之五 第10章
“现在我仍然认为案件的凶手是光明寺美琴。”瓜生这么说著,看了看小早川的反应。
“此外并不存在有动机的人呀。如果是我们挖的陷坑导致永远小姐死亡的,那么因为‘杀害’她而怨恨我们的,首先应该是她父亲古峨伦典。他是那么的溺爱自己的女儿,即使把我们碎尸万段也不解他的心头之恨。但是他早就去世了。
光明寺美琴,也就是寺井光江又将如何对待我们呢?由于我们‘杀害’了永远小姐,她的姐姐明江觉得对此负有责任而自杀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明江也是由于我们的行为而寻死的,尽管是间接的。可以说她和永远小姐一样都是我们‘杀害’的。这种愤怒的情绪在倾慕姐姐的妹妹光江疯狂的头脑中不断增加,便形成了强烈的复仇意识……。”
“光江并没有发疯!”小早川小声说,打断了瓜生的话。
“她并没有发疯!”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瓜生用警惕的目光盯著小早川。“我常想,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在发疯。如果不论好人坏人,把社会各种成员混合起来得出一个平均值,把远个平均值称为‘正常’,那么离开这个平均值的人都应当算是不正常的,因此严格意义上的正常是不存在的。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有发疯的可能性。小早川先生有,江南先生有,我们大家都有。至于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表现出来,就不得而知了。一旦有所表现,则会被人认为是‘发疯’了。”
“歪理论还真不少呢!”小早川阴阳怪气地说。
“那么,瓜生君,光江到底是怎样知道你们的名字的,又是如何把你们与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呢?”
“可以这么认为。”瓜生随即回答。
“十年前,永远小姐跌进去的那个陷坑是谁挖的?要知道这是经常到森林里去玩的孩子所为并不难。当然也会自然想起那天送永远小姐回家的我们四个人。失去女儿的古峨伦典抱著这种疑惑,以当时听来的名字为线索,对我们的情况进行调查,这一点儿也不奇怪。但是,他不可能知道真正的事实——挖陷坑仅仅是四个人当中的两个人所为。伦典把调查情况告诉了寺井明江或伊波女士,然后又传到了光江的耳朵里……。这是很可能的。”
“可是——”
“当然,光江并没有立即找那些孩子报仇。后来,时间一长,这件事儿也许就遗忘了。然而……”
瓜生再次抬头看著天花板。
“去年九月,听到那个幽灵的传说,我和河原崎拜访了这里。当时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伊波女士。至于她是否发现我们就是十年前的那些孩子还很难说。但是,当时我们通报了姓名。瓜生与河原崎这两个姓并不那么难记。所以,后来当伊波女士告诉光江时,一定引起了她的怀疑。
说到这里,下面的情况也就不言而喻了。要到大学和所属团体调查其成员的情况相当简单。据说,在很久以前,神学杂志的编辑就曾采访过大学的研究会。心中疯狂的光江把这些偶然的运气看成是上帝的启示。至此,她以前那种潜在的复仇意识渐渐膨胀起来。她发动作为情人的编辑和具有老交情的时计馆管家,成功地实施了这次‘特别计划’。
怎么样,小早川先生,最初与你谈这个计划时,你还向我这个会长提出了条件,希望五名参加者都是今年四月成为三年级学生的会员。”
“这个,啊,是的。”
“你之所以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不是接受了她的指示?说起来,现在是三年级的也只有我、河原崎、早纪子和福西四人。如果再选一个人的话,那就是最先得知时计馆幽灵传说的渡边。去年秋天,他也一起到过这里。于是,光江便给你下达了这样的指示。”
看来,这种分析的确合乎情理。虽然不是明确的推理,只是想像和臆测,但江南却感到很有说服力。可是——。
“可是,瓜生君。”江南又提出了新问题。
“究竟为什么要杀害渡边君呢?还有内海先生?内海先生与十年前的事件没有任何关系呀!”
“是啊!”这似乎是一个意外的问题。瓜生越过圆桌向渡边的尸体悲衷地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渡边为什么被杀,我也觉得奇怪。如果那张写著‘是你们杀死的’的纸条是指十年前死去的永远小姐,那么无论怎么想都与渡边无关。可是他却首当其冲成为罪犯的袭击目标。——不,或许在早纪子之后也说不定,但这究竟为什么呢?我想,答案是这样:渡边的死是在润一离开这里,回房间睡觉之后。也就是说,渡边是被误杀的。”
“误杀?”江南吃惊地问道。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
“罪犯要袭击的真正目标是福西,也就是福西凉太。而事实上被杀的却是渡边凉介。凉太与凉介这两个名字很相似。”
“虽说名很相似,但姓完全不同呀!”
“相同呀!”
不明真相的江南更觉奇怪。
“两个人的姓也相同,直到几年前才……。”
“这是怎么回事?”
“福西原来姓渡边,后来,在他上高一的时候,父母离婚,他跟了母亲,于是便改了姓。”
“啊!”
“渡边凉太与渡边凉介。罪犯把这两个人完全搞错了。试想,如果福西在这里,那么被害的可能就不是福西了。”
“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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