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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

(当代)
这是个乱世方定,天下归一的年代。
力扫南北、玄武得位的太宗皇帝李世民,终于将他那九玄兵之——圣剑“玄神”插入到定唐石中,稳稳的镇于大殿宝座之后侧,天下似乎尘埃落定。
方经战火的神州大地平静了许多,当年的一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都已逐一消散.但是必然,消散的烟尘也造就了这藏龙卧虎的江湖。太宗曾亲点英雄谱道:“数天下英雄,尽在十字之中”。这十字英雄里,最负盛名的也就是温家——天下第一世家。
其实温适本不是第一,它只是“江南九姓”的其中一姓。俗话说:“江南贫武”。这话虽然有点过激,却不无道理。长江以南习武之风本就不盛,所以一些小门派自然不足与中原北地抗衡。可是隋末战乱结于大唐雄起之后,不少乱世英豪及后人都出世入山林;隋朝的名门望族之帮为了远避战火,江南这烟花之地自然成了他们的好去处。于是,“江南九姓”就这么出现了。
本来九姓在江南各踞一方有强有弱,温氏只能算是其中不大不小的一脉。可偏偏在七年前出了件奇怪的事,江湖上突然冒出了个使人谈之而色变的“血魔”,传闻此人身法极快,出手极狠,且拥有九玄兵之——血爪“噬魂”,杀人如麻。最恐怖的是他曾经一口气灭杀了江湖中最大的杀手组织”冥府”的十二分舵舵主“一十二方阎罗”。当时冥府乃“十字”中的头号交椅,即“一府”,但是一夜之间被灭杀了掌握重兵一十二分舵“阎罗王”,使冥府不得不渐收锋芒,几乎退出了江湖,于是“一”字的名头就换了主儿。恰好此时,九姓中的温氏有一行人出门路经一家酒肆,(见《南王七杀》)可惨的是遭遇血魔!也许是天赐福祉,向不出江湖的武林神话冷魂飞竟也出现了,“一眼退邪冥”,救了这一家子。
什么叫以讹传讹呢?这件事传着传着就变成了温家堡的后台是拥有武林神话冷魂飞的地元山庄!好家伙,顷刻间四方豪杰望风归附,九姓合一,成就了天下第一堡。
而如今,被击败的“邪冥血魔”也已七年再没有出现过了,温家大小姐,皇帝亲题授字“天下第一美人”温柔也于数天前,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冷魂飞,随他回地元山庄了,温阁老应该放下了又一颗悬在心上的石头。
温阁老本名温啸方,温氏在隋时就已是名门望族,世代将门。但隋末,温氏见炀帝无道,宇文化吉野心勃勃灭除异己,于是举家投靠了唐公李渊,多有功勋。于是,李渊封温啸方为一等候安逸阁老,又封其长子温如晦为安东将军,战时可节制江南水军,恩重如山。那温如晦本就是温阁老三子中最有建树的一个,自小苦练家传“霸王刀”,“烈阳掌”,“踢踏燕”绝技,青出于蓝。更在大唐刀王会上凭着一柄天舞回轮刀夺下第三把交椅,现如今他年仅三十有余,已主持一门大局。
温啸方的二子名如傲,在大哥的光芒下略显灰暗了,对自己处处不如大哥而耿耿于怀,但是他十分重亲情,敬兄爱弟,虽颇自大却忠孝有加。
至于三子如礼……
温阁老卧于塌上闭目凝眉,久久之后才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从小性格叛逆,疏于管教,一味骄纵……可是,他自己也骄纵的太离谱了!学了一身邪功不说,竟……竟还对自己的亲生姐姐有一鼓子不伦之情!这不肖子!也许罚他闭于密室思过十日,真是太少了!温阁老又长叹一声,翻身昏昏睡去。也许天大的事,他都交给如晦去办吧。
温如晦一个人当然支撑不了整个世家的,让温啸方放心的还在于他们的实力。
坐镇山庄,两护法首当其冲。金刀司空——大唐刀王会上夺第六把交椅的司空半城,如今为温家堡左护法。司空家金刀绝技已名噪江湖几十年,其兄司空半郭曾为反王李子通之兵马大元帅,战死沙场。如今唐将天下,金刀司空也归隐了,仍操旧族。右护法程不二,力大无穷,乃是当朝老亲王程咬金旁支表亲,那程咬金一对“混元”战斧(九玄兵一)开唐破土,他程氏斧技也从此发扬光大起来。二位护法皆家人伶仃,除了程不二有一小女名思思年方二八,司空家更是无后。
除此之外“不”字辈的当家还有二人。华不锋辈高年少,年轻有为。他本是花芳谷少谷主,只因多年前谷内的变化之故,而离家自创一门,但也因为新派无人所以成了九姓中最弱的,不得不投靠了温家。但华不锋的花谷绝技可谓是难逢敌手。钟不离,居管家一职,其师承大隋金牌神捕金甲,童环二人,乃当今天下少有的“名侦探”,其子钟良更于多次助官府侦破大小案件百余起,父子二人将堡内大小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九姓中除温氏外,武艺最高数南宫皓了。有人言“江南九,温家走;剑南宫,刀司空”,然而南宫皓的武学造诣却远在司空半城之上。多年前天山论剑,司空皓名列第五而得号“剑子”。虽然司空半城同样也是第六刀王,但当世上太宗皇帝李世民与武林神话冷魂飞都是用剑,所以很多人争相竞逐,剑谱自然比刀谱更有质量。
最精彩的还要属九姓中的两复姓——欧阳,慕容。两位少主欧阳少华与慕容雪姬喜结连理,更生的一胎龙凤,宝儿和玲儿,他两家的秘传武学看看也是后继有人了。
有此九姓,温家堡怎不是第一!
温氏大张筵席三天,以庆温柔与冷魂飞的婚事,又是迎宾,又是应酬,这场面上的事,必不得大意。温阁老也着实是累了,沉沉休息了两日。
这天清早,阁老转醒过来,就已看见温如傲神色慌张的立在门口。温如傲见阁老醒来,更显得惶恐不安,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温阁老不禁心道,这孩子毕竟不如如晦稳重,难托大任。“什么事拿不住神了?”他边问边起身更衣却不及“咣铛!”一声,俾女手中的脸盆却掉在地上,水泼了一地,那俾女手忙脚乱满面通红,已吓的不迭出声了。
“这都是怎么了?”阁老语气显然重了。
“爹!……”温如傲顿了一下,但是是战战兢兢的说出了口,“还是,还是去看一下。大哥他们都在外面,外面……”说到这里已是语塞了,额头上竟已渗出了汗珠!
阁老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对。
温阁老匆匆披上外套,与如傲二人穿堂过。院赶至大门外,早有一应重要人等全部到齐。而这大门外的情景,已不是简简单单的“不对”了,而足以惊世骇俗!
谭药师七窍流血、面目可怖,华不锋全身钉满了暗器如同倒刺的豪猪,金刀司空分尸两段,银剑南宫眉心洞穿,再加上华夫人,南宫夫人的尸体,一共六具,在那血泊中,在雄伟的高墙大门外,炙恹恹诧烈烈,布下一个大大的“杀”字!
触目惊魂!
温阁老几欲昏死过去!
世间竟然有人敢、有人能在这名满天下的温家头上动土,真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给了一个天大的讽刺,杀了一个天下第一的奇耻大辱!
温如晦脸上晦气更重了。他先令如傲护父亲回去歇息,又走到近处,询问钟氏父子验尸的情况。钟良从几具尸边站起来道:“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夜子时之前——从血迹可以推测出来。司空叔父全身上下并无半点伤痕或衣袂折损的痕迹,应是让人以利器拦腰斩断并无抗拒;南宫兄则更是简单,眉心一个血洞直接至死,凶手武功之高可见一斑!
“如果是暗杀?……”温如晦沉声问道,他实在不能相信这惨状是在如此高手完全不能反抗的情况下发生的。
钟良摇摇头道:“南宫司空昨日乃是前往京城回拜皇上方回,身边侍从留在京城公办,二人多喜切磋,应是携夫人独行而回,若说趁其不备下手还有可能,但即使如此,仍需非常高明的手段。华兄弟可就不同了,他昨夜守夜,带众多人护院,仍然被杀而不惊动我们,就有些不可思议……药师一向在家中炼药,多有弟子护法,竟还……”
“不管死因为何,凶手已经对我温家下手,已经说明了其实力。”钟不离也起身对众人道,“但这也缩小了凶杀的可能范围。”
“此话怎讲?”程不二见验尸已毕,吩咐下人收拾现场,又引领大伙回大厅商议。虽然现场不应破坏,但堂堂天下第一堡大厅外出现此等情形是何等扫名誉之事,所以钟氏父子也没有阻止。
“适才诸位也都看见了,虽然暂且推测暗杀,但几位家主的死法却十分可疑。谭兄乃我九姓中最擅毒者,却死于中毒七孔流血;华兄弟“漫天花语”绝技无人可敌,却被人以暗器打中七十二处大穴;南宫死于眉心一剑——快剑;司空死于拦腰一刀,重刀。”他边说着,愁云也边锁上眉头,“全是他们本人的绝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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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新书,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总之努力吧,我的文章都是写成了才发的,保证连载的速度,也经过几次修改,希望能入大伙的法眼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没有十分的实力,不可能做到这一点,而我相信,当今天下能杀此四人这,不出十字之外。”众人都已在大厅入座,钟不离继续道。
“多年前皇上亲点十字英雄谱,多年来武林中几无可出其右者。”温如晦似乎若有所悟,独自沉思。
钟不离严肃的说:“不错。十字英雄有减无增,可以说当今太平天下尚文不尚武所至。所以能一剑洞穿‘七剑’之‘剑子’眉心的,非十字中人不可。”这话似乎不容置疑。
钟不离接着道:
“琼花洛阳,青龙孤星。青龙星单雄信被尉迟国公杀后,其十个弟子被人称‘十鹰’。十鹰曾掳走当年的秦王当今的圣上以要挟唐公,少林十三僧杀入洛阳救出秦王,伤重三人,废功六个,唯留下四大圣僧即如今少林方丈,戒律,藏经,达摩四人。那十鹰后来多有行刺圣上,为金毛狮雄阔海斩杀五人力竭身亡。四个死在玄武门之变中,还独夜鹰一人,销声匿迹,后来冥府西方鬼王支持外务(只因十二方阎罗尽死),才知他在方夜羽手下坐了第七把交椅。
“我江南九姓聚义在此自然不提。早年的中原八点彩本就不是一路,其中红颜花解语正乃是华兄弟亲姊现接掌花芳谷。若说她以飞器手法杀人还有可能,但他兄妹虽分离却感情极好,数天前还亲来为阁老拜寿,我曾见他兄妹笑逐颜开。白衣林醉飞曾是柴大官人手下,听闻现以投奔了地元山庄。黄袍青衫在柴大官人的富贵堂上为两旗旗主,至于黑,紫,绿,蓝——钟某不说诸位也知道,地元山庄四位庄主早年的名号,如今已经不再用了。”
“天山论剑七年一次乃生七剑。十四年前天山掌门韩苦泽夺下魁首,人称剑仙。七年前再论剑,剑仙送冷魂飞‘剑神’一号,断剑归隐,将掌门传于其徒‘剑圣’宾蛟龙,此人一向孤傲,不屑与中原武林来往。‘剑鬼’么……”钟不离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温阁老,阁老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瘫在座上,倒是钟良冲他使了眼色,于是他跳过继续道:
“‘剑子’第五,乃是已死的南宫兄弟,‘剑气’洛水寒投奔冥府,于方夜羽手下谋事。至于‘剑霸’独孤笙似乎已多年没有音训了”。(番外音:独孤笙一度归隐,悟剑道而复出,所创“独孤九剑”终成一代宗师。)
“七剑烟消,六客分崩。四宝龙客单雄信,啸雷虎客王伯当,快刀勇客樊虎在圣上点英雄谱后不数日,洛阳大战中战死。鬼索妖客化叶枯乃是花芳谷之主,不知怎的从不回谷主事,如今却也在方夜羽手下,破心拐客郑鲁下落不明。莽孤怪客葛霸数天在比武招亲上已被韩笑少侠废去武功。这六客已经可以不提,只是葛霸乃冥府中人,突然来招亲,不可谓不奇怪。”(见〈〈花非花〉〉
众人见他言语中渐渐明了,将十字中人物已排除一半,不知最终结果会落在哪里。
“五山之门,乃是中原五大名门。天山掌门宾蛟龙已提过,他七年来苦心修炼,潜心剑术,希望再与冷魂飞一较高低。且天山之邻有一北方外族之邦,多与天山有隙,所以他应是无暇南顾。
华山百年声誉极高,似乎不应与我温家堡有什么冤仇,而且古残阳与其子古寒玉之外,华山此脉不兴,实力并不太厚。
蜀山派曾六门各自为政,至如今也只有唐门回归本宗,天澜门丘枫听闻昨天也出关了,似有归宗之意,但其他四门仍各顾其身,所以应没有杀我九姓的实力。
昆仑派的两仪刀法曲高和寡,清城山远在川中,受四面势力所挟持更不必提,所以‘五山’并没有当年的气候。
地元山庄,武林神话。当年‘八彩’中的黑煞,紫烟,绿鬼,蓝调,如今的四大鬼神,无人不惧!如果说以他们的实力渺杀我等还不足为奇,只是地元山庄素有侠名,现如今温大小姐又嫁给了冷魂飞,这使最有实力行凶之人成了最不可能行凶之人了。”
说到地元山庄的时候,众人皆手脚僵硬,直到否定了之后才长舒一口气,可是钟良在一旁不温不火的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冒虚汗的话:
“这看一眼就看跑了血魔的人物和咱都结了亲家,这杀手也恁的胆大了。”言外之意,就是那些杀手竟然有胆量与鬼神为敌,可见其实力之强。
众人闻言,尴尬了半晌,钟不离才继续开口道:
“三佛禅,密,净。禅宗少林寺,净土宗钟南山,二处佛光普照,以杀为孽。密宗如今最盛乃‘龙鞭门’,门主龙八过世不久,龙九只是个娃娃,军师牟中山支持大局,只是地元山庄坐镇川蜀所以虽容密宗入宿中原,势力却无法强大。”
“二子称得是三界通子袁天罡与富贾之子柴大官人,一位是当朝宰相,一位是国师,似乎更没有理由下毒手。”
温如傲听到这里打岔到道:“那一字就是天下第一堡我们温家了,这么说来,凶手还是找不着了?”
“不!”钟良站了起来道,“在我们九姓还未成为天下第一的时候,那时的一字。”
众人心下一紧,脑海里同时闪现冥府两个字来。天下第一府,这个似乎被遗忘却又无法遗忘的杀手组织。府主冥王,从未有人见过他,是听闻他只与武林神话冷魂飞有过一面之缘,是与武林神话齐名的的江湖噩梦。冥王手下更有左右黑白无常,四大鬼王,十二方阎罗,高手如云,不弱于地元山庄。然不同之处,地元山庄以侠义尊称,庄主多予他手下出庄行事,救人于水火不留名收利。(有政府拨款)。而冥府则是收钱杀人,他有三千死士行如鬼魅手段无情,虽然并不为非作歹,但由于其杀手性质,所以总为人所不齿。然而七年前,十二方阎罗都齐聚欲谋大事,偏不巧遇上血魔出现,夜屠十二阎罗死士千人,让冥府一夜之间风头尽扫。也由于十二方阎罗的消亡,冥府破例由西方鬼王方夜羽直接主持外务,执掌手下七凶星并数百死士支撑大厦。
方夜羽手下七个凶星暴露身份于江湖时,引起轩然大波,七人各有身份,哪一人都足以独当一面。七星夜枭许风,乃是洛阳十鹰中唯一幸存的一个,轻功暗器皆是一绝,专司打探声息,收集情报。六星小娇,最善用毒,手中玄兵乃九玄兵之毒鞭“灵异”。五星竟是‘剑气’洛水寒!四星桃白白,号称“再不斩”,手持三国华雄玄铁重刀,乃刀王会上名列第七。他与洛水寒专司任务中的暗杀上乘。三星葛霸,莽孤怪客,曾名列“六客”当中。现如今已废了武功,下了死牢。二星阮舞洋,立地蛟龙,曾为隋末一方烟尘的首领。首星花叶枯,花谷旧谷主。
这一班人各个绝非等闲,但能臣服于方夜羽手下,可知方夜羽是何等人物!传闻一杆铁萧,能杀人于无形之中!
在比武招亲大会上,葛霸突然出现,让所有人始料不及。这难道就是冥府杀人行动的先兆?如今冥府的杀人实力又在排除法下浮出水面,难不叫人怀疑与恐慌。
温如晦支持家政,还是沉着的多,开口道:“无论凶手是谁,当下最要紧的是不要乱了阵脚,虽然对方显示出超凡的实力,可是真能一剑击杀‘剑子’的本事,就算是洛水寒也做不到。所以既然暗杀手段厉害,大家更应团结一致,加强警惕,至少比分崩离析存活的机率要大些。”温如晦有意强调了‘存活机率’,就是要告诉那些已动了逃窜之心的人,在如此强手的刀下,跑,会比留死的更快!凭天下第一堡,对付外敌难道还没有还手之力么?
钟良接着道:“不错,我们加紧防范,应该不出什么问题。只是现下谭伯父已死,这司毒方面我们若不注意……”
温如晦向父亲看去,阁老沉默不语。于是他才又道:“现下应对敌手还需多方面准备。钟兄弟还请与叔父一同多加留心查探,护院司务现在非常时期就请程伯父多多操心……”程不二点头应允。
“再请欧阳兄发出飞鸽,告知地元山庄与富贵堂,请他们出手帮忙,但万勿张扬。至于司毒……”
“我会亲笔书信,有请白家的……”温阁老缓缓应了一句,大厅里一片寂静。
温家堡就在这同样的寂静中过了一夜。
守夜的是温如晦温如傲两兄弟,好在直到东方鱼肚泛白,仍是无事。温二爷可是头一回守夜守了一整晚,以往向来打点打点就睡了,这次怕是吓的。他也只有在大哥身边略感安全。
温如晦没有说他什么,这种时候谁能不怕啊?每一个死者的绝技都独步天下,可偏偏凶手就用他们自己的绝技杀了他们自己,这种挑衅与威吓,谁又承受的了!
一丝不经意的气流在远处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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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书不长,如果通过的话我会全部一次发完,算是对书友的感谢吧
“谁?”温如晦还是如灵兔般机敏,掌风立即向房檐屋角甩去。
“哗啦”一声,石瓦飞碎。一道黑影从那里直扑而下,也是单掌相欺,正错过了温如晦的烈刀掌,而袭他软肋,时机拿捏的恰到好处。事发突然,二人出手都快如闪电,一旁的温如傲还呆立在那儿!
不过第二刀王岂是尔尔?霸刀烈掌其高明不只在于其霸烈之气,更奇在二者相通,刀可化掌,掌可化刀,那本来已用老的一记刀掌竟逆常理在空中化作正掌,于手臂伸直前一寸之际推出一记烈阳掌,丝毫不受之前招数的影响。
来袭那人大骇,但此时在空中转势不及,不得已前掌化勾,勾后跟左掌,勾与温如晦刀臂轻轻一划,二人都卸了势,后掌追上而温如晦也是左掌补上。二人双掌相冲,看来非得在功力上一较高下了。
就在这时,一个魁梧之人突然奔至了二人中间,猛伸双手,将两人的掌力硬生生的当空按了下去!温如晦定睛一看,却是大二程不二,大力之名,名不虚传!
双方都松了手,程不二也放开了二人。温如晦这才仔细的打量了那个人,与自己年纪相仿,身材相仿,一身黑色劲装,脸上隐隐泛着黑气。
程不二笑道:“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二位贤侄何须尽力?如晦,我来介绍,这位就是白氏少主,白若坤。昨晚他们就收到了飞鸽,连夜赶来,以防凶手下毒偷袭。”
白若坤也拱手道:“第三刀王威名贯耳,小弟一时技痒想切磋一下,霸刀烈掌果不同凡响,若坤心服。”
“白兄弟言重了。”温如晦寒暄几句,心中一沉,看着二人离去。
这边温如傲回过神来,走上前长吁一口气说:“大哥赢了他为何还闷闷不乐?”
“如何见得我赢了呢?”温如晦反问道。
温如傲笑道:“小弟不才,却也不是眼瞎耳聋。适才程伯父阻止你们之时,抓那白若坤用的是左臂且直而稳,而拦大哥乃用的上右臂且半屈吃力发抖。我知道程叔父左手力八百斤,而右手千斤以上,可见你二人功力不同了,况且大哥连发三掌心平气稳,白若坤只发两掌,且第一掌收回,第二掌换手。使过之后听气息粗短,可知内力不厚。我料这一掌如果接上了,他必受内伤且废一臂!”
温如晦听他说完摇了摇头。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白氏被请来乃是弥补谭药师的空缺,以毒制毒,可知他毒功了得。适才白若坤那掌,掌心红里透黑,想必练成了白家绝学腐骨掌。他功力在我之下是不错,不仅在我之下,你也可以赢他。只是那一掌没有人敢硬接,我刚才如果接上,这条命怕是也可化掉了!”
温如晦言毕叹了口气,匆匆向大堂走去,留下一脸迷茫的温如傲。
白氏兄弟有三,家主白若坤继承父亲衣钵,练就一身毒功,家传的腐骨掌已有大成,持掌一家之业。(触草木,尽死,腐骨化木,极为恐怖)二弟白若愚善于用药,他手上之物可杀人也可活人。若愚更喜烹调,将毒物蛇虫烹之可鲜香味美,将山珍海味烹之反而穿肠裂肺。三弟白若诗的毒性温而不烈杀伤力最小,但是他施毒时善假气流,无色无形,出人不意。
三白在江湖上并无什么名号,只是隐匿在九姓之后,是九姓的后备力量。至于为什么有如此一家,还得听看官慢慢道来。
早在炀帝时,天下大乱。炀帝所掌的势力,还属宇文化吉最具雄兵,宇文家乃北国后裔,原本就于四方将领旧恩,加之宇文三代为官,逐渐掌握了京卫兵马。宇文化吉手下有三人最为得力。毒舌张衡最攻心计,阴险狡诈多有谋略,本于徐茂公是同门师兄弟,助纣为虐。(后反被宇文化吉赐死)
长子宇文成都,使一柄白虎飞镗。一时间横扫天下无人能敌。怎料李渊有四子李元霸,力大无穷,武艺超绝。有一对紫金铁锤乃九玄兵之电槌——“天雷”,乃天下第一烈兵。元霸以此锤砸死宇文成都,光折宇文实力。宇文化吉受挫,就把希望寄托在他的小女儿身上。
宇文娇人称小娇,乃是化吉****,与华贵夫人的私生。
小娇出生之时,出现一个怪眼番僧,言这女娃天赋异禀要带走培养。当时宇文化吉害怕****之事泄露,就将女儿送出了皇宫。这番僧大有来头,他就是龙鞭门之主,龙八。龙八武功超绝又好炼毒,入中原寻找了四个抗毒异体回到藏地,终于以活人炼药以成大事。
四人中四乃宇文娇,三为李元吉,二为白来度,一为谭药师。元吉后来带着两杆提炉短枪回到太原起兵,灭隋后争位不成在玄武门被杀。而白来度与谭药师入门最早,二人情同手足,本无仇隙,后却因争夺玄兵而大打出手,反毁了小师妹可爱面容。二人悔不当初,将玄兵留给了宇文娇。白来度退出江湖甘为后方帮助九姓,而谭药师择终身不娶。
而那件玄兵,即是九玄兵中至毒的一件,毒鞭——灵异。
那是在上古元荒之年,禹王治水。
是时天地间洪水泛滥,生灵涂炭。更有甚者,上天紫金龙思凡下界,更与灵蛇私通,藏匿与山川间,兴风作浪。禹王大怒,敢冒人神之险深入山川空手搏龙蛇,将二怪生擒活捉!义正言辞的禹王气搏云天,令紫金龙钦佩不已且羞愧难当,于是当即自行断骨抽筋化作宝剑,即九玄兵之圣剑——玄神,以助禹王开山破土,通渠引水,以三才两仪之理于洪水原泛处,开成九九八十一渠——即横断山脉。
然而灵蛇久不悟理,依然不知悔改,禹王只好将它拨皮炼肉,在万毒池中炼性。谁料此蛇万年妖气了得,竟然吸干万毒池中的毒水,化作毒鞭一条,见人杀人,遇佛杀佛!
禹王无奈,将灵异的蛇眼焚化,又将无力的蛇鞭于寒荒之地镇下。数千年来,“玄神”形如废铁,皆因思念灵异而无力无相。只有当逢乱世,有明君救百姓于水火之时,“玄神”才振作精神大放异彩,化宝剑助明主君临天下!灵异镇于寒荒,受尽苦楚,每每感应玄神的气息,即刻有欲复出。然而蛇眼不在,灵异无法每次现世,只好以它的妖怒之气化蛇滋扰人间——即是妲己和白蛇。
世间安得双全事,不负天下不负卿?那“玄神”一心向明,不再回头,助武王杀妲己已而兴周八百年,随高祖斩白蛇而旺汉四百年,如今又伴大宗开创大唐盛世。这千年恩怨只怕越积越深。
可是灵异也终于等来了破土的一天!那只被禹王焚化的蛇眼经过千年转世,终于托生在龙八的额头上。也正因为有如此怪眼,龙八的武艺日精月进,不断壮大了龙鞭门掌握了东密大权。同时怪眼也不断督促着龙八寻找“灵异”真身,终于在寒荒之地将蛇鞭挖出!龙八还痴迷于炼毒,提取了四个弟子的毒性血液,炼成毒汤,又以活移之法,将那怪眼从额头上挖出,用毒汤浸泡在移回“灵异”的鞭柄中。
得归完肤的一天,也是玄兵大放其能之时。灵异毒性大作竟将一生以毒为伍的龙八反噬而死!两个徒弟白来度和谭药师为夺此玄兵,不惜痛下杀手互搏,却失手毁了宇文娇的面容。这就是前事。最终白来度归隐,临死前嘱咐三个儿子,要尽心辅助已入温家的谭世伯。
为查死因,白氏三子细心查看了谭药师的尸体。晌午,白若坤才停下了验尸,神色十分异样。
“怎么样?”钟良担心的问。
白若坤开口道:“七窍流血,是死于毒无疑,但至于是何毒所至,白某尚不敢断言。”
“什么?白氏三人不知道的毒性?这……这……”钟不离几乎不敢相信。
“天下毒分四种,中西南北。川中蜀山有唐门,为忌本朝国号,收归本宗。此门以暗器毒器为武学主脉,是天下独步。南疆苗地多有炼蛊之人,以五毒虫十毒草相互结合,乃炼成活物成毒,妖异诡秘,无人能解。蛊虫入体还能听从施毒者号令。西藏密宗传有毒术,多施药物于掌力,指力,以成毒功。而北毒最是庞大与分散,泛指中原北地用毒的各行各当。家父与谭伯父师出同门,都属西毒一脉。”白若坤凝眉道来,继续分析着说。
“然而谭伯父周身上下无创伤淤青,所以不是死与毒功与淬毒的兵刃。而验过血迹后,又查不出毒性,所以不知道真。但是白某听说此案冥府牵扯极大,如果是毒女宇文娇以“灵异”出手,那又另当别论。听父亲曾说,此玄兵是上古蛇妖所化,在毒池中炼就,怨气积千年,故而没毒性。”
“即如此那么我等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钟良问道。
“龙八都死在自己手中,那宇文娇就不会吗?”白若坤冷冷道,“此玄兵非比一般兵器,使用者必大伤元气。如果谭伯父真是死与灵异毒鞭,那么宇文娇必没有本事再用第二次。”
“如果是冥府其他人再用来袭击呢?”钟良又问。
“不知用法,明知会伤杀到本人的兵器,钟少爷认为冥府的人会这么蠢吗?”白若坤不屑道。
程不二见三白有异样的表情,赶紧圆场道:“这样就好!有白氏三少侠在,量那些宵小也不敢再使这种卑劣手段。今日诸位就多多修养以备来敌,守夜的事情,就叫给我老程吧!”说着呵呵笑,手指有意无意的动了动,一只好好的茶杯,碎成了粉末了
大力程不二,青钢虎称霸贲钺霸温家堡。多少年来程不二一直对温氏衷心耿耿肝胆相照,似乎只要有他在,温氏就能坐稳江山。
第二天清晨,温如晦起的并不早,不知怎的头痛的厉害,许是昨晚睡的太沉了吧。他起身更衣,推开房门,今天还要再细查案情。突然……他头不痛了。
“扑通”一声,温如晦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门前五尺血泊中是二弟如傲的人头!
温如晦这次是真真正正的被吓到了,也真真正正被激怒了!他发疯似的扑向大厅,果然见到,程不二被青钢虎贲钺穿胸钉在了正面的墙壁上。表情可怖!
温如傲的尸体七零八落,在各处被找到收集回来,从断口可以看出,同样是温氏的刀法所至。
在正面的墙壁上,程不二的尸体旁还有几行血字:
“程不二,每月十五则狂性大发,只因修炼邪功走火入魔,必饮人血方得平息。因而成就大力。当杀!”
更有甚者,在每一处明显的墙壁上,尽有鲜血字迹或泼出的杀字图案,温家堡简直成了杀人者游戏的乐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杀人就杀人,公共厕所一样。
“谭药师,炼药制丹,掳良民试药杀人,研习毒术。当杀!”
“华不锋,图谋花芳谷谷主,挑拨花谷七十二洞反目酿成大祸,逼走花叶枯,当杀!”
“南宫皓,**剑霸独孤笙之妻,骗取取得剑术秘籍而成名七剑。当杀!”
“司空半城半世为贼,杀人越货而发家。当杀!”
“温啸方,杀父害兄,淫人妻饲人子,与司空,程氏合谋多行不义,吞食九姓。当杀!”
“欧阳慕容,居家**;钟氏父子,屠师夺书。温堡九姓,名为君子,实为恶贼。天下第一,尽是狗屁!”
那些大红的鲜血,大大的杀字,尽透凶狠仇情,血淋淋杀之而快!
众人面色皆青黄不定,倒是三白却颇有些鄙视之色。
翘翘飞檐,已不再那么富丽堂皇,而是显得肃杀了。偌大的温家堡映着晚霞却映不出往日的锋芒。坐镇山川的霸气已被蜷缩阴影的寒战所替代,只有朱门高扁还写着“天下第一堡”五个大字。
明天,又会是怎样的呢?血案之后又有什么样的眼睛在窥视?是谁在杀人?是在为了什么杀人?怎样杀的人?又有谁能拯救温家堡呢?
就算救得了温家,又救的了温家的“天下第一”吗?
钟良安排人手早早将死者下葬了。尸体被白布裹着收入棺材就这么火化,什么法事什么超度什么起坟也无心去做了。此时人心惶惶,早就有不少家丁纷纷散去,留下的已是不多,仅有些忠心耿耿的各姓家仆没有离开,使温家显的十分空旷。此时没有哪个人敢妄加揣测,自己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山林道中,一行人个个青衫打扮,走路匆匆。温家庄为建古堡,在近邻山中开山破土,城中是没有这么大地方给他造宫殿的。去温家堡的路本有好几条平坦的山路,可现在不知为何不是掘断就是乱石拦道。这行人一共一十三个,打扮十分类似,唯有领头的那个人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配剑,而是一柄青色扇子插在腰间。从步伐上看,此人与他人也较之不同,轻快稳健,虽然疾行飞快却并不影响身法。而其他随从虽然也身法高明,却也踢的飞沙走石,一十三个快走如飞,青衫衣摆翩翩而动,煞是好看。
刚翻过一道山梁,再转过弯就可见温家堡了,可是为首的那人突然“嘎”的止住了了脚步,铁扇悬至手中“哗啦”一展,一十二个随从立刻也停下抽剑,瞬间已经布开一个紧密的剑阵!
可是……
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有,也只是风声。
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有,也只是风声。
喂,我说……老兄……虽然气息隐藏的很好,但是……但是躲在石头后面也不用还露着块白布吧?虽然那衣角的颜色已经不怎么白了,也许是几个月没洗了,可是在这绿林里,穿一身白色还想躲呢?一十三人不禁汗颜。
为首的青衫手指一动,铁扇“唰”的射了出去,如疾鸟投林,猛扎在那块巨石上,巨石轰然炸开,扬起一阵烟尘!
敏锐的随从已洞察了意图,立时三条绿影借着轰开的尘土沙石,扑进烟雾去。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石头后面确实是有块白布,只不过仅仅是一块白布,只有一块白布!
糟了!待青衫反映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一道白影恍惚间流窜晃动,身法之快难以形容,动作完全不成章法,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一柄钝剑指东打西。而由于十二人的剑阵早乱,这时又遇上这般高手,片刻间给点倒了一地!
一十二人倒下,白影又消失了,顺便还挑起地上的铁扇掷还给为首的青衫。那持铁扇的人笑了一笑,这老朋友,每次都这么“问候”法儿,可叫个气人。不过他那“逍遥游”的轻功好似又多了一层飘忽不定的气息,难以捉摸。他刚准备给众人解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忙奔至一侧的山崖那边往下望去,果然大吃一惊!几乎笔直的山崖,有一团白影左飘右忽的往下坠去,不时点着山壁减缓速度。白影刚停下就又立刻向一边飘去,看样子是轻巧着陆,完全没有妨碍。
青衫怔了怔,“这就是地元山庄的厉害么?”想来那白衣只去了地元山庄数年,武功就已精尽到这般地步!
本来蛮自信的他,带着紧缩的眉头,一路来到了温家庄。
“青衫”云清,分度翩翩,一体青衫,温文尔雅。虽然当今已没有了“中原八点彩”这一名头,但他乃是柴大官人富贵堂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再加上他样貌华美自信,不少人竟一下子消除了不少担心。
说来柴大官人也十分有趣,他本是天下首富,府上最多的自然是黄白两物。于是他也将门人分为两旗,一为黄旗一为白旗。黄旗旗主黄袍墨振天与白旗旗主白衣林醉飞都是十分了得的人物,曾为“中原八点彩”之中。只因林醉飞是个洒脱而不拘小节之人,十分不喜欢拘束,恰好此时青衫云清在青城派代理掌门归来,于是林醉飞退位让贤赶赴天山论剑。也因此,白旗也改作了青旗,与黄袍搭配,也合得上“金玉”之说。
而此刻,林醉飞正醉卧在大厅的横梁上,鼾声如雷。
云青看着他那不怎么白的白衣,无奈的摇了摇了头。
“还好,白衣青衫,有地元岭和富贵堂相助,定然可以将凶手绳之。”钟良笑道。
“哪里哪里。”云清寒暄了几句,也入席坐定。
“云兄风姿不减,所以……不知柴大官人最近身体可好?唔……”林醉飞醉言醉语的,喝了一口酒,既而继续打鼾。
汗……我风姿不减与大官人身体有何关联,难道说我是柴大官人的男宠不成?这家伙也不知是转着弯骂人,还是醉的更厉害了。
“托林兄关心,大官人一直十分硬朗”云青拱手应道,“地元山庄远在川蜀,不知冷大侠与夫人如何?”
林醉飞翻了个身,口中含糊不清道:“唔噜唿,庄主有事。”
再汗……谁知道他在说什么!
众人也不怪林醉飞,他醉酒终日的特点,天下皆知,而且一路醉剑,传闻少有人能胜得。七年前天山论剑之时,剑客如云,终经过三个月的天山盛会评定七剑。谁料此时一个少年抢入天山,说是一路醉酒,竟然迟来了三个月,(可谓是天下第一大醉了),要求挑战七剑。剑客们哪里肯依,纷纷挥剑驱逐,而这少年独战十数高手无半点损伤,挑飞三剑,斩断三剑,刺伤三剑,既而大战“剑气”洛水寒不分胜败。此少年,就是年方十八岁的林醉飞。
林醉飞不求名列七剑,但求见识七剑三甲的旷世绝技,于是他看到了剑圣宾蛟龙的“万剑归宗”,看到了剑仙的意中求剑,又看到了冷魂飞的天人合一,万法自然。
想到这里,林醉飞不禁热血沸腾。
天山论剑三年后,林醉飞就离开了富贵堂,千里迢迢来到横断山,希望拜在冷魂飞门下学艺。然而要入地元山庄并没有那么简单,比在地元岭外的红棂酒肆里从事,接取任务,直到武能技压群雄,文能运筹帷幄方可入庄。林醉飞没有犹豫,欣然留下。
于是林醉飞这个名号在江湖上一消失就是三年,与酒肆中的如云高手不分身份彼此尽心竭力,行侠仗仪。终有一天四位庄主亲自请他入庄,有重要事情相谈。
“弟子一心向剑,不为名利,不求私利,但求庄主收留成为一名弟子,投生地元山庄一世,绝不反悔。”林醉飞见到了这四位曾经被江湖人误与自己列在“中原八点彩”的人物,心道天下人不识庐山面目,真不知神为何物。
冷魂飞没有说话,杨岳还是一脸严肃,倒是袁紫烟和含笑十分不自在,都是年轻人,跪在地上倒显的我们好大的架子。地元山装虽然要求严格,但无论庄主或弟子,都亲如一家,不可以等级欺人。含笑上前去扶他,可林醉飞执意不从,听候冷魂飞一人发落。
但是冷魂飞一向不好说话,从不见他说话超过五个字的。心道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损了我奇酷的形象,谁来负责?他求助的看向袁紫烟,紫烟暗笑道,大哥还是这么有趣,于是开口道:
“好了好了,大哥点头了,你还不快起来?”上前轻轻扶了一下林醉飞的软肋,林醉飞只觉得腰下一麻,不自主的就站了起来,按叹二庄主了得,惭愧的低下了头。
袁紫烟心想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么?又笑道:“大哥很少理会琐事,入庄这种事你就别去招惹他了!他最嫌麻烦,庄里的事情他兄弟三个一向甩给我打理,真是不可理喻。”
好!果然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林醉飞钦佩的想。
“其实当年你闯天山的时候,大哥已经很喜欢你了。他连跟剑仙比剑都只是与他较量‘意剑’,而为了满足你探询剑之高绝境界,却凉出了天人合一万法自然的剑之空间,还不能说明什么吗?”袁紫烟体谅的笑着说,
“其实剑法没有至高至绝,即使万剑归宗也不能说明什么是剑中圣者,我和大哥谈论你时,他虽话不多,但意思却点中你的要害。你的醉剑配合逍遥游步法已是十分精妙了,但是剑意却不足。”
“这……”林醉飞不得其解。
袁紫烟又道:“你的剑法看来,应该是出自青城派,灵气十足。步法逍遥游,创自春秋,成与汉,发扬与南北朝。到朝治下,只有一人,逍遥老丐游趣,你少时应该受过此人真传吧?”
林醉飞大惊,忙叹到:“庄主明鉴。”
“你喜欢饮酒,剑术步法配上七八分醉意,并不能称上真正的醉剑。你心中久有郁结,不能释怀,心中无法逍遥,身外又怎能逍遥。你的醉剑乃是麻木之醉,而非逍遥之醉,故而不能更进高绝。”袁紫烟慢慢道来,林醉飞方觉拔云见日。
“求庄主指点迷津!”他再次拜倒在地,心中往事泛起,不禁苦不堪言。
袁紫烟没有再拉他起来,取出一个字条递于他,上面是冷魂飞一行苍劲的字迹:“终日眩眩,剑醉人闲,剑即是剑,无招无险。”
剑即是剑,无招无险……当时以为十分易懂,如今却颇感玄机。林醉飞揣摩着,难道说只要无招,敌人就永远没有办法破解,就没有险象可言了么?算了算了,想他做甚,反正“终日眩眩,剑醉人闲”嘛。林醉飞一边睡觉一边做梦,哪管众人商议什么。
众人谈论着血案之事,几番议较后,云清凝眉思索,缓缓的摇着扇子。
大厅里安静下来,静的吓人,只有林醉飞的呼噜声和云清开合扇子的声音。所有人都看着二人,要听听“白衣青衫”有何见解。
良久,云清才“啪”的一合扇子,“不是冥府。”
“什么?”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或者应该说杀人者,不只是冥府。”云清又补充了一句,让在座者面面相觑。
“不可能!除了冥府之外,还有谁可以如此渺杀我们温家?况且就算是暗杀……”白若坤正在辩驳,发现云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的他直发毛。
“我们?”云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白老爷子久为人后,无名无利。他老人家能看得开,可三位少主未能体会过他当年之痛。三位少主竟也能听任九姓驱使,如今还挺身而出,又是验毒,又是捉贼,还口称我们‘温家’,如此大义实在是难能可贵啊!”
“云兄,你……什么意思?”白若坤一时语塞,既是不解,又有些怒色。
“尤其是大少你,多年来修炼那极难的腐骨掌,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吧?不想出人投地吗?”
“你!”白若坤面红耳赤,一头大汗却无言以对,似是给人说到了痛处。
钟良见云清直言不讳,怕场面尴尬,开口劝道,“云兄何必多疑呢?此时还是齐心协力,以御……”
“以御外敌是吧?”云清回过头来,又看向钟良,“外敌可御,内鬼难防啊!听闻钟兄弟与钟前辈在事发后曾论十字英雄而抽丝剥茧,排除了一切可能,唯留下冥府这个疑点。于是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将冥府列为凶手。只可惜,冥府同样有其被排除的理由。因为它是一个杀手组织,杀手组织能屹立多年不倒,最重在一个‘信’字。杀手杀人,受人钱财而钱到人亡,从不滥杀也绝不行侠。所以就算人真的是他们杀的,也只可能是受了别人的雇佣,幕后黑手还未知其人,这么一来,案件又回到了原点!”
“什么意思?”白若愚反应较慢开口问道。
云清哼了一声缓缓道:“意思就是,如果真以钟兄所推测,杀人者乃冥府之人,那么他所排除的所有人反而都没有可能排除了,因为——任何人都可以雇佣杀手杀人!”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一样,“啪”的打的响亮。
云清环视了下众人的表情又道:
“其二,比武招亲之时,葛霸的突然出现不但不能说明冥府有什么动机,反而更加证明了冥府的被雇佣身份。因为一个鬼王手下的三档头就有如此的武功和身份,足以说明他们的实力,真想灭门的话,完全可以展开进攻,用不着暗杀来暗杀去,还故布疑阵,最后还让人把他们给‘推测’出来,那岂不是很失败?”
“所以这一些皆是幕后之人安排或所为的。比如葛霸就极有可能是一颗试探性的棋子,来测一测温家堡的实力和势力,看一看有多少人会在比武大会上为了温家出头。如此一来,则可以推断,凶手这么布下疑阵,渲染气氛,其原因只有两种。一是为了让人见证这血淋淋的场面,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然而,我来这里途中发现此事隐藏的十分好,这要归功于温家一直不曾对外宣扬,但也可以看出凶手并无意将事情闹大,只是关门杀人意欲一网打尽。二是凶手实力不足,他不是有心布下恐吓的疑阵,而是他只能通过暗杀下手,再用这一套套疑阵来掩盖杀人手法和蛊惑人心,使大家终日惶惶,而下手则更为容易了!”
“原来如此!”钟良叹道,“小可真是有愧,云大侠高明!”
云清摆了摆手笑道:“钟少言重了。其实想来钟氏父子师承前朝金牌神捕金国俊童佩之,又怎么不想到这一点?只是推理时十分高明,恰到好处的将案情讲到冥府时噶然而止,这使得旁人不得不将怀疑停留在了冥府身上。此等用意,不知二位又是怎样打算的呢?”
“的……的确是未曾考虑周全……”钟良已是言语不甚流畅。
“岂止不周全?相当的不周全。当今天下英雄何止几家几姓,十字的变故又岂是一天两天?那十字英雄如今为人所提的也只有三佛,五山而已,其余早以由富贵堂,地元山庄,冥府,花芳谷等分揽各踞。况且如今我唐兴盛,四方来仪,武林中也早介入了拜火教,北寒宫,南海等诸派,又有几人以“十字”论事?钟少有意从十字下手,是真的只认十字英雄,还是有意为之转移注意力,就不为人所知了吧?”云清一番话说的他哑口无言。
“江南九姓岂是泛泛之辈,若会犯下这种小错,也成就不了天下第一的温家堡。所以凶手要有实力,有动机,有计划,而且又暗杀较为方便,布下疑阵以掩饰手段惑乱人心的可能,就是凶手……”云清顿了顿环顾四周道:“哼,我们之中!”
愕然。
“这个人,可能是积怨已久,想出人头地的人……”白氏兄弟故作无事,但已面色青黄。
“可能是因某种原因将所有人思路引向歧途的人……”钟氏父子愠色奋然于脸上。
“可能是私生活不堪,为人所知后意欲杀人灭口继续做君子大侠的人……”欧阳慕容夫妻低头不语。
“也有可能是欲排除异己,再雄霸一方的人……”温氏父子凝眉沉思。
“总之,任何人都可能是凶手,即使是毫不相干的人。”云清看了一眼梁上的林醉飞,没有再说话。
林醉飞此时正梦到瀑布。
那是接到前往温家堡的任务,临行前。飞天小妖杜如桓来告诉他,庄主在碧水潭有请。
碧水寒潭,潭中有水无冰却竟然奇寒无比,上有飞瀑从峭壁上泻下,有如银河奔落激起浪花三丈有余。林醉飞来到潭边时,已见冷魂飞立在瀑布上,水流那么急,他却纹丝不动。正要开口去问,却突然见冷魂飞从百丈高崖上纵身跃下!
就算轻功再高,也不可能如此跃下,他要寻死不成!
还未及反应,已见冷魂飞半空中一个翻滚,伸开双手冲着那瀑布的流水弹点划拨,借流而动,在如此之快的落速下,在如此之疾的水流上,竟然硬生生的拖慢了速度!脚下腾挪,却是“逍遥游”!
冷魂飞如轻燕般落下,站在水面上,依然是纹丝不动。
林醉飞这才了解为什么地元山庄被人奉为武林神话。他使劲晃了晃脑袋,生怕自己是喝醉了在做梦。
袁紫烟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以大哥的轻功境界,完全可以手脚不动的落下,而他今日做给你看的,是想教给你‘逍遥游’的深沉含义。所谓万法自然乃其逍遥,你所学的逍遥游轻功身法最讲潇洒自如,随心所欲,任轻重缓急,只用随遇而安——这也恰配合了醉剑的剑理。我想当年你师傅教你这门轻功也只如此用意。只是一直以来,你心病难愈,郁结难消,永远是麻木之醉,而非逍遥之醉。大哥这次派你去温家堡便是有意令你面对事实,分清黑白是非。何事当做,何事不当做,你要小心应对。但愿你能功成归来,领悟真正的逍遥之剑。”
林醉飞点头称是。
含笑这时也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林老弟啊,(其实他比林醉飞还小)大哥可极少传授武艺的啊!你可要珍惜啊!边走边练啊!不要荒废啊!”说着还故意摆出一副庄主模样。
袁紫烟一见他那模样就来气,骂道:“你小子荒废的还少吗?你……你给我站住!别走你……”
“大事不好,老弟回来我再找你玩儿,走先!”含笑叽哩哇啦,撒丫子就逃,一蓝一紫在瀑布上纵跃,竟然攀了上去!
很幸福……。林醉飞脸上不禁漾起了微笑。这是阔别了的家的温馨。
家……现在的家又在何处呢?也许地元山庄算是他的家吧。那里温暖自由,每个人都不分彼此高低贵贱,对庄主是敬爱更无半点畏惧之心,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开心……
可是他仍然忘不了以前那个家,那个依稀记忆中的家,妈妈是那样温柔体贴,关爱呵护着幼小的他,虽然他们很穷,却从没感到过这艰难困苦,因为有妈妈的陪伴,因为有爱。
“在娘亲的心里,飞儿就是最重要的人啊……”妈妈微笑的对他说。
“那么父亲呢?飞儿没有见过父亲啊!别的小伙伴都有爸爸,飞儿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母亲的眼中划过一丝哀怨,旋即又微笑着说:“爸爸是个大英雄,为国家打仗的大英雄啊。打了胜仗回来,给飞儿买点心吃,好吗?”
“好!噢!飞儿点心吃了!飞儿的爸爸是个打胜仗的大英雄呀!”幼小的他雀跃着,欢呼着,无忧无虑的孩子。
……
夜,已深了。
思思孤独的坐在后花园的池塘边,眼泪不停的扑扑簌簌的掉啊掉。但是他没有哭出声来,因为她知道,现在大家都很危险,她可不能添乱。可是她害怕,不知道是怕坏人来抓她,还是怕孤零零的难过。那天,爹爹死了,一动也不动了,什么话也不说了,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这个大庄子里,自己好象已经多余了。柔柔姐姐嫁走了,爹爹死了,她更孤独了。
最喜欢小五哥哥了!小时候,还住在程家堡的时候,花园后面有好大好大一个山。在家里,没人陪她玩,她就一个人偷偷跑到后山下玩儿。有一次,遇见了一个小哥哥,是从山上摔下来的吧?全身都是伤。她就回家给他拿了好多好多的药,还有好多好吃的。小哥哥不喜欢说话,不说没有事吧,反正她说呗。平时在家里也没有人听呢,但小哥哥都能陪她,还一直听她讲话。再后来,她就和小五哥哥成了好朋友,小五哥哥可好了,和他在一起,就不觉的孤独了,因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感到他那种毫无杂念,全心护着她,不过那可是她们的秘密哦!
“大哥哥,你来了!”思思没有回头,只是摆弄手中的手绢儿。
温如晦走了上来。
“看来我的武功真的很浅。”他叹了气,他实在想不通,完全不懂武功的程思思却每次都能察觉到他,察觉到这毫无声息“蹄踏燕”。
“就是感觉了。”程思思淡淡的说,好似连他想问的,她也能看透。她从小就是这样,完全没有程家世代粗犷野蛮的性情,没有力震山河的本事,甚至体内经络空空无相,完全存不住真气。多少名医诊过之后都是一个结论——终身不得习武。
但纯洁天真的思思并不介怀,她眼中的一切都那么可爱,复杂的事情想不通,也不去想,像是永远留在六,七岁,留在和小五哥哥在一起的日子。
“怕吗?”温如晦心疼的问,失去了父亲,她一定很乱,很慌,他想保护她,可是现在,谁又保护得了谁呢?温家堡中的每一个人都不知能否保护得了自己。
“小五哥哥会保护我的。”思思脸上露出了轻松。只要一想到小五哥哥,她就相信,什么都会有办法的。因为他使他的依靠呀!
温如晦摇了摇头。他不信这样一个记忆中的“小五哥哥”能在这时改变温家堡的命运,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依赖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小孩子。但是他知道多年前他曾派人细细的查过,但终究没有结果。
“谁!”温如晦还未扬手出刀,就听程思思淡淡的说:“是慕容姑姑。”
黑夜里走近的果然是慕容雪姬,她眼睛带着异样的目光。
“阁老请所有人在大厅聚集,休息也可以在大厅旁边的偏房。”
“知道了。”温如晦明白这么做的意思,这样做既加强实力的集中性,又可以谨防自己人中的杀手饲机下手。这应该是云清的主意。
三人一路无话。
来到大厅时,所有人竟都在,看来也没人睡的着,只不见林醉飞去了哪里。仍是无语,白氏兄弟表情严肃,钟氏父子看似镇静,阁老还是闭目养神,欧阳少华则一脸怒气的盯着慕容雪姬,只有云清还是一边摇扇一边扫视着他人。
“看什么看!云大侠难道又看出我什么不正常了么?”钟良被盯的烦了,没好气的冲到。
“不得无礼!”温阁老斥到,云清必竟是富贵堂的人,得罪不得。
“无礼?也不知谁先无礼了?一个外人刚来我家,没有证据就胡乱指证,难道我钟氏是图有虚名么!”看来他是被云清推翻了推理,又安上了嫌疑的帽子,气不打一处来。
“钟良!”温阁老重重的捶了捶桌子,“还不向云大侠道歉!”
“怎么?你还想发号施令?现在还当你是个人物呢温啸方!如今大家都是毡板上的肉,你还牛B什么?”
“你!”温阁老一口气上涌,气得大喷了一口血,面如白纸。温如晦慌忙上前扶助父亲,遣人准备汤药,既而道:“人心不定,贤弟又何必动怒呢?”
“谁是你贤弟?哼,你只不过是个孽种,我岂能和你称兄道弟?你以为你们的丑事能瞒得了谁?你温啸方是主子吗?人家温啸空才是!还陪称做‘仁义阁老’,为了巴结皇帝,杀父害兄,夺嫂饲子。你温如晦好个堂堂第三刀王的,只不过是个认贼作父的孽种!”
“你住口!”温如晦霍的跃下厅中,手已摸在了刀柄上。
“我偏不住!”钟良“锵”的也拔出宝剑道,“不要以为我怕了你,你们也陪称天下第一堡,天下第一美人儿,我呸!温柔那小贱货只不过是温啸方跟他的嫂子声的贱种!还有温如傲,温如礼全都是贱种!”
温如晦已然无法再忍,杀气陡起,大叫一声,霍然拔刀就是杀招,钟良闪身躲过,但炽烈的刀气仍刮的面皮生疼。但是钟良显然也是气在头上,口中仍不休的道:
“别看你平时装的沉稳老道,其实从来心胸狭隘,耿耿于怀。霸刀烈掌,你脸皮也够厚的啊!”
温如晦已经面如铁青,不再还口,眼中只有杀气,挥刀几许,刀气乱扯的桌椅毕剥碎裂。钟不离见实在不像话了,只好出手制止,二人两剑对一刀,仍是节节退向厅外。
“大家同在一条船上,何必如此!”欧阳少华开口劝道,但显然已是无力阻止了。
“同在一条船上?那温啸空乃现在冥府的东方鬼王,这还不是明摆着复仇是什么?我们干吗要和他温贼一同枉送了性命!”
欧阳少华似是被此言打中,若有所思。慕容雪姬见温如晦只顾向前,不顾防守,一味拼杀多有险象,于是就要上前相助,却突然让欧阳少华“啪”的一个耳光掴在脸上。
“对你旧情人念念不忘呢?几天来每晚都不见你,幽会的还不够吗?现在情夫快让人杀了,你心疼了?”
“是又怎样?你在房中和那几个狐狸精快活,我回去做什么!”说着荡开水袖,捏着“斗转星移”的字诀,饶开欧阳少华就要去助温如晦。欧阳少华却从袖中射出一条长绫,拦住她去路,接着运功在腕,抖布成棍,愕然是家传绝技“慈悲枪”。
而另一边,白氏三兄弟却和云清耗上了。
在钟良发难时,云清即已发现对面的白若坤有意出手,于是暗中摧动“青木罡气”压向白若坤,意在劝他不要出手。怎知白若坤会错了意,以为云清突然袭击,于是运功相抗。白若坤内力不济,争斗的十分激烈。同时最善施气毒的白若诗也开始了毒粉攻击,这不施毒则已,一施毒更是骑虎难下,愈演愈烈。此刻无论谁罢了手,都会造成气劲带着毒粉摧枯拉朽,排山倒海的压去,让其连伤带毒,救命不得。
本来挺平静的温家堡一时变的十分热闹,院子里乒乒乓乓打的热闹,屋子里内力相抗,杀气腾腾,而欧阳少华和慕容雪姬的长绫和水袖且放且收,二人上下翻飞,不像在打斗,倒像在跳舞一样。
拼杀越演越烈,几乎白热话了,更有许多不知帮谁的家丁也加入了战团,多有中刀流血者。也正在此时,就听一阵阵醉笑从四面八方传来,“呵呵哈哈呼呼——”一柄阔体钝剑中蝶影盘旋,剑上林醉飞遥遥摆摆,竟是驭剑飞了进来。
林醉飞翻身收剑先是挟了蜷缩在桌边的程思思,带她到角落里躲着,又如飞影流云般滑入外面的人群中,踢甩钝剑粘连绞点,然后就是唏哩哗啦。兵器碎了一地,除了温如晦的宝刀没碎,但仍镇的它虎口开裂,险些拿不稳。又是一条白影,那阔剑脱手飞射堂中,正将绞在一起的白绫和水袖钉在墙上。
不及众人反应,林醉飞已摇摇晃晃闪入厅堂,踢起一个木椅掷在在云清和白氏兄弟之间,双方功力陡然受阻,“轰”的一声,木椅给炸成碎片!又是一大片酒雨,却是从林醉飞口中喷出的,细如牛毛。手上两个弹珠子往空中一掷打出火花,“哗啦”的闪过一片火光,把空中的酒雨带着毒粉烧了个干干净净。
待众人回过神来,林醉飞已在醉言醉语的搂着他的酒壶不住的念叨:“噫!好酒啊……庄主师父……可惜了。”神色迷茫。也不知他那葫芦里装的是什么仙酒,似乎可解百毒。
云清最先平稳住内息,心中由自琢磨着,适才林醉飞断去众人兵器的手段,似乎是“碎点破千兵”。一般的兵器都有其碎点,只要根据兵器的形状质地看出兵器的碎点,再施以技巧和内力,就可以轻易击破对方的兵刃。传闻此手段只有地元山庄少数人掌握,而武林神话冷魂飞更可以一眼看碎对方的兵刃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林醉飞这一气呵成的亮相却是十分明了。再加上他从悬崖上纵身跃下的功夫……恐怕他的功力如今真的在我之上?六扇齐飞也夺他不得?云清暗下叹地元山庄确实高深莫测。
各人各怀鬼胎住了手,都畏于林醉飞展露的功夫,不再多言。云清也准备离开大厅去旁厅休息,却发现一双醉眼正似看非看的总望着他,
“这醉鬼。”云清尴尬的笑了下,避开他的眼神起身去了,众人也都陆续离开,为了避嫌,还是从了阁老的意见,去旁厅休息。只有林醉飞,嘴里咕咕噜噜的不知言语些什么。
沉寂了许多天的温家堡,似乎在这次内哄中反而显的热闹了不少,多多少少有了些许人气了,拨弄开那些乌獐,让一缕晚霞映了下来,衬着这山庄巨堡又显得有些像样了。但这又说明了什么呢?也许是白衣青衫带来的信心,也许是置死之地而后生的决心,也许是凶手收敛了他的杀心……
但这都只是也许,也许还有更多的也许还从没有被人看到。
思思回到厢房,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她觉得事情多了,乱了,以前平平静静,和和睦睦的家,变了样。她想不通,也不愿想。事情一多,她就不理解了,就昏昏沉沉的想睡觉,好象脑袋装不住太多的东西。
恍惚间……
小五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这个小女孩手中的点心。
“怎么了啊?你不饿吗?”思思一脸的委屈。小哥哥不高兴,是不是讨厌自己啊?
可是今天我已经吃了两餐了,你又拿这么多来,我怎么吃。小五心想,又看了看旁边地上的狼骨头。
“那就对啦!不是正好还有一餐没有吃吗?”思思又笑了。原来小哥哥不是讨厌自己。
我没有说话,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小五眨眨眼。不过——“还有一餐”是什么意思?我每天一餐,现在已经多一餐了,怎么又还有一餐?况且那只狼要不是想吃我,我是不会吃它的。
两个小孩子坐在草地,思思说话,小五听。对,以后的每天,他们都是这么“玩耍”的,毫无花样,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都不累。
“小哥哥为什么不说话啊?呵呵,一定是让思思一个人说,思思说什么小哥哥都爱听呢!嘿嘿……最喜欢小哥哥了!可是人家还不知道小哥哥叫什么名字呢……。嘻!小哥哥说话都没有多过五个字的,就叫小五哥哥好了!”
怎么随便就给我安个名字,很俗的名字,我郁闷……小五心想。
“小五哥哥喜欢思思不?要是有人欺负思思了……”
“杀。”小五突然插了句。静静的轻轻的,恐怖的连一点杀气都没有。
思思楞了一下,竟也不害怕,说:“不要啦……小五哥哥帮我不让他欺负思思就好了,不要……那个好吗?”
小五点了点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轻松愉快,思思一天不见小五哥哥就会难过,小五一天不见思思,眉头就会皱起来,那么他就会吃两餐。
然而再后来的事情,思思就不记得了,只记得要搬家了,她去找小哥哥了,可是那天他昏倒在后山了,被家里的人发现救回来,醒时已是三天三夜之后了,而那时她大病了一场,迷迷糊糊的大病了好几年呢。
守夜的白衣青衫。云清实在不放心把房顶交给林醉飞,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在睡,醉的一蹋糊涂,能否在房上洞察敌人呢?但是他又不得不放心,因为他的十二剑手分散在堡内各处,传来的报告,都曾见过白衣林醉飞睡在房顶上,而这些时间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
云清缓缓的摇着扇子,他总觉得今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似乎是谁在吹萧?”云清隐隐约约的听见一些声音,还挺悠扬的。这种时候,倒还有这种兴致。不过也难怪,压力那么大,天天都在死人,还不准谁有点业余爱好解解闷么?他没心情去注意这萧声,温家堡的命案看似已有了眉目,其实却有很多疑点。比如各人的死法,死因都无从解释。凶手的杀人动机,杀人时间手段也都不易确定,就算现在找到了杀手的真实身份,却也没有证据。而且能将凶手抓住吗?在这温家堡,自己这几个人有这个能力吗?甚至连阻止凶手再行凶的能力都没有!
云清感到脑子里开始乱成一锅粥,心情十分烦躁。
“霍!”他突然跃起,身体向空中舒展开来,如飞猿空落,及至地面时,手足点地。整个人在地面盘旋起来,然后从不同方位同时射出三只铁扇来,疾飞如鸟,快似闪电。三只铁扇如飞刀般射出后在远处展开来,竟摇曳盘旋起来,而云清也几个筋斗打翻起来,跃至当空又是两只铁扇射去,五只扇如活了一般银光闪闪,迅捷灵动煞是好看。这时,云清又抽出腰间那柄二尺来长的大扇,展开甩出,与前五只不同的是,不是灌注内力使之飞旋,而是直接以气奴扇使之在周身丈余处盘旋,时而发力而出,击打远处的五只铁扇以改变起方向或力道,俨然是凭天了六只活鹰一般。
云清舞动了一番,耍到尽兴,才将六只扇子收回,气息风落。再看地上,已被打出十几丈远一大片空地来,落叶碎草,尽在远处。
“啪啪啪!”几声清亮的掌声,一人渐渐从左近走现,称道:“好好!好个六扇齐飞,富贵堂玉旗旗主岂是图有虚名之人!佩服!”
云清也抖了抖袖子,向来人一拱手道:“哪里,白二少谬赞了,让二少等候了许久,不知有何贵干?”
“原来在下刚到时,云大侠已经知道了,果然好耳功,不然怎知在下已经在等候了呢?”白若愚也是一身书生之气,摇着把白竹白纸扇,打扮倒和云清有几分相似。“小可心中有事,只是想来听一听云大侠对此案的见解,不知云大侠可肯赐教?”
“赐教倒不敢当。只是云某目前也没什么头绪,一点愚见也在那日于大厅上说过了,不知二少还想问些什么?”云清背过手,与白若愚慢慢向花园踱去。
“云大侠又何必吝惜呢?其实明眼人即可看出云兄那是在攻心,云兄心中的明镜,应该是比谁都亮啊。”白若愚面带微笑,目视云清。
云清也笑问:“哦?那么说来,二少就是这明眼喽?”
“岂敢岂敢,真是明眼的话,咱家也不起这若愚的名姓了。兄弟三人中,以我所诗书最多,却是以我最是愚笨,还望云兄指点啊,哈哈——”
“古人云:‘大智若愚’,非大智者不能愚也,云某又怎能班门弄斧呢?”云清说完,二人相视一笑,缓缓踱步而去。
月明星稀。
林醉飞悠然张开眼,他竟然真的睡着了!轻轻叹了一声,心道那吹萧之人果然吹的一管好萧,忧伤凄婉,让人不得不为之所动。
林醉飞看着这月色下的温家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亭台楼阁,绿树红墙,虽足显豪门大户的气势布局,但它的角角落落,一颦一笑,都无不透出江南风格的细致。
他轻松的又叹了口气,自觉适才与那人的对话十分精彩,不禁为自己说话功夫的长进而沾沾自喜。可是他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
“大侠为我温家堡操劳,实在感激不尽……”
“何必客气,小生奉命行事,谈不上大侠。”
“是了是了……白衣青衫都是少年有为,应称一声林少侠才是。”
“阁老言重了,谬称虚名,地元山庄一向不喜。”
“少侠今夜似乎十分清醒。”
“只怕今夜,小生是最糊涂的了。”
“此话怎讲?”
“终日眩眩,剑醉人闲。庄主教诲不敢忘。”
“冷庄主高深,老夫自愧不如了。少侠意为醉时方醒醒时醉?”
“您是庄主岳丈泰山,小可怎敢自欺?只是世事无常,醒时要面对之事,却让人不得措手了。”
“少侠也有愁情琐事?”
“人非草木,阁老可曾醉过?”
“这。。。。。。年少轻狂时,可算是大醉酩酊了。”
“旧人旧事,如今忘却了吧?”
“愈是旧人,欲难忘却。往事不堪,今日神伤。”
“可愿为小生言?”
“少侠可愿听?”
“阁老为何愿讲?”
“少侠颇似老夫一位旧人,十分亲切。”
“人像或心似?醉似或醒似?”
“人似心亦似,醉似醒亦似。只是一位女子。”
“阁老之心,小生明之,只是为何。。。。。。。。”
“少侠请直言。”
“温夫人早亡,阁老三子一女,应是十分安享吧?”
“惭愧。老夫早年时有付一位女子,确是大醉了,少侠骂的好。”
“有阁老今日对一外人直言如此,可知心中悔过了。”
“少侠可原谅老夫?”
“何谈原谅?在下一局外人,岂敢评价?”
“如若少侠身在其境,又会怎样?”
“那女子痴心一片,一生未恨,他人又何谈怨呢?”
“老夫在此谢过了。”
“小生亦谢,心中郁结,算是了结大半。”
“少侠随母姓吧?”
“家母林氏,不问天下事,只企牵挂人平安。”
“有一物赠于少侠。”
“何物?”
“发簪一枚,赠于令堂,切莫嫌弃。”
“家母早亡。”
“只企少侠平安。告辞……”
也许上代的恩怨就依他们自己的愿吧。林醉飞映着月光看着手中的发簪,呆带的发楞。
娘亲……两行泪又从眼眶中流下……孩儿做的对吗?手刃与相认又都能解决什么呢?也许今夜之后,将有最好的结局。
东方渐露白,温家堡内只怕又要见红了。
欧阳少华,慕容血姬并上一群妖童怨女,苟且之状,齐齐死在他们春宵的快活堂内,死状令人作呕,不堪入目。温啸方安详的躺在卧房里,再也不会醒来。
林醉飞闭上眼睛,是善?是痛?他已说不出话来,大灌了一口烈酒,手,有些颤抖。
“报——报!”一个家丁闯进来,惶恐不已,“大公子!冥府!冥——黑衣死士,不计其数!完了!我们完了!”
“闭嘴!”温如晦大吼一声,一脚踹翻报信的家丁,双目血红,如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来啊!来啊!来杀我吧!哈哈……你真要赶尽杀绝吗?”他仰天长啸道,只可惜声音穿不出放房顶,飞不出云霄。
“冥府要杀的人……一个也逃不掉……”钟良也泄了骄横的气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天,还没有亮透,一盏孤灯摇曳不定。
“夜之幽静,何必又起腥风?”林醉飞苦笑道,“机关算尽,何必玩火?”他目视云清,云清也目视他,二人许久不语。
突然云清发难!几只银针铁扇破窗而出,随着连连惨呼声,铁扇飞回云清手中已是血迹斑斑了。紧接着衣袂连响,八条黑影破窗而入直逼堂上八人,刀剑烁烁,杀气森森,八人连连应招,毕竟都是名门高手,八个杀手一一失手被挑翻。“当心!”云清发现了什么正待出手,让林醉飞以目视之,方才止住。
果然,钟不离脚下的死尸竟又爬了起来,举剑便刺!钟不离连斩其三剑不倒,多亏钟良眼明手快,手中射出不知什么,那尸竟声而倒。
傀儡死士。冥府极为珍贵的杀手,生时以尸药不断喂之,此杀手死后,可回光返照,不畏刀剑,不知疼痛,非重大任务不出,而此时见出现在温家堡,可知冥府大动干戈了。
远山之上,枯藤老树,月色朝阳同辉下几条身影立或坐,远远看着黑压压的死士围在那高墙大院之外。
为首一个,目光森森泛白,他抖了抖袖上的露水,嘴角动了下,他知道明天,也许今天就可以为冥府拿出这“天下第一堡”的名号,大功一件,冥王又可以震慑天下,他也可以步步高升了。
一身艳装的蒙面女郎,正是宇文娇,虽然位列西方鬼王方夜羽之下第六档头(当然,葛霸死了,她就是第五了),但冥府中人无不畏她。
“咱们让这些垃圾抢了这么多颜面,嘿嘿。。。。。。老子等这天很久了。。。。。”四凶神再不斩桃白白,在多年前乃是隋朝头等通缉要犯,杀人成性。他此时正站在自己的大砍刀上,而巨大的刀身则深深砍在高高的古木树干上。
抚摩着剑,无话危险的是三凶神剑气洛水寒,他心中似乎有剑。
“看来老大是的确给冷魂飞那个魔物伤了自尊,自从输给他以后,连脾气也向他发展。二凶神立地蛟龙阮舞洋看着花叶枯笑。花叶枯也不理他,立在方夜羽身后,闭目冥想。
这时一只大鸟般的身影从一侧山下,飞飘了下来。
“主上,死士折了数十,傀儡竟也折了三个。”‘夜枭许风’——‘十鹰’残存的最后一只。
“嘿!这群将死之人还要蹦弹两下。”桃白白大嘴一裂,好象非常兴奋。
方夜羽也觉得挺有意思,他摆摆手身后传来一声清啸,桃白白欢天喜地的扑了下去,消失在远处。
“横扫千军!”温如晦以天舞回轮刀杀出大门外,要以血还血,杀尽黑衣死士!此刀温氏祖传七代,百炼精铁打造。此刀一出,霸气十足。“霸刀烈掌”,似乎无人能拦,百万军中杀敌,如入无人之境。
只可惜,温家堡已不再是雄霸一方的温家堡了,温如晦也不再是气壮山河的温如晦了。他已凌乱慌张,仇恨气躁,霸王刀没有了霸气,烈阳掌也不再有雄浑之势。温家堡的霸刀烈掌,只能在“天下第一”时,狐假虎威而已!
“刀劈华山!“桃白白不愧是再不斩!只需一刀。
而温如晦的刀比他本人似乎更争气些,在他举刀相抗时,竟硬生生抗折了桃白白手重的玄铁重刀!反倒是温如晦自己两腿一软跌坐下去。
桃白白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拾起了地上的天舞回轮。
温如晦已不配再用它了,真正的温如晦在放弃慕容雪姬别恋他人之前,在与雪姬偷情只前,在眼看着心爱之人出嫁之前,或着更早些,在得知父仇还认贼作父之前,就已经死了。
刀王大会上,他输给那个人,那个第二刀王。他并不是输掉武艺,而是无法面对自己的父亲!温啸空——冥府四大鬼王之首东方,号称鬼中之鬼,因为他身负“第二刀王”与“七剑之剑鬼”两大盛名!
“邪不压正吗?哼。。。。。贪嗔恨痴,你哪一样没有?”桃白白狂笑而生,“我不杀你,你爹万能老鬼自会杀你,哈哈哈……”
我让你笑!白若诗把手一扬,一股掌风扑面袭击,桃白白动也不动,立地以御,白若诗功力不足,掌风让轻易挡散。
“小白脸儿这手段就……”桃白白刚要发作,忽觉心口隐痛。“不要走动,打坐调息!”背后一声厉喝,转出宇文娇来。
“什么?”桃白白脸色大变。
“中了人家的七步断肠散,还在得意呢?”宇文娇没气好的瞪了瞪他,随即转向白若诗站定,周围的人哗啦一下退开几丈远去。
看来没有傻子在这里,两大毒功高手对决,谁敢做他鱼?
毒女宇文娇心下一沉。
此次她并无十分把握。一来她有内伤在身,功力只剩三乘,不宜在这里与对方施展拳脚功夫,二来久闻白氏用毒一绝,这白面小子看来是老三白若诗无疑,现在她自己的状态只宜以气毒对决,可偏偏遇上三毒中最善气毒的一个。呵。。。。。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生的还蛮俊的嘛!宇文娇不禁放出风情万种的眼神来,姿态也显得妩媚了。
谁料白若诗话反倒添了几分厌恶之色!
这可奇了,一般男子就算不动心,至少也不会有这种反应。宇文娇不解的疑到。
“紫魅风椒?”白若诗笑了下,“这种下三滥的毒物也只有你才能用得出来。不过很可惜,我的心里是石头打的。”二人对立不动,无数毒物却已在空气中弥漫。
“听闻白家有密传三绝毒,“听闻白家有秘传三绝毒,腐骨掌,化尸粉,黑死膏,怎不见公子用来?”宇文娇说着还不忘飞个媚眼了。
“毒女有天下第一毒兵‘灵异’不是也不肯给见识见识么?”白若诗面不改色。
二人一来二去,一个担心自己实力不足,一个担心内伤发作,言谈也试不出什么破绽,心照不宣的同时收手。而四周已是草木皆枯。
宇文娇哼了一声,扶起已中毒的桃白白,与白若诗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句:“辛苦了,白小姐。”
白若诗愕然。
“呵呵呵呵……”宇文娇得意着笑着退去,“只有女人才不会对女人动心,白若诗,温家必亡,你早点罢手,一个局外人不必为这因果报应枉送了性命!”
白若诗不知该说什么,她一直只是听大哥二哥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也不知道她能做什么,身为一个女儿家,什么武功,权利,名誉,恩仇这些,她都不明白,也许她真的是一个局外人。她只是想能有个安稳的家,能帮着哥哥早点做完他想做的事,让这一切不愉快的都早点结束。
可是……二哥死了,到是很干脆的,让那个叫花叶枯的大魔头射了一身的树叶。大哥给了花叶枯一记毒掌,却也给打成了重伤,到处都是刀剑声,呼喝声,她的脑子快乱了,快炸了!
“当心!”她眼睛里突然一闪,只见一个黑衣死士正扑向角落里的思思!“着!”袖里短剑射出,黑衣死士应声倒底,她奔到了程思思的身边护住了她,同时也感到颈上一凉,一柄剑已架在了颈上。
“放下剑,转过身来。”是一个冷冷的声音。
夜枭许风。
转过身来的白若诗无奈的咧了咧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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