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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说百物语by京极夏彦

_51 京极夏彦(日)
这建议的确有几分道理。
倘若那伙人还有其他党羽,逃过一劫的桓三必定会前去通知。虽然一时保住了小命,但百介俩仍未洗清这不白之冤,毋宁说这下教这浪人给救了一命,反而更是加重了他们俩的嫌疑。
那么……
百介与阿银已经告诉桓三自己将前往赞岐。姑且不论对方是否采信,他们还是极有可能派出追兵。
“折返客栈或留在山中均为死路一条。看来暂时先折回阿波找个地方藏身,方为上策。”
再加上值此天候,实不宜远行,这浪人说道。
这话也颇有道理。虽然已是天明,但天色依然是一片昏暗。
百介只得缓缓起身。
一行人便这么默默无言地走了约一刻。
看得出阿银依然不改戒心。
这也是理所当然。他的确救了两人一命,但并不能证明此人就值得信任,也不知道他所言是虚是实。这浪人的确斩杀了几名暴徒,但这也不足以证明他和稍早那伙人完全无关。毕竟见识过又市一伙人如何设局,这段日子里百介也学会了凡事谨慎的道理。
在不知不觉间,天色变得更形昏暗,更不巧的是雨点也开始一滴滴打在脸颊和月代上头。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被淋个湿透可就不妙了。
再往前走了半晌,一行人看到了一栋屋子。
看来是间佛堂。
眼看雨势愈来愈强劲,百介便提议不妨入内躲个雨。
这不过是一栋简陋的地藏堂,但堂内却是出入意料的宽敞,三人全钻进去亦不感觉拥挤。正中央安置这一尊地藏像,周围搭有看似祭坛的台子。只见上头杂乱地摆放这绘马(注15)及供品,看来仍不时有人前来祭拜祈福。
一行人才进入堂内,雨势就真的开始大了起来。
眼见雨水也从格子窗溅了进来,百介只得移往祭坛旁,摘下了馒头笠(注16)。
那浪人也取下斗笠,从怀中掏出手巾将双手和脖子擦干。
“在下名曰东云右近,一如两位所见,是个穷困潦倒的浪人。打从五年前曾奉仕的东国某藩覆灭至今,过的都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浪人右近说完后,转了个身子。
百介犹豫了半晌,接这才老实说道:
“小弟名曰山冈百介,为了编篡百物语而周游列国,四处搜集奇闻怪谈。这位则是……”
“阿银。”
百介还没来得及介绍,阿银便简短地报上了名字。
“如大爷所见,是个山猫回。”
这下百介终于松了一口气。记得初次见到阿银,也是在一栋小屋里躲雨时。
“好了,就把详细经纬说来听听吧——”阿银说道:
“堂堂一个东国浪人,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来?难道是来觅差事的?”
“噢……”
右近端正了坐姿。
这男人生得一脸精悍,看起来应是年近四十,感觉不是个恶人。
“此事原本不得向外人提及,但如今让两位遭此池鱼之殃,在下就把自己所知的都全告诉两位吧。”
“可是什么不可泄漏的机密?”
“是的。”
“这位大爷,”阿银说道:
“看来你并不知道咱们是什么出身呢。这位先生也就算了,但相信大爷也看得出来,老娘我可不是什么良民百姓。”
“这在下也知道。”
右近丝毫没有一丝动摇。
“那种时候出现在那种地方,当然知道两位绝非普通百姓。不过在下亦何尝不是?因此不该问的,在下绝不会过问。”
“意思是你信任我们俩?”
“信任与否并非重点,毕竟能在此结识自是有缘。倘若向两位泄漏此事让自己惹祸上身,想必应为在下自身之不德所致。”
“还真是视死如归呀。”
“那就说来听听吧,”阿银说道。
“在下乃奉某藩之密令,四处搜寻某人。”
“什么嘛。”
“到现在还想隐瞒?”阿银噘嘴说道:
“哪管你是山王权现的特使(注17)还是什么的,一介浪人奉哪个藩的密令行事——这种唬人的说辞,老娘我可不想听。”
“姑娘请稍安勿躁。”
右近扯了扯袖子往板间(注18)一坐,继续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武士被解职将是如何不便,百姓出身的主子们或许难以理解。一旦没了差事,少了薪俸,就连糊口都难,但也不想为了这就放下刀子。在下家中尚有妻子,丢了差事后生活真是困顿至极。”
“虽然情况如何我是不大清楚,但大爷武艺如此高强,要另谋差事哪有什么困难?稍早那伙人悉数是老娘我对付不来的高手,不也全都教大爷给摆平了?”
右近蹙起工整的双眉,语带自嘲地笑这说道,
“值此太平盛世,空有这身功夫亦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哪可能谋得一官半职?”
“万事无财休矣,”阿银说道。
右近再次露出笑容并开口:
“姑娘所言甚是。说来悲哀,钱财虽非万能,但无财的确是万万不能。既无积蓄、举目亦无任何推举在下任职当差之亲友,因此说来惭愧,在下夫妇俩只得漂泊各地,几乎得靠四处乞讨维生,目前定居于若狭境外之某藩领内。”
“若狭境外——?”
还真是个巧合,
“该不会……是北林藩吧?”
“两位也听说过这地方?”
那不就是租书铺的平八听说七人御前传闻的地方?
“北林——”
阿银眯起了双眼。
——噢。
这下百介又想起来了。对阿银有养育之恩的傀儡师傅御灯小右卫门,据说也住在该地。看来,阿银也从又市那儿听说了这回事儿。
阿银拭去头发上的水滴问道:
“大爷住的地方还真是个穷乡僻壤呀,可曾想过上江户碰碰运气?”
“人说——生活若无着落便应上江户。到了江户确实不愁吃穿,在下昔日同僚亦有多人于江户落脚。只是——在下毕竟不适合于该地生息。”
江户的确是潮湿、纷乱,绝非适合安身之地。但即使如此,生于江户、长于江户的百介依然认为江户是个方便的地方。再者,即使原为武家出身,百介依然无法理解武士特有的矜持。只不过,他又是为了什么要住到那么偏僻的地方?
“北林藩——应该是个小藩吧?”
为某贫穷外样大名(注19)之领地是也,右近回答:
“并非在下对该地情有独钟,不过是目前难以迁徙。不久前,在下之妻——有了身孕。”
“这——”
阿银表情为之一变:
“可不是喜事一桩?”
“是的,”右近低声说道,并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还真是个诚实的男人呀——!百介当时如此想道。
“结缟十载,至今才初获子嗣,当然是好事一桩。只是在下如此困顿拮据,就连婴孩衣物也买不起。因此,为了觅个差事,只得向一位偶然结识的藩士打听。在下身无一技之长,仅略谙剑术。数年来未曾碰上任何机会,其实早已死了这条心,未料这回竟然有了点着落,而且还有幸获得城代家老大人的面见。”
“真是不简单哪——”阿银高声惊呼道:
“他们可是看上了大爷这身武艺?”
“是的。因此家老大人给了在下一个密令,若顺利完事便可正式任职。”
“原来如此呀,”阿银伸直双腿说道:
“大爷奉的原来是个攸关饭碗的密令。不过这可奇怪了:虽说是个小藩,家中仍应坐拥大批武士才是。即使武艺再高强,也无须委托一个浪人行事吧?”
“小姐所言甚是,”右近回答:
“实乃此事不宜对外张扬——其实是个寻人的差事。”
“寻人——要寻个什么样的人?大爷之前不是去了淡路一趟?”
“是的,”右近敲了一记膝盖回答:
“倒是两位不也曾到过淡路?这下事情就好解释了。不知两位可曾听说过,先前曾有只狸妖于该地肆虐?”
岂止听说过。
这场骚动根本就是又市一伙人精心筹画的局。不只是阿银,就连百介也曾与事。
“在下进入淡路,就是为了追那只狸。”
“狸……?”
“其实是个拦路斩人的恶徒——”右近回答:
“其实,近日北林领内拦路斩人的恶匪横行。而且并非单纯的杀戳,手法至为惨绝人寰。这恶匪不仅逢人便杀,而且至今尚未伏法,吓得领内百姓个个人心惶惶,甚至有人传言此乃恶鬼作祟所致。”
这不就是租书铺老板平八所言的七人御前一案?
“恶鬼作祟——请问是个什么样的恶鬼?”
“这在下也不清楚。在下亦是初到此地,对此地之传闻并不熟悉。只是,不仅是百姓,就连藩士中亦不乏相信此说而倍感惶恐者。”
“请问先生可有听说任何消息?”右近向百介问道。
“此传言小弟亦曾听闻,”百介回答:
“是从小弟认识的一位租书铺老板那儿听来的。这位友人则宣称自己是在北林殿下位于江户的藩邸中听说的。”
事实上,平八甚至曾亲身前往该地,以确认此传言真伪。
“是么……”右近面有忧色地问道:
“原来这流言已经传到江户去了。”
“这不过是个流言?”
“是的。领内发生拦路斩人的确属实,但若夸张地声称其乃恶鬼作祟,可就是无谓的流言了。对北林这种小藩而言,此类无稽之谈实乃百害而无一利。若此流言传入幕府大目付(注20)耳中,甚至可能左右北林藩之存亡。”
“不至于如此严重吧?”百介说道:
“幕府哪可能为了区区一个恶鬼作祟的传言废了一个藩?”
“这可不一定。”
右近否定道:
“只要广为流传,再怎么无稽的传闻都可能变得引入侧目。一旦如此,就可能被当成找碴的把柄。只要派人来探查,必定抖得出些什么;毕竟没有任何藩是完全没把柄的。尤其是对北林这类石高(注21)稀少的小藩而言,一切皆应避免引入侧目方为上策。”
真是如此?
的确,幕府似乎总喜欢找些碴,借故废藩或分割领地。这种情况并不出百介的意料。
幕府与各藩国的关系,其实是颇为微妙的。一个藩若是经营不善,对幕府无甚贡献可能酿成问题;若经营得有声有色,幕府也会担忧其大名因此掌握过多权力。毕竟一个藩国的国力愈强,对幕府谋反的可能性也就愈高。
因此幕府积极掌握各藩动向,一逮到借口便动辄废藩。这是个颇为有效的手段,既可牵制反对势力,若可因此征收领地,亦能为幕府增加税收。
实乃一石二鸟之举。
只是,这政策通常仅针对规模较大的藩。说老实话,百介认为如北林藩这类生产量低的小藩,理应不至于被找这种碴才是。这个藩不仅国力不足以向幕府挑衅,没收其领地亦得不到多少好处。
因此,百介对他的说法颇为质疑。
“其实,该地曾有不祥的前例……”
右近继续说道。
“不祥的——前例?”
“该地在北林氏统辖之前,一时曾为天领,意即原为幕府之领地。原因乃当时——似乎在近百年前,统治该地之大名曾出了什么纰漏,导致家系断绝,领地亦遭没收。”
“是什么样的纰漏?”
“据说是该位藩主得了心病。也不知这种心病害他出了什么样的纰漏,但据说患了这个病的原因是——”
“恶鬼作祟?”
“似乎正是如此,”右近说道:
“虽然在下并不清楚此传言的详情,但据说当时有多名百姓毙命。由于有此前例,因而此次事件才会让家老倍感惶恐。如今藩主尚无嫡子,藩内又有饥馑等天灾,财政甚为吃紧,因此不得不谨慎行事。”
“原来如此。因此大爷得——噢,尽早找出行凶恶徒,以消弭此无稽流言?”
“并非仅是如此。”
右近这似乎另有玄机的回答,听得百介蹙起了眉头。
大概是察觉了百介的心中疑虑,右近旋即继续说道:
“山冈大人,实不相瞒,家老认为此事似乎是某些人的阴谋。”
“阴谋?”
“亦即,可能是北林家的仇人所策划的阴谋。怀疑或许是这些人刻意在城下兴风作浪,借此散布不利于该藩之流言……”
“噢。”
这做法听来还真是绕了个大圈子。
不过——
或许毫无权势的百姓欲与大名作对,真的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而且如今看来,对方即使仅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收到出乎意料的效果了。
“家老表示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么凶手应该就不难猜出是何许人了。因此便命在下务必将此人给找出来。”
“找出来——再将他杀掉?”
阿银问道。
“非也。毕竟这不过是个推测,或许此人与本案完全无关也说不定,也或许凶手根本是另有其人。若是如此,则须另寻对策。总之,在下奉的命令只是先将此人给找出来。”
“这号人物……难道不能光明正大的找?”
“没错。因为此人即使真有嫌疑,也质疑不得——”
“究竟是什么人?”
“乃前代藩主正室之弟是也。”
右近回答道。
“藩主正室之弟——此人与北林家有什么仇?”
右近眼神忧郁地望这地藏像说道:
“家老告诉在下此仇乃出于误解——五年前,前代藩主北林义政公病逝,其正室为追随殿下,跃下天守(注22)自尽。”
“跃下天守自尽?”
听来颇为悲壮。
“不过,据说有些人认为前藩主正室乃死于谋杀。原因是这位正室对现今的藩主弹正景旦颇为不满,因此曾反对由其继承家位。虽然现任藩主名义上为义政公之弟,但实乃是两代前的义虎公侧室之子——或许正因如此,双方才会如此不睦。”
“是为了争夺家位?”
“或许实际上并没有争夺,若要争也没有对手。由于前代藩主并无嫡子,因此现任藩主原本就有正当理由继承家位,否则亦别无选择。只是,毕竟仅有这位前代藩主正室一人反对,因此再怎么不服也无法改变事实。不过,正室表示反对之后却如此亡故,其侧近当然不会高兴。因此若据此推称其乃遭现任藩主所害,也不是毫无道理。”
“因此,才有人决意报仇?”
也不知这是否称得上报仇——右近先是迟疑了半晌,接着才又说道:
“此正室之侧近还不至于如此愚蠢,多少也懂得道理,因此城内的纷扰不出多久便告平息。只是,正室之弟却就此行踪不明。”
“行踪不明——虽说是个小藩,但毕竟是个堂堂大名之奥方(注23),这位正室之弟家世如此显赫,怎么可能就此行踪不明?”
“情况颇为复杂,此奥方之娘家已无后人。”
可是绝后了?
“前代正室为四国本地出身。”
右近说道,接着便环视了堂内一周。
“本岛之四国分别由数个藩分治。淡路与本地阿波为蜂须贺公之德岛藩所统辖;赞岐之主为高松藩与丸龟藩;伊予由松山藩、宇和岛藩为首之八藩分治;土佐则为山内氏之高知藩所属。事实上,在土佐与赞岐之间曾有个如今已不复存在的小藩,名曰小松代藩——”
的确是听也没听过。
“一如其他多数四国大名,小松代氏亦为外样大名,是个石高不满一万石、规模甚至不及北林藩的小藩。义政公之正室即为此小松代藩之公主。但虽说是公主,其实似乎为侧室之女。”
这正室、侧室的名堂还真是麻烦,让百介深感自己果然不适合武家伪生活。
“此正室名曰阿枫公主。”
“阿枫……?”
这名字似乎曾在哪儿听过。
“据说阿枫公主之父君,亦即当时之藩主小松代忠教膝下无子,仅生下一女阿枫公主,其正室亦早巳辞世。依常理,此藩主理应为公主招赘,但顾及公主当时年纪尚轻,加上又是侧室之女,因此也没打算以招赘延续香火,而决定将家位让予其弟忠继。但不巧的是如此决意后,其侧室竟再度有了身孕,生下一名男婴。虽为侧室所生,但此男婴毕竟有嫡子之资格,这下便无须将家位让于自己的弟弟了。只是,事发之先后次序实在不凑巧。”
时机的确不对,阿银问道:
“因此城内便起了争执?”
“当时似乎没起什么争执。藩主于不久之后辞世,但由于早有定论,因此忠继便顺利继承了家位。虽然顺利继位,但这下前代藩主侧室之两名子女该如何安置,可又成了难题。公主只需嫁人便可,但其弟之事可就不易决定了。虽然亦可考虑由其继任次期藩主……”
“只是既然已经继位,要让位也该让给自己的儿子吧。哪会甘心把这个位子让给哥哥的妾室之子?”
“或许正因如此,其后双方便起了争端。”
“还真是麻烦呀。”
“的确麻烦,”右近说道:
“该侧室——亦即阿枫公主之母,原为乡士之女,并不好被卷入此类事端。因此在开始起争执前便带着男婴离去。”
“从此行踪不明?”
“是的,但阿枫公主仍留在城内。相信其母亦希望藩主能将她嫁入名门,为其觅个好归宿。”
“因此,这位公主便嫁进了北林家?”
这下,似乎就不难理解她当时为何反对由妾室所生之弟继承藩主之位了。想必是忆起了原为藩主的父亲也曾以同样的决定,让自己的母亲遭蒙不幸使然吧。
接下来。
就跃下天守自尽了。
“原来如此。因此若要找出谁和北林家有仇,大概就只有这位正室之弟了。在这个弟弟眼中,北林藩岂不就是逼自己姊姊步上绝路的仇人?”
“容在下重申,这充其量不过是个推测。至今不仅无法确定阿枫公主之弟与此拦路斩人案有关,就连其是否尚在人世亦属不明。假设……纯粹是个假设,若此案凶手与如今在京都、大坂肆虐的斩人恶徒为同一人,那么行凶者应该就只是个毫无关系的狂徒罢了。”
“因此大爷才……”
是的,右近回答道:
“正是因为如此,一听闻血染京都的拦路斩人恶徒似乎也在淡州(注24)现身,在下随即动身赶往淡路。沿途又渡海入岛,四处探查,只是——到头来终究是徒劳一场。”
“若相信真是只狸作怪,只怕要让人取笑——”右近说道。
“不过,还真是教人难以置信。在下曾游走诸国,也不是没听闻过任何狐、狸等畜牲幻化之传闻,但如此明目张胆的倒还是第一次听说。即使如此,在下对此传闻依然存疑,因此原本期望能将整件事的经纬看个清楚。不过说实话,万万没想到结局会是那么的曲折离奇。不过在了解实情之后,看来还是得将那人给找出来,因此,在下便来到了四国。”
在时间上和百介俩几乎相同。
而这桩案子,当然是百介一行人解决的。
“那么,那个武家,也就是小松代藩——是否已不复存在?”
“到头来,由于忠继公尚未有子嗣便突然猝死,小松代家传到了这代便告无后。依据在下所闻,甚至有人臆测其乃死于杀人咒术。”
“是诅、诅咒?”
“是的。甚至听闻销声匿迹的忠教公侧室,亦即阿枫公主之母——即为信奉具备这种能力的淫祠邪教者之后。”
“能力——指的可是杀人咒术?”
右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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