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痛,我更加愁肠百转。不能害雪音被开除,她跟我不一样,她的妈妈在我妈坐牢的那几年,变成了真正的大姐大,而且,还望女成龙。
墙壁粗糙而冰冷,我轻轻抚摸着它,忽然心里微微一动,像是被什么异样的念头所引导。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我要雪音过到墙这边来。”
那样陌生的,好像身体里有另外一个人,比我更知道怎样去使用我,份外得心应手。
“雪音。”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有回音,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太多心了,
可是后面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几乎跳起起来,回过头一看,雪音就在我身后。
“……”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好像突然间,就都不认识了彼此。
“鬼啊。”雪音大叫。
直觉得就想反驳,我可不是鬼,我是樱桃。
“一个男人,抬手就把我丢过来了。”雪音去看高墙,脸上的表情像是魂飞天外。
“黑头发,个子高高的?”
“对。”雪音微垂下头看我,眼神古怪,“你怎么会知道?”
“那个人……他给我穿过鞋。”
“哦?”雪音歪过头,“给你穿鞋?所以会帮我?猫的报恩吗?”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雪音转过身往前走,我跟着她,进了教室。以前不管有什么事,雪音一定会听我说得清清楚楚,她不会转身就走。
她背影高挑而美丽,这样的身体被轻易丢过墙,并且稳稳地落在地上,那个人会有多大的力量?雪音被他掌握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所触动呢?
我坐在教室里,黑板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早点是面包,已经被书包压得惨不忍睹,我捧着它和它大眼瞪小眼,最近可真是背透了。我张嘴闭眼,一口咬在了——
呃,手指上。
“柯竟,还我面包!”
有没有见过这样的男生,他喜欢你的作业本,你的名字,你的面包,却唯独不喜欢你的人。
我追着面包跑过了半个教室,踮起脚尖也不可能抓到目标。以前从没有发现过,柯竟居然长了这么高的个子。
“还给我!”
旁边的男生笑着起哄。连王凌南也在旁边看笑话:“哦哦哦,别给她,柯竟,往这边扔!”
这点我倒相信,柯竟绝不会把面包扔给他们,他做这些事可不是无聊的取乐,他,他只是想吃东西。
忽然雪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哎哎?不会发展成世纪大战吧?我急忙遥遥分开他们两个:“我不饿,真的不饿。是我自己要给他的……”
可是雪音越走越近。
我被夹在两个人中间,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不管谁先出手都会是一场血雨腥风。跟别人说起来的时候,起因是一个夹烂了的面包会不会很丢脸呢?
我死命挡住雪音:“是我自己愿意给他的……不要闹了……”
“烦死了!”她一把推开我,“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躲躲闪闪地藏在别人后面,你不觉得难看,我还丢脸呢!”
我完全呆住,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从生下来第一次叫出声的,不是妈妈而是彼此的名字。我以为我们是最亲近的人。
难道,她一直是这样想我的?
我知道自己是有点懦弱,可如果我再惹事生非,那留下妈妈一个人要怎么办?总是有一个人要学会退让。
“拿来!”她向柯竟伸出手。
柯竟还是那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迷迷糊糊地笑了一下,两手摊开,面包早就没有了,不管什么食物只要到他手里,能保留三分钟就已经是奇迹。
雪音气极:“抢女孩子早饭,亏你也是个男生!”
她一把揪住柯竟的衣领,刚扬起手,我扑上去抱住了她:“别打了别打了,老师会过来的,雪音你不想毕业了吗?”
柯竟微微一笑,握住雪音的手腕轻轻一带,她整个人就像跳华尔滋一样飞舞起来。
我又去抓柯竟:“不许欺负女孩子……喂,笨蛋,放手,你放手……放手啊!”
他一扬手我就踉跄了几步,几乎摔倒在地上。
忽然有个人从身后托住了我,我立刻轻巧的像一只要飞起来的燕子,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回过头的时候,我眼晴瞪得比面包还大:“啊啊啊???……”
怎么会是他?
他放下我,随即就从柯竟手里抢回了雪音,足有一米七的女生在他们手里就并不比玩具更贵重。
“你没事吧,雪音?”
她没有说话,眼晴所望的方向,那是……
我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干嘛?”
“不……不可以喜欢他哦。”那个来历不明的怪人,虽然他轻易就制住了柯竟,而且把我从女厕所带出来,还莫名奇妙地帮了雪音一个大忙,可是他还是个怪人。
“切。”雪音轻嗤,“才不要听你的。”
呃,那什么,虽然我说话一向没什么权威,可是至少不要当面就说出来吧。
“他可是个怪人啊。”我盯着那人的背影警告雪音。
“哪里怪了?”
“他他他……他总是在奇怪的时候跳出来,而且,来历不明……”
“他是我们新来的老师。”旁边一个男生凑过来。
我彻底石化。
不是吧,老师可以进女厕所,帮学生爬墙,还可以打架?
“嗯,很帅。”男生捏着下巴点头,“早就看那个柯竟不顺眼了,总算有人教训他。”
这么说起来,好像我喜欢人的眼光也不比雪音好到哪儿去。
“早就说不要听你的。”雪音轻哼了一声,回到了座位上。
一直到下课我也没有回过神,那个黑衣黑发的男人教一门新开课,叫什么“拉门”?我们就跟着他反复的学习拉门这个动作,你有听过哪所高中会开这种课吗?
快放学的时候我跟着他到学校后面,那是个大晴天,天阳和月亮一齐挂在头顶上,天边有淡黄色的和浅绿色的云彩。
好像一副水彩画。
我只顾着抬头望天上,好久才听到花园里面的动静。
那像是……像是……
很难形容的一种声音,我从墙后面慢慢的探出头,看他正揪着柯竟的衣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柯竟耸耸肩,表示不屑一顾:“就算没有我,你也不可能得到她。”
忽然那个男人把柯竟倒过来,头向下戳在地上,一下两下三下……
这……这会死人的吧……
我是不是该去喊人,刚张开嘴,又闭上了。
我看到柯竟吐出一件东西,是我好久以前就找不到的词典,真过份,这个吃下去可以解饱吗?然后是黑板擦,粉笔,女孩子的头花,最后的最后,终于把那个面包给原封不动的退出来了。
整个过程像极了强盗们抢劫街头的贩售机。
男人放开他,捡起面包和词典,轻轻说了句话。
他转过身柯竟就一跃而起,一脚踹在他背上,毫不客气地踩住了他,碾了几下之后,似乎觉得这个黑衣男人爬在地上的样子很好吃,他拿起他的手,尝试着咬了一口。
“啊啊?”我捂住嘴。
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不能吃的吧,比如说,人?
“柯……柯竟……”乱吃东西会闹肚子的。我很想这么警告他,可是,好像谁也不打算给我说话的机会。
墙头上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阳光,抬头往上看,如果不是幻觉,那就是我精神错乱。
那人站在墙上居高临下,一直垂到脚踝的金色长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从背后抽出长弓,搭箭在弦上,嗡的一声轻响,直奔着柯竟而去。
“啊……”没等我出声,箭已经穿胸而过。柯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对箭的来历像我一样表示了不理解。
然后就倒了下去。
那个黑头发的男人推开他,拿着面包和字典向我走过来,我正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往哪里藏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我。
“干……干嘛?”我心惊胆战地看着他。
“自己的东西要收好。”他把字典和面包放在我手上,转身离开。
我低下头和它们面面相觑,虽然有人说过,面包很重要,知识也很重要,但有必要为了它们去干掉一个人吗?
呆了十分钟我才反应过来,扑向柯竟:“你没事吧。”
“好痛。”他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
刚刚的事情让我眼花缭乱,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这是一条人命,而这个人,他是柯竟。
“你,你坚持一下。”我抱着他,不知道是该去医院还是去喊人,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
虽然他总是惦记着我的早饭,可我还是不希望他这么轻易地就挂掉。
他的手摸摸摸摸,摸到了箭羽上,像是要确定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过了一会儿,猛地用力往外一拔。
“啊?”我目瞪口呆,松开手,他躺到了地上。
“你想摔死我?”柯竟一脸很不爽的表情。
“没……没有……”
“赔给你的。”他把箭递给我。
“不要不要。”我赶忙推辞。
那种东西有什么用,书法课上当毛笔吗?
柯竟见我是真的不想要,三折两折,把箭掰断,塞进了嘴里。
塞进了嘴里??????
!!!!!!!!!!!
我下巴一直掉到胸前,眼睁睁地看着他咀嚼咀嚼,有点困难地吞了下去,然后站起身,一边抱怨着胸口好痛好痛,一边抓着书包慢慢地从后花园走出去。
我头晕,目眩,两眼发直。
所有老年人才有的症状都在我身上体现出来。
对了,我是想来干什么来着。哦,好像是想告诉那个黑衣服的男人,不要招惹雪音,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已经把初衷忘得一塌糊涂了。
我轻飘飘地走回家,一路上所有的司机都向我破口大骂:“想死啊,走路走快车道,你没长眼晴……”
走快车道有什么关系,反正,字典吞下去都不死人,箭都插不死人。
轻飘飘地上了楼,屋里好像没有人在家。
但厨房里有细微的动静,我推开门一看,那黑头发的男人正站在炉灶前煮饭。我默然,又把门关上了,这个世界不是我所能理解的。
在客厅里呆住了一会儿,听到外面喧哗吵闹,老妈终于回来了。
“樱桃!!”她冲我扑过来。手里的啤酒瓶子叮咣乱响。
我推开她,勒令她站好。
“那家伙是谁。”我指指厨房。
“啊?你说他吗?”老妈指的却是门外。
金色的头发在门外一闪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男孩子慢慢地探出头,大眼晴像是一池碧绿的湖水,怯生生地望着我。
可不管怎么装可怜,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也不可能让我忘记他站在墙头,箭射柯竟的英姿。
“是你弟弟。”
我简直惊悚:“我怎么不记得我爸是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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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locyndy 说,这篇故事也很桂圆,那……那是什么意思?
桂圆代表了甜美?神经质?扭曲的世界观?非常态的人生哲理?
不管怎么样,好像是个还不错的新名词。
啊啊,要回贴,回贴多的话,下午就再更一回。
我更了,我是好淫,我没有食言
第 4 章
“什么呀。”老妈笑着打我的头,“是我以前小弟的儿子,契弟啦!”
我再次沉默。
老妈向那男孩子打了响吡儿:“阿夜,过来,这是你姐。”
“姐。”他跑过来抱住我的腿,叫得份外爽快亲热。
我嘿嘿笑了两声,趁着老妈回头,在他耳边轻声说:“滚出去。”
他大大的眼晴波澜不惊,笑得比我更阴险:“姐,你皮肤真好,我想跟你睡一起。”
我用脚踩他的头。
黑衣服男人从厨房里出来,把菜放在桌上,对我们的暴行视而不见。
我忍无可忍:“这家伙又是谁?”
老妈好像才刚看到他,想了半天恍然大悟:“阿夜带来的。”
“我们家是难民收容所吗?”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人家不过借住几天。”
“没有地方住。”
“我们可以睡客厅。”黑衣服男人说。
我用眼角余光瞄他,这根本不是问题所在好不好,难道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很奇怪吗?还有那个阿夜,瞪着一双正太的大眼晴也不能掩盖他是个变态的事实。
我对老妈的完全没有危机概念感到全身无力。
这顿饭吃得乱七八糟,看得出老妈喜欢阿夜,拼命给他夹菜,根本不管他用手在桌子下面摸我的腿。
很色情的摸法,很有那么点职业选手的架式。
我拿眼瞪他,用脚踩他,等老妈不注意的时候拿饮料泼他也阻止不了他的执着。
这个时候我真怀疑自己的腿是一条热狗或者香肠。
桌下面又伸过来一只手,瞬间的较量,死死抓住了阿夜。
我别过脸,见那个黑衣男人仍然是一脸扑克的表情。但只要阿夜一有动静,他就会默不出声地去阻止。
想到我的鞋,面包,还有字典,我心里微微软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无数次伸手帮过我,做人不能太不讲道理。我夹了一只河虾放在他碗里。有点别扭的望向别处:“那什么……补充钙质。”
好久没听见动静。
我把眼光掉转过来,顿时吓了一跳,哭……哭了……
我敢保证不是错觉,他黑黑的深不可测的眼晴里孕育着泪光,在灯光下面闪闪发亮。
我夹了一口虾尝了尝,味道一般,没有难吃到会哭的地步吧。为什么看着他这样子我会份外有种罪恶感呢?
阿夜轻轻地擦了擦他的脸:“别哭了。”
“呃,那个……”我想问为什么一只河虾会引发一幕人间惨剧,可却莫名奇妙地说不出口。
“姐。”阿夜向我微笑,“你多幸福啊,都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已经两千年了。”
两千年?他是想说他自己是木乃伊,还是兵马俑呢?
不管怎么珍贵,这两样东西对我们家来说实在是多余而又白占地方的废物。
晚上睡觉之前阿夜抱着我可爱的熊猫枕头问那个黑衣男:“九玄,你要不要跟姐一起睡?”
黑衣男没有说话,但是默默地淌下了两条鼻血。
我把卫生纸丢给他,然后狠狠地关上了卧室的门。阿夜在外面像猫一样抓着门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姐,让我进去,我一个人睡会害怕。”
黑衣男难道不是人?
老妈到底在想什么嘛!我不是头一次怀疑她其实是外星生物。
一沾枕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最近老是做很奇怪的梦,比如小时候丢掉的那个vivi熊,怎么找也找不到,可我梦到了柯竟从嘴里吐出来递给我,还微笑着说:“给你熊。”
我居然还很客气地接过去说:“原来是你吃掉了呀,谢谢。”
谢什么呢?
谢他让我做噩梦?
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抚摸我的额头。
冰凉而柔软的手指,轻轻地拂开了我额前的头发。
“果然是真的……”轻叹声更像是梦魇。
“我们一直在找你……我的陛下……”
我睁开了眼晴。
几乎贴在我脸上的两张脸孔,不管怎么英俊,看上去也都是属于男孩子的……
而且这是午夜。
而且我明明把门插得很严实。
“啊啊啊啊……”伴随着午夜里的尖叫,我两手挥出,像电视里演的武林高手一样打在了两个人的胸膛上。
他们立刻就飞了出去,撞破了玻璃,直到听到碰碰两声巨响。
哦,我忘记了,这是五楼。
哦哦,这也不是重点……
真正的重点是,为什么我随手一挥可以打飞两个人呢?
我迅速打开门往楼下跑,两个男生四仰八叉的样子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颤抖着伸出手去试了一下呼吸。
还好,好像还活着。
那只手却猛地被人握住。
我吓得几乎叫出来,但阿夜把我的叫声捂在了他的掌心里。
“陛下……”他慢慢地放开我,单膝跪下,金色的长发和碧绿的眼晴在月夜下像是童话里才有的妖精,“我从遥远的魔界来找寻您的踪迹,请您回来吧,我的王……不要再为那些无聊的理由而在人间游荡……请垂怜我们……”
我只是努力地想拽回自己的手。
至于他们所说的什么魔王臣下什么踪迹什么什么的,都只是因为从楼顶上掉下来摔坏了头。
我要回去睡觉。
脚刚踏上台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阿夜撕心裂肺的呼唤:“陛下!”
让声音让我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迅速地逃向了自己的房间。
睡着吧睡着吧。
哪怕梦到柯竟也没有关系。梦到柯竟吃掉这间房子也没有关系。
至于破碎的窗户和彻夜挠墙的声音,都被我在睡梦中刻意地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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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雪音没有来找我。
我家和雪音家在同一条路上,她要去学校必须过我家门口,我常常会在刷牙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她的声音:“樱桃快点,干你哦!”
那天早上我一直等到将近八点,她暴躁的吼声却一直没能响起来。
上午第一节课就是“拉门”,我们跟着九玄把这个动作再次重复一百遍。也一直没有人提出异议。好像我们来学校就是为了学习怎么样去打开一扇门。
雪音一直用痴迷的眼光注视着讲台上的老师,如果我告诉她昨天晚上这个沉默又帅气的男人闯进了我的卧室,并且被我一掌打飞到窗外,不知道她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但我紧紧地闭着嘴,比新买来的保险柜还要严实。可能在潜意识里,我觉得雪音不会相信我。
一本书上说,女孩子到了十六岁,友谊就变成了罐头里的鲜肉,即便没过保质期,那味道也是不怎么好吃了。
我希望我和雪音的友谊永远都不要被装进罐头里,可是这世上的许多事,真的不是握紧了双手向上天祈祷就可以如愿的。
下午我到图书馆里,顺着英文字“m”往下看,《魔幻花园》《魔法pose》《魔杖的故事》,我随手翻看着,忽然被一部《魔界风云》吸引了注意力,踮起脚尖,好容易才从架子上抓下来。
封面已经旧成了卫生间里的手纸,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但不知道为什么,捧在掌心里的感觉却份外神秘。
小心翼翼掀开第一页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像人声喧哗,又像是音乐声齐鸣,往四周看了看,却仍然是寂静而冷清的图书馆。
周围边一个人都没有。
我低下头,看到扉页上触目惊心的谏言:当你把这本书拿在手中,那么你的命运将会随之改变。我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接着看了下去。
故事开始于两千年前的魔神两界。
魔王被众魔景仰,法力无边,神通盖世,但不管书里面用多美好多谄媚的词汇来形容他,我总觉得他是个很无聊的人。
他引诱了神界最美丽的天使乔,据说那是有深意的。
我找遍了全书也没找到深义在哪里。
天帝为此震怒。贬天使乔下界,并且施于永生永世的诅咒。他将不能再化身为天使,不能有爱,不得善终!
天帝向魔王抛下战书,决心要让他为侮辱了天界而付出代价。一时间风云变幻,魔神集汇,架式拉得挺大,可天帝与魔王的恶斗却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原因是魔王弃权。
换句话说,就是不跟你玩了。
天帝怒火冲天地印封了魔王,逐他下界。
自此魔界群龙无首,一撅不振,魔王的旧部为了重兴魔界,想尽了一切办法寻找魔王的踪迹,却始终得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一点消息。
我把那本书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发现封底的扉页上有一张魔王的画像。
太……太……太漂亮了。
我呆呆地看着画中人,像是魂魄都要被他深不见底的眼晴吸走。
九玄和阿夜的脑子乱秀逗一把,我倒有哪一点会像美丽绝伦的魔王了?他抛出一根头发都能颠倒众生,至于我……我……我脱光了衣服在路上跑,不太悲观的话,总会有警察叔叔看几眼吧。
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把书放回原处是个大工程。
掂起脚尖,头呈一百八十度直挺挺的往上蹿。我哎哟一声痛叫,撞到了大排大排的书柜上。
书柜被撞得摇晃了几下,开始只有一本书掉下来砸到头上,我下意识地一抬眼,就看到上千册藏书暴雨般直砸下来。
我抱住头蹲了下去。这时候忽然有人压在了我身上。书像子弹般的声音让我牙酸背痛,想推开那个人,可是他死死地护住了我。
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我从书堆里挣扎着把头露出来。
扭过脸去先看了雪白的校服。而后一滴血落在衣领上,两滴,三滴……我去看那个人,他捂着头,血从指缝间直往外涌。
“柯……柯竟?”
我以为会是九玄阿夜或者其他的什么人,就算雪音我都不会太奇怪。
可竟然是柯竟。
“流血了,快去医务室。”
“不用。”柯竟站起来,头上的血直流而下,好像瀑布一样。
迅速地在地下积成了一个水坑。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流这么多血……这么……这么多血……
骚动已经引来了其他的人,我急忙扑上去捂住柯竟的伤口,不让他引起别人的注意:“跟我去医务室。”
柯竟的口气有些不耐烦:“我说过了不用。”
“我请你吃饭。”
“好吧。”柯竟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柯竟?”
“啊?”
“要是我请你吃饭,你会不会有一点喜欢我?”
柯竟歪过头想了想:“会吧。”
要不是他的头破了,我真想打破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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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书评好少,滚来滚去。
以前跟老师学写剧本,挺英俊的老头总是在耳边吼,要学会写常态常态!为什么你写出来的人物反应都跟别人不一样,为什么要楞半天才“呃……”的一声。
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嘛,泪……
给回贴,下午我会再更的,坏人们……
第 5 章
医务室距离图书馆不太远,推开门就闻到浓烈的香水味儿。不是我少见多怪,保健室里不管怎么说都该是消毒水的味道更正常吧。
然而眼前情形已经让我说不出话来了。
短裙长发大波浪的美女老师坐在医生怀里,像连体婴一样深吻,直到美女老师摇曳着从我身边走过,斜了我一眼,回过头对医生说:“不许偷吃哦。”
我都没有回过神来。
医生笑了,他个子很高,头发有点卷,深邃的眼晴是迷人的浅褐色。
他很像动画片里的人物。
尤其像那个《风弛电闪》里的男主角。
“怎么了?”他摸我的头,“哪里不舒服。”
虽然口气温柔得可以让人化成水,可对一直流血流血的柯竟却视而不见。
“不……不是我……”我躲开医生的手费了很大力气,把柯竟推到他面前,“他的头被书砸破了。”
“男孩子,有什么关系嘛。”医生的口气漫不经心,手一直追逐着我,会拐弯似的,落在了我手肩膀上,“女生就不一样了,你看你的脸色不大好看,我给你开点药吧……”
忽然柯竟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是我要看病。”
血哗啦一下落下来。
医生也呆住了。
我急急忙忙地替柯竟捂住:“会……会死人吧……”
医生看了看我,再看看柯竟,终于回过头去从医务箱里拿来绷带,像包粽子一样粗暴的裹在柯竟的头顶上。
“不上药吗?”我看得心惊胆战。
医生嗤笑一声:“氢化物要不要?”
完全被这没道德没良知的保健医生吓住了,我一句话也不敢说。
包扎前后不过用了五分钟,从保健室里出去的时候,医生拉住我的手,在我掌心里塞了一张纸条:“小姑娘你真可爱,有空给叔叔打电话。”
我看着那纸条发呆。
真敢说啊……
就算被书砸坏了头,我也不会会送上门来让这个怪叔叔骚扰吧。
“你要吗?”我把纸条递给柯竟。
“这么一小条,又不够吃。”
“要是来换药的时候也许会有用。”我望着柯竟像外国难民一样硕大的包头,包头下面本来就白,现在干脆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泛起了一丝丝内疚。
柯竟接过纸条,看了一会儿,随手一丢,就在水面上飘走了。
我忍不住笑了笑。
虽然柯竟从来不承认,可是书掉下来的时候帮我挡住,医生乱摸他也会去制止,电话纸条被他毫不犹豫的扔掉了,这一切的一切,说明他多少还是有点喜欢我的吧。
“柯竟。”
“干嘛?”
“你自己说过哦,只要我请你吃饭,你就会喜欢我一点点。”
“哦。”
“你说哦,那就算答应了。”我把手背到身后去,笑着问他,“你知道答应了以后会怎么样吗?”
“怎么样呢?”
“我们就会变成男朋友和女朋友,每天一起吃饭,上学,说话,你心里不许再有别人的女生,我也不会再去看别的男生。”
“那你会一直请我吃饭吗?”
“柯竟!”我气得头上的青筋爆出来。
“干嘛?”他还是像平时那样闲闲的答应,好像在一旁爆跳如雷的我根本是个傻瓜。
“打破你的头!”
“我的头已经破了。”他很善意地提醒我。
我怒气冲冲地走进学校对面的甜品店里,找了靠墙的一个位子坐下来。
店员把菜单递给我,我转手递给了柯竟。
他点了一个杏仁黑珍珠,一个和风抹茶,一个可可芝士,一个提米拉苏的诱惑,一个覆盆子慕斯,一个微熏卡布其诺,一个情迷黑森林,一个轻乳酪红茶蛋糕。
好像还要接着往下点,我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樱桃,你哭什么?”柯竟觉得很奇怪。
“不要再点了。”
“可是不够吃。”
“我不会吃的,全给你。”
“那也不够啊。”
“求求你。”我好想给他跪下来。
柯竟踌躇了半天才答应我:“好吧。”
我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赦免一样,大大松了一口气。
如果我们在一起要请他吃饭的话,那还是我一个人害相思好了。
我养不起他。
柯竟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长长的睫毛覆在专注深情的眼晴上,雪白的皮肤和奶油相映成辉。他的嘴唇很薄,因为失血而颜色淡淡的,很想让人摸摸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柔软。
但他真的不抬头,一点也不打算谦让我。
家里穷,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甜点。
我也喜欢那美丽诱人的甜香。
但我答应过他,不会吃,全给他。
不得不找一些话题来转移注意力。
“柯竟?”
“嗯?”他终于肯抬起头来施舍我一眼。
“你有没有听说过魔王的故事?”
“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就是……就是……”
我把在图书馆里看到的那个奇怪的故事说给他听,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个魔王好无聊。”
“是啊。”柯竟随声附和。
“可是九玄和阿夜说我就是那个无聊的家伙。”
柯竟歪过头,打量了我一会儿:“还好吧。”
还好是什么意思,是够无聊还是不怎么无聊还是太无聊?
“你为什么和九玄阿夜打架?”
“没有啊。”
“说谎,我明明看到了,在学校后花园里。”
“那是他们和我打,他们要找回你的东西。”
“那……那你为什么会把那些东西都吃下去,又不会很好吃。”
“因为饿。”柯竟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个……”我实在理解不了,“能吃饱吗?”
桌子上的东西已经被扫荡一空。
因为买得多,店家又赠送了一盘黄油曲奇。
当然毫不犹豫地进了柯竟的肚子。
他摸着肚子上面雪白的制服意犹未尽,我赶紧付钱拉着他往外面走,再吃下去的话,虽然这么说对一个为了保护我而流了那么多血的人实在太没良心,但我还是宁愿他用书砸死我算了。
“你家住哪里啊?”我有点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
“广安路一百二十五号。”
柯竟说完我就瞪大了眼晴:“咦,你离我家好近。”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碰到过。
柯竟的家会是什么样的呢?布满蜘蛛网的黑色洞窟?因为家具家人家里所有的一切全都被他吃掉了?
我们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偶尔有车路过,刚下过雨的地面被激起一层水花。
我不说话的时候,柯竟就不怎么开口。
如果不开口,他真的是神秘美丽而又充满了王子气质的男孩子,每个女生心里都有关于他的梦想。
“樱桃?”
“啊啊?”我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望向他。
柯竟把攥紧了的手伸到我面前,手指缓缓打开,近乎透明的掌心里躺着一只孤零零的黄油曲奇:“给你。”
我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忽然间就明白了九玄那天吃到虾的心情。
原来只要那个人肯对你好,不管是一根针一支笔还是微不足道的缝纫线,只要他肯微笑着说一句“这个给你”,那一瞬间就会有为他死也不在乎的冲动。
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曲奇。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甜美香软的气味在嘴里还有身边的空气中泛滥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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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没能看到柯竟的巢穴。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走到广安路一百二十号的时候,一辆样子古怪的轿车从身边开了过去。
溅了我一身泥水。
我抬起头,却看到两张熟悉的脸孔,右边是雪音,而左边开车的那个人,竟然是……竟然是……
我瞪大了眼晴。回头向柯竟喊:“你自己回家好不好?”
没等他回答,我就拦了一车的士,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
雪音怎么会和那个人在一起?
绑架案?
不管雪音是受害者还是犯罪嫌疑人,这两种身份都够触目惊心的。
我拼命催促司机快一点。
前面那辆车在城市里四处乱蹿,渐渐地影色开始熟悉,终于在雪间家门前硕大的停车场上停了下来。
和平常一样,两排穿黑衣服的男人扑来打开车门:“大小姐回来了。”
那个男人和雪音一同从车上下来,雪音忽然轮起手给了他一巴掌,他竟然也毫不客气地又还了一巴掌。
旁一群黑衣保镖目瞪口呆,可也并没有人冲上去制止。
这样看起来的话,既不是绑架,也不像是被绑架。我却不得不付给出租车司机高达八十块钱的车费。
心痛得简直滴血。
不过雪音好像一直在生我的气,打车来找她求和,会不会显得更有诚意一些呢?
一走大门,两边的男人都低下头:“樱桃小姐来了。”
日式的庭院大的出奇,走到最里面才能看到大厅,远远就听见雪间的声音震耳欲聋:“爱滋病,乱交狂,你去死!”
我吓了一跳。
这是那个在眼前发生人间惨祸也不会变脸的雪音吗?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那个男人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高翘着两条腿,嘴里叼着一根烟。
如果怀里再坐上一个短裙长发的美女老师,就跟今天中午我见到他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学校里的保健医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可爱的小妹妹,你追着我到这里来了?”他一笑嘴里的烟就掉下来,在雪白的地毯上留下了一个灰色的洞。
雪音微侧了脸:“敢对她下手我阉了你。”
“咦咦,不要吃醋嘛,其实我还是最喜欢你这个大老婆……”医生的手刚一伸到雪音面前,就被她一把抓住,扭,翻,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两个揪打在一起,我手足无摸地喊着别打了。
但另外一个消息让我更震惊。
大……大老婆?
那是不是说……
我看看雪音,再看看医生。
这两个人分别扭过头,对彼此不屑一顾。
“樱桃来了。”雪音的妈妈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