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阳光正好

仟佰禾(当代)
她从小是个乖孩子,长大更是个好女孩,一个正正经经的家庭里长大的好孩子,偶尔干点小不正经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他从小就是个坏孩子,长大更貌似是个坏男人,一个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不咋地的混的不错男人,偶尔不顺点心倒点小霉也是为自己积德,好能娶个好姑娘当老婆不是。
虽然那貌似好姑娘的她有点儿不省心。
小禾拿这文去参加比赛了,亲们帮投个票哈。
阳光正好 作者:仟佰禾
引子
  美洲,某国。
  华灯初上,金碧辉煌的赌场内已经是人声鼎沸衣香鬓影,各种肤色发色的美女绅士熙熙攘攘。
  赌场楼上某间监控室内六七名华人和三名白人两名黑人工作人员一边聊天一边密切通过闭路监视器关注赌场内的情形。
  其中一名华人小伙子用汉语道:“政哥,今年春节你回去么?”那被叫做政哥的年轻人道:“不回去了,明年再说吧。怎么,想家了,想老婆了吧,要不要我把假期让给你?”
  小伙子嘿嘿笑了笑感激地道:“谢谢政哥啊,我儿子都出生一年多了还没见过呢,我想回去看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啊!”
  “甭客气。”那叫做政哥转头用英语对旁边一个白人交代了两句推开椅子起身走了出去。
  
  聂政从洗手间出来正在洗手,突然趔趄着跑进来一个老先生,右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左上臂看着浑身同样散发着冷冽气息的年轻人几乎绝望。。。。。。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又进来四个彪形大汉,虽然都是西装笔挺但却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聂政装作没看见继续洗他的手。其中一个人过去搜查卫生间,另一个用英语问聂政:“你,看见一个受伤的人跑进来没有?”聂政摇头,搜查的人也一无所获,几个人耳语了几句又看了看聂政,快步走了。
  聂政微不可察地出了口气,抬头瞄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也离开了。
  
  三个月后,赌场老板办公室。
  矮胖戴着无框眼镜的老板把进来的聂政让到沙发上坐了,自己也坐在一边看着对面的年轻人道:“阿政,所有这些跟我来的人我最信任你,所以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次回国你们都不会再回来了,我叔叔那边出了事我必须把赌场卖了给他筹钱脱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知道没有我叔叔也没我的今天,我把你找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可以帮你把身份办了,你我相识一场我别的也帮不了你什么,你看怎么样?如果还有别的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过来这里幸亏有你帮忙打理,我心里都有数。”
  聂政略一沉吟开口道:“陈先生不用这么客气,你对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大家心里都清楚。至于我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中国人吧,谢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直到秘书通报有人见老板才结束谈话。
  
  聂政从老板办公室出来,黑色的西装衬托出挺拔的身材,皮鞋清脆有节奏地走在空旷的走廊上,忽然停住了脚步,略一思索,伸手摸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个号码,接通了,用英语道:“是马洛斯先生么?。。。。。。”
  
  四年后欧洲某个山区的城堡式别墅。
  这是一个占地十分广阔的私人领地,一栋中世纪城堡似的别墅位于森林与湖岸交界的一大片空地上。四周散布着许多保镖还有看不见的警报系统,显然戒备森严。停车场上一大排名车显示着里面人物级别不同凡响,而事实上确实如此。
  马洛斯家族在欧美各界中的重量级人物俱都云集于此,至于为了什么事这么隆而重之,就不是这些保镖们该知道的了。
  聂政谨慎地巡视各处重要岗位以确保安全上万无一失。经过四年的努力或者说是形势所迫,他已经深得老马洛斯的信任,但他心里也有数自己趟不起他们家的浑水,所以对老马洛斯的几次暗示都故作不懂,他只想赚够了钱做好他的份内工作,机会一到就回家娶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不过最近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底多少钱是够,按常理说他在赌场的时候赚的钱也够他什么也不干地吃喝一辈子了,在这里四年,比前几年赚的又多了好几倍。可这种心理压力过大又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工作他真是干够了,就怕赚了再多的钱到时候也没命花了。
  聂政一边在城堡里各处检视一边想着心事,忽然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激灵一下脑中警铃大作,谨慎地四处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但是不敢掉以轻心。他就是靠着自己这种敏锐的第六感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一时全身肌肉紧绷都进入了戒备状态。通过腮边的耳麦叮嘱了属下几句,凝神扫视不远处那片令他不安的森林。
  忽然耳机里传来老马洛斯的命令,聂政又看了一眼周围才向堡内走去,他地形熟悉,三穿两绕进了一间密室。进去一看只老马洛斯一人在,不禁一愣。老马洛斯一脸凝重地道:“我们被包围了,有人出卖了我们,我已经要约翰他们马上过来支援,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会到,我们必须支持到那时侯,能做到么,聂?”
  “不是有密道吗?”
  “是内部人,密道已经被封了。”
  聂政还想说什么耳机里传来呼叫和密集的枪声,他一颗心也沉了下去,闭眼凝思一秒钟又睁开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你跟着我,我们去码头。”
  而事实上当他们和另外十多个贴身保镖通过另外的小路冲出被严密包围的城堡时,湖边的码头上停泊的几艘快艇刚刚被引爆,威力巨大的冲击波掀起了高高的水柱,爆破声伴随着冲天的火焰。聂政的心猛地一沉,果断地下令奔左方的密林隐蔽,撤退途中不断有人倒下,最后到达森林时赫然只剩下老马洛斯和聂政两人。
  聂政检视身边只剩两把枪和为数不多的子弹,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找了块巨大的岩石做掩护两人隐蔽起来,聂政想想不妥,对老人道:“我去引开他们。”
  老人点头,对多次在关键时刻救过他性命的这个华人青年他是从心底里信任的,说了声‘小心’看着他矫健地向另一侧奔去。
  果然,聂政刚离开岩石不到一百米追兵就上来了,聂政小心隐蔽尽量一击即中同他们展开了游击战争取时间,可毕竟敌众我寡,不到五分钟他的子弹就耗尽了,一个人走脱也不是不可能,但那就意味着把老马洛斯暴露在敌人眼皮底下,那不是他做事的原则,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真就这么走了他自己都得鄙视自己。时间已容不得他多加考虑,抽出裤管里的短刀躲到一棵大树的后面,待一个人从他身边经过时突然出手一掌从后面把那人击晕了。不到万不得已能不要人性命他都不会做的太绝。
  可是在这个人人都杀红了眼的时候别人却未必会手下留情,就在聂政放倒了第三个人的时候就听一声枪响他的右耳后一阵剧痛,然后他的世界一片宁静,人也慢慢地倒下了,他什么也听不见,却无比清晰地看见蓝蓝的天上白白的云朵,天很蓝很高,象他少年时的那个夏天的午后的天一样蓝一样高,云朵很白,白的象那个午后校园墙外走过的女孩的裙子,飘忽成一朵洁白美丽的百合花,花上有他刚刚扔掉的苹果核的印渍。。。。。。
  
  
艳福与横祸
  苏苏在床上躺的实在躺不动了才起来,难得赶上五一长假昨晚肆无忌惮地看小说看晚了想多睡会儿,可睡太久了这身子骨也挺难受,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才不到八点还早那,起床晃了晃活动了一下筋骨好受了些又趴床上打算继续努力躺会儿。心里直叹气,被外婆多年养成的按时作息的习惯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破坏掉的,习惯势力顽固啊。
  她正百无聊赖死皮赖脸地赖在床上,忽听外面车响和她老爸老妈的热情洋溢的说话声。
  她们家是镇上临街的二楼小别墅,她老爸是属于镇上早些年做生意发了财的,那拨人一般后来都在临街放房号的时候买了地建了二层小楼,虽然后来这些年不少人都败落了,她老爸看样子还行,一直有的赚。
  她住的是二楼朝阳的房间斜对着大门口,撑起身子伸脖儿探脑的向窗外看了看,不得了,她二叔全家都来了!
  
  她真是看小说看迷糊了,都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今儿个是她大表妹苏莹来她家相亲的大喜日子啊!她奉命观摩她表妹如何小小年纪研究正经事的好以资借鉴后进追先进去跟人相亲啊!
  
  昨天她老妈就唠叨来着,什么她都毕业工作两年了算上上大学的四年一共六年时间了,居然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看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混的!
  你看看人家宝玲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看看你二妹人家也没耽误念书只比你小一岁孩子都有了;你看看你三妹才二十追的男孩子多了去了随便她挑,估计明年一毕业就得结婚;就连小杰都有女朋友了你说你积极点儿行不行?放眼全镇还有几个像你这么大的姑娘还囤积在家没出手儿的?不然就这么耽误下去我可怎么对得起你去世的外婆啊……
  自打外婆在苏苏刚毕业那年去世后每次她妈唠叨她的各种不作为都以这句话结尾外加红眼睛和几滴眼泪。
  开始的时候苏苏还很是惶恐不安外加感觉愧对老苏家的列祖列宗:看看看看,自己太不孝了都把泼辣娘子的老妈整出眼泪了罪大恶极啊!没事儿还回来消耗老苏家的粮食资金等物资她是老苏家的可耻蛀虫啊!
  可经过她老妈几次雷声大雨点儿小的洗礼后她的抗灾防洪能力强了许多,直到现在练就了二皮脸第九重刀枪不入水泼不湿之死猪不怕开水烫,表面上惭愧内疚的不行诚惶诚恐,实际上心里很不以为然。
  有那么严重么,人家才二十四岁年轻的狠那急什么,我们单位有三十四岁未婚女朝三暮四迎来送往人家不知活的多潇洒快活!
  有一次苏苏不小心说出了心声,这下可炸了她们家那二层的窝儿,她老妈气的使出了凌波微步第一重一蹦一尺高:“你,你,你还有脸说,你还有理了啊,你不知道前几天你三姑来给你介绍个开长途大货的快四十岁了老婆跟人跑了的司机,当时她那副你就要砸到我们家手里没人要的嘴脸啊,你知道我这老脸当时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看看我们这条街,我们家也算是拿的出手儿的人家,现在出了你这么个宝贝疙瘩,可是比以前更出名了啊,我跟你爸都核计好了,不能再这么纵容你下去了,不然对不起你那去世的外婆。这不嘛,五一你表妹要来相亲,你给我好好看看人家小小年纪就知道研究点儿正经事儿哪像你,到时候有合适的你也给我去,别这么蔫了吧唧的在家趴着,听见没?”
  苏苏看她妈真来劲了只好蔫了吧唧地来了一句:“听见了。”
  
  这不嘛,榜样一家来了,可够早的。苏苏急忙洗漱了套上衣服蹬上靴子,目前她还没命观摩她得去给人家准备道具去。
  她二叔家距离她们家直线不到二十里地官道将近三十里的路程,没直接通的客车,每次她奶奶做寿或者逢年过节的都是她家的车子给送回去的,没办法,二叔二婶儿两口子是出了名的会过日子,打个三轮车一趟得二十来块钱人家舍不得,谁让他哥有钱便宜多呢,不占白不占。这是她妈最唾弃她二叔的地方,不过苏苏倒觉得她二叔颇有大侠风范知道劫富济贫。
  
  苏苏收拾利索了急忙往楼下去,还没到楼下就听她妈还说呢:“。。。二十八岁虽然比小莹大了几岁,但是人家条件好,要不是我跟他爹妈熟悉他妈要求过来看看人家还不一定来呢,而且人家那孩子长的。。。”
  这是什么世道啊,她二十四就像是很老的掉了牙跟她奶奶似的,那个人家都二十八了介绍个对象还得先巴结关系,而且她那表妹今年才二十中专眼看就要毕业了还是个学生妹,是棵嫩草,居然就怕老牛嫌弃,真是!
  
  苏苏心里忿忿不平地来到楼下跟二叔二婶儿打过招呼看表妹不在,一问说是到她奶奶那屋去请安去了,小妮子真是长大了啊,还真懂事儿。苏苏一想到她奶奶对自己那不哼不哈的样子也没兴趣过去自讨没趣儿。
  
  二妹三妹小弟他们从小是奶奶带大的,苏苏是外婆带大的,如果说她那天人之姿的外婆是阳春白雪的话毋庸置疑确实就是,那她奶奶就是地道不带搀假的下里巴人;如果说女人的敌人还是女人的话,显然地,在这场老太太的大PK中她外婆以毋庸置疑的优势胜出了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无论是外貌内涵言谈举止待人接物还是干她奶奶引以为傲的特长农家活儿,她外婆都PK掉了她奶奶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
  所以因此,如果她奶奶不忌妒不郁闷的话苏苏觉得那她就不是女人了——从小就是个老太太。连带的从小到大一直跟外婆生活的苏苏不被她奶奶待见那是理所当然的,苏苏是这么揣摩她奶奶对她的不公正态度的。
  但是亲家们不对头显然也不是一家两家的事儿了,算是个社会性的比较普遍的问题吧。
  
  苏苏饭也没吃跟她爸拿了车钥匙直接来到院子里提车去修理厂,本来昨天就该去的,可是她看小说入了迷就没去上,这看小说太耽误事儿于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要是告诉她二叔说是车坏了人家一准儿以为他们推托不爱送人家回家而挑理儿。苏苏寻思着要是告诉她二叔说是大灯坏了她二叔准说白天不用灯。事实上还真是大灯坏了,是她弟弟干的好事。
  
  苏苏把车开到镇上叫做镇隆的修配厂,她老爸的车刚买不到一年,据说是跟修配厂的老板一起买的,都是熟人,所以她老爸的车在这里很受优待。
  都认得这车不认得她这个人,苏苏一停下就有个长的眉清目秀的小弟过来把车子开进了地下的修理车间,苏苏叮嘱快些急用就进入收费大厅候着了。苏苏从这修车厂门外路过几次但是没进来过,营业了不到一年的样子好像。
  先在一楼添了单子登记,她还真不知道修个车子还要登记的。完了坐一边的沙发上等车,打量着这挺大的厂子,别说,还很像点模样挺大气的。
  二层楼高的玻璃大楼的一楼就是收费处还有一些汽车装饰材料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乳白色大理石服务台的后面六七个穿着制服长的挺水灵的小姑娘各自干着自己的事。外面一进大门靠西的一侧也是个二层楼高的房子,蓝顶白墙不知是干什么的。余下的空地上除了靠近玻璃楼的长方型的花坛就是一大片草坪了,还真没想到在镇子上还有人弄草坪,连镇政府大院也不过打了水泥了事。整个修配厂给人的感觉不像油污脏黑的修车子的地方,倒像个正规运行有序的公司。
  
  苏苏看完了风景没事可做,抽出一边架子上的汽车杂志翻看着。
  苏苏今天穿了乳白色带草绿格子的连帽长袖纯棉运动连身短裙,下面是灰白色的长统小羊皮半高跟儿靴子,长发随便用绒绳扎了个马尾露出雪白的颈子,落地窗外的阳光暖暖地照了进来,在她毛茸茸的发和舒适的衣物悠闲柔美的身影上映出了柔和的光晕,衬着松果色的真皮沙发,倒使整个大厅感觉都优雅明亮了起来,引的服务台后面的几个小姑娘不住的偷眼观看小声交换两句意见。苏苏哪知道那些,只舒服地坐那儿看她的杂志彩图等车。
  不久车子收拾好了,那小弟把钥匙交到了服务台并给了单子,苏苏交了钱拿了钥匙算是完事,拿了收据得找她老爸报销。
  出了玻璃楼见车子就停在门口还半开了车门,苏苏只觉这修车厂的小弟可真有专业素养不但人长的俊俏,连车子的位子都给你放的这么到位不用你多走路连拉开车门的力气都给你省了,啧啧!这就叫做以人为本的人性化服务啊!
  
  所以心情愉悦的她想也未想看也未仔细看地拉过车门就往里面坐。。。然后,然后,苏苏像是火烧屁股似的腾的一下跳了起来,头还不小心撞到了车门上方,反作用力又差点儿把她撞坐回去。
  怎生一个惨字了得!
  眼冒金星头痛的要命屁股也火辣辣地几乎怀疑要变做猴子。
  天那天那,让她就这么撞死烧死算了,像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脸苟活在世上!真是丢尽了她们老苏家的脸!
  于是某刚才在一般小姑娘眼里还很淑女很大家闺秀的某人,捂头掩面顾头不顾腚以光速冲进后面那一辆停的位置不太到位的轿车里,然后那轿车沿着不太流畅的几何曲线歪歪扭扭痛心疾首地冲出了修车厂的大门,十分地令人不放心。
  
  而几乎已经被苏苏当作了坐垫靠椅的某人,缓缓收了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还留着弹性柔软触感的大腿,又看了看逃逸而去的车子,笑了,他就说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吧,艳福又来了。
  他忘了还有句俗话,福兮祸所倚。
  
男人的阴暗心理
  一个人,大难不死的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年轻英俊又赚了几辈子花不完的金钱的人大难不死,他会做些什么?
  这也是聂政醒来后一直困扰他的事儿,这他的小前半辈子为了各种原因尽跟人玩儿命了,尤其是二十岁以后,更是为了赚钱过着枪口下讨生活的日子。
  现在,他知道自己还能活着花他赚来的钱那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可是令他纳闷的是为什么他临终前没有想到父母兄弟或者哪个上过床的女人,而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被他毁了的一条裙子?难道是夜路走多了终遇鬼?那不过是他小时候干过的最为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他就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临终时会首先想到它。
  但是想想在那个连大米饭都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年代里,那样一条散发着荧光的白裙子估计也是一件宝物,所以他看不上眼才那么恶劣地往人家身上扔汁水淋漓的果核也属正常,应该是这样。
  
  所以聂政带着他自由还有他的钱——除了他自己赚的还有老马洛斯额外酬谢的,那可是他用命换来的所以根本没跟他客气,他活一回容易么,他倒觉得他的命值更多,可惜,在世人眼里什么东西都是有价的,打算回家好好过过正常人过的日子。
  所以看到时装之都大街上橱窗里那条白色花朵一样的裙子他当毛巾似的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打算有机会送出去免得什么时候再做恶梦就当还愿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但愿他别的都用半条命还完了。剩下的,他只想好好享受他的生活。他现在有钱也有闲,就这头脑身板体格儿床上女人满意床下男人欣赏,要是不好好对待自己老天爷不是白白给了他这个再世为人的名额了么。所以下了飞机他没有拒绝美女老乡的好意。
  
  回到家住了一些日子还是觉得不太踏实,总怀疑自己真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了么?从小到大他就没这么太平过,美女不能令他安心家人也不能,跟他父亲和哥哥修了几天车干了几天体力活儿还是心里空的慌,看人家跑长途货运不错,天南地北的满世界溜达,马上买了辆大货找了两个司机包括他自己一共三个人一出去就是半年多,也算是把全国逛了个差不多,遇着不少有意思的人和事,这辆大货的钱也算是赚回来了还免费旅游了,回家后总算找着点儿家的感觉。看着年纪越来越大的父母和可爱的小侄女,为了家人打算还是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昨晚他就是在那个他回国时在飞机上遇见的美女老乡宋雨冰那里过的,要不是他老妈一大早就提醒他回来相亲的事他还真给忘了。宋雨冰听见他要去相亲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老大不乐意,他不得不提醒她:“未来我不知道也不好说,但是现在请你给我记住我们的关系,玩不起就别玩,别弄的你不是你了。”什么样的女人什么对待,他十分清楚这女人的底细,别把人都当傻子玩了。
  
  如果这两年要是结婚的话还是听他老妈的话找个能正经过日子的吧,看来以后他还是少去宋雨冰那里的好。
  
  如果说聂政是一切坏学生的代名词的话,那苏舒阳就是聂政的反义词,他逃学打架偷鸡摸狗外加早恋跟人鬼混外加降级留校察看,她品学兼优助人为乐为学校争光外加跳级。但是有时候妖精跟和尚都能修成正果,而且道行还比和尚深,所以至今镇龙镇中学还流传着只要努力一切都是有可能的神话,例子版本这么多年一直是聂少正幡然悔悟后放下屠刀经过两个月零八天又三个小时的努力居然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的传奇故事,鼓舞着一批又一批不良少年先当浪子再回头反正好像来得及的样子。那年他们学校重点高中只考上两个,另一个就是好孩子苏舒阳,但是好孩子干好事不具有代表性和教育意义,应该的应该的,所以记得苏舒阳大名的没几个。
  至于那位浪子回头后发制人考上重点高中的娃后来哪里去了,流传最广的版本是高中没毕业就出国留学去了,然后在外国定居了,具体哪国,美、英、加、澳,好像是联合国的样子哦。
  聂政这名字是他上高中后他老爸托人找明白人给改的,据说这政字就是伴着文气儿才能走正路,少正少正,少了正当然容易走邪路,可没想到改名字不到一年他那邪路就走大发了,直接冲出亚洲跑世界上留学确切地说是流血去了。当然,从一开始他看重的就是那不菲的报酬,穷日子他是过够了。虽然初中后他家的经济条件好了不少,但是童年时的苦日子他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所以他妈告诉他在苏德洪家相亲后由开始的不大乐意去到后来想到苏舒阳就是苏德洪的女儿后倒是很想去看看,在他们这辈人心里那苏舒阳当年可是大大的有名而且透着股子神秘。去瞧瞧也好,见个女人相个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闹不好看见合适的顺道找个老婆也不错。不过就凭今天早上自己老实坐着都有人投怀送抱的运气,估计还真没准儿他鸿运当头了。
  
  苏苏落荒而逃开车回到家里,把钥匙往茶几上一扔就上楼了,情绪已经安定下来了,她外婆说了,遇事要冷静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外婆啊,你真是我的指路明灯人生的灯塔啊。苏苏卸下心理包袱想着幸亏自己经验丰富快速逃离现场,我没看清他他也没看清我,这人丢的也不算大发是吧。
  重新洗了把脸放下揪的有点儿不舒服的头发喝了点儿水吃了几块饼干,感觉还是肚中空的慌又掏出一个苹果洗吧洗吧咔嚓咔嚓吃上了。她现在真是堕落了,外婆在世的时候她在外面还是挺讲究的,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地遵循着外婆的教诲一点儿不敢含糊。这两年,时不时地就糊弄或者胡吃海塞一下,外婆地下有知会不会生气啊?算了还是别惹她老人家在天之灵生气了去厨房弄点儿吃的吧,脱了靴子穿上拖鞋苏苏边啃着苹果边往外走,外婆不让边走边吃东西的,不过既然已经堕落了就不差这一次了。
  苏苏刚转出二楼的楼梯转角就听见下面挺热闹的有人大声说笑,往下一瞧,好么,相亲大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摆好了,看样子男方也来了。苏苏马上逡巡了一下男猪,正中对着门的墨绿色单人沙发上坐着白白胖胖谈笑风生的老爸,右侧是不大开口的二叔,左侧是一同样大声喧哗的黑壮老头,估计是男方家长。黑老头身边是一看不出多大年纪的俊男,这人一身藏青色西装白衬衫,上衣就那么随便敞着露出里面同样开了几个扣子的雪白衬衫,不但不让人觉得随便倒还感到说不出舒适和洒脱,感觉这屋子跟他家客厅似的,看那沉着淡定的样子苏苏很是怀疑,这种男人会需要相亲?闹个不好他勾勾手指头就能勾来一群女人也说不定。
  掠过男猪苏苏扫了一眼女人这边,老妈二婶还有一胖老太估计是男方老妈三个女人其实主力是老妈和胖老太两人唠的热火朝天,表妹坐一边做羞羞答答状时不时瞟一眼男猪,看的苏苏都替她累的慌。
  看看看看,她就说相亲不是人干的事儿,两个不认识的男女被强行拉到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就别扭,这是违背人类文明发展的倒行逆施行为,两个人被称斤论两的拉到一起跟猪有什么区别,这也太不文明了,男人脸皮厚倒没啥,可你看看表妹那样子苏苏都替她难受。
  想看你就大大方方地看吧还不好意思还很想要仔细看看还不敢,你说既然来了你就豁出去吧你有什么不敢的啊,俊男美女都是社会性资源大家都有权利观赏之评头论足之这是他们作为公民应尽的社会义务,今天不好好看看闹不好以后就没机会也说不定啊看一眼少一眼啊。
  苏苏心里嘀嘀咕咕腹诽她表妹的不争气,可眼睛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跟这场面不大协调具体的又说不上来,急的直恨自己这人眼睛不利心思不细。边吃着苹果边往楼梯下慢慢走着边琢磨着,到底哪里不对呢?男人那圈子里大说大笑的没什么不对,女人这边老妈二婶胖老太也挺正常,也不缺男猪女猪的应该没什么毛病啊。在走到最后两级楼梯的时候苏苏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了,天,天那,额地娘诶!我可不可以装作跟那个女人不认识啊!我们老苏家的脸就这么让你给糟蹋成猴腚了。
  
狼犬相亲
  把苏苏惊着了的不是别的,正是她那亲亲不大常见面的大表妹苏莹,她那哪是正直双十年华的青春美少女的打扮啊,那就是一农村出去参加人家孩子满月酒的小媳妇!
  发型、妆容、衣服,实在是,实在是起到了画龙点瞎了眼睛锦上添了狗尾巴花的奇妙作用。
  先说发型,原本黑亮柔顺的长发被盘成了黑硬板结的髻子堆在头顶—这种发型在农村妇女小媳妇们参加各种外事活动时还是很流行的,据说有人盘一回可以挺一星期。身上着粉色略大的套装裹在表妹那不胖不瘦的身材上感觉不像是她自己的衣服—苏苏就纳闷难道自己落伍了现在的女孩子都很喜欢套装么?同色的高根皮鞋—还知道配色!
  整个一土得掉渣的年轻小老太婆!
  
  苏苏无语,这青春再无敌也禁不起这么糟蹋吧。还好脸上的妆化的不浓,只淡淡涂了唇彩尚能挽救看起来不错的肤色,但显然整体是被破坏了。
  
  苏苏看的入神没留心脚下还有两级楼梯,被发现她下楼的老妈一招呼又被她那小媳妇表妹喊了一声让她老了十岁的大姐,一个紧张忘了脚下,一步迈出去就落了个空,先是手里的半个苹果呈直线飞了出去正中一白色目标——相亲男猪的白衬衫然后是裤子,裤子的部位比较诡异并且成功地堵住男猪差点儿逸出胸腔的笑声;然后是忙乱中脚上的拖鞋没跟上她那颠三倒四的步伐双双留在楼梯上;再然后她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中张牙舞爪地一把拽住她老爸放在转角高脚兰花架子上的一盆开的正旺的洋兰的笔直的花茎,拎着那盆兰花收势不住一头扑到背对着她坐着的老妈和胖老太中间,与那两个正回头看她的两个老太闹了个脸对脸!
  
  外婆说了,遇事要冷静,冷静!苏苏极不自然地向大众扯出了一丝笑容致意:“嘿嘿,呵呵。。。”
  啪嚓,花盆落地而碎,只剩手里的这棵花和下面花盆形状的盆土。苏苏看了看手里的花,又抬头看了看她老爸那极力抑制激动有点儿颤抖的胖脸,好像,好像她老爸很喜欢这花昨天晚上还浇了水来着:“那个,那个,爸,你看这花盆好像有点儿小啊是不是,该换盆了该换盆了。。。”
  话音未落咚地一声盆土落地花茎折了,只余下手中那美丽的粉紫色兰花,苏苏举着手中的一支价格不菲的兰花看了看她爸的有点儿发青的脸色,她还真不敢说该换花瓶了该换花瓶了。
  
  善良的胖老太见气氛有点儿不妙忙出来打圆场:“呵呵,这花挺好看插瓶里正好,这就是你家那会读书的大宝贝叫苏舒阳是吧,啧啧,多水灵的孩子,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做梦都能笑出来。。。”
  苏苏简直要感激泣零了,大婶儿,你素好人大大的好人下辈子俺一定争取做你的女儿,还有你一点儿也不胖谁要是说你胖我就跟他急。
  
  苏苏妈给苏苏介绍了两个老人呼之曰聂叔聂婶儿,苏苏小时候大多被外婆关在家里学东西,长大了在外面念书然后工作不大经常回家对镇上的人也不大熟悉,但这聂叔聂婶倒是听老妈跟人唠嗑的时候提起过多次,家里似乎干汽车电气焊的,两口子特能干据说很有点儿家底。苏苏倒不关心这个,她只知道他们是宝玲的公公婆婆,宝玲结婚的时候她见过一次,但是好几年没见过了苏苏那只认衣服不认人的天性根本就认不出来他们了。如今听她妈一说马上偷偷打量了两位老人一番,一个黑胖高壮一个白胖高壮,哪像宝玲老公那镇上当年美少年的老爸老妈啊,看看人家那儿子。。。对了旁边那位好像也是人家那儿子,苏苏趁大人们又谈上了‘正经事’偏头打量相亲男猪,跟宝玲老公聂少辉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一个书生一个土匪,不知道为什么苏苏就是觉得此人貌似白领精英实则绝非善良之辈。
  正好聂政也歪头看她还冲她一呲牙,白光一闪吓的苏苏忙避了开去,唉呦,那哪是人的笑容,那就是她们家已经去世的牧羊犬大狼黑招牌的看见肉骨头的狞笑啊!
  
  此地不宜久留看看没人注意,悄悄到楼梯那儿穿了拖鞋,拿过一边的厨房里的撮子和扫帚打扫战场把碎花盆和盆土清理了,尽量把声音控制小点儿以免钩起她老爸痛苦的回忆。收拾完回到厨房,看着餐桌上那支兰花,看看流理台四周没什么空的瓶瓶罐罐,打开冰箱正好看见挺高的一个罐头瓶子还剩一小半的黄桃罐头,估计是她奶奶没吃完的,老太太爱吃黄桃的,找了碗把罐头倒了进去又把瓶子洗了洗灌了水插上那支艳丽的兰花,放餐桌上欣赏了欣赏,说句没良心的话比长花盆里好看多了。
  
  苏苏掏弄完兰花又从碗柜里拿出个大馒头,打算烙个饼吃,哪知拿着馒头一回头,吓的她差点儿把馒头扔了。一边拍着小心肝一边埋怨:“我说,你不会出个声儿啊,突然跑人家身后把你胆小如鼠的大姐我吓个好歹的!”
  只见她那来参加满月酒的大表妹羞涩的笑了笑:“大姐你在干吗?”这个大姐她从小见的少, 只知道人家从小学习好穿的好现在工作好,那是她须仰视才见的人物。苏苏一边拿出平底锅倒上点儿油打开煤气灶边道:“做早饭,你那造型谁给你弄的?”苏莹撇嘴哀怨地几乎哭出来:“还不是三姑,她说男方岁数大点儿我得打扮成熟些,人家外国回来的没准儿像外国人一样喜欢成熟的女人,小孩子家家的人家怕是看不上。”
  “什么?”苏苏停止拍馒头转头盯着苏莹,就她们那开乡村理发点专门给老人孩子刮脸剃头的绰号‘鬼见愁’的的三姑!
  “你还敢相信她?”
  “不是我妈说三姑盘头发盘的结实还不用花钱么。”
  ……
  “大姐你在干吗?”苏莹十分沮丧,她也是在外面念书的女孩子,虽然没主见了些基本的审美观还是有的,尤其是一看见苏苏悠闲舒适又雅致的穿着就更后悔了。不过到底小孩子心性一看苏苏在那儿拿个锅铲一个劲儿地拍锅里表面划了个十字花的馒头很好奇。
  “烙饼。”
  没一会儿一张两面金黄的饼出来了,铲出来放盘子里放好,又从冰箱里拿了盒酸奶倒杯子里,想了想又舀了两块黄桃罐头放酸奶里了,坐下开吃。
  
  见苏莹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你也来点儿?”苏莹摇头,那能好吃么,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吃东西的,不过看着倒是真好看跟西餐似的。老实本分的苏莹觉得她这大表姐自小就跟她们不一样连吃个东西都个别,倒忘了刚刚苏苏丢人现眼的个别事儿了。
  
  相亲大会很快结束,苏德洪夫妻送走聂氏一家,苏德洪说公司有事顺道把老二一家送回去就开车走了。剩下苏苏和老妈,苏苏耐不住好奇打听她妈:“怎么样,妈,有没有门儿啊?”
  苏苏妈董慧想也未想地摇头:“别说人家男方,就是我也看不上苏莹那样子,平时看起来挺好个孩子今儿个怎么收拾的跟个老娘们似的,也不知道你二婶儿怎么想的,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也尽了力了以后她也别老是埋怨我不办事了。”
  说完苏苏妈喝了口苏苏贴心倒来的水,一眼看见苏苏触动心事:“你说你要是再年轻几岁多好,正好介绍给老聂家老二,我看那孩子长的不错还能干。。。”
  说的跟苏苏七老八十似的,她一想到那狼狗样儿就寒的慌,忙道:“妈啊,刚才隔壁李大娘叫你去打麻将呢,三缺一说让你快点儿。”
  她老妈最大的爱好就是打麻将,为了搓麻事业饭都可以不吃觉都可以不睡,即使这样她妈还是唠叨了两句才开路。苏苏刚松了口气她妈又回来了,苏苏忙坐好了严阵以待。
  董慧一看她女儿那样忍不住乐了:“瞧你个死样儿,我有那么可怕么,行了行了,别忘了一会儿去买菜你妹妹她们明天都回来,我走了。”苏苏一听忽然想到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忙叫住老妈:“妈你等会儿,那个,嘿嘿,买菜钱还有。。。老爸修车钱先给报销了。”
  她现在哪有胆找老爸要钱去。
  苏苏妈瞪了她一眼:“多少?”
  苏苏多说了一百,她老妈刷刷从随身小包里抽出几张大票给了她,转身走了。
  
  其实在经济上老爸老妈还真挺纵容苏苏,尤其是外婆在村子里的房子卖掉后的那几万块钱也都给了苏苏当私房钱,惹的妹妹们好一个炸窝儿差点儿拿刀子跟苏苏拼命窝里反了,苏苏也是受宠若惊但是坚决捍卫自己的利益,她花钱也是有分寸的绝不会寅吃卯粮,除了吃穿花去了她几乎全部的工资外,在外面赚的外快几乎都攒了起来,至于老爸老妈换季时补贴的置装费则一分没浪费地花到了衣服上。无它,外婆说了,衣服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一定要好好珍惜,所以从小她的衣服都是要么不买要买就买好的,以前有她外婆把关她爸妈提供资金,长大后养成习惯了,虽然懒得经常逛街但是去一回顶别人去十回,因为价格不菲穿用保存的都挺精心,衣服是越来越多一年半载不去买也不会感到没衣服穿。而且她是质量第一款式也不大爱赶时髦,很大程度上延长了衣物的使用寿命。苏苏人虽然懒但是对自己那二皮脸还是挺重视的,这也是她外婆早期开发教育的结果。
  
  
狼哥和狗妹
  苏苏骑着新买不到一个月的粉色自行车去农贸市场买菜。
  其实她家到农贸市场步行也就五分钟的路程,以前她都是走路去的,可是令她郁闷的是每次都有小学的中学的邻居的或大或小的同学与她打招呼,而无一例外几乎百分之九十九她都不认识了,本来她跳级的时候有的同学在一起的时间就不长,她又只认衣服不认人,谁个隔三差五的不换个衣服,所以常常出现昨天刚刚见过还在人家那儿买的鱼今天又遇见她又不认识人家了,苏苏尴尬的不行。幸亏人家都挺厚道没说她不爱搭理人只说俺们都变老了不像你云云,苏苏那老脸实在没地方放了。
  冬天的时候出门就戴上口罩做非典状,可这五月温润的天气口罩是没法戴了,不然真成非典了。
  后来她想了个办法,上个月回家的时候特意跑去买了辆自行车,打算到哪儿去都骑车,尤其是市场看见想买的就停下买,不想买的就嗖的一下加速骑过去谁也甭想看清楚她是何许人也,看清楚了咱也不停假装没看见嘿嘿。这就是苏苏的小算盘。
  
  不过让她更郁闷的是那卖自行车的再三提醒她自己是苏苏的小学隔壁班同学,苏苏被逼无奈只好谎称想起来了,哦哦。。。你就是那个那谁。。。恩对对。。。李秀丽,对对李秀丽,汗死她也。
  
  从此她是有车族了她要以光速前进看谁还能拉住她认同学认亲戚谋杀她脑细胞让她无地自容。
  苏苏骑着她那粉嘟嘟的人力车风驰电掣的进入了镇上的露天农贸市场。
  先来条草鱼称完交了钱让人给收拾了,明天做个麻辣鱼;肉家里有不用买了,PASS过去,不过那排骨看着不错几乎全是肋条没多少脊骨,来二斤吧;青菜么,黄瓜辣椒芸豆韭菜西红柿茄子豆芽冬瓜萝卜包白菜各来一些,家里还有一些也够了,看看塞满了的特意后加在自行车后面的儿童座,菜就这些吧再买就放不下了了,前面的车筐还留着放水果呢。
  她爱吃水果,可是一提在这里买水果就头疼,那正守着农贸市场大门口的卖水果的是她小学的同班同学,每次进入市场的必经之路而苏苏是他必招呼之人。
  你说你要是想卖东西也行你倒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给挑点儿好的啊,可每次都辜负了苏苏的信任回去总能发现不良水果,连带地让苏苏看着那些完好的水果都没了食欲,可是对这不讲信誉货卖熟人钱的奸商小贩同学她还真没则,幸亏自己一两个月才回来家里一趟才没给他呕死。
  苏苏去鱼摊子上取了收拾好的鱼,想着要不不买水果了反正家里有饮料,大老远的就骑上车子开始加大马力就想冲出去。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小贩同学眼看着苏苏进了农贸市场正眼巴巴地等着她出来呢,他那些价高日子久的水果就等着搭售给她呢,这可是个大客户啊。
  瞪着小眼一见苏苏同学以将近三十麦的时速冲过来了忙扯了嗓子喊:“老同学过来唠唠啊,新进的大樱桃啊!”也不知道是跟他唠还是跟樱桃唠,估计是跟他唠樱桃。
  苏苏在即将经过他面前的一刹那想想不妥,忙刹车想停下来还是买点儿吧,结果车子因为惯性向前又滑行了几米差点儿跟拐进来的一辆轿车顶了牛KISS上。苏苏吓的忙跳下车子使劲儿勒住手闸,看看还有不到一巴掌宽就撞上了,轿车也停住了。
  
  苏苏最怕跟出口成脏的人打交道,而在她的印象里司机最爱伸出脑袋骂人:你找死啊你出门没带眼睛啊你眼睛瞎了啊之类的。
  甭管谁对谁错,凭白受了惊吓还招人一顿骂多冤。所以苏苏根本不给人表达愤怒的机会,马上迅速地掉转车头回到水果摊大声喊道:“有西瓜么?地雷的。”哼,谁要是敢骂人就雷死你!
  
  “有有有,等着啊,嘿嘿。。。”
  旁边没人伸出脑袋骂人,车门响有人下车了走过来了到身后了。苏苏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怎么,不骂人要亲自过来打人?没那么严重吧,她又没撞上那车子。
  奸商水果贩子同学边拍打西瓜边问道:“要大点儿的小点儿的?”“不大不小的。”
  
  那人还在苏苏背后站着,苏苏肌肉都绷紧了也不敢回头怕找不自在。感觉过了有一世纪那么久后面那人开口了:“给我也挑一个,大点儿的,不过你小子给我看仔细了,挑好的,不然回来有你好看。”
  
  小贩闻听一抬头:“唉呦,不是聂二哥么,嘿嘿,瞧你说的,我糊弄谁敢糊弄您啊,您瞧好吧。。。”
  
  苏苏也知道后面是谁了——狼犬!
  怪不得这么瘆的慌呢!不过小贩同学的话更让她生气,什么意思啊,谁都能糊弄就是不敢糊弄人家,那她自己不就是那个谁了么!口气不善地道:“给我也挑个好的,不然以后再也不来你这买东西也不认你这个同学了,听见没?”
  
  那同学愣了一下有点儿尴尬地点头:“黑黑黑,瞧你说的,我啥时候糊弄过你,放心吧放心吧,咱们老同学了啊,呵呵,啊!”
  “知道就好,完了再来二斤大樱桃。”苏苏闭嘴看他挑瓜。
  
  “嗤!”后面狼犬笑了,苏苏都能感到后脖子上似乎有股子凉气掠过,忙向旁边挪了一步避其风锐。狼犬对肉骨头说话了:“我们也是老同学啊,隔壁班的好孩子苏舒阳同学,幸会啊!”
  
  苏苏本来想着两人要是都装做没看见对方就得了,她跟狼犬不熟也不想熟,她小时候被狗咬过现在还怕犬科动物。可既然人家说话了居于礼貌自己也不能装下去了,慢半拍儿地转身回头堆了点儿笑容:“啊,你好,又见面了,表妹夫。”眼看狼犬笑容僵了一下苏苏心里那个乐啊,又道:“你也买水果啊,表妹夫。”嘿嘿“还真是巧啊表妹夫。”
  苏苏端着架子一本正经春风拂面一口一个表妹夫叫的那个顺溜,顿时觉得自己原本只到人家下巴的身高也高大了起来。
  不过狼犬是谁,枪林弹雨洗礼过的联合国美女历练过的特种部队培训过的特种生物,能被她这小小把戏难为住了?马上笑眯眯地回道:“唉,是啊,表姐。但是咱们亲戚要是做不成你也别埋怨我,毕竟你是长辈啊。不过到时候咱们就不是亲戚你就得改口管我叫哥哥了,是吧。妹子。”
  
  恶!那个哥姐妹的让他说的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呢,苏苏浑身鸡皮疙瘩掉的一个不剩,相当于美容换肤了,太恶心了。
  尤其是后面那句妹子,那哪是妹子啊,那语气感情就是肉骨头的代名词啊,苏苏从小就没受过当街发飚的教育,并且马上明智地意识到大庭广众的论脸皮自己指定不是对手,看了看怡然自得地靠着车头打量她的‘表妹夫’,看不出此人深浅但是绝对看的出此人不好惹,这个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嘴贱非我族类随便乱认什么亲戚啊,既然亲戚攀不上咱不攀了惹不起咱躲的起,接过水果贩子同学递来的西瓜和樱桃放车筐里飞身上车骑了就走。
  
  水果贩子一看急了:“哎,还没给钱那?”人一拐弯没影了哪还听的见,聂政笑不可仰地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拍西瓜似的拍拍水果同学的脑袋瓜子:“算了,我替她给了,哈哈哈。。。。。。”
  这冤大头当的他心甘情愿心情舒畅一点儿不觉的冤。
  其实聂政在苏苏家就认出她来了,倒不是认出她是苏叔阳来,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就只是认识并不熟悉现在也都长大了变了不少模样儿,而是认出苏苏就是那个冒失地上错车坐他大腿上的女孩子,苏苏当时是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外加掩耳盗铃地自欺欺人,聂政那鹰眼可是看的相当清楚,所以在苏家看苏苏又出状况几乎绝倒,要不是苏苏那半个苹果的暗器打的挺是地方估计他就忍不住爆发了。想起来就觉得可乐,今天又在口头上占了人家的便宜,聂政心情空前绝后的晴朗,拎着那个本来没打算买的大西瓜回去孝敬他老妈去了,早忘了老妈让出来买肉晚上要包饺子的事儿了。
  
  被人认下当狗头妹的苏苏回家气就消了,想想自己跟个陌生人较什么劲那,既然白捡了一堆水果也不算亏的慌,以后再也不去买菜买水果了就当那同学赔偿她的精神损失了,她还不知道已经有人给她付了钱。
  
  苏苏正在家收拾买来的菜,她二妹苏艳拖家带口地回来了。
  二妹和妹夫都是郊区一个邮政局的国家人儿,有个儿子一岁多点儿叫大宝胖嘟嘟的很可爱。老婆婆是个退休的教师,所以一家四口的日子过得十分令人羡慕。但是矛盾也不少,这不,老婆婆因为身体不太好一直不给他们带孩子,苏艳意见老大了,回到娘家放下孩子就对老公横眉立目的:“我一年到头能出几趟门,你瞧瞧你妈那个样儿就象我能把她赖上似的,大宝可是你们老李家的孩子。这回好明天出去你带孩子啊!”妹夫李秀峰是个清秀又好脾气的人,马上表态:“好好好,明天我带大宝我带大宝行了吧,一点儿不用你操心。”苏艳气哼哼地坐沙发上拿过苏苏洗好的水果开吃。
  苏苏本以为自己除了做做饭就没她什么事儿了,哪知晚上一家人坐一起吃晚饭时二妹宣布了一个令苏苏妈董慧振奋令苏苏沮丧的好消息:经过苏艳发动群众组织亲友千挑万选仔细排查终于完成老妈交代的任务,给她姐找了个对象——李秀峰他妈前同事的儿子现在某大学教书研究生刚毕业一年。据苏艳老婆婆说那孩子自小就是个好孩子跟她姐挺象的,如果我们这边没什么意见的话这两天就见个面吧。
  苏苏妈挺满意苏艳的办事能力当场拍板让苏艳两口子明天放心跟同事们出去旅游,孩子大宝由她承包了,至于苏苏相亲的事儿,当然是越快越好最好就明天了苏艳你跟人家确定一下吧。
  一边逗大宝一边喂大宝吃饭的苏苏就这么被赶上架了。
  
  
实力派美男
  当天晚上苏艳给她老婆婆打电话联系相亲的事儿,结果人家提前两天就出去玩去了等回来再说吧。
  苏苏妈董慧有点儿失望苏苏尽量掩饰喜出望外的心情,心道那个谁你好好玩啊最好在外面有点儿艳遇回来能带个女友什么的。
  
  第二天一大早没心没肺的苏艳两口子作贼似的扔下睡梦中的大宝,到镇上不远处的高速公路出口等他们单位承包的小客车旅游去了。而大宝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张开眼睛看不到妈妈当即大哭起来,临时睡在他身边的董慧见了忙抱起来哄着,可是没什么效果,小家伙卯足了力气足足哭了二十多分钟没歇气。苏苏妈董慧抱着这小冤家楼上楼下出尽百宝百般讨好大宝也不买帐,急的董慧一脑门子的汗一个不小心绊在了地毯上,上面护着孩子下面顾忌不上结果把脚崴了,疼的董慧直吸冷气,把孩子交给下楼来的苏苏扶着沙发坐下脚都不敢动了。
  
  苏苏一看她妈为了保护革命的下一代受伤了,老爸不在家她奶奶腿脚不便整天呆自己屋里不出来,这上有老下有小的现在都指望着她呢,看着怀里终于住了声儿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的大宝,转头对她老妈道:“妈我出去找辆车送你到李瘸子那儿揉揉脚吧,你先等着啊。”苏苏妈确实疼的受不了了只好点头。
  苏苏抱着大宝来到街上,这大清早的街上没几个人,也没看见出租车三轮摩托什么的,苏苏没办法一边抱着孩子晃荡一边等吧,终于找了辆出租车把她老妈弄上了车,不放心,告诉她奶奶一声抱着大宝陪她妈去诊所了。
  一大清早的折腾下来苏苏妈的脚给本地有名的骨科大夫李瘸子鼓捣一番也不那么疼了,敷了点儿药说是过几天就好了但是这两天不要抻着了。苏苏一听放了心,不过,看了看怀里舔着刚刚买的棒棒糖的大宝,苏苏沮丧地发现这艰巨的保姆任务是落在她身上了。
  当天中午正念卫校二年级的三妹苏灵领着一帮同学朋友的回来了,苏苏一数算她三妹在内一共十个人,五男五女合着都是成双成对的。
  苏苏一边带孩子一边做饭,大宝说什么也不跟他姥姥苏苏只好两手都要抓还两手都要硬,忙的不亦乐乎相当于婚前培训了。苏灵自小就比较贪玩任性不像苏艳那么泼辣能干,所以跟一群朋友在客厅玩的不亦乐乎也没想要过来帮忙,倒是有两个女孩子还不时地过来搭把手儿,另有一个长的不错的男孩子据小道消息说是苏灵的男朋友不久也过来逗大宝玩儿,苏苏的负担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吃完午饭一大帮人打算到莲花山温泉去玩儿,没心没肺的苏灵从她老妈那补充了资金后还问她姐要不要一起去,苏苏摇头送走了她们。回头问她老妈苏灵男朋友的事儿,她老妈也是听三妹同学说的,还没公开但是那男孩子好像还在读大学的样子,明年毕业,好像家里条件不错,其他的她妈也不知道了。
  苏苏听完想起她老妈曾经激励自己的话,心中大汗,就这样明年还能结婚?看来她老妈真是想嫁女儿想疯了。苏苏妈也不是不能活动,单只脚活动也不耽误生活自理不耽误打麻将。苏苏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头两天还没觉得怎么样,第三天大宝又哭闹苏苏抱着他到街上的超市去购物玩耍。现在她找到一个治疗大宝哭闹不休的好办法,那就是带他到超市去买东西吃坐电动儿童车子玩儿。加上大宝这两天白天晚上的跟着他大姨也生了情愫别人都不跟了,所以苏苏能者多劳这两天白天晚上的睡不好也倦了。
  苏苏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断地往大宝坐的电动车里投币。忽然肩头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她从小的邻居和同学王宝玲。王宝玲也带着她五岁大的女儿来买东西,漂亮时髦的小女孩悦悦也坐上电动车玩了起来。
  “放假回家怎么不来看我?”宝玲精描细绘的脸上满是嗔怪。
  “哪有那个功夫啊,我每天又是做家务又是带孩子的忙都忙死。”事实确实如此,但是苏苏没说出口的是自从宝玲结婚后她们明显的没什么共同语言了,尤其是在苏苏考上大学后宝玲也生了孩子,宝玲的说法是苏苏是大学生了两人距离岗岗地,苏苏感觉似乎没那么简单。
  “呦,不知道的听这话以为你结婚还有了孩子呢,那小不点儿苏艳的吧,怎么落你手上了?”
  “唉,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两个人就这么聊上了。
  
  临走约定明天苏苏没事带孩子到修配厂找她玩儿。苏苏还真想去看看,宝玲的老公聂少辉是镇上当年那帮女孩子的白马王子兼偶像,苏苏上学早又跳了级后来跟聂少辉同班一年,亲眼近距离地目睹了王子的风采,苏苏虽然年纪小些但是也懂事了,也不是不憧憬的,但是外婆管教严没什么机会接触。而比苏苏大些的宝玲那时候在女孩子中是比较出挑儿的家里也不大干涉她的活动,所以宝玲当年初中毕业不久就跟聂少辉好上了,一年后结了婚。可能是年龄或者什么别的什么原因其实苏苏对宝玲并不是很了解,两人在一起玩的时候也是少的可怜,苏苏是没时间出去,宝玲是朋友太多不缺苏苏一个,所以严格说来两人并算不上形影不离的朋友。
  
  苏苏第二天吃过中午饭也收拾完了,大宝吃完饭哭闹一会儿就睡上午觉了。苏苏跟她妈说一声骑上自行车就去了修配厂找宝玲聊天。
  昨天听宝玲说过苏苏也知道那修配厂是她小叔子聂政买的地建的,聂少辉和她老公公继续干他们的电气焊并且赚得钱都归他们自己,里面汽车修理和配件的生意则是聂政的,还外聘请了不少师傅和技工,宝玲负责前台手下领导着五六个人也算是个小头目了。苏苏本来忌惮聂政,自从上次被人家口头调戏了后心里总是不大舒服,但是听宝玲说她小叔子一般周末或者节假日的不来厂里,他在市区有房子都是自己住那儿。
  苏苏放了心在家也出不去又看不了小说憋了这些时日了,趁大宝睡觉她老妈帮忙照看的功夫就溜了。
  骑车来的修配厂进了玻璃大楼,宝玲正对一个小姑娘训话,那架式那口气那言辞还真有了当领导的样子了,苏苏也没打扰她发挥领导水平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等她。
  宝玲也看见苏苏进来了,很快结束训话招呼苏苏到她的办公室坐了,办公室就在前台的隔壁一间不大但是很明亮清爽的一间屋子,桌上文件架电脑的倒很象那么回事。
  两人聊了半天其实都是宝玲说的较多,她这赶上新闻发布中心了,把她们从小到大的同学朋友什么的挨着个儿的说道了一遍,苏苏有的还有点儿印象大数都想不大起来了,支着耳朵听着。最后苏苏总结了一下似乎好像一般人都没宝玲现在日子过的好,他们现在跟老婆婆一起生活,她老公和老公公每年都不少赚钱,小叔子也早放了话家产都归大哥他一分不要,她现在也上班赚钱了所以日子滋润的不行非得找人倾诉一下分享她的幸福不可。
  苏苏也是羡慕的不行,不是别的,而是她那漂亮老公在苏苏的印象里可是少见的绝色啊。两人一边的聊天宝玲一边接个电话安排个事儿打发个人什么的,时间飞快过去,苏苏一看墙上的钟都三个多小时了,想来大宝早该醒了不知道她妈应付的来不,起身想走的当儿进来两个人,都是天蓝色劳动服和工作帽,其中一个一进来就跟宝玲说:“明天我不过来了,你把上个月的销售情况和其他报表给我发个邮件传过去或者传真过去也行。”
  
  苏苏听见说话声儿有点儿耳熟,仔细一瞧不是狼犬么!
  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少脏污还戴了帽子一时倒不大好辨认,苏苏错不及防忙把脸转过去窗户的方向假装没看见。
  狼犬交代完事情一回头就看见苏苏,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了。宝玲见状忙介绍:“那个,老二你还认识苏叔阳了么,这么多年不在家认不出来了吧。舒阳,这就是我们家聂政啊,不认识了吧?”
  苏苏没法,回头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另一个一进门就在饮水机那儿放了杯水咕嘟都喝下肚的胖男人也过来了:“咦,是苏舒阳啊,宝玲总说起你呢,好几年没见了,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啊。”怎么跟说小孩子似的,这谁啊?
  苏苏看着那人胖胖的笑脸没认出来是谁满头雾水地转头看向宝玲。宝玲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不认识了哈,这是我老公啊。”
  什么!
  苏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仔细看去,在一团肥肉中终于依稀仿佛找到点儿美男当年的影子,就是难度太大估计不是熟人根本看不出来。
  苏苏深受打击幻想破灭那个失落啊,其实她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再看看当年的美男帅哥美少年,可是理想跟现实之间总是有差距的,从来人间不许美人见白头,可这肥胖也是帅哥的致命伤啊。
  苏苏极勉强地费了好大的力气扯出一丝笑容连头都点不下去了,心中哀鸣暴殄天物啊美男你咋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艺术生命呢!
  
  一边一直看着她的聂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拍他哥的肩膀:“大哥,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一转型让多少人失望啊,还是做你的偶像派讨好些,哈哈。。。”别说苏苏,就是聂政刚回来看见他哥这样儿都好久才适应过来,所以刚才观察苏苏那表情甚觉有趣终于看见知音乐不可支。
  苏苏给他笑的不好意思心下懊恼,看看时间也不早了美男也没的看了,跟宝玲打过招呼就走了。
  狼犬还在她背后跟她寒暄:“有空儿过来玩啊,妹子,哈哈。。。”这话别人听不出什么毛病还透着股子亲切,但是苏苏听的浑身不对劲儿,妹子你就妹子你哈哈什么啊,明显的不怀好意,所以跟鬼追似的头也没回快速骑上她的车子走了。
  
  
都是天使惹的祸
  苏苏一溜烟儿地跑回家,实在是深受打击,这么多年了,她的三大嗜好之一看美男就一直没被满足过,就没看见几个聂少辉当年那样儿的俊男。
  而且那聂少辉当年的魅力在苏苏这么长时间的偷偷酝酿下已经完美了,如今帅哥已随肥胖去,此地空余玻璃楼,叫她如何不失落。
  
  不过看到大宝挥舞着小手迈着不太熟练的小步热烈欢迎她回来时,苏苏那受伤的小心肝总算受到点儿安慰,再过二十年大宝也是俊男啊。
  
  苏苏又在家带了几天孩子做了几天家务,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娱乐不好那个难受劲儿就别提了。眼看这假期要没了她是一点儿也没休闲娱乐到,白费了她一个好好的假期,早知道这样就跟她同事兼房东于薇一起出去旅行了,没准儿还能有帅哥养眼来段艳遇什么的。
  
  可算这天一早宝玲打电话约她一起去市内的公园玩儿,苏苏虽然对那公园早已经不感冒了还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苏苏妈虽然脚好的差不多了,苏苏想着她妈带着闲不住的大宝总是不大方便,这小鬼头很难缠,不大买她老妈的帐,想到宝玲也是带着她女儿一起去的她又是个有带孩子经验的,索性也把大宝带着了。
  所以苏苏把大宝带来的装备水瓶奶瓶衣服什么的拿了一些装到一个双肩背包里,提着大宝跟宝玲娘儿俩一起去逛公园了。
  
  其实那公园苏苏早去过多少次了,实在没多大兴趣,不过是想出去散散心,实在憋屈坏了。
  宝玲的老婆婆也就是狼犬他妈明天过生日,宝玲想先到商场给老人买件衣服,结果买了老太太的衣服宝玲又觉得什么也没给老公公买不太好;又逛了逛给老头买了件衣服,结果发现新上市的春装样式不错又给自己买了条裙子;完了想了想她女儿的衣服似乎也都有点儿小了,又去逛了逛童装部;然后觉得她老公的衣服好像也没几件就。。。。。。
  
  一通折腾下来大宝还好,在苏苏怀里抱着奶瓶边吃饭边骨碌着大眼睛东张西望餐饮娱乐两不误。
  苏苏和宝玲的女儿悦悦可受不了了,悦悦跟她妈东一趟西一趟的折腾实在感到无趣的很小嘴嘟的老高,路过商场一楼附设的肯德基终于不干了,一头扎进去坐下就不动了。
  苏苏紧随其后也坐下了,一大一下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宝玲给她们两个闹的哭笑不得:“你们有这么严重么,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悦悦可不管那个直嚷嚷:“妈妈妈妈我要吃肯德基,我要吃肯德基!”苏苏则道:“我来个草莓圣代,一个小薯,大宝就不用了谢谢。”大宝转了转眼珠没为自己争取啥权益,他也不会说什么。
  
  宝玲又好气又好笑一个人是挽不住逛街的狂澜了,只好放下衣物袋子去买食物了。
  
  几个人吃了简易的午餐宝玲为了实现对悦悦许的诺言几个人打了车就去了公园。好几个袋子的衣服实在碍事就都存到了商场的储物柜里。
  
  正逢假日公园里人挺多,许多平时不大开放的游乐设施都开放了,悦悦一声欢呼冲了过去挨着个儿的玩儿。苏苏抱着今天特别乖的大宝也跟着玩了几个,要不是大宝现世尿湿了裤子他还能多玩儿一会儿。
  因为怕大宝长时间穿着纸尿裤不舒服苏苏早给他勒上纸尿裤了,不过大宝平时屎尿的都挺规律,只要到时候记得给他摆个上厕所的造型他一般还是挺争气的,估计今天是兴奋过度了所以小便失禁。还好苏苏的牛仔裤只湿到一点点没什么大碍。
  
  几个人在公园又消耗了一下午都有点儿累了,悦悦耍赖不走了被宝玲背在背上。大宝因为没有睡到午觉脾气也不好,叽叽歪歪的碰哪儿都不乐意。苏苏也很累跟宝玲两个逃兵似的狼狈地出了公园,打车到商场取东西好回家。
  结果大宝一上车就睡着了,到商场苏苏手臂已经累的快抬不起来了,也就是拼着这辈子所有的意志支持着没把大宝给扔了。
  
  宝玲取了东西两人出了商场,苏苏站台阶上看着远远的公交车站是没力气走过去了,对宝玲道:“我不行了,我们打车回去吧?”
  宝玲心疼钱:“怕不得四十多块吧,还是坐车回去吧。”
  苏苏又倦又困脾气上来了:“我拿钱行不,真是!”
  宝玲也不乐意了:“谁拿都是钱啊,坐公交才四块差太多了吧,大小姐!”
  
  苏苏是说啥也不要再走路了,刚想说点什么宝玲没让她说:“你等会儿,我们家老二可能今天晚上回去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回去没。”
  
  宝玲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彼时聂政正跟几个人在宾馆打麻将,接到他嫂子的电话看了看表问明了情况让宝玲她们等他五分钟就收了线。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冲旁边一观看他们玩儿的漂亮女子道:“三嫂你玩儿吧,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拿起一边椅背上的外套又从二十多沓百元大钞中抽出一沓:“各位对不住,我先走了,改日再聚吧。”也不等别人说什么就走了。
  其余几个也是大耍钱儿的,都有些背景,看聂政扔下赢来的将近二十多万的钞票只拿了一沓都很诧异,心道这小子够狂的,同时看向那被聂政称为三嫂的女人的老公,三个打麻将中的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
  “小子够狂的,什么来路啊?”
  那男人笑了笑:“来路大了,那可是个活阎王,人不错挺讲究的。”
  
  其实聂政所在的宾馆离宝玲他们所在的商场并不远,就隔着一条马路,所以聂政还真不到五分钟就到了,一看四个残兵败将模样儿的妇孺差点儿笑出来。
  只见悦悦抱着她妈的腰站那儿做垂死挣扎状,他妹子苏舒阳抱着个孩子坐一边台阶上做可怜娘俩要饭状,只有他嫂子精神矍铄还是劳动妇女状。。。
  孩子!娘俩!
  聂政忽然发现个重大问题,那好孩子苏舒阳居然连孩子都这么大了!居然还一副小姑娘样儿欺骗大众!真是看走眼了看走眼了。这女人也太不地道了,孩子妈你就有个孩子妈样儿啊,装什么纯情少女!聂政不太高兴地从里面打开车门让她们上车。
  
  宝玲看悦悦又累又困的就坐在了后排方便女儿横躺着睡觉,苏苏抱着大宝只好坐前排。她实在不想坐这狼犬的车,可她也实在不想动了,现在别说狼犬,就是米老鼠开车过来对她轻浮地说声:‘嗨,美人儿,一起去兜兜风怎么样?”她都会毫不迟疑地跳上车子不带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个耗子样儿的。
  大宝是一早就睡着了的,苏苏把他放到腿上大头靠着自己的胸口小胖腿则顺着放到自己的大腿上,用胳膊拢着他的身子让他靠紧些别掉下去,自己也负担轻些靠在靠椅上假寐。
  聂政看见商场一楼的金店,说了声‘等一下’下了车进去用赢来的钱给他老妈买了件礼物就出来了。
  
  半小时后回到镇上,宝玲家近先下了车,苏苏和大宝一大一小睡的正香,到了家门口都不知道还是聂政把她摇醒的,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哦,到家了啊。”胳膊腿儿早给大宝压麻了,动了一下那个难受,停了停想好受些再抱住大宝下车。
  可苏苏除了麻痹之外还感觉有什么很不对劲,气味儿不对,怎么臭烘烘的,难道有人排放废旧尾气了?看了狼犬一眼感觉其人污染大众资源的行为很不咋地。
  然后逐渐恢复知觉的大腿感觉热乎乎的湿漉漉的,顿觉大事不妙,拎起大宝的小脚一看马上又放下了,天啊地啊佛祖啊,我不就是怀疑某人偷偷放屁用的着这么惩罚我么!我干了什么了我要遇见这种事啊?
  苏苏这一掀一放之间废旧尾气的气味儿更大了,连聂政都闻见了,不禁怀疑地看看苏苏。苏苏刚刚怀疑完人家对聂政那眼神异常熟悉,马上替自己辩解:“不是我干的,是他。”指了指呼呼大睡在苏苏膝盖上和自己粪尿上大宝。
  聂政还不大相信心道小孩子有这么大的气味么?
  苏苏见人家还怀疑马上掀开大宝的小脚给他看,聂政看是看清楚了,不过车子内的气味更大了。这倒没什么,不过他看苏苏被尿湿的部位几乎要笑出来,大腿跟部以及部分大腿,就跟苏苏自己尿了似的,更重要的是还黄黄的一滩在苏苏的两腿之间。
  苏苏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欲哭无泪,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啊!
  
  感情这穿着开裆裤的大宝拿他大姨的双腿当厕所了大小便一起来。
  苏苏哭丧着脸,她长这么大没遇见这么棘手的状况,说啥也不敢站起来了怕全身都没法幸免。不得不拉下脸来可怜巴巴地瞧着某狼犬:“我说,麻烦你个事儿行不?”
  “说吧妹子,只要大哥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嘿嘿,某人白牙银光闪闪。
  
  苏苏人在屎尿里不得不低头,妹子就妹子吧谁让自己身处逆境要把人当小弟使呢,苦着脸道:“那个,大。。。大哥啊,麻烦你进去把我妈叫出来行么?”处理这种状况非经验丰富的她老妈莫属,不过话说回来,苏苏都进了院子了她老妈怎么还没出来迎接啊?
  
  聂政看了看苏苏跟孩子连体婴似的情形没动,却按了两下喇叭帮着叫人,结果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苏苏心凉了半截,她老妈该不是又去打麻将去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又看向聂政眼睛里的意思是希望他帮忙去找人,聂政也看懂她的意思了,他一个大男人被一滩屎难为住了他可丢不起这个脸,也看出来家里似乎没有能帮上他妹子忙的人了。略一沉思,推开车门下了车,转到苏苏那侧打开车门,二话不说伸手就把一大一小捞了出来抱着就往房门走去。
  这下把苏苏吓的不轻,她一向是就连跟异性拉个手都会难受个半天的人,如今毫无预警地被人抱在怀里确切地说跟这人的身体还有点距离,估计聂政也是怕被污染说已小心地保持了距离。苏苏觉得这辈子就没这么难受过了,前有狼后有虎的腹背受敌啊,她正难受呢头顶有人问了:“卫生间在哪儿?”苏苏条件反射地指了方向,聂政几步就进去了把苏苏和大宝原封不动地放马桶上,娘俩还保持着在车上的坐姿,放马桶上正好。
  聂政看了看还在呼呼大睡的小崽子,伸手一把把大宝提了起来神乎其技地一下子扒掉大宝的裤子就势用干净的地方抹了下大宝的肥PP,光着小腚的大宝表面上看着是干净了,然后随手把大宝的裤子扔苏苏腿上那滩金黄上,拎着还在熟睡的大宝出去了。
  苏苏看的目瞪口呆倒忘了刚才的尴尬事儿了,单纯的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得多少个孩子才能练出这种技术啊!
  
疑似情人
  聂政拎着大宝出去了,苏苏坐马桶上看着自己大腿上的阿物可犯了愁,这。。。这可怎么下手啊!
  坐那儿扎着手儿不知如何是好,心道我还不如大宝呢,起码有人给收拾过去,她可倒好还得自力更生。
  
  处理完大宝过来同苏苏道别的聂政看苏苏坐那儿愁眉苦脸的样儿乐了,心道这像个孩子妈的样儿么,靠着卫生间的门框不免有点儿幸灾乐祸地道:
  “需要帮忙么?”
  
  苏苏抬头一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容想到他给大宝脱裤子的麻利劲儿,连忙摇头,大宝那没廉耻的东西也就算了,她可消受不起这人的服务还是免了吧,不过礼貌还是要讲的,道:“谢谢啊,我有事儿就不留你坐了,麻烦你带上门。”
  “那我可走了,哈哈。。。” “不送。”
  
  看着狼犬转身潇洒地离开苏苏忽然有种感觉,这人刚刚秀的那手脱裤子的绝活儿十有八九是从女人身上练出来的!
  
  可是甭管人家那手艺打哪儿练的她是没这能耐了,苏苏正发愁,忽然想到不知那人把大宝扔哪儿了?小东西起来找不到人还不哇哇大叫把房子盖儿掀了啊,急的苏苏没办法,一狠心豁出去了,拿过边上一大卷的卫生纸,几乎耗费了多半卷儿清理了身上的秽物,扒掉牛仔裤,那个味道啊一会少不得好好洗个澡,拿过一边的一条浴巾围腰上充当短裙。把自己连同大宝的裤子一起扔到盆里等她老妈回来处理吧。也没穿鞋就跑了出来找大宝,根据那人的速度估计应该就在客厅附近了。结果苏苏一点儿没费事地一下子看见长沙发上的大宝扑哧一声就乐了出来,原本还有点生气的说,可是看见大宝被狼犬糊弄那样儿倒是一点气也没了。
  苏苏家的沙发上配有一溜儿的蛋黄色的毛绒绒的小圆垫子,狼犬那厮因地制宜把大宝放一个小圆垫子上,光着的下半身上还又盖了一个垫子,配着大宝粉色的小绒衣,这整个就是一两片小圆面包夹了一火腿肠的热狗!
  苏苏越看越觉得可笑,这人像狼犬也就罢了,还要把别人也打扮成一副狗样儿。。。。。。
  
  第二天苏艳两口子回来了,苏苏看看她妈的脚也没什么大碍,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跑了。可够了她受的了,好好一个假期本来想在家好好享受享受的,全泡汤了。她发现自己在家就从来没好好享受过,外婆在时见着她放个假总把她折腾够呛,搓着她腹部和腰部的肌肉浑身上下的皮肤检查她有没有偷懒然后是一通蹂躏,把她一个假期都累的不行,然后每天灌一些这个那个名目的汤汤水水荼毒她的胃。如今外婆走了,每次回家也不得消停,基本上家务都是她的。一个是苏苏做饭手艺确实不错再一个弟妹们总会出些状况来突现她的重要性,苏苏都有点儿习惯了。但是还是失望,为什么她就不能享受个安安静静的假期呢!
  
  虽然距离上班还有两天,但是苏苏还是提前回到自己和同事于薇合租的小窝来了。苏苏单位本来只放三天假期,因为与她同一个办公室的会计李彤五一之前去了南方婆家举行婚礼,提前苏苏就给她顶了几天班,所以跟苏苏换了假期。苏苏也没休息那么多天,月末财务部比较忙怕李彤应付不过来,回到与公关部的美女同事于薇合租的小窝略略修整了一下第二天就优哉游哉地上班了。
  也幸亏苏苏回去上班了,她们单位蓝光集团是栋九层楼高的大厦,二楼三楼是餐厅,四楼是游泳馆,五楼是酒吧舞厅,六楼是旱冰场和游戏厅,七楼八楼则是客房,九楼就是整个大厦以及整个集团的办公处了。这两天餐厅一个收银员生病来不了,餐厅紧急向收银员的上级部门财务部请求支援,于是财务经理就把财务部一群老姑婆中还算年轻上的了台面刚刚结婚回来的李彤派了出去,这可苦了李彤,每天被吧台那些品种名目繁多的价目表和就餐高峰期众多的划价单弄的晕头转向,还要整理她和苏苏两个人的报表,不到三天她就要崩溃了,就是苏苏不来她也要打电话求救了。
  所以李彤看到苏苏提前来上班激动莫名:“亲人啊,苏苏你可是来了,再不来我可就挂掉了!”苏苏看她那可怜样儿忍不住笑道:“蜜月回来就这么不济了,心思还没收回来呢吧。”
  李彤比苏苏早进公司两年,人看着挺泼辣实际上很热心肠,从打苏苏进入公司上班就对苏苏很有好感所以没少关照苏苏,也算是苏苏毕业后进入社会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苏苏的好朋友和大学时的室友都叫她苏苏,这是外婆给她起的小名,可是家里人也就是她父母却都叫她大名而叫弟妹们却叫小名,苏苏有时后就觉得有点儿奇怪,总觉得不如叫小名来得亲些。
  无论年龄还是外表苏苏都比李彤更上的了台面,加上李彤强烈要求退居二线,毫无疑义地苏苏到二楼的中餐厅的吧台临时客串收银员。而且李彤迅速脱下收银员的那件白衬衫拍着不大的胸脯保证,就是拼了她的老命也会把苏苏的那份报表及时准确地完成,要苏苏一定要在餐厅安心工作不要想她好好充当革命需要的那颗螺丝钉,阿门!
  
  苏苏倒没觉得这么样,她刚到公司那会儿就给餐饮部顶过一星期的班,多少有点儿经验,其实是极简单的工作,就是把服务员下的单子核算清楚以方便顾客买单,只不过像是茶位和当日推荐的菜品不在价目表上,得自己时刻记住价格并且加到单据上,这个新人一忙活起来很容易忘记,自己又不愿意赔钱,只好找到日审的女孩子磨叽好蒙混过关,不过有时候还真不大容易过。
  其实餐饮部的工作并不累,只是午饭和晚饭时间客人特别多特别忙。但是不用早起,就是时间不太好,苏苏在外面补习班的兼职教的少儿英语课在给人代班期间上不了了,挺麻烦。另外晚上时间长不说午饭和晚饭还得跟正常人的吃饭时间错开,所以苏苏和另一个一起在吧台里的女孩子小陈都是偷偷藏了吃的东西抽空就垫巴一口。而且虽然每天看着山珍海味香气四溢地从面前过去,而实际上她们的伙食饭实在不咋地,这么长时间一点儿也没长进,一饭一菜色香味要什么没什么,而且苏苏早饿过劲儿了没什么胃口,看样子别的餐厅人员好像都挺习惯了的样子狼吞虎咽的,苏苏也装模作样吃了几口,暗暗决心等这个班替完了一定要好好出去吃一顿慰劳慰劳自己。
  闲暇或者不忙的时间可以看看漂亮服务员,都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水灵着呢,比她们部门那群不讲究形象整天把她们家孩子和爷们挂嘴边的老女人有看头多了。
  
  这天是苏苏的晚班,小陈提前下班了,晚班的人得等客人都走光了才能下班。苏苏面前的台子上还有没精打采的两个单子,一边收拾清理吧台内的杂物一边等下班。哪知乌压压的又进来一群人,苏苏心中哀号这还让不让人下班了!
  定睛一瞧,咦!有熟人!进来的共七个人,苏苏认识四个,按熟悉程度依次是她老爸苏德洪、她老爸装修公司的会计兼内勤人员韩英红、蓝光集团老板的二儿子田孝宇、狼犬聂政,一共四男三女一路说说笑笑由那二世祖田孝宇领头进入餐厅。谁也没看吧台这个方向所以都没发现苏苏,苏苏也尽量隐蔽起来倒想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看见她老爸跟韩英红这么晚了一起出入苏苏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说起来这韩英红也就三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中等但是很会打扮,人也很会来事儿,逢年过节的总提着礼物去看她奶奶和她老妈,很会说话儿。
  七个人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那二世祖向走过来的服务员说了两句什么服务员就下去了。
  苏苏仔细观察,她老爸跟韩英红虽然坐在一起但是可能是因为人多倒也看不出来什么,都挺正常。不一会儿上来饭菜,几个开始吃饭。苏苏眼看着那些人吃东西感觉肚子也有点儿饿了,扔了块奶糖进嘴里化着,心中盘算着她老爸跟那韩英红到底有没有什么暧昧,想着她老妈一天就知道在家打麻将也不警醒点儿,这一不小心她老爸要是被外面的女人鼓捣走了都没地儿哭去 。
  几个人很快吃完了,也没停留,有二老板在估计是不用买单的,果然,那田孝宇抹抹嘴巴起身就走,一行人也鱼贯跟着往外走,经过苏苏所在的吧台跟前的时候因为不用买单也都没注意看,苏苏又故意低头背对着他们假装在忙活,所以看人都走了苏苏才转身伸着脖子往外望。
  
  “你怎么在这工作?”头上传来的询问把苏苏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是狼犬!
  光顾着看她老爸有没有乱搞男女关系没注意人还没走光。
  其实聂政进来就发现苏苏了,所以走时故意落后,这苏舒阳好歹也是读过大学的怎么跑来当上服务员了?
  
  “我本来就在这工作,吧台是临时替人顶个班。”
  苏苏忽然有个天真的想法,没准儿这狼犬知道她老爸跟那韩英红具体什么关系,不妨套套话儿何必自己在这儿胡思乱想不得要领呢!想到这态度马上好了起来,很熟人地道:“你们到这里做什么?你怎么跟我爸混到一起了?”
  聂政老早看到苏苏那鬼鬼祟祟的样子略一核计就明白了其中缘故,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德洪叔与田孝宇谈一笔装修生意,完了打会儿麻将,再完了一起吃个饭,我么,是他们中间搭桥的那个,就这样。”
  “哦。”没一句是苏苏想知道的重点,可这事儿怎么问出口啊:我老爸跟那女人有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我老爸是不是在搞办公室恋情?我老爸。。。。。。
  唉,没一句好话,有一点儿心眼儿的人也不能告诉苏苏实话,而这狼犬。。。怎么看着都像心眼儿很多的样子。
  苏苏正为难,那聂政开口了:“我刚回来时间不长跟你爸接触不多,所以相互之间也不是很了解。”
  “啊?”苏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有透视眼么,自己想什么,他都看的出来?
下一页 尾页 共7页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