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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对话录-智者篇

_27 柏拉图(希腊)
明,我们每个人都在与自己打内战。
雅典人假定我们把这个论证颠倒一下。倘若每个人都是自
己的主人,或者说是由他自己掌握的,那么我们可否说家庭、村庄、
城邦都具有同样的特征?
克利尼亚你指的是它们都可以是自己的主人,或者说可以
掌握自己?
雅典人一点儿没错。
克利尼亚这又是一个非常恰当的问题。事实是确凿无疑
的,尤其是就城邦来说。在任何一个城邦里,如果优秀阶层成功地
① 指雅典娜。
第 368 页
;但若情况相反,我们就
统治着大众和低劣阶层,那么这样的城邦可以说是它自己的主人,
它也可以正当地接受人们对胜利者的祝贺
一定要把话倒过来说。
雅典人低劣者能否真正地支配优秀者,这个问题我们不用
提了,因为回答这个问题需要更加充分的考虑。在我看来,你现在
的论断是这样一个意思:不正义的多数人有时候可以借助暴力共
同征服正义的少数人,他们是不正义者的亲属和同胞公民。如果
这种企图获得成功,那么这个城邦可以说是被它自己奴役了,这种
情况可以说是邪恶的;但若这种企图失败了,那么我们就说它是好
城邦,它是自己的主人。
克利尼亚先生,这些话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但我们不能加
以否认。
雅典人暂停一下,让我们来考虑另一个要点。同一父母可
以有许多儿子,如果他们大多数是不正义的,只有少数是正义的,
那么这种情况也不值得奇怪,是吗?
克利尼亚是的。
雅典人这样的家族或家庭在坏人占多数时可以说是被它自
己弄坏了,如果多数人失败了,我们又可以说它又成了自己的主
人,你我也不会认为这些说法太琐碎。我们当前考察的目标不是
使它的用语更恰当,而是要判明一种立法理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
的。
克利尼亚你说得对,先生。
麦吉卢是的,我也同意,到目前为止,你说得很好。
雅典人好吧,那就让我们继续前进。我刚才提到的这些一
家里的兄弟们可能想要有一名判决者来决定他们之间的事情,是
吗?
克利尼亚那当然了。
第 369 页
雅典人那么谁是较好的判决者呢?把那些坏兄弟全部剪
除,命令好兄弟进行统治的那个人,还是把统治权交到好人手里,
但宽恕了坏人的生命,使他们自愿服从这种统治的那个人?如果
我们能发现一个人能够通过制定规则使一个家庭的多种成员调
和,使他们永远和睦相处,而又不至于死人,那么还可以有第三种
判决者。
克利尼亚这第三种判决者才是最优秀的判决者或立法者。
雅典人但是你注意到了吗,在他为这些人制定的所有规则
中,他立法的着眼点与战争正好相反?
克利尼亚确实可以这样说。
雅典人那么城邦的组织者是什么人?着眼于对外战争他才
去组织城邦生活吗?倒不如说,他着眼于城邦内部不时发生的内
乱,你知道,这种情况被称作内讧。这是一种任何人都不想在自己
的城邦里看到的战争,或者说如果内让一旦发生,就希望它尽快平
息,我可以这样说吗?
克利尼亚显然如此。
雅典人下述两种过程人们会喜欢哪一种?一派战胜另一
派,消灭对手,恢复和平,或是通过调解重建友谊与和睦,使公民们
把注意力投向外部的敌人?
克利尼亚呃,任何人都会为了他自己的城邦的利益而喜欢
后一种过程。
雅典人立法者也会这样想吗?
克利尼亚噢,那当然了。
雅典人任何立法者在制定法规时都抱有最良好的意愿吗?
克利尼亚这是不可否认的。
雅典人但是战争和内江都不是最好的,而是我们祈求加以
避免的东西,和平与互惠才是最好的。这样看来,一个城邦战胜自
第 370 页
克利尼亚,你肯定听说过这些
我指的
己就变得不像是好事,而必定是一种坏事了。尽管一个人可以这
样想,有病的身体要接受医治,这种状况对它是最好的,但他忽视
了从来不需要这种治疗的身体。所以,如果有人对城邦的幸福采
取与此相同的看法,或者说对个别的人的幸福这样看
是如果对外战争是其惟一关注的目标那么他就绝不是一名真
正的政治家。任何人要想成为一名成功的立法者,也只能把战争
作为赢得和平的工具,而不能把和平当做战争的工具。
为其严肃的目标,那么我就
克利尼亚先生,你的论证看起来是健全的,但若拉栖代蒙人
的制度和我们国家的制度不以后者
大错特错了。
他相当全面地列举了各种优点
雅典人它们无疑具有这个目标,但我们现在关心的是把它
们置于冷静的考察之中,而不想要进行固执己见的争论,因为我们
确信制定这些制度的人心中也和我们一样拥有相同的利益。如果
你们愿意善意地提供帮助来推进这种考察,那么我们可以诉诸于
一位热衷于战争的人讲的话,这个人是堤泰乌斯②,他出生在雅
典,但后来归化斯巴达,成了我们这位斯巴达朋友的同胞。你们记
得,他说他要“轻视”任何人,无论这个人的财富有多么巨大,也不
论这个人有多少优点除非
他能证明自己是第一流的勇士。
诗句;至于麦吉卢,他无疑可以随口背诵。
麦吉卢那当然。
克利尼亚我们国家的人也知道这些诗句,是从斯巴达传过
来的。
)是公元前
① 指战争。
② 堤泰乌斯世纪希腊诗人。
③堤泰乌斯:《残篇》
第 371 页
雅典人好吧,假定我们一道向这位诗人提问:堤泰乌斯,神
灵凭附的诗人,由于你出色地歌颂了战争中的杰出人物,所以我们
确信你拥有智慧和天赋。因此,克诺索斯的克利尼亚、我本人,还
有我们这位朋友,已经倾向于赞同你的主要看法,但我们想要弄确
实我们讲的是不是同一种人。所以请你告诉我们,你是否同意我
们区分出来的战争的两种形式?
我想,我们实际上并不需要堤泰乌斯这样杰出的诗人来回答
说有这样两种形式的战争。被全人类称作内讧的事情是存在的,
内讧当然是最危险的战争,这是我们几分钟前说过的;而另一种形
式的战争是与各种各样的外敌作战,这种战争相比之下要温和得
多,对此我想我们全都会表示同意。
克利尼亚是这么回事。
雅典人那么你们那些伟大的颂歌,以及你们相应的赞同,指
的是哪一种勇士或战争?假定你们指的是对外作战。那么,你们
在诗句中至少提到了你们不能宽容那些没有勇气去“面对屠杀,打
倒和消灭敌人”的人。所以我们可以继续追问下去。你们大加赞
扬的堤泰乌斯讲的战士指的是那些在对外战争中抵抗外敌的人。
他肯定会承认这一点,是吗?
克利尼亚他肯定会。
雅典人但是我们肯定,在一种最大的战争中表现出超出常
人的勇敢,这样的人更加优秀无比。对此,我们也可以引述一位诗
人的话来证明。塞奥格尼是西西里的麦加拉人,他说:“库尔努斯,
忠诚的勇士,在那致命的内讧时刻,他的行为比金银还要宝贵。”①
因此我们可以断定,这种人可以在一场致命的战争中更好地证明
自己胜过其他人,这个衡量的尺度包括正义、自制、智慧在内,再加
①塞奥格尼:《哀歌》第行。
第 372 页
这些法典一部分涉及财产及遗
上勇敢,而不是仅有勇敢。因为一个人决不可能在内让中证明自
己的忠诚和忠心,除非他拥有所有美德,而有大量的雇佣军会在堤
泰乌斯所说的这种战争中坚定不移,至死不渝,尽管他们中大部分
人是鲁莽的、不义的、野蛮的、极为冒失的,鲜有例外。我们的论证
现在可以得出什么结论?我们到底想要说明什么?显然,你们那
位接受了宙斯教导的克里特的立法者,或者其他任何像他那样老
练的人,在立法中除了以最高的美德为目标不会有其他目标。这
种最高的美德就是塞奥格尼所讲的在危难时刻表现出来的忠诚,
我们可以称之为完全的正义。至于堤泰乌斯专门加以颂扬的品质
可以说相当高尚,值得诗人赞美,但准确地说,它排在第四位,拥有
第四等价值。
克利尼亚先生,你把我们这位克里特的立法者的地位排得
非常低。
雅典人不对,我的朋友,不是你们的立法者,而是我们的立
法者,如果我们认为莱喀古斯或弥诺斯在为拉栖代蒙或克里特立
法时主要着眼于战争,那么我们的结论势必如此。
克利尼亚那我们该怎么说呢?
雅典人说真话,把探索真理时必须说的话说出来。他们的
立法以作为整体的美德为框架,而不是以其中最不值得考虑的部
分为指向。他们旨在构思一套分类的法典,尽管他们的分类与我
们当今法典的制定者的分类不同。今天的法典制定者在构思任何
附加段落时都要寻找其必要性
产继承,另一部分涉及人身攻击,以及其他相类似的部分,总数不
定。但是我们认为,我们开始已经说过的立法者构思法律条文的
程序是正确的。我毫无保留地赞同你对你们国家立法的评价。从
美德开始,进一步解释这种美德是你们的立法者通过立法想要实
现的目标,这样做是非常正确的。但是当你说他的整个立法只以
第 373 页
所有这些情况他都应当加以解释并决定在
某一部分美德为指向,这样说就太轻率了。我认为你的理解有误。
还有一个区别,我希望你能在你自己的谈话中看到,而不要指望在
别人的谈话中看到。我可以解释一下它的性质吗?
克利尼亚我十分乐意。
雅典人先生,我希望你能这样说,克里特人的法在所有希腊
人中拥有非常崇高的名声,这种状况并非没有很好的理由。这些
法有着正确的目标,影响着乐意守法者的幸福。实际上,法赋予他
们所有好事物。但是好事物有两种不同的类型:一种是凡俗的;一
种是神圣的。前者是后者的结果。因此,一个接受了较大的好事
物的城邦会顺便得到较小的好事物,而拒绝接受其中之一的城邦
会同时失去二者。在这些较小的好事物中健康居首位,美貌居第
二位,力气以及其他所有身体素质居第三位,占据第四位的是财
富,财富不是“盲目的”,而是视力清晰的,因为财富是智慧的仆从。
关于神圣的好事物,首要的是智慧,其次是心灵的节制,第三位的
是正义,它是智慧、节制与勇敢相结合的产物,而勇敢本身是第四
位的。所有这些东西都排在前一类事物之先,当然了,立法者必定
会注意到这种秩序。然后他会告诉他的公民,他的其他所有命令
实际上都是为了实现这些目标;而在这些目标中,人们看着神圣的
东西,而所有神圣的东西都看着它们的领袖,也就是智慧。立法者
应当通过正确分配荣誉和耻辱来监管公民们的婚姻以及后来的生
育活动,还有子女的抚养与成长,从婴儿期直到老年。他必须借助
这些社会关系来仔细观察和研究快乐、痛苦、欲望,以及由欲望引
起的激情,并在实际的法律条文中对正确行为给予批准和赞扬。
此外还有愤怒和恐惧这些激情,由不幸引起的各种灵魂的纷扰,由
于交好运而带来的反映,由于处于疾病、战争、贫困,及其对立面,
而引起的各种情感
这些情况下人的情绪会变得如何,不会变得如何。
第 374 页
其次,我们的立法者必须监管他的公民获取和消费财富的方
法,注意这些过程是否拥有正义,看它们是在增强还是化解人们相
互之间的联系,看他们是自愿的还是不自愿的,把荣誉授予依法行
事的人,而对不守法者制定专门的惩罚。最终完成立法时,他必须
决定应当以什么样的方式为不同阶层的公民举行葬礼,如何表示
对他们的尊敬。完成立法后,立法者会为整个法律体系设立卫士,
有些卫士拥有智慧,有些卫士拥有真正的信仰,最后由理智来把整
个体系融为一体,使之服从于节制与正义,而不是服从于财富或个
人的要求。
先生们,我希望上面列举的这些线索可以帮助我们在这些归
功于宙斯和庇提亚的阿波罗的法中寻找优点,并且希望仍旧由你
们来解释。这些法是由弥诺斯和莱喀古斯制定的,熟悉法的人可
以对它进行科学研究,甚至也可以从生活习惯的角度来研究,但它
们究竟如何形成体系,对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这个问题并不清
楚。
克利尼亚先生,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雅典人我想我们的考察不需要从头开始,如果你们愿意,我
们可以从养成勇敢这种美德的那些训练谈起,然后再考察美德的
第二种形式和第三种形式。一旦完成了最初的论题,我们可以试
着以它为模式,边走边聊,一样样谈下去,以此消磨时间。等我们
讨论了所有美德,到那时候只要神允许,我们可以指出我们所列举
的所有规范都以美德为目标。
麦吉卢好极了。假定你想要批评我们这位朋友,宙斯的崇
拜者,你会怎么做。
雅典人我的批评同时也针对你和我自己,不亚于针对他。
因为我们全都与这个论证有关。现在开始吧。我们可以说你们的
立法者着眼于战争,规定了你们的公餐和身体锻炼,是吗?
第 375 页
也包含锻炼吃苦耐
麦吉卢是的。
雅典人这样做所要实现的美德是第三位的还是第四位的?
因为在考虑这种美德与其他美德时,把美德的各个部分列举一下
是可能的,或者不管怎么称呼这些部分,只要意思清楚就行。
麦吉卢呃,就算第三位吧,我,或者其他任何拉栖代蒙人,都
会说追猎是他发明的。
雅典人假定我们想要发现第四位美德,或第五位美德,要是
能做得到,我们该怎么办?
麦吉卢我也会冒险指出第四位美德,即耐劳,我们斯巴达人
的拳击对抗与骑兵突袭训练在很大程度上与这种忍受身体痛苦的
美德相连,通常包括严厉的鞭笞在内。
,参加巡查的人要在冬
此外,我们还有一种极好
的锻炼吃苦耐劳能力的方法,称作“秘巡”
天赤脚走路,走遍整个国家,不分夜晚与白天,没有任何随从,自己
干那些奴仆干的事。还有,我们的“国殇日”
劳的能力,因为这种比赛在炎热的夏季举行。实际上,其他类似的
考验还有许多,不胜枚举。
雅典人我的拉栖代蒙朋友,你说得很好。但请你告诉我,我
们应当如何培养勇敢?用勇敢来与恐惧和痛苦对抗,仅仅如此而
无其他内容了吗?或者说勇敢也包含对抗期望和快乐,以及对抗
期望和快乐带来的危险的诱惑与奉承,各种勇敢融合在一起,像蜡
一样,形成一种勇敢的气质?
①斯巴达贵族家庭的男孩自幼在军营受训,住毡篷草席,吃粗粝之食,
而且每年要跪在神像面前受一顿鞭笞,以锻炼吃苦耐劳的能力。
是斯巴② 秘巡达的一种制度,指派贵族青年秘密巡查全国各
地。
③国殇日( )每年举行一次,纪念在提瑞亚( )阵亡的
勇士,参加庆祝的青年裸体表演舞蹈和体操。
第 376 页
麦吉卢我相信这是一个正确的解释,勇敢与所有这些东西
发生对抗。
雅典人要承认你的看法,除非我们忘了前面的谈话,我们来
自克诺索斯的朋友谈到城邦以及个人是被自己打败的。你们忘了
吗?
克利尼亚我当然没忘。
雅典人那么好吧,我们要把“坏”这个名称给予被痛苦击败
的人,还是也应当给予被快乐击败的人?
克利尼亚我认为这个名称属于被快乐击败的人更为恰当。
我想我们全都更倾向于说,被快乐所支配的人是被自己击败的,这
种耻辱甚于被痛苦所征服的人的耻辱。
雅典人那么我们这一对接受宙斯和阿波罗指导的立法家①
确实不可能把一种片面的勇敢确立为正宗,这种勇敢只能对抗凶
恶的敌人,而在那些聪明伶俐、足智多谋、充满诱惑的对手面前却
被证明为无能,是吗?他们肯定知道勇敢的两面性,是吗?
克利尼亚我相信他们知道。
雅典人那么我必须提出第二个问题。你们这两个城邦有什
么习俗可以使人们养成不回避快乐的习惯,就好像不回避痛苦一
样?一个人可以被迫或在荣誉的激励下忍受各种痛苦,并且克制
痛苦。我想说的是,你们的法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关于快乐的同
类规定?我想知道,你们的制度有什么办法可以赋予人们反抗痛
苦和快乐的同样的勇敢,使人在必须胜利之处成为胜利者,使人不
至于败在他最邻近的、最世俗的敌人手中。
麦吉卢先生,我不能随口说出大量有关快乐的法律条文来
和有关痛苦的法律条文相比,不过我还是比较幸运地知道许多微
①指莱喀古斯和弥诺斯。
第 377 页
是伯罗奔尼撒半岛上的一个地区的名字,此处指
小的细节。
克利尼亚根据我们克里特的法,我也不能提出同样明显的
例证。
雅典人我的朋友们,这不值得奇怪。但若我们每个人在发
现真理和至善的愿望的引导下,在我们这些国家中的任何一个国
家的法中考察某些细节,那么我相信我们可以温和地处理这个问
题,而不至于彼此结怨。
克利尼亚说得对,雅典人。我们必须照你说的去做。
雅典人克利尼亚,苛刻和严厉实际上并不能使我们成熟。
克利尼亚确实不能。
雅典人那么,有哪些方法可以用来保存或消除拉科尼亚①
和克里特的制度是另外一回事,就一般情况来说,我可能比你们更
有资格指出当前普遍流行的对这些制度的批评。如果你们的法确
实是世上仅有的好法,那么我们必须定下这样一条法律:年轻人不
得提出这些法应当是什么样的这样一类问题,而应当一致认可它
们是神的恩赐,是可敬畏的,不得有不同意的声音,在这个问题上
要直截了当地拒绝听取任何争论;但若老年人有些想法,那么他必
须在没有年轻人在场的时候把这些想法告诉与他年纪相仿的执政
官。
克利尼亚完全正确,先生。从我们古代立法家的时代一直
到今天为止,我相信惟有你公正地说出了他的意图,说得完全正
确。
雅典人好吧,现在没有年轻人在场,至于我们这些人的年纪
足以得到立法家的许可,我们可以就这个主题进行一场私人谈话,
① 拉科尼亚(
斯巴达。
第 378 页
而不至于有所冒犯。
克利尼亚是这样的。因此,我们请你无保留地批评我们的
制度。如果我们的消息来源正当,彼此又无怨恨,那么我们就不会
由于听到某些事情而感到受了冒犯,反而会得到修正的机会。
雅典人谢谢你。但是我当前的目标不是批评你们的法,因
为我们还没有对之进行彻底的考查,而是想指出问题的难处。你
们的城邦在所有城邦中,希腊人的也好,非希腊人的也罢,是我们
所知惟一的这样的共同体,立法者命令你们把最强烈的快乐和愉
悦完全抛弃,尽管在我们刚才讨论的与痛苦和恐惧有关的事务中,
他认为自童年起被这种制度要求回避这些事情的人将会面临无法
回避的灾难、恐惧和痛苦,而那些受过这方面锻炼的人反倒能够躲
过这些灾难。因此,这位立法者对快乐肯定也会这么看,他也应当
对快乐抱着同样的想法。他会对自己说,如果我们的公民从小就
没有经历过最强烈的快乐,如果他们在受到给他们带来耻辱的快
乐的进攻时没有顽强地加以抵抗,那么这些快乐所产生的影响将
引导他们走向与屈服于恐惧的人同样的命运。他们会堕落成为那
些能够抗拒快乐诱惑的人的奴隶,不过他们是另一种奴隶,而且更
加可耻,他们会按那些人的指派去制造快乐,尽管那些人有时候是
极端邪恶的人。这样,他们的灵魂一半受奴役,另一半保持自由,
不再有资格配得上勇敢者或自由人的称号。我请你想一想,这些
说法是否合适。
克利尼亚初听上去相当合适。但是,面对如此重大的问题
马上就充满自信地得出结论也许是不成熟的和愚蠢的。
雅典人那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进人下一步,我的朋友,让我们
从讨论勇敢进到讨论节制。在这两种不按照统一的原则组织起来
的社会体系中,我们能够发现什么优先的东西吗,就像我们刚才在
讨论战争时所做的那样?
第 379 页
那个故事中是撒谎者,我们说他们确信自己的法
克利尼亚不太容易。但我们规定实行公餐和身体训练的目
的还是为了培养这两种美德。
雅典人啊,我的朋友,要想确保一种制度的运作像它的理论
一样无可置疑,看起来确实非常困难!假定这种制度的运作对国
家和人身起着相同的作用,那么我们不可能对这个问题规定一个
确定的态度,因为这种制度的运作既有益处,又包含对身体的伤
害。例如,你提到的这些身体训练和公餐制度,它们尽管以许多方
式有益于城邦,但也为派别的出现提供了危险的开端,米利都人、
波埃提亚人、图里人的例子就说明了这一点。尤其是,人们一般认
为这种制度在人类与动物都具有的性生活方面会损害古代的天然
法则。人们首先会对你们这两个城邦提出这种指责,因为你们这
两个城邦以及其他一些城邦尤其醉心于身体锻炼。无论这些事情
被当作运动还是保障,我们一定不要忘记人们认为这种快乐是男
性与女性进行生殖活动时由自然赋予的,是本性的施暴和对性欲
快乐的屈服。你知道我们对克里特人的最一般指控就是,克里特
人在该尼墨得
来自宙斯,但当他们继续讲述这个故事时,如果他们乐意的话,却
又可以以宙斯为例来说明他们也沉溺于这种快乐。对这个故事我
们没有必要进一步考虑,但是研究共同体和私人生活的快乐与痛
苦和研究法这个主题同样重要。因为痛苦与快乐确实是自然的一
对孪生子,是许多事情的源泉,在适当的时候从正确的泉眼中适度
取水的城邦、个人,或任何生灵,是幸福的;而缺乏知识、不按规定
季节取水的,其命运完全相反。
麦吉卢你说得确实不错,先生,我不否认我们目瞪口呆不
①该尼墨得( 是希腊神话人物,是特洛伊王特洛斯之子,为
宙斯所喜爱。
第 380 页
也不
知该如何回答。然而,在我看来,我认为我们拉栖代蒙人的立法者
下令要回避快乐是正确的。至于克诺索斯的法,如果我们的朋友
愿意接受任务,可以由他来为之辩护。在我看来,快乐这件事在斯
巴达规范得比世上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好。我们的法律完全禁止那
些引发这种强烈快乐的事情,那些最容易犯下奸情的人以及干各
种蠢事的人全都被驱逐出境。在我们全国各地以及那些被斯巴达
人控制的城镇,你看不到酒宴,也看不到通常与酒宴一道举行的各
种激发快乐的活动。如果碰上一名喝醉了的狂欢者,那么我们中
任何人都会对他做出最严厉的处罚,哪怕是狄奥尼修斯节
能用作赦免冒犯者罪过的理由。我在阿提卡看到人们在节日游行
的车上狂饮,在塔壬同,这是我们的一个殖民地,我看到整座城市
在酒神节狂饮,而在我们中间却没有这种活动。
雅典人来自斯巴达的朋友,尽管抗拒性欲的力量是存在的,
这种力量能愚蠢地使性欲得到扼制,但无论如何,某种类型的生殖
活动值得赞扬。我的同胞会很好地保护自己,会对你们的做法反
唇相讥,因为你们斯巴达妇女的这种活动要得到法律的批准。当
然了,要充分证明塔壬同或我们国家对这类事情的处理是正确的,
同样也会遭到反驳,并且这种反驳并不亚于对你们的批评。本地
人总会遇到一些外地人对他们所不熟悉的风俗表示惊讶。这不值
得奇怪,而是因为我们在这方面有既定的习俗,不过你们的风俗可
能是不同的。
你我现在讨论的不是人类的习惯,而是那些创造了习俗的立
法者的功绩或过失。所以我们必须深入思考整个喜庆酒宴的主
题;这是一种极为重要的习俗活动,并不需要立法者的判决。问题
不在于喝酒或禁酒,而在于举行酒宴。我们应当追随西徐亚人和
①狄奥尼修斯( )是希腊酒神。
第 381 页
雷斯人了,他们全都是好战的民族
波斯人的时尚更不要说迦太基人、凯尔特人、伊比利亚人、色
还是你们国家的时尚?就
像你们提醒我的那样,他们绝对拒绝参与这种活动,而西徐亚人和
色雷斯人,无论男女,都喜欢大碗大碗地喝酒,袍子打湿了也不在
乎,反而视之为光荣豪迈的行径。波斯人也沉溺于你们斯巴达人
禁止的这种活动,嗜酒如命,还有其他一些奢侈活动,不过不像我
提到的这些民族那样混乱无序。
麦吉卢但是,亲爱的先生,你别忘了,当我们手持武器时,他
们被我们打得到处跑。
最好的法,或者好比雅
雅典人不对,先生,你一定不能用这种招数来抗辩。逃跑和
追击经常不会留下什么记录,今后也这样;这就表明我们不能把战
场上的胜败看得太重,胜过对一种习俗的考察,而它是否值得赞扬
尚无法确定。在战争中,人口较多的城邦可以打败人口较少的城
邦,使之成为自己的附庸,就好比叙拉古战胜罗克里,你们知道罗
克里城邦享有盛名,拥有世界这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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