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iam，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觉得你有必要听完了再做决定。”
陈母突变严肃的语气让陈伟霆心中没了底，也让李易峰竖起了耳朵。
“你蔡叔叔同意了你爸当初的决定。”
……
陈伟霆的身子僵了一下，有些微颤的把碗放在了桌上。才开口道：“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样的决定我觉得有些过分，请原谅我不能接受。”
“William，我这么多年都没有过问过你父亲的决定，无论是生活上还是事业上。他总是想的比别人长远很多，如果这么做没有任何好处，只是为了履行约定，我想他也不会这般强迫你。更何况，其实在你走之前他们就已经说好了，只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没人想到你会走的这么匆忙。现在，你也在外面飞够了，是时候回家了。”
“妈，你也知道，我与阿sa都有自己的生活，虽然我们从小关系就很好。但您也清楚……”
“William！这件事情你与我多说也无用，是你父亲的决定。”
原本听得云里雾里的李易峰也终究是放下了手中的饭碗，嚼着嘴中的最后一口饭，觉得苦涩的有些难以下咽。决定？约定？蔡叔叔是阿Sa的爸爸吗？应该家里条件也很好吧，之前伟霆也有说过，他对她家的亏欠和心里过不去的堪。
李易峰想开口帮陈伟霆说些什么，但张开嘴后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陈伟霆妈妈的态度很坚决，而且事情的发展也很明显。这一切都是他爸爸的意思。李易峰觉得有些可怕，这个他素未蒙面的男人，不用亲自来，甚至不需要一个电话或者一条短信，便可以一手翻改一切。
李易峰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Alan。
CHAPTER 87
他想到了那个男人那天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语，那些他不接受也不相信的事情，如今却成了致命一击的事实。
Alan说陈伟霆与阿Sa是情侣，他不信，因为陈伟霆一直在他身边。
他说陈伟霆与阿Sa有婚约，他也不信，因为他以为两人之间不再有丝毫隐瞒。
有时候，怀疑一个人比相信一个人更难，只要你爱他。
“妈，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您都是站在我这边的。你也了解我不是吗？如果这只是父亲执意的决定，那么您可曾劝阻过？帮我解释过？”陈伟霆的声线变得不稳起来，他想要侧过头去看一看李易峰的表情，但是他怕。
这本应该是过去了很久的事，他以为所有人都与他一样，都逐渐淡忘。可如今，事情的变化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无形间割开了现实的安稳。
这不是隐瞒，至少在陈伟霆的心里不是。真要说这个约定，那都是近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的父亲还没有现在这么“老谋深算”。至少在为了利益的奋斗的同时还是会顾忌身边人的感情。
他酿成的祸，让父亲第一次选择了低头妥协。人命换人命太过于不现实。但这约定却偏偏成了，无论事业与生意的发展与否，一纸婚约都可成立。
陈伟霆不知道，在他成年前他都不知道。后来他父亲也不过是告诉他这件事，告诉他自己做错的事要自己承担后果。只是阿Sa的父亲并没有表态，至少在那时并没有。
所以这件事一拖再拖，直到淡出了所有人的记忆。
“William，你还不明白吗？其实你在这里做些什么，每天过得怎样根本不需要我亲自来看来问。你父亲他都能知道。”
如坐针毡的李易峰想要起身收碗，却发现自己连打断这段对话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这段对话就好像一直拥有巨大力量的手正扼住他命运的喉咙，而他只要稍不注意，便会功亏一篑。他感觉到陈母的目光，没有愤怒，没有焦虑，似乎只是单纯的看了看自己。但李易峰知道，这时候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不是偶然。
你父亲他都能知道。
你父亲他都能知道。
你父亲他都能知道。
愣住的不只是陈伟霆，还有一直坐在他身边抱有着最后一丝幻想的李易峰。
陈伟霆的父亲知道多少？李易峰不清楚。
但这个问题似乎又再清楚不过了。
陈伟霆没有出声。只能听到他母亲紧接着说道：“William，我并没有觉得你出来打拼是错误的，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变，变得这么快。也许是你真的长大了，也该飞得远飞得高了。我不想说多余的话让你难受，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很多事情不是任性可以解决的。你口中的理由，未必能让他人信服。你眼中的对，也许在别人，在你父亲眼里便是错上加错。”
李易峰微微地偏过头，他看见的是陈伟霆在不自然间紧皱的眉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那么，我应该就此妥协吗？妈，你也认为，这是错上加错吗？”
陈伟霆的话音有些颤抖，这是李易峰眼中少见的动摇，但还未等他多想，便听见了喊声。
“李易峰。”
李易峰连忙抬起头，不自然的看向陈伟霆的母亲。他没有回答，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好干，好哑，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压住了一样。
“我想跟William聊些家里的事，很抱歉，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陈伟霆的妈妈真的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李易峰这么想着。她明明已经知道一切了，但从踏进这个家门起，就好像一无所知一般的从容和自然。李易峰不知道她的态度是怎样，因为她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反驳。况且，如果她讨厌自己，鄙视这段感情，也不会隐忍到现在。
李易峰点了点头，轻轻地推开椅子，从陈伟霆身后走过，进了原来他自己的小房间。
为了迎接陈伟霆妈妈的到来，两人还特意打扫了不常用的小房间。李易峰关上门后静静地躺在了小床上。
有些不自在的侧了身，想要伸手抱住原本该靠在墙壁旁的枕头，才发现因为两人睡在一起很久，早就被拿去了大房间。
无奈的只好仰面躺着的他忽然觉得，这样也好，要是想哭了，至少眼泪不会掉下来。
听不见门外的声音，不知道伟霆与他妈妈在交流些什么。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他的妥协，他的放弃，他就此回香港。也许还会结婚？
李易峰闭了闭眼。凡事他总爱想一下最坏的结果，若是最坏的结果他都能接受。那便无所畏惧，可以肆意的放手一搏。
可是他没有，这次，他接受不了。
他接受不了陈伟霆的妥协，接受不了他的放弃。
如果他就此回香港，那么自己就算追也要追去。
李易峰觉得很累，心里有数不清的情绪想要宣泄。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杨幂。那个总是有一肚子主意，唠叨不完的话语，却在关键的时候支持着自己的人。
于是他拨通了电话。
“喂？”
“小峰峰？怎么啦，小日子过得幸福还想起了我？”杨幂似乎是在吃中饭，嚼着东西说话的声音有些明显。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调侃。
可李易峰却沉默了许多。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没事吧？”
“杨幂，陈伟霆的妈妈来了。”想来想去，李易峰还是直接的抛出了这个事实，“他们正在外面谈话，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我……”
“李易峰！你要冷静，一定要冷静！”电话那头的杨幂突然拔高音量道，“你现在听我说！首先，你要相信陈老师，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懂吗？”
李易峰愣了愣，点了点头。完全没意识到，电话那头的杨幂是不可能看见自己细微的动作的。不过听着她激动且有力的声音，自己漂浮着的心好像是找到了一个无形的依靠。
CHAPTER 88
快速地将这两天的事情跟杨幂说了后，李易峰觉得心里轻松了些许，也许这就是别人帮你分担烦恼的感觉吧。他很少和别人这么掏心掏肺的说话，也许是因为杨幂不是别人，也许是因为他真的变了。
“恩……所以说陈老师和那天晚上我们看见的那个女人可能有婚约，但是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现在是陈老师的爸爸说服了她的爸爸要让陈老师回去结婚……这个嘛……小峰峰，你觉得陈老师他妈妈对你的印象好吗？”
听着杨幂边分析边总结，李易峰只是认真地听着。
伟霆妈妈对自己的看法吗？
“额，我说不上来。她是有备而来，而且伟霆他家人这么神通广大，肯定也知道了我和他的事情。不过他妈妈一直很有礼貌，脾气也很好，并没有对我表现出明显的不满，直到刚刚才说她要和伟霆聊私事，让我回避一下……”
“那你觉得她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他妈妈啊，我觉得一看就是家境很好很有教养的人。虽然一身名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透着一股低调的味道。和伟霆一样，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让你觉得毫无危险的那种人。”
李易峰说完后，电话的那一头沉默了一会儿，让他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杨幂，杨幂……”
“别喊了，我在，我只是在思考。”
“思考什么？”
“我说恋爱中的人不会真的都傻吧…哦，不对，你本来就是个感情白痴。”杨幂的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但今天的李易峰可没心情跟她斗嘴，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了，“小峰峰，你仔细想，我们假定陈老师的爸爸妈妈都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关系，那么这样就说的通了，为什么陈老师妈妈突然间飞过来，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
“额，为什么？”李易峰现在的脑袋里就是乱糟糟的一团线，杨幂似乎在帮他理着，但他还是有些看不清。
“因为她老人家本来想的肯定是过来把你教育一顿，然后立马带她儿子走咯。只不过按照你的说法，陈老师妈妈不像是个激动的人，再加上……”
“加上什么？？？”
“加上我觉得，这只是我觉得，也有可能是错的哈。”杨幂先给李易峰打了个预防针，虽然她分析这类事情一般来说很准，不过…总有意外的不是。
李易峰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他总觉得杨幂说什么就是什么，至少比他自己可信的多。“你说吧，没关系。”
“好吧，我是觉得，陈老师妈妈在见到你后，也许对你的看法发生了改变。打个比方，就算她是个很开明的母亲，但听说了自己儿子跟一个男的在一起了，心里肯定还是会有不舒服的。或许她原本认为你是个很女孩子气的或者矫揉造作之类的娘炮，所以心里还是很着急的，就瞒着陈老师买了机票。但当她真正见到你时，也就是刚才，她都没有对你不爽，就证明你本身是超出了她的预期值的。”
回想起从陈母进门的一幕幕，李易峰觉得自己从拿拖鞋开始应该都没做错什么。虽然菜色很一般，但也不至于难吃，更何况陈伟霆妈妈看起来也不是一个挑剔的人。自己也没有粘着陈伟霆或者是做出出格的事情。
“那……她接受我了？”李易峰小心翼翼地问了出来，他也不知怎地，心里好像就燃起了那么一点希望。
“不一定，保守点估计的话，只能说陈老师的妈妈并不讨厌你。也就是说，如果你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可能她还蛮喜欢的。但碍于你和陈老师的关系……就不好说了。”杨幂的话音中不再带有嬉笑，“李易峰，总之，你得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都不能放弃明白吗？”
李易峰张了张口，想问，那若是他先放弃了呢？
但还未等他问出口，杨幂便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不安，怕陈老师妥协对吗？你不要慌张，其实就算是今天陈老师答应了他妈妈回香港，也不代表他不爱你了不是吗？你肯定认为自己为他改变了很多付出了很多，但你也要想清楚，他又何尝不是呢？他完全可以回香港继续做他的富二代，公子哥，而不是在这里，为了每月交房租而在学校辛苦加班。你要知道，他一定是爱你的。”
是啊，没有相爱是单方面付出的。李易峰知道，他改变了多少就意味着陈伟霆承担的多了几分。他又比自己大得了几岁？他本来就不该这么累，这么辛苦的。但流着汗水却还笑着说满足。这是因为在一起的是两个人。
“再说了，小峰峰，你要是真为了追陈老师追到香港，我和天宇也是百分之一百支持的。不说多了，资助你点钱，我就当是掉了两次饭卡，死不了。”杨幂笑了下，“你知道吗？我原来其实一直不相信陈老师的，我总觉得他不会坚持很久，还很怕，怕你从幸福的高空跌下来时摔得会很痛。所以我还跟天宇说过，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一定做你最坚强的后盾。所以，你就安心吧，还有我们。”
……
……
“小峰峰……”
“小峰峰？”
李易峰努力的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想让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他的啜泣声，怕她又笑他傻。
说好了要忍住，再难都不哭。但他还是忍不住，掉下了泪。也许是这几个月让他觉得，自己得到的真的太多了，好像曾经没有的都在一瞬间化为了现实。这一切，就好像一场梦。而就算是梦醒来，也还有人陪在他身旁。
电话那头的杨幂也沉默了一会儿不再喊。
许久后，才传来声音。
“傻瓜李易峰，把眼睛都哭红了过会儿出去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把人留下。”
“这次……仅此，一次。”李易峰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一下，用袖子抹了抹满脸的泪，“在我胜利之前，我不会哭的，不会让你看我笑话的。”
“恩，我等你的好消息。”
“恩。”
杨幂先挂了电话。她也哭了，不是因为守护了很久的人终于鼓起勇气，而是因为她是真的希望他能追回他的幸福。
和李易峰认识的几年里，好像真的没见他哭过。
哦，唯一的一次，是学校请家长和学生一起在学校里看电影。那时候两人都才初二，杨幂看见那人身边的座位一直空着，讲述亲情的电影放了一半后，李易峰便悄悄地溜出了门去。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走廊的灯有些暗，但跟出去的她看见了，一直冷漠坚强的李易峰哭了，虽然只是几滴眼泪，但都无法支撑身子，蹲在了拐角的栏杆旁。
那时候她不知道那么多，也没有选择安慰。
也许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抑或是因为她早就预感到，这个应该上前安慰他的人，不是她。
CHAPTER 89
无法阻止李易峰的离开，陈伟霆只能用余光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步伐沉重的走回了原来属于他自己的小房间。
陈伟霆心里的沉重的，但这其中包含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和不甘。可冷静地回归现实后，他还是得面对这一切。仔细的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她不是一个难捉摸的人，所以陈伟霆心下也早已有了几分见解。
“妈，您说吧。”
“William，我觉得你有必要给我一个解释，看在我是你母亲的份上。”
“我爸既然能查到，那么您肯定也知道了，不是吗？”
文字的游戏玩来玩去只有弊端没有好处。陈伟霆深知这一点，但依旧想为李易峰争取最后的一点保护。
“其实，William，如若只是你与阿Sa那孩子的婚约，你们要是真的都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只是你父亲的脾气倔，他既然定了这件事，就说明这其中是有必要性的。但我可以帮你劝劝他，也许他想通了，理解你了这事情也就解决了。”陈伟霆的母亲扫视了一圈客厅的摆设，随后才将目光落在了陈伟霆面上，有些为难道，“但现在，你父亲只当你是因为这个孩子而不愿回香港，这婚约恐怕就不只是婚约了。在他眼里，那是将你圈回香港并且发展事业的最好方式，而且还能避免你走上歧途。”
“妈，这不是歧途。”陈伟霆的语气坚定且不可动摇。
“在你眼里不是，但只要在你父亲眼里是，这事情的发展便成了定局。”她摇着头叹了口气，“说句心里话，William，你是我的儿子，做母亲的自然是希望你开心。工作上是，生活上更是。我原本听说了这件事后心里是难以接受也是抵触的，但就刚才的那一会儿，我发现我并没有那么讨厌那个叫李易峰的孩子。虽然他说他从小就没了父母，也许他没从长辈那里受过太多的教育，但他为人还算真诚。我想，他对我的畏惧也是因为怕我当场就说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
陈伟霆没有发声，他细细的揣摩着母亲的语句和用词，企图从中找寻些突破口。他的心不再悬在嗓子眼，母亲和他意料之中的差不多，并不讨厌就意味着事情还有转机。如果他能让母亲站在他这边，那么一切会变得稍微容易些。
“William，你可以给我讲讲吗，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至少让我相信这不是一时冲动。”
陈伟霆愣了下，回想起了见到李易峰的第一面。那个夜晚的灯光似乎都清晰起来，刚来到这个陌生城市的他有些迷茫，纠结于自己选择的正确性。想要成为一个单纯而又合格的老师，也许正是这样的责任心导致了在看见网吧门口的李易峰时才会主动的上前搭话。
那时候李易峰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见了怪蜀黍一样，陈伟霆不自觉地有些想笑。
“我在去学校报到前那一天偶然遇见的李易峰。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会是我班上的学生，也不知道他是我的室友，我称那为一面之缘。不过他似乎没有我这么开心，那时候他就是个典型的没有自控力的小孩儿，沉浸在游戏之中。后来……后来我当了老师，住了进来，用了蛮长一段时间才取得了他的一丁点信任。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很孤独，只不过白天有光，所以他不会想起那些痛楚。可一到了晚上，他便会全身都难受。”陈伟霆皱了皱眉，“妈，我知道这在你们那一代人眼中很荒谬。不，甚至是现在的社会都不一定能完全接受。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想要靠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变得更有能力，去照顾另一个人。他给了我生活的目标，给了我奋斗的动力。我想我喜欢的不只是他的外表，性格，而是他给我的感觉。”
“但，William，你有没有思考过，这或许是因为你第一次无依无靠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对你好，所以你本能的也想要对他好。是，这是一种你从未体验过的新鲜感，但你又如何保证这样的感觉不会随着时间而消逝？你以后也许还会遇见更好的人。”
“是……也许我以后还会遇见更好的人，但我不想因为一个也许，而错过，而放弃他。我从前不懂，我以为生活只要开心就好，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而逐渐长大后我才发现，生活中有太多我自己无法避免的不快与挫折，有时候我真的很难受很失落，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也不想将这样的负面感情分担给他人。可这一切在遇见他之后都变了……就算是再累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快乐很满足，因为知道这一路有他同我一起走。遇见困难的时候也是，我总相信，我们是一定会在一起的。”
陈伟霆的一番话换来的是两人之间短暂的沉默。
“那我要是不同意？”
这是试探吗？陈伟霆从谈话的一开始就是小心且谨慎的，母亲虽然没有父亲那般的老谋深算，用这个也许不那么恰当，不过此刻在陈伟霆的心目中，他对父亲的印象处于一个低点。这一局他不能输，他需要母亲的帮助。
“Sorry妈妈，我不会放弃。因为这不是一场游戏，不是可以随时结束的那种感情。”
陈伟霆感受到来自母亲有些炙热的目光，那其中依旧有一丝不解，但更多的是动摇。这不是一场较量，而是靠运气的一场博弈，一切只在一念之间。
所以当她开口的那一瞬间，陈伟霆的全世界都好像空白了，他的目光只能凝聚于他母亲启合的唇瓣，耳朵也只能听得清这一句回答。
“我不会阻止你，William，你也是成年人，该知道好坏与对错，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许是我老了，对于感情的见解也不再犀利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一次香港，亲自与你父亲谈这件事……”她似乎是考虑了一番，才又开口道，“我不会干涉你们的交谈，也不会发表意见。既然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就要有靠自己解决的觉悟。”
陈伟霆笑了，淡淡的笑了。
也许这不是最好的一个结局，但还好，它并未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