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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20 沉默寡言(当代)
她挤出笑脸,说:“有什么事,当然要和我说啦。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背好背包,出了办公室,在楼下遇到正要上楼的康达。康达看到她,可能是想要和她说什么,叫了她两声,她也没理,径直出了厂门。
她打了一辆车,直奔天赐的公司而去。在车上,她不停的在心里说,我不信,我不信天赐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找别人。不信!
在天赐公司的楼下,正要上楼,却看到阿瑶和小刘两人正从电梯里出来,看来是要趁中午的时候出去逛逛。
阿瑶一眼就看到她,开心的拉着小刘走过来,说:“郝姐,吃饭没有啊?”
她随口答:“啊,还没呢。”
阿瑶说:“还没吃啊。不过,梁先生不在上面诶,他今天带了一个靓女来公司,然后就走了。听说出去旅游了。”
她“哦”了一声,没说话。今天这是第二个人对她说,关于天赐和另一个女人。
阿瑶看她不说话,就笑嘻嘻的说:“郝姐,我们先走了。”
她看着阿瑶和小刘走远,突然就不想上去了。天赐都不在上面了,她还上去干嘛呢?
她掏出电话,想了半晌,还是拨通了天赐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天赐才接,只听他好像是气喘吁吁的说:“哦,意,刚才听到。”
她听到天赐的声音,还有声音里那听来很不正常的喘气声,心里就发紧,但还是忍住了问:“在哪儿呢?”
天赐说:“在公司呢。”
她看了看电梯,又看了看大厅外面,只觉得心往下一沉,再开始发冷。只听天赐又在那头说:“那个,意啊,你在家里多住几天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听到天赐说的话,心里一阵抽痛,天赐竟然在撒谎。他在撒谎!如果和那个女人没事,他为什么要撒谎?
她闷闷的“哦”了一声,正要说话,只听到天赐那边有一个很温和的女声说:“天赐,快点。”天赐就对着话筒说:“那个,意啊,我这会儿有点事,咱晚上再说,好不好?”等她刚一说了个“好”字,天赐就挂了电话。她的心里又一阵堵。天赐从来没有这样挂过她的电话。那个女人叫他快点,快点干什么啊?
既然不上楼去,就早早的回去吧。
她又打了一辆车,回到了天赐的家。
她走进天赐的家门时,就敏锐的感觉到,这屋子里有别的人来过。她把背包往地上一丢,快步走进天赐的睡房里,在睡房里,她闻到了一股不属于她和天赐的另一种气味,那是一种香水味,一种她不曾用过的香水的味道。
她的心不规则的跳起来,快步跑到床边,开始神经质的在床上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终于,她在枕头边上找到了两根长长的头发。那是两根不属于她的两根长长的头发。那长头发既然不属于她,就更不会属于天赐,只能说,天赐带了那个女人回来,还睡在他的床上,睡在自己和他曾睡过的床上!
她的手哆哆嗦嗦的捏着那两根长长的头发,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睛涩得难受,眼皮只一垂,眼泪就下来了。她强忍住泪水,不甘心的往客厅里走,在各个房间里搜寻,最后,又在洗手间的台面上,看到了一支用了一半的口红,还在旁边地上的垃圾桶里看到了几张擦过口红的化妆纸。
她看着那口红和纸巾,再看看手里的头发,发现自己的双手在神经质的抖,她用一只手捏住另一只手,可那手还是在抖。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似针扎般的疼。人说心疼,多半时候,都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可当心在遇到伤害时,真的是会疼的。就像现在,那心就在疼,一抽一抽的,失血似的疼。
原本以为,自己对天赐,只是感激多过爱情,却不知道,自己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深陷其中。真爱着,心才会疼。而天赐,如果还在乎她的话,怎么会想着去偷腥。是在怪自己对他不够好吗?是在怪自己对他不够用心吗?可是,他偷过腥后,竟然连嘴都不擦。他真的还在乎她吗?他竟然还对她撒了谎。天赐现在竟然还会对她撒谎!
她歪在沙发上,任眼泪疯狂的流,任双手不停的抖。
一个小时后,她擦干眼泪,拿了自己那边的房门钥匙,去自己那屋。
她打开自己新装修好的屋门,手握住门把,看着屋内的一切,这原本是打算和天赐结婚用的啊。耳边又回想起那天天赐在自己耳边情意绵绵的说:你喜欢就好。你喜欢就好!可是,现在的这一切,自己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她呆呆的站在门口,也不进门。不一会,感觉到身后站了一个人。她没有回头。管他是谁呢,打劫的吗?拿去吧,想要什么就随便拿吧。反正,自己也不在乎了。
背后那人看来不是打劫的,因为那人一把从背后搂住她了,温柔有加的。劫匪是不会情意绵绵的搂人的。从那轻柔的动作里,她知道,是康达来了。
她全身僵硬的任康达搂着,然后,康达把她转过来面对着他自己,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轻柔的说:“意,关颜答应和我离婚了。”看她不出声,最后,又轻柔的吻住了她。
她心灰意冷的任康达吻着,既不挣扎,也不应合,康达刚才说的话她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弄明白。脑子里这时候只是一片毫无头绪的嗡嗡声。
康达吻了半晌,看她还是没有反应,就放开她,轻轻问:“意,你怎么啦?不舒服吗?”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无聊,那么虚幻。生活是什么呢?什么也不是。自己是什么呢?什么也不是。一切都是个虚无。
她疲惫的推开康达,轻轻说:“你走吧。不要来找我了。”
康达看看她,想说什么,她说:“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康达动动嘴唇,却没说什么,只是恋恋不舍的看她一眼,走到电梯前。电梯门开了,他走进电梯时,又回头看了这边一眼。
她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心还是很疼,想找点什么事来分散一下心思,可是不行,做什么事都会想到那上面去。最后,索性不做了,就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对自己说,想哭就哭吧。一起哭出来吧,哭完了以后,就放手,和这一切,再无关系。
她一直在沙发上坐到晚上十点钟,那手还一直在抖。天赐说了晚上打电话来的,可是,一直过了十点半,他的电话也没来,甚至连短信也没有一条,看来,他现在正忙吧。既然如此,自己就不打扰他了吧。
她抖抖索索的拨了姐姐的电话。只响一声,姐姐就接了。只听姐姐说:“什么事啊,这么晚了?”
她说:“姐,我想去到哪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住两个月。”
姐姐在那头等了半晌才说:“出什么事了?”
她一下子就哽咽了,说:“天赐找别的女人了。”
姐姐说:“你弄清楚没有?”
她说:“我在他床上找到了别人的长头发,还在洗手间里找到了口红。还不清楚吗?”
姐姐没出声,过了一会儿,说:“甘肃去不去,我有一特好的同学在那。”
她想了想,说:“算了,我去棒棒那里吧。”
姐姐过了一会儿说:“姐也帮不了你。你自己拿主意吧。只是要记得,不要意气用事。前前后后考虑清楚了再做决定。”
她“嗯”了一声。挂了电话。随后又打电话给了棒棒。棒棒没有问她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听到她说要去她那里住两个月,还连连叮嘱,谁也不能告诉时,棒棒什么也没问,只说了一个好。
她打完电话,回到天赐那边,打算收拾自己要带的东西。其实,自己的东西不多,房子装修前,很多不穿的衣服都已经处理了。天赐这边,也只是自己日常用的一些东西而已。可是,那些东西再带着还有什么用呢?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放手了。也好,自己的背包也还没打开,明天,就还是带着那个包吧。不过,这次是准备长时间出门,就多带两件衣服好了。其他的东西就让它们在那里吧,等天赐回来,他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慢吞吞的收好这一切,已经快十二点了。天赐还没有电话来。算了,不等了。随后关了机。
她度过了一个似曾相识的不眠之夜。
第二天,她只有两件事情没处理了,一件是车,再一件是房子。不过,都好办。把房子委托给小区的物业,合适的时候就租出去吧。车子呢,开去车行,让他们帮着处理了吧。车款就打在卡上。至于厂里,走的时候给华弟交待一声,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临出门前,她拿笔,给天赐留了一张字条,总要告诉天赐,她已放手了,不会再打扰他了,其他的一切,就都随便吧。然后,把字条放在茶几正中间,背了背包,留恋的看了一遍这个自己住了几个月的房子,最后一转身,毅然关上门。
56.第七十二——第七十三章-第七十二——第七十三章
天赐篇(72)
天赐和姐姐一共呆了三天,然后,姐姐他们一家人回姐夫他们的老家去了,他这才心急火燎的赶回H市。
他心里有些怕,心上人的电话,这两天老是打不通,总说是关机,也许,她在老家还没来吧。
等到回到家,一进门就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他拿起来一看,上面是心上人龙飞凤舞的字迹,上面写的是:
我没有退路
尽管你也千辛万苦
剩下的
让老天做主
他脑子里一炸,心上人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没有退路?什么叫剩下的让老天做主?她什么意思?然后,想起来,她不会是走了吧?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到洗手间里去看,心上人的那些让他心安的瓶瓶罐罐还在不在。好在那些瓶瓶罐罐还在!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上人留这样一张纸是什么意思呢?
不过,等一下,心上人从家里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没听她说起来?为什么又会给自己留下一张莫明其妙的纸条?谁能告诉自己,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打心上人的电话,还是关机。他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心上人会关机这么久。不会又是像上次那样,她回家去,手机让人偷了吧。要是这样,等她回来,一定要再三提醒她,以后出门,可一定要小心了。看老是丢手机!
那就再等等吧,等到心上人在家里住够了,就一定会回来了。这里还有自己在等着她呢。再说,她不是还有厂子要管吗?
就这样,他又过了忐忑不安的三天。这三天,心上人还是音讯全无。他觉得事情真的有些严重了。看来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心上人明明就是离开了。她——不会是放手了吧?
他去问了萧歌,可是,萧歌对此事毫不知情,还安慰他,慢慢有时候就是有些别扭,让她别扭吧。别扭劲一过,她自己就好了。他知道在萧歌那里打听不到什么情况,也就回来了。萧歌看上去,也真的是不了解情况,不像是在刻意隐瞒。至少,在这之前,他清楚,萧歌一直都是力挺他的,有什么事情应该也不会对他隐瞒。
然后,他又去问了徐子建。徐子建更是不知情。他不知道该去问谁了。
第四天的时候,他接到了华弟的电话。华弟说:“梁哥,我姐电话打不到,你让她接一下电话,好不?”
他愣了,华弟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找心上人?可是,自己也在找啊,不知去哪里找啊。只得对着电话说:“华弟,你姐不在我这里。她——不见了。”
华弟在那头不自觉的抬高了声音:“不见了?多久了?”
他疲惫的说:“一个星期了吧。”
华弟在那边沉吟半晌,说:“梁哥,出了什么事吗?”
他说:“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出去了三天,回来她就不见了。我知道她从家里回来过。她的东西都还在。”
华弟一时间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梁哥,你也别急。我姐她可能就是出去玩几天。”
他“嗯”了一声,没说话。华弟在那头看他好半天也没出声,又说了几句宽心的话,挂了。
他靠在沙发上,颓丧的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底漫起一阵巨大的恐惧。
半个月后,萧歌打电话给他,说是要请他一起吃个晚饭。他听了,心下一阵欣喜,萧歌怕是有了什么消息想告诉自己吧。
到了那里一看,却原来是萧歌生日。除了萧歌和丁晓,还有徐子建和小蒙,再就是他了。没看到康达,看来,萧歌也是不怎么待见康达吧。
他强打精神,和他们各人说笑。饭吃到最后。萧歌坐到他旁边来,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问他:“慢慢还没消息么?”看他摇摇头,又问:“打了棒棒没有?”
他说:“打了。也没有。”
萧歌就关切的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现在弄成这样?慢慢跟我说过几次,她一心想和你结婚呢。”
他苦涩的笑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回去之前都还是好好的。可是等我从家里回来之后,她就不见了。”
萧歌说:“你没事回什么家啊?”
他说:“我姐回来了。要不是我姐回来了,我也不会回去。再说,我又问过慢慢,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想着她能快点回来和我姐见见呢。可是她却说,她要家里多住几天,她奶奶留她呢。”
萧歌听了,就了然的点点头。回头要丁晓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转过头来对他说:“天赐啊,你也别急,啊。慢慢就是个别扭人,等她别扭够了,她自己就回来了。啊。咱不急,啊。”
他苦笑一下,急有什么用呢?慢慢找吧。慢慢等吧。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不相信找不着她,等不到她!
画意篇(73)
一晃,在棒棒这里就已经住了三天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是,每每想到天赐的时候,心底就会弥漫起一股锥心的伤痛。
棒棒现在还没有开学,只是在林格的老家相夫教子。对于她的到来,棒棒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给予她最大的热情。她也忍住了没有说。一直到第四天的晚上,两人在屋外纳凉时,明明说着萧歌,可不知怎么,话题就跑到她这儿来了。她忍不住就对棒棒说了。
棒棒听了,平静的说:“也好。两个人冷一冷,你也让他好好想想。”
她闷闷的说:“他都这样了,也没什么好想的了。虽然我是离过婚,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他这样。”
棒棒说:“可是,我今天还接到他的电话,问我你来我这里没有,我告诉他你没来。他还请求我,如果你来了我这里,一定要劝你回去呢。他还跑去问萧萧了。”
她说:“你怎么知道他去问萧萧了?”
棒棒说:“萧萧都跟我打电话说了。”
她紧张的问:“你没告诉萧萧吧。”
棒棒说:“你没有解封,我也不敢告诉啊。”
她放松下来,说:“萧萧一直说,天赐比康达强多了,要我选天赐,我怕她一知道就告诉天赐了。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在这里。我想静一静。”
棒棒了然的说:“了解,了解。你在这里住着吧。我现在也还没开学,还可以陪陪你。明天带你去看这里的古迹。”
第二天,吃了早饭,林家人都各司其职了,就是棒棒的儿子一一,也跟着林格的妈妈,去隔壁家不知做什么了。棒棒竟真的要带她去看古迹,她也就不问,乖乖的跟着走。她明白,棒棒这是要帮她散心呢。
爬了一个小时的山,累得气喘吁吁的,终于在山梁上的一丛灌木里看到了一座灰扑扑的碉堡。她指着碉堡上气不接下气的问:“这就是古迹吗?”
棒棒比她好一点,伸手指指碉堡说:“是啊。这可是当年抗日战争时期修建的呢。顺着这山头,一溜直线,每座山梁上都有一座。咱进去看看吧。”说完走在前面,往碉堡里钻。
她跟着棒棒钻进碉堡里,里面不大,刚够一人高,比外面的地表要低半人高的高度。地面上有一层厚厚的沙泥,应该是下雨的时候,从外面地表上冲进来的。大概可以供五六个人同时呆在里面。只有一个门,就是刚才她和棒棒进来的这扇门,门口的地上长满了绿绿的青苔。这扇门很窄,只能一次通过一个人,里面有四个方孔,应该就是对外射击的孔。
她看完这些,又走到外面,凑近碉堡的外壁一看,上面真的都是坑坑洼洼的,棒棒也走了出来,站在她旁边说:“那是当年日寇的子弹打的。每个碉堡上都是那样。”
她问:“还有古迹吗?”
棒棒往山上面一指,说:“有啊。在上面。”
她就叹了口气,然后努努嘴,说:“都到这里了,上去看看吧。远不远?”
棒棒说:“不远。上去一点就到了。”说完,给她和自己一人折了一根木棍拿在手里。
爬啊爬啊,又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她真的是走不动了。这山上的路又不好走,根本和那些风景区的人工路没法比,她都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了。
正当她想开口不走了的时候,棒棒说:“累了吧?看,就在那里,两分钟,再坚持两分钟,你就能看到仙人的遗迹了。”
她没说什么,都到这里了,就再坚持两分钟吧。
这次真的只有两分钟,眼前突然一开阔,到了山顶了。只见这山顶上面光秃秃的,什么树都没有。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丛。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有一小块地很平坦,上面有一大一小两块石头。棒棒指着那两块石头说:“那两块石头就是仙迹。”
她棍子一丢,顾不得累就跑过去,急切的想看看仙迹到底是什么样子。
只见那大块的石头大概两米多三米长,一米多宽,半人高的样子,上面很平坦,但是却有一个人睡过的痕迹。上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个人侧卧的样子,一只手肘支着头,身前放着一把伞。那块小石头其实是一个大脚印,要算的话,大概有六十码吧。那脚印一样也很清晰,明显是只右脚,五个脚趾很明显,那个小趾和紧挨着的脚趾叠在一起,就像有些人的脚一样。
她兴味盎然的说:“真的是仙人的遗迹啊?”
棒棒说:“不然呢?谁有那么大个子啊。谁有那么大脚啊?”
她说:“是不是有人没事了在这里刻的啊?”
棒棒一笑,说:“谁有那么空呢,跑到这山上来刻石头?听林格的爷爷说,他们小时候就听大人说过,很久以前一位仙人路过这里,在这里休息过的。你看这脚印,这里有一个,在那边一个山头上,还有一只左脚,跟这个应该是一对。我还去踩过。你也踩踩吧,他们说,踩了你有好运的。”
她听了,说:“我不信。就这块石头,能让我有好运?”
棒棒说:“踩一踩又不会少块肉。如果能有好运,那就更好啦。不能带来好运的话,你就当玩乐一下,又没有损失,有何不可呢?”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就把脚放在那脚印上面,那脚印比她的脚长一倍呢。
两人下山回到棒棒家,已经黄昏了。她累得筋疲力尽,瘫在躺椅上动都不想动,看得棒棒和她家婆忍不住的笑。
第二天在家休息了一天,浑身都还是酸酸的。
晚上纳凉时,她对棒棒说:“棒棒,你们这里有什么事干没有?我要在这里住两个月,这天天住你家的,说实话,还真呆不住呢。”
棒棒说:“看你说的什么话?住我这里不好吗?有人得罪你了吗?”
她说:“不是!你看,我在这里,你妈他们做事都累了,还要为我做饭,我哪好意思啊。可是,我不在你这里住,我又没地方好去。”
棒棒就笑,说:“行了行了,我明白。你个道学先生!”扬起声音朝屋里叫:“林格,林格!”
林格就从屋里出来了。棒棒又说:“你提把椅子来坐会儿吧。”林格就听话的提了一把椅子出来,在棒棒身边坐下了。
棒棒还没等林格坐定,就说:“当家的,你们医院里现在要不要扫地的?慢慢说要去干。”
她一听,这个死棒棒,调侃自己呢。于是说:“哎,你怎么不介绍我去你们学校啊?怕我没文化啊?”
棒棒说:“你有文化!我哪敢介绍你去那里啊?弄不好,你给人家上了几天课,到时有人一来,你拍拍屁股走了,我找谁去啊?还是医院里好些,找个扫地的不用那么费力。”说完对她眨眨眼。
她看了棒棒的样子,心里一时暖暖的,只有这种朋友,才可以了解彼此的心思,说几句逗趣的话,让她转移注意力。还有什么比这种贴心的逗趣更好的呢?对于她的遭遇,棒棒虽然没有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可是,棒棒却给了自己最贴心的温暖。想到这里,就笑着说:“扫地的也不错啊。”
林格一笑,说:“你还别说,还真有一个事,我们医院门诊收费的小江要请假三个月,想找一个人替她。找了半个月了,还没找到,她都急死了。”
棒棒接口说:“就是那个要生孩子那个吧?”
林格说:“就是啊。她说,再找不着,她就要把孩子生在那里了。”
她说:“你们医院里可以这样找人替吗?”
林格笑着说:“我们小地方,没有那么多规矩,不出问题就行了。”
棒棒说:“慢慢,干了吧。那事我知道,上半天班的。今天上午上班,明天就下午上班。多好。”
她说:“好啊。”
林格说:“说真的呢。”
她眨眨眼,说:“是说真的啊。”
57.第七十四章-第七十四章
画意篇(74)
画意真的去林格上班的医院里去上班了,干那个门诊收费。上了两天班,了解到,真的只是收费。
当林格带她去到门诊那间小小的收费室时,那个叫小江的女子高兴得跳起来,真的是跳了起来,尽管她挺着那么大个肚子。
林格给她介绍完,那个小江就拉着她的手,用本地话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串,她只听懂了几个词,好像是说,简单。
她只好看看林格,林格就对小江说:“小江,你说普通话吧。”于是,小江就用着显然很生硬的普通话给她介绍:“画意啊,有人拿单子来,你就按着上面那个价钱收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只是别出错。很简单的。”
刚好这时来了一个门诊的病人,小江就说:“你看哈,这上面这个写着的就是价格,我们按着它收费就行了。”
她接过那张单一看,原来是一张处方单,上面是医生开的处方,已经拿到药房划好价了,而且那价格都已经写在下面了,她只要按照那个写好的价格收费就行。真的挺简单的。只是别弄错就行了。
然后,林格又带着她去认识了门诊部里每天都会接触的人,药房里的两位大姐。
其实门诊药房还是有那么大的,里面就两个人上班,一个陈玉茹,一个刘美珍。当然,这两个人的名字是画意后来和她们混熟了后,看了她们别在胸前的牌子才知道的。当时,林格一给她们介绍完就走了,他其实是挺忙的。
那两个人看林格走了以后,就客客气气的叫她:“画意啊,你没事的时候就到这里来坐,小江平时上班就是这样的。”她听了,就笑笑。然后,又回到收费室里,和小江接交当天的诊金。
这第一天上班,是上的上午班。她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就下班了。明天要下午一点钟才上班,和另外一个人轮换。
下了班后,她一个人在小镇的街上慢慢的走了一圈,没有十分钟,她已经把小镇走了一遍,从这头到那头,通共百十来米的街道,街上这时候几乎没什么人在走。街道两旁都是两三层的楼房,一楼的门面里开着一些看来没有多少顾客的各种店铺。在街道的最西边,有一家储蓄所,灰扑扑的,没有别的地方人家那银行或是储蓄所的金碧辉煌的派头。
她没有等林格下班,自己走回了棒棒家。其实也就一刻钟的路程而已,只是现在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除了比较热,其他都还好。
棒棒在家里正逗着一一玩,见她回去,就问:“还能干不?”
她说:“能干。我今天收了三千多块钱。”
棒棒就笑:“看你个见钱眼开的家伙,以后有你数的。”
她嘿嘿笑着,说:“那是,看见钱才踏实呢。”
棒棒就瞅瞅她,说:“你还希罕?”
她笑哈哈的说:“哪有嫌钱多的?我喜欢钱怎么了?我哪天就用钱做个床,睡在上面,多踏实!”
棒棒说:“看你这副嘴脸,怎么和萧萧那么像呢?”
她说:“你没听说过吗?那个近啥黑啥?”
棒棒说:“是吧?又是两个山字叠一起念重是吧?”
她又嘿嘿笑着说:“那是萧萧说的,可别赖我!”
棒棒有些无奈的一笑,说:“你说说,我这儿子吧,你教他认什么字,他老记不住,萧萧教他的那些他倒是一遍就会了,可怎么办啊?他现在记得可牢了,怎么纠正他都改不了。”
她就笑,说:“去揍萧萧屁股。”
棒棒就一笑。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去天赐公司上班的时候,是做别人的替补,现在在这里找个事干,又是别人的替补。等人来了,又得给别人挪地儿。在康达那里就不用说了。诶,你说说啊,我怎么老给人做替补呢?是不是我就是个做替补的命啊?”
棒棒看看她,淡淡的说:“想什么呢?把心态摆正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想了想,也是,随即丢过一边,不再提起。
一晃又在这乡村医院里上了半个月班了。她终于说通了棒棒,让林格还例用特权,在医院里给她安排了一间宿舍,这样,就免去了每天来回奔波。棒棒现在也要准备开学了,如果棒棒开学了,她可不好意思每天往棒棒家里跑,棒棒家的人都那么客气,哪怕她都来了这么久了,他们还把她当客人,供着。还有,她也不习惯坐林格的车来来回回的,觉得很别扭的。
她的那些小心思,棒棒都知道,所以,当她跟棒棒一说,棒棒就说,没问题,包你满意。于是,她真的满意了。得到了一间一房一厅的职工宿舍。里面一应家具都有,她只需要带着随身物品入住就行了。
这天,她一点钟下了班,刚回到宿舍,棒棒就来了。棒棒一进来,就说:“现在高兴了吧?”
她给棒棒倒了一杯水,说:“高兴了。”
棒棒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说:“这么长时间了,你真不打算和天赐联系了?”
她说:“不联系了。都决定放手了,就放手好了。”
棒棒听了,说:“你都没问清楚,就判了天赐的死刑。要是我,我就问清楚。”
她说:“还不清楚吗?”
棒棒说:“你不用脑子想想,天赐平时都和你在一起,你发现过他和别的女人有什么暧昧没有?”
画意就摇摇头。
棒棒看她摇头:“就说!既然他平时那么在乎你,他怎么可能你回去三天就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啊?还有啊,他真的偷腥的话,他怎么会把别人带回家里来呢?完事了还不收拾?”
她就不出声的看着棒棒。
棒棒又说:“慢慢,从你说的情况来看,也许,你真的是误会了。”
她小声说:“你不相信我?”
棒棒笑笑,说:“我相信你!”过了一会儿,说:“在这里住着吧。反正,你来了我也开心。咱也好久没在一起住过了。”
她笑笑,往沙发上一歪,说:“住着吧,我现在上班上得可有劲呢。”
棒棒见她这样,也就没再说这个话题,转到其他的上面去了。
在医院里,和门诊那些医生处得挺好的,尤其是和那两个药房的人处得好。大概他们都是看她是林格带来的吧。
门诊部里设着一个内科,一个儿科,一个妇科,一个牙科,还有一个专门治痔疮的什么专家门诊。总共五个科室,只是,平时总有那么一两个或是两三个科室里看不到医生。乡里人大概也不明白这科那科有什么区别,来看病时,这个科室里没人就去那个科室,所以,门诊里的那些医生都是全能,治内科的也能看牙病,治牙病的也能看痔疮,治痔疮的也能看儿科妇科。跟那些人混熟了之后,画意还打趣的叫过他们蒙古大夫。他们也不生气,一笑了之。
药房里的陈玉茹四十出头年纪,高高壮壮的,一个鼓蓬蓬的前胸显得很是耀眼。说话时嗓门很大,不过,人倒是个热心人。跟画意熟了之后,总是对画意说:“意啊,有了男朋友没有?要没有,陈姐给你介绍一个。”
每当这时,画意就只笑一笑,也不辩白。
那个刘美珍也四十多快五十了,很瘦,皮肤白白的,对人很是和善,尤其是对前来拿药的人,总是不厌其烦的交待人家,药要怎么吃,可别弄错了。
画意刚进去的时候,也不到别的地方到处走,只是后来和人混熟了,没事的时候,也就去她们那里坐,她们也就教她认那些什么蝉脱啊,石斛啊,三七啊,地黄啊,川弓啊,独活啊,和她们就越发处得好了。她叫她们陈姐和刘姐,那两人也是眉开眼笑的答应。
58.第七十五章-第七十五章
画意篇(75)
搬来医院里住之后,画意就很少回棒棒家了,她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即使回了棒棒家,她也总是提了礼品,弄得林格的妈妈老是说她:“娃儿诶,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呢?你就跟小蔷一样也是我的娃儿呢。再回来就不要拿东西了,啊?记住了?”
画意就更加不好意思回棒棒家了。好在棒棒也了解她,也不责怪她,只是隔三差五的就来看看她。林格更是不说多话。画意知道,林格总是唯棒棒马首是瞻的。
她每天早上也会像医院里其他医生一样,自己拿了一个精瓷大碗去到医院外面斜对面的小饭馆里吃米粉。开始,她也不好意思,拿着个大碗径直走到人家饭馆门口一站,像叫化子讨饭一样。不过陈姐和刘姐就说了,在外面吃东西,还是自己拿碗去干净些。
其实画意自己也是那样想的,只不过,不知道的时候,还以为,如果自己那样做了会伤人自尊,可是仔细看了之后,发现,那些医生全都是自己带工具的。再听了陈姐和刘姐的话,也就坦然了。
画意在那家小饭馆里吃了三次早餐,第四天去的时候,小饭馆里的小伙子一见到她,就对烫粉的小姑娘说:“郝医生的,二两鸡肉粉,一个卤蛋。”
她先是诧异了一下,接着就释然了,她天天都吃的一样的,没换过花样,人家问过她,她说这个吃起来顺口,所以,后来,她都不用说了。再后来的时候,人家只要一见到她那个碗,就知道是她了,即使偶尔让别人给打早餐,小饭馆里的人也知道是她。用人家的话说,这土不拉叽的地方,除了郝医生那个精致人,还有谁会用这种透明的精致碗啊?别人用也和这碗不搭啊。听得她有些好笑,又有些郁闷。
这天,她端了一碗米粉从小饭馆里出来,正往对面医院里走,就听到那个儿科医生贾志文在后面叫她:“郝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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