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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劫芳心

_6 (当代)
  “快而无味。”
  “噢,现在我真的嫉妒了。”
  “贫嘴,”她哼道:“可别说你喜欢这么快速的缠绵法,好啦,快点,再多嘴的话,小心我撕你的耳朵。”
  *         *         *
  蕾筠本想穿上她最好的一件礼服,但是大萧提醒她说最漂亮的那一件该留在婚礼上穿,所以她挑了次好的,深红色的薄纱,将她的曲线完全衬托出来,也展现了她白皙的肌肤。
  大萧为了这个场合,特别替她设计了一个新发型,大胆地将她的长发编成辫子。
  起先蕾筠还极力排斥,认为辫子会使人看起来特别小,正是她目前极力回避的,但大萧一意坚持,认为她今天比往常任何一个时侯都可爱,并说从此以后,她只需要在意一个人的看法即可,而那个人──雷弗铁定会喜欢她今天的模样。蕾筠无奈,也只得由他,奇怪的是她觉得自己果然漂亮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问镜中的自己:我漂亮吗?镜子说是,大萧也在一旁说是,不过能下最后定论的只有雷弗,诚如大萧所说,往后她需要在意的,就是丈夫的看法,一个即便人人都称好的打扮,若少了雷弗的赞美,又有什么意思?
  蕾筠慢慢的下楼,本以为他会为她上去这么久而发点脾气,想不到他和赛门、约翰高谈阔论,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蕾筠看在眼里,气在心上,自己大费周章打扮所为何来?他根本无所谓嘛。
  但是她还来不及使性子溜走,约翰已看到她了,蕾筠只好挤出笑脸来,却得不到丈夫任何赞赏的眼光或表情,失望的她只好拚命掩饰。
  “别为我中断了你们的谈兴,各位,我只是过来看看,让你们知道我并没有忘了大家,晚餐前我还有一大堆事要办呢。”
  雷弗本想开口叫她别走,却被赛门抢了先,“小姐,拜托拜托,本来我是个颇有耐性的人,可是好奇心一旦被挑起,可就没完没了了,快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对约翰、察理他们不再多做考虑。”他指的“约翰”当然是另外一个。她用天真无邪的神情说:“亲爱的,你还没有告诉他们?”这回换雷弗愕了一下。“真是的,你不是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了,还怕大家不相信你?”因为雷弗没有对她刻意的打扮提出欣赏或喜悦的反应,所以她也懒得再讨他欢心,转对其他人说:“我和雷弗相处的时间虽短,却已足够确定他是适合我及卡灵顿堡的最佳人选。”
  “他想娶你?”赛门惊讶的问。
  “他已同意娶我,”蕾筠不想再多做粉饰。“事实上,起先他还折不下那身傲骨哩,虽然他本身并无产业,却已存够一笔购买良地的钱,正因为他没有后顾之忧,所以能全心全意地保护卡灵顿。”
  “这么说来,这是你的主意啰?”
  蕾筠一口气回答:“是的,是我的主意,在考虑过所有的因素,包括你可能会反对之后,我和他达成了协议,怎么样?你们有任何反对的理由吗?”
  她捉住他们惊愕的刹那,立刻向他们道谢,认定雷弗已获得支持。
  “我想其他家臣的看法,也都会和各位一致吧?”她问赛门。
  “我找不出他们反对的理由,应该都会同意吧,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希望你早日成亲,了了老主人一番心愿。”
  “那好,因为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们及盖文公爵了,大家都到了之后,我们就举行婚礼,赛门,我想父亲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同意我的选择,和雷弗聊过之后,你一定知道他是一个诚实、重荣誉、坚强又有能力的人,目前我最需要的就是诚实和坚强的后盾,相信我,父亲会赞成的。”
  此事一定,万事顺利,尤其是餐桌上有华特作陪,雷弗的言行举止更为流畅,想对他怀有敌意也难。
  可是一用完餐,赛门马上把她拖到一旁去说:“你确定吗?小姐,你不是被他那个帅脸给骗去了吧?”
  她笑了出来。“拜托,赛门,你难道还信不过我?我不是一个容易被拐的女孩吧,衡量过察理、约翰的条件,我都拿来衡量过他了,的确是比较好,我才确定下来的嘛,有了他,再也不必害怕别人的随意干扰了,他很强壮,而且──”“强壮?他是一个巨人吧,难道你没有注意到?”
  她被他的形容逗笑了。“对,他是个巨人,你应该见识一下他赶伏克那批人走的模样,干净俐落,行云流水,他会是你绝妙的搭档,赛门,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欣赏他的技艺。”
  赛门这下子终于满意了,但蕾筠却是面对这一天最后的难关──同床协定。最后终于只剩下她和雷弗,而赛门他们早休息去了,看来今晚无可避免的,必须将雷弗安排在主卧室内,可是自己又实在不想与他共处一室。
  当然啦,或许他已经忘了早上她答应延到晚上的诺言,但是不管如何,自己都要有所准备。
  蕾筠心意一决定便对他说:“跟我来,大人。”
  一个仆人等在梯底,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手执烛台引导他们往上走。
  莱隆早先已把雷弗的东西放进卧室里去,现在兴匆匆地跟他说:“等你看到那地方就知道,雷弗,就像间藏宝室呢。”
  蕾筠笑着引导他走进烛光辉煌的卧室中。
  “都是父亲从历次战事中赢回来的。”她指一指四周的宝物说:“你知道国王走过不少地方吧?”
  “不知道,我对于上面的人争权夺利的事,向来没什么兴趣。”
  蕾筠看他看得专心,遂笑了开来,好,总算有真正吸引他的东西。
  大凡战士,都会喜欢这些甲胄、长矛吧,像她就比较欣赏那些毛毯、艺术品的,男女毕竟有别。
  佣人们早为他备好了洗澡水,热气腾腾,看起来很舒服。
  “你──你希望我留下来帮你洗澡吗?”幸好她的口气十分紧张,使他摇头,也给了自己台阶下。“那我就在这跟你道晚安了,大人。”她还来不及走,已被他看出了破绽,她以为可以这么轻易逃走?想不到打错了如意算盘,还没有意识过来,已被他在门口截住。
  “这是什么意思,小姐?”
  她马上回答:“不需要解释啊,你睡这里,我睡原来的房间,直到婚后。”
  “我们已经结婚了。”他提醒她说。
  “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啊,大人,你也同意暂时保密的,难道你连短短的几天都不肯等,非得损害我的名誉不可?”
  “那等到我们二度新婚之夜后,被单上却没有痕迹,你的名誉又该怎么办?”
  蕾筠早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便从袖中拿出一小袋红色液体来。“这可以帮我们的忙,好了吧?晚安,大人。”
  如果她敢在闪出去前看一下他的脸,绝对会笑出来,可惜她太害怕了,竟错过了那混合著惊愕与敬佩的滑稽貌。
  蕾筠背抵着门板气喘咻咻,而留在里头的雷弗则握起双拳。
  快了,他跟自己说:快了,等“结婚”之后,看她还有什么借口。
  *         *         *
  “走吧,雷弗,如果你在里头也坐立不安,何妨和我出去打一场架。”华特提出建议。
  “我现在不能走。”
  “既然这样,何妨坐下来,不要再盯住那道门看,看又有何用,你不能夺门而出。”
  雷弗知道他说的是实情,遂叹了口气坐下来,可是依然无法放松心情。
  下午盖文公爵派来的人到达之后,庆典便开始展开,骑士无数,侍从更多,而最恐怖的是随他们而来的“淑女”们,在雷弗眼中,简直就是多不可数。
  长桌布满了可口的食物,大部分的人都随着乐声翩翩起舞,一些年纪比较大的人则倾心下棋,仆人们川流不息,忙着增添食物。
  雷弗起先还力持镇静,后来因受不了喧哗热闹的气氛,渐渐显露出焦躁的气息,别人不知内情,还以为这是即将当新郎的人都会有的“症状。”
  “你知道吗,”华特打破他的思绪说:“你看起来就像个即将上断头台的人,怎么会这样嘛,你是得到大奖的人耶。”
  “你再多嘴,我真的会抱你出去打一顿。”
  华特不怨反笑,呵呵道:“好好好,我怕你,行不行?对了,你是怎么改感心意的?为什么突然开窍,懂得接受卡灵顿了?”
  “你明知道我有多排斥娶淑女,就算用卡灵顿来诱惑我也不成。”
  “我知道,可是她还是把奖品带来了,对不对?是什么事让你改变心意的?”
  “没什么好改变的,她依然是以前那个我不太相信的淑女,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毕竟带了大奖来。”
  “她不但带了大奖来,而且还尽力帮你哩。”
  “华特,你够了没有?”
  华特仿佛吃了秤铊铁了心,不顾他的警告往下说:“怎么样?难道不是吗?她一直站在你前头做先锋,现在别说是不讨厌你,简直人人都喜欢上你,”这番话引来两道令华特哈哈大笑的白眼。“甚至到了此刻,她都还在为你清除最后一道障碍。”
  “是吗?”雷弗看着蕾筠走到盖文派来的人身边。
  “这就是你担心的主因,你发现自己在这里根本使不上力,因为全部都被她包办了。拜托,你不必这么斤斤计较嘛,而且她帮你做事,也没什么不好呀。”
  “问题是男人、女人的想法不同,而且万一她想反悔,还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吗?你知道不知道现在她睡在那儿吗?没和我睡在一起,因为她一口咬定自己仍没有已婚的感觉。”
  华特先是张大了嘴,紧接着爆笑出来。“难以想像,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烦躁不安了,老天,雷弗,要女人还不简单?只要你手一举,保证有一打以上的女人愿意臣服在你的脚下。”
  雷弗拒绝作答,不想承认自己是受了妻子态度的影响,他怎么解释每次自己想有所行动时,大萧的眼神总令他不安?蕾筠故意安排他留在她的房里,就是为了整自己吧?老天,他越说自己不需要妻子,就越需要,可是又无法接受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她故意的,对不对?这些淑女们,擅长于玩弄男人,包括她们的丈夫在内,而自己现在已成了傻蛋之一。
  “雷弗老弟,我说──”“你不想活久一点吗?华特。”
  “好,好,我不逗你,不逗你行了吧?我自己放在心里头穷开心总可以吧?”说完不等雷弗发脾气,自己一溜烟的跑了。
  *         *         *
  “可是他没有财产,蕾筠小姐,甚至连块地都没有,令尊怎么可能帮你挑这样的人。”
  蕾筠才不怕这最后的审问哩,亨利是盖文最信任的部下,忠厚老实,办事诚恳,待人友善,和她又是旧识,她那有说不过他的道理?
  “一个没有其他产业,其他顾虑的人,才能全心全意保护卡灵顿啊,”她说,“家父生前只有保护它的心,没有扩展的野心,而雷弗的心意正是如此,我想这一个人,对公爵绝无异心,是最佳的人选了,你为什么还会犹豫?”
  “这一点我先前还没有考虑到哩,不过你说的当然也对。”
  蕾筠笑了。“再说,亨利,他也不穷吧,虽然身无恒产,手上却积了一笔不小的数目,本来是要买下一块地的,”她把南十字的事说了,“所以他才拚命储钱,其实他现在想买,也还来得及,不过那不是重点了吧?”
  “的碓不是,不过有关他的事,你为什么不及早说给我听呢?”
  她耸耸肩道:“和我们有关的,只是他的能力,又不是身外之物。”
  “说的也是,说的也是,”他频频点头,接过蕾筠递给他的婚约副本看,看完之后却用不敢相信的口气说:“他不接受你的任何东西,甚至把自己的东西一并留给你?有些男人一谈起产业便变了嘴脸,难得有像他这样的人。”
  “你也知道家父是个慷慨的人,”蕾筠顺水推舟道:“雷弗正好拥有这份特质,而且他不愿意在死后让对他苛刻的亲戚得利,所以坚持把所有的东西都归还给我,他说只有我的福祉,才是他最关心的。”
  “真是个难得的孩子,”亨利又说了:“我再也没见过比这更有风度的新郎了,祝福你,孩子,我相信盖文公爵也会喜欢他的。”
  *         *         *
  看到与亨利谈话的蕾筠脸上露出女人独有的得意笑容时,雷弗的胃一下子纠结成一团。
  “公爵一定会喜欢你的,大人。”她走过来跟他说,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
  他不相信,不能相信,碰上他,她怎么可能甘心?怎么会呢?这其中必定有诈,迟早会爆发出来,只是不晓得她将在什么时候整他而已。
  这一天晚上他睡得更不好,这肯定是他在主卧室的最后一晚,卡灵顿是他的?绝不可能,那只是一个美丽却短暂的梦。
  今天一早,他就叫莱隆磨利他的剑,如果必须打一场,那就打吧,他可不怕,同时吩咐部下保持备战状态。
  华特可能会嘲笑他,让他去笑好了,这可不是什么婚前紧张症,因为他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她实在是个工于心计,善耍计谋的女人,坚持要等到家臣都到,就是为了加强军力,这么一来,以为他就没辙了?哼!未免太小看他了吧。难道她以为他看不出她的心意?坚持不与他同床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其他的又何必多说。
  那将举行的结婚仪式,对他而言,实在不是件值得兴奋的事,也不晓得莱隆他们开心个什么劲。
  蕾筠为他准备的礼服十分合身,也不晓得她是如何揣测他的尺寸,不过他的心情一直好不起来,而身为新娘的她似乎未曾察觉。
  宾客们个个打扮豪华,但雷弗的心情却依然低温,难道她要等到婚礼中才发难?
  耳听神父一模一样的证词,眼见更加美丽的妻子,雷弗却有如坠五里雾中之感,这一切是真?是幻?
  他和蕾筠交换了婚戒,完成仪式,离开教堂,走进大厅中。
  这是真的!他真的再度娶她为妻子,什么意外也没有,她是真的想嫁给他的,而他竟然叫莱隆准备一切,所作所为好似一个大白痴。
  家臣一个个过来道贺,并誓言效忠,自己真的是过虑了?
  不再疑惑的雷弗,在看着一直挽住他的妻子后,才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你嫁我了?”
  她盈盈娇笑俯到他耳边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头次婚礼中的你,那时候的你,比现在果决、潇洒。”
  于是众人看到了一位涨红了脸的新郎。
  *         *         *
  如果雷弗认为昨天迎接亨利爵士到来的那个宴会豪华,那今天的婚宴就不晓得该用什么形容才好了。
  大厅中总共摆了六张长桌,上面各式各样的食物都有,蕾筠以前说食物方面不虞匮乏,果然是实话,所谓贵族生活,便是如此吧?
  除了佳肴外,美酒更是不断,仆人们张罗一切,做得有条有理,绝对不会怠慢任何一个客人。
  在这样的场合中,大家都是尽情畅饮、饱食的,厨子也费尽巧思烹调食物,务求适合每一个人的口味,希望能使大家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喜欢吃鱼的,煎、烤都有,喜欢肉的,有切成肉片,也有串成肉串的,香味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除了食物供应充分外,娱乐方面也不缺,乐声不断,也请来讲笑话的人,更多的人翩翩起舞。
  他的妻子也在其中,跳得十分开心,他看得见她愉悦的表情,听得见她悦耳的笑声,发现今天她虽然一直在他的附近,可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看”到她。
  她的面纱已卸下,身子轻盈,穿着白纱,有如仙女,褐发披在肩上,晃动之间,风情无限。
  她的面颊微红,美丽的蓝眸中充满欣喜,这时候的她是鲜活、可爱、灵巧的,看在雷弗眼里,却带起一阵不安。
  他自己坐在属于主人的高椅子上,其实从送她回来那天起,每次他都坐在主位上,不过直到今天,他才真实感到他是卡灵顿真正的主人。
  伴随着这股兴奋而来的,是一种被耍及不安的感觉,她故意逗他,是不是?明知道他会有什么心情,还故意拖延时间,加长对他的折磨。
  哼,骄纵、自负、任性、虚伪,和他印象中的淑女一模一样,如果他在熬过这几天后,反而相信她,那他才真的是疯了。
  折回他身边的她有点喘,头发也有点湿,频频和手下及他们的家臣打招呼,不过眼光一直没有直视他,所以突然开口说话时,他倒吓了一大跳。
  “你不想跳舞,大人?”
  “不想。”
  “我也很少跳,不过今天这种场合中,一定会有这项节目。”
  雷弗实在没有心情做这种应酬性的谈话。“什么时候……呃,我是说,侍女们何时来接你离开大厅?”“但现在时候还早啊。”
  她还是不看他的那个样子,令他颇为气恼,不禁冲口而出:“你的小脾气发完了没有?”
  “发完了。”她心不在焉地说。
  她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啊?似乎有,可是恐怕弄错他的意思了。
  “你用不着为同床的事操心,”果不其然,她以为他是不想与她亲热。“我知道如有可能,你恨不得免行夫妻义务,我也一样,所以到了非履行不可的时候,我们也不必佯装热切。”
  他更火了,为什么每次谈起这件事,她都面不改色,好像正谈着最普通的事。
  看见他紧锁眉头,她慌忙说:“你不开心吗?大人,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你可以把自己弄上床去,小姐,而且越快越好,我希望尽快为今天画上句点。”
  现在她终于羞红小脸,眼睛也盯在膝盖,过了好久好久,才用力点一下头,起身离开。
  雷弗倚回椅背,紧绷的心弦终于松开来,也才明白刚刚自己有多么紧张。
  万一她反抗他呢?幸好没有,反而温驯有加地服从离去,带给他刹那间的得意。
  问题是……那个女人是他的妻子呢,而且玩得正开心,他凭什么一声令下就叫她走?他已是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和他父亲一样的郡主,为什么还要摆威风,再说他是凭什么得到今天的地位?
第05章
  “‘那个东西’在这里干什么?”  蕾筠看见“那个”蜷在床上的“东西”,回来的这几天,不是把她交给雷弗的人了吗?怎么艾琳又在这里出现?
  “是雷弗的宠物。”她回答了侍女的问题。
  “真的?”其中一名咯咯的笑。
  想到如果她们亲眼目睹猫咪蹲在巨人肩上的样子,蕾筠也笑了出来。
  “但是我们向来不准动物上床的啊。”
  蕾筠耸耸肩说:“你们忘了?卡灵顿现在有了新主人,如果他想把宠物留在卧室中,谁能反对?”
  “你能反对,小姐。”
  还叫小姐?以为她的反对有用?唉,天真的女孩们,她们以为她驾驭得了新主人。
  当然啦,把艾琳留在主卧室是他的自由,可是女主人的卧室就在隔壁,她能容忍这只三番两次凭着主人的喜爱,公然戏耍她的顽皮“小姐”?
  想到雷弗是怎么命令她上床的,现在她更无法忍受和他一鼻孔出气的艾琳,难道待会儿自己在“受苦”时,还要任它在一旁欣赏?
  “把它带到厨房去,叫他们帮它准备吃的,”现在厨房必定是异常忙碌,蕾筠连忙补上一句:“记得说它是谁的宠物。”
  “它会不会咬人?”其中一名侍女问。
  另外一名已把它捉了起来,交给问问题的那一个。“如果它会的话,你不会反咬它一口?”
  这话引来大家一场哄堂大笑,也让蕾筠的心情暂时得到抒解。
  严格说来,今晚已不算是她的初夜,但是上回那次实在太仓卒,也太糟糕;既然最糟糕的都经历过了,今晚就不该再紧张。
  但是她的确紧张、害怕啊。
  或许早先不该叫人记得帮丈夫斟酒,上次他不也是喝醉了,才会……?还有自己,这几天也不该一直逗他,逗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瞧他这几日神情阴郁、举止诡异,那可不是紧张,而是……好像在暗中策画什么行动似的。从一个巨人身上,自己能期待什么?再一次的仓卒及漫不经心?或者是心不在焉但漫长?老天,不管是那一个,自己光这样想,迟早会疯掉,更何况搞不好今晚根本不会发生什么事。
  对啊,或许有希望噢,大萧已帮她布置好“证据”,他们并不需要真的同床,反正已不怕没有可展示的成绩单。
  问题是:他会答应吗?他肯合作吗?
  想到这,她又紧张起来,偏偏又无人可供求助,连外表都不能流露出一丝不安。
  衣服卸下来了,换上睡衣,侍女们不知内情,大家都想帮忙她留下最美的回忆。
  有人帮她梳头发,有人帮她洒香水,蕾筠一语不发,任由她们摆布,心中浮现雷弗的模样。
  他那么帅,那么吸引人,为什么自己要任由第一次不好的经验,在心里留下阴影呢?
  她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目前身处何地,马上羞红了脸,幸好没有人看到,每个都忙着调笑呢,是今天的仪式引起她们的回忆兼憧憬吗?
  料理好一切后,侍女们一起告退,留下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有如祭品。
  待会儿谁会陪着雷弗来?那个人会怎么看待他们夫妻的关系?
  这样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便听到外头有人走上来的脚步声,接着是说话声,看来陪他上来的是华特。
  他没有停留多久,说不上两句就走了,接着是开门声,关门声,雷弗走过来了。
  蕾筠全身颤抖,他却毫不迟疑地走到床前。
  他会再跳上床吗?没有,这次他没有,反而是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薄被。
  她倒抽了口冷气,虽然声音微弱,只有自己听得见,可是已经够恐怖的了,他瞪视着她的身子,仿佛在寻找上回的记忆。
  蕾筠仍然一动也不动,甚至连呼吸都不太敢,不晓得他下一步会采取什么行动,老天,她干嘛嫁给一个巨人?
  “原来上回不是梦。”他说。
  她终于抬起头来,迎上他的视线,他因为这个发现感到诧异吗?为什么眸中有她猜不透的眼神?
  “很好……或者很糟?”雷弗的反应是一声闷哼,她想知道他的感受干什么?难道她以为他会坦白相告?根本不可能,任何感受,他都只会放在心中咀嚼,要说目前的想法嘛,只能说他很庆幸那不是梦。
  现在他记清楚了,当时他扑上前去,一吻完便长驱直入,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记忆中的她个头虽小,每一部分却都凹凸有致,引人遐思,难怪这几天自己会心思不定。
  好比现在的她,身着薄纱睡衣,曲线隐隐可见,十分诱人。
  他是应该站在这里看呢?还是快点满足心中的渴求?雷弗分不清楚了。
  只知道绝不能再像上次那么仓卒,仓卒到事后连到底有没有发生过都不敢确定,那不是太荒谬了?
  这一次他要有耐心,要控制场面,要,老天,每次和这女人在一起,自己的思绪便像万马奔腾,怎么样也控制不住,是不是?
  他的右腿倚上床沿,然后是臀部,再来连左脚也缩上来,盯着她看。
  “你害怕?”他好奇的问。
  肯定的颔首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这回连倒抽冷气的声音他都听到了。
  蕾筠想起自己当时愚蠢的回答:“我看起来像受重伤的样子吗?”唉,糗死了。
  他再度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明白。”
  “既然都明白,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以为我和其他的男人会有所不同?”
  她发出的声音令自己吃惊,令他觉得好笑。“嗯,或许有点不同。”随即面色一整。
  “你用不着回避啊,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直接说明,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想是害怕未知的情况吧,因为怕你……,怕你一旦与我独处时,又会失去耐性。”他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盯住她说:“未知的情况?我们都已经结婚了,还有什么未知的情况?我叫你回房来,当然只为了一件事。”
  “那万一你失去耐性。”
  “你还说我的耐性不够?你为什么不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有那一个男人能忍受已经成为妻子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当然啦,我可以采取强迫的手段,但是我不是那种稍一被拒,便摆出强硬面孔的男人。”
  话一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等于承认自己有多想要她吗?自己多么渴望她……只是渴望吧?应该是,不然还有什么呢?任何一个美丽的女人都会挑起他的渴望,也都能满足他的渴望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又何必强迫她上床,他可以随便找一个女人啊。可是为什么过去几天他的脑海中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呢?
  这一点令他锁紧眉头,甚至用手去安抚眉心。
  “怎么啦?”蕾筠问道。
  “什么?”
  “为什么常常皱眉?没有什么原因也皱,你知道我很少看见你笑吗?”
  “如果你要的是笑脸,应该嫁给华特。”他酸溜溜的回答。
  “啊,他的确有魅力,可是我嫁的人是你。”
  “是的,为什么呢?为什么挑中我?这一次我要听实话,姑娘,不管我是不是除了罗斯维之外唯一的选择,在回到城里后,你多的是甩掉我的机会啊?”
  “你没有听到我跟两个先到的家臣说的话吗?那就是事实,我认为对卡灵顿来说,你是最好的选择。”
  “你自己呢?”
  “一切以卡灵顿优先。”
  她回答的速度不快,答案又给人打马虎眼的感觉,不过他应该再逼问下去吗?万一答案令自己更难堪呢?
  她从来不曾表示她嫁他,是因为她自己愿意,她是第一个未曾对他有过任何兴趣的女人,结果他却要了她,一个在不该表示恐惧的时候恐惧,在该害怕的时候却大胆,在该上床的时候,却极力回避的女人,不管了,现在她人在床上,不论喜欢不喜欢,他都要占有她。
  “你还在害怕吗?”他一字一句,清楚地问。
  “不害怕了。”
  “很好,因为你已经把我当傻子耍太久了。”
  “我不认为那是──”“老天,现在不要争辩,行不行?”
  她发出像叽咕的声音,但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忍住渴望已太久,其实他并不希望她怕他,至少不要在床上发生这种事,可是在他想说服她放轻松一点的时候,她曼妙的身影却老是在他眼前晃动,惹得他心荡神驰。
  他迅速脱掉自己及她的衣服,听见她急促的喘息,整颗心骚动得愈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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