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痛苦的母亲》（The Distressed Mother），本是拉辛（Jean
Raclne, 1639—1690）的《昂得罗玛格》（Andromaque），由费利浦斯
（Ambrose Philips，1675？—1749）译编，其中男主角为庇洛斯。于1712
年初次上演。这儿这个演员是布斯（Barton Booth，1681—1733），英国悲
剧演员。这个琐闻，就是他的故事。
他，叫他出台。这位主角，既舍不得扔下他那盘羊臀尖，又不愿意让观众等
候，而惹翻了他那位同伙——剧院经理维勒克斯先生，①所以预先就把那帮
给他打前站的人，都买通了，叫他们都躲了起来，这样一来，尽管维勒克斯
先生咆哮如雷，大叫“给庇洛斯王铺排开路的木匠，.. ②都跑到哪儿去了？”
那位国王，还是不动声色地安享他的羊臀尖，而观众不管怎么急不能耐，也
只好在他还没出场的时候，听听音乐，聊以解闷。
说老实话，我颇怀疑，那般政客，鼻子总是很尖的，会一点儿都嗅不出
这种办法的妙用来？我深信不疑，那位赫然威严的治安大人——市长老爷，
每年在任上的一年期间，所以能得到那样的敬仰尊荣，大部分都是由于他的
花车前面，摆列了各式各样的盛大行列③。不但这样，我还得坦白承认，连
我这样的人，本来并不特别容易看到外观表相，就心迷魂夺，但是见了从者
呵道、卫士前遮，也不由得大为咨嗟赞叹。在一个行列里，如果一个人独自
居后，昂首阔步，而其余的人，都只是充当他的马前卒、先行官，那看到
他，比在平常的情况下看到他，总要觉得他更威风凛凛。不过有一样事例，
却和我的心意，完全不相背谬，那就是下面说的这一种习佑。原来举行加冕
重典之时，堂堂显贵，还未依序列队，鱼贯入场，就先派女子一名，手提花
篮，于举行仪式之先，在礼堂里遍撒鲜花。古代的人，毫无疑问，一定要呼
求司花女神，来担任这番美差；同时，他们的僧侣或者政客，也不要费什么
事，就能使人完全相信，司花女神真个临世降凡，虽然实际装扮这个角色、..
③庇洛斯（Pyrrhus，希腊文πvppos，读浦于娄斯，公元前318 —前272），在历史上为艾派厄罗斯
（Epirus）国王，以善战着。此处则为剧中角色。此剧..
①维勒克斯也是当时演员，见《旁观者》第370期及第268期。..
②木匠：为“舞台木匠”（stage —carpenter），专司安装布景者。..
③这个市长是伦敦市长，而这个伦敦是中古流传下来的老伦敦（The City），绝大部分在旧城圈之内，只
占现在的伦敦很小的一部分，自有其市政组织。其市长一年一选，于每年十一月九日履新之日（LordMayor＇s Day），乘华丽四轮大马车，由城内市政厅到皇家法厅或西寺厅，宣誓就职。路上在车前列有各
式队伍行列，如各行业之代表及模型以至四种基本道德之彩车等，叫作LordMayors′show。其仪仗由水、
陆两段进行，为伦敦每年一度之大观盛举。
执行这个任务的，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但是我们却没有打算这样
欺骗读者的意思，因此那般反对古代神道设教的人们，如果高兴的话，可以
把我们的司花女神，换而为前面所说的提篮女子。简而言之，我们的意图，
只是想要用高超卓越的文笔，和其他一切足使读者提高敬慕之心的情境，尽
我们所有的一切庄严肃穆，把我们的女主人公引导上场。我们这位女主人公
的形象，既是纯由模拟自然而来，其应受爱慕，自不待言；但是，如果我们
不是确实敢保，在我们那些美貌的女同胞中间，可以找到许多位，都配接受
任何强烈的爱情，都合乎我们笔下所要描绘的任何完美女性形象，那我们的
女主人公，不论多么应受爱慕，我们为了某些缘故，也要奉告我们的读者之
中那些稍谙风情的诸位，不要再读下去。
执行这个任务的，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凡间女子。但是我们却没有打算这样
欺骗读者的意思，因此那般反对古代神道设教的人们，如果高兴的话，可以
把我们的司花女神，换而为前面所说的提篮女子。简而言之，我们的意图，
只是想要用高超卓越的文笔，和其他一切足使读者提高敬慕之心的情境，尽
我们所有的一切庄严肃穆，把我们的女主人公引导上场。我们这位女主人公
的形象，既是纯由模拟自然而来，其应受爱慕，自不待言；但是，如果我们
不是确实敢保，在我们那些美貌的女同胞中间，可以找到许多位，都配接受
任何强烈的爱情，都合乎我们笔下所要描绘的任何完美女性形象，那我们的
女主人公，不论多么应受爱慕，我们为了某些缘故，也要奉告我们的读者之
中那些稍谙风情的诸位，不要再读下去。
第二章略事渲染，以表明吾人对崇高之美所可尽之能事，同时将苏菲
娅·威斯屯小姐描绘一番。
第二章略事渲染，以表明吾人对崇高之美所可尽之能事，同时将苏菲
娅·威斯屯小姐描绘一番。
①以羁绊其猛飞疾走之肢体。拘惨裂肌肤之尤罗
斯，②使之缩其锐吻，敛其利喙。温润和煦之载飞罗斯③，汝其离芬芳之卧
榻，登晏天之青霄，携彼送香飘粉，沁心渗脾之袅袅与习习，以其骀荡之柔
媚，于六月朔日，花神生朝，导引令人可爱之芙络萝④，移身出于含珠露与
香雾之闺阁，以使此娇艳焕发之丽妹，披霞帔与云氅，细步轻举于碧绿之芳
草地上，受一齐举首延颈之百卉所致之敬礼，以至大地尽呈锦绣，原野全被
绮罗，色彩缤纷，气味馥郁，并赛互竞，以视孰能使伊最心畅而神扬。
愿伊人之可爱，亦与此正相同。汝大自然之羽族，合唱共鸣之众禽，汝
等和谐之声调，即汉得勒⑤亦无以过。汝等其调婉转悠扬之舌簧，以迎接伊
人之出场。汝等之乐音，自爱情而发，以爱情为归⑥。汝等须以之唤起每个
有情人温柔之深情。只因饰有自然所可加之于其身之一切魔力，赋有美貌、
华年、活泼、天真、谦顺、温柔，玫瑰唇间吹气如兰，星眸之中射出辉光，
可慕可爱之苏菲娅，即在此神光离合中来临！
读者明公，汝或瞻仰过迈狄齐维纳丝①之雕像；汝或谛视过汉普顿宫廷
中众美的画廊。②汝或尚能忆起烂如银汉中每一明艳照眼之邱吉尔，③汝或
未忘奇特一凯特中④祝酒时一切受祝之对象。⑤即不如此，汝生也晚，未及
躬逢彼群艳之盛时，汝至少亦应睹伊等之女公子，其明艳照眼，亦为现代之
最；⑥其名字如
③菲尔丁在此处既言烂如银汉中每一邱吉
尔，则指邱吉尔一家妇女而言。但应说特指赛罗·珍宁姿·邱吉尔（Sarah
①包锐厄斯（Boreas）：希腊神话，北风之神。已见前注。..
②尤罗斯（Eurus）：东风之神，英国东风，寒冷凛冽，如中国之西风或西北风。“锐吻、利喙”原文
作”尖鼻”，有意改。..
③载飞罗斯（Zepherus）：西风之神及西风。英国之西风，如中国之东风。..
④芙络萝（Flora）：罗马人的花神，罗马人以四月二十八日到五月一日，为其节日，于其时举行游戏，
男以花饰身，女着丽服，极尽欢乐、放浪之能亭。..
⑤汉得勒（George F.Handel，1685 —1759），德国音乐家，1710年赴英，定居英国，1739年名渐噪，尤
为英王乔洽第二所爱好。..
⑥春季鸟鸣，皆为雄往求偶，以鸣声招引雌性。成其“伉俪”，故有自爱情而发等语。..
①古希腊雕刻。1680年发现于意大利之提优利（Tivoli）。在菲尔丁时代，陈列于罗马之迈狄齐宫（TheMedici Palace）。后移入佛罗伦萨之乌菲兹（Uffizi）陈列馆。此雕像极优美精致，允列入标准女性美
之行列。..
②汉普顿宫（Hampton Court），位于泰晤士河左岸（即东北面），距伦敦齐令十字架（Charing Crass）
之西12英里。建于16世纪初年，1526年归亨利第八。乔洽第二后，已不复为国王所居。现在则部分为名画
陈列室，其中有这儿所谓汉普顿宫美人画廊，是12幅油画，为德国画家奈勒（Godfrey Kneller,1646 —
1723）所绘，皆威廉与玛丽时宫廷美人。玛丽画悬于此宫中。《汉普顿宫廷美人》可与前此荷兰画家利利
（Peter Lely，1618 —1680）所绘之《温泽宫廷美人》（查理第二时宫廷美人）媲美。现《汉普顿宫美人
画像》展出于汉普顿官威廉第三第一接见室内。《温泽宫美人画像》则展出于该宫画像室内。
Jennings Churchill，1660—1744）。她为胃勒勃罗公爵第一约翰·邱吉尔
（John Churchill，FirstDuke of Marlborough，1650—1722）的夫人，以
美著，公爵极爱之。她曾与女王安为至友，18世纪初，一度极有权势。后失
女王欢，于1742年写回忆录，为己与女王构衅事辩护，有多人写小册子攻击
之。菲尔丁则为文护持之。此处亦为他对她致敬的表示，（冒勒勃罗公爵自
己，亦曾被法国人，特别是法国元帅杜郎，称为Le Bel Anglais（秀美的英
国人）。〕
Jennings Churchill，1660—1744）。她为胃勒勃罗公爵第一约翰·邱吉尔
（John Churchill，FirstDuke of Marlborough，1650—1722）的夫人，以
美著，公爵极爱之。她曾与女王安为至友，18世纪初，一度极有权势。后失
女王欢，于1742年写回忆录，为己与女王构衅事辩护，有多人写小册子攻击
之。菲尔丁则为文护持之。此处亦为他对她致敬的表示，（冒勒勃罗公爵自
己，亦曾被法国人，特别是法国元帅杜郎，称为Le Bel Anglais（秀美的英
国人）。〕
⑤饮宴时，提名说出一位女士，使在座之人都为之次酒祝寿，谓之
toast。所提出者，多力当时最美之人。此风特盛于英国18世纪。这个字这
种用法之来源见于《闲谈者》第24期及第81期。后其字亦可用于为男女名人
及伟大事业祝寿。⑥贺拉斯·洼勒剖勒在1741
年的尺牍里说到“邱吉尔家有一位小姐，生得相当的美，而且善于跳舞。”
一一列举，恐连篇累牍，须成巨帙。
现在，如果你看见过所有这一些，那你就不用害怕拉齐斯特伯爵①有一
回对那个曾见过许多事物的人所说的粗言蛮语了。不错，不用害怕，如果你
看到所有这些美人而还不懂得什么叫作美，那就是你没有眼睛，如果你看到
她们而仍没感到美的力量，那就是你没有心肝。
但是，我的朋友，你却可以看到所有这些美人，而仍旧不能对苏菲娅有
明了正确的概念；因为她和这些美人，没有一个绝对相似。她最像阑尼勒伯
爵夫人①的画像，同时，我还听说，她更像那位出名的玛乍伦公爵夫人②；但..
①拉齐斯特伯爵第二（second Farl of Rochester）即约翰·维勒末特（John Wilmot，1647 —1680），
英国诗人兼著名浪子。人物潇洒，风度翩翩，颇为查理第二所宠幸。他的诗多讽刺，其含奇警及藻丽者，
多受猥亵之累。他有一首十六行的诗，题曰《付一切对韵文赏奇喜异之批评及爱好者》，内言，如你曾见
过某些事物，如狂风暴雨中之船，怒发性起时之犍，一只鹁鸽，一群女仙等等，等等，“如你见过所有这
些，那你吻我的屁股也可。”“粗言蛮语”即指“吻我的屁股”而言。这句话是17或18世纪到20世纪的低
级调侃俚语，意思是“绝对令人不能轻信”、或“极端令人鄙夷”，或只表“特别否定”。这首诗是说，
你说你见过所有这些东西，我才不信哪！在英国，“吻我的屁股”一语，从18 —20世纪，为流行俏皮话
儿，在美国及联邦，则从1860年以后为流行俏皮话儿。在英国作kiss my are，在美国及加拿大则作kissmy ass。亦可省作my arse。..
①阑尼勒伯爵夫人（COuntess of Ranelagh，读［′r■nile］）即玛格丽特·赛西勒（MargaritCecil），亦即阑尼勒伯爵第一（名理查得·琼斯），（Richard Jones，1636 —1712）的夫人。她的画像
是奈勒画的《汉普顿宫美人画像》之一。..
②冯乍伦公爵夫人（Dutchess of Mazarine）即郝屯霞（Hortensia），一个有钱而声名不雅的意大利寡
是在所有的众美之中，她最像的，是在我的胸中形象永不磨灭的那个人；是在所有的众美之中，她最像的，是在我的胸中形象永不磨灭的那个人；
那个人，如果你仍旧还记得，那么，我的朋友，对于苏菲娅所有的概念，就
可以说没有遗憾了。
但是我们恐怕，你并没能幸而还记得这个人，那我们就得尽我们最高的
技巧，来描绘这个众艳之领袖、群芳之冠冕了。只是我们也知道，即便我们
尽最大的能力，也还是不胜这种任务。
既然这样，那就得说，苏菲娅，威斯屯先生这位独生女，中等身材而稍
微偏于硕人其颀。她的形体不但亭亭玉立，浓纤合度，而且袅袅娇柔，婀娜
生姿；看到她那两臂之恰巧修短适中，就可知其肢体之绝对配合匀称。她那
如乌之黑的头发，又如云之盛，因此在其丰鬋未加修剪、使之合于时新式样
的时候，直垂腰间，现在则鬈曲弯环，丛垂项上，其倭堕蓬松，直使人皆疑
其不属
娅及阿米莉亚都以她为底本而写。她于1734和菲尔丁结婚，于1744去
世，在菲尔丁与此书之前，故此处言“胸中形象永不磨灭。”
其人自身所有①。如果嫉妒能在面庞之上，找到任何部分，不如其他值得赞
美，那它也许可能认为额部本应稍微高出，则即无损其美，而更增其丽了
②。她的双眉，远山横黛，新月双俯，联娟相对，③真使画师敛手，塑工却
足。她那黑如点漆之双目，精光腾驰，层波流动，炯炯映照，虽其人全体之
旖旎，周身之靡曼，都不能掩杀其剪秋水之清澈。她的鼻子，琼瑶琢就，适
度合律。她的朱唇，内含两行贝齿，皎如白银，朱唇本身，则完全和约
翰·色克令爵上④那几行描绘，符合无间：
她的双唇娇红呈艳，其中的上片，
比起邻接下颔的那片，更薄一点，
后者好像，刚被蜜蜂蜇过一般。
她那脸是鹅蛋形的，在她那右腮上，有一个酒窝儿，稍一嫣然，
妇，为一红衣主教之侄女。于1675年她年29岁时来到伦敦，打算作查理第二的外室。她以飨客筵席丰盛
著。她53岁时以贫死。利利也曾给她画过像，但不在宫廷美人画像中。英著名日记家伊夫林（JohnEvelyn，1620 —1706）在他1676年9月6日的日记里说，“那个著名的美人儿、女冒险家玛乍伦公爵夫人，
全世界的人都晓得她的故事。”..
③指菲尔丁自己的夫人夏洛特·克莱道克（Charlott Craddock）而言。苏菲..
①英国18世纪时，男女皆兴戴假发。此处所说“时新式样”，是指当时妇女，剪发齐颈，以便外部、上部
戴假发。所谓“直使人皆疑其不属其人自身所有”，言苏菲娅之发多且厚且美，非常人所有，使人疑其戴
假发，始能如此。假发当然非自身所有。此语亦含妒意。..
②斯末莱特（Tobias G．Smollett，1721 —1771）的《赫姆弗锐·克凌克》（1771）里一个女角色，叫
苔毕特·赫姆弗锐，是一个四十五岁的老处女，长得很丑。在她形貌体态上的各种毛病里，低额是具一。
菲尔丁时，低额为面貌上的缺点。同时，有的人认为高额表示聪慧多智，但无科学根据。..
③此言修眉浓密，匀称对展。粱昭明太子《美人晨妆》诗“散黛随眉广”之“广”，或老杜《北征》狼藉
画眉阔”之“阔”而去其狼藉（唐人眉样中有“阔眉”），庶几近之。此表示苏菲娅之爱好天然，与当时
及后世妇女之拔眉，以眉纤细为美者不同。
④约翰·色克令（John Suckling,16O9—
1642），英骑士派或宫廷派诗人及戏剧家，1630年受封为爵士。其诗以《结
婚谣》为最著。此处所引，即该诗之5—7行。菲尔丁在《阿米莉亚》第6卷
第1章里，称色克令为”诗人中之最甜美者”。
④约翰·色克令（John Suckling,16O9—
1642），英骑士派或宫廷派诗人及戏剧家，1630年受封为爵士。其诗以《结
婚谣》为最著。此处所引，即该诗之5—7行。菲尔丁在《阿米莉亚》第6卷
第1章里，称色克令为”诗人中之最甜美者”。
①
同声大赞：
她那性纯质洁、而又善言能辩的血液，
在她那粉面上呈粲花之舌，明晰清澈，
结果直欲人称，她周身都会思虑深切。
她肩上颔下，则延颈修项，粉雕玉琢，延伫竦立。说到这儿，如果我不怕唐
突她的娇柔婀娜，就可以公正地说，那尊有名的迈狄齐维纳丝最超轶的美
丽，都叫她比得逊色。这儿，百合花之白，象牙之白，雪花石膏之白，都不
能和她相比。最细的冈布莱②，可以说是以嫉妒之心，遮掩她的胸膛的，因
为她的胸膛比它还要自得多多。它真正可以说，
Nitor splendens Pario mamore purius．.. ①
其晶莹温润，比派厄拉斯大理石最纯洁的光泽都远远超过。
苏菲娅的外貌就是这样；而在这副妍丽体貌之内寄居的灵魂也并没辱没
了这副躯壳。她的心灵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有和她的躯体不媲美的；不但如
此，后者之艳丽，有好多方面，都借助于前者。因为她一笑起来，她那性情
中的甜蜜，在她的容颜上所散布的那种光辉，单是眉目整齐这一点，是不能
表现的。但是我们既然打算使我们的读者，对这位可爱的年轻小姐，亲密地
认识一番，而在完全亲密的认识中，完美的心灵，就不可能不自我呈显于人
前，所以我们不需把这种完善之点，备叙于此，因为如果详细描绘出来，那..
①顿思（JOhnDonne，1572 —1631）（Donne读［dcn或dbn］），英国玄妙派诗人之祖。所引见其《灵魂之
历程·第二周年纪念》第244 —246行。〔玄妙诗派之称，始见于约翰孙之《诗人传·考利》，以义理入
诗，以玄想表情，大胆无畏、诚心诚意、搜求探索心所经验与脑所经验二者之间相等相同之点。如此处血
液能雄辩，肉体能思索，为极浅显之例。有的批评者说，他们看大脑皮层（可调整神经）、看神经系统、
看消化系统，过于看心。〕他一生前期少入花丛、极意情爱，后期登坛讲道，心仪上帝，因此前期称捷
克·顿恩，以与后期称约翰·顿恩博士相对。死后作挽诗者，皆称之为顿思博士，其中有一人作拉丁文诗
挽之，诗题直称“挽圣罗保教长、法学博士顿恩”。..
②一种白细麻织物，以产地法国冈布莱得名。..
①引自贺拉斯的《歌咏诗集》第1卷第19首第6行。原歌咏诗人对格莉茜萝之爱。splendens原为
splendentis。派厄拉斯为爱琴海中之一岛，古代以产大理石著，古代石雕，多用此石雕成。（Paros，希
腊文пapos，读琶娄斯）
反倒对读者的智力是暗中默认的侮辱，而且可能剥夺读者对她的性格自己下
判断的乐趣。
反倒对读者的智力是暗中默认的侮辱，而且可能剥夺读者对她的性格自己下
判断的乐趣。
①。虽然如此，要是没有这种性质，大可以拿天真来补偿；而且有了
洞察世事的见识和天然生来的文雅，也不一定非需要这种东西的。
表现这种品质，虽然以上的每一种，都在其中占一份儿。”..
①指法语jenesaisquoi而言，直译为，一种我不知道（或说不上来）的什么；但在英国上流社会中，却用
这句话表示“秀美文雅”，“魔力迷人”，或“完全合于艺术标准”。又法语commeilfaux，字面的意义
是，“如所必需”，实际的意思是，“合乎仪节”。这儿所说是前者。这两句法语，在英语中，前一句
从19世纪末到20世纪，后一句从18世纪到20世纪，都成了陈词滥调。18世纪英国政治家、作者及讲求时
尚的齐斯特菲勒得伯爵第四（fourthEarlofChesterfield，1694 —1773）在给他教子的一封信里说，“我
敢说你已在法语中和英语中（因为这句话现已成为英语）听说过并阅读过je nesaisquoi了。但我怀疑，
你对之是否有清楚的概念，因此语之意，感觉得到较易，明确解说却难。..我以为，它是心身两方面一
切讨人喜欢的性质之混合物，二者居于同等地位，无一可以偏废。并非单纯的聪慧、或单纯的美丽、或单
纯的学问，甚至或单纯的任何某一东西，可以
第三章本史书要追溯已往，把数年前发生的一件琐事叙说一下，因此
事虽微，而对后来却有一些影响。
第三章本史书要追溯已往，把数年前发生的一件琐事叙说一下，因此
事虽微，而对后来却有一些影响。
但是在我往下叙说的时候，先把从前发生过的一件小事，简单地追述一
下，也许有其必要。
奥维资先生和威斯屯先生二人之间，虽然脾气绝不一样，因而不容互相
亲密契合，但是他们却是以所谓你尊我敬的关系，相与共处的；由于这种情
况，所以他们两家的孩子，从在襁褓中的时候起，就都彼此熟悉；又因为他
们几乎都同岁同庚，所以就成了常在一块儿玩的小朋友。
汤姆那样贪嬉戏好玩耍的脾气，比卜利福少爷那种沉着、稳重的性格，
更和苏菲娅合得来。她对汤姆更加喜欢，有时表现得特别明显，一个比卜利
福少爷脾气更大的小伙子，看到这种情况，很可以因之而表示出某种程度的
不快。
但是，既然他在外表上，并没表示出这类嫌恶之意，那我们如果非要挖
到这个小伙子内心的最深处不可，我们会对它帮了倒忙，也说不定，这就好
像有些不惮物议的人，专好侦查他们的朋友最隐秘的私事，并且往往搜索到
人家的幽房密室和碗橱盘架，结果只会把朋友的卑鄙猥贱和贫穷匮乏，暴露
于世上。
但是，既然一个人疑心自己有惹别人生气的原因，他就很容易认为别人
真生了自己的气，所以苏菲娅就把卜利福少爷所作的一件行为，归之于他对
自己的恼怒，不过斯威克姆和斯侩厄这两个人更高的练达，却认为那件行
为，是为实现更高的原则而起。
原来汤姆·琼斯很小的时候，送了苏菲娅一只小鸟儿，那是汤姆从鸟窝
里把它掏出来，养大了，并且教得善鸣会叫。
苏菲娅那时十三岁左右，对于这只小鸟儿，非常喜爱；因此她主要的事
儿，就是喂这只鸟儿，看这只鸟儿，她主要的快乐，就是和这只鸟一块儿
玩。这样一来，小汤姆（这只小鸟儿就叫这个名字）就变得非常地驯顺；它
从它女主人的手里吃食儿，跳到它女主人的手指上站着，满怀舒适的样子，
在它女主人的胸前趴着，好像感觉到它在那儿很幸福似的。不过苏菲娅却老
用一根小绳儿，拴着它的腿，一次也没敢撒手把它放开，也从来没给过它任
意飞翔的自由。
有一天，奥维资先生全家都去威斯屯先生家赴宴，那时候，卜利福少爷
和苏菲娅，两个人都在庭园里。他看到苏菲娅对那只小鸟儿那样特别爱好，
就对她说，他希望她能把小鸟儿交给他，亲手拿着一会儿。苏菲娅马上就答
应了这位年轻绅士的要求，先嘱咐了一番要小心在意的话，然后才把那只小
鸟儿，交到卜利福少爷手里。卜利福少爷刚一拿到这只鸟儿，就把细绳儿从
它腿上解下来，把它往上一扔，送到空中。
这只不通人性的鸟儿，刚一看到自己得到自由，就完全忘记了它在苏菲
娅手里所得到的宠爱，一直飞离了她，落到不远的地方一根树枝儿上。
苏菲娅一看自己的鸟儿飞走了，就尖声叫起来，叫得非常地响。这时汤
姆正在不远的地方，闻声马上跑到她跟前来帮助她。
他一听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就骂起卜利福来，说他是个专会冒坏、令人
姆正在不远的地方，闻声马上跑到她跟前来帮助她。
他一听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就骂起卜利福来，说他是个专会冒坏、令人
汤姆差不多快够到那只和他同名的小鸟儿了，却没想到，那只小鸟儿踩
的那根树枝儿，正伸在一个长沼①的上空，一下折了，于是那个可怜的小伙
子，连头带脑，整个身子，都栽到长沼里。
苏菲娅现在关心的对象改变了。她只当这孩子的性命有了危险，所以尖
叫的声音，比以前高出十倍；卜利福少爷自己，也一点儿不错，现在跟着大
声嚷嚷，使劲吵吵。
宴会上的人所坐的屋子，就和庭园相连，听到喊声，立时惊慌起来，大
家都一齐从屋里跑到外面。但是他们刚一来到沼边，汤姆就已经从水里平平
安安地爬到岸上了，因为那一段沼水，幸而并不太深。
这时汤姆正满身滴答水珠儿，一个劲儿直打哆嗦，站在斯威克姆身旁，
斯威克姆马上动手狠狠地揍起汤姆来。不过奥维资先生把他拦住了，叫他少
安毋躁，同时转到卜利福少爷那面说，“我说，孩子，这都是怎么啦，闹腾
到这个样子？”
卜利福少爷回答说，“舅舅，我因为干了这件事，一点儿不错，非常地
难过。所有这番闹腾，都不幸是我引起的。我把苏菲娅小姐的鸟儿拿到手
里，就心里想，这只可怜的鸟儿，一定非常想得到自由；我承认，我就不忍
不给它渴望得到的东西；因为，我平时老认为，把任何一样活东西拘禁起
来，都是很残酷的。那好像是违反自然的法则，因为按照自然的法则，每一
样东西，都有享受自由的权利。不但这样，那还不合基督教的道理，因为这
样作，并不是我们愿意受之于人的。①不过，要是我先就知道苏菲娅小姐这
样舍不得这只鸟儿，那我敢保，我决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来的；不但这样，如
果我知道，这只小鸟儿会遭到这样的命运，我也决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的。
因为琼斯少爷攀到树上逮小鸟儿的时候，它又飞到另一处，跟着马上就叫一
只可恶的鹞鹰抓走了。”
可怜的苏菲娅，现在才头一次听到她那只汤米的命运（因为她刚才只顾
琼斯的命运了，没看见小鸟儿的情况），就泪如雨下。奥维资先生就安慰
她，叫她不要哭，答应她，给她一只更好的鸟儿。但是她却说，她永远也不
再养鸟了。她爸爸就说她，何必为一只不通人性的鸟儿哭天抹泪的；但是同
时，却不由得对小卜利福说，要是卜利福是他的儿子，那他的屁股上，非揭
去一层皮不可。
苏菲娅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那两个年轻的绅士也打发回家了，那一
帮赴宴的人，就又回到屋子里喝酒去了；喝着酒的时候，大家谈起这只鸟儿
①长沼，或横塘：在园囿中，凿地为长而狭之池塘，以为园景点缀，英国始于17世纪后半，盛行于18世
纪。伦敦圣捷姆斯公园中之长沼（The Canal），由许多池塘沟通联结而成，18世纪建成。这是由于英人
在18世纪有了对自然的爱好，原先花园之设计，以方整规矩为尚，树篱亦修剪成各式各样的奇形怪状，极
人工之巧，至18世纪，以接近自然为尚，又因威廉第三时代，受荷兰影响（荷兰多运河），故花园中有长
沼之景。19世纪有一个无名作者，谈到英国园林之变迁说，“伊丽莎白时代花坛纷繁缤纭，捷姆斯第一时
代枝条虬曲缭绕，威廉与玛丽时代则有彩绘之荷兰雕刻及曲沼长池。”Canal这个意思及用法，只限于17
世纪后半到19世纪初年。..
①引用《新约·马太福音》第7章第12节，“无论何事，你们愿意人怎么待你们，你们也要怎么待人。”
来。关于鸟儿这番谈话，非常稀奇好玩，所以我认为，它应该独占一章。
第四章包括的事件，道理深奥、情势严重，有的读者也许不能深得其
味。
第四章包括的事件，道理深奥、情势严重，有的读者也许不能深得其
味。
①的盛年，并驾媲美。”
他说到这儿，斯威克姆连忙插上嘴去，因为慌张，把酒撒了好些，他把
剩下的酒匆匆忙忙咽了下去，才开口说，“从他说的另一句话看，那我就可
以希望，他能像更好得多的大人物。所谓自然的法则，只是几个叫人不懂的
字眼儿凑在一起，一点儿意义都没有。我不知道，有任何自然的法则，也不
知道，有任何是非，是或据浦露塔克之《名人传》，以少布鲁特斯之母为恺
撒之情归，布鲁特斯为恺撒之私生子，故他杀恺撒为弑父。但以年龄论，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