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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分钟的温暖

_4 夏茗悠(当代)
“唉,随便啦。谁有闲心去关注那个。”夕夜挥了挥手,从抽屉里抽出了《阅读理解300篇》,“大概是什么无聊人士的恶作剧吧。”
[八]
整座学校设施一流,环境幽雅。除了升学质量,阳明中学也一直以绿树红墙琉璃瓦为荣。
但中考前的参观时颜泽就已经发现这校园建筑唯一的弊端,图书馆采光不佳。即使在白天也需要依靠日光灯来维持通明。
灯光太惨白,在七点多钟的秋天夜里营造出鬼片氛围。特别是加上秋风穿梭于书架发出的音效。
颜泽顾不了那么多,弓下腰一本本仔细查找,忽然眼前一亮。
阅览室还真有关于塔罗牌的书籍。多亏学校一贯推行的素质教育方针,使得这本玄异书在一大堆《菊花香》、《我是香草》之类的畅销书中并没有显得太特立独行。
到底还是很介意那张塔罗牌。比身为当事人的夕夜还介意。
手指在书页间滑动。
“悲伤给心灵带来损失和痛苦,使心灵经受考验。心灵所渴望的东西有时可望而不可及或被莫名其妙地带走……为了追求命运,你可能发现分离可以增强你的注意力,使你更加坚定地实现你的目标。”
分离?颜泽一头雾水。
再往下看。
正位的审判牌——
“悲伤来自于损失。审判导致你试图凝聚一起的东西变得支离破碎。……心碎或分离带来悲伤,绝交、争吵或分裂带来痛苦或麻烦。”
逆位的审判牌——
“……过去的失败始终萦绕着你……小心报复和投射来的指责。”
这时,颜泽才彻底感受到阅览室里的阴森环境。尽管看过对那张塔罗牌的阐释还是无法理清头绪,但立刻放弃,将书扔回到架子上。一瘸一拐地告别图书管理员阿姨,出门左拐,途经走廊能看见自己班级的教室,但是无法直接从楼梯下去,得依靠电梯。
很快,颜泽就发现了这学校建筑的第二个弊端。尽管它最初是被艺术老师以赞赏的口吻告知学生:整个学校依从绝对轴对称原理。
这就意味着整个学校的建筑从每个角度看都是轴对称图形,更白话一些,那不就是左右完全一样么?
对颜泽这种路痴来说是多么灾难性的艺术。
在中央大楼里像瘸腿的没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焦急感随着时间的推进累积,而绝望,终于在找到电梯那一瞬间轰然劈头而下。
期待中亮红灯的部位漆黑一片。
虽然这电梯平时就破得令人发指,经常需要使用“物理开门法”,从一楼上到五楼所需的时间足够130路公交车飞奔五公里。但它此前是被腿脚不方便的颜泽寄托了所有希望的存在。
晚自修刚开始时颜泽领了阅览登记卡,夕夜还担心地问过“要不要我陪你去”,得到女生“不用了反正我可以乘电梯上去”的答复后,明确表示“那我晚自修后就自己回去啦你注意安全”。
根本没给自己留退路,颜泽泄气地坐在中央大楼的楼梯上望着下面数十层台阶一筹莫展。
腿无法弯曲,如果硬撑着上楼倒还可以采用螃蟹姿势勉强完成,但下楼,那么做只可能是一种结果:滚下去。
颜泽头靠着楼梯扶手坐在黑暗里。
这就是“分离带来的悲伤”么?
脑袋里闪现出怪念头。
那张塔罗牌是寄给我写错收件人了吧?
呼吸均匀而绵长。
秋雨没完没了,在无法触及的天宇尽头,铅灰色的云一层层叠加相错,形成厚重的棉被。不时有沉闷的雷声伴着闪电破光而来。
比起夏季常有的台风,这好像算不了什么——
每个阳台上的衣服都被吹得扭曲,有几件挣脱衣架,被卷向半空再在狂风骤然停止的瞬间跌落向水泥地或泥土里。
如果傍晚时有阵雨降临,就看不见夕阳了。
“呀,你在这里干嘛?”
奇异的声波振动了耳膜,以至于朦胧了梦境与现实的分水岭。
女生揉揉眼睛。
少年的面孔被恬淡静谧的月光逐渐打亮。
原来现实中,虽夜幕笼罩,但天气是晴好的。
“真受不了你,这样也能睡着。会着凉的呀。”男生听了女生述说事件起因之后在下一级台阶坐下,平复了之前茫然又惊慌的情绪,“你还真是宽心。”算不得表扬。
“你怎么到中央大楼来了?”女生还在揉眼睛。
“今天上法语课的时候把手表落在五楼法语教室里了。想去看看锁门了没。”
“手表?那快上去吧。”印象中好像是很重要的东西。
“算了,先送你回寝室。”
“那怎么行?我在这里等,你快上去啊。”
“算了算了,反正不怎么重要,明天下午上课时再找好了。”男生说着就拉起女生的胳膊搭过自己肩膀要背她下楼。
女生却没有移动重心。
男生回过头:“说了不重要啦。你这么忸怩就不像你了。”
“我只是……只是……”
“啊?”男生重新坐定,“只是什么?”
“很奇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鼓作气脱口而出,毕竟是比篮球衫背后的号码重要无数倍的问题。“就算因为我是卓安的好朋友,也不见得你对夕夜同样好。”
男生微怔,继而笑起来。颜泽惊讶于自己在这么暗淡的光线下都能将对方表情里的温暖成分捕捉得准确无误。
尽管夜风送来的声音听着淡漠:“那是因为我第一次喜欢过的女生名字里也有‘泽’字,女同学也都叫她‘小泽’。”
“哈啊?”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什、什么时候的事情?”
“读小学的时候。是隔壁班的女生。”
“你还真早熟。”女生内心无力地撑住腮,“毕业后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了么?”
“本来就没说过几句话,况且后来她突然转学消失了。”提及了某个禁忌语,两人都愣了一下,男生继续换出自嘲的口吻,“说来也可笑,我每次喜欢的人最后都会消失。”
消失。
没有缘由没有目的没有任何解释不担任何责任地,消失。
颜泽想起往事,发着愣,以至于对男生后面那句话的反应速度明显迟钝了很多。
“况且,知道你喜欢的人是季霄,所以比起顾夕夜,能和你相处得更坦然些。”
“啊,啊?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男生侧过脸摆出无奈地神色:“太明显了吧。这都看不出来就真该去医院检查智力了。”
[九]
有那么明显么?
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自己心里说出的那句话?
——我想,我已经开始喜欢你。
在学校的时光是一周中最开心的五天。和他有一搭每一搭地对话,余光长久地锁定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有时正面看见他无声的笑容,满足得瞳孔都快盛不下。
确定喜欢上他的同时你就已经意识到那个可悲的事实。他不可能喜欢你。
明知道迷迷糊糊的你,无才无貌的你,不够体贴不够温柔的你是不可能被他喜欢的,却还是不悔初衷地喜欢着他。
明知道他长得那么英气,成绩那么优异,成为无数女生少女情怀的最终寄托。而你,只不过是千千万万分之一。却还是不求回应地喜欢着他。
喜欢他。行为都变得别扭。
一天内能变换四五种发型,在被注意到、问及原因时却只用奇怪的借口搪塞一番。“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他是无法理解的吧?
可以随意地跟任何熟识的男生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争吵时挥拳,高兴时相拥。面对他的成功,却连说句祝贺的话都羞涩得令场面尴尬。
不小心隔着校服的衣料碰到他的手肘,也像全身过电一样弹跳起立,佯装到储物箱前去拿书迅速逃离事发地。尽管他根本没有半点觉察。
在几乎所有人热衷于“他与XXX很般配”这种话题时,无数个夜晚,你躺在床上无法成眠,心里默念自己与他的名字,像美妙的工整对仗,多么般配。
在乎他对你说过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珍惜每一样经由他的手递来的东西。分数差劲的考卷要迅速塞进抽屉最深处,绝不能被他看见。绝不能。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全都与众不同。
那么明显。
对颜泽这种一贯把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女生来说,掩饰真情是更加不可能的事。
在运动会接近尾声时丢失了校服,立刻就像小学生一样哭起来。周围同学慌张地安慰她承诺四处帮她去找,立刻就破涕为笑。至于最后找到没找到,完全与此一刻的心情无关。
大声得肆无忌惮的谈笑往往在某个人出现的同时戛然而止,这种事多发生几次,熟识她的人就立刻会觉察那些与众不同。
之所以没有变成主流八卦,也许是男女主人公自身条件的悬殊蒙蔽了大多数眼睛。
真正知心的人没发觉,要么像夕夜那样对此类事情没兴趣不关注,要么就像卓安那样彻底失踪根本无从得知。
相比起来,男生的情感要复杂得多。
不要说深不可测的季霄。就连看上去没心没肺的贺新凉都不可捉摸。
九点后还往中央大楼五层跑,只因为想取回前女友送的手表。却在被催促“你快去”的时候停下脚步转了身,笑言“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爽约后会对女朋友反问出“我有必要把我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向你汇报么?”这种过分问句,却念念不忘小学时暗恋的隔壁班女孩。
内心理所应当难过,但表情上却可以做到不露声色、甚至淡然一笑地自嘲:“我每次喜欢的人最后都会消失。”
[十]
哒。哒。哒。
清浅的脚步声响彻在空荡的中央大楼里。
刚好吻合上心跳缓慢的节律。
虚荣心。优越感。依赖度。无数消磨单纯的繁杂噪音都消失远去。
翻天覆地的柔软又舒适的情绪拥堵在胸腔里,只需一点点努力,就能融化成一个温暖的微笑。朋友间的微笑。
颜泽靠在贺新凉背上,在夜风过耳的瞬间双手环紧了对方的脖子,无比宽心地将头埋在他后颈窝里,安全得让神经全都松弛,就快要睡着。
男生觉察到被自己背着的女生异样的动作,有点奇怪,放缓了步频,脚步声也相应地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漫过肩线而来的女生带着光泽的声音——
“呐,新凉。你可以叫我‘小泽’。”
[一]
“下周二我们年级要举行一次爱国主义歌咏赛,你组织同学们好好准备一下吧。”老师在被女生问道“是学工委的旨意?”后摇摇头,“不止,是学工委、团委一起组织的。总之,是正式的活动。”
“时间紧迫,必须得快点定下指挥人选,这很关键。”班导严肃地说。
“那个……”女生稍作犹豫,“我自己可以担任指挥。初中时是合唱团成员。”
老师立刻喜笑颜开:“那好啊。就你来指挥吧。”
松下一口气,女生的脸上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欣喜,但不安却显而易见。
其实有比自己更适合担当指挥的人选。颜泽比谁都清楚。
“那么,赶紧把歌先定下来。对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加点形式,有加分的。就让顾夕夜和季霄两人在合唱前来个诗朗诵吧。反正他们声音好配合默契。钢琴伴奏的话……让顾夕夜担当,我看其他人好像没这个特长。她是几级?”
颜泽脊背一僵,语气中有几分无可奈何:“十级。”
“她肯定没问题啦。剩下的就拜托你和她一起张罗咯。”
“好的。”女生微笑着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关上门的瞬间,笑容垮了下来。
明知这次担任着朗诵和伴奏职责的她绝无可能性来和自己争夺指挥的位置,却依然高兴不起来。
在任何方面稍一比较就会败下阵来,好像已成颜泽的固有命运。
利用讲台上的电脑下载了一些爱国歌曲,最后初步选中梦之旅版本的《我和我的祖国》。
“虽然有点难度,但认真排练好的话应该很容易拿名次。”夕夜道。
季霄点点头:“我也赞成。我们班女生多,适合唱抒情一点的。”
夕夜和季霄围着讲台写朗诵词。颜泽则在一旁跟着歌曲琢磨指挥动作,却总觉得有点别扭踩不中节拍。夕夜突然插嘴道:“小泽你这不对呀。《我和我的祖国》是三拍的,你这套动作是四拍的,落不在点上。”
女生的手僵在半空。过很久才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哦,是我搞错了。”
“颜泽是从不会与人争执的啊!”现在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给出这样的评价。只有夕夜和自己知道的过去,带着歇斯底里但显而易见的恨意,站在放学路边不顾一切地哭着发泄,甚至连三人行好朋友中的另一个努力地拉扯阻挡也无济于事,那样的女生已经不复存在。
可是,恨意却不会有半点减少。
第二天的早自修时间,颜泽“大义灭亲”地厉声批评了夕夜:“朗诵稿到现在都没背出,你有没有集体荣誉感啊?”
全班都在班长少见的威严面前大气不敢出。
夕夜下不了台,在深感尴尬的同时有点莫名其妙,又不好意思问出:“你不是知道昨天晚上我感冒、很早就睡觉了么?”话到嘴边变成了最笨拙的回应:“啊……诶?”
讲台上的女生冷着脸把她晾在一边,继续分配声部。
夕夜犹豫半晌才自己坐下去。
事后颜泽对此的解释是“杀鸡儆猴啦,全是做做样子,我不发一顿火她们怎么肯卖力。只有你最能理解我,别介意啦”。
夕夜倒是很快就释然了:“哦,这样啊,你下次要跟我先打声招呼,不然我会很茫然。”
“嗯,知道了。”彼此一个笑容,旧账一笔勾消。
[二]
幸好夕夜也有流年不利的日子。
早自修才被班长骂了一顿,英语课,又和英语老师杠上了。
“好,第四题。啊?这道题怎么会有人错呢?冒号后面的成分不用管它,只看前半句,这是一个很明显的there be句型,哪会有什么问题?这道题当然选A了。好了,还有哪一题不会?”
正在全班大部分学生都迷惑不解的时候,夕夜举了手:“老师,刚才第四题应该选D吧。large mammals是主语,谓语已经由dominate充当,不可能是there be句型啊。”
“dominate怎么可能是主语?你真是昏头了。这道题很明显就是there be句型,还有什么好讨论。赶紧赶紧下一题。”
“但是,dominate……”夕夜还想争辩,却被老师打断。
“顾夕夜。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后面答案怎么写你就怎么接受,虽然有时有错但大部分情况都是对的。还有啊,这么简单的题你也做错,there are two species of large manmals这就是主句,后面那一大堆都是干扰信息。”老师的语气中带了些怒气。
夕夜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可是……”
有好戏看了。颜泽的第一反应。兴奋的神经被挑动起来。
不是没有期待,应该给骄傲惯了的夕夜一点颜色看看。可事态发展却远远偏离想象。
“啊,老师,后面答案是D啊。”旁边的学生没注意老师临近爆发的情绪,不知轻重地插嘴道。
“什么?”老师慌乱地往书的最后去翻,果然,答案是D。“哦呀,我看错答案了。”
全班一片小嘘声。什么嘛!揪住个错的答案都能解释得头头是道。
“哦,这样看来……对对对,这道题里two species of large mammals是主语,dominate是谓语,后面是宾语。难怪先前的there be句型我看得有点怪哦。下一题……”
教室里充斥着窃窃私语,再也无法安静下来。
“噢哟,先前你什么时候觉得there be句型怪了?是顾夕夜发现的好不好。”
“反正老头子一向是根据答案找原因。”
“身为英语教研组长有没有水平啊。照这样我们干脆拜夕夜为师算啦。”
“……”
只有颜泽一人因期待落空而伤脑筋地挠挠头。
“怎么会胃痛呢?刚才吃坏什么了么?”
“午饭后看你喝牛奶了。好像不能和油腻的食物混吃吧。”
“要不,回教室休息一下,反正都在学歌,用不着每次都加上指挥啦。”
“一个人走回去没问题?”
被热心女生们围在中间的颜泽笑着摇摇头,捂着胃朝音乐教室门外走去。
颜泽可不认为这是冰牛奶和油炸食品的共同作用,反而深切地体会到三国时期某位被气得告别人世的美男子的心情。
合唱排练的间隙,全班同学嗓子都需休息,几乎没什么人说话。静谧空间中突然蔓延出水流般清新流畅的钢琴声。包括颜泽在内的所有人朝那个方向转过头去。
不是爱国歌曲的伴奏,而是流行歌曲的曲调。太熟悉,以致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歌。
夕夜像童话里那个魔笛的小老鼠把整个世界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呀,什么歌啊?”几个女生不由自主地围过去。
“好熟,就是想不起来。”
夕夜朝侧面仰起笑脸:“是《江南》的前奏嘛。”
“哦——!原来是《江南》啊!”女生们兴奋起来,“夕夜你还会弹别的流行歌曲么?”
比巴赫、贝多芬们更具吸引力的是大家无比熟悉的流行歌。
“你们要听什么?”夕夜自信地问。
“要听什么都可以么?”喜悦无比,开始了点歌时间,“夕夜会弹刘若英的《后来》么?”
“我想听夕夜弹《别说对不起》。”
“夕夜,会弹《手放开》么?”
女生停下跳跃的指尖:“没听过诶。”在看见对方脸上失望的表情后追问道:“你会唱么?唱几句给我听好啦。”
对方清了清嗓子唱起来:“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不想用言语拉扯所以选择不责怪,感情就像候车月台有人走有人来,我的心是一个站牌,写着等待……”
“OK。OK。够了,”女生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从头开始唱吧,我来弹。”
直到此时同学们才终于意识到钢琴十级是什么价值的东西。只象征般听了两句歌词,就能在接下去的演唱时同步伴奏。夕夜的完美又一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一曲唱完,在班长的逼迫下学歌学得几乎神形分离的众人第一次找到了融洽愉悦的团体气氛。
刚要重新开始排练,颜泽的胃却突然开始抽痛起来。
到教室布置作业的语文老师意外发现只有颜泽一个学生在,有点诧异:“这人都到哪儿去了?”
女生刚喝下一杯热水,疼痛舒缓了一些,但回答还是有点有气无力:“在音乐教室排练歌咏比赛曲目。”
老师觉察出不应该留守教室的班长的异样:“你怎么没去?不舒服吗?”
“还好啦,吃坏东西,有点胃痛。”
近了才看清女生在看书。“在看什么呐?”
女生不好意思地笑笑:“小说。”
“什么小说呀?”老师好像有点闲,好奇心较平日翻倍。
“青春文学啦。说起来还是我们阳明一个已毕业的学姐写的。很好哦。”女生把封面翻过来给老师看,补充说明,“我敢说近十年的青春文学都没有写得比这更好的。”
“夸张了吧。”老师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老花镜,拿起书端详了一下封面:“有那么好么?借我看看吧。”
女生眯起眼,嘴角牵出一个带着莫名其妙自豪感的弧度:“尽管拿去好了。但是要还哦。”
[三]
数学课上到一半,正昏昏欲睡,颜泽抽屉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放在桌面下一看,是贺新凉发来的短信。诧异地向右看,男生果然也拿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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