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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观察者

_5 世间一元素(当代)
郝然的话还没说完,海尔达尔的眼中就闪过了一道明悟。可是他还没来得急开口,赫尔曼就抢先说道:“可是,按照传说中的故事,当时那些冒险者就是靠吃这些东西,撑过去的呀。既然是追寻古人,吃他们曾经食用过的航海食品,是理所当然的呀。”
“你说的理由并没有错误,”郝然平心静气的说道,“可是,你却忽略了当时存在的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什么问题?”赫尔曼听了他的话后有些茫然的问。“郝然,你的意思……是不是指木筏的规模?”一直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海尔达尔终于是开口了。
“没错!”郝然点点头心中暗道:“海尔达尔果然是历史上有名的科学探险家,稍微给他指出了一个模糊的方向,就能够迅速的把握住,真是名不虚传呀。嘿嘿嘿,看来也不用我再说下去了,正好可以避免我在无意中更改历史进程。”郝然想到这儿,就把目光对准了海尔达尔,示意由他来给赫尔曼解释比较好。
海尔达尔很显然明白了郝然的意思,就转过头对赫尔曼解释道:“咱们这次横渡太平洋的探险和传说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进行跨海横渡的木筏数量太少了,仅仅只有一个。而他们却是一大片木筏群组成团队一起横渡,估计的个体数量起码要超过一百个以上。”
“船队的数量大了,横渡太平洋这件看上去很危险的活动,也会降低相当大的风险。起码食物的装载量就很惊人,还可以在相当大的面积里随时钓鱼,补充食物补给。就算是有人落水,后面的木筏也可以及时的把人打捞起来。虽然依然难免有人溺水丧生,但是这样却可以大大的降低这个死亡数字……”
说到这儿,他突然顿了一下儿继续说道:“不好意思,跑远了,咳咳咳,咱们接着说食品问题。船队的扩大,可以增加食品的占地空间。而这个关键性的空间正是我们所缺少的。当地的土著食品虽然适合远洋旅行,可以长期不变质。可是面积过大的话,数量必然会减少。光靠预定的六名船员钓鱼补充是绝对不可能够用的,先不说钓上钓不上的问题。咱们也没有长时间呆在那里盯着鱼漂的时间呀。”
赫尔曼听后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是呀,海尔达尔说的很有道理。这次探险可不是活着横渡过太平洋就可以的。这一路之上还要进行各种科学实验,以验证太平洋群岛上的一部分物种是否是由木筏子捎过去的。此外还有水文测量,星象定位,等等一大堆的工作要做,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时间为口粮的问题浪费掉。
“那……那怎么办?”赫尔曼虽然明白了原因,但是他的脑筋还是有些没转过弯儿来。海尔达尔笑着看了看郝然,那意思是让他说。可是郝然哪里敢说呀,他生怕自己一句话说错,改变掉历史。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关口接茬。没法子,海尔达尔看郝然一直微笑不语,只好自己接着解释。
“很简单,不吃这些东西就行了。”“不吃这些!”赫尔曼惊讶道,“那我们吃什么,咦,难道……”“没错!”海尔达尔笑着说,“我们吃那些军用的罐头食品,那东西占地面积不大,能量也充足,熬过预定在海上漂泊的一百多天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再说,咱们还可以钓鱼呀,不是老是吃罐头的。”
“我不是说这个。”赫尔曼摇了摇头道,“这次可是沿着传说中的航线前进呀,难道不用吃当时的食物吗?吃现代的罐头可是犯规呀,这样儿没有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赫尔曼。”海尔达尔耐心的解释道,“确实,我们是沿着那些被神化的人物所走过的路线前进,这的确很神圣。但是,咱们更主要的目标是验证民族迁移论的正确性,而不是证明这些当地食物是否可以支撑他们进行这次艰巨的冒险呀。”
赫尔曼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好吧。你说服我了。这样做确实可以节省很多空间。虽说不能像古人那样吃着当地食品完成此次探险,有些遗憾。但是我们以后可以在进行一次类似的旅行,弥补一下儿这个缺憾吧。”
“呼,”郝然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在心中暗道:“总算是成功了,天哪!好悬呀,他们居然会产生修改图纸的疯狂念头。还好,还好,这个念头被阻止住了,要是真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改变历史,那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呀……”
想到这儿,郝然忽然回忆起来,之前他就曾经像拉尔哥询问过要是改变了历史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可是对方除了很粗略的告诉他会演变成新的空间序列之外,对于处理方法却解释的极其含糊,看来这里面还有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存在呀……
就在郝然集中精力捋清自己思路的时候,一个人用手碰了碰他的肩膀,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思路。郝然有些不满的抬头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赫尔曼。郝然刚要问他有什么事儿的时候,就见赫尔曼一边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右面的陆地,一边继续拉他。
“赫尔曼怎么了?没事吧?”郝然一边腹议一边儿有些好奇的顺着他的目光往岸上看去。这不看还不要紧,看完之后,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右前方不远处的河岸边,趴着一条巨大的鳄鱼。粗略估计起码应该有这艘简易木筏的三分之一大小。郝然在自己的时代里倒是从电视上看到过这东西,实物也在动物园里参观过。
但是,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过。要知道这可不是电视节目,也没有动物园里的强化玻璃拦着,完完全全的零安全防护呀。郝然盯着这条鳄鱼,不由得紧张的咽了一口吐沫,他压低声音像赫尔曼问道:“不能绕开这东西吗?这东西太危险了,万一它暴起伤人怎么办?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赫尔曼苦笑着摇摇头道:“没办法的,刚才我看见这东西的时候,就想让那几个开船的人绕道。可是……现在是雨季呀,水流太急了。他们说筏子根本就无法转身,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唉,现在也只有希望咱们几个好运气了……”
“不是吧!我的天哪……难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必须要从那条大鳄鱼的面前飘过去吗?”郝然听完赫尔曼的话后,吓的一张小脸儿从棕色霎时变为了惨白色。其速度之快,让身边的赫尔曼看的是瞠目结舌。
不过,赫尔曼也没有什么心情去讥笑郝然胆子小,因为他自己的脸色也和郝然差不多。要是不知情的人看上去,这两个人就好像是一对营养不良的难兄难弟一样。
郝然和赫尔曼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宛如救星一样的海尔达尔发话了,“你们两个不要太悲观了。”他一脸严肃的说道,“鳄鱼可是冷血动物,一般在早上的时候,都要趴在那里晒太阳,以便吸取到足够的热量,作为支撑它活动的能量。就像你们做的热身运动一个道理。”
说到这儿,他抬起右手,用手指着太阳道:“咱们启程的时间很早,就算是现在,太阳的角度也不是很高。在理论上鳄鱼在暖身完成之前是不会贸然发动袭击的。”说完,之后,他就往棚屋儿里走去。
说真的海尔达尔这句话,让郝然和赫尔曼稍微轻松了些。可是从棚屋里轻轻飘来的一句话,让两人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这句话是这样说的“不过,现在可是热带丛林……温度本来就高……应该没问题吧。”
现在该怎么办?没办法,还是找一些手头儿上可以用的简单武器吧。虽然不一定会对皮糙肉厚的鳄鱼有太大的用处,但起码对于拿着这东西的人来说,有个简单心理安慰呀。
郝然和赫尔曼交换了一下儿意见之后,立刻就拉着棚屋里的海尔达尔开始在筏子上四处寻找起趁手的武器来。也许是人多力量大。没用多长的时间,几个人寻找完毕,又一次凑在了一起。
一把短柄手枪,一把长柄猎枪和四根木棒。这是筏子上仅有的可以起到保护作用的东西了。枪是海尔达尔他们自带的。而木棒是准备搭建简易炊具的辅助用品。“眼下只有这些可以用,剩下其他的就都是些树藤之类的东西了。”赫尔曼无奈的说,“咱们几个分分吧,希望这东西不会真的派上用场……”
海尔达尔和赫尔曼各自拿走一支枪,郝然则拿走了一根木棍。这倒不是郝然抢不过那俩个人,而是他借口自己不会用枪,硬是推让出去的。别人是不知道,他自己心里的算盘打得可是精彩极了。
“拿支枪算什么?跟那条鳄鱼玩命吗?开玩笑,用散弹枪都不一定能打死它,更别提这种破烧火棍了。还不如不用这东西呢,这样回旋的余地不但大些,也不用承担太多的责任。唉,归根到底,最好是希望这条该死的鳄鱼,不要产生袭击人的念头,神呀,保佑我们吧”
把这些东西写下来的时候慢,但筏子的行进速度可是一点儿都不慢。就在筏子上的人慌慌张张的准备好,使用那些简陋的武器,应对接下来随时可能发生的鳄鱼袭击时,木筏离那条看上去面目极其狰狞的巨鳄已经仅仅只有百来米的距离了。
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海尔达尔比较有领导风范,只见他握紧手里的那把长柄猎枪低声喝道:“所有人都注意了,尽量不要让自己做出一些刺激鳄鱼的动作,只要对方不主动攻击筏子,咱们就不要做出过鱼激烈的反应!”
郝然和赫尔曼还有那几个撑船的印第安雇工,这时还真没什么好主意,见海尔达尔主持大局,纷纷点头遵从。筏子和巨鳄只剩几十米的距离了,用不了多久双方就要擦身而过。
郝然看着越来越近的鳄鱼,头上都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层冷汗,心跳也随着距离的拉近而加快起来。不过,这也不能怨他胆子小。真算起来,他的根子上也仅仅只是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普通大学生罢了。
虽然在机缘巧合之下,让郝然阴错阳差的来到了时空管理局,并接受了魔鬼教官瑞克哈特一段时间的加强训练。但是,训练终究是训练,他终究还没有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生死危机,充其量也只能算受过训练比普通人会的多点儿罢了,远远算不上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强人。
所以,现在遇到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生存危机时,害怕和恐惧立刻就压倒冷静稳稳的占据了上风。可是,就算他如此害怕,从外表上看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反应。当然了,那浑身不断涌出的冷汗不算在内……
终于,双方的直线距离已经缩短到只有十几米了。那条该死的鳄鱼还没有什么任何的反应,起码从外表看上去是这样。依然是像刚才那样一动不动,半死不活的呆在那里。
可是筏子上的海尔达尔却一点儿都不敢放松警惕。身为一名喜欢探险的科学家,他深深的知道,像鳄鱼这种凶猛动物的袭击方式是很典型的突袭式,真要是想袭击筏子上的人的话,一定会等到猎物距离自己最短的时候,猛的咬上去,而现在明显还不到最危险的时候。
十米、九米、八米……筏子被水流快速的往前推动者,可是这个速度在几个人眼中还是太慢了。他们现在恨不得在筏子后面装上一台大功率的螺旋桨,以便尽快脱离出那只猛兽的狩猎范围。不过,可惜呀,这个筏子只是临时搭建的简易工具,速度完全是靠水流决定的,半点儿不由人决定呀……
终于,决定几个人的命运时刻终于来到了,木筏最终还是飘到了那条鳄鱼的正前方。肌肉都开始有些轻微颤动的郝然,甚至清晰的看到了鳄鱼嘴里的利齿,闻到了它嘴里发出的阵阵恶臭。一种极其直观的恐惧感如洪水一般猛烈的冲击着他的神经系统。
有那么一个瞬间,郝然甚至冲动到想把手中的那根木棒扔到它那长满利齿的大嘴里!不过谢天谢地,他脑中仅存的那丝理智还是在最后关头制止了他的莽撞行为
所有的人都在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发出哪怕一点点的震动,惊吓到这只巨大的凶兽。每个人都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全神贯注的盯着它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发自内心的期盼着它能够一直保持这种不动的姿势,直到木筏彻底远离它的攻击范围为止。
奔腾的河水带着木筏继续往前快速移动着。也许是上天保佑,或者是时空之神希望历史继续沿着原来的轨迹继续发展,不想让那只可以名扬全世界的探险队从中夭折吧。
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那条庞大的鳄鱼居然没有试图攻击这两只已经近在眼前的简易木筏,当筏子从它眼前飘过的时候,那条看上去极其狰狞的大鳄鱼居然连趴在那里的姿势都没有发生一丝的变化。好像对这个突然进入自己地盘的大家伙完全没兴趣一样。
当两只木筏依此飘过鳄鱼的攻击范围,并把它远远的甩在身后的时候,筏子上的几个人包括驾驶木筏的那几个印第安土著人,全都不约而同的一屁股瘫倒在了甲板上面。
什么叫千钧一发,什么叫劫后余生,这两个词所代表的现实含义,郝然终于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体验过了。他狠狠的做了几深呼吸,才算是平静了一下儿自己那已经高速运转的心跳频率。然后他用双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借助这种拍击所发产生的疼痛感来体验那种活下来的感觉。
几个人坐在筏子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一阵富含植物气息的微风轻轻的吹了过来。郝然感觉自己浑身一凉,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他的衣服已经被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丢脸呀!已经重新恢复冷静的郝然突然感觉到一种巨大的羞耻感涌上自己的心头。他在心中暗自骂道:“该死!就遇到这么点儿危险,我居然会表现的如此失态,教官给我的训练成果难道都扔到厕所里去了吗?看来我需要更多的磨练呀,好在这次还只是有惊无险,要是真碰上生死危机的话,我岂不是要变成大自然的肥料了吗!”
可是,勇气这东西并不是说有就有的呀。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挫折,可以保持冷静能够积极思考,并且勇于面对挫折不退缩的人才能够真正具备这种优秀的品质。这可不是随便下个决心就可以获得的东西呀。这东西对于一直生活在和平地区的郝然来说确实是有点儿难度……
不过,就算有难度也是必须要克服掉的!要知道,这对于一名已经把成为时空观察员当成自己本职工作的郝然来说,在以后的旅行中一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挫折。要是还不能保持头脑冷静的解决难题,那等待他的可就不再是像这次一样有惊无险了,而是确确实实的生死抉择呀……
就在郝然心中百味陈杂的时候,海尔达尔也从这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他看着同样瘫倒在筏子上的几个人,笑了笑说:“嘿嘿嘿,没想到呀,咱们几个居然真的能从鳄鱼嘴边捡回了一条命来。”
赫尔曼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他强笑着说:“说真的,刚才我甚至还以为自己要承蒙上帝的召唤了呢。真是万幸呀,那条鳄鱼居然没有袭击我们。”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鳄鱼压根儿就看不上咱们几个这点儿肉呀?”郝然听到两人的话后,赶紧把自己的心思埋到心底,同样有些奇怪的询问起来。“你还真别说,这个还真有可能。”赫尔曼立刻表示了自己的赞成态度。
“确实,也许真有你们所说的这个方面,”海尔达尔用一副智者的语气解释道,“但是我认为不是这个原因,我觉得主要还是和它自身热量摄取不完全有关,再加上现在不是鳄鱼的产卵期,咱们几个也没有表示出极其强烈的敌视态度。按照中国的古话来说……既然如此,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呵呵呵。”
海尔达尔这个玩笑说出来之后,筏子上最后残留的那点儿紧张气氛也随之烟消云散了。没用多久的工夫儿,这两只木筏短暂的自由前进被控制住了,它的行进方向又重新回到那些印第安驾驶员的掌控之下……
经过这个小插曲之后,郝然奇迹般的不再对木筏的行进方式感到像刚开始上筏时的那样儿眩晕了。就好像是把这东西留在了那条鳄鱼身边儿一样,他现在感觉轻松极了。
可是,没有晕船了时时刻刻打扰的郝然很快就感觉有些无聊了。毕竟这个简易筏子是由那几个印第安人驾驶的,郝然他们三个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所以唯一可以做到事情就是欣赏两岸的丛林美景。
还真别说,自从郝然穿越时空来到这个热带丛林那天起,一直都被各种各样的杂事所影响着,还真没有那个空闲坐下来好好欣赏一下儿周围的景色。
他靠着棚屋坐下来,心中暗道:“虽然只是普通的热带丛林,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历史景观’呀。从某种角度来说,估计看过这个景色的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时空管理局那区区几个人而已。”
想到这儿,他饶有兴致的把目光对准了河的两岸。只见河道两旁茂密的树林中不时的可以看见一些羽毛艳丽的奇怪鸟类,在那里飞上飞下。可惜郝然在鸟类辨别方面的知识并不是很充分,所以除了几只在动物园见过的鹦鹉之外,其他的大部分几乎都叫不出名字来。
不过,这并不会成为郝然的障碍,毕竟他也不是一名博物学家呀,那些动物可以让他赏心悦目就已经可以了。就在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热带丛林的美景完全吸引住的时候,海尔达尔来到郝然身边对他说:“尽量不要走到筏子的边儿上去,我刚才看见河边儿有几条小一些的鳄鱼下水了,以免出现危险。”
郝然立刻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当海尔达尔离开后,他再次回过头,看来那片迷人的丛林,心中暗道:“看来,美丽与危险永远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呀……”
临时搭建起来的木筏,带着自己的乘客在河道中快速穿行。两岸的树林看在郝然眼里宛然就像两堵会走动的墙壁,快速的向后移动着。
突然,郝然感觉筏子的行进速度好像开始缓缓的降了下来。他立刻像那些印第安驾驶员的方向望去,发现这些人正用手里那几根撑船用的长杆子,操纵着这艘木筏,往不远处一片看起来相对开阔些的河岸靠近。
“怎么了?他们难道要靠岸吗?”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棚子里钻出来的赫尔曼。这家伙嫌外面的蚊虫太多,就想进棚子里面躲一躲,虽说这这样做只是起到心理作用,但也确实比呆在露天的地方感觉好多了。
可惜,他的屁股还没坐热,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郝然一看赫尔曼把目光对准了自己,赶紧回答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妨问问海尔达尔吧,这里也就他可以和这帮印第安人互相交流。”
郝然的话音刚落,海尔达尔的声音就在两人的身后响起,“你们两个不用慌,这些当地人发现前面的水流的速度减缓了很多,就决定在那里停下检查一下捆绑木筏的树藤是否松动,顺便还可以准备些食物,毕竟咱们已经忙活了很长时间了呀。”
两人回头一看,海尔达尔正站在那些印第安人的身边交谈着什么了。不一会儿的工夫,海尔达尔就走到赫尔曼和郝然的身边道:“等一下儿靠岸的时候,咱们几个不用下筏子,就在这上面准备些食材就行,毕竟这里是丛林地带,上岸太危险了。这些印第安人有专门的方法加固筏子,咱们帮忙反而会干扰到他们的进度。”
“就在这上面生火?”郝然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脚下的木头道,“不会一把火烧掉筏子吗?太危险了吧。”“不会的,那些印第安人有专门的工具可以在筏子上烹饪食品。”海尔达尔一边说,一边一脸神秘的像那些当地人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儿,筏子上的一个印第安人就冲几个人跑了过来。海尔达尔这个临时的翻译官和他交谈了几句之后,那个当地人转过身走到了筏子后面那堆捆扎在一起的箱子旁边,俯身开始翻找起什么东西来。
“他在找什么东西呢?”赫尔曼有些按闹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终于开口了。“呵呵呵,不要急呀,”海尔达尔笑着说,“马上你就知道了,这不,拿出来了……”
郝然和赫尔曼听到这话,赶紧把目光对准了印第安人手中的那个看上去黑了吧唧的不明物体。“这是什么呀,是锅吗?好像不太像呀……”这东西太怪了,就连穿越了时空,知识自认为很丰富的郝然都有点儿拿不准。
海尔达尔用手指着那个东西介绍道:“这东西并不是锅,而是一种用泥做成的简易炉子。你们别看它黑乎乎的不起眼,等点上火之后,它提供给锅底的温度可是相当惊人的。当地人几乎都会做这个东西,只不过临时做的不如做好的方便罢了。”
海尔达尔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那个印第安人已经用一种极其熟练的手法,把这个炉子搭好了,并且已经在那些早就准备好的枯树叶上点起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小火苗儿。一小会儿的工夫,就变成了熊熊大火。
郝然本来想站在旁边看看这个印第安人会做出什么美食的时候,海尔达尔拍了拍他肩膀道:“这里的事儿就交给他好了,咱们几个还有另外的工作。”说完之后,他用手指着那几根撑筏子的长杆儿继续说道,“咱们要暂时替代他们,控制木筏不四处移动,以便让他们可以快速的检查和更换坏掉的树藤。”
没法子,虽然郝然、海尔达尔和赫尔曼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做,可是也没法儿推脱,毕竟筏子上空闲的人也就他们三个了,要是不干的话,停留岸边的时间会耽误的更长,而这是几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筏子在印第安人的操纵下,很快就来到岸边停了下来。几个人在这些当地人的指导下,粗略的学会了一些让筏子呆在原地的方法之后,就接过了木筏的控制权。而那几个印第安人则从筏子上拿过一大把树藤,开始检查起木筏的捆扎情况。
郝然站在那里除了用力按住手里的杆子外,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刚开始他还兴致勃勃的观看他们给木筏换树藤的过程,可是,没用多长时间就感到枯燥乏味起来。因为换树藤只需要很少的几个动作,却需要不断重复很多遍,但分不是专业人员的话,看到这一幕都会厌烦的。
可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一阵肉香味吸引住了。郝然顺着香味的方向找去,发现它的来源正是刚才那个看上去黑乎乎的小炉子,那名充当临时厨师的印第安人正在炉子上的一个金属锅内翻动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肉料理……
人在有事情干的时候,时间都会过的很快,就在郝然将自己的身心完全沉浸在饭菜的香味中的时候,那些去更换树藤的工作人员已经干完了自己的工作。要不是一个印第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郝然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呀,好香的味道呀。嘿嘿嘿,我都闻了半天了,还真别说,我还真饿了。就是不知道,能在木筏上吃到什么好东西。”赫尔曼一边活动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兴奋的猜测着,“应该还是当地的特产吧,毕竟用的是筏子上的食材,全是出发前准备的呀。”
三个人一边猜,一边往那个小炉子围了过去。“天哪,这真是一顿大餐呀!”赫尔曼看清楚厨师准备的食品之后,惊讶极了。其实不光是他,就连郝然和海尔达尔都同样很意外。
只见这四周摆着的菜式还很丰盛,有煎鱼、烤面包果、煎鸡蛋和一大堆的热带特产水果。除此之外,炉子的上面居然还有一只肥鸡正在串在那里,烤的滋滋冒油,让这几个人看的是垂涎三尺
“真是太丰盛呀,”郝然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感慨的说,“我之前还认为,咱们在筏子上还是靠吃那些军用罐头和当地的土著食品为生呢,没想到还有这些好东西。”说到这儿,他指着炉子上的那只烧鸡奇怪的问道,“这只鸡是哪里来的?我记得咱们没带这东西呀?”
“这些食材几乎都是你去换衣服的时候运上来的,这只鸡是种植园里闲逛的一只野鸡,我顺手就给装箱带上来了。嘿嘿嘿,待会儿尝尝吧,味道应该不错。”赫尔曼一边用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只烤鸡,一边漫不经心的解释。
郝然听完那个汗呀。顺手这个词是什么含义呀,这和偷有区别吗?当然他虽然心里鄙视赫尔曼的为人,神色上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毕竟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能不惹麻烦尽量不要节外生枝。
再说了,万一因为这个道德的问题和赫尔曼理论的话,待会儿吃鸡的时候,郝然很可能会占据下风,既然讲理也没有什么讲理,反而会让他陷入一种被动的状态,郝然理所当然的采取了无视的态度……
“呃……这顿饭吃的真抱呀,美中不足就是稍微淡了点儿”吃完饭的三人毫无仪表的坐在筏子的一个角落,一边用从树枝上掰下来的木条儿剔牙,一边发表自己的饭后感言。第一个开口的就是外表上看上去文质彬彬赫尔曼先生。
“不是吧,”郝然瞪大自己的眼睛惊讶道,“你刚才的吃相只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根本就看不出对饭菜的质量有意思的不满呀。怎么等吃完了才说呀,饭前说不是更及时吗?”
“哈哈哈,”海尔达尔听完郝然的话后,笑着说,“他这个人呀,生怕饭前说出这句话,会被那个做饭的印第安人听明白。万一人家生气了不让他吃饭,那不就亏大了嘛。用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谚语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吃饱了饭再骂厨子,哈哈哈。”
郝然那个汗呀,真没想到中国的文化,居然会用的这种地方。不过,虽然使用的地方不太好,但是这却可以证明,中国的文化,已经确确实实被这些欧洲人接受了,并且潜移默化的融入了他们的生活,倒也是个好消息。
几个人坐在一旁闲聊的时候,木筏又重新开始继续向自己的目的地前进了。没走多远,郝然就问道空气中传来了一股烟熏的味道,他使劲的嗅了嗅道:“奇怪,怎么有烟熏的味道,哪里着火了?”
一听到着火这个词,几个人都有些紧张起来。先不提着火后木料报废会导致工程进度大幅度停滞的问题,这眼下可是飘浮在河中心,该往哪里跑呀。
跳河?别开玩笑了,这样湍急的河流跳下去的话就找不到人了。再说,就算侥幸活下来了,这里面有没有水虎鱼存在还是未知数呢。所以跳河逃生完全是不可行的。
既然不能跳河,那就只能想办法把那个火头的发生源消灭掉了。几个人从甲板上爬起来,开始分头寻找那个味道的发源地。
奇怪了,三人在筏子上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明火,就连那个做饭时用的小炉子都被用水清洗过了。“诸位,现在我们可以放心了,看来问题不是发生在筏子上,而是在岸上。”海尔达尔确认木筏没有问题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岸上?你是说……山林火灾?”郝然有些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的天哪,现在可是雨季呀,你就不能把事情想的好一些吗。”赫尔曼一脸我服你了的表情说道,“万一是当地的土著居民自己生的火堆呢,这样不是更自然,更加具有说服性嘛。”
“可是……”郝然回头看了看两岸茂密的树林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地方可能有人吗?不是原始雨……”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说不下去了。原因很简单,他在前面河道的拐弯处意外的看见了一间草屋的屋顶……
赫尔曼顺着郝然的目光一看到,那间屋子,立刻得意的说道:“嘿嘿嘿。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这地方别看偏僻,还是有少量的土著人出没的。”“真没想到呀,这地方居然也有人,他们怎么生活呀。”郝然有些感慨的自言自语起来。
这时,他感觉肩膀一沉,回头一看是海尔达尔的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只见他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看着郝然道,“你一直在野外探险,所以可能不知道,现在想在地球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可太难了。这几年打仗还稍微缓解了一些,但是这种人口大量增长情况必然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出现。”
海尔达尔看着那栋越来越近的小草屋有些担忧的说:“人口越来越多必然会导致,人类向原本人烟稀少的地方挺进。但这种做法将会驱赶走那些原生地的动物,压缩它们的生存空间,甚至会导致一些脆弱动植物出现灭绝。大规模的砍伐导致人类的生存环境持续恶化,保持这种状态的话,真不知道人类的未来在哪里呀……”
郝然惊讶的发现,历史上有名的探险科学家海尔达尔居然还是个绿色地球的支持者,这真是个意外的发现,不过,海尔达尔的这个问题郝然根本无法回答,毕竟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呀。还是由那些大人物去考虑吧。
郝然赶忙岔开话题,和他们两人天南海北的胡侃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下雨归下雨,但是这几个人却没有一个人回到那间小棚屋里面去避雨。
按照赫尔曼的说法是,“下雨就下雨吧,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绅士,根本就不应该害怕淋湿。再说,雨下的越大,水流就越快,筏子的速度也会越快,对咱们只有利没有弊呀……”
筏子在河道中快速的前进着,而时间也随之缓缓消逝着。当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郝然发现两岸出现了一道和白天完全不同的景色。
当然这个所谓的景色并不是视觉上的,而是听觉上的。和白天的相对寂静不同,晚上的丛林可以说是热闹非凡。青蛙和蟾蜍的叫声,蚊子和蟋蟀震动空气所发出音波等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声音交织成一片,就好像是看上去黑漆漆的丛林里召开了一场热烈非常的合唱会一样。
突然,郝然听到一阵虎啸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阵鸟雀惊起的扑扑声响起,很快,一种听上去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凄惨叫声就回荡在夜空之中。郝然知道,这是一场猎杀活动,虽然没有看到实景,但是却可以根据这些声音推断出一个惨烈而血腥的画面……
就在他沉浸在这些丛林音乐中的时候,海尔达尔和赫尔曼拿着一个深绿色的瓶子凑了过来。赫尔曼眨了眨眼道:“怎么样,要不要来一杯?这可是顶级的龙舌兰。”郝然回过头诧异的问道:“龙舌兰?从哪里弄来的?”
“嘿嘿嘿,这是我从唐费德里克老人那里拿来的,这可是极品。”赫尔曼说这话时时一脸的得意。紧接着他一边说,一边打开瓶子,倒出了三杯龙舌兰酒,交给郝然和海尔达尔,“尝尝吧,据说味道不错。”
“据说?”一旁的海尔达尔惊讶的说,“难道你没喝过这东西吗?”“没有呀,这是第一次。”赫尔曼一脸无知的回答道。“呃……那你知道这东西怎么喝吗?”郝然一脸黑线的问道。“怎么喝?难道不是直接喝吗?”赫尔曼一边说一边拿过杯子往嘴里灌……
“咳咳咳……啊!好辣!!!”赫尔曼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用另外一只手使劲的呼扇起来。好半天之后,他才算缓过气来,“我的天哪,这东西太难喝了!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把这东西叫做美味,难道他们的味蕾坏掉了吗?”
“哈哈哈,”看到赫尔曼这个表情,郝然和海尔达尔不由得捧腹大笑了起来。“你们笑什么呀,这有什么好笑的。”赫尔曼被两人笑的有些没底气。郝然用手擦了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后,拍着赫尔曼的肩膀道:“兄弟,要是按照你这么喝的话,我都得得胃穿孔,哎呦,笑的我肚子都疼。”
“难道这东西还有什么特殊的喝法儿不成吗?”赫尔曼听后不由得一愣。“当然了,这东西的喝法儿可是很特别的……”郝然刚要给他解释,突然又觉得自己这么做可能有些太显眼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见习的观察者呀,尽量边缘化才是王道呀。于是,他立刻决定把这个显示学识渊博的机会让给博学的海尔达尔。
于是,郝然笑道:“也许你并不知道,我并不喝酒的。所以就算说出来了,那也是书本上的理论知识罢了。依我看不妨让海尔达尔给你说说吧。”说完,他就把目光对准了海尔达尔。
海尔达尔笑了笑,并没有推脱,只见他对两个人说道:“你们先稍等一下,我去看看筏子上有没有这些适合饮酒的东西。”说完之后,他就像一个正在撑船的印第安人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和那个当地人说了什么,就看见对方点点头像筏子后面的木箱堆指了指。海尔达尔点点头,就像那堆箱子走了过去。
“他们在干什么?”赫尔曼一脸诧异的问道。“不知道,海尔达尔应该在找什么东西,却不知道在哪里吧……”郝然猜测道。
果然,时间不大,海尔达尔拿着一个袋子和一个黄颜色的东西走了过来。郝然一看这个黄色的东西,就知道海尔达尔果然是喝酒的行家呀,居然真的知道该怎么喝这种龙舌兰。
海尔达尔刚坐下,赫尔曼就问道:“你去找什么东西去了?”“就是这两样东西。”海尔达尔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郝然和赫尔曼的前面。
“这……这不是柠檬和盐吗?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呀。”赫尔曼奇怪的问道。“你看好了,这东西要这么喝才最传统。”海尔达尔一边说,一边用小刀把柠檬切成小片。然后打开盐袋,将一把盐抹在了手背的虎口上。
赫尔曼看的是一头雾水,满眼的迷茫。虽然不知道海尔达尔到底要干什么,但他还是耐住性子看了下去。只见,海尔达尔用抹盐的手握住一杯龙舌兰,再用无名指和中指夹住一片了柠檬。
紧接着,他看着郝然和赫尔曼道:“注意,我要喝了。”说完之后,他迅速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儿手上的盐巴,接着一扬脖,将杯中的龙舌兰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狠狠的咬了一口柠檬片儿,整套过程如行云流水,熟练之际。
赫尔曼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有些迟疑的说:“你的动作好像很熟练呀。”海尔达尔十分惬意的长出了一口气道:“我以前喝过这东西,最开始也像你一样,是一位酒吧的侍者交给我的。你们也试试吧,这样喝可以极大的缓解那种独特的辛辣味。”
接下来就简单了,赫尔曼按照海尔达尔的方法半信半疑的试了一次之后,就对龙舌兰爱不释手了。而郝然只是象征性的尝了尝,毕竟他从小就不怎么饮酒,就是不得不喝的话,也只喝那种甜葡萄酒。至于这种烈酒几乎是一杯就可以让他倒地不起呀……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几个人推杯换盏的也把那瓶龙舌兰彻底的倒进了肚子里面。再加上雨势转大,三人才不情不愿的走进棚屋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在筏子上还是这么无忧无虑的。不过,他们心里知道,这种日子已经过不了几天了,只要到达目的地,那么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就是紧张的建筏工作了
这个临时搭建的简易木筏带着郝然几人顺着河道快速前进。越往下漂,两岸的丛林覆盖度就越低,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地方会空下来。因为人类建造的小屋和大面积种植的庄稼已经把这地方填满了。
没过多长时间,两岸已经开始出现比较像样的村落了。就连河道里也开始隔三差五的出现一些由当地人驾驶的独木舟。赫尔曼甚至还从一条运水果的独木舟上买了一大把刚摘下来没多久的香蕉,作为饭后的水果。
这天清晨,郝然刚从睡梦中苏醒过来的时候,海尔达尔一挑草帘,从棚屋外走了进来,当他看见郝然已经苏醒的时候,立刻说道:“你已经醒啦,我还说要叫你们呢。快来看,咱们马上就要进入瓜亚河了。”说完之后,他看了看还在打呼噜的赫尔曼,转身走了出去。
郝然一听道这个消息,赶紧站起身来,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好清醒了一下儿之后,迈步走到了棚屋的外面……
“这真是条大河呀,相比之下,咱们脚下的巴伦克河像就像一只渺小的蚯蚓一样。”郝然走到外面后,看着前面不远处巴伦克河与瓜亚河的汇合处不由得感叹起来。
“到了瓜亚河,就说明咱们离瓜亚基尔已经不远了。”海尔达尔站在上风处说道,“按照咱们的速度,中午左右应该会到达维塞斯,那里的港口有定期船只可以到达位于海岸边的瓜亚基尔。我刚才有个想法儿,咱们几个直接坐船去瓜亚基尔,让木筏在这些印第安人的驾驶下,慢慢飘过去。你看怎么样?”
“我是没什么意见,”郝然谨慎的思考了一下儿,可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历史上这些人是怎么抵达瓜亚基尔的。无奈之下,他只好用一种万金油似的语气回答道,“待会儿等赫尔曼过来后,再问问他的意见好了。”
正说着呢,赫尔曼一边儿揉着眼,一边儿打着哈欠,从棚屋里走了出来。“啊……咦,海尔达尔、郝然,你们两个起的还真早呀,难道是晨钓吗?怎么样?有收获吗?”
“赫尔曼,你起来了呀。”海尔达尔和郝然跟他道了个早安后,海尔达尔就把刚才和郝然说过的话,又像他说了一遍。赫尔曼听后立刻说道:“我觉得坐船比较好,我可不想再窝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了,这东西和我们即将建造的正式木筏不同呀,这可是简易产品,根本就不适合产期住人。”
说到这儿,他夸张的扭了扭自己的腰和脖子,“我的天哪,这几天我都颈椎和腰椎都要散架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得椎间盘突出。”(笔者注:颈椎也有椎间盘突出症,不光是腰部。)
于是,在维塞斯离开木筏坐船的决定被最终通过了,几个人将直接先行前往瓜亚基尔等待木筏到来。海尔达尔为此和那些驾驶木筏的印第安人沟通了好久,具体他们说了什么郝然也不知道。不过,不管怎么说呀,意见最终总算是达成了统一……
终于到达维斯塔了,郝然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还没有来过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化”城市,眼前的这个虽然也不能算是先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但起码是个人类聚集的地方呀。
走在这个小城里放眼望去,这里的建筑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西班牙风格,这是殖民统治所带给郝然的最直接的冲击。不客气的说,这是一种很直接文化的侵略。当然了,郝然身为一个参加时空观察员的考生并没有什么权力评论这种复杂东西,但是郝然身为一个现代人,在自己心理小小的鄙视一下儿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也无伤大雅呀……
抛开这些东西不谈。郝然发现街边的小商小贩很多,卖的东西也五花八门,什么都有,甚至在一个卖布料的店铺里还看见了中国的丝绸。可惜呀,这里的东西虽然很多,却和他没什么缘分,原因很简单,郝然手里没有带钞票。这个现实让他大为无奈。
不过,这种现实的窘迫也在提醒他,这次好在是考试需要所进行的见习穿越,不是过于危险的地带。要是可以进行下次时空穿越的话,切忌不要无准备的盲目进行,不然吃大亏的肯定是他自己。
这个小城并不大,走了没用多长时间一行人就来到了一个看上去很简陋的港口。海尔达尔轻车熟路的买完票后,带领着赫尔曼和郝然登上了一艘看上去已经运行多年的小汽轮。
上船找到各自的舱房后,郝然和赫尔曼又凑到了海尔达尔的房间。“诸位,接下来我说一下儿,接下来的安排。”海尔达尔看着这两人道,“我们在到达瓜亚基尔后,将封开行动。”
“分开?”赫尔曼立刻问道,“难道咱们不等木料到达了吗?”海尔达尔回答道:“当然要等,所以要分开呀,不然拿到木料后,咱们要去哪里建造这东西呀。”
接着,海尔达尔说:“我到达瓜亚基尔后,会立刻坐飞机去秘鲁的首都利马。我要在那里通过当地的军方,在秘鲁的沿海地区找到个好地方建造这个大木筏,以便出航。”“可是军方会同意民间人士的要求吗?”郝然奇怪的问道。“会的,”海尔达尔自信的说,“我曾经在华盛顿见过秘鲁的海军武官,他给我一封介绍信。”
“既然这样,那我们该干什么呢?”赫尔曼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要在瓜亚基尔下船,等待木筏抵达这里,然后将那些木头装到汽轮上运往秘鲁。路上我会给你拍电报告诉你目的地。”
说到这儿他把望向郝然,“至于郝然,要看你是否有自己的目的地了。如果没有的话,不妨和赫尔曼一起前往秘鲁。”“说真的,我现在还真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
郝然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说道,“如果你们不嫌烦而且需要人手的话,不如让我来帮你们建造木筏吧,这样也可以让我看看横渡太平洋的木筏是什么样子的。”
“那真是太好了,”海尔达尔高兴的说,“我一直都觉得让赫尔曼一个人承担这项庞大的工作太辛苦了,有你援手,真是太好了。”赫尔曼耸耸肩也接口道:“虽然我一个人也可以办到,但是工作量确实太大了,有你帮忙也可以缩短一下儿工程进度,嘿嘿嘿。”
于是,郝然接下来的行程就被敲定了下来,他将陪同赫尔曼在这里等待木料抵达然后一起前往秘鲁。虽然现在郝然还无法找到和他们一起旅行的好借口,但是能够亲眼看到并且加入到“太阳神”号的建造工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为此,他已经相当知足了……
接下来在汽船上的日子虽然些平淡,但是对郝然来说简直就像天堂一样。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不用为了一点儿果腹食物而拼命挣扎,也不用像在荒野中一样时时刻刻都让精神保持在高度的警惕状态,真是太幸福了。
其实,说实在的。在汽船上的这种生活条件比他在家的时候差的太多了。可就是这种状态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这在以前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什么叫经历过暴风雨的人才会感到晴空的可贵,这句话的含义郝然可是用自己的经历确确实实的体会过了。
可是,幸福归幸福,毕竟还是在旅途中呀。既然是旅途就有结束的那一天。这天,郝然正在悠闲的坐在船舱中吃水果的时候,赫尔曼推门进来道:“郝然,刚才船员告诉我们,咱们即将抵达达瓜亚基尔了……”
终于抵达瓜亚基尔了,郝然站在码头上看着眼前的城市有些恍惚而错乱的感觉。该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就像一个处于城市发达地区,放眼望去全是高级摩天大厦的中国人,突然间被一大片文革时特有筒子楼所包围时的那种奇怪的扭曲感。
就在他内心纠结的时候,赫尔曼猛的拍了一下儿他的肩膀道:“怎么了?看什么呢,直犯楞。咦,难道有美女?”说完,他立刻夸张的像四外望去。
“没有了,只是在船上呆的时间有点儿长,有些不适应罢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咱们走吧。”说完之后,他赶忙拉着赫尔曼像前面海尔达尔追去……
海尔达尔这个人的工作效率极高,两个人刚凑上去,他就开口说道:“我马上去机场看看有没有去利马的班机,你们在河口那里等待木料。赫尔曼,你对这里稍微熟悉些,不妨先带郝然到处转转。旅馆就住咱们以前住过的那栋好了,要是没有飞机的话,我过去和你们会和。对了,有急事找我又不在的话,可以给华盛顿那边的事务所拍电报,赫尔曼知道号码是多少……”
再确认过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之后,海尔达尔连旅馆都没去,直接就花钱雇了一辆当地的破车往机场飞迸而去。
“他这就走了?把咱们扔在瓜亚基尔就完了?”郝然看着海尔达尔车后的烟尘有些犯楞。“唉,习惯就好了,他就这样儿,绝对不会耽误时间。”赫尔曼同样有些无奈的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旅馆,咱们要在这里住几天呢。”他一边说,一边带着郝然往码头外走去……
这一路之上,郝然宛然走在了一个西班牙人的城市里,只不过身边的行人很明显不是欧洲人罢了。那间被海尔达尔推荐的旅馆并不大,而且没有单间,全是双人间,不仅如此,连上个厕所也要到外面的公共厕所,因为屋里没有独立的洗手间。
“没法子呀,毕竟这间旅馆便宜呀。”赫尔曼坐在床上对郝然解释道,“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也说过这里环境不好。可是这里管住还管饭,而且价格也比外面便宜好多,不信你等一下儿看看就知道了。”
正说着呢,一阵敲门声响起。赫尔曼立刻说道:“请进。”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极其富态的黑人大婶就走进来,用一口并不太熟练的英语说:“两位先生,食物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送到房间里来。”“好的,拜托您了。”这位大婶听后,点点头走了出去。
很快,这位黑人大婶举着两个大盘子走了进来。放到屋子一边的桌子上之后,就走了出去。郝然走过去一看,盘子里有三分之一是米饭,在饭上还有两片西红柿,另外三分之一是炖牛肉,最后的三分之一是一根粗大的被煮过的老玉米。
说句实在话,郝然看着这些东西真是没什么食欲,虽然食物是热的,但是味道闻上去和他一直吃的中国料理根本就没法儿比。难关外国人一直推崇中式料理,看来不是没有原因呀。
“怎么了?你不饿吗?”赫尔曼拿过自己的那份,一边吃一边问道。“呀,这倒不是,只是感觉上味道不太好呀。”郝然看着手里的这份食品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儿。
“不太好?”赫尔曼有些奇怪的说,“你刚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在种植园不是吃的很香吗?”郝然汗呀,那个时候纯粹是饿的,再说了,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哪里会去关系饭菜的好坏呀,只要能吃的就是美味佳肴呀。
不过,这个理由他也不好意思和赫尔曼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咽。一口下去,一股“异乡”的味道立刻充满了他的味蕾。嚼着嘴里的食物,一种很独特的孤独感慢慢的在他的心头弥漫开来……
这种感觉和出国在外的感觉还不太一样。如果是出国的话,虽然很想家,但是你始终会觉得家这个概念离你并不太远,毕竟只是距离拉远罢了。可是在郝然的心里却与之万全不同。那是一种用语言根本就无法表达的寂寞,是一种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孤独感……
想着想着,他的眼里就有些微微的泛酸。虽然他觉得自己并不软弱,但就是有想哭的感觉。“时空观察者,我真的适合这个特殊的行业吗?”郝然的心底,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迷茫
接下来的几天,郝然和赫尔曼一边等待木筏抵达瓜亚基尔,一边利用这个难得的空闲时间在城里闲逛起来。出乎郝然的意料之外,赫尔曼居然对购物情有独钟。
虽然两个人的口袋里并没有多少可以自由支配的现金,但是这丝毫无法阻止赫尔曼对于逛街的巨大热情,哪怕是只看不买。为此,郝然都有些奇怪,甚至在一段时间里认为,是不是有个爱逛街的女人魂魄附到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种对于郝然来说这种“悲惨”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这天中午,他们两个照例来到瓜亚河口观望的时候,终于在望远镜里看到了那两只姗姗来迟的大木筏子。
“终于来了!哈哈哈”赫尔曼和郝然都不由自主的高兴起来。不过,赫尔曼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开始建造横渡太平洋的大木筏,完成自己的梦想。而郝然高兴的是终于可以远离这个购物的地狱世界。
其实,郝然的态度有些偏激了。在瓜亚基尔逗留的这几天里。并不都是陪着赫尔曼闲逛的。虽然对方的生活习惯很让郝然头疼,但是不得不说,赫尔曼的办事效率也同样让郝然很是佩服。
从木筏抵达后的放置场地,到将木材转运到秘鲁所使用的小型汽轮一切的工作,安排得是有条有理,快而不乱。他办这些事儿不仅时间花费很少,就连运费也被节省了很大一部分。“看来经常逛街还可以熟练掌握砍价儿这个购物利器呀。”郝然看着他的行动不由得为此总结出了这样一条真理。
赫尔曼极其干练的安排好这些事情之后。就和郝然一起登上了那艘已经捆绑好巨木的货运汽轮,离开两人生活了几天的瓜亚基尔,启程赶往秘鲁,与已经先行前往打前站的海尔达尔会和……
“呜……”海面上一艘缓缓行驶的汽轮拉响了自己的汽笛。“无聊呀……赫尔曼,要不咱们去钓鱼吧,怎么样?”郝然半睁着双眼,趴在船舷上无聊的望着不远处偶然跳起的飞鱼,有气无力的询问着坐在他身后不远处悠闲晒太阳的赫尔曼。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好几天了,海尔达尔的电报一直都没有消息。货轮上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娱乐活动,那些水手们独特的赌博与喝酒,郝然还全都不会。算来算去也就只剩下钓鱼还有点儿意思。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海钓和溪钓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在小溪里郝然可以轻松的钓上任何品种的鱼类,可是在海上却连一条都掉不上来。好不容易有一次有鱼咬勾了,那巨大的拉力好悬没把他反拉到海里去。要不是赫尔曼眼尖拉住了他,没准儿就不是人钓鱼而是鱼钓人了。
可就算这样儿也没有让他退却,反而越挫越勇,连续几天拉着赫尔曼去海钓。也许是上天捉弄郝然吧,连对钓鱼没什么热情的赫尔曼都钓起过好几条,可是郝然至今却依然颗粒无收……
果然,听到郝然的建议之后,正在养神的赫尔曼就摆了摆自己已经有些晒黑的手道:“算了吧,这几天吃鱼吃的都反胃,现在看见鱼就恶心,你自己去吧,我弃权。”
“这样呀,唉,那我也不去了,一个人钓真没意思呀。”郝然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看天上自由自在的海鸥用一种略显焦躁的语气问道,“还是没有消息吗?我昨天听船长说,咱们可是快要到达港口了,如果海尔达尔还没消息,咱们要去哪里卸货呀。”
郝然嘴上虽然说的很不安,其实心里踏实着呢,毕竟他知道接下来的历史进程。就好像一个看过游戏攻略的人再重新玩儿这个游戏一样。可是知道归知道,却只能心里明白,不能说出来的。要知道,演戏可是要投入才会显得真实呀……
根本就不知道郝然真实想法儿的赫尔曼抬起头对郝然说道:“不要着急呀,用你们中国的一句古语来说,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放心吧,海尔达尔这个人可是说到做到的,他承担的任务每一次都完成的很好。你知道吗,他打仗的时候,可是通讯班的人,从他手里发出的信息就没有延误的,安心吧。”说完之后,他又躺倒在椅子上悠闲的闭上的眼睛。
郝然刚想再劝劝赫尔曼让他想法询问一下儿海尔达尔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名水手像两个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两位先生,刚刚收到一封来自华盛顿的电报,大副叫我来通知两位。”
郝然和赫尔曼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精神起来了。就见赫尔曼笑着对郝然眨眨眼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海尔达尔会安排好的。准备好吧,马上就要忙起来了。嘿嘿嘿”
没过多久,电报就来到的两个人的手上。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仅仅是告诉两人前往位于卡亚俄的海军军港,并将在那里建造那艘横渡太平洋的大木筏。并且还让两人去一趟首都利马,让这个横渡太平洋的传奇小组的成员正式见见面。
说实在的,虽然知道历史的进程。但是亲眼看到海尔达尔可以说服一国的海军领袖,同意让他们这些民间人在军港建造这种远古的木筏,还是让郝然对海尔达尔的个人魅力和优秀的口才震惊不已。
“那咱们的目的地就确定是在卡亚俄了。”赫尔曼一边说一边将电报收起来道,“咱们在民用港下船,将那些木头转运到军港去就可以去利马会合了。对了,你还不认识另外几个吧,到时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们几个都是很有意思的人呦……”
几天之后,郝然和赫尔曼安全抵达了卡亚俄。“天哪,这里真热闹呀!”郝然看着港口里的一片忙碌的景象惊讶道,“咱们的船得用多久才能进去呀。”
“是有点麻烦……要不咱们在别处下船吧,反正只要把木头弄下来,再飘到军港就行了。你看怎么样?”赫尔曼皱着眉头问道。
郝然听完他的这句话之后,突然在心里闪过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念头,不过,速度过快郝然没有抓住。“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郝然有些无所谓的摇了摇头道:“好的,就按你说的办吧。”他不知道,这个忽略差点改变历史
没费多大力气,赫尔曼就看上了港口外的一片海岸,“好的,就在这里吧,诸位帮帮忙,在这里把那些木头卸下来。”他一边大声招呼,一边对郝然说,“郝然,你先带几个人上岸。等木头抵达岸边后后,将它们推到一起。我和这些木头一块儿上岸。”
郝然听后立刻回答道:“好的。对了,你自己小心点儿,那些大家伙可不稳定。”“你就放心吧,我办事不还不放心。”赫尔曼一边说,一边往货仓跑了过去。
看着赫尔曼越来越小的背影,郝然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唉,这家伙要是更加稳重些就好了。算了,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他,先把事儿办完再想其他的吧。”他想到这儿,就迈步走向水手舱找人帮忙……
“慢一点,再慢一点,好嘞,放。”随着水手长的指令,郝然和四名健壮的水手坐在小艇上被缓缓的放下下去。按照原定计划,他们将先行上岸以便接应运送巨木的人员,协助他们将巨木收拢到一起。
郝然本以为这一切需要很长的时间,可是没想到在这些航海老手的忙碌下,仅仅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已经让他安全的抵达了陆地。
郝然站在岸边一块突起的岩石上,一边按照上小艇前和水手长的约定挥舞双手,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道:“我这里是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赫尔曼那边了。只要把这些东西安全送到卡亚俄,我就可以亲眼看到‘太阳神’号的建造过程了,呵呵呵。”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船上的人也看见了郝然的信号开始往下投放那些大型木料。赫尔曼看木料都已经下水之后,就顺着船体边的舷梯走到最下面,用力一蹦,跳到了其中的一根木料上。
他对拉动木料前进的小艇驾驶员喊道:“我就站在这里好了,要是万一有木料松开的话,我好及时告诉你们。”“太危险了先生,”一名水手站在小艇里劝道,“现在有点起风了,要是海浪把您掀下去的话怎么办,您还是坐到小艇里面来吧。”
“呵呵呵,你们就放心吧。”赫尔曼特自信的说道,“比这更危险的木筏我都坐过了。再说现在离岸边也没有多远,我会紧紧的抓住木头的,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水手们又劝了几次,都不能说服赫尔曼进入小艇。无奈之下,只好再三嘱咐他要抓紧木头,不要松开手。赫尔曼满不在乎的答应之后,就吩咐前面的水手可以开始划船了。
哗啦……哗啦。小艇带着那些巨木离岸边已经越来越近了。虽然海浪很大,但是并没有给赫尔曼带来太大的麻烦。这让他不由自主得认为这些水手实在是过于小心了,“仅仅是一点儿小风浪罢了,算的了什么呀。要是连这些风浪都害怕,那还怎么横渡太平洋呀,这些人过于紧张了。”赫尔曼蹲在巨木上有些自大的想道。
就在这时,站在岸上的郝然忽然感到海风突然有些加强起来,连带着海浪的拍击力量都有一定程度的增强。出于谨慎,他冲赫尔曼一边挥手一边喊道:“赫尔曼,抓紧木头不要松手,海风越来越强啦!”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距离还有些远,再加上海风是往岸上吹得。郝然这几句话虽然已经用力喊了,可是蹲在木头上的赫尔曼却一句都没听见。他看见郝然冲他挥手,还以为对方在像他打招呼呢。
下意识的,他就想礼貌性的也挥挥手,可是刚抬起一只手,他就想起水手们劝告他抓紧的警告语。可赫尔曼低头看了看四周的海面,觉得波浪并不是很大,还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短时间的松开手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出于这种想法,他从原本的蹲姿慢慢的站了起来。“咦?他要干什么?”郝然看见赫尔曼居然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挥着手大声喊道,“你站起来干什么,快蹲下!已经起风了!”
可惜呀,风声又一次掩埋掉了郝然的喊声,只见赫尔曼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之后,像着郝然的方向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呼的一下儿,吹了过来。郝然就看见赫尔曼整个人猛的晃悠的一阵,双手使劲的往后转圈,希望以此来稳住自己的中心。可惜呀,也许是上天想要惩罚他,就见一个大浪就像赫尔曼扑了过来。
这个场面让郝然看的是心惊肉跳,他刚刚来得及喊了句“小心!”话音还没有停的时候,大浪已经把赫尔曼和他脚下的那根巨木一起压在的下面。
郝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往赫尔曼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他一边发自内心的期望赫尔曼可以用手抓住木头,有惊无险的躲过这一劫。
可是,事实往往与人的期望背道而驰。没有多久的工夫,巨木浮出了水面,可是上面却并没有赫尔曼的身影。“不好,赫尔曼落水了!”郝然着急的和身后的水手请求道,“请你们把他捞上来,拜托了。”
“先生,您不要着急。”一名水手用手指着赫尔曼落水的方向劝道,“您看,小艇上的人已经下水去寻找了,您放心吧,我们不会见死不救的。”
郝然回头一看,果然,小艇上有两名魁梧的水手,已经跳下了水,艇上的人也划着船向那里靠近。
“希望上天保佑,不要让赫尔曼出事呀。”郝然发自内心的祈祷起来。其虔诚的态度,甚至感动了他身后的那几名水手。可他们并不知道,郝然所担心的和他们心里所想的,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郝然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其中确实有一小半是担心赫尔曼的生命安全,但是另外一大半确是茫然。他现在都不敢想象万一赫尔曼因为落水死掉了该怎么办,那等于改变了历史的本来面目。万一情况真的如此糟糕他该怎么办,郝然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就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身后的一名水手用手指着赫尔曼落水的那片海域大声喊道:“先生,您快看呀,把人捞上来了!”
郝然闻言,立刻向那里望去。只见两名健壮的水手,把赫尔曼夹在中间,刚刚从水里浮出来。不远处的小艇正在快速的向他们几个靠拢。
“谢天谢地呀,可算是把人捞出来了。”郝然看到这一幕之后,不由得发自内心的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心底对待赫尔曼这个人,好像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时空观察者对待另一个历史人物的感觉。更好像是对待一个好朋友的奇妙感觉。
“如果是个标准的时空观察员的话,那要是看见赫尔曼落水,是不是应该向看见一个不认识的人落水一样,冷静的站在一旁观看这一幕呢?”郝然的脑袋里不由得蹦出了这样一个冷血的念头。
就在这时,郝然忽然听见身旁有一名水手用一种疑惑的口气说道:“咦?赫尔曼先生的状态怎么这样奇怪呀?”郝然听到这儿,心里猛地一跳,“难道说……不会吧,历史上的赫尔曼可是顺利参加了‘太阳神’号木筏横渡太平洋的探险活动的呀。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想到这儿,他急忙眯起眼睛,使劲往赫尔曼的那个方向望去……
此时,小艇上的人已经把赫尔曼和那两名健壮的水手拉了上去。并往郝然这队人的方向全力前进。至于赫尔曼的状况怎样,在这个距离根本就看不起清,只能大致的判断出,他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小艇上而已。
“看来赫尔曼的情况不太好呀,”郝然眨了眨因为过度用力而有些酸麻的眼睛,尽量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儿现在的情况后,对身边的水手说道,“虽然无法判断具体的情况,但看他的样子不是受伤昏迷就是……就是已经死亡了。”
郝然有些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后,用一种很低沉的口吻继续说道:“当然,希望情况不会像我预计的这么差,赫尔曼这小子应该不会这么短命才对。”“先生,您不要太悲观,事情应该还没有这么糟才对。”一名水手感觉郝然的情绪有些反常赶紧劝解起来。
郝然感激的点点头道,“谢谢你,希望事情真的不会太糟。”说到这儿,他转过头看着那条离岸边越来越近的小艇对那名水手说道,“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出现,能不能您一件事?”
“您说吧,我一定照办。”那名水手一边保证,一边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山响。郝然看着这种情形,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金刚》这部电影里大猩猩的形象,这让他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了好多。
郝然轻轻的咳嗽的一声后说:“这里离卡亚俄的港口不太远,请您到那里雇一辆汽车过来,我们要把赫尔曼转到最近的医院去。对了,要是有条件的话,最好能够请一位医生来帮帮忙。”“好嘞,我一会儿就回来!”那名水手一边说一边儿风风火火的往卡亚俄港口跑去。
接下来,郝然又对另外几名水手说道:“能不能拜托几位准备几根结实些的树枝。要是汽车没来的话,咱们就要做副备用担架把赫尔曼抬过去了。”“没问题,做担架用不了多长时间。”几名水手听完郝然的话后,立刻忙活了起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简易担架已经搭建完毕,小艇离岸边也已经只有百来米的距离了。郝然在这段时间一直紧紧地注视着那艘小艇。心跳也随着它的临近而不断加速。“千万不要出现不可弥补的错误呀,希望上帝保佑赫尔曼。”虽然郝然并不信任何宗教,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祈祷起来。
哗啦,哗啦。小艇离岸边越来越近了。就连船桨破浪的声音都已经清晰可闻。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停“咚”的一声,小艇在一片略微平缓些的地方停了下来。
没等小艇上的水手下来,郝然就已经跑到了他们的身边,一边低头观察赫尔曼的情况,一边急切的问道:“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他的话还没说完,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赫尔曼两眼紧闭的平躺在小艇上,额头上和手臂上都有一些轻微的擦伤,但是没有明显的出血。所以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好像问题不大,但是赫尔曼苍白的脸色很明白的告诉周围的人,他的问题很严重,相当严重……
郝然平稳了一下儿自己的呼吸,慢慢的把手伸到了赫尔曼的鼻子下面。“哦,还好,还有气息。”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后,郝然不由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历史就有回到正常轨迹的可能性。
可是,就在他刚刚放下心中那块千斤巨石的时候,艇上一名负责看护赫尔曼的水手有些担忧的说道:“先生,赫尔曼先生的情况并不太好。虽然我们不是医生,但是您看看这里。”说着,他一掀盖在赫尔曼脖子上的头发,“这里的伤相当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段骨头断了.”
郝然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一看,不由得直皱眉头。赫尔曼的脖子后面,有一大块青紫,但是并没有磕破,完全是里面出问题了。郝然知道,这种情况下要是出血反而是好事,起码不会压迫到神经系统,而现在极有可能会出现更加棘手的问题。
不能再耽误了!必须立即送到医院去做手术。郝然作出决定之后,立刻让岸上的水手们拿过那张做好的担架,将赫尔曼小心翼翼的转移到了担架上面,并将他带到了一块相对平坦的陆地上。
可是,该怎么去往卡亚俄呀?走着去?开玩笑!先不说赫尔曼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就是这一路上的震动就足够要他的命的。唉,也不知道那名去找车的水手现在已经到哪里了。
正在郝然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噪杂声
郝然和那几名水手不由得抬头向嘈杂声的方向看去。声音的分贝越来越大了,几个人可以肯定,对方正在向他们靠拢。“这地方虽然离卡亚俄港口只有一段距离,但是却人迹罕至,谁会到这里来……难不成是那名找车的水手回来了?”郝然想到这儿,立刻让一名水手迎上去,看看对方到底是谁。
没过多久,那名派出去的水手回来了,他一边往郝然身边跑,一边喊道:“先生!是车!一辆货车!”郝然听到这句话,立刻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快把那辆车拦住!赫尔曼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它了!”
那名跑的气喘吁吁的水手并没有去拦车,而是跑到几个人的面前上气不接瞎起的说道:“不……不用拦,他们……他们就是来救赫尔曼先生的,呼……杰克也坐在车上。”(画外音:杰克就是先期找车的那名水手,都是龙套,嘿嘿)
“太好了!”郝然兴奋的喊道,“上天保佑呀,赫尔曼有救了。”紧接着,他回头对这些魁梧的水手们又道,“兄弟们,还得辛苦诸位搭把手儿,把赫尔曼尽量平稳的放到车上去。”
“您尽管放心吧,我们一定轻拿轻放。呵呵呵。”那些水手们用一种开玩笑的口气答应着。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那些一直在海上打滚的粗豪汉子心里也同样松了一口气,毕竟谁也不像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几个人刚把赫尔曼平稳的抬起来,一辆在郝然眼里可以放到博物馆里的破卡车,一边喷着可以让白兔变黑兔的尾气,一边忽忽悠悠的出现在了这些人的视线里面。
看着眼前这辆好像随时会散架的破卡车,郝然都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让赫尔曼上车。不过这个念头仅仅只是闪现了一下儿就消失了,毕竟现在时间就是金钱,只要能让赫尔曼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医院,其他的都是可以忽略的事情……
嘭!啪!……被这些接连不断的噪音所围绕的郝然不由得在心底埋怨起来:“该死,这辆破车所加的汽油一定是假冒伪劣商品!杂质太多了!”这倒不是说郝然这个人喜欢埋怨。要知道他一边忍受着排气管所发出的废气和噪音,一边还要尽量减缓赫尔曼所受到的颠簸冲击,已经是很辛苦的事情了,少少的埋怨一下,舒缓情绪还是可以理解的。
“先生,”一个在旁边帮助他护理赫尔曼的水手,在郝然耳边说道,“前一段日子优质的汽油大部分都供给了军队,以便尽快打垮法西斯,所以民间几乎没有汽油用。现在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离战前的供应水平还是差了很多,毕竟这东西的生产需要时间呀。”
听完对方这句话,郝然这才猛的想起来。他所处的这个时空可是二战结束没有多久的历史时期,并不是他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也许是因为赫尔曼在他眼前受伤,让他的思维有些错乱了。
郝然赶紧调整了一下儿自己的心理时间,总算是把那种强烈时空错乱感压了下去。“还好,刚才没有因为思维混乱说出什么惊世之言。”郝然偷偷的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暗暗告诫自己,“不要乱讲话,尤其是还没有适应这种时空穿越的奇妙感觉的时候,只要能不提自己的意见就尽量不要提,哪怕被人认为是个庸才也没关系,起码不会因为说错而后悔。”
作出决定之后,他转过头对那名水手感激的说:“谢谢你的提醒,不然我都快忘了。”那名水手当然不知道郝然这句话的含义,还以为对方是为了汽油的事情呢,就十分憨厚的笑着说:“没什么,虽然这种汽油不太好,但是照样可以驱动发动机的,呵呵呵。”
郝然并没有纠正他的理解,而是点点头把目光对准了赫尔曼。悄悄的祈祷起来“希望历史的车轮可以继续带着赫尔曼继续前进,不要因为这个偶然的意外,而造成不可逆转的错误……”
这辆卡车虽然又破旧又大肆的制造噪音和环境污染,但是速度却不慢。没用多久,就来到了位于卡亚俄港口的一家医院。急救医生在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儿赫尔曼的情况后,就把他迅速的推进了手术室内。
“总算是赶上了,总算是没耽误。”郝然疲惫的就像一条破麻袋一样,一下子就瘫到了走廊上的椅子上。现在他才体会到,人遇到危机并努力脱离危险的时候,并不是不累,而是身体的细胞暂时忘记了。但是这种疲惫并不是永远消失了,而是事后会翻倍的还回来。此时郝然的身体就是最明显的实例。
郝然很疲惫,但是他却不能坐在这里小睡一觉。因为赫尔曼的意外受伤,很多事情都停滞了,必须从新运转起来。而且他受伤的消息也要尽快的通知海尔达尔,以便进行后续的一系列变动。
想到这儿,郝然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尽力的回想脑海里那已经不是太清晰的历史进程。可是,他来的时候实在是太匆忙了些,因为过于兴奋,所以一系列的准备都没有做到家。不然也不会在刚来的时候空着手进行野外求生。
但是,这种该死的兴奋直接导致郝然只能支离破碎的回想一部分历史进程“该死,早知道会这样应该多看看资料记载呀。”他一边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一边站起身来,像候诊大厅走了过去。,那里还有同样焦急等待消息的水手们。
郝然刚一出来,就被那些水手们围了个严严实实。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先生,情况怎么样了?”“先生,赫尔曼先生要不要紧呀?”……
郝然赶紧大声说道:“诸位,大家都不要急,听我慢慢和大家说。”一听郝然这么说,这些人立刻安静了下来。郝然就把赫尔曼已经送入手术室抢救,目前情况还没有进一步明确的事情给大家述说了一遍,并强调赫尔曼一定不会出事的,让大家不用过于担心。
可就在所有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的时候,从手术室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人回头一看,只见一名护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她走到众人身边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这些水手们一听这句话,齐刷刷的把目光对准了郝然,
“咦?这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是赫尔曼的家属呀。”郝然虽然在心底吉利的辩解着,可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以免给人极力推卸责任的不良感觉。
没法子,既然绝对不能推卸,这个时候摆在郝然面前的也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那就是硬着头皮承担下来。于是,郝然往那名护士身边凑上两步回应道:“请问,赫尔曼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那名护士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温和的说道:“请您不要着急,现在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中。我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对了,我过来就是告诉您医生正在找您,看样子应该是有初步的结果了。请跟我往这边走。”说完之后,就带着郝然往抢救室旁的医生休息室走去……
“请进,医生就在里面等您。”护士推开一道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郝然点点头就迈步走进了这间屋子。刚一进屋,耳边就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您就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吗.请坐。”他这才发现医生的桌子布置在门后,粗心些的话,都会以为屋里没人呢。
他立刻走到那位中年医师的身边,焦急的问道:“医生,请问赫尔曼的状况如何。”中年医师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儿,斟酌了一下儿词汇后说道:“经过我们的初步检验,病人全身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但是并不严重。以后就算出院了也顶多会在一段时间内有些风湿疼的后遗症罢了。”
“呼!太好了,好在不严重,吓死我了。”郝然听到这儿不由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是放了下去。可是,没等他轻松多久,医生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的精神再次紧张起来。
“不过,我刚才所说的还都是小伤。”那名中年医生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口吻说道,“我们发现,病人最危险的伤位于颈后的位置,如果我们没看错的话,那里应该有一根骨头骨折了。”
郝然瞪大眼睛紧张的盯着医生哀求道:“难道很危险吗?拜托您了,一定要救救他呀,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呀。不管花多少钱都行,求求您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他都有了给眼前这名医生下跪的冲动。
“先生,您先不要激动。”那名医生见郝然有些激动,赶紧说道,“身为一名医生,我们是不会见死不救的,这一点您尽管放心。不过……”医生说到这儿有些犹豫起来。
“您尽管说,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郝然拍着胸脯打着保票。虽然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连钢镚儿都没一个,做这种保证没什么力度。但是他明白,赫尔曼看病所发生的费用海尔达尔一定会出的。因为对于这次即将横渡太平洋的探险来说,赫尔曼可是必不可少的一份子呀。
“并不是钱的问题。”中年医生犹豫的说道,“而是我们的问题。”“你们的问题……是什么问题?”郝然的脑袋还没有转过弯儿来。
“是这样的,病人受伤的位置及其关键,而且涉及到颈部的神经系统。万一在手术时伤到任何一点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问题。”医生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我们的医院却没有能够做这种精密手术的人才和设备。”
“那……那怎么办?”郝然听后不由得就是一愣,他急忙问道,“难道就让他这样慢慢的等死吗?”中年医生摇摇头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立刻转院。到条件好医院进行尽快进行手术,我们会先将他的伤势稳定住,确保病人不会在转院的途中因伤而发生不可逆转的遗憾。”
郝然听后马上问道:“既然如此那里的医疗条件好呀?”“位于首都利马的大医院,那里有专业的人才和顶尖的设备,一定可以拯救病人的。”医生回答道。
“那好吧,立刻转院,在此之前就拜托给您了。”郝然略微思索一下儿之后,立刻做出了决定。“好的,我马上就安排,您可以到候诊室等一下儿,准备好后就会来叫您。”医生说完这些之后,就把郝然送出了房间,往赫尔曼所在的房间走去。
等郝然重新回到候诊室,就又被大家围住了,并且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郝然只好把刚刚和医生谈话的内容选择性的告诉了大家。
“这么说,您和赫尔曼先生都要去利马了吗?”一名水手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呀?”郝然赶紧梳理了一下儿自己的思路,安排道:“诸位,我陪同赫尔曼去利马的时候,木筏的安置工作不能停。毕竟木筏能否按预定时间进行建造关系到后续的一些系列问题。我想赫尔曼要是清醒的话一定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耽误整体的时间。”
水手们听完郝然的话后,都缓缓的点了点头。一个带头的水手说道:“先生,那您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郝然尽力的回想了一下儿,那些已经在他脑海里变得有些模糊的历史进程后说:“首先,我想拜托诸位能够继续将那些巨木搬到卡亚俄的海军军港,并把它们堆放到一个干燥些的地方。”“这个没问题,您尽管放心。可是,我们只是民间人士,该怎么进入军事港口呀?”水手们有些为难起来。
郝然伸手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纸片说:“这是负责整个计划的海尔达尔先生位于华盛顿事务所的电报号码,你们可以通过这个号码将这里发生的情况通知事务所。他们会给你们提供相关证明的。对了,请告诉他们我们在利马的医院地址。”
那名带头的水手郑重的接过纸条保证道:“您放心吧,先生。我保证这里不会出乱子的。”“麻烦您了。”郝然感谢的点了点头。
就在他正想再嘱咐什么的时候,刚才那名护士再一次来到了候诊室说道:“先生,转院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医生让我请您一起上车。”
郝然听到护士的话后,抓紧时间又给那些水手们叮嘱了一下儿注意事项,确认没有遗漏的事情之后,就跟着那名护士快步往医院的楼后走去。
刚一出门,郝然就看见一辆救护车停在台阶旁边,两名护理员正在将赫尔曼的颈部做固定,以免因为路上的颠簸导致新的状况出现。
司机看见郝然出来后,立刻从驾驶席探出脑袋喊道:“你就是病人家属吧。快上来吧,你可以和病人一起坐在后面。记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咱们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利马。”
郝然赶紧答应一声,跟着那两名护理员一起坐在了赫尔曼的身边。“坐稳了吧,咱们走喽。”随着司机的一声招呼,救护车一边鸣着刺耳的标志铃声,一边呼啸着像医院外的那条马路冲了出去……
“我的天哪!这家伙是疯子吗,还是说开救护车的人都这样。”郝然紧紧的抓住车内的扶手,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偷偷的腹议道,“这家伙不去F1当赛车手都屈才了。我敢打赌,要是在车底按个机翼,这辆车绝对会飞起来!”
想到这儿,他下意识的看了看眼前被固定的严严实实的赫尔曼。有些恶意的觉得这些家伙一定经常这么干,不然怎么会有如此熟练的手法。
先不管在郝然心里这个开车的司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单说这个速度,还真不是盖的,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呢,这些人就已经正式的进入利马城区了。
毕竟是初次来到这个地方,再加上赫尔曼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是却没有进一步恶化的迹象。有些闲来无事的郝然就把目光对准了窗外的景色。
一位护理员注意到郝然好奇的目光后,下意识的问道:“你们是第一次来到利马这座城市吗?”郝然听到他的问的话后楞了一下儿,他自己是没来过,可是他那里知道赫尔曼是不是也没来过呀。
郝然用余光看了看昏迷的赫尔曼后,给他做出了决定,“是的,我们是第一次来,没想到碰上了这种意外,唉。”“你不要感到失落,毕竟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意外情况呀。放心吧,你的亲属不会有事的,利马这里有着一流的骨科医生。”护理员不由得安慰起他来。
为了转移郝然的郁闷情绪,护理员决定把郝然的注意力转向这座城市。“别看我是卡亚俄人,但是也在利马生活过几年。怎么样,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儿。”护理员很理解的说道,“不用担心病人的状况,别看他现在昏迷,可是并没有生命危险,我的同伴会时刻关注他的状况。”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拜托你了。”郝然一听他这么说,也就点头同意了。毕竟从事发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都在担惊受怕,他的精神也已经很紧张了,适当的放松也是很必要的呀。
“好的,”护理员立刻介绍道,“利马是座很奇妙的城市,别看这里临近太平洋,可是一年到头都很少下雨,所以我们都称利马是‘无雨城’。虽然是这样,但这里的气温还是不错的,所以盛产柑橘、菠萝、葡萄、芒果等好吃的水果。有机会你也尝尝,味道很地道的。”
“‘无雨城’?”郝然听到这儿奇怪的问道,“难道这里下雨是件很稀奇的事情吗?”“是的,”护理员指着窗外的一条马路说,“利马城是没有下水道系统的,而且,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往城市的外围去看看,那里有很多的纸板房,甚至有很多的房子都没有房顶儿。这并不是穷,而是不需要。”
正说着呢,只见护理员指着窗外道:“咱们的速度还真快,你看,已经到马约尔广场了,这里可是整座城市的中心呀。”
还没等郝然回答,他就自顾自的介绍道:“你看见广场中心的那个铜喷泉了吗,据说始建于一六五零年。它的坚固程度让人惊讶,就连一七四六年那场摧毁了整座利马城的强烈地震,都没能让这个喷泉到下,真是不可思议。”
郝然一边听着这个免费导游的讲解,一边打量着四周的街道。突然,他问道:“这里的西班牙式建筑还真多呀,广场周围的那些大型建筑都是这样的。”
“是呀,”护理员用一种很微妙的感情说道,“自从一五三五年那个西班牙冒险家弗朗西斯科·皮萨罗来到这里建立利马城,并设立总督府之后。这里就成为了西班牙殖民者在南美的一个汇集点。虽然现在秘鲁已经完成了独立,但是这些东西作为历史却留下了来。”
郝然听完他的话感到一阵无语。他其实也明白,殖民统治在这里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几百年的时间就连当地人的文明也已经被外来的殖民者文明基本摧毁殆尽了。不是他们不想推掉这些外来建筑物,而是他们已经想不起来原本自己的民族曾经有过什么东西了,所以只能通过保留这些东西来证明自己被殖民过的那一段历史。
感到话题有些沉重的郝然赶紧把话题转向了窗外,“那利马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当然,”护理员立刻精神起来介绍道,“在利马的古城区圣法兰西斯修道院地下墓穴。要是觉得那个有地方有点远的话,广场旁边有南美洲最古老的圣马科斯大学和黄金博物馆也可以。这些都是很有历史气息的地方……”
正在护理员滔滔不绝的像郝然介绍利马美景的时候,另一位护理员突然开口道:“喂,病人刚才好像动了一下儿。”他的话,立刻就把两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难道赫尔曼苏醒了吗?三人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儿赫尔曼的情况后,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喂,我说,你不会是眼花了吧,病人不是还处于昏迷状态吗。”那名和郝然聊天的护理员不由得抱怨了几句。不过他立刻又说道:“要是真有清醒的迹象也好,起码证明没有生命危险。”郝然听完他的话后刚要说什么,就听开车的司机说了一句“做好准备,伙计们,咱们就要达目的地了……”
郝然刚刚听到司机的话,就感觉整个车体轻轻的垫了一下,好像是过了一道坎。他刚想透过车窗往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十分突然的刹车就把郝然狠狠的往前磕了一下儿。
“我的天哪!”郝然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有些不满的小声问道,“又怎么了?难道出了交通事故?”那名刚才给郝然讲解的护理员听到他的话后,偷偷的笑了一下儿道:“别介意,开车的那家伙自从开上救护车之后一直都这样。除了刹车和速度过快之外,倒也没出过事故。抱歉呀。”
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郝然还能说什么呀。他看了看窗外的那栋白色楼房,下意识的问道:“这栋楼就是咱们要来的地方吗?”“是呀,在这里一定可以治愈你的朋友,好了,下车吧。”说完这句话之后,护理员就打开后车门,让郝然先跳了出去。
一下车,郝然就发现这里的环境比外面看上去要优美的多,就连从窗户里隐约露出的设备影子也是非常先进。当然这个所谓先进只是指当时那个年代的建筑水平,不能和郝然的那个年代比。不过,这也让一直把南美的生活水平和非洲划等号的郝然震惊了一把。
“喂,不要发愣,我们要把病人抬下去了,不要挡住道儿。”另一名护理员看见郝然站在车门口发愣不往前走,就开口催了起来。“哦,抱歉。”郝然赶紧往旁边闪了一下儿,让出了道路。
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把赫尔曼的固定器解开,轻轻的将他抬到了车下。往医院里推去。郝然跟在后面看着赫尔曼那无知无觉的脸,不由得又有些担心起来,不知道他身体里是否出现了什么新的变化……
这间医院的护士可能早已经接到了原医院的通知,在见到赫尔曼后仅仅只是验证了一下儿他的姓名之后,就又把他推进了一间新的手术室。
“好了,我们要走了,希望你的朋友可以早日出院。再见。”完成了运送任务的护理员跟郝然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离开了,去速度之快,真不愧是急救工作的优秀楷模。
可是,他们是走了。郝然站在手术室外面可就开始发起愁来了。不为别的,而是为了一个特别实际的吃住问题。自从在丛林里偶遇海尔达尔和赫尔曼之后的这段时间里,郝然一直是个吃白食的,吃住都有那两个人负责。可是现在呢?
海尔达尔远在他乡不在身边,赫尔曼倒是在,可是一直这么昏迷不醒的,还需要郝然来照顾呢,所以根本就指望不上。
该怎么办呢……郝然坐在那里紧皱眉头冥思苦想起来。一些路过的护士可不知道他的脑袋里在想什么,还以为他是因为担心同伴才会这样坐立不安呢,还为他如此关心同伴而感动不已呢……
好半天之后,郝然也没有想出一个好用的方法。没法子呀,再进行这次最终考验的时空之旅前,郝然除了这身衣服和一块手表外加一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金属牌之外,什么都没准备。像钞票呀,野外用品呀这些应该带的东西是一样儿都没带,尤其是钱!
一直生活在优越环境的郝然哪知道没钱尽然如此寸步难行呀。老听人说都说钱是万恶之源,那是有钱人说给穷人听的,以防对方强他们的钱。跟本就是骗人的。现在的他可是亲身体验过了这句话是多么的可笑。
就在他无法可想的时候,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不能说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耍赖。虽然有点儿缺德,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要能扛到海尔达尔抵达这里找到他们两个,钱这个要人命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又一次祈求上天,希望老天保佑那些水手能够尽快将电报拍给海尔达尔,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人救离苦海……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就在郝然专心祈祷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是的,我是。”郝然立刻回答道。现在听人叫他为赫尔曼的家属都有些麻木了,家属就家属吧,反正也不会少什么东西。
“是这样的。”那名身穿医生手术服的男性斟酌了一下儿自己的措辞后,用郝然能够听懂的白话说道,“病人身体上的外伤没有什么,但是关键在于颈部。根据我们的观察,病人颈部的第一根骨头有些脱节,另外,这根骨头还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骨折和断片反转……”
郝然听到这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担心的问道:“那……那么,他有没有生命危险?”“这个嘛……”医生沉吟了一下儿道,“我们会尽力而为,这个请您放心。不过,我要征询一下儿您的意见,因为这个手术有风险存在,只有家属的签字我们才可以进行呀。”说完之后,就递上了一份文件
郝然拿着这份文件紧皱眉头思索着,“到底该不该签字?不签的话,赫尔曼肯定赶不上这次原本有他的探险了。签的话,万一他死在这里该怎么办?这样的话,不就是我改变历史了吗?天哪,该怎么办呀……”
郝然站在那里思想激烈的交战,好一会之后,他使劲咬了牙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我签!”说着,他拿起笔大笔一挥刷刷刷的签上了名字……只不过,这个名字赫然是海尔达尔的名字。
“好的,我们马上进行手术。您不要太担心,做手术的主刀医生经验很丰富。”医生见郝然签名了,也没有核对他签的是不是自己的名字,就拿过文件重新走进了手术室。
郝然见医生进去了,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赌一把吧,我赌他不会出事的,历史还需要他填上浓重的一笔呀。”想到这儿,他又有些心虚的在心底接了一句,“要是真有个万一……那也是海尔达尔的名字。起码不会把我这个不应该的人暴露出去呀……”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着,大概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吧。郝然一直坐在手术室的门外焦急的等待着。他第一次发现两个小时居然会这么难熬,要知道他以前在家看小说的时候,那时间可是转眼儿就到天黑呀。
“难道说,刨除害怕改变历史的关系,我个人也很关心赫尔曼的生死吗?”郝然突然在心底问了自己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不会吧。”郝然赶紧摇了摇头,并且回想起了时空管理局那个老头儿局长强调过的话,“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时空观察者,首先要把自己的位置放在过路人,旁观者的位置上,不要干涉历史人物或者说是目标空间的任何事物。就算有必要,也要尽量的边缘化,不要留任何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切记切记。”
郝然想到这儿,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和海尔达尔还有赫尔曼之间的关系好像过于接近了,距离甚至近到有违背身为一名时空观察员基本条例的意思。虽然现在他还不是正式的观察员,但是这并不是犯错误的理由。
他悄悄的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的提醒自己不要越界犯规,距离越近越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历史人物对于自己的判断。这次虽然无法再重新和他们拉开距离,但是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位置。以后要是有机会再次进行时空旅行,一定站的远远的才行……
就在他坐在那里进行深刻反思的时候,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猛的熄灭了。紧接着,手术室内有几个人的脚步声传到郝然的耳内。他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祈祷医生能给他带来一个好结果,希望赫尔曼能够闯过这一劫。
门开了,几名医生和护士推着赫尔曼缓缓的走了出来。郝然立刻迎了上去,只见赫尔曼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颈部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请问?赫尔曼的情况怎么样了”郝然有些心跳加速的问着眼前的这些医护人员。几个人互相看了一样之后,留下了那名之前和郝然谈话的男性医生,其他的人推着赫尔曼往前继续走去。
“这个嘛……”医生可能是组织自己的语言,所以稍微犹豫了一下儿。可是这一犹豫可把一直都在担心的郝然吓了一跳,“难道……难道赫尔曼他……他……”
“不,您误会了。”医生见郝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赶紧说道:“手术很成功,您放心吧,您的家属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我不得不说,病人的身体素质真是很棒,一般人的话可能还真有撑不下去的危险,呵呵呵。接下来只要等骨头慢慢的长好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终于没事儿了。”郝然听完医生的话之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这段时间里,他的精神都处在高度的紧张状态中,生怕会因为这个意外而夺走赫尔曼的生命,进而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现在好了,这个灾难终于避免了……
在这之后,他又询问了一下儿赫尔曼的病房所在地后,就和医生分开往病房走去。
“看来就是这里了。”郝然核对了一下儿医生告诉他的病房号码,就要推门进去。就在这时,身后有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问道:“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郝然回头一看一个看上二十来岁的女护士站在他身后。“是的,有什么事吗?”郝然问道。
“是这样的,”女护士一边说一边从手里的医用夹子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道:“刚刚有一名水手来到候诊室,要把这个电报交给您,可是您刚才在手术区外面,他进不来,就让我把这东西转交给您。并让我转过您木头的事情请放心,他们会处理好的。”
郝然接过纸条后又问:“那他人呢?”“已经离开了。”护士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郝然打开纸条以后,只见写了这样一句话:“赫尔曼情况如何?我已经派托斯坦和伏特立即赶往利马,很快就会抵达。我自己和其他几个人也将随后赶到。这之前就拜托给你了。”
“呀嘞呀嘞,完全的被卷进去了呀。”郝然看完之后,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开始思索起海尔达尔在电报中提到的这两个人来。托斯坦这个人他知道,历史上也是跟随这次木筏横渡太平洋进行探险的一个名人,至于另外那个叫伏特的人,郝然却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历史上这个人没有参加这次探险,自然也就是个无名人士,不知道也就不稀奇了。
郝然看过这份电报的内容后,就把它收好迈步走进了赫尔曼的病房。“咦!没想道条件还不错呀,看来海尔达尔要‘大出血;了。”郝然看着眼前的这间干净的双人间感叹起来。
也许医院是为了继续观察赫尔曼的术后情况,这间双人间就只有他一个病人住在这里。另一张床并没有安排病人入住。不过这样正好便宜了郝然,要知道他正在为接下来的住宿问题而头疼呢。
抛开这些问题不谈,先说说赫尔曼。他从手术室出来后,脖子就一直被固定在一个看上去很坚固的颈托儿中。以防骨头因为移动而错位。就连身上也被裹了很多的纱布,猛的看上去,就像个刚刚成型的木乃伊。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苏醒过来呀”郝然看着赫尔曼的现状有些担心他是否可以按时参加接下来的这次探险活动。“不用担心,按照病人的身体素质来看,不由多久就可以下床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郝然的身后响起。
还没等回过头的郝然提问,他就自顾自的说道:“我是这个病人的主治大夫,在手术中我非常了解他的身体情况。所以我的话,你可以不用怀疑。”
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满面的催款医生,郝然额头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呀。没法子,郝然开始绞尽脑汁的和对方周旋起来。谈话内容是天南海北,从西班牙殖民期到秘鲁解放,从原始人类的战争到刚刚结束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无所不包。
本来郝然想找到一个对方不知道的知识面,让他羞愧的离开。没想到,这个披着医生外衣的变.态居然对答如流,有几次险险的差点没让郝然出丑。
没法子了,真的没法子了。郝然肚子里那点可以说的东西差不多都抖楞出来了,可就是没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无奈之下,他只好婉转的说道:“您的知识量令我感到惊讶,能够在异国他乡认识您是我的荣欣。”
“客气了,您的知识也很渊博,第一次有人可以和我谈论如此多的方面,呵呵呵。”医生笑着回答道,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您还没有说医药费的问题呀。”
郝然尴尬的笑了笑,快速的编了个大致合理的理由道:“这个……是这样的,医生。您是知道的,我们到这里来纯粹是因为在海边遇到了一个令我们措手不及危险。我的朋友不慎落入水中所导致的。”
“是的,我知道。”医生点点头。“不过,您不知道的是,我的这位朋友在落水之前负责保管我们的行李和相关的一系列物品,但是,这些东西随着他的落水而……您是知道的,我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赫尔曼吸引走了,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东西……所以……”郝然艰难的解释起来。
医生听完他的话后,沉吟了一下儿道:“您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们现在没有钱……对吧。”“呃……是的,暂时我们没有。但是,您不要担心,钱马上就会如数给您的。请不要担心。”郝然满头大汗的解释着。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医生不解的问道。“是这样的。”郝然赶紧把那张电报拿出来,递给医生,“您看,我们的朋友已经知道赫尔曼出了意外,正在往这里赶来。我相信几天之后,他们就会抵达的。”
“这样啊。”医生看了看电报,又看了看郝然之后谨慎的说道:“那么这样吧,您和您的朋友暂时住在这里好了,病人的伤要想完全愈合需要时间调养,这样可以避免他因为意外而再次受伤。而您也可以就近照顾他,您看这样怎么样?”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真是的,不就是没钱吗,居然还有软禁,真是太嚣张了!”可是,郝然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毕竟欠债在先嘛。除了接受医院的安排,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而且……这个方法还可以解决郝然目前最头疼的吃住问题,想到这一点之后也就心里平衡了许多。
就这样,郝然和赫尔曼就按照医生的安排,住了下来。还真别说,医院要钱是要钱,手艺还真不赖。第二天赫尔曼的精神就恢复了正常。当然了,短时间还是不能动,但完全的恢复健康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这家伙醒来之后,郝然就把落水昏迷之后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告诉了他,并且还有些担心的问了问他是否还想继续参加这次横渡太平洋的探险。
“废话,当然要参加了。”赫尔曼带着个大颈托犯翻了个白眼儿道:“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没什么了不起的。虽然这次大海对我粗暴了些,但是,过不了几天咱还是活蹦乱跳的。照样可以征服那片大海!”
“这就好,那你这几天先安心的养病,不要落下病根儿,等到了海上的时候便累赘呀。”郝然听完他的话后,也不由自主的放心开起玩笑来。“这个当然,对了,那些木料怎么样了,是不是顺利运到了目的地呀。”
“在你受伤之后,木料的运送工作我拜托给那些水手去进行了,以免耽误工作进程。”郝然立刻做出了回答。“那就好,”赫尔曼稍微移动了一下儿身子后道,“只要预定任务没有耽误,就是万幸呀。对了,你再次核实了没有?”
郝然摇摇头道:“还没呢,这段时间我都在围着你转,还没有腾出空闲来监控那边的进行状况,不过那些人说过,完成的话,会给咱们或是华盛顿那边儿送个信儿的。放心吧。现在不要想太多,你的身体快些恢复才是第一位的。”赫尔曼听他这么说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郝然陪着逐渐恢复的赫尔曼在医院里面,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还真别说,这家伙的恢复力还真是惊人,现在甚至已经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进行一些简单的活动了。这种状态和刚来时那种半死不活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天中午,无所事事的郝然正在看报纸,身体有所恢复的赫尔曼就让他去给那些水手打个电话,问问木头的后续进展到底怎样了。
本来郝然不想去,可是禁不住这个病人在他耳边唧唧歪歪,只好来到前台借电话,询问对方的进度。没想到,电话通之后,对方说事情已经顺利的完成,那些巨木已经对方到了预定地点。虽然刚开始进入军事基地费了一番周折,但是郝然给的那个号码帮了大忙,在华盛顿事务所的沟通下,事情也一下子顺利起来。
“看来,就差造筏子这一关了,只要完成这个,咱就可以找个机会上去,体验一次用木筏横渡太平洋的感觉了。嘿嘿嘿,能跟历史人物一起参加探险,就算世人不知道也无所谓呀……”就在郝然一边意淫,一边往赫尔曼的病房走的时候。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左手腕轻微的震动了几下儿。
看到这块手表出现了信息,不知道为什么,郝然突然感到心里一阵激动。这条信息不论它写的是什么,都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在这个不属于他的时代之外,还有人在注意着他的存在。
这种奇妙的感情只有那些曾经独自一人进行旅游探险的人才会有体会,但是就算他们也不会像郝然这样孤独,因为他们不论遇到多么危险的情况,起码还有独自回家的方法存在……
郝然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压下了这种激动,仔细的打量起那条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信息。
出乎郝然的意料之外,这条信息并不长只有一句话:“考生郝然,本次的时空观察员适应性体能考核,将于你接到本通知的十五个自然日后正式结束,请严格遵守返回时间,并且消除以任何方式残留的个人信息和不属于目标时代的先进资料,违者将严肃处理!在此,预祝你考试成功。”
看完这条信息,郝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十五天后就必须返回?不是吧,预定的横渡太平洋之旅还没开始呢,这……这该怎么办呀?再说了,就算赫尔曼没有受伤住院,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预定的行程呀。难道……是让我帮他们提速吗?不可能吧,时空旅行不是不能干涉历史进程吗……”
一时间,各种念头是纷沓而来,让郝然头疼不已。想了半天之后,他终于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就按照历史上的发展进行好了,原来的进度是多少,还要保持多少。大不了这次探险不参加了,时空管理局的人应该也会理解他的,实在不行的话……唉,到时再说吧。
就在郝然神游天外的时候,他的脚步却并没有为此而停滞下来。当他做出决定之后,离赫尔曼的房间也已经没有多远的距离了。郝然整理了一下儿自己的心情,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忽然听见病房里传来了两个陌生人的说话声。
“咦?这是怎么回事?”郝然不由得好奇起来。要知道自从住到这间位置上相对偏僻的病房之后,只有那几名护士和医生会到这里来,平时都是只有郝然在这陪着赫尔曼一起打发时间的,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打这里来。
他们是谁?怀着这样的疑问,郝然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刚一进屋,他就发现赫尔曼的床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个欧洲人,看他们的神情,好像聊得还很愉快似的。
“郝然,你回来了。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儿,他们可都是海尔达尔派来的同伴哟。”赫尔曼一见郝然回来了立刻热情的介绍道,“这位是托斯坦,当年和海尔达尔是一个战壕的战友。”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有着一双蓝眼睛的欧洲男人就站起来,十分绅士的行了个礼道:“您好,我是托斯坦,十分感谢您在赫尔曼重伤时伸出援手。”“您客气了,”郝然急忙回礼道,“任何人看到赫尔曼当时的状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更别提他还是我的朋友呀。”
赫尔曼将这两个人居然客气上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急忙说道:“咳咳,两位先生,这里还有这一位没有介绍呢,”说着,他把手一指身边的那位女性,“这位迷人的姑娘是格特小姐,当年在战争中她隶属于挪威伞兵别动队,现在华盛顿的事务所就由她在打理。”(画外音:人名为音译,请理解。)
“格特小姐您好,很高兴认识你。”郝然同样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您好,我也是,很高兴认识您。”格特小姐用一种让郝然十分熟悉的现代白领阶层的语气回应道。
“两位,”格特小姐客套完之后,接着说道,“华盛顿事务所接到赫尔曼先生受伤的消息后,立刻就想办法转到了海尔达尔先生的手上。先生立刻让我们作为先期人员赶到这里与你们会合。如果赫尔曼的身体条件不好的话,就由我们来负责接下来的工作。”
赫尔曼一听这句话,立刻有些着急的说:“谁说我身体不行了。别看我现在样子不太好,其实里面已经差不多了,不信的话,你看看。”说完这句话,他就要站起来。郝然赶紧把他按到床上说道:“你先别激动,要是乱动,可能真就没法儿参加下面的工作了。”
可能是身体真的还很疼,也可能是他听进了郝然的话,所以并没有再继续挣扎下去。但是他嘴上却并没有服输:“看着吧,只要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出院了,一定可以按时参加这次探险。该死的大海,居然给我好看,我一定要亲自征服它!”
“呀嘞呀嘞,像小孩子一样。”这是现在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出口的共同心声。
不管怎么样,经过几个人的反复协商,最终决定如果医生同意而且赫尔曼的身体条件也允许的情况下,可以让他继续参加接下来的工作。这个消息让赫尔曼开心不已,并且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一定尽快的让自己恢复工作状态。当然,这个举动直接导致他因为呼吸不畅而咳嗽了好半天……
就在赫尔曼正在大谈他和郝然这些日子的生活时,那个曾经向郝然要过帐医生又进来了。他一进屋就看见了新来的托斯坦和格特。当他知道这两个人就是赫尔曼和郝然的朋友后,立刻旧事重提。
医生的这个举动让郝然窘迫不已,毕竟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见面刚谈论几句就要从人家兜里掏钱,真是不好意思呀。虽然晚一些也要从他们兜里要钱,可是这种事情还是熟悉一些好呀。
不过,出乎郝然的意料之外。那这两个人好像早有准备似的。见医生提出了要求,格特小姐立刻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支票,再问明金额填写好后,极其痛快的交给了医生,将他打发了出去。
格特小姐重新坐下后说道:“好了,杂事没有了。那么,咱们来安排一下儿接下来的工作吧……”
格特小姐说是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其实任务简单的很。郝然继续在这里陪伴赫尔曼,以便他可以心无旁骛专心养伤。而托斯坦和格特负责暂时接手原本应该由赫尔曼负责的榉木安置工作,并负责将所需的其他建筏工具准备妥当,至于其余的工作就要等海尔达尔和其他人抵达后再说。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两人就留下自己旅馆的地址,刚要走的时候,托斯坦猛地一拍脑门道:“嘿!我都忘了,海尔达尔这家伙说一个叫本格特的人现在就在利马,咱们有事的时候可以找他,而且他也是海尔达尔同意的这次参加探险的人员之一。海尔达尔给他拍了电报,通知了你们遇到的状况,你们到这里之后,他联络过你们吗?”
本格特……郝然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之后,突然想起这个人历史上确实也是探险队的一员。印象中这个人好像及其喜欢探险,明明是个科学家却喜欢往热带丛林里面钻的科学狂人。
想到这儿,郝然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们还没有见过他呢。”“唉,看来他又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去了。”托斯坦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长叹一声道,“不过,没关系,呆会儿我和格特过去到他住的地方看看,要是他在家的话,就把他带来,正好认识一下儿。”说完之后,就挥了挥手,和格特小姐一起离开了病房。
见两人已经走了,郝然就回过头对赫尔曼说:“赫尔曼,这几天你就专心养伤,只要你早一天好,咱们就可以早一天加入到后续的工作里呀。”“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看着吧,几天之内就好了……”
他的愿望挺好,可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呀,这都是有事实依据的呀,所以根本就急不得。
可是,仅仅过了一天后赫尔曼就有点儿憋不住了。前几天那两个人没来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可自从托斯坦和格特抵达之后,他就产生了一种急迫感。至于原因是什么,郝然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应该是一种名为着急和担心的综合体在刺激着他的思想。处于一种奇妙的心态,郝然并没有阻止赫尔曼的想法,毕竟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就这样,禁不住赫尔曼没完没了的吵着要出院,郝然只得与托斯坦和格特取得联系,好不容易才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不过,出院归出院,医生再三强调,颈托儿还得带,而且隔几天就要到就近的医疗机构进行重新检查,以便及时矫正新出现的问题。
“呼,终于出来了,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呀,在医院里都快闷死了。”赫尔曼坐在一辆轮椅上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脸上惬意。而后面推车的郝然则是一脸的鄙视,这得从刚要出院的时候说起……
“啊!要轮椅?”郝然一脸不解的看着站在眼前的赫尔曼问道,“你不是腿脚没问题吗?要轮椅干什么,还嫌问题不够多是不是。”“你别这么说呀,”赫尔曼一脸我是病人的表情道,“骨头受伤不能受到太多的振动呀,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早日康复呀,嘿嘿嘿……”
就这样,赫尔曼坐上了轮椅,而不幸的郝然则摇身一变从照顾病人的保姆,兼职成了推车的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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