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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时代

_5 (当代)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说我们做的对不对,好不好?”一个小萝卜指点着小屋问,分明是在找夸。
“对!太对了!好!太好了!”众人不绝口地赞,毕竟吃人家嘴短,他们做的确实也好。
“你们是不是佣兵啊?”一支花朵问,小姑娘长很漂亮嘛,水灵灵的,就像是带露绽开的白牡丹,要是长大了,保不住就是个祸水类的呢。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陈奇带点邪邪的眼神问,一看那样子就不像个好人。
“我叫姜褰。”没心机的小姑娘回答。
“你们真的是佣兵吗?”一支花骨朵小心翼翼地问,“就是那种我给你一些钱,你就能帮我们的那个吗?”
“是啊,小妹妹,你有什么事要我们帮你吗?”杨姿琼决心帮这群可爱的孩子一点小忙。
“嗯。”花骨朵把小拳头放在杨姿琼的手中,放开,两个温温的钢蹦儿掉到杨的掌中,“我就这些。行吗?”
“小妹妹,不用的。”杨姿琼把钢蹦儿按到她的手心里。
“在没有了解外界情况、合理估计自身能力之前,千万不能轻易做出承诺!”没有想到为了这个轻易的好心的承诺,一代天骄几乎埋骨深山,成了孤魂野鬼,劫后余生的杨姿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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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家村是个有历史的小村落,N年前出现过一个常被人们称为“英雄”的人物,可惜的是多数人是在惦记如何像这位英雄一样抱得如花似玉美人归,剩下的少数人就直接惦记英雄的漂亮老婆,可怜这位黄蓉姐,OVER了这么多年了,还被人YY。
青山怀抱,绿水相交,牛家村也算是得其地灵,育有人杰了,难怪能养出花朵样的小美人来。远远相望的雾隐金牛山,静静流淌了千百年的金水河,若是开发一下多炒作炒作,都是很好的旅游资源,能为贫困的牛家村人带来不菲的收入。可惜,牛家村的人都太淳朴了,淳朴得跟本书的作者一样,不懂得如何自己向自己本来颇有条件的脸上敷金粉,还不如阳谷县卖瓜的王婆知道自卖自夸,再加上竞争激烈,地处偏僻巷子太深,没有几人能来到此处给声好的,偶尔来的几个“驴友”称赞一下(作者在此强烈要求推荐收藏,留个书评支持一下也好啊,多谢!),又都是除了一身远游装备外两袖清风的。财大气粗的主儿都肠肥脑满的,在家颐养天年呢,谁跑这穷山沟里来。对淳朴的人来说,涂脂抹粉,跑到人家门口搔首弄姿、倚门卖俏,无异比让他过一穷二白的苦日子还难呢。
长相打扮跟传说中的土地公公一个模子抠出来似的村长真是啰啰嗦嗦,不愧是老年人了。大家还没问,他老人家就主动地为大家讲起了牛家村的来历。
当时这雾隐山还不叫雾隐山。这山中有一座洞,洞中有一头金牛,在那里拉金磨,磨的是24K的真金大豆粒!
虽然没有监督,这头金牛还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工作,直到有一天一个年轻人机缘巧合下无意之中闯入洞中。一头有着金属大脑的牛,智商本就不高,再加上平时也只是做做重复性的机械劳动,不学习,不进化,很容易的,被这个油嘴滑舌的人用花言巧语给骗昏头了,送了他两大把金豆子。
年轻人出了洞,纠集了一大票人马,要斩牛头接牛血剜牛肉剔牛骨烤牛尾。牛与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一位格斗界超牛×的人,不知道是掌握了第七感还是咋的,竖掌如刀,硬生生斫断了一只牛角。
金牛心痛之下,撞翻磨盘,人立而起,磨盘上的豆汁流下来,就流成了一条河,正是今日的金水河,有时正直善良的有缘人还能在河滩上捡到小小的碎金豆子。说到这里老村长很热情地拿出几个粗瓷大碗,请大家喝两口金水河水,问有没有豆浆的味道。又拿出了一块绿豆大小的金子让大家看,向大家暗示自己的正直善良。
“那,那票人怎么样了?”陈奇着急地问。
“死了,都死了。贪心的人都死了。山从那以后,就被雾所掩盖,即使是正晌午的,雾也不散。那座山也就被叫作‘雾隐金牛山’了。”
“那金牛呢?”国海鹏问。
“不知道,因为贪心的人都死了。有人猜金牛上天了,也有人猜金牛入地了。可是,前些日子,有几个后生从金牛山回来后都说他们见到了金牛,金牛还送了两人一小把金豆子。”
“真的吗?”一听到有金豆子送,多数人眼睛一下亮了。
“这是真的,我咬了金牛送的金豆子一下,牙还被硌掉了一个,”老村长张开干瘪的嘴巴,没几颗牙了。
“后来,村里就有人去金牛山找金牛。去了的好几个人都没回来。”
*** *** *** *** *** ***
天骄们分成了两队,一队以干宝剑客为负责人,留在村中守候接应,一队以杨姿琼为主,向雾隐金牛山进发。
当他们在进军雾隐山途中时,让我们先了解一下他们的基本状况。
姓名 门派 武器
队长: 杨姿琼 儒家弟子 未名宝剑一柄
队员: 骆坤 火系道士 “步飞烟”火剑
周舒羽 新进高级妖族 双枪
李松雪 土系术士 玄铁菜刀
国海鹏 木应术士 捡的钢管和地摊上买的血刺
常琪 高级妖族 鱼肠短剑
花自芳 未知 未知
*** *** *** *** *** ***
方圆几十里的一座山,卧牛一般,大概是呆的太久了,混身上下覆满长长的白色霉菌毛毛,霉菌的孢子不时地扩散出来,翻滚不已。树梢淹没在团团白雾中,偶尔在这乳色的混沌中现露欲滴的苍翠。
林中的雾越来越浓,浓厚得对面不见人影,若非还能听到几声唧喳的鸟叫和呜嗡的虫鸣,天骄一行人就会觉得天地之内除了自身,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可怕的孤独感!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连自己行走时摇荡出去的手臂也消失在迷茫之中。
大家手牵手,杨姿琼在最前,拿着指北针,以确定大家确实是在向前走。愈深入,雾愈浓厚,粘滞系数愈大,雾中水分愈多,相应的人类必需的氧气愈少,众人只觉行动受阻,呼吸困难。最难熬的却是可怕的寂静和前途的迷茫,鸟叫也没有了,虫鸣也听不到。寂静,寂静,还是寂静!迷茫,迷茫,又是迷茫!
只有脚踩在经年的落叶上,厚厚的落叶层中小股小股的黄腐水“噗噗”喷出的响动。不廉洁的气息弥漫着,潮湿的,唾液中出现丝丝不健康的甜味。脚下,软腻腻,粘乎乎的,像是踩着**而未烂透的血肉,踏到长长的有硬度的断根残枝上,还让人以为是踏在大腿骨上。
国海鹏紧紧攥着常琪的小手,生怕她走丢了。吁吁喘息几口,口中甜味越发明显,“我快受不了!”
“你还好吧?”国海鹏转头问身后的常琪,分明看到一条长长的红色舌头从常琪口中吐出裸露在白雾之中一顿后又迅速地收回,舌端好像还是分叉的。脖子梗了一下,“这不是我的幻觉吧?”常琪对他嫣然一笑,心胸间的郁闷感一下减轻了好多,国海鹏也向她点头示意,“看来是幻觉”。
“哞~”
“嗯?!这不就是牛叫么?”国海鹏也算是个过过苦生活的娃子,小时候也挖过野菜,套过野兔,兼职过牛郎,不像那些大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孩子,只喝过牛奶吃过牛肉,连牛叫牛跑都没见过。
一团金灿灿的光辉,就像是太阳大大发出的,驱散了阴霾,照亮了大伙的眼睛,天地都豁然开朗。
一头高大俊朗的金牛,柱样的金色四肢着地,也有两米高,身躯粗壮,昂着头。金色的大大的眼睛,有神,好像会说话似的友好和善地望着大家,金色的鼻子上,看来湿湿的,金色舌头不时从口中伸出舔一下,金色的双唇一翻,露出一口大金牙。左边的金牛角折了,右边的金角孤独地挺立着。
就是它!!!
雾隐山的金牛!
雾隐山的金!
天骄们互相交换眼色,生怕惊动了它,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慢慢包抄上来,杨姿琼在前面,想与金牛大哥和和气气地交流一下,问问它有没有看到那些慕名来找它的人。
牛大哥,很厚道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
拨腿,转身,狂奔。
天骄们紧随其后,牛哥跑得真快啊,金色蹄子踏得山响,众人只见一条金牛尾巴在白露中划过一道道金色的光痕。
“一定要跟它好好交流一番!问下失踪人的下落!就算问不出来,也让用我们的正直善良感化它,让它送我一把金豆!就算不能让它送我一把金豆,也要薅它两把金牛毛!”怀着这样的信念,国海鹏祭起“风翔术”。
常琪周舒羽各驾个妖风,紧追不舍。胖子李松雪也驾起个没过级的“土遁术”。
眼见一牛的金子跑进了一座山洞。莫非这就是有金磨盘和金豆子的山洞?!
要发了!要发了!众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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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友”是“旅友”的谐音,指喜欢旅行探险索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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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侠客行
3.5 洞里洞外
“国海鹏、常琪、花自芳留下接应,其余的人跟我来!记得保持联系。”说罢,扬一扬手中的步话机,杨姿琼等人入洞。
原本迫切想去薅几把金牛毛改善一下生活的国海鹏只好留在洞外。生在新明朝,长在日月龙旗之下,受了这么多年的传统的正规的教育,俺不得已也成了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人!
洞中阴暗幽深,唯远方目所能及处,有一团朦朦的金芒。杨姿琼等人再向前追不多时,连那点引路的微光,也消失不见。
火系秘法:赤眉火眼!
火元素一点一点地集聚在骆坤的双眉之上,发出微弱的红光,仅能让其他人看清楚他的脸,唉~,众人心中齐叹息,骆坤同学脸上的痘痘又多了好多呀!
骆坤暗“KAO”一声,道:“这洞里的火元素也太少了!”抽出“步飞烟”,从上汲取了足够量的火元素,双眉上火光大盛,又如鸿雁之翼般舞动,为众人照亮了一段空间。“我在这洞里基本上没办法施展规模大一点的道法!”
“不用为我照明,你先节省一点火元素吧。”杨姿琼道。
杨氏血继秘术:客观之眼·洞若观火!两道白光从杨姿琼双瞳中射出。
“琼姐,果然不凡啊!儒家还有这一套?”
“这是我们家族的血继秘术。”
“古老的家族就是有积淀啊,难道这就是从春秋传下来的秘术?”得到肯定回答后,赞一声,“牛啊!”
“呵呵,我本就习惯了黑暗,没光也无所谓的。”周舒羽洋洋自得道。
“真的假的?”
“我的原身可是蝙…呃…是‘吸血獠’!那可是传说中的暗夜之中的食物链的最高端!开玩笑!我在这黑暗之中,那是如鱼得水啊~”
骆坤又转向李松雪,“跟我近点…”
李松雪憨憨一笑,“我也不用的”,说完,取出了一只大号的手电筒!“昨天请陈瑞光充的电,呵呵。”
众人同在心中“KAO”一声,质问道:“干嘛不早点拿出来?!”同收术法。
李松雪再憨憨一笑,“啪”地推开了按钮,一束强光直射出来,扩散成一个大大的光斑。
*** *** *** *** *** ***
国海鹏、常琪、花自芳呆在洞外,超没意思地干站着。
瞪着涌动的粘稠雾流,越看越觉得像是抽动的黄白鼻涕。想到这里国海鹏几乎吐掉,“太恶心了!”
“好强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常琪惊叫道。国海鹏鼻头抽了两下,没闻到,再抽两下,嗯~?好像真的嗅到一股脓血的烂臭,胃中又是一阵翻腾。
“那边!”常琪指着正与洞口相对的林中。花自芳和国海鹏警觉地盯过去。
九夷血继秘术:紫枭·夜之眼!
瞳孔一下放大,就像是一双黑洞,将周围的光线瞬间全部吸入眼中,花常两人便觉天地为之一暗,却见明绿辉光自国海鹏瞳内射出。
一只森森白骨手,从浓雾中伸出,虽然是敌的可能居多,三人还只是严阵以待,没有采取进攻性的措施。龙华大国,礼仪之邦,只在对手露出獠牙之时,才会实施明显的毫不留情的打击。所以三人只是准备着受到威胁时一击必杀,而不是像野蛮族似的不分青红皂白冲上便猛砍猛砸。
白骨手突然加速,伸长,直掐国海鹏的脖子!
看着五根白骨钉直插过来,就像心被狠狠地捏了一下,国海鹏的五官挤在了一块,随一声暴喝,眉眼舒展开,钢管当头打出!
单手接住竖劈过来的钢管,一架骷髅从雾中挤出,左手骨竖起如刀,横削国海鹏的瘦腰!
两边的女生也没闲着:鱼肠出鞘,一痕绿芒抹向骷髅的颈骨;花自芳后退一步,挚出一对双节棍,左手一圈,用棍间铁链锁拿骷髅的臂骨,右手一扫,斜打其腰胯。
绿芒划过,骷髅的头颅直接与颈椎离别。其不怀好意的左手爪也被花自芳扯开,右腿被打拆,骷髅哥立仆。双节棍不愧了“短打之王”的名声!
国海鹏也自骷髅哥爪中夺出钢管,向其胸胁间直搠过去,把骷髅哥的胁骨撅断了好几根,钢管卡在骷髅哥的骨骼缝隙中,发声狠,直接把骷髅哥挑起来,转身掼到地下。骨质零件散落一地。
三人定下神来,才发觉已被四具刚刚成功转职为骷髅的敌对者包围了。白亮的骨头上,几道乱七八糟,不是哪种野兽啃噬时留下的血污,有些关节上,一堆白花的胖蛆蠕蠕扭动,眼窝里,口腔中,几条血蛭爬出。黄绿色的尸水滴滴答答。
花自芳和常琪立吐不止。作为当场唯一的男人,国海鹏只得撑住场面,挥出四道强力风刃旋转着向四位不知道自己有多恶心的骷髅哥袭去,顺便也希望能把那些讨厌的气味吹走。
*** *** *** *** *** ***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长的时间,只听得水落石上激起的“沯沯”的声音。总是提心吊胆的,杨骆李周四人心中都有些烦燥。却幸有石乳上几点清凉滴下,稍稍地平息了一下众人的情绪。一个大大的光斑,慢慢地移动,即使是光斑的控制者也不能确信他们是否真的是在朝正确方向前进。黑暗已将四人吞噬。
机械似的向自以为的前方迈步,腿脚简单重复,一起一落……
黑暗如烟一缕一缕地扩散,在光柱中丝样地轻柔地招摇,别有一种幽怨的诱致。
突然金光大振,光亮推开黑暗如潮涌向天骄们。刺眼!四人有些僵硬的身子同时后退,挚出武器警戒,并用手遮住了双目。
当他们再睁开眼睛时,都呆了。
金灿灿的光芒把几人的眼瞳、面皮都映得金灿灿的。
直径两米的厚厚的金磨盘!一堆一堆的金豆子!连洞壁也是金色的,莫非也是真金的?!
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黄澄澄的金子!
同一种恶念在几人心中同时滋生!
几人都偷偷地看了一下其他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四条黑色的影子在金光之下,愈拉愈长,终于在远处交叠起来。
*** *** *** *** *** ***
常花国三人在洞处与骨头们鏖战,骨头们虽然单薄得可以,却发扬一不怕掉头二不怕裂骨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一波接一波地冲锋,再加上中人欲呕的风气,让三人头痛不已。还好两个女人吐啊吐啊吐习惯了,也加入了抗击的行列,要不然只凭国海鹏一个人一根钢管几道风刃,命虽硬只怕也早让给骨头们给革了。
趁着两位女士拼命换来的工夫,国海鹏好好地与地表的花花草草沟通了一番,用了很是不少量的灵力完成了贿赂工作,小瘦脸都累白了。
得到滋润的花草们也出了力气,纷纷地给骨头们使绊子,摔倒的骨头们再被藤草死死缠住,甚至绞碎,丧失了战斗功能,早晚会化成肥沃大地的养分。有强悍的变异花朵,直接张开大口就将某些倒霉的骨头生吞了,饶有兴味地咀嚼着,吱吱咯咯,满嘴的骨块,口边还直掉渣子。
三人得了空,先歇一歇。却听到有人从洞内出来,回头看,是周舒羽哥,原来的白脸已作血红。
跑到三人跟前,压低的声音仍掩不住过度的兴奋,“上啊!去搬金子!黄金的大磨盘,黄金的大豆粒!我们发了!”
“真的吗?”国海鹏也兴奋地跳起来,“给我们三个留了吧?”死死地盯住周。
“那当然,一起去拿吧!”
国海鹏当先蹿进洞,花自芳也紧跟跑入。常琪一笑,也进去了。
周舒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与嘲弄,嘴边一丝狞笑,就像是一个设计了陷阱,猎到猎人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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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发达了!娃~哈~哈!”国海鹏带着满身心的激动,连跳带颠地扑进洞,“再也不用冒着料峭的春寒挖野菜了!”
天犹寒,地尚冻,一个身体单薄的小孩子,左臂弯中挎一个蓝子,右手拿把小铁铲子,在田间逡巡,找寻着刚刚露点小苗头的野菜。一看到浑身霜挂冻得呈墨绿色的精瘦精瘦的草叶子便欣喜地俯身蹲下,连根剜起,放到蓝中。不时地用带着泥土的手指捏捏冻得发红的鼻头,抽抽鼻涕,跺跺脚,取取暖。
与周围的人开玩笑时,国海鹏常常这样描述自己挖野菜的情形,由于说的次数太多了,国海鹏自己也信以为真,觉得当年确实是在肃杀寒意中挖过野菜,抽过鼻涕跺过脚。倒是应了“假作真时真亦假”之语。
洞中黑若铁般沉重,向想发笔小财的国海鹏威压过来。
瞳中的黄绿辉光割开整块黑铁,国海鹏嵌了上去。再回首,常琪与花自芳却未跟在身后。大声地喊了几声,只有悠长的回音空空相应。
周舒羽从黑暗中闪出,说她们已经到你的前面去了。
国海鹏惊讶了一下,不可能吧,她们明明在我后面的。
周舒羽笑一声,记不记得刚才我也是在你后面的?
对啊,你怎么到我前面来了?不解。
她们重要还是金子重要?她们可是跑到你前面抢金子去了!
真的吗?那寡人也跑起来!不过,你们到底是怎么到我前面来的?
周舒羽笑而不答。
隐隐见到前面的闪动的金色毫光,国海鹏欢叫一声,祭起风翔术,起在空中,连滚带爬样地冲过去。
周舒羽看看周围如铁般静默的黑暗,低头一笑,全身溶入黑色之中。
*** *** *** *** *** ***
看到了直径两米的金磨盘,也看到了满地的真金大豆粒,唾手可得,一向清贫的国海鹏却没有伸手去拿,心情还被迫平静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血!
一泓碧血卧在地下,汇成几个人形。
磨盘上,豆粒上,鲜红泼撒,点点斑斑,诉说着战斗的激烈和残酷。
国海鹏深吸了一口气,全身的毛孔都张开,试图嗅出来自黑暗中的危险气息,闭上眼睛,两只耳朵像猫头鹰似的支起来旋转着搜集异动声响,紧捏着拳头,慢慢地转过身来。浓重的恨意随黄绿色的瞳光勃发而出。
周舒羽!是你做的吗?没想到啊,1V3,不仅没有受伤,还把我这个傻瓜骗到了这里,你还准备把常琪和花自芳大姐怎么样呢?
不是我把你骗到了这里,是你们人类的贪心让你们落入我的彀中。也是你们的贪心让你们自相残杀的。我不过是替你们收一下尸罢了。周舒羽从黑暗中现身,我不是说了吗,那两个女人已经到你的前面去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来收拾一下就好了,不敢劳烦周兄。
反正已经收了好几个了,多一个我不在乎的。
不好吧,我可是一直受到教育,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的。
哪里哪里,助人为乐是一项美德,国兄就给我个机会吧。就算不让我收拾整个身体,我帮忙收拾一下头颅还是能胜任的。
我国海鹏一直就是个穷人,只有这一个脑袋相依为命,惟一的原配件,怎么能给别人?
国兄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来取喽?
你试试看吧!
风魔绞杀阵!哼哼!你个白痴,给我这么长的时间,就尝尝我杀伤力最大的风系攻击术吧!近乎咫尺的,八道风刃全方位突刺!周舒羽只怕还没有反应过来,八道风刃已切入了他的身体!
血遽喷如注,虽然国海鹏离现场还比较远,不可能被血沾染,血喷的力度还是让他下意识地身体向后一仰。
一堆血沫,几块骨头,宣告了周哥的失败。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秧。大概对琼姐他们的时候,周哥下手得早吧。
国海鹏眼见这血淋淋的场面,心中极其不忍,怎么说也是同行的兄弟。不过性命相搏,生死难料,我也没办法。要是羽哥先发动的话,大概挂掉的人就是我了吧。为他掩埋一下吧。
是你杀死了周舒羽!常琪大叫!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他?就是为了这些金子吗?看错你了!
是不是,还要杀死我们啊?!花自芳冷冷地问。
不是!是他先要杀我的!骆坤李松雪他们都是被他杀的!辩解道。不对啊,周不是说她俩在前面等我了么?难道不是已死在我之前的意思?
是吗?花自芳冷静地说,我们可没看到他们被杀,我们却看到了你杀了羽哥!
我只是自卫!他要杀我的!国海鹏气急败坏地说。
常琪在流泪。
他要是要杀你,怎么会干站在那里不动?!这是要杀你啊还是等你杀啊???花自芳驳斥道。
对啊,他为什么会不主动出击呢?难道那些话他只是在跟我开玩笑?不可能!决不可能是开玩笑!骆坤李松雪他们的生死怎么能开玩笑,那么多的血!国海鹏赶紧找理由否定了这个其实也是蛮有可能的想法。
难道是他们四人一起在跟我们三个开玩笑?琼姐他们都没有死?不会吧?要是真没死,也该出来制止我呀。国海鹏又想。
看国海鹏的脸色一直在不停地变化。花自芳抽出双节棍。
常琪也停止了哭泣,拨出鱼肠。
注意到这一点,国海鹏向她们摆摆手,别误会,我真的没有敌意!
可惜的是,花常却把摆手的动作当成了攻击,花自芳一棍就砸了过来,常琪蛮腰一拧,说不出的风情中,鱼肠撩起一道致命的绿光。
国海鹏可不是那种能以自己的死来证明自己清白的人,人死灯灭,清白又有什么用?!再说了,死了还有可能被人认为是恶魔突然良心发现,以死谢天下,那不更麻烦了!还是留得青山比较保险。
也不客气,撇出钢管就与二女乒乒乓乓对打起来,一边打一边解释。我可是好人嗳,向后一跳,躲开扫过的双节棍,不可能做出有违道德的行为的,一个标准的懒驴打滚避过鱼肠美丽的致命,常琪啊,你怎么能不信我呢?一钢管挡开双节棍,怎么说,我也……
打来打去,兵器摩擦生出的热量一点一点聚集起来,点燃了三人心中的嗔念和怒意,无名业火暴涨。
先把她俩平静下来再说!国海鹏打定主意。
风系秘术:风之束缚!
花常二人跟木头似的钉在原地,肢地僵化不动,被迫保持着造型。你要干什么?花自芳色厉内荏地问道。
用左手罩住口鼻,轻咳了一下,国海鹏一脸轻松道,大家放心,俺可一直都是三好学生,不会做出些道德败坏的事的!严肃地说,我只是想让两位先休息一下,顺便让头脑清醒一点。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很真诚地看着两位失去反抗能力的女生,看我这么纯洁的眼神,像是坏人吗?
花常二人瞥了他一眼:虹膜上全是金黄的煜煜光辉,还带着些血色。很像!
国海鹏一脸的失败,强笑道,要是我要真的怎么怎么,你们现在可是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可是到如今你们两人还是好好的呀?正色道,常琪同学,自芳大姐不了解也就罢了,怎么说我们两个接触的也是稍多一点,你看我真像是那种利欲熏心的人么?
常琪张口欲答。
“啊~!”一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就在身边!是花自芳大姐!
你!你!痛苦怨毒,要是花自芳的眼中能发出高能射线,二十个国海鹏也被轰至渣了。
干嘛啊?一脸无辜对着常琪,眼瞟花自芳,看她什么异动。
睽睽之下,花自芳大姐的头,好端端地,掉了下来!就像被一斧砍开,从脖颈上掉下,咕喽咕喽地滚出好远!不瞑目的眼睛还死死盯着国海鹏!
颈断,血如喷泉!肩上绽开一朵亮丽的红花。
国海鹏还未来得及赞叹一下生命瞬间爆发的璀璨,一声尖叫撕裂了他的耳膜,撕裂了他的脑壳!啊呀!双手抱头,身体重重地撞在洞壁。
元素反噬!!!
巨大的刺激使常琪挣脱了风之束缚!身子软软地靠在石壁上,虚弱无力地问,国海鹏,下一个是我了吗?
不!不是我做的。国海鹏强咽下口中上涌的血,有气无力地回答,还是有一股血从嘴角流下。
哈哈哈哈~,得意而狂暴的笑声从洞的深处传来。
是谁?!余生的两人同时向声源处看去,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赖以依靠的石壁,突作云烟散,两人同时倒翻落入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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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栽入深渊,双手乱舞滥抓,希望可以揪住什么,哪怕是一根枯黄的稻草茎也好,可惜,没有任何受力点可以借助。灵力消耗地太多了!又被元素反噬,风翔术也用不出,国海鹏哀叹一声,认命地闭上了眼睛,一幅颈折颅裂,脑浆迸溅的图像在脑海中浮现,也过一会儿,这幅相片大概也要坠地随之磕碎了吧!唉~,至少相框会摔个粉碎。国海鹏想象着片片破碎的玻璃上沾满豆腐脑的样子。
身体似乎接触到了什么,好像是一双大手。对的!是一双温暖的大手凭空捞起了自己的身子。双手环转成抱,左臂弯小心翼翼又紧紧地贴在自己的颈肩之间护住,右臂弯则笼住自己的双腿。等等!能采取这样的姿势拥住自己,这人得有多高伟啊?!咋说俺也接近一米七五呢!国海鹏睁开眼睛。
朦胧的日光,带着氤氲水气,温润着干涩的双目。怎么成早晨了?仿佛自己也是大睡方觉醒,双眼惺忪,不自觉地打个哈欠,慢慢地转转脖子。
看那抱住自己的人,是一个英俊面善的男子,越看越觉亲切。咦!这不是我老爸吗?怎么会在这儿?年轻了好多啊!好像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再看一下自己。呀啊!怎么小胳膊小腿的?!
年轻版老爹的手探过来,好像要抚摸一下我的小脸。不是吧,俺老爹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哪!俺可不作这等小儿女态!这可是你教的!幼儿版国海鹏想躲都躲不了。在心中叹道以前平时可不是逼我练练箭就是冥想的!除了我取得点比较出色成绩之时,从来都没对俺多笑过。以前?还是应该说以后?国海鹏糊涂了…
一个女人的凑过来,是我老妈吧?果然。年轻时的妈妈好漂亮,比我迄今为止见过的女人都要漂亮!妈妈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圣洁光辉,含笑望着我。俺也咧开嘴笑了一下,记得小孩子的笑都跟傻笑似的,今天也傻了一回,呵呵。
“这孩子像你多一些,看他的皮肤…”老爹捏着我的小脸,真是不舒服呃~,大手的骨头好硬。哇,还用胡子茬扎我的小嫩脸!
“看他的眉眼更像你呢~”妈妈说,“希望你长大了也能像你一样。”哇~,连小小的我都能感到两人之间的脉脉含情。我在这里不会太碍事吧,国海鹏迷迷糊糊地想,怎么有点发困啊…
“像你一样的帅,像你一样的强大…”不是吧,我老爸还强大过呢?在国内没名气,也没出国去闯荡一下,拥有九夷血统,却连种族异能都没觉醒几个,就那几个小把戏,也就是能骗骗十二岁前的我吧。老妈,你也受骗,而不觉呢。恋爱中的女人啊,哈哈,都是盲目的!
老爹搂住老妈的纤腰,“像我一样的有福气,迎得美人归……”
我还是困过去比较好一点。打个哈欠,我睡了。
“我们能在一起真不容易啊,要不是林夕大哥……”
“……希望这孩子,不会受到影响。……”他们说话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也要与姬发他爹老昌同志探讨一下有关易的问题,也就不在意他们的话了。
“你该起床了!”又是这冷冷的声音,真讨厌,人家昨晚熬到好久才睡!我翻身向里,拽过被子蒙在头上。咦!?被子?哪里来的?我为什么要说“又”?
我睁开眼睛,看过老爹站在床头,面色如铁,一个字:硬!
我反射性地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飞快地,拉过衣服套在身上,扑趴在被窝上,展抻叠放,一气呵成。从床上跳下,标枪似地立在老爸面前。
“该去练箭了。”
“是!”我垂下头答道。
“‘夷’字是怎么写的?”我说老爸您就不能换个说教的内容么?
“生有双翼,负弓的人。”国海鹏还是很正经地回答
“知道弓箭对我一族的重要性就好。去吧!”
“是!”
身上背着大弓,腋下挟着一筒箭,手笼在袖子里,走出门,对面屋脊上一片雪白,像下了一场小雪似的,院子里也白皑皑地铺上了一层寒霜。那棵树叶婆娑地爬满了半个院子的葡萄,肥大的叶子上,也布上了一层毛茸茸亮晶晶的霜花儿,使得那叶子骤然厚了许多。风一吹,这顶着霜花的叶子,就唰唰啦啦地飘落下来了。院角里的那棵梧桐,从昨天夜里起,叶子就在唰唰啦啦地向下落(昨天夜里?国海鹏又一阵迷茫)。今天早晨落得更多了,院子里遍地都是带霜的黄叶。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嗝嗝的声响。每家的屋顶之上都盖着层薄薄玉屑铺成的白绒毯子。霜痕,莹明,洁白,国海鹏却没心思欣赏,昨天我做过什么,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瑟瑟缩缩地离开温暖的家,来到野外。河流,树木,房屋,都笼罩上了一层白茫茫。极目远眺,几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深方。再看近处,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那些常青的松树柏树上,则挂满了蓬松松的细密小雪球儿。一阵风吹来,树木轻轻地摇晃,银条跳脱,雪球儿也簌簌落落地抖落下来。玉屑也似的冷末儿随风飘扬。有些还淘气地钻入国海鹏的领子里,后颈一阵发凉,忍不住再缩一缩脖子。
到了老爹花了一下午时间建起来的简易靶场。
撇掉箭筒,袖中抽出手来,摘下大弓扔到地上,对虎口哈两口气,伸开五指,再用力攥紧,反反复复地活动手指,舒腕,展臂,松肩,扭腰,踢腿,蹦蹦跳跳几下,血气运动开来。
弯腰捡弓,顺手拈起一支箭,搭弦,默念道“身法当正直,勿缩颈、勿显臂、勿折腰、勿前探、勿后仰、勿隆胸,此为要旨,即尽则善矣”,扳弦,左手若托泰山,右手如抱婴孩,弓挽满月,用眼,用心,我射!箭去似流星,正中靶心!箭尾都不带抖动的!忍不住开怀大笑。
“哥哥,你好棒!”弟弟一脸的崇拜。
国海鹏脑中又“懵”地一下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冷的天,他跑出来干嘛?不对呀!弟弟怎么一会儿长这么大了???国海鹏用力抓了一下头发,想把满脑袋的问号都抓出来。
“我去帮你把箭拿过来。”弟弟屁颠屁颠跑到箭靶处。国海鹏的视线也跟过去,却又被一簇簇的淡绿色吸引。
唔!杨树柳树,都长出了新枝嫩叶,呈现着无限的生机。欢笑着的涓涓流水,放散着碎银般的光华,奔跑着。在春水绿波上自由自在游泳的灰鸭、白鹅在欢乐地嬉戏。原野上的花儿也纷纷盛开了,万紫千红、群芳竞艳。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里带着甜味儿。引得蜂蝶在花间飞舞,嗡嗡地闹着。
一阵潮润的微风吹来,那浓郁的花粉青草气息,直向人心里钻。国海鹏把嘴张大,深深地向里呼吸,像痛饮甘露似的感到陶醉与清爽。呀?怎么突然又是春天了?
弟弟用尽全力也未把箭从靶上拨开,小脸急得通红,偷偷地觑了我一眼。我过去,将力道集中在腕上,把箭拨下,给他。
弟弟却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能才像哥哥一样厉害呢?”我有种幸福地眩晕感,笑一下,“我教你。”
把弓递给他,他也有模有样地摆弄着,把箭搭在弦上。
“记住身要端,体要直,用力要平和,拈弓必须得法,对!就是这个姿势。架箭要从容,好!前推后走,弓满式成。”看他怎么也拉不开弓,呵呵,“过几天,我试着给你做一个劲道小一点的弓,你再练吧。”
“谢谢哥哥!”小孩子蹦跳着。
“走回家吧。”我牵着他的手,背着箭囊,他抱着大弓。
“吃饭了!”妈妈把饭菜都端上来。
“哇~,又是红烧茄子,丝瓜汤。我小时候可吃得够多了!”老妈递给我个咸蛋,妈妈腌的咸蛋可有味道了!我刚要接过。
老爹看老妈一眼,说,“等一会,大校就要开始了。让他吃点清淡点的菜蔬就好了。”说着接过咸蛋放在自己那边,看着我。
“噢!”我恹恹地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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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海鹏叹了口气,“你们何苦要来呢?”眼瞟了身边的几个人,“上天注定,本次的荣耀是属于我国海鹏!属于我紫震一脉!”
九夷族三年一度的大校,是为考评九夷各支的年轻子弟的实力,也有相互学习,相互促进的意思,不过更多的却是相互攀比,相互较量。各支为了挣得头彩,对子弟们都是狠了劲地操练,国海鹏也是深受其害。每日天刚蒙蒙亮就得起床练箭,从五岁起,十一年来一日不辍,白昼下还要读书学习,还要练习家传的武术功夫,自种族能力觉醒之后,不仅每天增加了对风系雷系元素的掌控使用,每晚还要有四个小时以上的冥想,以沟通元素积累灵力,扩充中丹田⑴对真灵的容纳,调谐体内灵力与外界元素的共振。暗想起来,十年多了!从来没有多少自己能自由支配的时间!想做点什么都没空!惟将奉母命挖野菜作为休闲消遣。岂是一个“惨”字了得!国海鹏都有点想哭!
老爹说:“合理的叫做训练,不合理的叫做磨练,对于你们年轻人来说,这都是很好的锻炼!”让我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管天气多么寒冷或多么酷热,都必须坚持锻炼,“这样才能使你的身体更好地获得顺春秋寒暑,适内外优劣的能力,拥有左右胜负的技巧!”。莫不是老爹当年也被老爹的老爹虐待过,而今也熬成人家的父亲后,便变本加厉,把当年受过的磨练一一地施加到我身上。要是我做了父亲必不如此!
看父亲也是满含期翼地望着我,突然想起来贾岛一首诗来:“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我也算是老爹磨了十年多的那柄剑了!又对身边的竞争者发起狠来,“今天若不削平你们,我也不姓国!”
九夷一族,当然是九支流传,分别是“紫震之枭”国氏、“赤火之鹞”高氏、“白金之雕”于氏、“青木之隼”方氏、“玄水之燕”殷氏、“赭土之鹫”黄氏、“苍风之鹰”田氏、“暗夜之蝠”莱氏、“乌毒之鸩⑵”徐氏,其种族能力分别为风雷、风火、风金、风木、风水、风土、风,莱氏、徐氏已渐式微,此两支的异能相传为风、蚀与风、毒。虽然九支均生天具有使有风元素的能力,但唯有田氏精深,余者只可用“风翔”“风缚”“风刃”几术及其加强综合版而已。
台上的七个人,均是每支同辈中出类拔萃的佼佼者,经过各支推荐加三次考验选拨出来的。不过我国海鹏可不怕他们!哼哼!一般九夷族的种族能力都是到十六岁才会觉醒,可是我在十二岁时就已觉醒了!看诸位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寡人还不信四年的时间还打不过一两年的了!
“要不是有你们跟我争,我这么多年也不用混得这么惨!”国海鹏用力握了一下手中的“裂天蛇矛”,指节间发出格格的声响,阴阴地想,“我管你‘方天画戟’‘托天莲叉’‘破天凤斧’‘混天战刀’,把你们一个一个通通打趴下!”将蛇矛用身后一摆,紫色流光划开空气,利刃尖啸,发出毒蛇般地“咝咝咝”声。想像着众对手趴在我脚下的景象,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强横的余力使蛇刃屈曲颤动如活物般游动,正是一条欲择人而噬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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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你!取得头名。”老爹对我难有大悦之色的脸上也有了点笑纹。
“还行吧!意料之中。”国海鹏故作懒洋洋地神态,用小指掏了一下耳朵后,手掌从后脑发间掠过,再甩一甩头。低头叹口气,“根本就不是在一个水平上的,没劲!”
老爹面上蒙上一层几乎让人难以觉察的忧虑。
“小伙子好强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居然就已经掌握了‘风雷镇九州’这样的秘技,还应用得如此之完美。不可想象,不可想象!”几个花甲耄耋摇头晃脑地赞叹一下,核桃似的脸上也放出光来,斑白须发随着嘴巴的开阖而抖动。
“哪里哪里,不过是承荫祖上,再加吾父训导有方而已。”俺也会装谦虚的!
“这都是外因。如果不是你自己努力,你父亲怎么训你,你有不可能有如此的实力的!小伙子,我看好你!咱们九夷一族的复兴的重任就落在你们这一辈肩上了!”这个红光满面糟老头子就是现任九夷族的族长,虽然无过,对本族却也没有什么大功,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老爹说,“小怒啊,你有个好儿子啊!”
“哼嗯。”老爹对他不假辞色,寥寥敷衍一下而已。
老头也不生气,还是笑嘻嘻的,倒也有点大家风范了。
懒得听他们嗑牙,看样子也没我什么事,转身望着远处的泰山,想起子美哥的千古名句“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眥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可怜我在泰麓之下住了快二十年,竟也没有去攀登过一回。惟有一次练习风翔术时,到过泰山脚下的“孔子登临处”,勿勿一瞥,便即归来,倒是被累得够呛。
海拔一千五百四十五米,雄立齐鲁,绵亘中部,“山势磅礴雄伟,峰峦突兀峻拔”,北有黄河金带迤俪,南有四湖如翠浩淼,东望黄海水天一色,,西览梁山万松相和。昔年汉武帝登泰山时,情不自禁处,也赞叹道:“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矣。”东方朔也说:“盖将吞西华,压南衡,驾中嵩,轶北恒”,泰山乃得“五岳独尊”之美誉。独尊啊独尊。
孔二哥“登泰山而小天下”,太祖武皇帝“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之时,大约也不比我大多少吧,什么时候我也能有如此的心胸情怀?
山风吹过,长发乱飞,不理,且看山间云卷云舒,听那花开花落,眼际三三两两地飞鸟归巢,众山都伏在我的脚下。
“我们该回家了!”
抬手将发抹正,应一声,“是!”
脑中突然又一空,“我,我什么时候又到山上来的?”
*** *** *** *** *** ***
“孩子他爸!”一进门,妈妈就扑出来,一脸的焦急忧虑。
“怎么了?!”老爹和我同时问。
“时候到了,”妈妈泪流满面,“封印发作了!都不是我们不好啊,都怪我!都怪我!”
一怔,面上又显出我知道会如此可我也无计可施的无奈,老爹搂住妈妈,“别伤心了。当时那也是唯一的办法。也许,这就是这孩子的命。”
“都怪我!都怪我!”母亲呜咽着。
“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啊。”父亲轻拍着母亲的背,安慰着她,“说到底,”父亲的脸变得铁青,咆哮着,“都是XXX这个混蛋!”
我一头的雾水,“到底是哪个混蛋???”奇怪了,父亲的声音明明是很清晰,到底是谁我却听不清楚。
父母都不理会我,仿佛我不存在似的。“我先进去看看他。没事的!”父亲扶着母亲的肩膀,母亲的肩膀在抽动,“不会有事。你放心。”转身进屋,我明明白白地看到有泪光从父亲的眼角洒下。
母亲无力地倚在墙上,无语泪流。
“妈!怎么了?”也不理我。
“先去看看怎么回事!”我跟在父亲身后也跑进屋中。
一个少年,无声无息地伏在案上,好像、好像已经死去一样。
“鹏儿。”父亲低沉地唤道。
我的心就像被恶魔狠狠地揪住了,魔掌用力地按挤,五爪紧勒,心房中浓稠的血把薄薄的心壁从爪缝中压迫出来。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少年。
“鹏儿。”父亲低沉地唤道。
伏案的少年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寸一寸地慢慢抬起。我的心在颤。
毫无生机的一张脸,涕泗横溢,空洞沙哑的嗓音回答,“爸!我再也不能使用雷系的力量了。我完了。”
是我自己!!!
五根尖锐的爪子抠进我的心,血喷如洪泻,胸中只剩下一个破烂一团皮肉,像块抹布似地丢在那里。
身体一瞬间化作质量轻微的烟尘,头痛头痛!!!
一段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涌上来,吞没了我的精神,我的**。
那段属于行尸走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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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中丹田,人体三丹田之一。《修真宝鉴》曰:“中丹田,藏灵之府也。”为“真灵”聚会之地,“水火交会之乡”,“大药”降落之处。其位置在心肾之间,一身之正中,指绛宫。《抱朴子内篇·地真》:“心下绛宫金阙,中丹田也。”所谓修真,无非修精气神三者。精者,对应真灵,在中丹田。气者,便对应真气,在下丹田。神者,对应真识,在上丹田。
⑵鸩,传说中的猛禽,身乌黑目赤,比鹰大,鸣声大而凄厉。雄的叫运回,雌的叫阴谐,以蛇为主食,犹喜吃毒蛇,羽毛紫绿色。其羽毛有剧毒,用它的羽毛在酒中浸一下,酒就成了鸩酒,毒性很大,无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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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侠客行
3.9 情深利重
干宝大叔盘腿踞在小村外的一截农人们常作为凳墩的老树桩上,享受了一夜的天高月明,风清星朗,和雌性的白纹伊蚊、中华按蚊、致倦库蚊的特殊青睐和不断的嗡哼絮吟之声。
摸摸后颈上被过度热情的吻灼起的大疱,暗叹一声,“没想到小小的蚊子却能伤到我”,正唏嘘中,一个粉红的影子破开清晨的薄雾,从淡乳白色中冲出,“干大哥!”
听得心里个别扭,干大哥轻咳一下,“什么事啊?小朱。”
朱茵茵一字一顿地说,“偶觉得,偶们该去接应琼姐怹们了!”
“这是当然的,走!去吃个饭先!”干宝大叔从树墩上跳下来,本想假作长辈拍拍小朱的肩膀,搂他一起回去,手伸出去了,才想起是“她”来,沉吟一下,还是把手收回了。自己倒背着手,向村中走去。
朱茵茵顿了一下,“那快点!”抓住干宝大叔的老手,风风火火地拉他跑入村户中。
天骄小子们正在庭院天井吃饭:陈奇在吸呼噜噜地喝粥,鄂必隆在扒扒拉拉地挑拣小咸菜条,陈瑞光搛根油条蘸过豆浆,送入口中大嚼,腮边的肌肉不时起伏。
金睛兽也在场院中愁眉苦脸地吃草,舌头卷起两根草茎叨在口中,看看草上有些露水,摇头把它甩掉,过好一会儿才一寸一寸地咬下。
陈奇看到金睛兽那一脸的愁苦,起身想去与她(由于陈奇同志的坚持,作者只好用“她”而不用“它”,陈奇同志向作者透露,可爱的避水金睛是有名字滴!)了解一下情况以示关爱。
与避水金睛距离拉近,陈奇刚要伸手摸摸她的头,她也做好撒娇的准备,含笑,他她视线交融,朱茵茵“忽”地插进来,就像横刃猛斩,把他她间的默契一刀两断,把一人一兽几乎吓懵了。
朱茵茵把干宝大叔按到桌前,拿碗盛饭,装了满满两大碗,一碗丢给大叔,抽两根筷子向大叔的方向一扔,自己也拿了一双,低头扒饭,猛塞一通后,飞快地,挟起几根小咸萝卜条,下饭。
干宝大叔及鄂陈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美女吃饭也能吃出如此干脆利落决绝的风格。暴强!!!
“看什么看,快吃,吃完了,我们去找人!”边嚼边说,还说得这么清楚,怎么做到的?!鄂陈二人PF地不得了,欲行五体投地之礼。
“别看了!快点!”朱茵茵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贝齿几乎化作了獠牙!若非微微皱起的琼鼻,颇显可爱,整个就是个母虎吼狮,现在倒像个发狠的小狐狸。
鄂陈二人只好也埋头狂扫。
陈奇慰安了一下避水金睛,对朱茵茵颇有不满,可是大男人又不好与个女子计较,遂化愤懑为食欲,重重坐下,长箸一挥,如大风起兮卷残云,桌上再没给别人留一丁点可吃的东西,粥啊小咸萝卜条啊豆浆啊油条啊,全部塞到自己腹中,点滴肥水不剩给外人。一脸大仇得报地看着朱茵茵,可惜朱不配合,理都不理他。
干大叔刚抬了抬筷子,再望下去,桌上就山穷水尽,没东西可吃,唯碗碟零落箸匙自横,陈奇摸着肚皮示威。干大叔入道已久,辟谷服气,足以养生延年,吃点东西不过是怀念下“人”的感受,见柳暗花明的机会肯定没有,也就丢下了碗筷。
朱茵茵探手、从荷包里用两指拈出片薄薄的金叶子,一甩,金叶子“笃”得钉在桌面上,动作与放解剖刀伤人的手法一般无二,显见是心急火燎,转身,“走吧!”,疾走几步,跳到门槛外,看着几人。
余者,无奈下,跟上。陈奇去牵来避水金睛。
朱茵茵跳上悍马,发动,“都进来!”
陈奇没买她的账,上了避水金睛。(嘿嘿,作者促狭而又恶毒地笑。)
发动悍马,一个强加速,惯性一下子把陈瑞光和鄂必隆甩得立仆,背脊直跌撞向后座,肢体摔得个四仰八叉。幸好悍马是高级货,后座靠背柔软。
“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啊!”陈瑞光爬起来,小脸发青,恨恨想到,“怎么么说我也是个学院派的术士啊!也是高级人才!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啊!”
鄂哥下意识地遍身拍打下,(其实车上清洁得很,拍打下只是去去晦气),出气不出声地哼一声,不发一言,坐下。
干大叔坐得稳稳当当,未受其害。不得不说,时间总是能让人成熟稳重,有内涵有重量,不服不行。
生长了几年的火鸡经高温烤出后,总不如慢火煨来的多年团鱼有滋味儿,经得起推敲品评。
譬如说,朱茵茵的驾驶技巧就比年长她两岁的杨姿琼差得多:同一辆悍马,杨姿琼开得风驰电掣而又四平八稳,可让朱来开,悍马哥跳脱得就跟一条离水的泥鳅一样。眼角瞥得道边树木一棵一棵飞快地倒下去,荫影儿摔成细细的粉末,陈鄂两人心里甚是不踏实,甚至有点窝火憋气。
身子颠簸得前仰后合,小臀部一会儿被弹起凌空,一会儿重重砸下深陷座垫,化成糜状的大饼油条被豆浆米粥稀释了,在胃袋里跌来荡去,大有自食管逆行而上,一喷而出的倾向,两人却也只能紧闭嘴巴,不敢开口谴责一下。干大哥好心地说一句,最好能开得平稳一点,朱茵茵依旧我行我素,跟没听见一样。陈瑞光腹中怨懑随着胃中流质食物一冲一冲向上顶,但作为高级人才岂可与小女孩一般见识,没法开口,陈瑞光只好这样宽慰自己,斜眼瞄朱茵茵一眼,只见她紧抿双唇,鲜嫩的花唇上郁结着一层淡淡的青色,两眼直盯前方,瞳中透出坚硬的目光,握在方向盘上的小手,因为用力过度,羊脂似的肌肤上隐隐青筋欲爆,“这么急呀!”瑞光暗忖。朱茵茵又遽然一加速,无备的瑞光被甩得向后一仰,只觉颈椎之间都“铿”地一响。一道蓝白色的电芒从陈瑞光额际发间冒出来,盘旋一圈后,消失不见。
正生闷气,朱茵茵又是一个急拐,这次有了瑞光有了防备,倒也未受大害,却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车窗外掠过。细想,当是本车从那穿白者身边蹿过,所幸未曾伤人。再回头看,只见那人右臂上扬,当是作招手之状,应是想搭车,可惜朱同志一心急着赶路,只怕也直接把这人当作了某种障碍物,避而过之了。看他的手臂一寸一寸地落下去,瑞光都能想见其面上的失望。
“刚才那人好像是想搭车呀?”干大哥和蔼地对朱茵茵说。
“嗯”一声后,朱茵茵再不作声。车中静默... ...
过了好一会儿,朱茵茵才一边纵车狂奔一边慢吞吞地说:“也许人家不跟我们一路的呢。”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前方路面,不肯放松,大约也没有劳动大脑思考,就让脊髓指挥着喉舌作了个回答。
车中静默... ...
瑞光看着车窗外不停变换却格调单一的景色以期能够分散一下胃肠翻腾带来的不适,“咦!”又一个白衣人?!扬着右臂招手,好像隔着厚厚的玻璃也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没理他。朱茵茵同志把车开了过去。
车开得是越来越稳了。也将到雾隐山下。
“嗯!?”又一下白衣人站在路边,向车上招手。
陈干鄂三人狐疑地交换下目光,“今天还真是奇怪耶!哪里来的白衣人,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个急刹车,几乎将三人的疑惑一下子从脑壳中磕出来。 车已至进山径口。
鄂陈二人紧在朱茵茵之后跳出车来,呼吸下新鲜空气先!
陈奇与可爱的避水金睛悠悠地到来。他回头说一句:“到了,你下来吧。”
身后的人从避水金睛的背上滑下来,白衣的小后生,略瘦,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腼腆含糊,慢向诸位作揖问好。
干宝大叔含笑颔首,作答。
“这位小兄弟也要进山。”陈奇道。
“那我们就快点一起去吧。”朱茵茵道。
陈奇轻笑一声,催动避水金睛,一骑当先。
p.s.吾返家途中,于列车之上,遇一眇目老道,约七十余,自言乃全真门下龙门一脉,丘处机为其祖师,与吾大谈特谈“佛本是道”,曰老子印度显圣、十二金仙志愿西行支援、作奸犯科者削发守寺为僧之始云云,厥有长春子曾为唐玄宗赐封之语。吾惜其年迈,记忆已不足为凭,遂听之任之,亦笑道佛至今之不容,出家人犹有此等嗔念也。老子释迦堪为同代,然道之立教,终在汉末,言何“佛本是道”!印度之佛,中华宋代之时几湮没,式微不彰久矣。今之世上流传之佛,亦中国之佛,即我中华本土之文化也。;
且说陈奇催动避水金睛,行了半日,犹未见目标所在之处。正沉吟间,忽闻小儿嬉笑之语。抬头,不知是谁家两个小孩儿自何处跑出,在那里使弯头棍,打毛球,抢窝耍子哩。一个有十来岁,一个有**岁了。遂提骑上前,欲问通途安在。那大儿见了他,径直走来,仿大人形状打拱作揖,问道:“君子亦是欲贺我家大王封圣之客耶?”
陈奇奇之,曰“然。”小子回顾,手指烟云缭绕深处,道:“此知客所在也。”奇欲详问,两儿竟雀跃蹈踊而去,不复回焉。立稍远处,手舞足扬,挤眉弄眼,作鬼脸儿。
奇亦笑,乃分烟披云,按辔徐行,遇溪,避水金睛足下生雾,踏水而过。未几,果见一郁翠大树,茂若冠盖,其下,有几鹿獾小妖环绕,立于一木案周围。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一赤虎妖端坐台后,只见他:血津津的赤剥身躯,红姢姢的弯环腿足;火焰焰的两鬓蓬松,硬搠搠的双眉直竖;白森森的四个钢牙,光耀耀的一双金眼。当为知客也,奇暗忖:“知客者,迎送之使也。何用此面貌凶恶之徒?”
那虎妖见陈奇跨金睛而来,忙离几相迎,曰:“君,贺客耶?”未待回答,又曰:“观君子之风采,莫非即今勿人族长陈奇陈大先生耶?”
奇昂然一笑,“正是在下。”
“吾家大王候君久矣!吾家大王曾言‘陈奇,吾之挚友,亦当世之人杰也。想吾辈当年,以天骄之名,横行天下,屡同生死。闻吾封圣,其必来贺,如其临境,吾当外出十里相迎’,不想大人来之甚速,竟非我斥侯所能及,未使大王践言,此我之失察过也。先生一路鞍马,想有劳顿,且于此稍歇,我当为通传。大王必大喜亲至以叙旧时之情也。”赤虎长揖,急入内通报。自有小妖引避水金睛于厩肆中。陈叹曰:“人不可以貌相之,妖岂可以貌相哉!”
陈奇且细观山景,但见:山顶嵯峨摩斗柄,树梢彷佛接云霄。青烟堆里。时闻谷口猿啼;乱翠阴中,每听松间鹤唳,啸风山魅,立溪边戏弄樵夫。成器狐狸,坐崖畔惊张猎户。八面崖嵬,四围险峻;古怪乔松盘翠岭,嵯岈老树挂藤萝。绿水清流,阵阵异香忻馥郁;岭峰彩色,飘飘隐现白云飞。时见大虫来往,每闻山鸟声鸣。鹿糜成群,穿荆棘往来跳跃;玄猿出入,盘溪涧摘菓攀桃。果然一座奇险幽绝山,好个清静雅致的洞府!
心亦醉此山景。忽闻大笑之声,“君何来太迟耶!”
定睛看时,正是妖族第八圣!!!
周哥舒羽是也!!!
奇亦抚掌欢笑,曰:“弟于千里之外,闻兄将登台封圣,以告天地,不胜之喜,遂弃俗事冗务,急来相贺,亦贺妖族今时之繁盛也。想吾等当日,亦未知今日之荣耀,昔时周郎,今成妖圣矣!”言讫唏嘘不已。
羽笑曰:“君尚记‘天下风云出我辈’之语否?”
“‘莫笑立锥无余地,万里江山剑下生!’”同吟,许久许久以前的豪言壮语又于耳畔回响。
“此言国君所作,不知其近日如何?”忆昔天骄往事,不由追思旧人,遂询。
“吾亦不得其消息久矣。”陈奇叹道。
“此吾弟之故人乎?”其声如雷。
陈奇看时,见一魁梧老妖:铁额铜头戴宝盔,盔缨飘舞甚光辉;辉辉掣电双睛亮,亮亮铺霞两鬓飞;勾爪如银尖且利,锯牙似凿密还齐;身披金甲无丝缝,腰束龙绦有见机;手执钢刀明晃晃,英雄威武世间稀;手中利刃之上犹有红色汁液滴下。其为血乎?不由心中大惊。
见陈奇面上惊疑之色,舒羽释曰:“此我妖族八圣中‘移山大圣’狮驼王是也,亦我之四哥。不必惊疑,吾当为吾弟引见。”
狮驼王却是自来熟,上前道,“君即今辈勿人之长?我,施琅也,忝为七圣…呃…八圣之‘移山’。”陈奇抱拳见礼。狮驼王施琅亦见礼,对周舒羽道,“吾说‘七圣’言‘七圣’已成习惯,贤弟勿怪。”说罢呵呵一笑。众亦一笑泯之。
“人来!”施琅吼道,“将我剖之瓜奉上,且与两贤弟解暑。”几个小妖捧盘跪献几角冰镇沙瓤西瓜。
晃明钢刀之上红“血”竟是瓜汁!陈奇解嘲一笑。
“请!”施琅毫不客气,拿瓜自食,又让两人。
“请!” “请!”
周陈两人亦取瓜分食。
*** *** *** *** *** ***
几人叙叙情谊,天南地北谈些闲话,把刀论枪较量些着武艺,正说得入巷,知客赤虎急入,翻身下跪道,“禀报吾主,‘通风大圣’来贺已到!”
“唔,五弟已至。吾等可去迎之。”未待正主儿回答,狮驼王已起身。
“吾弟可与吾同去。”舒羽道。陈奇颔首。
通风大圣见三人同出迎迓,大笑道,“贺喜舒羽弟。四哥,尚留瓜与小弟否?”又对陈奇见礼,“陈兄,久仰了!”
陈奇又是一惊,舒羽暗道,“通风大圣原身为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立一处,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说话,皆能知之,故此知我等之言行也。”
陈奇应道,“当说‘久仰’者,实应为我等后辈。”说罢,自腰间取出便携式通话机,曰:“吾用‘通联’之号,久矣!”
众大笑,携手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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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羽于厅堂之上大宴宾客。上面有四张桌面,都是吃一看十的筵席,下面四五百张单桌面,真个排得齐整:珍馐百味,美禄千锺。琼膏酥酪,锦缕肥红。宝妆花彩艳,果品味香浓。斗糖龙缠列狮仙,饼锭拖炉摆凤侣。荤有猪羊鸡鹅鱼鸭般般肉,素有蔬肴笋芽木耳并蘑菇。几样香汤饼,数次透酥糖。滑软黄粱饭,清新菰米糊。色色粉汤香又辣,般般添换美还甜。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宾主畅饮尽欢。待从者数百,皆锦衣花帽,前后簇拥出入。
饮至天晚,点上灯烛。
舒羽令鼓吏挝鼓。通风大圣弥正平一笑而起,曰:“且听吾之音律!”施琅鼓掌道:“通风之音,天地罕有。吾亦几百年未曾听得矣!当年我七兄弟相会,正平操一琵琶,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而先有其情。大弦嘈嘈仿若急雨,小弦切切宛如私语。珠落玉盘,水破银瓶,在座众人无不击节赞赏。”
“今有新进,”弥正平目视舒羽,笑曰,“我当复为之。”果然音节殊妙,渊渊有金石声;抚节悲歌,声振山林,响遏圆月。坐客听之,莫不慷慨流涕。正平弃槌,叹曰:“千年倏忽,弹指而过!白驹过隙,逝者如斯……”
舒羽激叹,“盛名之下,果无虚!吾虽不及师旷之聪,亦闻弦歌可知雅意。多谢吾兄提点。兄音过悲,且待小弟试和之!”痛饮三海,乃自起舞剑作歌。歌曰:‘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歌罢,满座欢笑。
陈奇向舒羽贺道:“昔日,我等自谓‘天骄’以行天下,初离京师之时,吾闻海鹏作一联,上道是‘自兹锋芒脱颖’,其下联迄今惟有羽兄可当之!”
“唔,是何言哉?”狮驼王施琅问曰。
“下联正是‘从此指擘擎空’!”
羽忘形大笑。
又有妖之笔吏进《本纪·暗夜大圣》。羽令诵之。
其曰:大圣暗夜,姓周名舒羽。原身上古奇妖吸血獠,生于秦地新疆。其父不彰,从母周姓。为竖子所甄,以母为蝠妖,其必蝙蝠血脉。蝙蝠成精者,时律下劣之种也。少受歧虐,然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尝与人为佣,辍劳之时,怅恨久之,曰:“苟富贵,无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庸佣,何富贵也?”大圣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遂奋发图强,厥有刺股映雪之事迹流传,终自学成才,挟技以行天下。
十九岁上,与杨朱国陈鄂等人同组“一代天骄”佣队,游历世界,欲以增广见闻,琢磨心志,砥砺筋骨,习学技能,以备大事。咸皆相从,人族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大圣亦从众人之处多有得益。尝与众论“理想”。国海鹏曰:“富壮之时,惟与国守土开疆,为民献力。皓首之年,可居物阜民朴之村镇,春夏读书,秋冬射猎,终此残生。得题墓“明故征西将军国君之墓”,平生愿足矣。”陈奇曰:“丈夫在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惟殚精竭虑,不死不止,不灭不休!犹可读猎,岂因年老之由而废大事!”大圣曰:“愿集天下智勇,以道义御之,无有不可!最当平藩削阀,将民主深植妖道,遗和平于精怪之间。拔除当今妖族体系之弊端,为我妖族之发展立一简而有效与时俱进之律章纲领。”此发聩之语,震惊四座……
舒羽摇手曰:“止此足矣!”
眼瞟移山通风二圣,暗叹道:“奈何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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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网络不稳定,经常间歇性的不能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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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是个人才,我才收你为徒。没想到,你***是个天才!!!————火眼大师狠恨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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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非常上宾’的现场!耶~~!”发如小犬,老脸跟驴儿似的长,下巴都能用来耕地的老主持人口沫横飞,自以为很帅。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一位非常非常牛×的大师级人物!大家猜猜他是谁?!”主持人鼓动如簧之舌,妄想搞出一个繁荣热烈的场面来。
“我给大家一点提示!”老家伙吼道,又转过温情地可亲地,用低沉的嗓音蛊惑道:“他高傲,但是宅心仁厚,他低调,但是受万人景仰,他可以把神赐给人类的火,运用的出神入化,做出堪称火之艺术的超级法术,他究竟是神仙的化身?还是地狱的使者?没人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每个人都给他一个称号--火神! ”
“他是谁~~~~~?”老男主持声嘶力竭地用颤抖的沙哑的声音咄咄逼人地吼问,“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
老男人又用轻快似黄莺儿的声音问道:“他是谁?他到底是谁呢?”又高喊,“观众朋友们,告诉我好吗?他、是、谁?!”
“火眼大师!火眼大师!火眼大师!”观众席中的几个托儿齐齐地呐喊,同时掌声也七零八落地响起。
“哈哈哈哈”老男人自以为爽快地奸笑几笑,作出个欢迎的手势,欲语。
“不!”反对声从观众席起,浪涛似地扑打向主持人的小舞台。真正的观众,眼睛雪亮的群众发出了正义的真实的声音:“是赤眉大师!是赤眉大师!只有赤眉大师才也资格被称为‘火神’!”
一个十三四岁身着赤红色道士袍的少年低声对旁边的人说:“火眼已经是老一辈的人物了,自从赤眉大师进阶之后,这‘火神’的称号,就非赤眉大师之外的人可以当的起了。什么是‘火神’?只有最杰出的玩火的人才配称‘火神’!”眼冒星星,一脸向往地说,“要是真是赤眉大师来到的话,一定要请他指点一二!”也“赤眉赤眉”狂热地喊起来。
老男人的笑僵在脸上,不过作为当仁不让的最受中老年妇女欢迎的杰出偶像,老家伙还是腹中还是有点材料的,冻结在脸中的笑容一会就化开了,兴奋地喊一声“无错!”,激动地口水都要溢出来,伸长脖子吞下唾沫,“咕”地咽一声后,“正是赤眉大师…”老男人环顾观众,“的师傅--火眼大师!耶~~~~~”边嗷嗷叫边庸俗地用左手比出个V形。
观众的高喊就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来。老男人的捏着嗓子的尖叫一下尖锐地突刺出来。
尖叫嘎然而止,老男人满脸细细的皱纹上堆起谄媚的笑,“下面有请赤眉大师的师傅--火眼大师。”
一身红袍的火眼大师安步从后台走出。大师头戴鱼尾冠,纯然烈焰升腾。慈眉善目,一脸地悲天悯人的安详,果然甚有得道的意味。身材不高,穿着大红绛绡衣,更显“浓缩”。腰间丝绦系赤色,吐下麻履踩红云,施施然登台亮相。观众们都盯着大师的眼睛,不见是火一样的红啊?怎么叫“火眼”?大师微微一笑,看来硬邦邦红扑扑的面上,绽放一朵老花,细长的眼睛眯成两条缝儿。
“大师请坐。”老男人乐呵呵地为大师布座,“首先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的邀请,来道我们‘非常上宾’节目作客。你听说过我们‘非常上宾’吧?”
点点大师头,大师道:“我知道这个节目很受欢迎,听说大家都亲切地称它为‘非常SB’,称你为‘SB第一主持’,都夸你一笑跟哭似的。不过,我从没看过这个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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