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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表馆幽灵

_10 绫辻行人(日)
“不必时刻陪着。虽然有时他也胡思乱想,说什么姐姐遇到危险了,姐姐死了闹腾一阵子,但只是偶尔几次而已。”
“有恢复的希望吗?”
“我也说不准。”
“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吧,伦典先生留下遗言,让由季弥少爷永远留在这个家里。”
“很可能是这样的。”
“平时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每天睡到中午起床,然后必定到机械室给时钟上发条。这九年来从未间断过。”
“为什么?”
“说不清楚。大概是老爷吩咐他去干的吧。老爷好像说过,‘钟塔修好后,给钟上发条是你的任务’。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去年钟针取下后他仍然这样做吗?”
“是的。这是每天必做的事儿。此外,就是从早到晚眺望远处的风景,或在院子里散步,以此来打发时间。”
“看电视吗?”
“几乎不看。”
“晚上睡得很晚吗?”
“是的。一般是在午夜一点左右给他准备晚饭,同时把药一起送给他。”
“药?”
“每年一到这个季节他的情绪就极不稳定,老向我诉苦说他失眠。大概还是与过去的记忆有联系。因此,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
“嗯,那么,”鹿谷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确定一下时间。
“现在已吃药了吗?”
“可能吃了。我只把药送给他,并不管他什么时候吃。”
“由季弥少爷的房间在下面三楼吧?可能的话想去看一看,行吗?如果还没睡,还想和他聊一聊。”
纱世子现出几丝困惑,但很快表示同意了。她请鹿谷他们言行要谨慎,不要说“永远小姐已不在人世了”之类的话。因为医生曾忠告说,随便给他那种刺激是很危险的。
十六岁的新娘 第4章
于是三个人离开书房,向钟塔三楼由季弥的房间走去。鹿谷希望和这所房子现在和未来的主人交谈,但未能如愿。这不是因为由季弥睡下了,而是因为他不在床上。
由季弥不在房间里。然而令福西感到吃惊的并非这个,而是纱世子看到这一情况时的反应。她没有惊慌失措地去寻找少年的行踪,相反却态度异常镇静地悄悄关上了房门。
“以后有机会再来和他谈吧。”她对鹿谷说。
“会不会是去厕所了?”鹿谷满脸疑惑地问。
“不,我想不会的。”纱世子只轻轻摇了摇头回答。
她凭什么做出这么平淡的回答?
“不去找找行吗?”
离开房间,纱世子静静地返回楼梯处。鹿谷担心地向纱世子问道。
“一到夏天,由季弥少爷就经常这样突然溜出房间。起初还很担心,到处寻找,可是最近已经……。”
大概已经习惯了,所以才不着急去找。
“您知道他到哪儿去了吗?”
“有时到院子里去,有事也到骨灰堂去。”
“他精神不正常,在附近徘徊,不危险吗?”
“他从不到远处去,也不在下雨天出去,过一会儿就会回来。难道房门还要上锁吗?我曾找医生谈过,医生说如果只在院子里活动,就不必太担心。”
“是吗?”
尽管如此,鹿谷仍然感到疑惑。他又回头看了看由季弥的房间,心里想说,如果这样的话就等他回来好了。然而他终于未能说出口。他瞟了福西一眼,耸耸肩,随即向已下楼的纱世子追去。
“今天打扰太晚了,我们该走了。”
回到最初经过的大厅前面时,鹿谷静静地向纱世子告辞。这时已是午夜两点半。
“您能把‘沉默的女神’那首诗写在纸上吗?如果方便的话,请顺便告诉我们一下这里的电话号码。”
“啊,可以。”纱世子摸了摸助听器,“那么,二位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鹿谷摇摇头说,“说实在的,那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搞不清楚。实在惭愧。我们在这里待这么久。”
“不,哪儿的话。把你们请来也没有好好招待。”
纱世子深深地鞠了个躬。
“这就回东京吗?”
“是的。这时候路上不挤,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要不就住在这儿吧?”
“不,不必了。”
鹿谷过意不去地摆摆手。
“不过骨灰堂你们还没去看呢。刚才你们说好要去摆放马渊先生?那么……”
“您不要费心了,明天我们还会来的。我们先去极乐寺,傍晚顺便再过来。我们还想好好看看钟塔,也想见见由季弥少爷。”
“哎,当然可以。”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告辞了。”
“嗯。”
纱世子去取纸和笔抄那首诗,她让鹿谷他们先到门口等着。
“鹿谷先生,”福西与鹿谷在走廊上并排走着,福西说,“那个叫由季弥的少年不在
刚才的房间里,可是……。”
“你担心吗?”
“是的。尽管伊波女士那么说,我还是有些担心。虽说没有危险,但毕竟是精神失常的少年,一个人在夜里出去。”
“说是在院子里。”
“这个院子和周围的林子间好像没有栅栏。……啊,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福西终于想起来了。昨天,不,是前天晚上,在走出这个院子的大门时看到过一个人影,在院子的一头晃晃悠悠。那不是少女的幽灵,可能就是由季弥少爷。
他把这话说给鹿谷听,脸上露出意思苦笑,仿佛想说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
“好像是这样。”
“附近的人们一到傍晚或夜里,就可以在院子里或林子中看到由季弥的身影。于是便有了‘时计馆幽灵’的传说。”
“嗯。我想幽灵传说的真相可能就是这样。由季弥这孩子是个美男子,从远处看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
“可能吧。”在昏暗的门厅里等纱世子时,屋外开始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福西不由得抬头看看天花板说,“哎,下雨了。对了,广播还说要来台风呢。”
“噢,嗯。”鹿谷含糊其词地回答着,眼睛则向从大门往右眼神的走廊张望。这个走廊好像通往“旧馆”,从前天开始,采访组的一伙人就住在那儿。现在那伙人在干什么呢?福西一边猜测,一边也从鹿谷身后向那边张望。走廊很长,黑着灯,远处暗极了,什么也看不见。
十六岁的新娘 第5章
一会儿,纱世子把抄有费解的诗的纸条拿来了。鹿谷接过来放进口袋里,又看了一眼纱世子小声说道,“伊波女士,还有点事儿想麻烦您。这事似乎与刚才的事情无关,但我想证实一下。”
“什么事儿?”
“在我昨天接电话的房间隔壁住着一个女人。公寓叫‘绿庄’。”
“噢。”纱世子歪着脑袋,神色有些紧张。
“说起来也真巧,那个女人就是那位光明寺美琴小姐。她是现在住在这儿的那位招魂师。”
“啊,这个。”
纱世子无言以对,似乎相当吃惊,一个劲地眨巴眼睛。鹿谷则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
“她住在我隔壁,所以我曾帮她收过几次包裹。我记得有一个包裹上收件人姓名与门牌上的‘光明寺美琴’不一样。写的是‘光明寺转交’下面写的是收信人姓名,这个人就是——”
过了一会儿,鹿谷说出了名字。“她叫寺井光江。”
纱世子掩饰不住自身的狼狈。福西则吃惊地盯着鹿谷说:“那么,鹿谷先生,寺井光江这个名字可能是……”
“可能是自杀的护士寺井明江妹妹的名字。昨晚她还向我们提到过呢。”
光明寺美琴、寺井明江、光江——这些名字放在一起就知道它们之间是有联系的。福西一边回想在电视和杂志上看到的那位女招魂师的风貌,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了声“的确如此”。
“伊波女士。”鹿谷说。
“您一定知道光明寺美琴就是寺井光江的艺名,也一定清楚这两个名字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吧?”
“是的。”纱世子表情极不自然地点点头。
“我知道明江和光江是一对好姐妹。光江有段时间也曾来这儿帮过忙。以后她就改名干起了那样的工作。”
“这么说这次您之所以答应‘混沌’编辑部的计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啦?”
“是的。”纱世子坦白地说。
“杂志方面拿来了计划,让我帮忙。以前这类采访我都拒绝了,但这次不是别人,而是光江来求我,所以不能不答应。”
“果真如此!”鹿谷表情复杂地摸了摸下巴。既然这样,现在就不必再多问了。
他们出了大门,向停在雨中的汽车走去。突然鹿谷大叫一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福西问道。鹿谷摇着头说了声“真糟糕”,另一只手则指着心爱的汽车说:“车胎爆了。”靠近一看,右面前轮的车胎的确扁了,车身倾斜。
“真糟糕,虽然有备胎,可是……。”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懊丧地抬头看看阴暗的天空。雨下得更大,风声也更紧,森林中树木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正向这里逼进。
“那就请住在这儿吧。”纱世子再次说道,“这么大的雨就不要回去了,不要客气,房间有的是。”
“啊,这个嘛,那么……”
的确,他们似乎不打算在雨中换车胎了。鹿谷收回了刚才说的话,向纱世子鞠了一躬。
“福西君,这样行吗?”
“哎,我没什么意见。”
于是,二人决定住在时计馆的“新馆”里。可能是突然下雨的原因吧,纱世子说了句“担心由季弥”便到钟塔去了,可不久就回来了,说少年平安无事,已经酣然入睡了。
当鹿谷和福西躺在客房的床上时,已是凌晨四点了。此时,在同一住宅的“旧馆”里,采访的那伙人遇到了什么事,他们当然一无所知。
“旧馆”之四 第1章
“美琴的真名叫寺井光江,是从前曾在古峨家做事的寺井明江的妹妹。”
等到房间里的钟都敲过凌晨四点之后,小早川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明江是古峨家的家庭护士。据说,她住在这里是为了照顾体弱多病的永远小姐。父母双亡,光江与明江相依为命。高中毕业后,她也曾在这里干过一段时间。”
“那么,小早川先生。”江南惊奇地问,“她本来就认识伊波女士,是吗?”
“是的。”小早川慨然地努努下唇回答。
“原来如此!”河原崎咂咂嘴,气愤地说。
“那个老太婆也是同谋呀,怪不得态度与我们去年来访时截然不同。”
“我记得最初听光江谈古峨家的情况是在去年年底。”小早川忽然正言厉色地说。
“她说在镰仓有一个叫时计馆的奇妙地方,由于以前发生过许多不幸的事情,现在则被说成是个倒霉的家,是个幽灵馆。附近风言风语地这么议论。自己昔日曾在那里做过事,因此认识现在的管家。情况就是这样……。”
不久,光江便对小早川谈了以时计馆为舞台来实施的“特别计划”。她以巫师的身份举行招魂会。企图了解古峨家的过去和幽灵的真相。
只要两个人配合,要弄出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是很容易的。她本来就对古峨家十分了解,所以要准确无误地说出过去发生的事情那是轻而易举的。如果能把这些情况作为专题报导刊登在“混沌”杂志上,那么,她作为招魂师的名声就会越来越大。
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干一件漂亮的事情。为了达到目的,光江提出干脆在时计馆里住上三天。另外,她还建议组织几名大学超常现象研究会的学生作为“证人”。于是,她便选中了小早川曾采访过的W大学超常现象研究会。
这一计划方案在编辑会议一通过,小早川很快就拜访了古峨家,并就有关事宜进行了交涉。光江事先与纱世子取得了联系,所以对于使用“旧馆”满口答应。据说,从七月三十日开始的这三天的日程,就是这样由三人敲定的。
“哎呀!”
河原崎闻言一边着急地摇晃双腿,一边说,“原来我们是受了欺骗才来的呀?这么说就象民佐男说的那样,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那可真是!”小早川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我想并不能一概而论。以前我们在采访中也遇到过许多招魂师,但都与光江讲的这一带的森罗万象有着明显的区别。这是真的,至少当初是这么认为的。可是……。”
江南曾经说过,被称为神圣能力或超凡能力的这种“能力”是要消耗的。这种“能力”非同一般,越用越少。所以,即便是最初有真正“能力”的人,一旦“能力”耗尽,也会成为凡夫俗子的。
如果认为光明寺美琴,也就是寺井光江的“能力”原来是真的,那么现在她大概正好处于“能力”没有耗尽的时期。
“那么,小早川先生,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光江曾喋喋不休地说什么神灵厌恶不纯的东西呀、要穿上‘灵袍’以保持身体纯洁呀等,都是为了制造气氛而胡说八道啦?”
江南这么一问,小早川歪着头“啊”了一声。他说:“也许是真的。不能说她搞的都是假的。比如她说这里有永远小姐的灵魂,还是比较可信的。如果顺利的话,她也许真能够与永远小姐的灵魂交流。”
“锁上大门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光江吩咐的。目的是让人把配的钥匙交出来。”
在小早川坦白期间,瓜生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拿来了咖啡壶和咖啡杯,默默地开始冲咖啡。过了一会儿,江南喝了一口瓜生递过来的咖啡,向他问道:“昨天招魂会上发生的现象使用了什么骗术?你都弄明白了吗?”
“哎,大致弄明白了。”
瓜生斜眼看着垂头丧气的小早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来说明一下,不对之处,请小早川先生指正。”
“旧馆”之四 第2章
“昨晚你与渡边君说的就是这个吗?”
“原来那是帕拉蒂诺的骗术。没错,后半时发出的声响可能就是骗术呀。
首先,在这之前熄灭的蜡烛的作法就是一种不值得一提的骗人把戏。尽管这种现象是在招魂会开始而是分钟时发生的。也就是说,当时看上去是自动熄灭的蜡烛,其实是事先动了手脚。”
“动手脚?这是怎么回事?”
“事先把中间的蜡烛芯拔了出来。也就是在蜡烛正好燃烧到二十分钟的地方,把它切开,取出下面的一段芯,然后再使它恢复原状。等烧到没有芯的地方时,蜡烛自然就会熄灭。会后,光明寺赶快再把蜡烛拿走。这种把戏一查便知。”
江南不禁咋舌,心想事情竟是如此简单吗?果真如此,那么这种出人意料的熄灭方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小早川低着头,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帕拉蒂诺骗术是怎么回事儿?”
“尤萨皮亚·帕拉蒂诺是一名女巫,她活跃在十九世纪末到本世纪初。那位柯南道尔先生完全相信了她的神圣能力。这就是帕拉蒂诺在招魂会上使用的著名骗术。昨天在招魂会上发出的响声,完全可以用这种骗术得到说明。江南先生,你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
“那么……”
“坐在光明寺两边的是你与早纪子。江南先生你坐在她的左边,早纪子坐在她的右边。光明寺让我们分别抓住右边人的手腕。江南先生用右手抓住光明寺的左手腕,光明寺的右手则抓住早纪子的左手腕。这样一来,好表示她自己的双手没有活动的余地。
后来,她便进入昏睡状态,在回答问题时蜡烛熄灭,顿时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我记得她开始使劲儿左右摇晃身体。”
“嗯,是这样!”
“耍花招就在这时,随着她身体的左右摇晃,被江南抓住的左右就靠近了早纪子的左右。于是,她将自己抓住早纪子左手腕的右手迅速与左右交换。明白吗?”
“我抓住的左右与抓住早纪子手腕的右手……。”
江南把手伸到圆桌上,确认了瓜生所说的偷换方法。
“啊,的确如此!这样一来,光明寺的右手也就自由了。想得可真美呀!”
“只要腾出一只手,在黑暗中把桌子弄出声音是很容易的。与小早川先生串通的演技一结束,马上再左右摇晃身体,使手恢复原状,然后让人把蜡烛点着。刚才的说明没有错吧?小早川先生。”
小早川默默点头。瓜生则喝了一口咖啡,舔了舔薄嘴唇,接着说:“最后被发现的钥匙就不用说了。那也是光明寺或小早川事先扔到装饰柜后边的。那把钥匙是从伊波女士哪里借来的吧?”
“不,好像不是。”
“噢——”
“伊波女士只是在了解情况之后才允许我们使用‘旧馆’的。这和我与光江在那里做什么表演毫无关系。正因为如此,她才特别关照不让进入‘钟摆轩’。”
“那么,那把钥匙是怎么回事?”
“那好像是光江从姐姐明江的遗物中发现的。偶然得知这是‘钟摆轩’的钥匙后,便想加以利用。”
“请稍等一下!”江南急忙插嘴说,“刚才你说是她姐姐明江的遗物,那么明江怎么了?”
“十年前就死了。”小早川低着头回答,“好像实在八月初永远小姐死后不久,她在森林里自缢身亡的。”
“说得有理,民佐男,”河原崎似乎不耐烦地轻轻敲敲桌子说。
“总之,是光明寺美琴,也就是寺井光江杀害了渡边和早纪子。”
刚才小梢谈到了香水味,似乎可以断定,那个戴假面具的杀人凶手就是光明寺美琴。虽然还不敢百分之百地肯定,但这种看法江南也同样有。当然,香水味是不是小梢自身散发的,小梢的证词是不是可靠,所有这些都应该好好考虑。但眼下已无法沉下心来对这些可能性进行仔细的研究。
“喂,小早川先生,您怎么认为?”
被河原崎这么一追问,“嫌疑犯”的情人束手无策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请指教!
“但是——”
“昨晚她去了‘钟摆轩’,从此便失踪了。我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听说过。得知她失踪的消息后感到最吃惊的就是我。”
其实,得知美琴失踪时,小早川比任何人都惊惶失措。即使在瓜生等大谈“表演术”时,他也没有消除忧郁的表情。对于他们所持的观点,他绝不会积极支持的。
“没有什么线索吗?”河原崎又问。小早川咬着下嘴唇默不做声。
“那么,小早川先生,刚才您提到她姐姐明江,十年前她为什么自杀了?”
瓜生换了个问题。小早川答道:“详细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她自杀与永远小姐的死有关。”
“永远小姐的死?”瓜生紧皱眉头嘟囔着。
“您知道那姑娘是怎样死的吗?既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出事故死的,招魂会上的这种对话是真的吗?另外,还提到什么‘十六岁’、‘陷阱’的,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这些详情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在招魂会上进行什么样的对话是事先与光江商量好的。”
“问题都是事先光江定好的,至于她如何回答我也不清楚。不过,永远小姐既不是病死的也不是出事故死的,这似乎是真的。”
“那么,她是自杀吗?”
瓜生激动地问。看到小早川微微点头,他又进一步问道:“是为什么自杀的?”
“不知道。我问过光江,她支支吾吾地也没有回答。”
“她知道吗?——寺井明江的自杀与永远小姐的死有关?”
“听说是觉得对永远小姐自杀有责任。永远小姐大概是在明江不在的时候出的事。她因此受到了古峨伦典先生的强烈叱责。至于为什么自杀,可能是因为太自责了吧。”
“旧馆”之四 第3章
这时,小早川突然停下来,小声说了句“这么说”。
“你说什么?”
“关于死去的永远小姐,光江曾经这样说过: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体弱多病,又整天生活在那种家庭环境里。因此,最终选择了那样的死亡方式。被牵连进去的姐姐更是可怜。而且——。”小早川紧闭双眼,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啊,对了!光江曾经提到过‘十六岁’。想起来了。她说是永远小姐梦想在十六岁的生日时结婚。未能如愿以偿,她便自杀了。想必是万念俱灰了。”
“不管怎样,光江似乎没有杀害渡边和早纪子的动机。”
过去死人的情况无关紧要,最要紧的是现在的活人。河原崎用力伸了伸胳膊。
“总之,我认为,她虽然有些精神失常,但也绝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小早川看了看盖着毛毯的渡边的尸体,紧皱眉头。
“如果置之不理,这家伙是很危险的!”
“说不定还会出现受害者。”瓜生说。这句话毫无疑问是在场的人最不愿意听到的。
河原崎绷着脸说:“啊,是这样。我建议大家再到房间里找一找,两个人一组就能够抓住她。这样一来,大门的钥匙也会弄到手。”
“的确是这样,但凶犯未必永远待在‘旧馆’里。她手中有钥匙,当然做完案就要迅速逃出去,留在里边,很危险,容易被抓到。”
“是啊!”
“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在里面顶上大门,不让她进来。一旦到了明天傍晚我们还不出去,就会引起伊波女士的怀疑,她就会过来察看。”
“民佐男,如果那个老太婆站在庇护她的立场上怎么办?那么我们岂不是饿死也出不去了吗?”
“别担心。万一如此,或者伊波女士身边也有危险。那么另外还有许多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可是——”
“当然可以首先在房间里找一找,也许有用。”
“我不干!”
内海突然大叫一声。他瞪眼看了看瓜生与河原崎,然后对畏惧地低着头的小早川说:“说什么呀,也许你也是同谋,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全部都是在演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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