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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有乡消息

_8 威廉(英)
Phalanx,法文为
Phalange)——的
大厦。大厦计划容纳一千六百至二千人。大厦的中央部分是食堂、图书馆、教堂等公共机关,一侧是工场,
另一侧是集会用的大厅和法郎吉全体成员的宿舍。他们都在这座建筑物中一起过集体生活。——译者
①巴比伦(
Babylon),古代西亚巴比伦王国的首都,以奢侈繁华闻名于世。——译者

的花冠,在欢乐的人群中,站在一个小土丘上;在这块土地上以前曾经有过
一个算作房屋的简陋到极点的建筑物,在这个穴洞里,男男女女在肮脏污浊
的环境中生活,好象挤在一个木桶里的鲱鱼一样;我刚才已经说过,那种生
活只有堕落到非人的境地的动物才能够忍受——我听到可怕的恫吓的词句和
悲伤的话语由那姑娘的两片美丽可爱的嘴唇里唱出来,而她在歌唱的时候又
不了解歌词的真正意义:比方说,听她唱胡德的《衬衫之歌》..
的花冠,在欢乐的人群中,站在一个小土丘上;在这块土地上以前曾经有过
一个算作房屋的简陋到极点的建筑物,在这个穴洞里,男男女女在肮脏污浊
的环境中生活,好象挤在一个木桶里的鲱鱼一样;我刚才已经说过,那种生
活只有堕落到非人的境地的动物才能够忍受——我听到可怕的恫吓的词句和
悲伤的话语由那姑娘的两片美丽可爱的嘴唇里唱出来,而她在歌唱的时候又
不了解歌词的真正意义:比方说,听她唱胡德的《衬衫之歌》.. ,同时想到她
始终不了解这首诗歌的意义(这首诗歌所包含的悲剧对于她和她的听众来说
已经变得不可思议了)——象我这样曾经用心研究过旧时代的人看到而且听
到这一切的时候,真是又惊奇工感动。你试想想这种情况,再想想今天生活
已经变得多么光辉灿烂!”
“的确,”我说,“这种情况在我看来真是难以想象的。”
我坐在那里看见他的眼睛闪射着光芒,看见新生活似乎在他的脸上发出
光辉来。象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居然还会想到世界的幸福,还会想到他的晚餐
以外的事情,真使我觉得惊奇。
“请你详细告诉我,”我说,“布卢姆斯伯里以东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他说:“由这儿到旧城外边一带房屋很少,可是在城里人烟倒很稠密。
我们的祖先在当初清除贫民窟的时候,并没有急着把在十九世纪末称为商业
区而后来被人叫做‘欺骗巢窟’的那一带的房子拆掉。你知道,那些房子虽
然密密层层地挤在一起,倒建造得相当宽敞,相当坚固,而且很干净,因为
它们不是当住宅,而是当做赌场用的。于是那些由拆除掉的贫民窟里迁移出
来的穷人就把它们当做住宅,住在里边,直到当时的人有时间找到更好的地
方让他们去往的时候才把它们拆掉。那些房子是逐步拆掉的,拆得那么慢,
以致人们在那儿住得要比别处拥挤一些,所以它至今依然是伦敦人烟最稠密
的区域,可能也是所有这些岛屿中人烟最稠密的区域。可是那儿很有意思,
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那儿的建筑物富丽堂皇的缘故(比你在其他地方看得
到的建筑物还要富丽堂皇)。虽然如此,这种拥挤的情况(如果可以这么说
的话)过了那条叫做奥尔盖特①的大街以后就不存在了(这个街名你也许听见
过)。过了这条大街,房屋分散地屹立在草地上,那些草地非常美丽,尤其
是当你走到可爱的利亚河边②,靠近那个叫做斯特拉特福(Stratford)和奥
尔德福(Old Ford)的地方——你知道,老艾萨克·沃尔顿.. ③经常在利亚河
边钓鱼,至于斯特拉特福和奥尔德福这两个名字,你当然不会听见过,不过
从前罗马人在那边曾经忙过一阵。”
不会听见过!我心里想道。多么奇怪!我曾亲眼看见利亚河畔草地令人
愉快的景象最后被破坏无遗,可是现在听来好象它们那些令人愉快的景象已
经完全恢复了。
哈蒙德继续说:“当你走到泰晤士河畔的时候,你就来到了码头,这是..
①托马斯·胡德(
ThomasHood,1799—1845),英国宪章派诗人;《衬衫之歌》(
SongoftheShirt)是描写
裁缝工人的悲修命运的一首诗。——译者
①奥尔盖特(
Aldgate),伦敦的一条大街,意思是“老城门”,是中世纪时伦敦城的四大城门之一,诗人
乔叟(
G.chaucer,1340—1400)就曾住在这个城门的门楼上。——译者
②利亚河(
RiverLea)是伦敦东北部的一条河。——译者
③艾萨克·沃尔顿(
IzaakWalton,1593—1683),英国诗人和散文家,著有《钓鱼大全》(TheCompleatAugler,
1653)一书。——译者

十九世纪完成的工程,到今天还在使用,虽然已经没有以往那么拥塞,因为
我们尽可能防止集中的倾向,而且我们早就放弃戍为世界市场的抱负了。在
码头的周围有一些建筑,这些房子并不是准备让人永久居住的,我的意思是
说,住户搬进搬出,变动很大,因为那个地带过于低洼潮湿,不是令人感到
舒服的住处。过了码头往东,向陆地那一边,除了一些花园之外,全是平坦
的牧场,过去曾经是沼泽地带,在那边永久性的住宅很少。除了几幢小房子
和茅屋给那些前来看管大群牲口的人们居住之外,简直什么也没有。可是那
边既有牲畜又有人,有疏疏落落的红瓦屋顶,也有大干草垛,因此骑上一匹
驯良的小马,在一个阳光普照的秋天的下午到那边去漫游,眺望河流和来往
的船只,接着到舒特丘(Shooters’ Hill)和肯特高地(Kentish uplands)
去,然后转到埃塞克斯沼泽地带的广阔绿色区域,穹隆苍天在远处和大地相
接,太阳温和的光芒照射着辽阔的土地;在这种漫游中度过假日,确实很不
坏。有一个地方叫做坎宁城,再过去就是银城
十九世纪完成的工程,到今天还在使用,虽然已经没有以往那么拥塞,因为
我们尽可能防止集中的倾向,而且我们早就放弃戍为世界市场的抱负了。在
码头的周围有一些建筑,这些房子并不是准备让人永久居住的,我的意思是
说,住户搬进搬出,变动很大,因为那个地带过于低洼潮湿,不是令人感到
舒服的住处。过了码头往东,向陆地那一边,除了一些花园之外,全是平坦
的牧场,过去曾经是沼泽地带,在那边永久性的住宅很少。除了几幢小房子
和茅屋给那些前来看管大群牲口的人们居住之外,简直什么也没有。可是那
边既有牲畜又有人,有疏疏落落的红瓦屋顶,也有大干草垛,因此骑上一匹
驯良的小马,在一个阳光普照的秋天的下午到那边去漫游,眺望河流和来往
的船只,接着到舒特丘(Shooters’ Hill)和肯特高地(Kentish uplands)
去,然后转到埃塞克斯沼泽地带的广阔绿色区域,穹隆苍天在远处和大地相
接,太阳温和的光芒照射着辽阔的土地;在这种漫游中度过假日,确实很不
坏。有一个地方叫做坎宁城,再过去就是银城。在那边,那些可爱的草地现
在真是再可爱也没有了。这些地方无疑地曾经是贫民窟,脏极了。”
这些名字使我听起来觉得很不顺耳,可是我不能够向他说明原因。于是
我说:“河南边的情况怎么样?”
他说:“你会看到那里的情况和汉默史密斯一带大体上差不多。再向北,
地势越来越高,那边有一个可爱的市镇,建造得很好,叫做仅普斯特德
(Hampstead),正好做了伦敦那一面的边界。由这个市镇可以俯视你所经过
的那个森林的西北端。”
我微笑了。“关于过去的伦敦的情况你已经谈得不少了,”我说,“现
在请你告诉我一些关于这个国家其他市镇的情况吧。”
他说:“讲到那些我们都知道的过去曾经是制造业中心的广大而阴郁的
地方,它们象伦敦堆砖头和灰泥的荒野一样,已经没有了。不过,由于它们
只是‘制造业’中心,只是一种赌博的市场,因此它们留下的痕迹比伦敦城
还要少些。当然,应用机械力的巨大变革使这种情况很容易实现。即使我们
的习惯没有这么大的改变,它们作为制造业中心也会趋向崩溃的。可是它们
既然是那样的地方,为了消灭这些所谓‘工业制造区’,任何牺牲似乎都是
值得的。此外,我们把所需要的煤或矿石运出坑外,然后运送到需要的地方
去,在运输过程中我们尽量避免尘土飞扬,避免引起混乱,避免扰乱人们的
安静生活。由我们所读到的关于十九世纪这些工业区的情况看来,我们不能
不认为,那些统治工业区的人是邪恶地故意要使人们感到苦恼,受到玷污,
堕落下去。可是事实并不是这佯:正如我们刚才讲到的错误的教育一样,工
业区的情况是由人们的可怕的贫困所造成的。他们对一切事物不得不抱着容
忍的态度,甚至于装出喜欢的样子,而我们现在却能够用合理的方法来对待
周围的事物,能够拒绝我们所不愿意接受的东西。”
我承认我并不懊悔用一个问题打断了他对当代生活的歌颂。我说:“那
些小市镇的情况怎样了?我想你们一定把它们完全消灭了吧?”
“不,不,”他说,“我们井没有消灭它们。相反地,在那些小市镇中,
清除工作做得根少,虽然改建的工作做得很多。事实上,它们的郊区(如果
原来有的话)已经和广大的乡间连成一片,而在市镇中心留出了人们可以自
由活动的空地。可是这些市镇还保持着原来的街道、广场和市场。我们今天..
①坎宁城(
Canning’sTown)和银城(
Silvertown)是伦敦东部的两个地方,以前住着码头工人。——译者

的人对旧世界的市镇——我指的是情况最好的市镇——的粗略概念就是通过
的人对旧世界的市镇——我指的是情况最好的市镇——的粗略概念就是通过
①来做个例子吧,”我说。
“好吧,”他说,“我想牛津甚至到十九世纪还是很美的。现在它仍然
保存着许多商业繁荣以前的建筑物,因而引起人们的兴趣,同时它也是一个
很美丽的地方,可是其他许多市镇也同样是美丽的。”
我说:“顺便问你一下,它现在是否还是一个学术中心?”
“还是?”他微笑着说。“啊,它已经恢复了它的一些最优秀的传统,
所以你可以想象得到,它现在的情况和十九世纪多么不同。今天在牛津所研
究的是真正的学问,所追求的是纯粹的知识——总之,是知识的艺术——而
不是过去那种商业化的知识。也许你不知道,在十九世纪,牛津和地位仅次
于它的妹妹学校剑桥都完全商业化了。这两个大学(尤其是牛津)当时曾经
是一种自封为有教养的人士的特殊寄生阶级的训练所。他们这些人对人生抱
着一种冷眼旁观的愤世嫉俗的态度,当时一般所谓受过教育的阶级全是这样
的。可是他们有意夸大他们愤世嫉俗的态度,希望给人们一种印象,认为他
们经验丰富,通晓世故。那些富有的中等阶级(它们和工人阶级没有关系)
用轻蔑的容忍态度去对待这些寄生虫,见象中世纪的诸侯对待他们的弄臣一
样。不过,应该承认,这些寄生虫远没有旧时代的弄臣那么讨人喜欢,事实
上他们是社会上人人讨厌的家伙。他们受人嘲笑,受人轻蔑——并受人赏赐,
这也就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我心里想,我的天!历史和现代的观点是多么容易背道而驰啊。其实他
们之中只有最坏的分子寸那么糟糕。可是我应该承认他们大多是沾沾自喜、
自命不凡的家伙,而且他们的确是满身铜臭气。我开口说道——虽然这句话
主要是对自己说的,而不是说给哈蒙德听的——“他们怎么能够比产生他们
的时代更好呢?”
“不锗,”他说,“可是他们自以为是了不起的。”
“是吗?”我微笑着说。
“你真是一句也不放松啊,”他也微笑着说。“至少我可以这么说一句:
他们是不很成功地继承了‘野蛮的中世纪’的牛津的抱负。”
“你这么说是恰当的。”我说。
“不过,”哈蒙德说,“我刚才所说的关于他们的那些话,基本上也是
正确的。你接着问下去吧。”
我说,“我们已经谈了关于伦敦和工业区以及普通市镇的情况,那么,
乡村里现在怎样了呢?”
哈蒙德说:“你应该知道,接近十九世纪的末期,乡村差不多全部消灭
了,除非它们成了制造业区域的附属地带,或者本身变成了一种较小的制造
业中心。人们听任房屋损坏倾颓;为了粗劣的木柴所能换到的几个先令,人
们肆意砍树。建筑物变得难以形容地丑陋难看。劳动力很缺乏,可是工资依
然在下降。所有一切乡村生活的小技艺过去曾经使乡村居民得到一些小乐
趣,这时都己失传了。农民所经营的农产品自己吃还不够。当时尽管耕种的
方法很幼稚而粗糙,农业收获却很丰盛,可是农场和田野到处都是令人难以
①牛津(
Oxford),伦敦西北部的一个小城,为英国最古老和最有名的大学城。这里的学生多系贵族或富
人的子弟。——译者

置信的贫困和艰苦的情况。你对这种情况一点不知道吗?”
置信的贫困和艰苦的情况。你对这种情况一点不知道吗?”
哈蒙德说:“在我们时代初期所发生的在这方面的变化,速度快得惊人。
人们成群结队地涌向农村,简直象野兽捕食动物似地占有了那解放了的土
地;在很短的时间内,英国乡村的居民比十四世纪以来的任何时期还要多,
而且人数还在迅速增加。当然,如果人们还处在阶级垄断的束缚之下,这种
涌入农村的潮流就很难对付,而且一定会造成很大的灾难。可是,当时的情
况却能使一切不久就自然而然地上了轨道。人们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放
弃了那些必然会遭到失败的职业。城市侵入农村;而那些侵略者和古代好战
的侵略者一样,被他们周围的势力所同化,变成了乡村居民。当他们的人数
超过城市居民的时候,他们又对城市的居民发生了影响。因此城市和乡村之
间的差别变得越来越小,城市居民的思想和活泼的作风使乡村生气蓬勃起
来,使得人们的生活变得快乐、悠闲而热烈,这种生活就是你初到此地的时
候所见到的。我再说一遍,我们犯了许多错误,可是我们却有时间去纠正这
些错误。我们前一代的人需要做的事情多得很。在二十世纪上半期,人们还
为害怕贫困的情绪所压抑,对于普通日常生活的现有乐趣注意不够,他们的
浅薄的思想大大破坏了商业化时代所遗留给我们的外表上的美。我承认,人
们甚至在获得自由之后,还在自己折磨自己,经过很长时间他们才从这种自
己加给自己的损害中复元过来。然而,尽管复元得很迟缓,他们终究复元了。
你跟我们接触得越多,就去越清楚地看到我们是幸福的。你会看到,我们生
活在美之中,可是不用担心我们会变得柔懦无丈夫气。我们有许多事情可做,
而且一般说来,我们都能感觉到工作中的乐趣。我们对人生还能有什么更多
的企求呢?”
他停了一停,好象正在寻找言语来表达他的思想似的。接着他说:
“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情况。英国这个国家过去曾经遍地都是森林和荒
野,只有稀稀落落很少一些市镇分布在各处,这些市镇是封建军队的堡垒、
乡民的市集和工匠的聚集场所。后来它变成了一个由丑恶的大工厂和更加丑
恶的大赌窟所组成的国家,这些工厂和赌窟周围的农场在工厂老板的掠夺之
下,情况恶劣,穷困不堪。这个国家现在已经变成一个花园了。这里没有浪
费,没有破坏,只有必要的住宅、小屋和工厂,所有的房子都是又整齐又干
净又漂亮。因为,说实在的,如果我们让制造物品(即使是大规模的生产)
的过程给凄凉和贫困笼罩着(哪怕是表面上有这种现象),那我们就会惭愧
得无地自容。你知道,我的朋友,就是我们刚才谈到的那些家庭主妇都能告
诉我们怎样可以搞得更好一些。”
我说:”你们在这方面的确比以前改善了,虽然我不久就可以看到这些
乡村,可是我还想请你简单地给我介绍一下,使我思想上有点准备。”
他说:“你也许曾经看见过十九世纪末叶这些乡村的还算不错的画面吧。
我们现在还有这样的乡村。”
“我见过许多幅这种图画,”我说。
哈蒙德说:“我们的乡村有点象图画中的那些最好的乡村,村里主要建
筑物是附近居民所用的教堂或者议会厅。不过你要注意,这儿没有一点贫困
的痕迹,没有破败倾颓的房屋。老实告诉你,艺术家常常利用这些东西来掩
饰他们描绘建筑物的笨拙技巧。这种图画即使没有表现出贫困的情况,也不
是我们所喜欢的。我们和中世纪的人一样,喜欢看见所有的东西都十分整齐

清洁,井井有条,明朗轩敞;凡是对建筑艺术有一定了解的人都会有这种看
法。因为人们知道他们现在能够随心所欲了,在和大自然打交道的时候,凡
是不合理的,他们就要加以改变。”
清洁,井井有条,明朗轩敞;凡是对建筑艺术有一定了解的人都会有这种看
法。因为人们知道他们现在能够随心所欲了,在和大自然打交道的时候,凡
是不合理的,他们就要加以改变。”
“有,多得很,”哈蒙德说,“事实上,除了荒野、森林和沙丘(象萨
里的后坡)之外,到处都可以看到房子。在房子稀少的地方,它们通常占有
很大的面积,比较象旧式的学院,而不象普通常见的房子。这种建筑完全是
为了便于社交而建造的,因为这种房子可以住许多人,而居住在里面的人不
一定都是农民;不过他们有时候差不多全体出动去帮助农场工作。这些乡下
大住宅里的生活是很愉快的,尤其是我们时代一些最好学的人也住在那儿;
那儿有各式各样的思想和性格,使聚居在一起的人更加欢乐,更有生气。”
我说:“这一切使我大为惊异,因为在我看来,乡下的人烟一定是相当
稠密的。”
“的确是这样,”他说,“人口和十九世纪末叶差不多,我们只不过使
人口散居在比较辽阔的地方罢了。当然我们也曾经帮助过其他国家,到它们
那儿去殖民——我这儿指的是那些需要我们而且要求我们去殖民的国家。”
我说:“在我看来,有一种情况和你所说的这个国家变成了一个‘花园’
的话是不相符的。你讲到荒野和森林,而我自己也看见了你们的米德尔塞克
斯(Middlesex)和埃塞克斯森林的边区。你们为什么把这种森林
还保留在‘花园’里呢?这样做难道不是很大的浪费吗?”
“我的朋友,”他说,“我们喜欢这些天然的荒野,而且有能力把它们
保留下来,因此就保存下来了。至于森林,那更不必多说了,因为我们需要
大量的木材;我们相信我们的子孙也会这么做的。讲到这个国家是个花园的
问题,我听说人们从前常常在花园里安置一些灌木和假山,虽然我不喜欢人
造的假山,可是我告诉你,我们花园里有些天然的小山是值得一看的。你在
今年夏天到北方去看一看坎伯兰和威斯特摩兰①的小山吧——顺便告诉你,在
那儿你还可以看到牧羊场,因此这些荒野并不象你想象的那样是个浪费,我
认为象你们划地建温室去种植过了季节的水果那才是浪费呢。
你到因格尔博罗(Ingleborough)和宾尼圭脱(Peny-
gwent)②之间的高坡上去看看那些牧羊场,然后再告诉我,你是否
觉得我们没有在那边到处建立一些工厂,制造无人需要的物品(这就是十九
世纪的主要工作),因此就认为是浪费了土地。”
“我一定要想办法到那儿去看看,”我说。
“这不需要想什么办法,因为这很容易办到,”他说。
①坎伯兰(Cumberland)和戚斯特序兰(Westmoreland)在英格兰西北部。——
译者
②郡名。——译者

第十一章关于政府
第十一章关于政府
老人用一阵哈哈大笑来答复我的微笑,他说:“啊,啊,粪便并不是最
腐败的东西,它可以促成农业的丰收,而过去议会所大力支持的另一种腐败
的东西却只会产生贫困和饥荒。现在,亲爱的客人,让我告诉你,我们现在
的议会不是一座房屋所能容纳得下的,因为我们的议会就是全体人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
“是的,我想你是不会明白的,”他说,“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叫你大
吃一惊的事:作为另一个星球的居民,你叫做政府的那种东西,在我们这里
已经不存在了。”
“我并没有象你所想象的那样感到吃惊,”我说,“因为我知道一些关
于政府的知识。可是请你告诉我,你们怎样处理你们的国家事务呢?你们是
怎样达到现在这种情况的呢?”
他说:“对于我们的事务,我们必须作一些安排,这是事实(关于这方
面的情况,你等一会儿可以提出问题来)。关于这些安排的细节,并不是每
一个人都总是表示同意的,这也是事实。可是,进一步说,一个人不需要有
一个配备着陆军、海军和警察的复杂严密的政府组织,来强迫他接受与他同
等地位的大多数人的意见,正如他不需要有一个同样的机构来使他了解,他
的脑袋和一道石墙不能同时占据同一空间一样,这也是事实。你还需要我作
进一步的解释吗?”
“是的,我需要你作进一步的解释,”我说。
老哈蒙德安静地坐着,脸上那种怡然自得的表情使我有些惊讶,我怕他
会进行一番科学的推论。于是我叹了一口气,等待着。他说:
“我想你对于政府在过去罪恶时代里的作用是相当熟悉的吧?”
“我应该说是熟悉的,”我说。
哈蒙德:当时的政府是什么样的呢?它真的是议会或者议会的任何一部
分吗?
我:不是。
哈:议会一方面是一种保护上层阶级利益的看守委员会,另一方面是一
种欺骗人民的幌子,使人们相信他们也参与处理他们自己的事务,难道不是
这样吗?
我:历史似乎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哈:人民管理自己的事务到什么程度呢?
我:据我所知,他们有时候强迫议会制定一条法律,来使某种已经改变
了的制度合法化。
哈:还有别的吗?
我:我想没有别的了。据说如果人民企图追究他们所遭受的痛苦的原因,

法律便要出面干涉,说这是骚动、叛乱等等,并且杀害或拷问带头做这种事
法律便要出面干涉,说这是骚动、叛乱等等,并且杀害或拷问带头做这种事
用武力去达到其本身的目的;所谓武力,我指的是陆军、海军和警察——如
果我们这样说,我想不会有很大差错。
我: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会认为你是对的。
哈:至于那些法院,它们难道真的是根据当时的观念公平办事的机构吗?
穷人在那儿难道有可能保障自己财产和身体的安全吗?
我:甚至有钱的人也把打官司当做一种可怕的灾难,即使他们胜诉,也
是这样,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至于穷人,啊,如果穷人落到法律的魔掌中
而没有坐牢或者弄得倾家荡产,那就被认为是正义和慈善的奇迹了。
哈:那么,我的孩子,法院和警察局所组成的政治机构,作为十九世纪
的真正政府,即使对当时的人民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东西。在
他们所生活的阶级社会中,不平等和贫困被认为是上帝的法律和维系整个世
界的东西。
我:看起来确实是这样的。
哈:现在所有这一切都改变了。“财产权”——它意味着把攥紧的拳头
放在一件财物上对着邻居们喊道:“不许你们动!”——这种财产权已经完
全消灭,现在就是要嘲笑它的荒谬也没有机会了,既然是这样,这样一种政
府难道还有存在的可能吗?
我:没有可能。
哈:是啊,幸而没有可能。过去的政府除了保护富人反对穷人,保护强
者欺凌弱者之外,还有其他的作用吗?
我:我听见别人说,政府的任务是保护本国的公民,使他们免受外国人
的攻击。
哈:别人这么说过,可是难道有人真会相信这句话吗?比方说,英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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