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新干线?到底要去哪里呢……”
“还有另外一件事。”
小林靠近石垣的位置,开始了悄悄话。
石垣的表情变得严肃,看了下松宫。
小林说完话后,朝松宫沉默的招了招手后出了房间。
松宫走出到走廊,小林张望了下周围后,把脸凑了过去。
“你有从加贺那里听到些什么吗?”
“啊?”
“听负责监视浅居博美的警察说,今天上午,加贺好像去了浅居的家。而且还带了个女人一起。你有什么线索吗”
“女的?我什么都没听说啊”
“我知道那家伙跟浅居博美之间有个人关系,但也不能让他这些随便进行搜查。”
“那我明白”
“浅居博美这次行动这么奇怪,有很大可能跟加贺有关系。你现在赶紧联系他。让他来这里说明一下。”
“明白了。”
松宫拿出了手机。
但是打不通加贺的电话。
好像关机了。
小林咂了咂嘴。
“在干什么呢,那家伙。”
“我再试着跟他取得下联系。”
“拜托了。对其他搜查员来说也是个警示。”
小林回到了房间。
松宫给日本桥署打了个电话。
但果然还是找不到加贺。
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恭哥,你干什么去了啊……
想起了加贺离开松宫家的时候的事情。
他没有说完有点意味深长的话。
——我们可能忽略了很重要的事情。
现在他是不是在找被忽略了的事情呢。
之后松宫又继续打电话给他。
大概在一个小时后,总算接通了。
“你到底在干嘛。上班期间联系不到你,是怎么回事。”
声音中带着怒气。
“不好意思。我在图书馆。想着会早点结束的,吗,没想到花了些功夫。”
虽然想问他为什么要去图书馆,但是还有比这个要先说的事情。
松宫跟他说明了一下目前的状况,把上司在怀疑加贺的行动这事也转达了。
“是吗。果然是我的行踪还是被发现了。我还想着出入公寓的人很多应该不会被发现的,果然还是太小看他们了。”
“你不慌不忙的说着啥呢。到底怎么回事,不跟我说明白的话我很难办啊”
“当然会跟你说明白。真是为了那个去的图书馆。”
“你快点来,这些下去,几个我也包庇不了你。”
“不用担心。我没想让你包庇我。我已经做好了处分的准备。一会见。”
松宫把这件事报告给了上司们。
“他只要想到什么就会去行动的,算了,等听完他的话再说吧。”
石垣慎重的说道。
在那之后没多久,跟踪浅居博美的搜查员打来了电话。
做东海道新干线的希望号在名古屋站下了车,之后坐了木灵号车。
这个换乘松宫有印象。
“她是打算在米原站下车吧。在那之后,应该会在东海道本线换乘吧。”
“这么说来目的是回老家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
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小林,把目光转向松宫他们的后方,表情变得严肃。
回过头来正好加贺进来了。
手里拿了个很大的褐色信封。
“惊扰你们了对不起。加贺站在石垣跟小林的前面,行了个礼。
“不像你的作风啊”石垣说。
“明明一直以来都比其他人加倍注重礼仪跟情理的。”
“我知道我做了任意妄为的事情。”
“至少跟松宫打个招呼也好啊。好像还有名女性一起……”
“她是毫无关系的外人。主要目的是因为想稳点个人的事情,所以不能叫松宫一起去。”
“那你的意思是跟这次的案子没关系吗”小林问。
于是加贺从信封里拿出一张纸,“有东西想让你看一下。”
说着放在了石垣的前面。
石垣拿过来后摊了开来。
站在旁边的小林也看了过来,“这个是……”
低声说着。
“北陆每朝新闻的报道的复印件。正如你看到的,日期是三十年前的十月。”
加贺说。
“北陆每朝新闻?为什么要复印这个?”
石垣把复印资料递给了发问的松宫。
松宫接过来后看了那篇报道。
那上面报道的是在能登半岛有名男子从悬崖跌落死亡的新闻。
看到那个名字后怔住了。
是浅居忠雄。
“是浅居?……”
“应该就是浅居博美的父亲。”
说完后加贺看着石垣他们。
“我想可能是因为被追债,浅居父女连夜外逃了。”
“在那途中父亲自杀了吗”小林说。
“但是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情呢。我看好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啊。”
正是,石垣说着点了点头。
“问题就在那。作为浅居博美来说,应该不想让别人来探讨关于父亲去世的事情吧,所以撒了谎。”
“为什么呢。不想让人知道连夜逃走的事情吗”
“对苗村老师应该也是这么撒谎的吧。但是真正的理由应该是别的吧。’“那么真正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加贺从上衣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尼龙袋。
里面有类似毛发的东西。
“有个建议。根据DNA鉴定来确定亲子关系。”
《22》
列车马上就要到达彦根车站了。
博美从包里拿出小的化妆镜盒子,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脸。
不能用这副苍白的面孔去见那个女人。
最终也是要坦荡面对的。
必须要让她看到自己一直坚强的活到了现在。
关上化妆盒,从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
是关于一家叫“有乐园”的养老院。
押谷道子放在她那里的。
最终没扔掉可能是因为无意识的会觉得会今天这么一天吧。
背面印着地址。
虽然不知道怎么走,但是给出租车司机看一下的话应该就可以了。
望向车窗外。
一片宁静的田园景象。
跟以前一点都没变。
完全就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三十年前的记忆还很清晰。
那天晚上,博美钻入被窝后被猛烈的摇醒了。
睁开眼,看到父亲紧张的脸。
赶紧做准备出门,忠雄说。
不知道原因的博美很迷惑,他深呼吸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
“逃吧。已经没别的办法了。”
父亲的眼里充满了血丝。
“逃到哪里去?”
“没事,有目的地。继续呆在这里的话,你会很危险。总之先逃吧。以后的时候到时再考虑。”
博美点了点头。
虽然脑中闪过学校,将来等各种各样的事情,但还是决定先不去想这些。
她知道就算继续呆在这个家里也还是什么都没有。
在最大的旅行袋里,只装了些要换洗的衣服跟生活必需品。
幸好还不是很冷的季节。
如果天气冷的话,光衣服就要塞满了。
两人离开家里是凌晨两点左右。
而且还是从二楼的窗户溜出去的。
因为有可能玄关那会被人监视着。
抱着大大的行李,往隔壁家的房顶移动。
博美想起了小学的时候,跟同班的男同学一起做过一样的事情。
跳到路上后,忠雄二人开始小步疾走。
目标是隔了一站的车站。
如果是家附近的车站的话,可能会遇到熟人。
大概距离五公里。
走路的话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
在车站旁边的公园过夜,然后做首班车。
二人要去的是北陆方向。
忠雄说那里有熟人在。
“以前那家伙没钱的时候,我帮助过他。现在在福井开的运输公司好像还挺成功的。之前联系他的时候,他跟我说过让我随时可以去找他。这次跟他说下我们的事情的话,应该会帮助我们的。”
“那我怎么办呢。学校怎么办?”
忠雄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暂时可能上不了学了。如果去转移住民票的话,就会暴露我们的所在地。但是你也不用担心,爸爸会想尽办法帮你处理好的,一定。”
即使说了会想尽办法,但到底是在什么办法呢,博美完全推断不出来。
但还是把那种不安藏在心里,朝忠雄点了点头。
即使现在在这里逼问爸爸,也只会让父亲痛苦。
当时坐着的列车的墙上,贴着延暦寺的海报。
看了眼那个后,忠雄说了句奇怪的话。
“你知道吗?听说以前,延暦寺的和尚,为了抗议当时的将军足利义教,在正殿点火自杀。真想不到这种事也做的出来。如果反正都要死的话,肯定会选别的方法。被烧死这种事情,只要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呢,博美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后来她就领会了。
可能那个时候的父亲,把死当作最后的手段。
有自己这个女儿,父亲到底还是幸福的吧——一边想到到时可能永远都得不到这个答案了,博美就不得不这么想了。
列车到了彦根站。
站前有坐出租车的地方,就给司机看了小册子。
根据地名知道了大概的位置。
“先开过去看看吧”说着司机开动了车。
看了下时间。
已经过了下午五点。
今天的演出已经开始了。
虽然本来打算最后一周的所有演出都要从监视室里确认,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今天跟明治座的制片人说不去了的时候,对方很惊讶。
“是身体不舒服吗’“不是,是突然有急事。帮我跟大家打个招呼,拜托他们了。
““我知道了。明天不要紧吧““当然。我期待着结束演出的宴会。”
“嗯,要办的盛大一点。”
制片人的声音很兴奋。
可能跟演出的盛况也有关系,但是对他来说,顺利的迎接落幕演出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吧。
出租车减慢了速度。
“应该在这附近了。……啊啊,是不是那个啊”能看到一层四层楼的建筑。
虽然跟小册子上的照片相比看起来要旧很多,但应该没错。
下了出租车,深呼吸了好几次之后开始走了过去。
穿过正面玄关,有一个小小的大厅,左侧有个接待处。
现在一个人也没有,放着个按铃。
按了下。
来了,说着从里面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性。
白色的衬衫外面穿着件蓝色的背心。
“想问个事情”博美递出了名片。
接过名片的女人没做任何反应。
应该是对“角仓博美”这个名字没印象吧。
名片上也没有印演出家和女演员。
“我听说这里收留了一位身份不明的女人。是有这回事吗”女人瞪大了眼睛。
“啊,是的。”
“可以的话,能让我见一下吗。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咦,是吗,是你什么熟人啊”
“是我母亲的友人。”
“啊,你母亲的……”
“能让我见一下吗”
“嗯,当然没问题。请稍等一下。”
女人消失在了里面的房间。
能听到跟别人说话的声音。
那个女人又再次出现了。
“我带你去。”
被带到的是在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
写着“201”女人敲了敲门。
“201女士,我进来了啊”正要转门把手的时候被博美制止了。
“到这就可以了。”
女人愣了一下。
“你一个人不要紧吗”嗯,让我们两个人单独处一下。
“我知道了。那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的话就叫我吧。”
确认女人走远之后,博美打开了门。
是个很小的房间。
有张床,床上有个老女人在吃东西。
手上拿着个馒头。
电视里传出搞笑艺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一副呆呆的表情动着嘴巴,看了几秒博美的脸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同时又发出了几声微弱的悲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