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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般若花

_11 Fresh果果(当代)
  “没有……”
  “都那么些天了,竟然连你也找不到她吗?莫非……”空荡而寒冷的房间里传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你不要多想,她发点小脾气罢了。”高个子的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几乎快要认不出来的男人百感交集。
  榻上的男人不说话,始终紧锁寒眉。
  “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你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和我们一块走吧!”一个柔柔怯怯的声音说。
  “不用了。有什么消息了再来跟我说吧!让我再一个人静一静……”
  ------------------------------------------------------------
  下了一晚上雪,一大早起来,天地间都白了。琉璃推开门傻愣在那里,被那片白刺得眼睛生疼生疼的,用衣袖偷偷擦掉不知不觉掉下来的泪水,哆嗦一下,把衣领拉高一点,蹦啊跳啊的往厨房跑去,肚子饿了找东西吃!
  书房里——
  “公子还没起么?”今昔整个头埋在帐本里。
  “还没呢!”琉璃打个呵欠,无力的帮今昔捶着背!真是没天理啊!有没有搞错!居然要她帮他捶背,哼哼!气死她了!
  “没吃饭啊!用力点!”
  怒,恨不得一捶敲晕他!
  “到厨房去把饭菜端到公子房间里去吧,闻到香味他自然就起来了。”
  “哦!”琉璃连忙转身往外跑,终于可以逃开了。
  世界上真有比她还懒的人啊。不过看看卢杨飞雪就知道,美容最好的方法,果然还是睡觉啊!
  只有到厨房的路是她最熟的,毫不费劲的便找到了。然后站在门边看着里面那个个子不高穿着粗布衣裳的人,又利索又漂亮的挥着锅,那变是何昔了。
  原来,做菜也可以跟舞剑一样帅啊!琉璃习惯性的傻愣在那里。而站在一边的软玉和温香也口水直流,不知道是在看饭菜还是在看人。
  何昔把饭菜分别装在托盘里让软玉和温香分别给飞花和飞絮送去。
  转过头看见琉璃站在门边傻呆呆的。不由得笑了起来。
  琉璃眼睛立马变成桃心型,小受,果然是百看不厌的极品小受啊!恨不得马上就扑上去。
  何昔个子不高,纤细又瘦弱,眼睛很大,略微的娃娃脸,睫毛长的可以扇扇子。皮肤白里透红,与众不同。是那种让人一看就想捧在手心里宠溺的可爱小正太。简单一言以弊之——精致!实在是太精致了,简直跟洋娃娃一样。
  嘿嘿,今昔那张清汤挂面的大众脸,可比人家差远了。琉璃色咪咪的笑。
  何昔一阵汗毛树立,微笑有礼的问道:“琉璃姑娘可是来取公子饭菜的。”
  “哎呀,说了别叫我什么姑娘什么姑娘的了,好农民啊!那个啥啊,今昔让我来拿点饭菜到公子房里,那个懒猪还没起床。”
  “啊哈?”何昔愣了好半天,然后笑了起来,眼睛眯成月牙儿,居然还有两个浅浅的梨窝。
  “恩,好的,你稍等片刻,马上就好。”说着已经开始着手做菜。
  “他们也不在一块吃饭,你每个人每个人的做,会不会很忙?累的话就留给软玉温香她们去做啊!”
  “没事,小姐公子的口都挺挑,吃惯我做的菜了。我反正每天也闲着没事。”
  “唉……要是今昔有你这么好性情就好了……”
  “呵呵,今昔他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习惯他就好了。”
  “呵呵!”琉璃干笑两声,“鬼才信呢!一天虐待我!”
  突然见温香端了托盘低着头进来,碗碟全都摔碎了,裙子上也全是油污。
  “怎么了?不小心跌倒了吗?外面下雪了路滑你小心一点啊!”琉璃连忙接过盘子,蹲下去替她擦拭。
  温香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何管家,二小姐说菜咸了,要你重新做过。”
  “啊?何昔做的菜会咸?”琉璃郁闷中。
  “恩,好,你放下吧。”
  “二小姐还说……说要你端过去,不然她不肯吃。”
  “恩,好,一会我帮她送过去,你回去换洗一下吧……没伤着哪吧?”
  “没……”
  “恩,好,你下去吧……”
  “真是的,怎么这样啊!”琉璃嘴里嘀咕着,她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卢杨飞絮呢,早就听说了这个二小姐难伺候,果然!
  何昔飞快的把手中做好的菜递给琉璃让她给卢杨飞雪送去,一个龙井竹荪,一个雪花片汤,一个桃仁鸡丁,看得琉璃口水直往菜里淌。
  一路上一边走一边用手偷菜吃,到了卢杨飞雪门口连忙在裙子上把手擦擦,把罪证消灭干净。
  径直便推开了门进去,绕过外厅进到房内,就看见了卢杨飞雪躺在洁白的白丝绒大床上,黑色绸缎的长发泻了一地,露出半裸的肩背,庸懒又华贵。
  鼻血嗖的就掉了下来,赶忙用手忙脚乱的接住,免得掉进饭菜里。
  卢杨飞雪闻到香味迷糊的睁开眼睛,手摸了旁边的面具戴上。站在床边,自然的把手臂伸了起来。
  琉璃呆楞了半晌,这才连忙战战兢兢的跑过去,小手抖啊抖的把他内衣带子系好,然后又拿了外衫费力往他身上套。头在卢杨飞雪胸前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卢杨飞雪突然双臂耷拉在她肩上,整个人就向她压了过来。
  “哎,公子公子……”琉璃费力的把他扶正,不让他倒下来,“醒醒醒醒,怎么又睡着了?”
  连拖带拽的把他推到妆镜前面坐下,旁边是放好的洗漱用品。看他还歪歪倒倒的,不客气的拿起旁边的书就往他头上拍。
  “猪啊!赶快给我醒过来!”
  “哎,琉璃啊,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女孩子要温柔的……”卢杨飞雪软软的趴在桌上摸摸自己的脑袋。
  琉璃鼓着腮帮子过去帮他整理床。待飞雪连饭菜都吃完了,她才满头大汗的从大床上爬下来。真是的,没事要那么大的床干吗啊?
  琉璃心里总是畏惧着那一片的洁白,每次都会想起那一地的绒草。却又硬逼着自己不去回想,头上也不知道冒的几多是热汗几多是冷汗。
  “帮我梳梳头发吧……”卢杨飞雪打个呵欠把梳子递给她。
  “啊?”琉璃接过梳子,看着那比罗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青丝竟不知道从何下手。太过长的头发落在华丽的地毯上,是根本就无法盈盈一握的柔滑。心下呆呆的出神,一不小心拽下几根青丝来。
  卢杨飞雪透过白玉面具看着镜中的她:“哭什么啊?不就是几根头发吗?我又不会骂你……”
  琉璃猛然回神的擦掉眼泪,她知道卢杨飞雪的面具戴上的人看外面视物是无比清晰的,跟玻璃一样。可是,她却丝毫看不见卢杨飞雪脸上调侃的表情。
  “没……就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在这里安静的生活,一切都会过去的。”卢杨飞雪声音无比温柔又蛊惑人心。
  “恩,我知道。”琉璃点了点头,可是手还是抖得不行了。
  “公子我不怎么舒服,先下去休息了。你乖啊,自己梳下头发,四肢不勤真的有天会胖成猪的,到时候就不漂亮了。或者我帮你叫温香来……”
  “呵呵,不用了,你去吧,好好休息……”
  “公子真好!”琉璃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飞快的逃出去了。
  
  明天就是除夕夜,可是世上的有些人,永生永世都再也没有团聚的那一天了吧……
  之所以留在卢杨山庄,说穿了其实只是为了找一个地方给自己好好疗伤罢了。
  每日梦中醒来,总是泪流满面。一千遍一万遍的麻痹欺骗自己,玄哥哥不是今生都不要见她了,或许等他气消了,便会来接自己了,接自己和他一起回哀牢山。告诉自己,一切,都不过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而已。等梦醒了,玄哥哥依然会陪在她身边,温柔的对她。
  站在巨大的浴池边,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看着那白皙的皮肤上逐渐消褪下去的红色印记。可内心的伤痛和不甘,却如何都无法磨灭。那一夜成为永恒的幸福却也是最深的不堪,在心底凝结成朱泪,灼灼其华。半点,都不敢去回忆去触及。
  怨他吗?有时候问自己,却又不由得苦苦一笑。
  不管怎么说,她也达成了半个心愿了啊,她现在,已经是罗玄的女人了!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呢!自欺欺人又略带讥讽的跟自己说,自己,终归得到他了啊,虽然只是一夜而已,这一生或许也就够了吧!
  爱,就这么卑微着,哪怕那份爱是乞求来的,哪怕那份爱,只有短短的一夜或者一瞬间而已。或许,也够了。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份爱,都会有回报的!而傻傻的希冀着罗玄那样一个人来爱她,打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冰蚕纱衣放在深深的箱底,看都不敢再看一眼,那上面,尽是那月圆一夜缠绵绮靡的味道。
  或许,便只能这样了吧,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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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断肠
  秋风湖上水增波,水底云阴过。
  憔悴湘累莫轻和,且高歌,凌波幽梦谁惊破?
  佳人望断,碧云暮合,道别後意如何?
  -----------------------------------------------
  傍晚的时候琉璃偷偷摸摸跑去找何昔,他居然不在。无所事事的瞎转悠,到了飞絮的流云阁,却发现何昔正手中托着饭菜,面对着紧闭的大门跪在院子里的雪地上面。
  “靠,搞什么鬼!”飞快的跑过去,看着身子单薄弱小的何昔在寒风里抖着,脸上半点血色都没有了,唇整个的冻成了青紫色。
  “妈的!”非常不文明的骂了一句,琉璃一肚子的火,是人都知道何昔可以说是整个山庄里唯一一个不会武功而且体弱多病的人,要他在这冰天雪地里跪着不相当于要了他半条命吗?!那个二小姐在搞什么鬼?耍性子也不是这么耍的吧!
  “何昔,你没事吧?起来,我们走……”琉璃去扶他起来,他却一动不动,或者说是根本就动不了了。
  “走啊……别跪了!对了……公子他正到处找你呢……你快点跟我去!”
  何昔这才抬起头来,在琉璃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琉璃看他的腿几乎被冻的都没有知觉不能站立了,抖得十分厉害。这家伙怕是从中午过时来就一直在这跪着了。这大冬天的,这么冷!那女人有没有人性啊!琉璃越加的厌恶卢杨飞絮了。
  “没事吧?”
  “没……”
  何昔微微摇摇头,嘴唇颤栗着,几乎话都说不出来了。把饭菜小心的放在门口,颤抖着温柔着声音道:“多少吃一点点吧……要是嫌饭菜凉了……呆会让温香跟我说我再重新做。”
  “别管她了何昔,不吃饿死她!你要不要紧,还能走么?我背你吧!”不顾何昔微弱无力的挣扎,把个子比她几乎没高多少,体重肯定比她轻的何昔背了起来,往阁外面走去。
  何昔疲倦的趴在她背上,知她内力比今昔都更加深厚,累极了便也顾不上什么,安心的汲取着身前的一点点温度。
  “小心一点,路上有雪,滑!”
  “没事,我轻功好着呢!”
  “你的武功谁教你的?”
  琉璃脚下一滞,敷衍的傻笑两声岔开话题去。
  “二小姐为什么脾气那么坏,还总针对你?”
  “没有,她脾气不坏的,只是因为生了病,所以心情不好。而我又没用,怎么都医不好她。”
  “她毁容了?”
  何昔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她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迈出过房门一步了。”
  琉璃撇撇嘴,把何昔又轻轻往背上颠了颠,皱皱眉头,真是,轻的跟片羽毛似的。明明自己懂医术,却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温香跟我说的,她说以前庄里佣人还是挺多的,后来都被二小姐赶走了。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脸的事。那以后她一直带面纱。没想到一个山庄里面,三兄妹里有两个的脸都要遮遮掩掩的见不得人!”
  “公子的脸不是……”
  “呵呵,我知道他是因为脸太漂亮杀伤力太大才带面具的。”
  “飞花跟你说的?”
  “恩,她说她无意中见到公子的脸的时候还挺小,是5年前的事了,当时人都吓傻了。三天都不肯吃饭,一个月都做不了其他的事情……有那么夸张吗?还是她人太小,没什么审美能力?你见过公子的脸么?”
  “没有,今昔交代我要是不想以后对女人没兴趣的话就别看公子的脸。”
  “哈哈哈哈!”琉璃大声笑得弯下了腰去。
  “你往哪走啊?公子住的流雨阁在那边!”
  “嘿嘿,回你房间!我诳你呢!用头发尖尖想也知道,那头猪早睡了!!还冷么?”
  “不冷了……”何昔说不出心里微微发热又有点酸酸的感动的是什么感觉,只是更加贴近了琉璃一点,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一夜草的味道。
  琉璃把何昔放在房间躺椅上:“你等着,我去帮你打点热水来泡一下脚。”
  琉璃把水和木筒都准备好了:“要不要放什么药草进去,恢复的快一点?”
  “没事……就这样就好……别……我自己来。”何昔脸红的看着琉璃帮他脱掉靴袜。
  “好一点没有?有知觉了没有?”
  “恩,好一点了。”
  “那上床去休息吧!”琉璃伸出手去,轻轻的便把他横抱了起来,何昔一阵惊呼。环住她的脖子。
  “别,快放我下来!”何昔脸儿通红,居然被一个孩子这么抱着,今天真是什么脸都丢尽了。
  琉璃笑呵呵的把他放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
  “什么也别想,好好睡觉!”
  “恩,谢谢……”
  “哈哈,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啊!安眠曲什么的?”
  “啊?”
  “你听着啊!我好久没K歌了,可能调调有点黄,不准笑啊……
  ……
  
  你的泪光 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 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 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 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 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 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 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 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 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 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 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 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 你轻声的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 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 在湖面成双……
  
  ……”
  何昔伸出手去擦她泪水,珠子一样一串一串往下掉着,怎么也止不住。
  无法理解一个孩子的眼神里怎么会有如此深刻的悲伤和绝望,何昔的心微微的抽痛起来。
  “何昔……”琉璃突然仰面看着他。
  “恩,什么?”
  琉璃怯怯的把右手举到他的面前:“可不可以帮我把把脉……”
  “怎么了?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何昔手指轻轻扣了上去。
  “我……有没有怀孕?”
  何昔身子一震,脸刷的就红了。
  “琉璃……”
  “有没有?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有没有怀孕?”琉璃一脸迫切的说。
  “别……别担心……没……没怀……”
  “不!怎么会!你仔细看清楚!有没有怀孕!?你好好看看,你再好好看看!是不是因为时间太短了还看不出来!会不会我已经怀孕了!”琉璃面色煞白仓皇,绝望地,带着点歇斯底里地,扑过去激动的抓住何昔的手。
  “琉璃,琉璃!你冷静点,你没有怀孕!没有怀!我是绝对不可能看错的!”
  眼泪蔓延成洪水,无法遏止。胸口初如遭重锤,裂开般疼痛。
  用尽全身力气抽泣,渐渐觉得不能呼吸。自胸口处大块大块地郁积,所有氧气凝固成血块。
  慢慢跌坐下去,之后脸上是死一般的寂静。老天,终归,连这点都不肯施舍于她。她,一直就抱那么一点点微弱的希望的每日向上天祈求着,她,只想有一个他的孩子啊!
  “琉璃,你清醒一点!琉璃!”
  琉璃跪在地上,趴在何昔床上,头深深的埋在被子里,终于忍不住大声哭喊了起来,忍了那么久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完全决堤。
  “我只想要一个他的孩子,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一个他的孩子!为什么这点愿望都不可以满足我……”一边哭一边喊着整个人悲戚到了极点。
  何昔完全慌了手脚,今昔不是说她是被贼人强暴么?看着她崩溃一样放肆的大哭着,如此绝望又如此无力。只能紧紧的抱住她,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头。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喉咙都嘶哑了,哭得太累了,竟然满面泪水的就睡了过去。何昔望着她憔悴苍白满是泪水的脸,心中微微叹气,这孩子,到底都受了些怎么样苦啊!
  费力的起身把她抱上床,给她盖上被子,勉强移动双腿,就在旁边的躺椅上睡了一夜。
  而屋外,一袭绿纱衣,便在窗外柳树上随风飘舞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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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帝春心
  落红满地暮云天,另一番离愁别怨。
  愁切切,恨绵绵。待要团圆,除非梦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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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大过年的,不过庄里也实在是太冷清了。大红色的灯笼夜色里凭添几分妖异。一庄子所有人包括丫鬟仆人全部都围坐在一个大理石的超级圆形八仙桌周围,也不过就寥寥十几个人。不过因为彼此关系都非常好,跟一家人似的,倒也其乐融融。
  各式的饭菜堆满了一桌子,跟满汉全席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何昔忙了很久的心血。飞花一个劲的对着饭菜流口水,可惜却还不能吃。
  “飞絮呢?”卢杨飞雪看等了那么久还不出来。温香和软玉都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
  “飞花,去叫你二姐出来。”卢杨飞雪仍然一派的优雅和轻松的低头喝茶。
  飞花露出苦瓜脸,又得吃闭门羹了。可是这团圆饭,再怎么也得出来吃的啊。
  “我去吧。”何昔起身正要出去,却见飞絮一身绿衣悄无声息的飘了进来,行同鬼魅似的,也带进来好大一股寒气。大厅里的人不由得同时打了一个哆嗦。
  琉璃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满桌子的菜上移到进来的人身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唉……老天真是不公平啊,兄妹三人都是绝色倾城。飞雪就不用说了吧,飞絮看她那身姿气质以前一定也漂亮的跟个仙女似的,飞花年纪虽然还小,但是也已经生的玲珑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人。唉……唉……苍天不公啊!
  大厅里的人见到她会来似乎都吃了一惊,席间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下。没有人再敢说话,安静的跟什么似的。
  “哦!哦!人齐了!放鞭炮放鞭炮!准备吃饭吧!”琉璃大声的嚷嚷着,力图暖暖场,只恨没把家里的豪华音响扛来,放上几段震天的新年好!
  发现飞絮老是看着自己,琉璃很不客气的瞪了回去。她没有像飞雪一样用面具把脸全遮住,而是青纱浣面,露出美到了极至的一双眼睛来。琉璃本来心里还恼她昨日那样对何昔,对着那样深邃而忧伤的眼睛却又实在是气不起来。
  郁闷极了就死劲给身边的何昔夹菜。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大声喧哗。虽然山庄里一向没有什么上下之别,但是怕只有琉璃总那么放肆吧。
  好不容易所有人聚在一起吃顿饭,但不知道为什么气氛总是有点奇怪。飞雪一脸的无所谓,飞花一脸的不知道,飞絮至始至终盯着琉璃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今昔仍是包公脸,饭菜吃的极少,而何昔席间就从未抬起过头来过。
  吃完了饭琉璃在外面雪地里陪飞花放炮竹,看到飞雪站在雪里一袭白衫犹如谪仙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公子你还没困啊?”
  “我在你眼中是不是除了睡觉之外就不会别的了?”
  “呵呵,还好还好。咱们这就算过完年了啊?古代过年好冷清哦!”
  “恩?”
  “我还以为山庄最起码会请个戏班子或者杂耍班子在这大闹个三天三夜,然后放一场大大的烟花啊!那么多钱干吗那么抠啊!”
  “你喜欢烟花?”
  “这个,我觉得应该没有哪个女孩子说不喜欢的吧?”
  “恩,好吧,下次一定放给你看。”
  “哈哈,那感情好,我还想看杂耍什么的,我看电视上演的可有趣着呢!”
  “都不知道你一天瞎咕隆些什么。”卢杨飞雪摇摇头,打个呵欠,手温柔的抚过琉璃的脸颊,倾身到她耳边说,“我困了,睡去了哦!新年快乐……”然后悠哉的走了。
  琉璃身上鸡皮疙瘩一阵战栗,然后很抓狂的手舞足蹈起来。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因为她居然发现,卢杨飞雪手上的皮肤比她脸上的还要光滑细腻!有没有搞错啊!她可是龙血泡过的了啊!有没有天理啊!
  一顿年夜饭匆匆的吃了又匆匆的散场,好无趣啊!虽然来到古代之后吧,没有网上,没有电视看也逐渐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可是大过年的,好歹最起码也要小熬个夜啊!
  不行,找何昔聊天聊通宵去。
  走到他门前却见他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荷塘边发呆。琉璃站在他身后躲风,露出个脑袋往荷塘里面看。
  “真是漂亮啊!虽然没有月亮,可是我总觉得那些荷花都在闪闪发光呢!”山庄里最显眼的就是这个方圆十几亩的荷塘了,长开不败。一朵朵白色的花骨朵通体透明,发出微微荧光。都已经是寒冬腊月了,湖面结了一层微微的薄冰,可是满池的花儿就这么幽幽绽放在冰上。美得如梦似幻。琉璃早已经对山庄里各种新奇事物见怪不怪了,只是心想着以后也要在家里面种那么一池子,实在是太养眼了。卢杨飞雪哪是除了睡觉之外就不会别的了啊,他还最会享受了,嘿嘿!
  何昔听了她的话笑了起来:“你见过冬天还开的荷花吗?”
  “没……”
  “呵呵,这哪是荷花啊,这叫剑莲,一般都生在极寒之地,气候越是寒冷开的越鲜艳。天暖了就凋谢了,然后才开始长叶子。可惜天气不够冷,不然,它应该是血红色的。天越冷红得越艳,花汁的药用也就越大。香气能让人耳目清明,而且可以净化空气。”
  “哦,这么多名堂啊!哈哈!——啊!看,最中间的一朵好象有点变红了呢!我去摘给你做药引!”
  说着便临空飞了过去,何昔只抓住了她飞扬的肩带。
  “哎,小心一点,很危险!”
  琉璃玩心大起的驻足在不足毫米的冰面上,轻轻把那朵最大的微微粉色的剑莲给摘了下来。转过头去对着何昔招手,却发现对面屋顶上竟站了一个人。绿衣飘飘,不是飞絮又是谁。一个走神,内力一泻,身子一重,冰面随之破裂,整个人就掉到池里去了。
  何昔大惊:“琉璃!”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才好,也不管自己根本不会游泳,便跳进了池里去。
  琉璃身上揣着辟尘珠,倒也丝毫不觉得水有多冷,只是慢慢往下沉着往下沉着,发现原来整个池塘下面并不是漆黑一片,反而有无数的细碎的光火。
  伸出手去慢慢揽了一团火在怀里,才发现,原来是剑莲。真是奇异的花啊,不光开在水面,也开在水下的。于是整个身体,好象处在银河的中央,周围都是点点的星光,美得天上人间。
  要是,就这样在这池低沉睡了那也真是不错啊,世界并不是一片漆黑。而血肉是不是会让这莲开得更加红艳呢?
  正想着突然觉得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腰,然后身子开始飞升了起来。周围的流光萤萤都变成了划过她眼帘的流星。飞出水面的那一刻,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她开始剧烈的咳嗽和大口的呼吸。
  身子被抱在谁人的怀里,抬起头来,看见的却是卢杨飞雪冰冷的面具。
  转过头,却不解的看着飞絮怀抱着何昔飞快的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去。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只听得耳边一阵风,再一转神已到了卢杨飞雪房间里。
  飞快的被巨大的毛毯裹住,卢杨飞雪动作麻利的解开她的衣服带子。
  “啊!别脱我衣服!”琉璃羞得满面通红。不过还好遮住了看不到,而且卢杨飞雪轻巧的甚至没有碰到半点她的身体。辟尘珠随着湿透的衣服掉落,琉璃开始觉得冷,然后猛打哆嗦。
  头发微微有点结霜了。卢杨飞雪输了些内力给她她才稍微觉得暖一点点。可惜她大好的一身内力,却一定都不会运用。
  “还冷么?”从头到脚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琉璃睡在卢杨飞雪的超级温暖大床上舒服的跟什么似的。
  “冷,冷……”琉璃乐不思蜀的睡在上面,闻着被褥上面淡淡的清香,这才发现,原来公子里房间里和身上的香气是剑莲的味道啊。
  “我摘的莲花呢?”
  “你还惦记那个啊!”卢杨飞雪无奈的捡起地上蹂躏的不成模样的剑莲,“你喜欢的话,我每日摘给你就好了。三脚猫功夫,还每天在那飞来飞去……”
  哼,琉璃郁闷的嘟起嘴巴!好不容易来到古代学会飞了,不多飞一下怎么行。
  “我是看到飞絮吓了一跳,才不小心掉下去的。大晚上的,她待在人家屋顶上干什么啊!”
  “她每天晚上都守在何昔门外的,不知道的,恐怕只也何昔吧!”
  “哈?她暗恋他啊?”
  “这么八卦干什么?快睡觉,还冷不冷?要不要在热水里泡一泡。”
  “没关系,没关系,你快跟我说啊!飞絮和何昔怎么了?”
  “你喜欢何昔?”卢杨飞雪背过身开始脱衣服,外衣还是有点被琉璃身上的水沾湿了。
  琉璃蚕蛹一样包在被子里滚来滚去:“喜欢啊喜欢啊!山庄里我最喜欢何昔了,今昔总是板着脸不好亲近,飞花年纪还太小不能陪我聊天,软玉温香她们都太忙很难见到,而飞絮就更别说了……”
  卢杨飞雪转头望望她:“那我呢?”
  “哈哈,你啊,还好吧,虽然对我很好,可是我总是觉得你离我好远。总是戴着面具,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看不透你的悲喜。”
  卢杨飞雪往睡椅上随便这么一斜躺,风流万代的让琉璃连忙闭上眼睛,以免生出什么邪念来就这么大灰狼一样扑了上去。
  “飞絮喜欢何昔很久了,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何昔一直负责照顾她。这些年来我没尽到什么兄长的责任,倒是何昔和她更为亲近一些。不过何昔因为以前自己出生低贱说什么都不肯接受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只是一直把自己当作下人看待。后来飞絮一气之下就拿谪仙草把自己的脸给毁了。说自己反正这辈子也没人要了,非要何昔娶她。何昔内疚万分,可是仍然不肯答应,只是每日想办法治她的脸。因此两个人就闹得很僵,总是互相折磨。”
  “啊?天啦!原来飞絮的脸竟然是她自己毁的吗?身为一个女子那么漂亮的脸都舍得为了他毁掉,她到底有多爱何昔啊!那个木头居然都不接受!靠!怪不得飞絮虐他!活该!以后再也不帮他了!什么年代啊!居然还有这种上下等级观念,封建思想的残留啊!一定要好好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贯彻马克思主义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真是的!我明天就去教育他去!你都不说说他吗?还是连你都在乎这些东西?”
  “你不要逼他了,身边的每个人都在逼他,飞絮甚至还用自残身体来逼迫他,他其实才是心里最不好受的一个。”
  “他很讨厌飞絮么?还是他有其他喜欢的人了?所以不想勉强自己?他总是以仆人自称只是借口吧?”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何昔更爱飞絮的人了,想当初……唉……他为了飞絮是可以命都随时抛下的。他恨的只是自己,有些心里的关,怎么都过不去。他们的感情,外人是插不了半点手的。顺其自然吧……要知道世界上很多感情,永远只能是悲剧。太多人身上,都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了。”
  琉璃只能从卢杨飞雪语调中的苍凉去体会他有多悲伤,可是却又不太明白所以然。
  “可是我也是庄里的仆人啊,我就不觉得有什么低人一等的地方!你又不是周扒皮,虐待劳工!何昔何苦这样看轻自己呢!”
  卢杨飞雪停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何昔被我父亲救到山庄来之前是宫中侍郎……皇帝最宠幸的禁脔……”
  天打雷劈!
  琉璃呆愣半晌。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呢!
  一想到何昔曾经曾遭受过怎样的折磨,泪水就在眼眶外打转。
  “他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飞絮,是觉得自己的人配不上飞絮……”卢杨飞雪回忆起那时何昔被父亲带回来时满身的伤。这一晃,就是十多年了啊。
  好半天,琉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飞絮知道么?”
  “不知道,何昔不让说,他说任何事任何人知道他都无所谓,只是,希望在飞絮面前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可能,爱得越是深,就越是在乎吧……”
  “可是说不定飞絮也不在乎这些啊!”琉璃急道。
  “可是何昔自己在乎。不管飞絮是怎么想的,他都是没办法面对飞絮,面对那样的自己的。”
  琉璃悲哀又绝望的把头埋进毯子里,难道,就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了吗?
  说来说去,这个世界上的情爱,最难过的一关,还是自己啊!连自己的心结都无法面对无法化解的话,又怎么能够齐心协力去面对世间纷繁的众多阻碍?
  想到罗玄又是一阵悲从中来:“为什么人总是无法忘记过去呢?为什么就没办法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卢杨飞雪不说话,世上哪有孟婆汤啊……
  “飞絮的脸怎么办?还有办法医治吗?”
  “谪仙草的毒放眼当世怕是只有神医罗玄能解了,只是他因天机图的事被黑白两道追杀现在生死下落不明,更何况……”最后一句话在卢杨飞雪嘴里消了音,只是听得他两声冷冷的轻笑,又是嘲讽,又是悲哀。
  琉璃身子一震,最怕听到的就是那个名字。她好想看口问问卢杨飞雪最近江湖里有没有罗玄的什么消息。他武功全部恢复而且更入化境,应该早已经在武林中翻起一层浪,而且受冤之事应该也已澄清才是啊!这些日子他都跑哪去了?莫非在天山还未下来,或者不问世事直接又回了哀牢山清修?
  琉璃心下大乱,想知道又怕知道。只是或许自己这一辈子,再也没有见他的机会了吧!
  
  不知不觉睡到大中午,都怪飞雪房间为了睡觉隔光效果太好。琉璃从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打个呵欠正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一看床边已经放好了一叠干净整洁的衣物,心下不由得有些感动。看看旁边躺椅上,卢杨飞雪还在庸懒的睡着,飞瀑般的长发泻了一地。琉璃可不敢保证他醒了没有会不会偷看,钻到被窝里把衣服穿好了这才偷偷摸摸的光着脚丫下床来。
  走到卢杨飞雪身前,单脚跪在华丽的地毯上望着他的面具发呆。
  一手轻轻的捧起地上的一缕长发,一边想着这样的面具后面到底藏着怎么样的一张脸呢!心下一直以来的好奇崩发出来。有些紧张又有些惧怕的慢慢颤抖的伸出手去。
  却在就要揭开的那一刹那被修长的手指握住,耳边传来飞雪的一丝轻笑。
  “怎么?想看我的脸么?”
  琉璃脸红起来,似乎被当场拿赃的小贼,却又强硬着头皮道:“就是啊!你给不给看?”
  卢杨飞雪笑了起来,手揪揪她红彤彤气鼓鼓的小脸:“给啊,为什么不给,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说着便欲摘下面具。
  “我数一,二,三,你准备好了没有?一——二——三……”
  “啊,等等,等等……”琉璃连忙把脸转到一边,“我不看了我不看了……”555,说实话,她还是不敢啊。没有心理准备,还是别看了的好。最近心脏本来就千疮百孔了,承受力比较弱,不要再增加它的负荷了。
  卢杨飞雪哈哈大笑起来,起身一把便把琉璃往房内拉去。
  “去哪啊?”
  “伺候我洗澡更衣啊……哈哈……”
  琉璃望着面前依着半面垂直千韧的山壁目瞪口呆,而脚下是天然的巨大温泉。
  靠,就知道这家伙会享受,卧房里面居然都还别有洞天,幸福不死他!非洲的儿童都还有很多吃不饱呢!一面心里喃喃的诅咒着,一面心花怒放的暗地里嚷嚷着,我也要泡我也要泡!
  555,只可惜她是丫鬟命,只能在一旁伺候着,端水递毛巾。挨千刀的封建主义!
  “傻愣着干吗?”卢杨飞雪庸懒的背对着琉璃站着,举起了双臂。
  琉璃这才反应过来跑上去替他宽衣解带。
  过了半天卢杨飞雪见她又没动静了,揶揄道:“你洗澡沐浴是穿着衣服的啊?继续脱!”
  可怜我们琉璃强忍着鼻血,闭着眼睛,站在卢杨飞雪身后把他浑身上下最后一件衣服给扒拉了下来。
  然后听到那个美人入水激起浪花的声音,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大口的呼吸,然后扯了两个小棉布把两边正流血的鼻孔堵住。
  卢杨飞雪悠闲的靠在那里啼笑皆非,用不用那么夸张啊,捉弄她还真是有趣!
  “我记得你昨天掉池塘里去了吧!也过来洗洗!”正说着不知道从哪里飞出一条看不见的线把琉璃卷了起来,琉璃只觉得两脚腾空,然后就脑袋朝下的栽进了温泉里。
  “啊!救命!”扑腾两下,发现水深不过一米。站稳了好不容易冒出头来,头发往后面用力一甩。抹一把脸上的水,看见的就是卢杨飞雪依然戴着面具的脸,还有……雪白的香肩。
  “我这辈子是不是和水有仇啊!你啊!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不要以为自己有钱,我是你家丫鬟仆人,你就可以随便把我杀了找个地方埋了,这样伤天害理是会有报应滴……”
  叨唠半天却见卢杨飞雪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脸似乎在想些什么,心下有点虚了声音也小了起来。突然湿淋淋的自己就这么突然被一只赤裸的臂膀圈进怀里,害得琉璃差点没死于心脏麻痹。
  “你小心哦!不要看到我的脸,如果有天看到了!就注定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了!”卢杨飞雪戏谑的笑着说。
  琉璃脸刷的就红成熟透的虾米,干吗又捉弄她啊!她不就刚刚闭着的眼开了条小缝,看到了他漂亮的裸背么……也用不着就要她负责一辈子吧!
  飞也似的落荒而逃……
  
  刚换了衣服又得换一身,他以为她洗衣服有洗衣机都不用累的是吧?而且她本来就没带什么行李在身上,当丫鬟的衣服也不多,大冬天的衣服干起来多慢啊!还得用火烤,一不小心烧个洞谁赔啊!琉璃一边往何昔房里走一边在那喃喃的抱怨着,进了何昔房里,却发现他还是在那看书,一看见琉璃激动的一蹦而起。
  “你没事了吧?昨天有没有冻坏了,有没有感冒,要不要我去煎点药给你!”见她精神饱满屁颠屁颠的跑了来,就知道她没什么事了,心下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我没事!飞絮呢?”一进门就到处找。
  “她怎么会在我这里。”何昔坐下去继续看书。
  “哎呀,别看了,书都拿倒了!老实交代你们昨晚都干什么了?”
  何昔当然不会说飞絮抱着他替他暖了一晚上,一大早起来却发现人不见了。只能支支吾吾含混过关。
  琉璃也没说啥,只是狠狠的一把抱住他:“放心!何昔!今后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哪怕死都不会再让你受半点的伤害!”
  搞得何昔莫名其妙的,她少给他闯祸惹事他就已经很放心了哦!却不知道这是琉璃一生中最郑重的承诺。
  就这样,平静而安定的生活在卢杨山庄持续了整整三个多月,琉璃对飞絮也不再那么抱有敌意了,只是尽量千方百计旁敲侧击的做何昔的思想教育工作。偶尔会被今昔使唤来使唤去,常常也会被飞雪捉弄得哭笑不得。
  偶尔练习易容术把飞花化得一会儿蔡依琳的脸,一会滨崎步的脸,一会儿李英爱的脸,一会儿赫本的脸。她还尝试过范冰冰的眼睛,宋丹丹的鼻子,芙蓉姐姐的眉毛,朱莉亚罗伯茨的嘴,另外再加上艾薇尔的烟熏妆。最后以无尘进来大喊一声有鬼啊跑出去为结果。
  但是总体来说日子过得还算开心。周围的人也都对她很好。
  直到某日飞雪心血来潮,说是要去游杭州。她用尽全力想要去遗忘,并且重新构造起来的世界,终于坍塌成了一片废墟。
  原来说忘记,除非你到了忘记了自己根本要忘记的是什么的那一步,否则一切,都只能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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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歌飞
  
  荼蘼香散一帘风,杜宇声干满树红。
  南轩一枕梨云梦。离魂千里同,日斜花影重重。
  萱草发无情秀,榴花开有恨秾,断送得愁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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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把琉璃留在身边真的好吗?她来路不明,身世不菲,现在整个武林黑白两道,还有青信楼,北冥阁都在全力找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本来如今轩辕战的矛头就已经指向我们,再留她在庄内,会不会出引出什么祸害?”今昔仍是面目严肃的在一旁站着,却捉摸不透卢杨飞雪面具下的表情。
  幽幽的古琴音亦轻亦重的不成调的响着,苍凉中多少带了点诡异。卢杨飞雪望着那满塘的剑莲,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多少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没事的,随他们去。就算泄露了她在山庄的行踪也没关系,我就不信我府里的人,有谁敢动得了她。”
  “公子,可是那个人……”
  琴音商调大震,急促而破裂,今昔连忙低头不语。
  卢杨飞雪长袖轻轻一挥,湖中剑莲的茎部仿佛被利刃切掉一样,旋转着飞到他手里。卢杨飞雪低头闻了闻花香:“去准备一下吧,咱们明天就去杭州,天下第一歌会,美女如云,可是不能错过了啊……”
  说着优雅的转身向琉璃房中走去。
  琉璃此刻正在房间里辛苦的对着手里的女红犯傻,靠,今昔不是整她吗?想她琉璃博古通今,文武双全,可是就是不会绣花啊!花拳绣腿还差不多。
  看到卢杨飞雪进来,立马扑上前去开始告今昔的状:“呜呜呜,公子,今昔虐待我,非要我今天晚上在这丝绢上绣个鸳鸯出来,呜呜呜,不是存心想要我在自己手上刺上一百个窟窿嘛!”
  卢杨飞雪倾身过来,把剑莲插在琉璃的发际,琉璃僵直了身子动不得,照了照镜子一脸的哭笑不得:“公子,可不可以取下来啊!也太艳俗了吧,好乡姑啊!”
  “不准。”卢杨飞雪霸道的说着,然后抱起双臂打量着琉璃,笑道,“恩,好好装扮一下还是勉强能够入眼的。”
  听得琉璃忍不住翻白眼,要是谁每次照镜子面对的自己都是公子那样的一张脸,也难怪看世界上的人都成了丑八怪了。
  只是他到底有没有审美眼光啊!头戴那么大一朵花,她是不是该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唱一曲小媳妇回娘家啊!
  “公子,快帮我想想办法啊,今昔说我今天不绣好就有我好受的,还不知道要怎么虐待我呢!”
  “随便让温香和飞花她们帮你一下就行了嘛。”
  “他特意交代过了不让啊,我不就是不小心把他桌子上的小盆栽给砸了吗,他是故意报复我整我的!哼哼!”
  “哈哈,那你惨了,那绿香萝可是今昔的宝贝。”
  “呜呜,公子你别吓我,你要帮我啊!”
  卢杨飞雪看了那绢布一眼笑道:“今昔的脾气你可知道啊,我说情也没用的哦!这样吧,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杭州我就帮你搞定。”
  “我不去,我不去,我说了不去了啦!”琉璃蒙上耳朵,“我是丫鬟可是我也有我的充分的人身自由!我不去我不去!”
  “很好玩的,有天下第一歌会哦!还有好多好吃的!”(第一招:诱惑)。
  “不要!”
  “唉,看来有个人要倒霉了,我会好心的交代今昔手下稍稍留点情的。”(第二招:威胁)。
  “呜……”
  “去吧,要是怕麻烦就易容吧,没有人会找到你的,而且有公子在你怕什么。”(第三招:承诺)。
  “我……”
  “去吧……乖……你可是公子的贴身丫鬟,公子怎么离得开你。”卢杨飞雪一手捏起琉璃的下巴,一手轻轻抚摩着她的发梢,低下头去温柔的望着她,然后面具轻碰她的鼻尖一下。琉璃立马浑身鸡皮疙瘩,加鼻血喷流中。(第四招:美男计)。
  “去……我去……还不行么。”琉璃坚强的意志土崩瓦解。美人啊,俺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可是……这个……这个绣这个快帮我想办法。”
  卢杨飞雪轻轻一笑,手轻轻一挥,就见桌上的数十根针全部直立了起来,各种颜色的彩线直直穿过针孔,然后在半空中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的交织成五彩斑斓的虹,各自飞快的运转着,往来穿梭,繁花似锦一般,绢面上飞快的显现出一副百鸟朝凤图来,看得琉璃目瞪口呆,连连倒退几步:“妈呀,不要啊!东方不败!”
  很快绣好的绢布,悠悠飘落到着轻轻盖到琉璃的脑袋上,琉璃傻呆呆的愣在那。卢杨飞雪低下头来揭开一角来望着她,仿佛看着刚出嫁的小媳妇:“好了,这个公子的大作就送给你了!赶快收拾包袱!咱们明天起程。”说着便转身出门了。
  琉璃扯下头上的绢布一脸的欲哭无泪:“公子啊!今昔只要我绣两只鸳鸯,你随便帮我弄两只小鸡小鸭在上面就行了嘛!这么高级的图案是人都知道不是我自己绣的了啊!一看就是小时候没做过弊的人,呜呜呜,你帮我还是害我呢!”
  
  琉璃装扮成温香的模样跟着风流倜傥,自命不凡的公子去杭州游玩,心里诅咒了一千遍这个花花公子!不知道仗着美貌诈骗过多少良家闺女!
  内心纷乱无比,那个地方,她又害怕又想去。这些日子对罗玄的思念快把她折磨疯了。至从来到这里,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而杭州,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地方,也是第一次遇见罗玄的地方。只是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何昔留在庄里,飞花也没有跟来,路上只有飞雪,今昔,琉璃三个人。琉璃一路上都提不起什么精神来,而卢杨飞雪几乎从一进马车开始就处于半清醒状态,一路上都睡得昏昏沉沉。偶尔逗逗琉璃逗到一半就又睡着了。坐在比当初不知道华丽宽敞舒适不知道多少倍的马车里,可是身边的人,却换成了一头一天睡觉的猪和一个成天板着脸死瞪着她,还吆喝来吆喝去的铁面包公,你让她怎么能不郁闷。
  好歹是没几天就到了,因为琉璃的原因,卢杨飞雪还特意挑了飘香居的别院下榻,一心让琉璃吃个够。琉璃也不客气,专挑最贵的最新的最好吃的通通吃了个遍。的f90f2aca5c640289d0
  歌会的时候,本来她兴致勃勃的敲晕了一个歌姬,易容成她的模样想上台去唱一首Rap或者RnB来震撼一下大家的!成天那些情义绵绵的小曲有什么好听的啊!可是却中途被今昔识破抓了回来,捆得严严实实的扔在高台上包厢里飞雪的面前。
  呜呜呜,琉璃被点了穴道不能说话,瞪今昔瞪得眼珠子都要出来了。看到卢杨飞雪然后一脸委屈的无声哭泣,使劲挤眉弄眼的往外挤泪水。
  卢杨飞雪有让今昔暗中跟着琉璃,留意她的安全。知道今昔是怕她太招摇了暴露身份才不让她胡闹。但小题大做把她绑得跟个粽子似的扔在自己面前不由又有点好笑,这年头连今昔都会捉弄人了啊!看来都被琉璃给影响坏了。
  又是看不见的线,琉璃身子腾空飞到卢杨飞雪腿上坐着,卢杨飞雪哈哈笑着解开了她的绳子却没解她穴道,她就只有整整一晚上僵直了身子在那听着那些美人在那花红柳绿的唱着,想探出头去搞破坏,使劲往下面砸两个花球都不行。想要尖叫几声,吹几个流氓哨,大声嘘几下,扔几个纸飞机或卫生卷纸,都不行!实在是岂有此理啊!
  等到好戏散场后的漫天叫价中,今昔代卢杨飞雪竟然一口气喊出千两黄金包了歌魁陪酒整晚,气得琉璃吹头发瞪眼睛的。
  “怎么?吃醋了?”卢杨飞雪解开她的穴道,轻轻在她耳边吹了口气,琉璃一阵身子发麻,飞也似的弹了开去。
  “去你的,早知道你大色狼一个,我才不陪你们在这鬼混呢!我自己回去了,哼!”说着拔腿就往外跑。
  卢杨飞雪望着拉开门帘,摇曳而来的美女,轻轻揽过怀来递上一杯美酒也不拦她,只是口里喊上一声:“早点回去,你这路痴,小心别走丢了。”气得琉璃恨不得在他面具上钉钉子。
  等到她气鼓鼓的跑远了,今昔身影一闪,也在包房内失去了影踪,跟了上去。徒留卢杨飞雪揽着美人,左手美酒,右手抚琴,一边听着小曲好不快意。
  “久闻公子容貌艳绝天下,妾身可否有幸一睹?”
  “呵呵,还是不要看的好,通常见过我面貌的人都没几个有好下场。”
  “怎么会呢?”怀中女子水蛇般妖娆的缠了上来,唇贴上冰冷的面具,一手缓缓的想要揭开,一手环在他颈后。抚摩着他那比女人还美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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