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走?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风夜花吹雪伸出手去抚摩他的脸,声音温柔诡异得可怕。
“……”北冥天不语。
“天地日月星君,缺了任何一人,北冥阁也就不全了。你就算舍得抛下我,怎么舍得抛下月君和日君他们?”
“阁主珍重,天君已5年没动手杀过一人,留在阁中也已无用。当初入阁只是为了还老阁主恩情,如今,恩已还完,请阁主准许属下离开。”
“恩吗?只有恩吗?难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年,你对我连一点感情都没有?我知道你今天要走,这儿没有一个人拦得住你。可是,你要到哪里去。这儿才是你家啊……”风夜花吹雪极力的想要劝他留下。
“我去意已决,这把天诛剑还给阁主,请阁主另寻适合的主人吧……”北冥天把剑置于桌上,竟然只有剑柄而已。没有剑鞘,连剑身都没有。江湖中传言天君不用兵器,其实只是一般剑柄藏于袖里,别人看不见而已,而剑身也并不是说是透明的,而是本来就没有。天君内力便是剑身,由剑柄发出,形成剑气,威力加大数倍,长可达及十余丈,周围波及之地石碎山惊。
“你连一向唯一在乎的剑都不要了吗?”
“……”北冥天不发一语,抱拳鞠躬,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一阵碎裂之声。
“站住!我若说就是不让你走!除非你踏着我尸身过去呢?你可对我下得了手?”
北冥天停住步子:“何苦逼我,你知道我向来六亲不认。”
风夜花吹雪泫然欲泣:“难道这么多年你都不懂我对你的心意?”
北冥天心中一叹,转过身去,向她又弯了弯身子:“珍重!”
风夜花吹雪勃然大怒:“好你个天君!既然你绝情到看我一眼都不肯不曾,要你眼睛何用?”衣袖翻飞,两滴水珠精准无误的朝北冥天的眼睛直直飞去。
北冥天却只是负手静静站在那里,任凭那水到了眼睛面前都没有躲闪。
风夜花吹雪一声惊叫。北冥天眼睛瞬间冰凉一片,仿佛有两滴泪从眼角滑落下去。
“这……就当我还你的情……”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去。
风夜花吹雪无力的滑倒在地上。不敢相信如此高傲的男子就这样的让自己毁了他的眼睛。可笑的是他情愿瞎都不愿意再多看自己一眼。何等的绝情!
“北冥天,我既得不到你,留你何用?”
满堂杀气!
北冥阁的圣水巨毒无比,北冥天就这样一面逃避追杀,一面忍受着失明的痛苦毒发的艰辛。还好有月君多番照应,不然他哪里逃得出北冥阁这样一个专司暗杀与信息搜集的组织布下的天罗地网。
偶然一次在最危险的关头他遇到了娃娃,被娃娃的箫声所救,娃娃不会武功,可是一剑莲传她的箫却是诡异莫名,能控制人的心神,并且让人气血倒流。娃娃救下自己之后,总是拉着看不见的自己的右手到处走,软软的声音给自己指路。他们遇经了太多的波折。也再也不想离开对方。从那之后他就发誓右手决不再沾染任何血腥,只愿一生牵着娃娃温暖的小手。
“后来呢?”琉璃问。心里凄凄然,好感人的故事哦!
“后来一剑莲传令让出来搜集寻找天下名玉的娃娃回府。我便一起去了。央求他放娃娃出神仙府。”
“他居然答应了?”
北冥天望了望娃娃的脸点了点头:“对,他还蛮乐意的答应了,还说要我好好照顾娃娃,娃娃是他最喜欢的小童!”直到现在回忆起一剑莲诡异的笑声他还心有余悸。那是世间,第二个让他感觉到恐惧的男子。他知道,娃娃对他而言,从来都只是一个玩具而已,不想要了,就随便做个顺水人情送了出去。
“不过,他还让我答应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琉璃好奇极了。
“他要我帮他办一件事。”
罗玄也聚精会神的望着北冥天,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件事是一剑莲想办又办不到的。
“他要我帮他去极北极寒之地,挖掘一块一尺见方的千年白玉。”
“啊?他要那个做什么?”
北冥天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似乎也是为了做某个人情。之后,我便把那玉给他挖了回来。”北冥天把其中艰辛一语带过,“可是,他却最终也没有给我娃娃不老仙丹的解药。说是根本就没有制出来。”他却是知道,一剑莲只是觉得有趣,想看娃娃痛苦他痛苦的样子罢了。
“千年白玉啊!那么大一块肯定很难弄啦!不过说不定他只是为了故意难为你,想看你放弃!还好现在一切都没事了,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娃娃啊!其实……另外……我有个问题想问你?”琉璃眼睛一眨一眨的。
“什么问题?”
“那个风夜花吹雪长得非常丑吗?你都不敢看她?”
“不是……艳绝一方……”
“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你放着好好的她不喜欢,居然会为了娃娃出生入死的,还变得这么温柔多情。你……难道是恋童癖?”
北冥天刹时脸就红了,尴尬的转过头去,轻咳一声。
“我……我只是把她当作亲妹妹……”
“呵呵,不用说谎啦!我可不是瞎子!哦,对了,那你岂不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娃娃长什么样子?”
北冥天点了点头:“我并不在乎她长什么样子……”
“不是这个,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看她,而不是总听着她的声音?玄哥哥!你不是说可以有方法治他的眼睛吗?”
罗玄点点头:“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
“他的毒侵入以深,光靠药敷什么的已经不起作用了。只有把眼睛挖出来,然后在药水里浸泡个三五七天,然后再放回去,或许能行。”
“啊?”琉璃目瞪口呆。古代的医术居然能够这么先进?天啦!他的玄哥哥医术实在是太高超啦!
“反正已经看不见了,就随便医吧!多谢罗大侠,大恩永世难忘!”
“挖哈哈!”琉璃大笑起来:“别说这么客气的话嘛!咱们互相帮助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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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陵城下
碧天边挂魄飞腾,银河外斗柄回东,畅好是更长漏水。
梅花三弄,访危楼十二帘笼。
数声孤雁哀,几点昏鸦噪。
桂花随雨落,梧叶带霜凋。
园苑萧条,零落了芙蓉萼,见一个玉胡蝶体态娇。
描不成雅淡风流,画不就轻盈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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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天山快马还有十多天路程,可是照他们这赶车的速度,起码还得有一个多月才能到,再加上中途要是再出些变故,速度更慢了。还有两个月便到八月十五了,故而四人急急上路。北冥天要去东海给娃娃找一味药草,辅助治疗,可眼睛刚医好,半个月之内还不能拆绷带,故而先跟着罗玄行一路,到绷带拆了再分道扬镳。
琉璃谣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行程,心中嘀咕着,怎么跟西游取经一样。玄哥哥是唐三藏,天哥哥是孙悟空,娃娃是沙和尚,那她就是猪八戒啦!挖哈哈!
娃娃依然是怕她怕的要死,可是一路上最有趣的便是娃娃了,琉璃怎么舍得不玩?
罗玄身体虚弱,每日清心打坐。十天之后他们到达齐陵城,决定先停留几天,等北冥天拆了绷带再走。
进城之后,罗玄突然向北冥天道:“前面路过天神庙的时候停一下,我去拜祭一个朋友。”
于是之后他们四人在天神庙前下了车,庙前荒草一片,早就断了香火,几人都在琉璃手下易了装容。娃娃这才知道那日的轻佻公子便是琉璃,看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看起来真的很淫荡,于是躲得更远了。
小手一直牵着北冥天,慢慢的往前走着,绕过障碍物。琉璃在身后望着他们的背影,觉得好温馨啊,要是也可以这样正大光明的牵着玄哥哥的手就好了。要不……她也把自己的眼睛弄得失明一段时间?
正是黄昏,夕阳悲壮又苍凉的把余辉洒向大地。罗玄缓慢而沉重的步入后堂,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座孤坟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连块墓碑都没有。不过,坟上荒草倒像是有人时常清理的样子。
罗玄也不说话,抚着坟头长叹一口气。树上不时传来两声鸦啼,本来琉璃好奇的想凑上头去问问罗玄里面埋的是谁,可是看周围环境实在是太过悲凉又不好破坏气氛。只好也呆呆的站在那里,拼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一副总那么开心的样子,以溶入周遭悲哀的大背景之中。
可是偏偏有人非要打破这片肃杀与宁静,“乒乓”轻脆的一声响,琉璃翻翻白眼,得意的把头
朝向娃娃:“哈哈,这次可不是我把盘子摔碎的哦!”
却见罗玄身形一滞,出神的望向门口。
琉璃转头,只见一白衣女子立在门口,青丝飞舞,衣袂飘飘,满面惊诧,手持玉箫,面前是一壶摔碎的成酿,仿佛仙人谪落凡尘般,看得琉璃不由痴了。心下暗道:原来古代不光多帅哥,还多美女!
“飘飘……”罗玄似是没想到在这看到她。
那女子听到他声音,惊疑不定的脸瞬间布满了狂喜,泪水霎时就涌出了泪框:
“罗大哥!”飞快的跑过来一头埋进罗玄怀里。
“啊……”琉璃大骇,糟了,原来跑那么漂亮个女孩子出来是跟她抢玄哥哥来了,这可怎么办!论容貌论身资,自己可是半点胜算都没有啊!
“飘飘,近来可好?”罗玄一脸温柔和蔼的笑。琉璃醋坛子翻啊翻啊的,玄哥哥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的对她笑过。特别是最近,基本上连话都不怎么跟她说了。每天都独自一个人在那练功练功,打坐打坐。
“罗大哥,真的是你……你的脸……”那女子又惊又喜,泪水不停的往下掉着。
“最近遇了些麻烦,所以易装而行比较方便。”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的把她推离自己怀里。
“我听说了,我和娘都担心你担心的不得了!”
“没事的,放心。”
“那你们现在……”她望了望周围的其他三人,“是要到哪里去?”
“天山,路经此地而已,顺便……来拜祭一下你的父亲。”罗玄满心的沉重,对于飘飘,他一直抱有很深的愧疚,当年,如果楚仁不是为了救自己便不会死了,也不会丢下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飘飘连忙抓住他的手:“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悄悄的来悄悄的走,不去看我和娘了?”
“对不起,罗大哥现在是俗事缠身,不想给你们添太多麻烦。”
那女子望着罗玄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连琉璃看了都不由得心软,唉,居然有人比娃娃还能哭的!
“跟我回去吧罗大哥,在我那落脚比较方便。反正你们也要找住处的。我娘她总记挂着你,最近又老是头疼脑热的,你就当去探望一下她可好?”
琉璃直瞪着她握住罗玄的那只手心里讪讪的骂着:真狡猾,都那么说了,玄哥哥岂能说不好?
果然罗玄推之不过只好答应了。
“这几位可都是罗大哥的朋友?在下楚飘飘。”楚飘飘向他们倾城一笑。
琉璃心里嫉妒的嘀咕着,娃娃一向怕生,天哥哥眼睛看不见,哼,笑得再好看也没用,
“在下月无名,这个是娃娃。”北冥天一手牵着娃娃一边点头向楚飘飘示意。他早已经抛弃不用以前的名字,随口胡乱起了一个。楚飘飘见他眼睛上还缠着纱布,猜他可能是罗玄的病人什么的。
然后转身望向琉璃:“这位公子是……”
“我叫琉璃,琉璃的琉琉璃的璃。这位姐姐你叫我小琉小璃或者琉璃都可以!”琉璃虽然戴着琉璃哨,但不加内力,用本来的声音,飞快的顺口溜一样的飞快说了出来。然后假装很有风度笑望着她。哼哼,正式接受你的挑战!
楚飘飘吓了一跳,原来是个女孩子啊!
罗玄无可奈何扬起嘴角:“今天能碰到你还真是巧。”
“我反正闲来无事,几乎每天都会来拜祭一下爹爹,提一壶他最爱喝的烧酒,在这和他说说话。”楚飘飘知道自己在这也是隐隐约约心里有着等待。她知道罗玄一般除了每年爹爹祭日会来拜祭,探望看她和娘之外,只要是有事经过这附近,一定都会来看看的。
“难为你了,这么孝顺……”罗玄心里越发的沉重负疚起来。
“呵呵,诸位别站在这里了,咱们回去吧!娘看到你们来了一定很高兴,今天让我多弄几个小菜招待你们。”
四人朝庙外走去,空留下一地余辉,满院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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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带雨
好花多向雨中开,佳客新从云外来。
清诗未了年前债,相逢且开怀。
曲阑干碾玉亭台,小树粉蝶翅,苍苔点鹿胎,踏碎青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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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便到了绿涤斋,进了大厅,过了长廊,琉璃东张西望着,但闻水声隐隐,四侧奇花异草,竹林幽幽,宛若仙境。
这时天已黑,弦月高挂,屋中寂寂,空无一人。只有风吹竹影,月舞西墙。
琉璃打一个寒战,她不喜欢这里的气氛,美归美,却少了几分人气。
“娘——”楚飘飘大声呼唤着,语气里掩不住的兴奋。
不一会一妇人由丫鬟掺扶着从内屋慢慢走了出来。看到罗玄,开心的都嘴都合不拢了。
楚飘飘亲自下厨做饭去了,罗玄一行人在大厅中和楚飘飘的母亲寒暄着。罗玄还给她枕了一下脉,开了几副镇痛安神的药。
罗玄虽早已经拒绝过关于和楚飘飘的亲事。但楚飘飘的母亲从来没放弃过,只要见罗玄一次,都会尽力游说。她也不是说非要飘飘嫁给罗玄不可,她做娘的,只要女儿幸福就好了。偏偏飘飘铁了心肠,从此眼高于顶,眼中再也容不下别人,一等就是好多年。说是只要罗玄一日未娶,她便一日不肯死心。
而且,对于楚飘飘,因为楚仁的原因,一向对女人退避三舍的罗玄也是宠溺有佳的。所以也才会让般若花如此心存嫉恨,偏偏忌于她在罗玄心中的重要位置而不敢轻易动手。不然丝毫武功都不会的楚飘飘早就死了千百万次了。
“玄哥哥,你这几天脸色要好多了呢,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跟你说我的仙人走进步很多哦!现在天哥哥都抓不住我了。娃娃有教我吹箫哦!天哥哥用竹子给我做了一根。我吹给你听!”
然后就是一阵鬼哭狼嚎的魔音响起。罗玄连忙夺了下来:“天色晚了,你回房间休息吧!”
“我好久都没和你好好说会话了,你陪我聊一下嘛!就讲讲你和楚飘飘他们怎么认识的怎么样?”
她倾身向前,俏皮的嘟起小嘴,潋滟可人。罗玄心中一乱连忙退开一步。那次的吻搅得他心烦意乱。
“明日再说罢,你快回去休息。咱们在这歇息两日就出发。待久了怕不安全。”
琉璃没办法,只能夹起箫灰溜溜的回去。走廊上碰到楚飘飘,见她手里端着一碗玄哥哥最爱喝的五味羹步步生莲的往他房间里走去。便有礼貌的跟她行个礼,叫了声姐姐。
飘飘似乎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知道是琉璃,却没想到她本来模样如此光鲜可人,心里不由空空一落。
琉璃看着飘飘进了罗玄房内,往前走着走着,步伐变成了原地踏步,再走着走着,变成了向后倒退,偷偷从门缝里面往里看。小心翼翼的偷听着罗玄和她说话。
还好两人谈的无非就是一些相别之后两人的近况。那个飘飘也还算乖巧有礼,没有吃她家玄哥哥的豆腐(果果:一天吃人家豆腐的明明好象是你自己吧!)
只是,玄哥哥也太过分了。跟她就说天太晚了让自己早点睡。跟那个楚飘飘就可以那么晚了孤男寡女两个人呆在房中!实在是太过分了!她做错什么了?最近干什么那么冷淡的对自己!呜呜,好歹他们也是吻过的关系了啊!转念突然想到,完了,要是玄哥哥去天山不带自己去改带飘飘去了那可怎么办啊!
哎呀,愁死她了。琉璃垂头丧气的转身离开,去找娃娃诉苦去!
罗玄转头望向门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这边娃娃正服侍北冥天就寝,个子太矮了的缘故,只能站在床上给北冥天宽衣解带。
“娃娃,行了,我自己来吧。”
“我不!让我伺候少爷!”
“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少爷了。”
“主人说了,把我赐给少爷就要好好伺候你,把你当成主子一样。”
“不要再提那个人了。娃娃,你知道我不是把你当丫鬟的……
“我知道,可是我喜欢服侍你啊!不然我总是显得没用的样子,还老是拖累你。你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好吗?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点了……”娃娃的声音慢慢低下去。
北冥天心里一惊,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娃娃一直是这么想的。连忙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
“谁说我不需要娃娃的。你是我的小拐棍啊!没了你,公子可是寸步难行。”
“等少爷眼睛好了之后,就用不着小拐棍了。不需要我牵着少爷的手,少爷就都能看见了。其实少爷没必要再把娃娃留在身边,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北冥天心里更惊,娃娃竟然有心想要离开自己。一想到再也握不到她温暖的小手,心里陡然一痛。说着放开她就开始拆起自己的绷带来。
娃娃大骇:“少爷你干什么,罗大侠说还没到时间不能拆,拆了眼睛就看不见了!”
“如果娃娃怕对少爷一点用也没有的话,那少爷就做一辈子瞎子吧,只要有娃娃在,有没有眼睛有什么关系。”
娃娃吓得大哭起来,拼命抱住他的手。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要少爷眼睛好起来,好起来可以看着娃娃……”
北冥天一把把她使劲搂在怀里:“答应少爷永远不准离开,娃娃对少爷来说是最重要的知道吗?没了娃娃一切对少爷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不离开……娃娃……死都不和少爷分开……”娃娃倒在他怀里哭得昏天暗地的。
北冥天习惯性的低下头去吻她脸上的泪。
娃娃却突然仰起头来把小嘴贴在了他的嘴上,冰冰凉凉的,柔软而芳香。
北冥天一惊,连忙推开她,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娃娃……这是……”
娃娃嘟起小嘴望着他,气鼓鼓的:“有什么不对的吗?明明那天我看罗大侠和琉璃就有这样啊!”
北冥天大窘。
“不……不是的……这个……只有两个相爱的人才能做。”
娃娃瞬间眼里又噙满了泪,马上就要大哭出来。
“难道少爷不爱娃娃吗?呜……”
“不……不是……但是……但是不是那种爱……乖……娃娃别哭……”北冥天手忙脚乱又解释不清楚,娃娃哭得更大声了。
北冥天实在无奈,一个狠心把娃娃搂进怀里,俯下身去便用吻封住了她的全部声音。
娃娃愣在那里,这个吻太激烈,和她想象中的有一点不一样,浑身的力气好象都被抽干了一样,也没办法呼吸,心砰砰的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好象马上就要死掉了。
北冥天本来只打算轻轻吻着哄一下她便算的,没想到完全失去了控制,头脑迷糊起来,那样的柔软让他想要更多更多,好想把娃娃就这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好想让她永永远远只属于自己。随着那个吻的越来越深入,身体竟然逐渐涌起热浪。北冥天心里大惊,抬起头来,慌忙的抽身离开。
娃娃泪眼朦胧,满面秋水的嘟起小嘴不解的凝望着他。
北冥天窘迫的转身想掩饰自己的尴尬:“娃娃你先睡,少爷院子里走走……”
说着留下被吻得昏昏傻傻的娃娃,往外走去。一开门却发现有人站在面前,听呼吸竟然是琉璃。
北冥天更窘迫了。以自己那么好的耳力,竟然刚刚都没有发现。
“你什么时候来的?”该不会全被她看见了吧?
琉璃可怜巴巴的望着北冥天,一脸的哀怨。为什么人家就可以这么温柔这么缠绵啊!这不能怪她啊!这次她可不是存心偷看!只是听见娃娃大哭,心里觉得奇怪,没想到北冥天也可以把娃娃弄哭,没想到就看到了以下少儿不益的画面。
原来这个这么见效啊!那以后娃娃只要一哭,她就使劲亲她不就行了嘛!哈哈,琉璃得意的想着。只可惜她的玄哥哥啊!为什么要这么冷淡的对她呢?他要是有北冥天对娃娃的一半温柔细腻就好了。呜呜呜,真伤心啊!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娃娃长得可爱吗?
“天哥哥,呜呜呜,玄哥哥为什么最近都不理我!气死我了!”
北冥天低头一想,的确也是避得过于明显了。但这,的确才是他印象中的神医罗玄。
“你可是真是喜欢上罗大侠了?”
“恩,对……”琉璃沮丧的低下头去。
“傻丫头,我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对罗玄动情的好!不然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为什么?”
“他生就无情之人,勘破世间爱恨情仇,那么多年了,多少人恋上他,为搏他倾心甚至不折手段,可是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江湖甚至传言,世上最坚硬和牢不可破的东西一是神仙府的大门二是神医罗玄的心。你还是早点放弃了吧!说白了,他那种人,清高绝世,怎会允许有人用世俗的爱去玷污他圣洁的灵魂。心里,最多有些许怜惜,却是绝对不会为任何事而屈就的。你,还是早日放弃了吧!”
听到这话琉璃差点没哭了起来。
“我不信!他那日……他……明明就是有点喜欢我的……”
琉璃伤心的转身跑走。她不信,她不信,她一点也不相信!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爬了起来,亲自下厨给罗玄做吃的,可是笨蛋的她在娃娃那学艺甚久,能做的也只有煎蛋啊什么的。但好歹她尝了尝还是挺好吃的。
得意洋洋的给罗玄端了去。
房门大敞着,她兴奋的冲过去,却刚好就看到了那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罗玄背对着她,正俯下身子向楚飘飘吻去。楚飘飘满面羞红,却是陶醉的和罗玄重叠在了一块。
那一刻,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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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影踪
兴为绿裙败,欢因送酒来。
酒酣时兴依然在,黄花又开,朱颜未衰,正好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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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玄千算万算也没算到热毒发作的时间会刚好提前,那时候飘飘正给他送早点来,他毒发突然,立马叫飘飘出去。飘飘大惊失色,知是罗玄身中巨毒,却是更加不肯离开。
因为毒发异变,比以前来势凶猛数倍,而罗玄又功力大减,没有防范,顷刻间便被掠了神志。使劲全力的推开飘飘,却恍然间发现,飘飘的脸竟慢慢和琉璃的重叠起来,变作琉璃一脸委屈的望着自己。心里一疼,竟忘乎所以,顺着心中的热浪,将她拥入怀里,轻吻起来。飘飘大惊,却丝毫没有闪躲的迎了上去。
可毕竟是罗玄,唇刚触及不过三秒,立马惊醒弹了开来。心里大骂自己糊涂,竟一错再错。反手便将飘飘推出门外,把门牢牢扣了起来,叫她赶快去叫琉璃把他的药煎来。
飘飘小鹿乱撞,心急如焚的去找琉璃,哪儿找得到。找北冥天,竟然也不见踪影。只见得娃娃满府乱窜的找少爷少爷,便把她给提了来。娃娃只好停止寻找跑去给罗玄煎药。心里奇怪从昨天晚上少爷神色慌张的出了房门就再没瞧见他到底跑哪去了。明天就可以拆绷带了他可不要自己瞎胡来才好,昨天真是把她吓坏了。不过说起来,少爷的亲亲真的好舒服好舒服哦!今天晚上一定要再多要两个来。
罗玄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让飘飘进去,这次毒,竟然发作了三个时辰才停止,几次罗玄都是难受的昏了过去,然后不到一刻钟又难受的醒了过来。毒越发的难以控制,他甚至把自己的身子捆在了床柱上。照这个发展速度,也真不知道自己还撑不撑得到天山。让琉璃跟着自己,实在,实在是太危险了。先别说其他,最有可能伤害到她的,其实是自己。
一直到接近黄昏的时候他才从房间里出来。飘飘心急如焚的守在门口左右度着步子,见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颊上绯红,却也顾不上提今早之事。只是道:“罗大哥你快哄哄娃娃,她都已经哭了两个时辰了。”
“怎么了?”
“月无名还有琉璃都不见了。”
“不见了?”罗玄快步在走廊上穿行,长袖一甩,一阵清风。
“恩,我和娃娃里里外外都没找见。也想不出刚到齐陵城,到处都不熟悉,他们两个能到哪去……娃娃一直哭一直哭,一会说少爷不要她了,一会说少爷被什么什么人抓走了。我怎么哄也哄不住。”
“你最晚什么时候见过琉璃的?”
“昨……昨天晚上……”她其实是想说今天早上罗玄吻她的时候她闭上眼睛之前,似乎是有见琉璃的身影在门外闪过一下。不过当时候大脑里早已经一片空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而且,说出来怪难为情的。
能去哪了呢?不可能是被青信楼抓走了,不然这么一天了也应该有动静了。而且北冥天也在。
罗玄有些心烦意乱起来,他一向心里都没多少挂碍,甚少为谁而担忧。突然紧张的情绪让他有点失去自我的感觉。努力冷静下来,却竟然一时间也没什么主意。
“再四处找找吧!可能是琉璃那孩子一时贪玩。”
走到娃娃房里,娃娃正哭得昏天暗地,罗玄也不知道该怎样上前哄她安慰她,他和娃娃是不大亲近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娃娃比琉璃更多层疏离,明明看起来,娃娃更加孩子更加无害一点的。
三人一起,又把周围的茶楼饭馆什么的找了一圈,天很快黑了,二人还没有消息。娃娃哭累了,躺在飘飘怀里睡着了。罗玄把他们两个送回去,然后一个人又到处寻了个遍,整整一个通宵,仍是一点踪迹也没有。他本来毒发身子就弱,心又一直悬在半空中,越找越着急,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心道是若真是被青信楼抓了去来要挟自己,那轩辕战要如何便从了他就是了。如果是被北冥阁追杀北冥天顺便给抓了去,危险反而大些,拼了命也要把她给救出来。若明日还不见人,就只能一切另做打算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罗玄突然警醒,问娃娃道:“我们来的途中,离这不远的地方是不是有家飘香居?”
飘香居是卢杨山庄旗下产业,分店遍布全国各地。盛产各类酒水和饮品,还有果脯和甜点。琉璃一直很爱吃那的栀黄脆和桃花酥,还有喝一种她说尝起来像什么可乐东西的饮品。每到一处必然去买一大堆吃的喝的带走。而且还总是非要人家把每半块桃花酥和每半块栀黄脆拼合的包在一块,说什么要让香气和味道混合沉淀。一口下去,半酥半脆,才是人间极品美味,为此每次还得多付人家一笔费用。
是不是,跑那去了?
琉璃看到罗玄吻楚飘飘的那一幕,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如果是楚飘飘主动吻罗玄的话,她还能够理解。本来飘飘眼中就难掩对罗玄的情意。
可是她没看错,她真的没看错,她一点都没看错!是罗玄主动去吻飘飘的。虽然背对着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可是一看他的动作就知道肯定比那天吻她要温柔。原来,原来,原来玄哥哥是喜欢飘飘的。
呜呜呜,她好伤心,心都要疼得炸裂了。可是,她又算什么呢?别说上前去分开阻止他们,她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她又没人家漂亮,又没人家认识玄哥哥早,又没人家知情达理,又没人家和玄哥哥有感情积淀。她就是凭空从河里冒出来然后就一路缠上罗玄的古怪丫头,凭什么去和人家争啊!
本来还以为一路上生死相随,朝夕相伴下来玄哥哥可能会对自己慢慢产生感情,可是他却一天比一天冷淡,明明就是越来越讨厌自己了。被他偷偷扔下还不算,难道真的要等到他有一天,亲口赶自己走吗?
她把给罗玄准备的饭菜什么的全部都一古脑的扔进了池塘里面(也不知道毒死了几条鱼儿),然后就哭哭啼啼,气冲冲的往门口冲了出去。正好碰到因为昨日吻了娃娃宿不能眠在外散步散心的北冥天,就把他给抓了去当救命稻草,拖到近处的酒家,也就是飘香居喝酒去了。
北冥天看她伤心得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由着她性子胡闹。琉璃一口气要了好几坛子最好的女儿红,学着电视上的大侠借酒浇愁的样,抱着坛子就喝了起来。偏偏酒量又差,不一会儿就醉醺醺的了。北冥天一向也自律甚严,滴酒不沾,突然喝了那么多,也晕晕忽忽起来。
二人本都是心事重重,一喝酒醉了起来便开始变得口无遮拦。
“天哥哥,哈哈,你老实交代吧!你恋童吧!嘿嘿,昨天晚上被我抓个正着哦看你还怎么抵赖。”
“我……没有……我一直把娃娃当作妹妹,不,是当作女儿来照顾的。我疼她,又依赖她,想一辈子陪着她,仅此而已……”
“呵呵,傻啊你,女儿怎么可能陪着你一辈子,总有一天是会要嫁人的。等娃娃的病好了,长大了。总得结婚生子啊!会有爱人陪着她,才不要你照顾呢!”
“是这样么?”北冥天着急起来。
“是啊!所以你一定赶快让娃娃成为你的人,不能让别人把她抢走了。”
“我……我的人?”
“对啊……你心里是喜欢娃娃的吧……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心疼她在意她还吻她……”
“我……”意识到自己对还那么小的娃娃有着欲望让北冥天觉得自己很龌龊很肮脏。
“什么啊……最讨厌你没这种人了……明明吻了别人……还非说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呜呜……”说着哭了起来。抱起酒坛子,摇摇晃晃的喝着,酒全洒了在了身上。酒香溢得到处都是。
“琉璃,我跟你说过的,别爱上罗玄,你会受伤……会伤的很厉害,别说他不会爱上你……你以为,你以为像他那种人,就算爱上了你,难道会与你在一起么?罗玄师从哀牢山一派,古清风门下,传说修的是先天罡经和清心寡欲的神仙道法,几代都是羽化而登仙,虽然或许言过其实,但罗玄追求的是大道和自然,几乎就是无欲之人……他是神……不是我们这些世俗之人能够染指的。你清醒一点吧……他是医者……看似有情……心怀万物……其实却是最无情之人啊……”
“呵呵,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琉璃握着胸前挂的那块琉璃吊坠,“谁叫……谁叫他是我的命!如果这一切都错了!那也是老天错了!!不是我的错!!!我穿越千年,舍弃一切,只是为他而来……爱我也罢,不爱我也罢,不到最后一口气,我死都不会认输的……”
北冥天已经开始逐渐失去意识了:“执念啊执念……我只要一生守着娃娃,她爱我也罢,不爱我也罢,绝对……绝对不让她离开……”
“你明天就可以看得见了……嘿嘿……要是你发现娃娃长得很丑怎么办?”
“呵呵,外表有那么重要吗?就算她容颜尽毁……终身不能长大……她也是我的娃娃。”
“是啊是啊……就属你痴情,千古第一大情圣!那你和娃娃明天就走了以后会经常想我们吗?”
“……会的……”
“那你明天可要好好看看,记住我的脸啊……想念的时候也才有个挂念。不过我的易容术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到时候你可不一定认得出我来……希望到时候再见面的时候,玄哥哥的毒已经解了。”
“放心……会没事的……”
“告诉你个秘密哟!”琉璃附上北冥天的耳朵悄悄说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醉得快要不醒人世了。
“我是从星星上来的仙女……所以……就算玄哥哥是神仙我也配得上他……”
“呵呵……还,还仙女呢……我看你……就一小魔女……看你的衣服都被酒湿透了……小心你玄哥哥怎么教训你……他严肃起来……可厉害了……”
“嘿嘿……难道他还打我掌心不成……你的还不是湿透了……还没我酒量好了……呵呵……不要感冒了哦……我帮你把外套脱掉……我的……我的也脱掉……”
琉璃歪东倒西的扯着北冥天和自己身上的衣服,随地扔了,北冥天已经坚持不住,倒在了榻上,琉璃摇摇晃晃的捏捏他的脸。
“挖哈哈……不会吧……你就这样就不行了啊……快……起来啊……咱们继续喝……喝……”
“咚”的一下,也一头栽倒在了北冥天的旁边。
“玄哥哥……”琉璃把头在北冥天身上拱拱。
“娃娃……”北冥天习惯性的把身边的人儿一把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二人醉得不醒人世,哪里知道楚府为了寻他二人闹得昏天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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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乍起
百年身,千年债。
叹愚夫痴绝,云雨阳台。
人易老,心犹在。
独倚阑干春风外,算人间少甚花开。
春光过也,风僝雨僽,一叶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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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天一早,罗玄火急火燎的推开飘香居包厢门的时候看到的是这么一幕的时候,差点激动得当场把桌子都掀了。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气急败坏过。
二人是被娃娃惊天动地的哭声给吵醒的。北冥天一摸抱在怀里的人不是娃娃,心里大叫不妙。琉璃睡眼朦胧的看着站在门边的三人再看看搂着自己的人,好半天了才回忆反应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娃娃哇哇的哭着,转身一跺脚就跑了出去。北冥天慌忙的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居然还衣衫不整,知道众人定然是误会了,却也没时间向罗玄解释,随便拣了衣服套在身上便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追了去。
罗玄握紧了拳头紧皱眉头看了看一屋子的狼籍还有酥肩半露的琉璃,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急速的增长着,突然有点怕控制不住自己。一甩衣袖,也走了出门去。
琉璃连忙跳下榻来,连外套都来不及的向门边冲去,因为腿脚麻痹,一个不小心的往前跌去。楚飘飘连忙一把扶住她。琉璃看着她,心里恨恨的想着:这事都是因你而起,你可害死我了!可是看她那纤细柔弱的样子,虽然嫉妒却又厌恶不起来。
向她点头示谢,又火速的向外跑去追罗玄。
罗玄奔忙了一整晚又突然看到这一幕,体内真气狂乱奔流着,怎么也按压不下来。心里那莫名的情绪他越是捉摸不透他就越是烦乱。
琉璃是用上了仙人走才好不容易拦住他的。心道跟往常一样赶快认错,一认错玄哥哥就心软了。
她满脸忏悔的望着罗玄:“我错了……玄哥哥……”
罗玄面色铁青,想到刚才那荒唐的一幕忍不住拂袖大声斥责:“你太胡闹了!”
再低头看她仍然是衣衫不整,酥肩半露气犹更甚:“你看你成何体统!!!”
琉璃慌忙的整理拉好衣服,从来没见玄哥哥如此生气的样子,腿都吓软了。
“酩酊大醉!宿夜不归!竟然还和男子……你……”
琉璃慌忙摆手解释:“没……没有……我和天哥哥什么事都没做,我们只是喝喝酒而已,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非要等做出了苟且之事才叫有什么吗?你一个女子怎可如此轻浮不知自爱!”
罗玄话刚说完这番话就愣在那里。琉璃也愣在那里。
罗玄伸出手去想要去扶她肩头,她连忙退后两步躲了开来。
“我……”知是自己的话太重了,伤了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抚。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气急败坏到说出如此口不择言的话来。
琉璃的眼泪在眼眶里飞速的聚集着,明明,明明就是他的错!是他先吻别的女人的!为什么!为什么!太过分了!气死她了!!
“我再也不理你了!!!”琉璃一脸委屈的大声嘲罗玄喊道,然后转过身子,在眼泪完全崩溃之前,飞速的跑远了。
“琉璃……”罗玄懊恼的伸出手去,却半途又收了回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北冥天这边,北冥天听着声音追着娃娃出去,娃娃边跑边哭,北冥天心里一急,干脆哎呀一声,假装摔倒在地,娃娃果然马上就停了下来,跑回来扶起他左看右看有没有哪里摔着。北冥天连忙把她一把搂进怀里,不顾娃娃微弱的挣扎。
“娃娃为什么要跑?”
“生少爷的气!”
“为什么?”
“找不到少爷,以为少爷不要娃娃了。”
“呵呵,还有呢?”
“还……还有……少爷抱着其他人……不抱娃娃……少爷不要娃娃了……呜哇哇……”
北冥天嘴角微微露出笑,他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娃娃也是喜欢自己的呢?而不仅仅是把自己当作少爷。
不说一句的亲亲娃娃的小嘴。娃娃停住哭泣奇怪的望着他。
“娃娃做少爷的新娘子可好?”
“新娘子是干什么的?”
“做了新娘子就必须和少爷永远在一起了,娃娃想跑都跑不掉了哦!”
“恩,那好……我要!少爷……不是打算不要娃娃吗?”
“怎么会呢!少爷最疼娃娃的了……怎么舍得不要娃娃……到时候,咱们让罗大侠给咱们主持婚礼好吗?”
“恩!”娃娃使劲的点头,笑颜又重新挂回脸上,阳光一样清澈又明媚。
主动的勾住北冥天的脖子,把小小的嘴印在他的唇上。还轻轻舔了舔,全是酒香。
北冥天身子一震,这个小妖精,也搂住她使劲的啵了一个,然后站起身来,把她高高抱了起来,向来路走去,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温馨无比。(果果叹气,果然娃娃比罗玄要好摆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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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迢迢
香径泥融燕语喧,彩槛风微蝶影翩。
前日春从愁里得,今日春从愁里归。
避愁愁不离,问春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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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幕,月如初。
罗玄一行人还有楚飘飘都聚在客房里面,正在为北冥天拆掉眼睛上的绷带,桌子上是干净的水和纱布,房间里只点了很暗的一根蜡烛,怕刺伤他刚复明的眼睛。
娃娃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心里坎坷不安。纱布完全拆下来的那一刻,北冥天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娃娃的小脸也不说话。娃娃急得又快哭了:“看见了没有啊?少爷?”
北冥天这才回过神来,微笑的跟她眨了眨眼睛:“看见了!”
右手爱怜的抚摩上她的小脸,眸子里掩不住的是浓浓的爱意,她的娃娃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比他想象中的更惹人怜爱呢……
娃娃高兴得把头钻进他的怀里。飘飘一脸艳羡的看着眼前这一对,又看看罗玄,回忆起那日罗玄温柔的吻来。
罗玄尴尬的偏过头去,也活了一把年纪了,还是不习惯别人在人前如此亲密的动作。
北冥天抬头望着罗玄,单腿跪了下去。这个男子,仍和十年前一般有如飞仙,给人的感觉太不真实和太过遥远,举手投足都如一阵清风,眸子里全是清明与透亮,只是眉宇间多了份忧郁和沧桑。
“多谢罗大侠,对我和娃娃的再造之恩有朝一日定当报答!”
“客气了。”罗玄连忙扶他起身,“现在视物可能远处还不太清晰,过段时间慢慢修养便会恢复正常。我们明日起程,别过之后,你仍按我给你说的方法替娃娃运功治疗,加以药物辅助,慢慢化解她体内之毒。”
北冥天点点头,看着眼前另外两个女子,很自然的就向飘飘抱拳道:“飘飘姑娘好!”飘飘嫣然一笑。
琉璃扬起嘴角朝北冥天比个V字手势:“hello!能瞧见咯!恭喜哦!天哥哥,嘿嘿,那么容易就把我认出来了啊!”
北冥天习惯性的敲了敲她的脑袋,这妮子,长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古灵精怪!那眼太有灵气能把人给吸了进去,那唇是他这辈子见过的女人当中长得最好看的,那笑容总是能让人看了又开心又温暖。只可惜还是一张娃娃脸!
罗玄慢慢收拾起桌上的医药和物品,他不太喜欢看见琉璃和北冥天太过亲近的样子,那心里略微的不适让他烦躁。琉璃或许跟赵祥吉在一起更能胡闹,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可能在他心中琉璃是个孩子,赵祥吉也是个孩子。可是面前的北冥天,他却是个男人。而且,再加上今天早上发生那样的事。
琉璃那孩子果然是生气了,回来之后,一整天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以前总是一刻也不离开总是追随着他的目光也变得冰冷生硬起来,避着他,看也不肯看他一眼。罗玄倒是不担心,知道她只是在耍孩子脾气,过段时间就好了。可是,心下却也知道是自己是自己的不是,教训得太过了,却又低不下头去向她道歉,或是主动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关系。于是两人便僵在那了。
“明天一早要赶路,早些休息吧!”罗玄看着琉璃依依不舍的和北冥天说再见好好睡觉,然后头也不回的回自己房间里去了。他还以为她兴许又要闹上半天,因为马上要分开了,要多跟他们聊一会。
“飘飘,你过来一下,我有点话跟你说。”
飘飘双颊嫣红的跟了出去,知道罗玄是要跟她提那日之吻之事。以为罗玄终于想通了,却没想到面对的仍是和多年前一样的绝情的话语。
心下几许悲哀又几许自嘲,果然只是中毒神志不清而已,她其实心里早就隐隐预料到,那日行为太过反常,却偏要给自己一点美好希冀。
“……飘飘,是罗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仅仅是对不起三个字么?飘飘苦笑。
“不用介意的,都是江湖儿女。明日罗大哥一路走好,飘飘设宴等你早日解毒归来。”吞下满肚子苦楚,她尽量笑得云淡风清。其实这样神仙样的人物岂是她般配得上的,她多年前早就有了觉悟。尽管再疼惜自己,罗玄也不会说是为了任何事情而失了原则的人。哪怕父亲为他而死,愧疚万分,他也仅只愿意把自己当妹妹一样照顾。她是早就已经认了命的,也早就已经放弃去争取,只是,已经爱上了这样一个男子的心,又怎么可能再容得下其他世俗之人的身影呢?
罗玄微笑的拍拍她的肩,让她回去好好歇息,累了一天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飘飘望着那一弯弦月,突然觉得累了。所有的美丽幻象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再见他,不知又是经年去了,难道自己这一生,就如此守着这么一个空空的梦吗?
第二日飘飘没有送他们出城,就站在府前的那棵柳树下看着他们四人骑着马逐渐淡去的身影。那浓得化不开的哀愁把琉璃都感染了,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她,然后同样心下凄凄然的跟她挥手告别。而罗玄,潇洒如风一般的策马向前,竟仍是头也不多回一下的。
飘飘依着柳树,心道一生相守,恐怕,也换不了这个男子丝毫的留恋吧……
四人易容快马而行,因为罗玄时间剩下的已然不多,需加快行程。
娃娃和北冥天已经惯乘一匹,罗玄和琉璃分别一匹。二人依然持续冷战,不多言语。北冥天心下略略尴尬,大概知道是为了昨日之事,却又不知如何调和。路过市场,琉璃去药店买药,心下思量有一味香红草虽然好找但要新鲜采摘的那种,出了齐陵城余下的几乎都是荒凉之地又到哪去买药去。
她心下也不是说真生罗玄的气,后来娃娃有跟自己说玄哥哥毒发的事情,她虽明白了他吻飘飘跟吻自己一样同样不是出于本意,就算心里好受了一点。但就是一想到他那时候说的那些话心里就堵得慌。她就不信他丝毫不懂自己对他的情意。自己爱得那么艰难,他却说出那样话来,实在是太叫人伤心。她需要好好静静,暂时不想跟他说话。
北冥天道:“琉璃你那么喜欢飘香居的糕点顺便也去多买一点带上路,以后要吃可就买不到了。”
待琉璃口水啦啦的跑去小店的时候,他慢慢走到罗玄身边道:“罗大侠,我与琉璃那日果真是没什么的……”说出来了,突然又觉得自己这句话解释得有点太突兀。
罗玄面容有些不自然的道:“我知道,不是因为这个事……我昨日一时嘴快……教训她的话有些说过头了……”
北冥天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琉璃趴在柜台上的背影,又看看罗玄注视着她的眼神,心下突然感慨,或许,琉璃的感情没有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绝望……不由笑道:“琉璃姑娘做事有点冲动卤莽,一路上,大概也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吧?”
“的确也是曾惹下不少乱子,不过这一路行来,她都很努力的照顾我,也真是苦了她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第一个既然碰上了我,也算是缘分,毕竟是个孩子,我在心里始终觉得对她有一份责任,只是有时候,管教或许严厉了一点。”
北冥天不由失笑,罗玄竟是这么想的吗?
“罗大侠,琉璃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凡事或许应与她多商量,别总是以对待孩子的方式对待她。还是罗大侠心中,一直太过介怀于当年的一剑莲?”
罗玄一怔,他有时候,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去与人相处啊……
“多试着朋友一样和她沟通吧,不要总是把自己置于长辈的位置。琉璃这个孩子,嘴硬心软,其实很简单很好哄的。”北冥天嘴角全是笑意,身份有时候,真是最好的挡箭牌呢!罗玄或许自己,隐隐也有察觉吧。
琉璃提着大包小包回来,然后扔了一小包给娃娃:“给你们路上吃哦!”娃娃费劲的抱在怀里。她在一旁完全没听懂少爷和罗大侠说了些什么。
不看罗玄一眼:“走吧!Let’s go!”琉璃强撑着一脸的欢笑。她多舍不得和他们分开啊!要是她死在了路途上,是不是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呢?
罗玄一时间有些茫然,心道北冥天的意思是让自己哄哄她就好的么?可是,又该如何哄呢?正好看到旁边过来卖糖葫芦的小贩,便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娃娃,一传递给琉璃,他记得琉璃很喜欢糖葫芦的。脸微微有些烧红,自己在干些什么啊?不过要他哄发脾气的小孩这种事,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买糖吃或许能行吧。
琉璃愣了好半天,慢慢接过来,罗玄也不说话,看都不敢看她,一脸的不自在。琉璃心下一丝温暖又一丝好笑,他是在向自己要求和解吗?哼,才没那么容易呢!
她弯下腰把糖葫芦递给娃娃:“我骑马一只手不方便,还是娃娃帮我吃掉吧!”说着跨上马往前飞驰而去。
娃娃一手一个糖葫芦,迷惘的看看罗玄,又委屈的看看北冥天,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觉得气氛怎么怪怪的。
罗玄叹口气骑马也追了上去。北冥天抱着娃娃慢悠悠的在后面走着,糖葫芦一人一口的吃得不亦乐乎。唉,罗玄还是只把琉璃当孩子啊!
出了城好几十里,他们要分开了。琉璃把娃娃抱在怀里揉来揉去好几遍,亲上亲下亲得全是口水,娃娃想最后一次就委屈一下算了,便也任她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蹭在自己身上。
罗玄淡定得多,他一向心无挂碍,所以也根本从来不为什么分别而伤感难过。
分道扬镳之后,罗玄和琉璃二人的路程走得更艰难了。本来就没话说,现在面面相对更加尴尬。琉璃和他一人一匹快马,琉璃要强还总非要跑在他的前面,罗玄便让着她。其实琉璃,只是不喜欢总是远远的看着他的背影罢了。
接下来的一路他们话甚少,琉璃其实气早气完了,可是二人都没和好的契机,又放不下身段先开口。就一直那么冷冷的僵持着。
罗玄的毒发越来越密集,那以后寒毒发作,琉璃尽力帮他保暖,热毒发作就很有教训的离他离的远远的。药虽然带了很多,但是就香红草已经基本上枯萎,能作药的不多了,于是只能靠琉璃自己上山去采。
栈道上偶尔会有一些客栈,有些晚上他们就在山谷中过夜。天越来越冷,马儿也换了几匹,路越来越难走了。
那日罗玄毒发在客栈里休息,琉璃照例上山采药,四处越来越荒凉,药越来越不好找。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株居然在崖边,山石松软,还没等她够到就滑了下去。她的轻功也仅仅是在平路上借着仙人走发挥点速度,在空中根本就无济于事。一路顺着陡峭的岩体往下滑着,她右手握着香红草不放,左手死命抓住一路上的砂石枯草,不让自己掉下去。可是仍然滑了好远,终于抓住一节枯枝停了下来。手上已经是血肉模糊,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刮伤。费力的一点点往上爬着,爬一点,实在坚持不住了,又往下掉一点。等她回去的时候已经入夜了。衣服被鲜血都染透了,全身没一处完好之处,尽管努力的护住脸了,下巴还是有被刮伤。
房间里她疼得哆哆嗦嗦的蜷成一团,累得迷迷糊糊的昏过去两次,才爬起来给自己止血。到处涂满了伤药,刺骨般的锥心疼着。换下已经破烂到不成样的衣服,然后虚弱的对着手机镜子中的自己苍白无力的笑着给自己打气!不过都是皮肉伤而已。不要让玄哥哥担心,不要让他觉得自己没用或者累赘。坚持就是胜利。
第二日罗玄见她下巴上有一点擦伤,几次想问就是开不了口。策马的速度也慢下来变成总是在自己身后跟着,脸色苍白体态虚弱,道琉璃是受不了天山脚下逐渐寒冷的天气。心想得多为她准备点御寒的衣物。
二人几个月行来,先是有福顺,后是有赵祥吉,再后来又有北冥天和娃娃,从未有过这般清冷疏离。罗玄知道不光是因为那时醉酒之事,主要还是因为他勘破琉璃对自己的满腔爱意。一时之间,二人不知如何相处。
沿途已经没有了人烟,开始有了风雪。罗玄担心琉璃身子,走走停停。
突然毒发,罗玄失去控制,从行进中的马上便摔了下去,而旁边,狭窄的路旁边,是乱石的斜坡。
琉璃上次伤得有些严重,这两日硬挺着也还是撑了过来。为了不被罗玄发现骑马也总是在他后面。突然看见罗玄摔了下去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直觉的便向他迅速扑去,抱住他,尽量护住他的身子,然后一起往山坡下滚了下去。太陡的缘故,琉璃血气翻滚,根本就抱不住他,两人被石头一搁,分了开去,琉璃先滚到坡底停了下来,看到罗玄前面便是一粗大的半截树桩,眼看便要撞上去,已经颠簸的肝胆剧裂的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最后一点力气,用力跃起,在他马上就要撞上去之时,垫在了他身下,坐了堵肉墙,可是受冲击太过强烈,兀的吐出一口血来然后昏死过去。
罗玄寒毒发作,意识还十分清醒,这个傻孩子,不要命了吗?惊慌失措的探她脉搏,竟然已虚弱至此。受了这么重的伤么?天上又飘飘扬扬的下起雪花。罗玄放眼望去,群山之间竟然是如此荒芜罕迹。毒愈发剧烈,冷,真的好冷。难道,他便只能眼睁睁如此么?他用力想要挣扎着起来,或是输点功力给她,竟然是半点也不能动。白茫茫的雪越来越大,罗玄看着琉璃苍白的脸简直比雪还要白,而那血红的鲜血又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心下巨痛,拼命的运功,也不管反噬有多严重,终于直到那片白茫茫还有极度的寒冷将他完全的覆盖。
他又自伤七分,只是为了加速让毒性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却仍然发现自己几乎快要被大雪掩埋,疯狂的刨开积雪露出里面的人儿,自己有先天罡气防身,她却是没有的,哪经得住如此严寒,探她鼻息,还好一息尚存,这才想起赵祥吉给了她辟尘珠,不禁感天谢地。
把仅存的一点功力也全部输给了她,然后背着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上爬着。好不容易回到路上,两匹马儿在前面不远处突出的一块山崖下躲避着风雪。见到主人轻轻啼鸣。
罗玄轻叹口气,骑上马把琉璃抱在怀里往前面赶去。他如果没记错前面不远处应该有一所木屋,备有一些简单生活用品,为上天山的来往之人和一些猎户休息落脚,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所幸没费多大力便找到了。罗玄急急忙忙生火,让屋里暖和起来,然后给她疗伤。伤口虽多,却都只是皮肉伤,但太过虚弱,需要好生调养。罗玄调了一些丹药给她对水喝了。然后找出金创药给她敷伤口。小心的给她脱去披风和外套。
医者之心,他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芥蒂,众生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具皮相。
但脱到琉璃只剩一件内衣,见她穿的却不是一般女儿家的肚兜,而是胸衣,一时间却也忍不住血气翻涌,连忙又把衣服拉了回去。却突然觉得不对,拉开一看果然到处都是细密的伤口,擦伤刮伤,勉强结痂,此刻又全都绽裂出血来。心中大惊,这又是何时受的。
细细想来,每次自己毒发吃的药……心里这才猜了个大概。而自己,竟然丝毫都没有发现么?他苦笑起来,心里微微痛楚着,称什么绝代神医!对她,竟然疏忽大意到这种程度吗?
根本无从下手给她涂药,化了冰雪,烧了一大桶水,撒上药粉,闭着眼睛把她扔了进去。然后又闭着眼睛把她捞了出来,小心的用大衣包裹起来。看她昏迷中仍疼的身子缩做一团,也舍不得把她放在床上,便抱在怀里暖着她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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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仙境
浩浩西来,水面云山,山上楼台,山水相辉,楼台相映,天与安排。
柔情就云山动色,酒杯倾天地忘怀。
醉眼睁开,遥望蓬莱,一半烟遮,一半云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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