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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殇

_5 夢三生(当代)
走了一阵,猛一抬头,头顶一块布幡正在风里烈烈飞扬,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布幡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望月楼”。
自董卓当任太守以来,凉州的变化非同一般,这望月楼便是三年前新建的,菜式新颖,味道极佳,当真是客似云来。
特别是这里的大厨,手艺简直是……妙不可言哪。
这间酒楼的掌柜十分神秘,据说从未有人见其从这里出入过,要知这望月楼究竟有多神,端看其三年时间竟一跃成为凉州第一酒楼,便可窥知一二了。
在门口观望了一阵,我甩了甩袖子,乐颠颠地进了望月楼。
一个腆着富贵肚的男人从我身旁经过,斜斜觑了我一眼,我咧嘴冲他一笑,他愣了愣,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心情极佳地进了望月楼,站在门口的店小二见了我忙将布巾甩在肩上,跑了过来。
“姑娘,二楼雅座。”店小二满面笑容地殷勤道。
是生面孔,新来的吧,呵,服务态度不错。我看了看楼下大堂里的热闹劲,摇了摇头,“就在一楼吧。”
“是,姑娘要点什么菜?”店小二依然一脸笑容。
“千层油酥饼、鸭舌头、焖牛肚、胡罗卜汤。”报了菜名,我便随店小二在一边靠墙的桌子坐了下来。
“姑娘常来的啊。”见我不看菜单便随口报了菜名,店小二笑道。
我笑了笑,不可置否。
不一会儿,菜便上来了,迫不及待地饱了口腹之欲后,我眯着眼睛开始喝汤……唉,那小子手艺真是没话说。
“共三两二钱银子,姑娘。”店小二站在一旁,恭敬地道。
银子?我抬头觑了他一眼,果真是新来的?
我看他,他看我,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店小二的笑脸开始变僵,慢慢沉了下来,“你该不是要吃白食吧。”
我点头,弯唇。
“你!看你长得挺漂亮,姑娘家家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店小二拉下脸,全然没了刚刚的和气,差不多要破口大骂起来。
我掏了掏耳朵,任那店小二骂了个过瘾。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微微皱了皱眉。
正欲发作之时,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极清脆细微的响动,那叮铛作响的声音竟仿佛如天界的梵唱一般。
收敛了正欲发作的脾气,我仰头看向那个声音的来处,“纤尘……”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曲似的开口,做戏做足十分,有晶亮的泪珠从眼角缓缓滑落。
围观的众人皆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在楼梯的尽头,有一个白衣男子正缓缓下楼来,柔和的眉,柔和的眼,整个人如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明明白衣胜雪,却偏偏和暖如风,行走之处,不沾一丝纤尘,一路走来,左脚脚踝上系着的银链叮铛作响,那如梵唱般的声音便由此处传出。
“咦,那不是望月楼的掌厨吗?”
“是啊是啊,听说望月楼能够这么兴旺,全靠他的手艺呢。”
“厨子也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耳边传来一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我微微弯了弯唇,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泫然欲泣的神情。
在我面前站定,他白晰修长的手轻轻覆上的我的面颊,拭去那犹带着温热的泪珠,脸上的表情是千年不变的温和。
“大师傅……”那店小二一脸的局促不安。
“他骂我……”伸手指着那店小二,我似乎委曲得紧。
“呀,小狗子,快跟姑娘道歉!”还没待那白衣男子开口,旁边已有人叫了起来,听声音挺熟,我抬头看了一眼,是宝正,望月楼的老伙计,说是老伙计,其实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只是记得三年前望月楼刚开张的时候,这宝正便在这里做事了,这小子个性油滑,人也不坏,把这望月楼里的客人都侍候得舒舒服服。
那叫做小狗子的店小二见了这阵仗也傻了眼,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眼睛就眨吧眨吧地看着一身白衣的纤尘,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不一样的表情,可是失望的紧,除了温和,还是温和……
“我做了一品豆腐。”半晌,纤尘开口,声音也温柔得紧。
一品豆腐?我眼睛一亮,顾不得做戏,忙跳了起来,一手拽上了他的衣袖,“我要吃。”
“好。”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纤尘任由我拉着他往厨房而去。
“没事没事,诸位客官请继续。”宝正在后面打着圆场。
不一会儿,望月楼的大堂便又恢复如常。
“小狗子,下回不要再出差错了,姑娘是惹不得的,若惹毛了她,大师傅也救不了你!……”
身后,传来宝正的谆谆教诲,和小狗子唯唯诺诺的应声,我不由得笑眯了眼,看来本姑娘是恶名远扬啊。
拉着纤尘,我轻车熟路,一路堂而皇之地闯进了望月楼的大厨房。
趁着纤尘转身从一边的蒸笼架上端下暖着的一品豆腐,我四下打量了一下,满意得直眯眼,这果然是我看过最好的厨房啊。
“又偷溜了?”坐在一边看我眯着眼睛品尝他的手艺,纤尘笑得一脸温和。
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那温润如玉的白衣男子,我摇头,“才没有,本姑娘今天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正正从太守府走出来的。”
“光天化日?”纤尘笑了起来,“怎么说得好像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空理会他难得的幽默,我埋头苦吃。
“慢点,你在大堂已经吃了不少,小心胃疼”。
我点了点头,继续吃。
纤尘笑了起来,伸手从我腰间解下已经空空如也的绣袋,“上回你说的酥饼,我按你说的方法做了,你带着回府吃。”说着,站起身打开柜子,将放在柜中的酥饼倒入绣袋中。
喝完最后一口汤,我舔了舔唇,抬头看着他装满我的绣袋,“纤尘……”
“嗯?”纤尘系上袋口,转身将绣袋放在桌上,“怎么了?”
“纤尘……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捧起那袋酥饼,我狠狠嗅了一下那香甜的气味,做秀似地一脸的动情,笑得幸福极了。
我是个名副其实的美食主义者,只可惜我熟知菜谱,却从不曾自己动手做过一道菜,好不容易在三年前溜出府时傍到了纤尘这么个宝贝,当然要好好拍拍马屁。
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抚了抚我的头,纤尘笑了起来,“是啊,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嗯嗯。”我笑眯了眼,直点头。
“今天心情不好?”顺手泡了一杯茶放在我面前,纤尘在我对面坐下,看着我,道。
我微微扬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是演员耶,居然被他看出来我心情不佳?
“府里有事?”
“你是半仙么?”将绣袋系回腰上,我闷闷喝了口茶。
“大师傅,太守大人……太守大人来了……”刚喝着茶,小狗子便闯了进来,急急地嚷道。
见我回头看他,小狗子立刻低下头惴惴不安地站到了一边。
“这么快就找来了?”纤尘看我一眼,笑道。
我耸了耸肩,站起身,“水晶饺子,水晶饺子。”
“好,下次做给你吃。”纤尘也站起身,“走吧。”
正说着,我刚转身,便见董卓已经大步闯进了厨房。
“仲颖。”见他面色不善,我忙笑着走上前依到他身边。
“你怎么独自一人出府了?”董卓皱眉看着我,在微微喘息,似是刚刚走得很急。
“仲颖守着的凉州,怕什么。”我弯了唇,笑得一脸谄媚,溜须拍马道。
“除了羌胡以外的游牧民族在凉州边境虎视眈眈,你一人出府,万一如五年前那般出了事可如何是好!”董卓难得沉下脸来,冷声道。
“又不是第一次出府了,铃儿没有告诉你么?”一脸的委曲,我扁了扁嘴,“她肚子疼,他帮着她看,待她那么好,我以为她都会告诉你的呢。”
董卓脸色一僵,随即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纤尘仍是那千年不变的温和,只是眼底不自觉添了一丝笑意。
“你是?”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纤尘,董卓皱眉戒备道。
“在下绝纤尘,是望月楼的主厨。”微微欠了欠身,纤尘道。
“有劳你了”,点了点头,董卓回头看我,“回去吧。”
我只得点头,跟在董卓身后,我回头冲着纤尘咧嘴一笑,挥了挥手,“水晶饺子”张口,我夸张地做了个无声的口形。
见纤尘的嘴角微微抽动,我有些狐疑地抬头,正好看到董卓面色不善地看着我。
吐了吐舌,我忙一把拉着董卓的手臂走出了望月楼。
伸手拉我上马坐在他身前,董卓一声不吭。
一路走过集市,耳边叫卖声,吵嚷声不绝于耳,可是我和董卓之间的气氛沉默得有些诡异,我仰头看着他紧绷的嘴角,他的生气?气什么?
百无聊赖地在袖袋里掏了掏,不期然竟掏出一个有些破旧的拨浪鼓,那个小药罐的,竟然放在身边呢?大概是昨晚回想欺负那小药罐的辉煌历史时拿出来忘了放回小木箱了。弯了弯唇,我轻轻一摇,那拨浪鼓便发出“咚咚”的声响了起来。
坐在董卓身前,我轻轻摇晃着拨浪鼓,那“咚咚”的声响虽然不再安静,却又单调得紧。
“仲颖,你在跟笑笑生气么?”终于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我先开口打破了这安静。
“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府。”董卓淡淡道。
我低头摸了摸拨浪鼓,不出府?不出府怎么吃到纤尘的人间美味?正想着怎么回答呢,一阵天旋地转,我一下子往后倒在董卓怀里。
怎么了,怎么了?我大惊,瞪大双眼仰头看向董卓。
“别怕,只是马儿受惊了。”董卓低头安慰着我,随即紧紧抿唇,狠狠勒住了马缰。
发狂的马儿被勒住缰绳,立刻扬起嘶叫起来,扬起马蹄四下乱踢,路旁的行人皆四下尖叫着逃散开来。
“笑笑别怕。”轻声安抚着我,董卓依然紧勒着马缰,此时若是只有他一人,以他之力制服这匹疯马绝对绰绰有余,只是此时他身前坐着一个我,他又怕伤着我,只得处处受制。
“仲颖,扔我下马。”再这么下去,两个人都可能被疯马摔下去,到时两人岂不都死在马蹄之下,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扔我下马,虽然会受点皮肉之伤,但以董卓的力道,定然不会要了我的性命,没有我在身边,董卓自然不会再受约束。
“不行。”狠狠咬牙,董卓仍是紧紧拽着缰绳,不松手。
我惊恐在看着疯马在集市中间四处乱窜,撞翻了好些摊位,突然,有一个人挡在路中央,我瞪大双眼,“快让开……”
依稀看得是一个少年,十八、九岁的模样,我惊恐地看着那疯马直直地冲向他,董卓死死地拉着缰绳,却丝毫没有解缓疯马的速度。
“快扔我下马!”我尖叫起来。
“不。”董卓咬牙,狠狠挤出一个字。
我有些惊恐地着董卓微褐的眼眸淡淡现出一丝血红,我止不住地轻颤起来……董卓他,他根本不在乎那个少年的性命么?就因为他不愿让我受一点点的皮肉之伤,他便任由那疯马直直地在这大道中央飞奔么?
人命……在他眼中,果然如同草芥一般?
我瞪大双眼,满目惊恐,疯马距离那个少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渐渐看清了那少年的模样,一身有些破旧的布衣,脸上有些许的脏污,头发也散乱着……只是那双眼睛,十分的清亮,清亮得犹如夜空中的星星……
那双眼睛……他在看着我……
狠狠咬住唇,我竭力止住喉间的尖叫。
就在千钧一发之即,那少年却突然一跃而起,狠狠一脚正中马头。
那疯马哀鸣一声,正欲发狂,被少年已回身一掌劈下,鲜血四溅,疯马立刻倒毙。
董卓一把抱起我,纵身跃下马来。
手微微一紧,我握到了一手的粘绸,董卓手轻轻一颤,我竟是往后倾斜,正欲倒地之时,却又被人接入怀中。
一抬头,看到一双清亮的眸子。
“媳妇。”他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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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飞花 认义父奉先留府衙 收副将董卓壮声威
他叫我什么?愣愣地看着那清亮的眸子,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还我。”突然间眼前又是一阵目眩,只听得董卓大喝一声,我便又被抢回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仰头怔怔地看着向董卓,想起刚刚的惊险,我止不住地轻颤,他果真视人命如同草芥……虽然,是为了我。
“你没事吧。”看着董卓的嘴在动,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他低头抚了抚我有些冰凉的脸,我看到了眼前一片殷红闪过。
他的手,在流血。
“你受伤了。”心里微微一紧,我有些慌乱地抓着他的手,看清他掌心中的勒痕几可见骨,那应该是刚刚强行勒住马缰的时候被勒伤的。
“不碍事。”董卓淡淡地道,甚至于连眉都不曾皱一下。
“咚咚咚……”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拨浪鼓的声音,我这才注意到手中的拨浪鼓不见了,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竟是刚刚那个一掌劈死疯马的少年!
他一手轻轻摇着拨浪鼓,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微微一愣,刚刚他叫我什么来着?
“媳妇。”仿佛是为了印证的我的想法似的,那少年咧了咧嘴,又道。
媳妇?!我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少年,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这个刺激实在太大了!……呃,虽然我安若魅力不凡,但是在这个时代,我可是被董卓整整藏在身边十五年(漠视偷溜的部分……),应该没有机会四处拈花惹草吧……
只是这个少年看起来竟是果真有几分面熟,视线集中的他手中的拨浪鼓中,我蓦然张大了嘴……上帝啊,千万别告诉我,他就是那个小药罐!
他……莫不是来报仇的?就因为十几年前我抢了他的拨浪鼓?!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十几年时间,当年那个小药罐竟然能够徒手劈死一只疯马?
“笑笑,你认识他?”头顶传来董卓不悦的声音。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缩了缩脖子,有些驼鸟心态地低头躲进董卓怀里,“不记得了。”
“她是我媳妇。”耳边传来那少年大咧咧的声音,我当场昏死过去的心都有了。
“胡扯!”没来由的,董卓突然怒斥道。
我吓了一跳,仰头看向他,董卓正紧紧绷着唇角,面色铁青,果然是发怒的前兆。
“她就是我媳妇!”那少年也倔强得很,扬起脖子大叫,说着还扬起了手中有些破旧的拨浪鼓,“这是我们的定情之物!”
定情之物?我一下子傻眼了。
感情那小子还早熟?那会儿就知道定情?
“小药罐,那个拨浪鼓……应该是我偷的……吧。”鼓了鼓勇气,我决定坦白从宽。
“嗯嗯。”见我终于跟他讲话,那少年眼睛亮亮地看向我,直点头,“我知道啊,我故意让你拿走的,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我彻底无语了。
董卓拥着我的手忽然一紧,我微微皱了皱眉,他抱得我有些疼。
正想开口,眼前闪过一道血红,我低头下意识地看了看被那少年一掌劈死的马,视线却突然微微一顿,随即挣脱开董卓的手,我走到那匹还在微微抽搐的马旁。
“怎么了,媳妇?”那少年也好奇地跟了上来,蹲在我身旁。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只是专注地看着那马,伸手轻轻抚上还在轻轻抽到的马腹,那腹上,有一道血红的伤口,显然不是被刮伤的,而是被利器所刺。
“笑笑,怎么了?”董卓见我一直盯着那马看,走到我身后,道。
我站起身,指了指马腹上的那伤痕,“仲颖你看。”
董卓微微皱起眉,“是被刺伤的痕迹,这马不会无故发狂,莫非有人在突然之间刺伤了他,而目的……是想至我们于死地?”思索着,他的语气渐渐有些森冷之意。
想起刚刚的险境,我轻轻一颤,抿了抿唇,没有发表意见。
感觉到我的轻颤,董卓掩去了话中的锋芒,将我带着怀中,“先回去吧,你刚刚受了惊吓,这里的事回府之后让樊稠来处理。”
我点了点,没有异议。
“媳妇,媳妇,坐我的牛车吧。”那少年跳了起来,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道。
董卓皱眉看了看他握着我的手,“放开。”他开口,语气中带着森寒。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回头去牵了他有些破旧的牛车来,咧着嘴笑道,“这马不能骑了,坐我的牛车吧,媳妇。”
董卓轻轻扶我坐上他的牛车,“就坐这个吧,你累了。”
“是啊是啊,媳妇一定累了。”那少年笑眯眯地道,换来了董卓一记冷眼,他也浑不在意,转身跳上牛车,便驾起了车,“媳妇,你家住哪儿啊?”
眉毛微微抖了抖,我看他一口一个媳妇叫得自得其乐,叫得顺口极了。
“太守府。”董卓竟是开了口。
“哦,好。”那少年扬起鞭子往空中一挥,“大叔,你也上车吧。”
大叔?我差点岔了气,回头看董卓的脸色更青了。
那小药罐到底是真憨还是假憨哪?
“不用了。”董卓咬了咬牙,开口,声音森冷得跟下雪似的。
“好吧,反正我刚来凉州,也不知道太守府在哪儿,你带路好了。”那少年笑眯眯地道。
于是乎,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我静静地坐在牛车上,董卓在我一旁随着牛车步行,那少年坐在前头一边驾车一边摇着刚从我手中拿去的拨浪鼓。
“咚咚咚……”
气氛比之前我与董卓两人骑马时更诡异了。
“媳妇,你怎么会住在太守府啊?”前面,那少年回过头笑道。
“我不是你媳妇。”咬了咬牙,我笑眯眯地磨牙道。
“啊,你说什么?太吵了,我听不到。”大声喊了一句,那少年继续扬声笑道,“你回去收拾了行装随我回五原吧,我特地来接你的,我们在五原完婚,你看行不?”
我抿了抿唇,这个家伙,敢情他是一点都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啊!
只是在我身旁走着的董卓突然脚步一顿,一股森寒之气凛然而出,“到了。”淡淡两个字,我却是轻轻一颤。
“这么快?”那少年跳下车来,转身要来扶我。董卓却已经抱我下了车。
抓了抓头,那少年跟着我们一起进了府门。
董卓看了他一眼,竟也没有阻止。
“要进这太守府,必须是我太守府的人。”抱着我,脚步微微一顿,董卓突然开口。
“哦?”那少年一脸的为难,“可是……”
“你可愿留在我旗下当一员副将?”董卓抱着我,转身,看向那少年。
“那样我就可以留在这太守府了吗?”那少年眼睛微微一亮,道。
“嗯。”董卓点头。
“好,我当你副将。”吕布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忙不迭答应。
我仰头看了一眼董卓,眼里微微一黯,他是看中了刚刚那小药罐劈死那疯马的身手,想要收归己用么?
如此迫不及待地扩大军队,他想干什么?
“好,报上名来。”董卓放下我,看着眼前的少年,道。
“在下五原吕布,吕奉先。”那少年咧嘴笑道。
“什么?!”微微一怔,我失态地大叫起来。
“笑笑!”见我如此失态大叫,董卓一把将我拉入怀中。
我却是第一次推开了他,第一次拒绝了他的怀抱,顾不上董卓,我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那个眼眸清亮的少年,“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啊,对对,媳妇只知道我的字是奉先,却不知我全名呢”,吕布笑着一本正经道,“我叫吕布。”
微微后退一步,我一脸的深受打击,人生怎么能够这么灰暗啊……天哪,吕布!居然是吕布!而我竟然没有想到,只是那个时候,我又怎么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吕布竟然是一个小药罐!
“笑笑,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董卓拉住我,有些焦急道。
“仲颖,让他走!让他走!”抬头,我猛地一把揪住董卓的衣袖,一时紧张,不由得有些语无伦次,“快让他离开!”
这是怎么了!穿越已经够离奇悲哀了,结果不是乱世我还不穿,非要穿越到这个东汉末年,三国混战的前夕,如果当个普通百姓也就算了,却偏偏让我遇见董卓、吕布这么些大BOSS,这不是存心折腾我么!
“怎么了,笑笑?”董卓一手安抚我,一边扬高了声音,“铃儿,铃儿呢!快来带小姐去房间休息。”
“仲颖,这个人口口声声称我是他媳妇,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怎么可以留在太守府!”看着董卓,我大声道。
“媳妇……”一旁,吕布闻言一脸受伤地看向我,可怜兮兮地道。
我咬了咬牙,不行,吕布不能留在这儿!吕布可是董卓的克星啊!历史上的董卓可是死在他手里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他靠近董卓!
“笑笑!不准胡闹!”董卓一把握住我的肩,声音微微有些强硬。
我愣了一下,随即安静了下来。
仰头看着董卓,我轻轻弯起唇,“仲颖,让他走……好不好?”声音竟是带了些许的祈求。
见我如此,董卓缓和了表情,“笑笑……”
“仲颖,我们一辈子都待在凉州,都待在这太守府,哪儿都不去,好不好?”打断了他的话,我哀声祈求。
“笑笑……”眉头打了一个结,董卓看着我,眼神复杂难辨。
“仲颖,你娶我吧,娶我当你夫人,我一辈子都陪着你在凉州,哪儿都不去……好不好?”轻弯着唇,我的声音微微有些轻颤。
虽然被老妈逼婚逼了那么久,但是董卓,你却是我第一个想嫁的人,知道么?
即使知道你下场悲惨,我还是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你了,也许是在你第一次捡我回家的时候,也许是在你从那奉先他娘手里抢回我的时候,也许是在你送我第一份生日礼物的时候,也许是我在漫天大雪中看着你匍匐在那肥太守脚下的时候……可是,我竟是真的想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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